春滿四合院
 
» yajayaj: 退出 | 短消息 | 控制面板 | 搜索 | 幫助

RSS 訂閱當前論壇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標題: 武漢,處女的墳地(1-50完) 作者:冰草  
 
dx00920066
論壇元老
Rank: 8Rank: 8


UID 228316
精華 0
積分 671
帖子 3463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14-5-8
狀態 離線
武漢,處女的墳地(1-50完) 作者:冰草

武漢,處女的墳地(1-50完)
作者:冰草

  書評:作者立意新穎、思維非常大膽。文筆乾淨俐落、觀察準確深刻。的確有對國人稱為“小市民之城--武漢”世俗之風的深刻的理解和體會。

  把一個清純的大學生如何轉變為經過感情洗禮的女人的心裏[理]變化、言語變化、身體變化描繪的非常到位。把一個男人在經歷感情的洗禮之後的心理反應、處世之道、情感渴求、生理需求的變化書寫的入骨三分!對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們能起到一個提醒幫扶的作用,對戀愛或已婚的男男女女能起到起到醍醐灌頂之作用!在經濟發展、物欲橫流的社會中,如何讓自己更加適應社會變革找尋到情感需求。

  從世俗社會之中學會愛護自己、警醒自己!!願朋友們都能夠在這個小說之中有所感悟!

--------------------------------------------------------------------------------

  (一)

  在寂寞中我愛著

  在痛苦中我墮落著

  我不知道

  是生活強姦了我

  還是我強姦了生活

  在城市之中舞蹈

  在意象之中掙扎

  我的靈魂出竅

  我心自由飛翔

  這是愛的昇華

  也是痛的快樂

  把思念釀成毒藥

  越想越上癮

  把理想築成妓女的貞潔牌坊

  越想越鬱悶

  我渴望著,我幻想著

  青春如同處女膜

  思想如同避孕套

  他們正密謀著如何完美結合

  人生的第一滴血已經染紅了生活

  我燃燒著,我祭奠著

  幸福是種選擇

  成功是種打擊

  那些醉生夢死的人們

  還在享受的刺激

  人生的玫瑰已凋零於處女的墳地

  當楚如夢徹底地走出我的生活之後,我忽然感覺到一種久違了的孤獨,它如同刮骨鋼刀一樣讓人疼痛,於是,我翻開大學時代的日記,穿行於這些憤世嫉俗的文字之間,尋找一些光明與溫暖,企圖重溫舊夢以療傷治痛。無意間翻閱到這首寫給自己和武漢這個城市的詩歌時,不禁感慨萬千。

  遙想當年,我曾一鳴驚人地斷言:武漢,這個處女的墳地,它不僅埋葬著青春男女的童貞,而且埋葬著青春男女的夢想。現在我仔細品味著這句話還真有那麼點意思。武漢這個城市,位於中國腹地中心,九省通衢,189個湖泊星羅棋佈,長江漢水水乳交融,龜蛇對峙黃鶴突起,珞珈人文底蘊豐厚,知音故事源遠流長,而正是這些優越的條件使得武漢蓬蓽生輝,如神州大地上一棵璀璨的明珠。記得曾經有人戲說武漢:武漢之大大似穹廬,藏汙納垢,髒亂差,有容乃大;江城之水,水如墨鏡,買空賣空,偽劣次,不水才怪。而我正是在這樣的城市中長大,因此,我對武漢有一種特殊複雜的感情,正如我對楚如夢的感情一樣,雖然我們已經離婚了,但是我還是會經常想起她。

  楚如夢,我的前妻,土生土長的武漢人。在她的身上凝聚著武漢的精華與糟粕,毫不誇張地說:只要看到了楚如夢你就看到了大武漢,因為她的身上有武漢這個城市鮮明的印記與個性,她的脾氣很暴躁,嗓門很粗很大,一開口就是你個婊子養的,你個八毛,你個龜孫子,誰都沒想到我居然能忍受她這麼多年,說出來你們不相信,她罵人就像罵狗或者罵畜生一樣,她罵人時所有的事物在她的眼裏都是可惡至極的,而且她的表情極富有感染力,只要她一開罵,你就會變得萎縮和膽小,因為她的氣勢足以撼動山河,足以讓你恨你爹娘為什麼沒為你多生幾張嘴巴。她是在武漢處處皆國罵的環境中長大的,所以她就更能惟妙惟肖地表演出這種罵人的境界!

  雖然她罵歸罵,但是她還是很有幾分姿色的,尤其是在床上的時候,她能極盡嫵媚之態,讓我能充分找到男人存在的自尊和意義!如果不是這些優點,我可能早就跟她拜拜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在不知不覺中移情別戀,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卻一直都沒有想到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答案!

  我為什麼跟她離婚?首先申明不是因為我忍受不了她的謾罵才跟她離婚的,而是因為她有了個相好的,她提出來要跟我離婚,我不離不行啊,哪個男人願意戴綠帽子呢?不過她還算有點良心,她將房子留給了我,將家中的全部積蓄全都拿走了!

  她從我的房子搬走的時候還擠出幾滴眼淚,算是分別的禮物吧,不過你還別說,她這幾滴眼淚還真像個催情劑一樣,把我弄得傷心欲絕!當時還真的讓我感覺她離開我仿佛世界末日來臨了一樣,我當時以為她離開了我,我就不會生活了,我就會像個行屍走肉的人一樣,但是事實證明我當時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因為我現在終於明白了我失去她只不過是失去了一棵樹,準確地應該說是一棵草,但是我得到了整個森林,或者說我失去的只是鎖鏈,但是我獲得了自由!

  剛開始,她離開我以後,沒有人指責我這該怎麼做,那該怎麼做,也沒有人命令我要收拾房間,打掃衛生!也沒有人管我幾點之前必須回家,夜深了不能打電話!總之,沒有了她,我的日子才開始陽光燦爛,我的日子才真的像日子,我的生活才真的像生活!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就有些不習慣了,晚上回到家裏冷冰冰的,我餓了也沒人給我做飯,我的衣服髒了也沒人給我洗,鄰居都說我的身上散發出怪味兒,見了我就像躲避瘟神一樣,我心裏想:怪不得女人喜歡罵男人臭男人,原來男人天生本來就是臭的,女人天生就是來為男人治臭病的!

  於是,我開始懷念楚如夢了,有她的時候,雖然我的耳根不怎麼清淨,但是我至少會每天洗個澡,如果我哪天不想洗澡她就不讓我上床睡覺,每天穿的衣服也是乾淨的,我每天都可以吃到可口的飯菜。雖然她像《大話西遊》裏的那個唐僧一樣喋喋不休,但是現在仔細想想她嘮叨的好像還蠻在理的!

  為了給自己一點安慰,我不停的給她打手機,可是她卻總是關機,我想她肯定是跟她那個臭相好的

  爽去了,她肯定是故意關機回避我的,不然她的手機應該是可以打通的!

  我又翻開我跟她的影集,可是我卻怎麼也找不到,原來她將影集也當作私人物品帶走了,我心裏恨恨地罵道:這個女人真夠絕情的,居然連一點回憶都不肯留給我!

  有人說:丈夫是女人的第一個孩子,我現在是深有體會,沒有了楚如夢,我就像個斷奶的孩子一樣,整天無所事事,整天精神恍恍忽忽的,更為要命是的我的家庭財政好像也出現了赤字。於是,我挖空腦筋想怎樣才能填補赤字!

  (二)

  我住在武漢市熊家嘴,這裏是個被高校包圍的城中村,因為有很多大學生租房住在這裏,所以這裏自然就成了武漢的小香港,你別看這個破破爛爛的城中村,它裏面住著兩萬多大學生,因此這裏格外繁華熱鬧,我在這裏經營著一家“白樺林”琴行,每到九十月份的時候,我琴行的生意就特火暴,以前,我跟楚如夢就是靠這檔不大不小的生意維持著生計,當然楚如夢還有她的工作,她每月有點進帳,我們的小日子過得還挺滋潤,可是,楚如夢走了仿佛帶走了我所有的財運一樣,她一走我的生意就不像往常那麼好了,不過這其中也有我的原因,我總是睡到中午十一點起床,然後出去溜達一圈,琴行的生意我很少過問,全部由一個叫阿毛的夥計在打理。不知道是阿毛將賣琴的錢私自揣到了腰包還是生意本來就不好,這個月我連阿毛的600塊的工資都開不出來了,因此我我想到了將我兩室一廳的房子出租其中的一室,以賺一點房租來填補虧空。

  於是我寫了出租房屋的啟事,因為考慮到“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的因素,所以我的租房啟事是尋找單身女性合住,坦白地說,我是沒有什麼壞心或者什麼陰謀的,我只是想把我的另一間臥室租給一個女性住,僅此而已。我讓阿毛將我的租房啟事張貼到熊家嘴出街的一條人來人往的巷子裏,我希望很快就有人來打我的電話,因為真的有些急著用錢,我就像一個等米下鍋的人一樣!然而事與願違,實在沒有辦法,到了該給阿毛髮工資的時候,我只好把琴行裏最好的一把吉他給他算是工資,不過他還得再繼續為我工作一個月才能抵得上我那把吉他!阿毛居然很樂意這種用琴抵工資的方式。但是我卻不怎麼樂意,因為我一直把那把吉他當作我的鎮店之寶!現在我卻把它抵給了我的夥計!

  一個星期過去了,還是沒有人打我的電話來看房,我幾乎快絕望了,慢慢地我也就將這件事情擱到腦後了,我已經決定如果我這個月還沒有什麼進帳的話,我下個月就將阿毛辭掉,因為這個月我已經將工資提前發給他了!

  我算計著將阿毛辭掉後,我親自去琴行打理,既當老闆又當夥計,這樣每個月能省下600塊的工資,那麼我就不用為發不出這600塊的工資而發愁了!

  正當我山窮水盡之時,我突然又柳暗花明了,因為有個女生給我打電話問我是不是有房子要出租,她問我多少錢一個月,我為了拉住她,說一個月600塊,如果你是長住,還可以優惠!她說她想來看看房子,我讓她在“白樺林”琴行門口等我,於是我急匆匆的下樓去,領著她到我的家看房子,這些事原本讓阿毛做就可以的,但是我為了看哈她是不是美女,所以我就親自下樓來接她,你想啊,誰願意一個恐龍住在自己家裏呢?我都下樓的那會兒都想好了,如果是個美女,價錢再低點,我都願意租給她,美女看著養養眼也好啊;如果是個恐龍,我堅決不讓她砍價,哪怕不租我的房子都行,天天跟恐龍生活在一起,那種日子叫人多難受啊!

  可是沒想到,她還真是個大美女,一看那氣質,就像是名門望族,但卻又有些過於張揚,有點像星級酒店裏的坐臺小姐一樣,但是無論怎麼看,都看著很順眼,很舒服,所以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把她留住。

  為了讓房子物有所值,我在決定要將房子租出去時就將房子收拾乾淨了。她到了我的家,我把她帶到我準備出租的那間房子,指給她看,並告訴她客廳裏所有的東西都是共用的,包括電視、飲水機、空調等。她看好了像還挺滿意,問我一個月多少,我說一個月600元,她居然沒還價就說:房子我要了,我今天就搬過來,不過我想請你幫我搬下東西!美女請我幫忙,我自然很樂意!於是我跟在她後面去幫她把東西搬了過來!就這樣,我的陋室裏住進了一個美女!哈哈,這真是老天送給我的禮物啊,我自從跟楚如夢離婚後還沒碰過女人,還沒跟女人如此親近過,現在真是天助我也!古人雲:近水樓臺先得月,我跟她住在一起,不怕沒機會!

  我把她東西搬上樓之後,她付給我半年的房租,乖乖,我一下子就進帳了3600元!不是我沒見過錢,而是自從楚如夢離開我後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一遝有點分量的鈔票,所以心頭有所驚喜也是在所難免的了!

  她對我說了聲:謝謝,然後告訴我她叫滄海一秀。我聽了有些納悶,百家姓裏有滄海這個姓的嗎?於是我靈機一動,說:我叫漫步雲中!我們自報家門後,就各回各的房間了!

  我一回到自己的房間就躺到床上開始數我的鈔票,並計畫著如何花銷這一大筆錢!

  有了錢,我就習慣性地想到了我的前妻楚如夢,如果是在以前她在這個家的時候,我一定會把這錢如數上繳,然後再像討狗肉帳一樣從她那裏往回要,要來做什麼?呵呵,男人要錢不是抽煙就是喝酒,不是嫖娼一定就是賭博,我要了錢就想喝點小酒!我喜歡那種醉暈暈的感覺,因為我感覺人生太沉重,所以我需要酒精來幫我減輕痛苦,來幫我尋找快樂!

  其實我不是沒有追求,說出來你們不相信,我也是武漢一所名牌大學中文系畢業的,剛畢業那會兒,我做過報社的記者,可是感覺武漢的一些報紙特無聊,總在報導些市井百姓的奇聞逸事,以滿足人們的獵奇心理,總在想著搞創收,恨不得一些企業天天出點紕漏,我們好去要脅別人,好去敲一筆竹杠。時間久了,我就感覺我不是在當記者,我是在犯罪是在搞敲詐勒索,後來我忽然醒悟了,我便金盆洗手,辭職不幹了,雖然我無法去改變武漢新聞媒體這個混水溝,但是我總可以選擇我自己對待新聞態度的自由!因為我是學中文的,我除了喜歡舞文弄墨之外,還喜歡搞點音樂什麼的。所以我辭職後就瞅准了家門口賣琴的生意!說實在話,我大學剛畢業那會兒,我也是抱著“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偉大理想,希望自己能為社會發熱發光,可是等我到社會上走了一遭之後,我才發現自己的幼稚,尤其是我跟楚如夢結婚之後,哪還有什麼人生理想可談,整天油鹽醬醋,我跟她不是在床上見就是在飯桌上見!我偶爾彈個吉他擂下鼓也只能等她上班之後才能偷偷的弄一下就收場,就像我沒結婚前搞手淫一樣,偷偷摸摸,速戰速決!可以這麼說我跟楚如夢結婚最大的收益就是認識了什麼叫做小老百姓的生活!

  (三)

  當然,你們不要聽我說我結婚又離婚就以為我很老了,其實我才30歲!當初大學一畢業,因為總感覺工作沒勁兒,所以就想通過結婚來改變一下自己的狀態,可沒想到一結婚就真的把我的人生徹底改變了!不過還好我跟她還沒生孩子,如果有了孩子,那可就麻煩大了!如果像現在,我不斷要養活我自己,我還得每月給她送錢養孩子!現在一想起來,我感覺我長這麼大唯一正確的一件事情就是跟楚如夢沒要孩子!

  應該說,楚如夢已經是我昨天的一個夢了,我現在以及將來的生活應該跟她無關!所以我要儘量不去想她,再說,她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了,說不定我在想她的時候她正躺在別人的懷裏纏綿著呢!

  有人說:女人是衣服,男人是衣架,所以一件衣服不可能總是套在一副衣架上,一副衣架也不可能總是撐著一件衣服!但是不管他們怎麼組合,彼此還是誰都少不了誰!

  雖然沒有了楚如夢,但是我的日子得繼續,我的生活還得繼續!正如有首歌裏唱的一樣:這個世界上,不是非要誰靠著誰才能過一生!

  滄海一秀住進我的家以後,我又開始打掃房間的衛生了,因為我希望她能長期住下去,所以我儘量能把我們共同的“家”營造出一些溫馨的氛圍,這樣我不但可以天天看見她,而且還可以增加自己的收入。但是她卻總是早出晚歸,讓我很少有機會跟她碰面!我有好幾次都想問她在忙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不好開口!她忙什麼是她的事,我怎麼好刺探打聽呢?

  不過現在我在空閒時經常去光顧我的琴行,不管怎麼說,琴行畢竟是我糊命的本錢啊,我得多花些時間去打理它!同時我也在積極地思考著我的人生計畫,除了琴行以外,我還得想點別的謀生的轍,不然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有一天,熊家嘴巷子出口對門的武漢G大學裏有幾個學生到我的琴行裏來買琴,我正彈湊著零點樂隊的《朋友》,他們問我願不願教他們,我一想,這生意不來了嗎?我可以招收一些學生,我教他們彈吉他,收他們一些學費!於是我答應說可以教他們,但是,每人學一個月得交給我300元的學費,我負責把他們教會!他們都同意了!於是就這樣,我的另一樁生意又開張了!

  我的日子又變得有節湊、有活力了,因為有了學生,所以我也注重自己的儀錶了,不管怎麼說,我收了學生就是老師,我總得有點為人師表的樣子。

  我跟滄海一秀就這樣相安無事地處著,既像一個家庭裏的一對夫妻,又像是兩個世界裏的陌生人一樣,偶爾碰了面,也只是禮貌地打個招呼,簡短地問候一下,或者點點頭,微笑一下,表示看到了對方。就這麼簡單,沒有我所預料的我跟她會有什麼糾葛!但是我真的有那麼一種渴望,希望能跟她交流一下,我希望彼此能更深地瞭解一下,況且我現在也是單身,我需要重新去瞭解一個女人,我才能重新振作,重新找到自我,重新找到人生的目標!這並不是說我的人生目標是建立在女人的基礎之上,而是說我把女人當作我生活的原動力!

  我的夥計阿毛因為跟了我多年,所以他對於吉他、架子鼓、貝司等樂器也都精通,我不在的時候,他也能當半個師傅教那些學生玩兩把!相反,阿毛很另類的時尚打扮更像個搞搖滾音樂的人,因為他總是在店子裏,所以別人都誤以為他是老闆!可能是因為年齡的緣故,他跟那些學生倒挺談得來,就因為他能跟他們閒聊到一塊兒,所以他又為我多招了幾批學生,當然,我也沒虧待他,我按照每個人20元錢的標準給他提成,他幹得更勤快了!人民幣真是個好東西,他能讓懶人變勤快,也能讓我這樣的墮落者重新熱愛生活!

  許多人都說:熊家嘴是條墮落的街,記得我剛在熊家嘴買武漢市最便宜的房子時,我走在這條巷子裏的時候曾聽到別人嚎叫過這樣一首歌:我們曾經生活在這條街,這裏有令我們徹夜難眠的初戀,這裏有我們難言的傷悲;我們曾經墮落在這條街,這裏有我們青春的熱血,這裏有我們人生的困惑;這條街啊,這條街,我走過了就永遠不要再回來,流過多少青春的血啊,淌過多少青春的淚,正是我們的生命和靈魂築成了這條街,走過了,就永遠不要再回來!

  但是我現在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出這條街,走出這條街帶給我的困惑!我的家已經在這裏,我的第一場婚姻也在這裏,我的生意也在這裏,我能走出這條墮落的街嗎?

  人生的起起落落往往跟地理位置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想當年,孫中山在武漢建立國民政府但最終未能建立起理想的“三民主義”民國,而毛澤東在井岡山建立蘇維埃政府終於建立起理想的“社會主義”新中國,由此可見,地理位置學可能也是決定著人生起伏的重要因素!

  但是我還能想出其他的創業方式嗎?在這條街上,學生是主要的消費群體,餐館已經隨處可見,因此開的多,倒閉的也多。其次就數鞋店了,可是一天也沒看見多少學生買鞋。雖然賣鞋的廣告寫得挺誘人的,什麼吐血大甩賣,轉向經營大甩賣,但還是不管用!這年頭誰都把自己腰包裏的錢看得緊緊的,錢不是那好賺的,要不我那麼雄偉的人生理想怎麼會歇菜呢?就是因為我看到了錢不是好賺的,所以才在家裏養精蓄銳,以待時機,噴薄而發!

  不過,我正想打算開家時尚女生用品店,可沒想到好幾家已經開業了,那我就只有瞅瞅人家的生意再說啊,可是那些學生們也不怎麼感冒,生意照樣冷冷清清的,也只能慘澹經營!我就納悶了:現在的大學生,他們談情說愛的都幹些啥呢?男孩子既不為女孩子買些花兒或禮物什麼的,就能討得他們的歡心,真是讓人搞不懂!

  開網吧?呵呵,那可是大買賣,得投資幾十萬,再說現在這條巷子裏的已經有七八家網吧了,而且上網的價格低得很,才1元一個小時,我如果有那本錢,這時投下去,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收回來!再說,我哪有那大的本錢,前些時候我連阿毛的工資都發不出來了。我有雄心也沒這膽子和本錢啊!

  開家折扣書店?現在的大學生好像都不愛念書了,就喜歡上網,折扣書店還不是折本的生意啊。

  在這條街上,仿佛所有的道兒都被人走過,仿佛所有的生意都被人做過,我還能想出什麼生意呢?賺錢對於我們這樣的小老百姓來說可真的是個難題。

  金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金錢是萬萬不能的。這句經典的臺詞早就耳熟能詳了,但是它前半句好像是專門說給富人聽的,後半句好像是專門說給我這樣的窮人聽的!

  (四)

  正在我思考著如何拓展我的生意,賺更多的Money時,以中南M大學的一個漂亮女生找到我,邀請我共同組建一支樂隊,她們提出了她們組建方式以及贏利計畫後,我感覺基本可行,再說能跟一幫美女一起組建一支樂隊也是件很風光的事情,於是我便同意參加了她們的樂隊。因為我的年齡最大,而且我又是個男同志,所以她們都提議讓我出面來負責,我就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她們的首領。我為咱們的樂隊起名:誘惑。一群美女站在那兒吹拉彈唱,那不是誘惑是什麼呢?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們能登臺演出,台下的男人們一定會嫉妒我!

  我們的“誘惑”樂隊成立的那天,我帶領著樂隊的全體成員人一起到湖北電臺裏演湊了幾首我大學時代所寫的原創經典,我們的樂隊因為我的這個策劃而一夜成名,於是,我們紛紛接到了武漢一些演藝廳(吧)的邀請,他們希望我們能去為他們的演義廳(吧)捧場,當然我們也可以賺一些出場費用!

  因為我的長項是演奏吉他,所以我理所當然地擔當了樂隊裏的吉他手,鼓手叫可哥,貝司手叫多多,琴手叫古古都是中南M大學的學生,主唱叫琪琪是武漢K學院服裝表演系模特班的學生。在我們的樂隊裏,我看琪琪最順眼,不光因為她是個甜甜可愛的大美女,而且因為她是我理想的夢中情人,你別以為我只喜歡美女,其實我只喜歡有素質的美女,沒有素質的美女就像衣服架子一樣,只是一副骷髏,可能你看第一眼的時候很舒服,但是你跟她說上幾句話之後,你再看她第二眼,你就會歎息,因為一朵偽裝的鮮花怎麼看都彆扭!

  我早就知道琪琪是武漢K學院的校花,雖然追她的男生排著長隊,但是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自己的男朋友。這下可好了,我可以暗暗地喜歡她了,如果她有男朋友,那麼我偷偷的喜歡我都有些不習慣,因為我是學中文的,所以我比較講究崇高和純粹。如果我喜歡一個人,那麼我希望她是完美無暇的,沒有任何污點。雖然我在年齡上大了她一大截,但是年齡不是問題,現在不都流行老少配嗎?只要有愛,一切都好辦。

  我發覺跟樂隊的美女們在一起,我又年輕了許多,可能是因為美女有能量輻射的緣故吧,她們都把多餘的能量輻射給了我,讓我感覺精力充沛,鬥志昂揚。

  她們平時沒課的時候都會到我的琴行裏來,我們一起操練,一起演湊,阿毛看到這麼多美女,一下子傻了眼,他一臉的壞笑,像是突然一下子雞吧長到了臉上,那種神態看著就像一個色膽包天的強姦犯。為了支開他,我扔給他20元錢,讓他去買幾瓶水!阿毛屁顛屁顛地去了,很快就回來了,平時讓他做個事情,他都磨磨唧唧的,現在讓他為美女們服務他到跑得比狗還快!

  樂隊的可哥總是拿阿毛開玩笑,逗得大家都樂呵呵的。平時只有我跟阿毛兩個人的時候,我就慫恿阿毛說:人家可哥對你有意思了,你還不拿出點誠心誠意來,勇敢去去追?說不定哪天人家跟別人好了,你可就沒機會了!

  阿毛唱高調說:怕啥,只要她沒結婚我就始終有機會!

  我當頭給他一棒,說:你醒醒吧,總是喜歡唱高調,現在的女人不流行結婚了,都喜歡單身,但都有情人都有相好的,我看你哪里還有機會見縫插針?

  阿毛聽我這麼一說,頓時焉了半截,說:人生在世,順其天成,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我見這小子也不是只省油的燈,就懶得再去慫恿去他,心想:這小子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說不定他心裏比誰都著急呢!

  我們的樂隊現在幾乎在武漢的演藝界已經小有名氣了,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我們樂隊的成員便會到我的“白樺林”琴行集合,然後我們一起出發去趕場。

  我們每到一處,都會有掌聲和鮮花,每場演出結束後,也會有大把大把的鈔票揣到我們的荷包。我們也總是在尋找靈感,創作一些新的歌曲,帶給武漢這個城市一些驚喜和感動。

  音樂是憂傷的精靈,喜歡音樂的人都是憂鬱的,雖然我們樂隊的美女看上去都很陽光,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們隱藏在華麗外表下的憂傷,也許是武漢這個城市太鬱悶,所以讓我們這些有思想的年輕人都有種難言的困惑,也許是我們這些人天生就是這樣,總是以一種慈悲的情懷看待這個世界!

  我的琴行也因為樂隊名聲鵲起,周邊許多高校的學生都到我的琴行來買琴、學琴,但是我已經無心打理琴行了,我便把阿毛的工資提高到了900元,琴行的事情基本完全交給他去搭理。我只全心全意地經營我的樂隊。

  我們樂隊去得最多的演義廳是武漢紅樓附近首義園中的“博愛演藝廳”,因為這裏節目多樣,所以客人總是爆滿,而我們的節目在這裏也是最火暴的。人多,掌聲就多,氣氛就濃,我們掙的鈔票也就越多。有一些暴發戶有時心血來潮,往臺上扔千兒八百點歌那是常有的事情,雖然我們拿了錢一般都會滿足客人的願望,但是我們壓根兒從心眼裏就瞧不起他們。因為他們有了幾個臭錢就找不著北,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就不知道自己算哪根蔥,就不知道尊重別人!

  我經常跟樂隊裏的美女們講:那些暴發戶以為自己有錢有多麼了不起,其實他們只不過是物質的富有者,實際上他們是精神上的乞丐!他們從物質上瞧不起咱們沒錢,我們也可以從精神上鄙視他們沒有文化、沒思想、沒品位!

  我的高談闊論總是能博得美女們的大聲喝彩,因為他們欣賞我這種超然物外的精神崇高與純粹。但是有時他們也取笑我這是阿Q式的“精神勝利法”,但是無論怎樣,我能博得她們的歡心,能跟她們打成一片,我仍然自我感覺良好!

  以前,熊家嘴這條街總是死氣沉沉的,現在因為有我的琴行和我們這支“誘惑”樂隊而變得更精彩,更生動,一些上班族和一些小老闆紛紛慕名前來消費和租房,因為這裏能用最少的人民幣買到最好的東西和服務,能用最經濟的成本在這裏享受到最舒適和最愜意的生活。這裏吃喝玩樂應有盡有,當然更多的人是希望在這裏看美女或者豔遇,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凡是在武漢讀過大學的美女一般都會逛過這條街,一般都會在這裏生活過,至少都會知道武漢有個城中村,村中有條名叫墮落香港一條街的熊家嘴。由此可見,這裏對生活在武漢的人們來說是個多大的誘惑。

  (五)

  當然這裏也天天都上演著悲歡離合的人生故事,雖然表演者都是些稚嫩的大學生,但是他們投入的神情絕不遜色於那些受過專業訓練的演員。正如有人說過一樣:生活本身就是一曲戲,只要你用心的生活,你就是在盡情地演戲,無論你的表演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那都會給別人深刻的印象,都會感動別人。

  在這條街上,每天都會有搬進來租房的學生,也總會有退房離去的學生,他們一般都是一對小夫妻,看著他們恩愛的樣子,我們這些徘徊在青春與成熟邊緣的人總是有些傷懷的情緒,我們總是會默默的想跟他們這大年齡時我們在幹些啥!

  那時我們那個年代還不流行同居,最多也就是親親嘴,拉拉手,或者在草地上滾幾下,偶爾有個別激進主義者會到旅館去開間房,可是現在時代大不一樣了,同居是學生中公開的秘密,其實老師們也都知道,只是不知道該怎麼管。熊家嘴旁邊的湖北J大學曾經就有一對夫妻學生在我們這條街上租房,小夫妻倆在房間裏洗鴛鴦浴時因為煤氣中毒而共赴黃泉。最後家長找學校扯皮,學校只好各陪幾萬元才算平息這場風波。由此也引發了學校對同居問題的高度重視與整治,但是學校因為擴招已經實在容不下了,所以也不可能立即讓在外租房住的學生全部回學校,所謂的重視也只能是發幾張檔,開開會傳達一下精神;所謂的整治也只能是槍打出頭鳥,找幾個突出的典型,讓他們搬點東西回學校算是給學校領導一個面子。

  現在,同居是大學生最時髦的行為,因為在他們看來,這是他們自己的私人生活,他們認為同居沒有什麼不好,只要他們不生孩子,不影響學習,誰也管不著。因此,熊家嘴也成為了武漢市名副其實的“大學生同居”一條街!

  在這條街上,每個大學生都會經歷的社會生活基本在這裏得到了提前實踐和演練,包括他們對愛情、婚姻、家庭的責任以及他們首次創業的激情在這裏都已基本成熟與定型。

  當然,不能否認的是,在這條街上有女大學生賣淫和女大學生充當二奶的現象存在,因此,有人說:熊家嘴也是武漢市“大學生賣淫”一條街和“大學生二奶”一條街。雖然這只是一些個別現象,但是在這裏卻是真實的存在著這些事兒。有句話說得好:女人只要一變壞就有錢。現在的大學生對這句話的理解要比我們這個年代的人理解得更透徹。因為他們崇拜金錢的癡迷已經超過了對精神和靈魂的操守。他們會問我們:精神和靈魂能賣多少錢?有的時候我們是無法用我們的思維去理解他們新新人類的行為與思想,他們只要日子過得舒服和逍遙,他們可以出賣肉體和靈魂。他們追求金錢帶給他們的感官刺激,追求墮落帶給他們的奢侈生活。《青年XX報》的一位記者曾經對武漢的女大學生賣淫現象做過調查,並在報紙上披露過此事,但是,當一種行為成為一種時尚和一種習慣之後,我們是無法立即制止事態發展的,因為這種行為是大學生們自己的行為,教育主管部門和學校雖然一直都在禁止,但是社會的誘惑終究讓他們無法控制每個學生的行為。應該說,這種現象的存在不只是教育主管部門和學校的原因,更多的是社會的原因!

  我之所以花這麼多筆墨來介紹熊家嘴這條街,是因為只有在武漢市熊家嘴這個特定的環境裏才會演繹我所經歷的那些故事,才會有那麼多的荒唐與奇跡在我的生活裏呈現。如果你不了解這條街,那麼你就很難相信我經歷的這些故事的真實性。

  我的房客滄海一秀已經住進來兩個多月了,可是我卻還沒有弄清楚她到底是做什麼的,是大學生?還是工作的白領?或者普通的打工者?或者星級酒店裏的小姐?對於她,我卻一無所知。因為我跟他碰面的機會很少,所以我根本就沒有機會去瞭解她。再說我現在已經有自己的樂隊,我跟那幫美女整天忙得不亦樂乎,哪還有閒工夫去管家裏的這位冷美人呢?

  不過有天晚上,因為上廁所我跟她撞車了,我睡得迷迷忽忽的,因為尿急就只管直接往廁所裏沖,沒想到她正在廁所了洗澡卻又沒栓緊門,所以春光乍瀉,讓我們彼此都很尷尬,我只好一個勁地說:sorrysorrysorrysorry!其實,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只看見一個人在廁所裏光著身子在洗澡,就突然一下子從迷糊中驚醒,然後就立即退出來為她帶上門,事後我還為此跟她真誠的道過歉,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還主動要請她吃飯,算是賠禮道歉,可是她卻說:道歉我心領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怪我自己沒栓緊門,反正你什麼也沒看見,就當這件事情沒發生好了,但是吃飯就免了!

  我說:那也好,本來什麼都沒發生!不過有機會我還是想請你吃頓飯,你來這麼久了,我都忙得沒時間招待你一餐。

  她卻笑著說:改天我請你吧。

  我也笑著說:那哪成呢?還是我請你吧!

  她笑了笑說:再說吧,我要忙去了。說完她就扭著性感的小屁股下樓去了。這時我突然不知道哪里來了靈感,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她光著身子在霧氣繚繞的衛生間裏的樣子,像是一副富有詩意的美麗朦朧的畫,就像市場上賣得很火暴的一副半裸的少女畫像一樣,給人一種無法言喻的美感與幻想。只可惜當時我還在半睡半醒狀態,如果是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也許我會立即勃起,也許我會用手來撫慰自己,讓自己痛快淋漓一場……

  說來也怪了,自從楚如夢離開我以後,我都一直都沒有性生活,只是在跟琪琪挨得很近的時候,我才會有那麼一股衝動,而平時我幾乎好像都忘記了這檔子事兒。可能是因為我的經濟窘迫,我沒有心情想那事了。正像有句話說的一樣:男人沒有錢就得陽痿,要想幹那事兒的荷包裏得盈實,再說我又一直在美女中間打轉兒,在我的潛意識中,我仿佛早把他們都當作我的女人了,我遲早會跟他們中的某一個會有那種激情的時刻,所以現在不那麼猴急。

  (六)

  剛看到滄海一秀那性感的小屁股,我的那話兒就突的硬挺起來,於是,我情不自禁地將我的前妻楚如夢跟滄海一秀比較起來,說實在話,我的前妻楚如夢身材也挺性感的,豐碩的乳房,就像呼之欲出的蓮蓬,她的衣服緊緊地包裹著,給人一種就像要漲破的感覺一樣,讓你平白擔心她的胸部會在擁擠的人群中春光乍泄。而她纖細的腰圍卻如同一截圓潤的藕節,在胸部與臀部之間那麼巧妙的轉承啟合,讓你不得不驚歎人世間還有寰肥燕瘦如此完美的結合,而她修長的玉腿更是風韻無窮,如果是在夏天,她穿一套超短迷你裙,一定會讓你產生偷窺的雅興。如果說要讓武漢美女出場秀一秀的話,那麼讓我的前妻作為代表我想許多武漢人都不會反對,因為她的魔鬼身材、嬌媚的外表、獨特的武漢氣質都足以征服每一位在場的觀眾。

  我憑什麼把她泡到手?呵呵,這你就不知道了,其實像我前妻這樣的武漢美女在武漢可謂是俯首皆是,正所謂唯楚出美女,所以武漢的美女不是稀有資源,因此,憑我當年在大學的才氣和帥氣,泡個美女自然不費吹灰之力,再說,我們那個年代的美女也單純啊,送個手帕就讓親嘴,送套內衣就讓擁抱,送朵玫瑰花就可以上床,可現在這年頭,物價上漲,泡美女的成本也隨著水漲船高,光送套房還不行,她還想要有車,送了車她還想要你的存摺,呵呵,現在武漢的老少爺們辛辛苦苦賺錢你以為是為了自己啊?不都是為了屋裏頭的嬌妻嗎?武漢的男人為什麼那麼大火氣?不都是在家裏受夠了嬌妻的氣沒地方發洩,只好到外面來隨便找個人發洩啊!不過,話又說回來,為了泡到我的前妻,我也沒少費心思少吃苦頭,武漢火爐一樣的夏天,我在她家門口等一個多小時,一想到這擋子事,我都覺得受氣,你想啊,武漢的夏天那熱,別人都在家裏吹空調,我卻在太陽底下等她,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你說讓我怎麼不氣。不過總算順利地將她娶到了手,我本來以為,一個天天在我身子下把生命呻吟成病,天天在我耳邊說愛死我的女人,哪還有心思去想其他的男人呢?可是楚如夢卻偏偏狠狠扇了我一個耳光,她一邊天天跟我的身體糾纏,卻還一邊在外面跟別的男人結網,你說我能容忍嗎?是個男人肯定就受不了這氣啊,可更氣的卻還在後頭呢,你知道跟她相好的人是誰啊?是我們原來報社的頭兒,我曾經帶楚如夢去出席過一次應酬,當時我們的頭兒也在,處於禮貌,我就介紹他們相互認識了一下,可沒想到不到半年的時間,我後院起火了,楚如夢跟我們原來的頭兒泡到一起了,這事如果傳出去,那我還有什麼臉面在武漢這地界兒混呢?所以我乾脆就自行了斷,而楚如夢也跟我攤牌了:離婚!離婚就離吧,這年頭誰怕誰啊?婚姻不就是座圍城嗎?我不住城裏了就住城外邊,城外邊的風景要比城內的風景更誘人呢!所以我就索性跟她離了!

  後來我一想:這女人呐,你就不能對她太好,對她太好了會寵出一身的嬌貴的毛病,但也不能對她太壞,太壞了,會把她送到別人的懷裏。就只能這麼不冷不熱地悠著她,她才會把你當成她的理想,她一旦把你當成她的理想,你趕她都趕不跑,你打她都打不跑。有的時候女人就像那駱駝一樣,真是個賤料!

  我前妻不光姿色不錯,其實她也蠻有才氣的,不然,我也看不上她,我喜歡舞文弄墨,當然得找個有點才氣的知音做老婆,不然,光找個陪著吃飯睡覺的老婆,那人生也沒啥意思啊。不過她最讓我佩服的還是她的床上工夫,她的叫喚聲能讓我鬥志昂揚,馳騁疆場久戰不衰。有人說:會做愛的美女不是天才就是蠢貨,而我的前妻楚如夢則是不折不扣的天才加美女!所以在她紅杏出牆之前,我們是恩愛有加,如膠似漆,整天就盼著夜晚的到來。

  正是因為她有以上諸多優點,所以我跟她離婚時尋死覓活地想不開,尤其是她從我們的愛巢搬走時淚水汪汪的樣子,讓我至今記憶猶新,在我的印象中那好像是她唯一的一次掉眼淚。記得我第一次跟她做愛時,因為她是個處女,我也沒有什麼經驗,所以很粗暴的就進入了她的身體,讓她體驗到了錐心般的疼痛,她都沒掉滴眼淚,都能堅持到底,讓我享受到一瀉為快的酣暢淋漓。可是在她要徹底離開我的時候,她卻哭了,所以說楚如夢這個女人還是有情有義的,就像大多數的武漢女人一樣,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一張嘴巴不饒人,可是心腸並不壞!

  雖然離婚後我一直都在積極地跟她取得聯繫,可是她總是關機,所以我也沒有辦法,我總不能再跑到他娘家或者我原來的頭兒那裏去找她吧,所以只能把她當作一個凋零的夢深深埋藏在心底!偶爾受了某種刺激時才會想起她,一會兒想想她的好,一會兒想想她的壞,把她做個參照物,再把別的女人跟她比較一下,這樣心裏慢慢就平靜了,好的我也擁有過,壞的我也體驗過,所以我應該不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幸的男人,所以也就沒有什麼好悲傷的!

  可是事情就是有些蹊蹺,正在我苦苦尋找她的時候,她卻找我來,她還買了一大袋子水果,像是走親戚串門一樣來看我。可是我卻沒給她好臉色看,不過我的心裏卻虛得狠!見到了她,我心一直往下低,往下低,往下底,一直低到塵埃裏,可是低到塵埃裏卻有又開出花來。她畢竟是我愛過的人,畢竟是跟我同床共枕過的夫妻啊。

  她柔柔的眼光裏透著憐愛與自責,可是我偽裝的堅強卻沒那麼容易就被她的眼神所擊垮,我心裏想:你這會兒知道心疼我了,可你紅杏出牆那會兒怎麼沒心疼我呢?女人啊,都是感性的動物,只想著自己一時的快意,卻不知道會傷害男人這種理性的異類。

  她問我家裏怎麼住進了外人,我說:現在這裏可不是你的家了,我有權處置,我將另外一間房子出租出去了。

  楚如夢見我說話帶點火藥味,她好鬥的個性立即就武裝到了每個細胞,剛才她那柔柔的眼神一下子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狠狠的眼神,仿佛眼裏藏著兩把冷冷的刀,她像是要從我的身上剜去幾塊肉似的。可是我也不怕,如果是在離婚前,我早就偃旗息鼓了,怕傷了夫妻間的和氣,我會讓著她。可是現在我無所顧及了,我也劍拔弩張地直視著她!女人發怒時盯著你,如果她不說話,男人必敗無疑;如果她一說話,女人就會必敗無疑!因為她一說話氣勢就弱了幾分,而且語言也會表示她的真實情緒,所以男人就可以趁勝追擊,讓她敗下陣去。果然正如我所說的一樣,她問道:出租?你准是耐不住寂寞找了個小騷貨狐狸精吧?我氣不打一處來,說道:關你鳥事?你現在又不是我老婆了,你管我撒?你還想只許周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楚如夢的臉頓時紅一陣白一陣,我幸災樂禍地瞅著她,我想看看她到底能有多大的忍耐度,可是沉默了一會兒後,她自己就下了臺階,她說:算了我也懶得管你那些破事,你愛租誰租誰去!我今天只是過來看看你過得怎麼樣,沒想跟你吵架!

  我還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冷笑了兩聲:嘿嘿,你來看我?敢情勞駕了,我不死不活的過得還挺好!

  她懶得答腔就直接到我的房間裏去了。我立即像老鼠一樣也鑽進房間裏監視著她,看她到底要幹什麼!

  (七)

  楚如夢居然跑到我的房間裏為我收拾被子和衣服,我一下子被她的這個舉動搞得不知所措,剛才那種劍拔弩張的氣勢一下子就沒了蹤影,心頭一熱,好想從她的身後抱住她,再聞一聞他的身上的氣息,可是,我卻忍住了。心想:她已經不是我的女人了,即使對我再好,我也不能對她有任何親昵的舉動!

  但是我還是故作冷漠地看著她,可是心頭卻如同打翻了調味瓶,酸甜苦辣啥滋味都有。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看抬頭溫柔地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的樣子,可是我卻就像要被她打敗了一樣,怔怔地釘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女人啊,天生就是男人的剋星。我偽裝的堅強與冷漠卻經不起她一個溫柔的眼神。

  我偷偷瞟了她一眼,發現她比以前更性感,更成熟,更有女人魅力了,心頭不禁為之一動,這女人啊,換個男人就精神,換個環境就梅開二度,真是***比春天變得還快!

  她發現我不懷好意地瞟她,便轉過身去繼續為我收拾東西,我卻想:瞟你一眼就不好意思了?你身上的哪塊肉我沒摸過,你身上那塊肉我沒吻過?裝什麼清純呢?

  我問她:你過得好嗎?其實我這是句廢話,她能過得不好嗎?跟有錢有勢的人在一起會有什麼不好呢?

  她淡淡地說:還行吧,最近老郭要調新聞出版局當書記了,他想讓你回去接他的班,按照你的思路來進行改革!他讓我回來問問你,看你願不願意!

  我的自尊心仿佛又受到了特大的打擊一樣,我冷冷地說:呵,恭喜啊,可是我卻沒那福氣去為他擦屁股!

  她的聲音也一下子提高了幾度,她說:人家可是為了你好,你別狗咬俞洞賓不識好人心,你個大老爺們,總不能老這樣無所事事的吧,你總得幹點正經事吧,他讓你回去又不是讓你去當小兵,是讓你回去當頭兒,有什麼不好呢?如果你回去繼續做你的記者,寫你的文章,我心裏也塌實啊,你的將來也有個著落啊!

  我一聽到她唐僧式的教誨,心裏就煩,剛才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對她的一點感激現在已經蕩然無存了。我恨恨地說:不去,就是不去!你說我能去嗎?把老婆拱手送給他了還要我給他當差去啊?天下哪有這種道理?我去了就不是男人了!

  楚如夢見我是油鹽不進,只好作罷!她又轉移話題問我有什麼打算。我實話實說:我還能有什麼打算呢?首先要走出離婚的陰影,其次要再找個一起吃飯一起睡覺的女人,然後再……

  她立即打斷我的話,說:別扯些沒正經的,我是問你事業上有什麼打算。

  我嘿嘿笑了兩聲說:事業?活者就是我的事業,生存就是我的事業,找個女人一起過日子就是我的事業!我不像有些人喜歡攀高枝,喜歡嚮往紙醉金迷的生活。

  她的臉一下子變青了,她說:你說誰呢?自己沒出息還說別人,你還算個男人嗎?

  我反問她:我是不是男人只有你最清楚!我心裏想:如果我不是男人,你以前在我身下叫春是裝出來的嗎?可是我沒敢質問她,如果這樣質問她,她肯定會氣死!

  楚如夢發覺跟我已經沒有共同語言了,已經不能再像以往那樣進行交流了,所以她只好草草收場。

  她說:我對你可沒什麼壞心,我只是希望你過得好!我希望你能理解我,雖然我們現在不在一起了,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過得好!她說這話時聲音都有些哽咽了,可是我卻沒什麼感覺!我心裏想:希望我好那你還跟別人跑?希望我好你還不跟我一起過?女人一虛偽起來真是讓整個世界都打寒戰!

  我沉默不語,她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最後,她說:我們一起吃個飯吧?我請你!

  我回絕她說:對不起,我今天晚上有個約會!

  她只好知趣地告辭,處於禮貌,我送她到樓下,她又回頭溫柔地看了我一眼,說:自己照顧好自己,保重!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心頭不知何時已經漲滿溫柔的淚,我真的好想跑出去再一次擁抱她,讓她在我的懷裏感受一下我的體溫!可是,她卻早已經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愛情是男女相互馴服的過程,婚姻是彼此守侯獵物,並把對方視為自己理想的過程,在這不同的過程中,如果我們一不留神,那麼就會死在對方或者自己的利箭之下。那也沒有什麼好後悔的,愛過了,錯過了,那是前世註定的悲劇!

  也許楚如夢跟我的愛情與婚姻就只有這樣的緣分,但是我還是願意把她當作我愛情的理想,當作我婚姻的理想去懷念,我還是願意把她想像得更完美一些。畢竟是同床共枕過的夫妻,沒有必要把對方看作血海深仇的敵人!以前她愛我的時候是真真實實地愛過我,現在她不愛我了,那是實實在在地不愛我了!所以我應該珍惜這種以前她愛我的不自由與現在不愛我的自由!

  於是,一想到這些,我的心情也就由陰轉晴。這時,滄海一秀回來了,這可是她第一次回來這麼早。我問她吃飯了沒有,她說沒有。於是我說請她吃飯,她竟然爽快地答應了!

  滄海一秀是那種很經典的冷豔式的女人,氣質勝過她的美貌,高雅而華貴,憂鬱而深沉,張揚而又恰如其分。所以,跟她在一起,我不免有些緊張,可能是因為那晚跟她撞車的緣故吧,心頭總是對她有種歉意,但是卻又很希望接近她,瞭解她。可是一直苦於沒有機會,而今晚可能就是我瞭解她的一個開始吧!

  (八)

  在熊家嘴錦繡人家餐館裏,我跟滄海一秀面對面地倚窗而坐,就像一對剛認識的戀人一樣,彼此都保持著矜持。昏暗的燈光就像一襲朦朧的輕紗淡淡地籠罩著彼此的心事,鄰桌的葡萄酒散發出的香味讓我們彼此都有些微醉,她輕柔的目光在菜單上游移,為了掩飾內心的慌亂,我偶爾把目光投向窗外,看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戀人,心裏不時地冒出一種幻想:如果有一天我跟眼前的這位美女手牽著手走在這條街上的時候,可能也有很多雙眼睛羡慕地看著我們吧!

  她點了個清炒紅菜薹和臘肉炒泥蒿,然後就把菜單遞給我,讓我點我喜歡吃的菜,我點了個剁椒魚頭、香乾回鍋肉、香菇野菌湯,問她喝點什麼酒,她說來瓶橙汁吧。可是我卻堅持要她喝點酒,於是我點瓶這裏最貴的葡萄酒。為了哄她,我說:喝點葡萄酒吧,既解渴又有營養!她淺淺地笑了笑說:葡萄酒有你說的這麼好嗎?

  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但我還是帶點狡黠的笑辯解著說:葡萄酒當然有這麼好啊,不信你喝了就知道了!

  她的臉像朵綻放了的玫瑰花一樣,她笑著說:你哄死人還不心虛哦!真的不愧是個帥才哦!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像她這種冷豔的女人誇我,心裏不禁樂開了花,但為了表現我紳士的風度,我還是故作謙虛地說:哪里,哪里,你過獎了。但是我的臉上卻分明洋溢出被讚美和被欣賞後的快樂!

  我問她家是哪里的,她說她的家是荊州的,湖北的荊州在“三國”裏可是個有名的地方,劉備大意失荊州就是指她的家鄉!而湖北後來也一直被成為“荊楚大地”,由此可見荊州的燦爛文明對湖北乃至中原文化有多麼重要的影響!其實,唯楚出美女是一種廣義的說法,不能完全代表湖北,確切地說應該是唯荊楚出美女才是最貼切的。因為荊州也是個盛產美女的地方,雖然荊州的美女和武漢的美女都是荊楚文化所孕育與薰陶出來的,但是她們卻各有特色,荊州的美女更細膩一些,更溫柔一些,更有陰柔之美,她們給人的一種感覺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她們會讓你由衷地折服與讚歎,同時會讓你為她們有些擔憂:這骯髒的社會怎樣才能不玷污這些纖巧美貌的女子呢?如果說荊州的美女是一種傳統的古典美,那麼武漢的美女則是古典與現代的完美結合,因為她們的相貌秉承了古典的陰柔之美,而性格卻又結合著現代的社會世俗,他們更顯得有些潑辣,張揚,勢利。作為一個普通的武漢人會發出這樣的感慨:荊州美女只適合在記憶中珍藏,而武漢美女則更適合家用,可以娶回家一邊欣賞一邊過日子!

  我一想到這些,嘴角就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滄海一秀捕捉到了我的笑,便問我:你笑什麼呢?

  我回答她說:沒什麼,只是感覺跟你在一起吃飯很開心!

  滄海一秀笑著問我:是嗎?

  我像個孩子一樣笑著回答:是啊!我真的很開心,自從我離婚後,我還是第一次這麼開心!

  滄海一秀說:菜還有一會兒才上來,那你跟我講講你的故事吧!看樣子,你很像個滄桑的男人哦,故事一定很感人吧?

  我說:沒什麼滄桑的,只是過日子而已,換了誰都會是這樣的,戀愛時充滿激情與驚喜,結婚後平淡而真實,離婚後孤苦而自由!

  她說:呵呵,你的話很經典哦,跟我講講你的故事吧,讓我瞭解一下你的每個過程以及你的感受啊!

  我見她這麼感興趣,便跟她簡單地講了我的故事,她聽後唏噓不已,仿佛我的人生在她的面前是場很好看的電影似的,其實每個人都是有故事的,區別是,有的豐富,有的簡單,有的詳實驚奇,有的平實寡淡而已!但無論怎樣,那都是每個人的歷史,每個人永遠都不會再重演和改寫的歷史!

  從她的表情來看,她仿佛聽我講自己的故事要比吃可口的飯菜更開心一些!而在聽我故事的過程中,她的冷豔仿佛早已經被我的語言所感化而融化成了水,她像只溫柔美麗的小綿羊,坐在我的面前,虔誠而又可愛!我有種衝動想捉住她的一只手,放在我的手心,讓她感受我心底的秘密!可是我卻沒有那麼做!這種矜持的美麗需要讓距離來讓我產生更美妙的感覺,需要讓時間來為我珍藏!

  這個夜晚美妙而又溫馨,我喜歡這樣的夜晚!

  菜終於上上來了!看著這些只屬於武漢的特色菜,我的心頭湧動著對這個城市的無限感激與迷戀!也許將來的某一天,離開武漢之後我會非常懷念武漢這座城市,會經常想起我在這裏度過的每一天!武漢市洪山區洪山鄉的紅菜薹是繼武昌魚之後的又一道名菜,如果有幸到武漢的人把不逛熊家嘴這條街當作是種遺憾的話,那麼不吃武昌魚和洪山鄉的紅菜薹則是更大的遺憾的了!因為惟獨只有武漢才有這兩道地道而又實惠的名菜!正所謂: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我問她:喜歡武漢這個城市嗎?

  她說:喜歡!

  我笑著說:我也喜歡,但是我卻總是跟它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她問我:既然你喜歡那你為什麼還要跟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呢?

  我笑著為她斟滿一杯酒後,說:我喜歡純粹與崇高,而武漢太世俗,太市民化,所以我要跟它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她舉起杯,淺淺甲了口酒,然後說:生活本來就是這樣的,無論哪里都會有你不喜歡的東西,雖然你無法去改變,但是你可以選擇你對待它的態度!

  我笑著說:正所謂態度決定一切,英雄所所見略同,來,我們喝酒!

  剛才楚如夢所帶給我的一些難言的感受這會兒又因為滄海一秀的存在而變得更加美好,紅色的葡萄酒在我們的酒杯中晃蕩著,就像我們彼此的喜悅與心事一樣,我們把酒從瓶中倒到杯中,然後又飲到肚子裏去!這個過程遮掩著多少人生的虛偽,而又還原著多少人生的真實!

  她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更嫵媚,葡萄酒已經化作了她臉上淡淡的紅暈,把她裝點得像個嬌羞的小女孩。此時我的腦海裏也有些迷糊,而我所嚮往的純粹與崇高卻在我的腦海裏更加清晰,那無法形容,無法捕捉的純粹與崇高仿佛就坐在我的面前與我對飲,與我清談……

  我已經很難界定我對她的感覺:是喜歡?是憐愛?是欣賞?是折服?我只知道這種感覺很美,是人生中除去來臨前那種美妙之外的另一種爽的體驗!我仿佛已經陶醉,陶醉在這熊家嘴的夜裏,陶醉在這甘甜的美酒中,陶醉在滄海一秀的笑容裏……

  (九)

  酒到酣時情也濃,滄海一秀的話漸漸多了起來,她說她也曾經有過刻骨銘心的愛情,只是讓她受到太深的傷害,她一般輕易不去想,輕易不提起而已!

  她問我:你說愛情是什麼呢?

  她不容我回答就接著自己的話說:愛情是一道沒有加工的菜,看著新鮮,想像好吃,可加工後,因為人的喜好不同,加工的方法不同,做出來的顏色就不同,味道也不同,吃起來的感覺也就不同!

  我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聽著她說,忽然感覺眼前的這個女人還真的有些不一般,不光冷豔而且思想還很有獨特的角度與深度!

  她娓娓地講述著她的愛情故事。

  大學讀書時,我曾經暗暗地喜歡過我的語文老師,我感覺他像是個上帝派來的使者,不光給我們帶來一些與眾不同的思想,而且帶給我們對未來的希望,我總是在上課時認真的聽他的課,有時思想也出小差,因為看著他的一顰一笑,我就陶醉進去了,就會幻想一些跟他單獨相處時的場景!下課後,我總是喜歡找些問題纏著他跟他討教,其實是想他在我面前多呆一會兒!我喜歡他幾近瘋狂的程度,如果一天見不到他,我就會在草稿紙上寫滿他的名字,畫上他的畫像,然後睡覺時緊緊地貼在胸前,這樣才能睡得著!可是當我發現他有妻子和孩子之後,我快要發瘋了,那時我天真地想:他為什麼不等我呢?他為什麼要那麼早就結婚生孩子了呢?

  我經歷了很長的一段痛苦之後,決定從這場一個人的戀愛中退出來。而讓我作出這個決定卻是因為我跟同學們一起到他家裏去玩,我看到了他的妻子和孩子,我看到了他有個很幸福美滿的家庭,我感覺到他是生活在幸福之中,所以我想要結束這段本來就沒有開始的愛情!我不希望我的表白或者我的存在為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壓根兒就沒告訴過他,我喜歡他!

  為了走出一個人的愛戀,我儘量不讓自己空閒著,一有空我就泡到圖書館裏去,我不想因為空閒又去幻想他。我使自己不停的忙碌著,這樣我才慢慢把他隱藏在心底的最深處!

  然而,後來我的一個師哥卻暗暗地喜歡上了我,也是那種瘋狂的喜歡,可是我卻不再那麼輕易付出了,因為我害怕沒有結果的愛情,害怕愛情帶給我的傷害,於是,我總是故意躲著他,但是我卻又無法抑制自己悄悄的喜歡他,所以我跟他總是若即若離,但是他並不死心,總是在週末時跑遍整個校園也要找到我,找到我之後,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話,只是淡淡的說一句:哦,你原來在這裏!

  我很喜歡看他說這句話時的表情,他總是大汗淋漓的樣子,他總是悄悄地走到我身邊,然後眼裏藏著笑,看著我說:哦,你原來在這裏!可是我卻總是不給他機會,即使他費盡千辛萬苦找到我後,我也只是淡淡的一句:沒其他的事,我就走了!因為我害怕他熾熱的目光,我害怕跟他單獨在一起時會一不小心洩露我對他的喜歡!所以每次他找到我後,我的心裏就開始打起三四個小鼓:我是立即走,還是跟他多呆一會兒?但是我總最後還是選擇了走,因為我總是把人生想得很長遠,很複雜,我跟他是不會有結果的!所以我選擇了離開!

  直到他畢業時,我才給他一個機會,我們單獨相處了兩個小時,而這兩個小時卻成為了我今生永遠值得懷念與回憶的兩個小時!我總是常常想起那兩個小時,雖然我們在兩個小時裏什麼都沒有做,但是我卻仿佛感受到了人生所有的美好都在那兩個小時裏一一呈現了!我甚至清楚地記得我們所說過的每一句話,以及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

  他問我:我明天就要走了,你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我定定地看著他說:走了還會回來嗎?

  他沉思了一會兒說:你想我回來嗎?

  我們都沉默了,只有風在輕輕地吹過,他望著遠方,接著說:如果你想我回來,我可能會回來吧!如果你不想我回來,我可能也會回來吧!你走的時候我想回來送送你!

  我當時聽了這句話,好想哭,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會讓我那麼心動,那麼傷心!

  那時我感覺世界仿佛就在這一刻停頓了下來,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雲淡風輕,所有的一切都顯得讓人流連忘返。

  我當時只說了一句:起風了!

  然後他就脫下了他的外套披在我的肩上,他靠近他時,我聞到了他男子漢的氣味,我看到了他健壯發達的肌肉,感受到了他急促的呼吸,我甚至感覺到了他懷抱裏的溫暖…

  最後,他送我回宿舍,在回去的路上,我們沒有牽手,甚至連一句話也沒有說,但是我感覺我們的心在悄悄地靠近,在默默地交流著。

  他走了,我沒有去送他,因為我害怕送別!後來,他回來過,回到學校找過我,可是我卻感覺他有些陌生了,見面的時候,他還是那句話:哦,原來你在這裏!

  後來我與他便失去了聯繫,而他說過要回來送我離校的,可是我離校時卻沒有看到他,但是我並不失望,我感覺他已經回來了,在某個角落裏靜靜地看著我,或者我感覺還是像我們呆在一起的那兩個小時一樣,他陪著我,淡淡地聊著,淺淺地笑著,澀澀地沉默著…

  她講述這些的時候,臉上洋溢著一種無法形容的幸福,她就像個溫柔的小女人一樣,沉浸在她的幸福裏,忘記了我的存在,忘記了我們的晚宴還沒有吃完……

  這時錦繡人家突然停電了,滄海一秀跟我一下子仿佛沉入了無邊的黑暗,但是我們卻並不慌亂,因為我們彼此心中都感覺了幸福,彼此心中都有光明,也許,愛是夜行的火把,總可以驅除黑暗與痛苦,總可以昭示未來,照亮希望……

  在黑暗中,她說:我喜歡這種黑暗,因為它讓我感覺到自己心靈的純淨!

  我說:我也喜歡這樣的黑暗,因為它裏面有我所要尋找的純粹與崇高!

  我們彼此都會心地笑了,在感覺中,應該是笑了!

  (十)

  錦繡人家的服務員趕快過來為我們點亮了兩支蠟燭,在燭光搖曳的閃爍中,我看到了她的臉龐像一枚樹葉,又像是一只蝴蝶,兩只水汪汪的眼睛比燭光還明亮,可能是她的皮膚太白的緣故吧,燭光輕輕灑在她的臉上就像特意為她描的妝一樣,讓她更美麗更安詳!

  一支蠟燭有些擋住了我的視線,我想把它移開一點,我顫抖著伸出手去準備移動它,而她也伸出手來,我的手便觸摸到了她的手,我感覺到了一種潤滑的冰涼,一種纖細的柔嫩,一種顫抖的細膩,我也沒有刻意去抓,而她也沒有刻意迅速縮回,我們的手就這樣短暫地彼此觸摸著對方,彼此感受著對方……

  我們的手彼此停留的時候,我們的目光也交織在一起,從她的目光中我感覺到了信任,溫暖,鼓勵,酸楚,還有那火辣辣的溫柔,憑我的情場經驗來判斷,如果我跟她之間沒有障礙物,也許她此時應該在我的懷裏,而不是端坐在我的對面;也不只是我們的手和目光在這樣澀澀地交流著……

  終於她縮回了手,我移開了蠟燭,我可以毫無遮掩地與她對視了,我的目光像是一個訓練有素的士兵一樣,在捕捉她傳遞給我的資訊,而她也沒有剛才的那種矜持,而是像審閱著士兵一樣專注地看著我,像是要把我跟什麼人好好比較一番,又像是要把我的樣子深深的嵌入她的腦海裏!

  我們沉默了好一會兒,她笑了,說:你真的很帥,其實我以前沒留意你,你就像我心裏的某一個人,一個讓我又愛有恨的一個人!真的很像!

  我剛才所有的激情與美好的情素一下子被她澆了桶涼水,我不禁打了個冷戰,但是我還是故作鎮定,慘澹的笑著問她:你說我像誰?

  她歎了口氣說:一個我用生命去愛都不能讓她娶我的男人,他叫郎琴君悅。認識他,是因為大學畢業後我去他的公司應聘地產置業顧問,那時他的公司是武漢市最大的私營房地產集團,他四十多歲,當時他是應聘我的主考官,可能當時我給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所以我就被錄用了,剛到公司報到時,我並不知道他在公司的職位,只知道他是公司的高層管理人員。就這樣,我如願以嘗地當上了置業顧問,由於我投入的工作,以及我注意抓住潛在購房者的心理,所以的業績上升得很快,就這樣我引起了他的注意,然後我就不斷地升遷,直至他的秘書,我原以為我跟她之間不會有什麼發生什麼,但是我錯了,在跟他一起工作的時候,我發現我愛上了這樣一個比我大二十多歲的男人,而他也愛上了我!但是他是有家庭的,她的夫人是武漢市的一位副市長,他有個女兒,18歲。他的樣子跟你真的很像,你們就想是孿生兄弟一樣!

  我們的愛情註定了是見不得陽光的,但是我們卻是真的相愛,後來,我跟他甚至住到了一起,我有個夢想,即使今生他不能娶我,我也心甘情願,我只想有個屬於我跟他的孩子,可是,為了這個夢想,我不但失去了我處女的童貞,我甚至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他總是在我懷上他的孩子之後跪著求我把孩子打掉,後來有一次他也動搖了,也想要個我跟他的孩子,可是最終他卻還是讓我把孩子做掉了,因為我墮胎的次數超過我身體所能允許的極限,所以我現在已經不能再生育孩子了!

  後來,我發覺他對待所有的事情都從商人的角度出發來考慮問題,關於我想要孩子,他也從他離婚以及背負有私生子這一罪名的成本來考慮問題,最終,我徹底絕望了,所以我選擇了離開他!

  當我離開他的時候,我已經28歲了,我已經從一個天真浪漫的少女變成了一個憂愁的少婦,離開他之後,我用我的積蓄開了家廣告公司,專門代理一些房地產公司的樓盤廣告。現在我的公司運轉正常,所以我又恢復了我平靜的生活!現在想起來,那時的自己真的感覺自己很傻,很傻……

  當她講完這些的時候,她已經滿臉淚水了,我遞給她一疊餐巾紙,她擦幹眼淚後說:沒什麼,現在都已經過去了。

  她哭過的臉就像一朵雨後的梨花,讓人無限憐愛。我說:過去了就好,能想明白就好!!

  可是我的心頭卻像壓了塊石頭,為什麼她這麼好的一個姑娘居然會遭遇這麼多的不幸呢?愛情真的是把雙刃劍,能讓人幸福,但也能讓人痛苦!

  我問她:那你恨他嗎?

  她一下子嚴肅起來,說:恨,咬牙切齒的恨!

  過了一會兒她反過來問我:那你恨你老婆嗎?

  我說:剛開始時恨,現在不恨了!我停頓了一會兒又說:可能這就上男人跟女人區別吧,女人愛的最高境界就是恨,而男人愛的最高境界就是遺忘!

  滄海一秀笑著說:也許吧!

  故事都講完了,我們的菜也都涼了,而我們的肚子也在不知不覺中填飽了,不知是故事填飽了肚子還是酒菜填飽了肚子!

  於是,我買了單後,跟她一起踩著漆黑的夜摸上了樓!

  在黑暗中,我為她彈唱我寫的歌:

  《今夜無眠》

  黑暗無邊寂寞無岸

  你是我心海唯一的船

  你是我眼裏唯一的帆

  今夜無眠,我的愛人

  今夜無眠,我的心肝

  來吧,來吧,我們一起瘋狂無限

  來吧,來吧,我們一起快樂升天

  天堂無門地獄無路

  我和你才不幸墮落人間

  我和你才有幸把手兒牽

  今夜無眠,我的愛人

  今夜無眠,我的心肝

  去吧,去吧,我們一起去把地獄破壞

  去吧,去吧,我們一起去把天堂打開

  今夜無眠,今夜無眠

  滄海一秀聽著我的歌,笑得像朵花兒一樣,我喜歡她這樣笑得像朵花兒,因為只有這樣的我才感覺她是個真實的女人!

  (十一)

  後來,在我唱歌的過程中,突然來電了,我和她又恢復了以往的那種矜持,不過更多了一種默契,但那晚真的就像我的歌所唱的一樣,我一夜無眠!因為夜滄海一秀的影子總是在我的腦海裏浮現,我總是在幻想著我跟她之間的一些微妙的故事,但最後我還是睡過去了,因為太困了,也可能是幻想到了我跟她的某種最理想的結合而幸福的睡過去的。

  為了籌備我們樂隊在武漢市各高校的巡迴演出,我又開始了緊張而又忙碌的生活,而樂隊的其他成員也都因為一邊忙著上課一邊忙著跟我練習而各得其所。我們的巡迴演出並不是免費的,而是由一些飲料食品公司出錢資助我們,我們替他們在各高校做廣告宣傳。為了擴大我們武漢原創音樂的知名度,我又聯繫了武漢高校其他的幾支有名的樂隊:廢墟、夜未央、九月等。這樣,我們的陣勢就更強大了!我們的目的是希望借這次機會引起武漢市的一些唱片公司的青睞,因為我們希望能在時機成熟的時候能像其他的歌手一樣出版自己的唱片!這可能是每個搞音樂的人的終極目標,我們也不例外!

  音樂跟文學一樣,原本是個不起眼的東西,但是慢慢地被一些人炒作後就成為了燙手山芋,賣的價錢比糧食都貴。而且玩這些玩意兒的都是些富人,而窮人還是寧願種糧食,但他們卻永遠是窮人!

  雖然我不是富人,但是我卻天生有這方面的潛質,而且我也喜歡,所以我寧願像窮人種糧食一樣,明知道不會靠它發財,但還是守著它,掙扎著也要表示我的喜歡!

  我們巡迴演出的首站是武漢A大學,也是我的母校,雖然我畢業後一直都呆在武漢,但是我還真的沒有回過母校,畢業時總想著將來哪一天混出個模樣來再衣錦還鄉,可是7年過去了,我還沒什麼模樣,相反墮落頹廢的樣子還不如當年。所以心頭還真的有些酸楚!但又抱著一絲幻想,也許沒有人能認出我了,畢竟7年的時間總會物是人非!

  在珞珈山下,櫻花樹旁,我們“誘惑”樂隊的歌聲如同一只婉轉的精靈飄蕩,洗滌著百年滄桑的學府,滌蕩著武漢這座城市的靈魂,這就算是我送給母校的禮物吧,就算是我送給這個城市的洗滌劑吧,雖然有些沉重,但是它畢竟是真實的生活與真摯的情感彙集而成!

  我們的演出非常成功,武漢所有的新聞媒體幾乎都報導了這次巡迴演出的盛況,而我們“誘惑”樂隊更是成為了年輕人所追捧的對象,武漢的幾家報紙還專門為我們做了深度專題報導!

  當然,最受追捧的應該是我們樂隊的其他幾位美女,美女無論走到哪里都是焦點和熱點,因為誰都知道我們不可能每個人都能娶到美女,那就看看美女養養眼,那就追追美女解解讒。呵呵,美女是天下的寶貝,是天下的財富,會有誰不喜歡美女呢?金庸大俠不也坦陳自己喜歡美女嗎?再說,喜歡美女有罪嗎?喜歡美女是種追求,是種時尚,更是種理想!

  琪琪是主唱,是校花,又是模特,自然得到的掌聲和鮮花要比我們這些她身後的英雄要多,但是我們畢竟是一個樂隊,是個大家庭,她受寵,我們自然也高興!

  在武漢A大學的演出成功之後,我們一起到卓刀泉豔陽天撮了一頓,算是慶祝,也是算是對我們自己的一種總結吧!可是也巧,我們正趕上了華中S大學的兩個學生在這裏舉行結婚典禮儀式,他們也就是20歲剛出頭的樣子,看著就是很稚嫩的一對,但是他們今天卻結婚了,看上去他們挺幸福的,就像我跟楚如夢結婚的時候一樣,仿佛幸福藏也藏不住,裝也裝不了,反正就是四處都洋溢著幸福的氣氛,我們樂隊的其他美女都在高呼:酷斃!酷斃!酷斃!

  現在大學生結婚雖然算不是什麼新聞,但是當你真正看到那種場景的時候,心頭就別有一番滋味,雖然看上去感覺很美,但是總感覺那好像離我們真實的生活還有些距離。總是有種擔憂,他們稚嫩的人生能經歷得起婚姻的磨練嗎?能經受住歲月的洗禮嗎?也許在他們看來:愛了就結合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在成人的遊戲裏,愛是沉重的,愛是有價的,愛是有生命的!但是當時我還是像其他所有在場的人一樣都為那兩個結婚的學生祝福!畢竟敢吃螃蟹的總是年輕人!那就為他們祝福吧!

  鼓手可哥說:如果我現在有這樣的如意郎君,那麼我也願意嫁!我取笑她說:阿毛可是對你垂涎已久了哦!

  可哥笑著說:呵呵,我對小弟弟不感興趣,我還想當小妹妹呢!讓男朋友寵著多好啊!

  多多說:那好啊,我在我們中文系裏為你找個師哥好了,我們中文系的男生可是萬金油,包你治百病哦!

  可哥又反駁說:中文系的男生都是花心大蘿蔔,我才不要呢!

  我趕緊插嘴道:我也是中文系畢業的哦,我可不是花心大蘿蔔,原來你們女生都是這樣看我們中文系的男生啊?怪不得我一直都找不到女朋友呢!

  古古笑著說:呵呵,你還沒找到女朋友,那是因為最愛你的人還在某個角落裏默默等著你哦!

  不知道為什麼,琪琪一聽到這句話臉上就泛起了紅潮,就像做賊心虛一樣,仿佛這句話說中了她的心事一樣!

  最後,可哥不止怎麼又把話題扯到阿毛的身上,說:阿毛這小弟弟也還蠻好玩的……

  我從可哥的話裏已經聽出了弦外之音,其實她心裏是喜歡阿毛的,只是嘴上說對他不感興趣而已!

  我們一邊吃飯一邊相互調侃,於是大家都一致同意要抓緊時間找到自己的另外一半,這樣下次集會時,我們這個大家庭就更熱鬧了。

  這時,我就想到了滄海一秀,也許下次能帶上她就好了,可是心裏這樣想的時候,又覺得滄海一秀不可能會接受我的,因為我畢竟是離過婚的男人,而她的美麗人生才剛剛開始。在中國的傳統文化裏,結婚然後又離婚的男女仿佛是不道德的,是不乾淨的,在別人看來,總是有種什麼毛病的,不然怎麼會離婚呢?因此這群人總是受到某中歧視,由此也讓這群人有些自卑甚至自戀!婚姻好像就是一個標籤,你一旦貼上了,那麼無論你撕掉還是遮掩,你永遠就在這個標籤的控制力或者輻射範圍內,它會時時刻刻提醒著你:你已經結過婚了!

  (十二)

  我偷偷地看琪琪,覺得這個小妮子還真的是那麼回事,如果是在當年,我肯定會奮不顧身地去追她,因為在我的潛意識中我一直都是喜歡那種比較純淨的女孩子,因為她們給人的感覺總是耳目一新,總是讓人蠢蠢欲動。我喜歡女人能給我這樣的感覺,因為我覺得這樣的女孩子是人世間少有的精靈,如果你想要征服她,那麼這可能是種挑戰,而征服的過程卻又總是能讓人感受到刺激與成功!

  有人說:女人睡到床上都是一樣的,區別在於征服她們的過程。而我不這麼認為,女人是有區別的,區別不僅在於征服她們的過程,而且在於她們本質的容貌、氣質、涵養以及天賦,就像玉石之所以能成為玉石,不僅在於琢磨加工的過程,而且在於它們本質的好壞優劣一樣!所以我比較喜歡那種純淨的女孩子,我把她們視為理想中最好的玉石!

  為什麼娶了楚如夢,而不去娶這種純淨的女孩子呢?呵呵,我們那個年代是熱捧《紅樓夢》的年代,當時最流行的一種主流思想是:林黛玉是古典主義,而薛寶釵是現實主義,所以如果要娶老婆就娶薛寶釵。所以我也是深受這種思想的毒害,當時就放棄了娶純淨女子為妻的念頭!本來以為我選擇現實主義就能過一生,哪想到我跟楚如夢已是勞燕分飛,我又要重新面臨選擇!如果當初,我選擇了娶純淨女子為妻的話,說不定我能從一而終,但也有可能她不能跟我受窮受苦憂鬱而死,丟下我一個人在這骯髒的俗世裏守寡!人生的事情那能說得准呢?

  不過琪琪真的是個好女孩兒,是我喜歡的那種理想中的玉石一樣的女孩兒!雖然在她面前我可能沒有機會了,但是我還是願意把她當作我的夢中情人去珍藏,去追尋!正所謂有句話說的那種境界一樣:有一種約會,一生註定只有一會;有一種離別,永遠不要傷悲;有一種依戀,暗淡日月星輝;有一種期待,追逐千山萬水!這可能就是天下所有男人在理想與現實中間所能闡釋的那種欲得而不得,欲罷而不能的境界吧!

  琪琪一米八五的個頭,長長的頭髮,大大的眼睛,遠看像溫柔的柳,近看像柔媚的水,不施粉黛就能把天下男人打敗。白白的皮膚,澀澀的眼神,前看像棵樹纏藤,後看像株藤纏樹,不拋媚眼就能讓天下男人變壞。你說這種絕色美女上哪里去尋?

  當然,我們樂隊的其他幾位美女雖然沒有琪琪那種遺世獨立的驚豔,但是卻也很惹眼,也很養眼。可哥是個個性鮮明,衣著時尚前衛的女孩兒;多多是個第二眼美女,越看越順眼越看越上癮的那種,古古是個天真浪漫可愛的女孩兒,就像鄰家小妹!我們的樂隊不僅僅是各種類型美女的組合,而且是各種不同個性的組合!

  有一次,滄海一秀到我的琴行裏看我,她看到那些青春漂亮的女孩子兒不禁由衷地讚歎:真是些美麗的尤物,可愛的精靈!

  事實上,她們真的很美,有的時候,我們的樂隊在臺上表演,下麵的觀眾瘋狂的鼓掌和呐喊,我都在問我自己:到底是我們的歌聲讓他們激動,還是臺上的美女讓他們瘋狂呢?

  我記得滄海一秀說過她是華中K大學畢業的,她說她當初差一點就填報了武漢A大學,如果當初她讀了武漢A大學的話,那麼我們就是校友,我就是她的師哥了!可惜在前世的因緣裏註定了我們沒有這種同校的緣份!雖然我們沒有同校讀書的緣份,但是我們現在同在一個屋簷下了,就像我跟樂隊的其他成員一樣,雖然我們來自不同的地方,來自不同的學校,但是我們卻在同一個樂隊裏共事!有的時候想一想,覺得人生真的有意思,仿佛一趟列車,在不同的月臺會遇到不同的人,有的會陪你一程,有的則會陪你一直坐到終點,但也許是你一個人坐到終點都有可能!

  關於武漢高校美女的出身問題,眾說紛紜,雖然以“學在華工,玩在武大,愛在華師,吃在湖大”的說法最為經典,但是現在熊家嘴旁邊的湖北J大學幾乎集中了武漢乃至全國各地美女的精華,不過遺憾的是她們都是些富家子弟,在湖北J大學不學無術,只是混個文憑,因此她們的素質不高,跟武漢其他高校的美女相比,還是差些個檔次,不過單從外表上來看,湖北J大學的美女還是可以貌蓋群芳的!

  以前武漢A大學和華中K大學是不屑以美女著稱的,只注重學術評比,但是現在因為美女經濟的拉動,這兩所高校也開始注重美女效益了,也開始在本校學生中尋找自己的形象代言人。看來美女的力量是無窮的,是可以撼動世界,乃至撼動地球甚至整個宇宙的!

  至於武漢K大學和中南C大學歷來就沒有進入人們評論的範圍,而華中L大學因為有座獅子山和一些農業“處女實驗田”偶爾被人們提及,而湖北G大學因為在南湖邊上,而且交通不便,未被人們開墾,可能是有美女養在深閨無人識。

  但是,武漢K學院的服裝表演系模特班的美女那才是專業的美女精品店,也就是琪琪那個學校那個班,這是所有人都不會否認的!

  不過現在武漢的一些高校開辦了航空專業,可能航空小姐精品店會跟專業美女精品店展開一些競爭也未可知!但是不管怎麼說,武漢的高校是N多,美女也是N多,當然帥才也是N多!

  因為熊家嘴跟當代學生公寓僅一牆之隔,而當代學生公寓裏也住著兩萬多人,所以我閑得沒事時就跑到當代學生公寓裏去看風景,而當代學生公寓裏的學生閑著沒事時也會到熊家嘴這裏來逛街,我們樂隊裏的那幾個女生就是住在當代學生公寓裏的,所以,我們經常像串門一樣互相走動。

  在當代學生公寓裏,看著那些鮮活的青春跳躍,看著那些風花雪月的愛情,我也會想起我們當初讀書的那會兒,也像他們一樣,曾經這樣輕舞飛揚,曾經這樣恩愛纏綿,只是我的那些花兒早已散落天涯,我的那些同學早已青春不再……

  記得當初我讀書那會兒,我最大的一個理想就是成立一個樂隊,可是卻沒能如願,但是現在我終於如願了,卻依然在懷念那些美好的時光。

  傷感中失落,迷茫中徘徊:也許,愛過了錯過了,只是為了重新來過;想過了念過了,只是為了更好的遺忘……

  (十三)

  有一天,我去琴行“視察”的時候,發現阿毛買了一束玫瑰好。我問他看上哪個學生妹了,玫瑰花要送給誰?

  阿毛憋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我——沒看上——誰——誰,我自己買著玩的!

  我笑他:傻冒,騙人也不找個好理由,有買避孕套自己玩的,可我還沒看見買玫瑰花自己玩的,你老實交代,玫瑰花送給誰的?

  他急了說:真的沒想著送誰!你別問了!

  我又逗他:唉,可惜人家可哥一片苦心哦,早就想別人送束玫瑰卻就是沒人送!阿毛,你給人家可哥送一束撒!人家對你可是真的有意思哦!

  阿毛見我這麼說,便問我:老闆,你說的是真啊?我怎麼沒感覺到她對我有意思呢?

  我笑著說: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懂不懂啊?還不快把玫瑰花給可哥送給去!

  阿毛問我要了可哥宿舍的電話,於是屁顛屁顛地跑到當代公寓給可哥送花去了!

  我一個人笑了,感覺阿毛這小子真有意思,但是又轉念一想:我還有他那樣的勇氣嗎?生活總是讓我們變得瞻前顧後,總是讓我們變得畏首畏尾,我們還有像當年一樣為了追求自己喜歡的女人而奮不顧身,赴湯蹈火的勇氣嗎?我們還敢像當年一樣為了追求自己想要得到的名利而用盡心機嗎?也許我們總是在不知不覺中考慮到成本,我們會問自己:這麼做會消耗我們多大的成本?會帶給我們多大的利益?

  正如滄海一秀所愛的朗琴君悅一樣,如果他要跟她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一起,那麼他就必須跟他那位當副市長的夫人離婚,那麼他就必須要從他們的那個三口之家搬出來,但是這對於功成名就的他來說,需要多到的勇氣,需要多大的代價,所以他寧願放棄他跟滄海一秀的孩子,甚至放棄他們的愛……

  人都是自私的,當人們想要的愛情涉及到破壞自己穩定的社會關係和經濟基礎時,所有的愛情都是風中飄忽的風箏,都是一張永遠都無法兌現的空頭支票!所以更多的人會選擇放棄!

  但是當愛情剛開始來臨時,我們會考慮這些嗎?如果考慮這些,那麼就不會有愛了!

  其實,郎琴君悅這個名字,我是熟悉的,因為我給他做過專訪,給他吹捧過!樣子的確有些像我,如果當他年輕的時候,我們走在一起,可能別人真的會以為我們是兄弟,但是事實上,他是武漢市有名的地產龍頭,而我只不過是一個小老百姓,我們雖然都是一口正宗的標準武漢腔,但是我們除了長得像以外卻沒有任何關係。現在每當我想到滄海一秀時,我也會想到這個跟我長得相像的人,我對他也有些淡淡的恨意,可能是因為我有些喜歡滄海一秀的緣故吧!愛屋及烏,恨屋及烏吧!

  自從我跟滄海一秀那天晚上聊得很開心以後,我跟她的關係仿佛又回到了房東與房客的關係上,雖然我一直努力試著使我們走得更近一些,但是效果甚微!

  我開始像一個家庭主男一樣每天打掃家裏的衛生,把我們的家打掃得得窗明几淨,一塵不染,把衣服晾得整整齊齊,我甚至買了玫瑰花和蘆薈放在客廳裏,可是,我的這些舉動卻都沒能引起她的注意!

  於是,我去買菜在家裏做飯,我希望能用我高超的廚藝吸引她的注意,我計畫得天衣無縫,甚至想好了一千個可以說服她的理由請她跟我共進晚餐。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前妻楚如夢又打來電話說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讓我到樓下巷子裏的湘菜館等她!

  這個女人總是在關鍵時候來破壞我的好事,我真不知道她是心裏有感應還是湊巧,於是我只好放棄廚藝計畫,去湘菜館等楚如夢。

  我窩著心底的一股無名怒火,不知道為什麼,當我在投入地想像我跟另外一個女人的美好時光時,我很反感一些不速之客來打擾我!我似乎早已經將楚如夢遺忘在了腦後,這個女人基本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可是她又來找我了,是為什麼事情而來呢?我在思考著!

  終於她來了,一屁股坐在我的對面。幾個月不見,她發福了,顯得更強悍了,當初跟我在一起時的性感已經只能用贅肉過剩來形容了!

  我問她找我有什麼事,她說她想到了一條很好的生財之道,她說她想在熊家嘴開家酒吧,而且不單是酒吧,還可以提供健康交友的服務,因為這裏的學生比較多,所以她想先從學生的生意做起,然後再到其他地方開分店!

  我問她健康交友怎麼個交友法,她說在酒吧裏的每個桌上裝上內部電話,然後將每個電話號碼都貼在桌上,女生免費進場送一杯果汁,男生進場收門票30元,消費另計!

  我感覺她這還是個不錯的新鮮主意,便表示支持她開這個酒吧,可是沒想到她想邀我入夥,這我就有點犯難了,我一下子哪兒去弄幾萬塊錢的入夥費呢?況且我還沒有弄清楚她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我即使有錢也不敢貿然交個她!既然當初我天天都把她整得叫春她都可以背叛我,那更何況金錢的事情呢?我更要有所防備!

  她卻說:你那份錢我先替你墊上,等我們贏利後你再慢慢還我!不過你可得全力來經營管理這個酒吧!

  呵呵,這個女人到底搞什麼鬼呢?想幫我一吧?還是以此來贖罪呢?我很難理解她的這種行為!

  但是,我還是同意了她的方案。轉念一想:畢竟我們是同床共枕過的夫妻,不管怎麼說,她對我不會有什麼壞心!再說,這個世道,有誰會借錢你讓你入夥他看好的生意呢?恐怕也只有在床上一起摸爬滾打過的夫妻才會這樣做了!這麼一想,仿佛她又回歸到我妻子的位置上了,可是我明知道這樣不對,我應該跟她徹底一刀兩斷,不然我就沒有辦法去喜歡我的房客滄海一秀了,我的心裏只能容得下一個理想,和一個女人!我不習慣於跟兩個或者多個女人糾纏!

  決定了的事情就很快變成了現實,楚如夢拿出了5萬塊錢,讓我全權負責開辦酒吧的所有事情。經過一個月的籌備,我們的“藍色孤島”酒吧就在熊家嘴正式開業了!開業的時候我們樂隊用演湊的方式捧場,吸引了很多學生前來湊熱鬧!但是我為了招呼客人,讓阿毛替我彈吉他,我沒有跟樂隊一起演湊。

  熊家嘴第一家酒吧“藍色孤島”就這樣粉墨登場了,酒吧裏的佈局和格調都是按照我所喜歡的樣子來設計和裝修的,空靈,藍色,溫暖,安詳,憂鬱,讓人感覺到活在這個世界上需要這樣一個發洩的心靈空間,需要另外一人來與自己互相取暖,驅趕孤獨與寂寞。

  (十四)

  “藍色孤島”在熊家嘴像是一個別出心裁的異類,因為只有它是晚上才營業的,而其他的店鋪卻都是白天營業!

  我招聘了一個名叫清清的女孩做專職服務員,另外又招聘了幾個美女學生晚上到我這裏做兼職。清清中專畢業後到武漢來打工,通過網路聊天認識了個男朋友,他是武漢G大學的學生,他們很快墮入愛河,同居有一年了!

  剛開業的時候,“藍色孤島”的生意特火暴,我們每天晚上的100個座位總是爆滿,而且顧客也是以學生居多,尤其是到週末的時候,許多男生都希望能進場認識幾個美女,但是因為場地有限,他們進不了場,所以他們只能望島興歎。後來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我推出了排號銷售,就是將座位號碼提前預訂出售,沒想到效果還真的不錯,搶購號碼使我今天就賺到了明天甚至後天的錢,我感覺很刺激,平生第一次感覺賺錢原來也是這麼刺激!

  因為“藍色孤島”的運作成功,楚如夢簡直欣喜若狂,她竟然趁我不注意時吻了一下我的額頭,把我搞得如墜雲裏霧裏,如果是在以前,無論她吻我哪里,我都會感覺到是愛,可是現在她已經不是我的老婆了,卻還吻我,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她見我傻傻地坐在椅子上,突然意識到她剛才的那個舉動有些輕浮,有些唐突,她自我解嘲地說:其實,有的時候我還是把你當你做我老公了!

  我一聽這話,就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到我的自尊受到了傷害,便說:少來那些酸辭兒,我已經不是你老公,你也已經不是我老婆!其實我的心裏卻接著她的話說:我有的時候也還是把你當作我老婆!

  楚如夢見我特意強調我們的現在的關係,便感覺到沒趣,只好去打掃酒吧的衛生,不和我搭訕!

  為了避免讓酒吧的空氣緊張,我便到琴行去了,懶得看著這個我曾經擁有的女人在我的眼前晃悠!

  你想啊,一個你曾經擁有過的女人背叛你後,跟你劃清界限又突然跑到你的眼前晃悠,你不會感覺到彆扭嗎?你不感覺壓抑和痛苦嗎?她的存在仿佛時時刻刻在提醒著你不要忘記了兩個人的歷史,這是什麼意思呢?這個世界上離婚後還能做朋友的男女有多少?

  有的時候,我真的想離開熊家嘴這個破地方,真的感覺在這裏很壓抑,很鬱悶,仿佛我已經在這裏快要發瘋了!如果不是樂隊和滄海一秀在這裏,我可能真的早就離開了這個鬼地方!

  雖然酒吧賺錢的刺激能讓我暫時遺忘我的痛苦,但是我從來就沒有把賺錢當作我的理想,從來就沒想到自己要擁有很多的錢,我只嚮往我精神世界的純粹與崇高,我只嚮往生命狀態的自由!可是我的這個夢想卻在現在這個社會成為了一個最奢侈的夢想!因為已經沒有人在談論純粹和崇高,甚至人們已經都不再相信純粹與崇高的存在!

  有的時候我也很矛盾,因為我雖然沒想過要賺很多的錢,但是我也不能抵擋金錢的誘惑,我也不能拒絕這個城市很世俗的東西,相反,我卻在慢慢地被它同化,慢慢地看不清自己……

  自從我離開報社後,我跟原來的同事幾乎都沒有什麼聯繫,可是我卻沒想到會在熊家嘴這個破地方碰上我的一個同事,駱駝朝陽。那天晚上我看見他懷裏摟著個清純的學生妹,便上去跟他打招呼:你怎麼跑到這破地方來撒野了?

  他笑著說:這地方墮落,來尋墮落啊!然後他又一邊向我使眼色,一邊向我介紹他摟在懷裏的那個學生妹,他說:這是我最近帶的實習生,我的學生,也是我的女朋友!我嘿嘿的乾笑了兩聲,然後自我介紹說:你好,我叫漫步雲中,駱駝朝陽以前的同事,前面那家“藍色孤島“酒吧是我開的,有空去坐坐!可是我的心裏卻在想:駱駝朝陽你這臭小子,又在殘害少女了,明明你的孩子都已經上了幼稚園,你卻還在泡學生妹,真夠殘忍,真夠缺德的。

  駱駝朝陽說:改天我來找你,咱倆好久沒聚了,到時我到酒吧去找你好好聊聊!說完後,他便摟著他的學生妹壓馬路去了!我則回到酒吧!心裏卻一直在想:駱駝朝陽,一個十足的文人嫖客,幾乎嫖遍武漢街頭巷尾所有的明窯暗窯,也會換換胃口,來泡泡學生妹,真是不可思議。不過這個小子卻是真有兩把刷子,雖然他在外風流成性,可是他老婆卻毫無察覺,跟他依舊恩愛如初。他曾經跟我交流過他的秘訣:做了就做了,可以跟別人講,但是千萬不要跟老婆講,即使老婆有所察覺,只要沒有捉奸在床,打死也不能承認,因為你一承認,那這就是個事實,你永遠都不可能在她的心中抹去,這日子就沒法過了,只要你不承認,老婆只能是懷疑,但懷疑歸懷疑,日子還會跟你和睦地過下去!仔細想想,也真的是這個道理:現在的男人和女人哪有不偷吃野食的呢?不偷吃的要麼因為沒本事,要麼因為功能不健全。男人女人偷吃野食已經是種趨勢,已經是種時尚,正如電影《手機》裏的一句臺詞一樣:在一個床上睡了二十幾年,確實有點兒審美疲勞。那麼就去偷吃野食緩解一下這種疲勞吧!再說武漢這個城市,男男女女早已經把在外搞點情況當作生活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朋友們聚在一塊兒時已經不再流行問:你吃了沒?而是問:最近搞情況沒?相反,你要是沒有情況,朋友還真的瞧不起你!其實,“搞情況”是武漢人發明的一個新詞匯,專指在外面搞外遇,養情人。雖然武漢人的工資收入都不高,每月也就千兒八百,但是這個城市消費水準低,早上一塊錢能過早,中午晚上三塊錢吃好吃飽,所以在外面搞點情況就成為了武漢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原來只是武漢的男人喜歡在外面搞情況,而現在武漢的女人也流行在外搞情況,但是他們卻都有一個原則,就是是情況照搞,家庭日子照過。也許情況與家庭兩不誤的現象也只有在武漢這個城市存在,具有武漢特色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搞情況理論”只能被武漢人在生活中用得活靈活現!可能這就是武漢這個城市的魅力所在吧!

  也許,武漢人的“搞情況現象與理論”很難被外人所理解,正如外人無法理解他們父母和子女之間的對話也帶有髒話一樣,但這就是他們真實的生活,這就是他們真實的內心情感世界,仿佛他們不是活給別人看,而是真實的在為自己而活者!

  然而,值得一提的是:駱駝朝陽的兒子雖然只有四歲,但是他在幼稚園裏也有“新娘子”,也有他的情況,而且那小子也喜歡美女,不是美女他理都懶得理,不知道這是遺傳還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十五)

  我們樂隊的巡迴演出繼續在進行著,而我們樂隊的成員也都在加緊著尋找自己的另外一半。

  可哥跟阿毛的關係還是沒有明朗,聽說多多已經開始為武漢A大學的一個男生神魂顛倒,而古古好像還是那麼純真浪漫,仿佛找男朋友這種事情對她來說還是很遙遠!而琪琪那邊卻沒有任何消息,不過我還真的有些害怕琪琪很快就找到男朋友了,因為她就像是供在我心頭的一尊佛像一樣,神聖而不可侵犯!

  我終於瞅准了一個機會,在滄海一秀面前露了一下自己的廚藝,那是一個我心血來潮的傍晚,滄海一秀從下班後從我的琴行門口經過,所以我立即叫住她,說讓她晚上在家跟我一起吃飯,我下廚。她像個孩子似地笑了,說:那好吧,我就嘗嘗你的廚藝!

  於是,我立即到熊家嘴八一菜市場去買了很多菜,我還特意買了瓶紅酒,急急忙忙地趕到家裏,開始為只屬於我跟滄海一秀的晚宴忙碌著!

  為了展示我廚藝的最高水準,我做了幾道我的拿手家常好菜:番茄炒雞蛋,臘肉炒紅菜薹,青椒肉絲,豆拌武昌魚,冬瓜排骨蝦米湯。我炒菜時,滄海一秀倚靠在廚房的門邊,微笑地看著我,說:還真想不到你還是有這一手,如果誰嫁了你,那真享福!

  我則跟她開玩笑說:呵呵,有這一手也沒把老婆留住,現在的女人啊難得征服,難得擁有!

  她笑著不答,像是在沉思什麼,而我忙著炒菜,也沒多想!

  終於飯菜端上了桌,我跟她又面對面的坐著,就像那次在錦繡人家的那種場景一樣,只不過我的家裏沒有那麼昏暗的燈光。

  我給她斟滿了一杯酒說:先嘗嘗菜,看看怎麼樣!

  她笑著說:你炒的菜好看,好香,一定好吃!說完就拿起筷子逐個品嘗起來,並不時地發出讚歎,真的不錯,好吃。

  我在她的微笑和讚歎裏尋找到了一絲安慰與釋然:因為我喜歡被我所喜歡的女人讚美!

  雖然我跟她已經沒有什麼故事可講了,但是我們在一起吃飯的感覺就像是一家人一樣,她美美地吃著我做的飯菜,是那樣的開心,此時,我在她的臉上已經看不到憂愁,已經看不到冷豔,看到的只是一個平凡的人間女子在與我共進晚餐。有的時候我不禁感歎:中國男人的想像力真是豐富,見到了美女總是以為她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其實她們只不過漂亮些罷了,吃喝拉撒睡沒有哪一樣不跟我們平凡人相同,只是我們愛幻想罷了!

  看著她吃飯,真的是種享受,我像欣賞著一幅具有詩情畫意的風景一樣看著她細嚼慢咽,心頭無比溫暖。

  我忽然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說:一秀,如果你感覺我做的飯菜好吃的話,那麼以後你每天下班後就回來跟我一起吃晚飯吧!

  她把筷子咬在嘴裏,微笑著,說:這樣不好吧?你也忙,怎麼能老是麻煩你呢?

  我寬慰她稅:我都是瞎忙,沒事的,聽我的,就這麼定了,以後每天回來跟我一起吃晚飯,一個人吃飯沒什麼胃口,我們搭夥有個伴兒!她想了一會兒說:那好吧,不過伙食費你一定要收的哦,不然我就不在這吃了!我答應她說:好!她這才高興地笑了!

  心裏一想到以後有這麼一位可愛的美女陪我共進晚餐,我不禁心旌搖盪,看來追女人還是要有幾把真工夫,還是要琢磨一些心思,不然,也只是雷聲大雨點小!

  她吃完飯後,一個勁地說:太好吃了,雖然我都快撐死了,可是我還想吃!

  我哈哈大笑,感覺真好,我跟她開玩笑說:如果有個女人天天這樣誇我,我都會幸福死掉的!

  她被我逗笑了,說:好那我就天天誇你,看你死不死掉!

  我一邊笑著收拾碗筷,一邊說:你去休息吧!

  可是她卻堅持要讓她洗碗,可是我沒讓,最後她還是去休息去了!

  我一邊洗碗一邊哼唱著歌曲,仿佛又回到了我以前快樂的日子裏去了……

  人真的是種奇怪的動物,總是想跟自己告別著什麼,但又總是在跟自己懷念著什麼,總是在努力遺忘著什麼,但又總是不時地想起什麼。也許,是因為愛吧,只有愛才能讓人銘心刻骨,只有愛才能讓人痛並快樂著……

  我喜歡滄海一秀這種冷豔的女人,因為她代表著一種真實的矛盾生活,而楚如夢則代表著一種世俗的現實生活!




作为一个历经岁月的成熟的已婚女人,她不能杀人越货抢钱放火,也不喜欢嚼舌告密陞官发财,不能裸奔,不能骂人,不能打架,要想做点坏事,便只剩下偷情了……
2018-2-13 20:43#1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dx00920066
論壇元老
Rank: 8Rank: 8


UID 228316
精華 0
積分 671
帖子 3463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14-5-8
狀態 離線
  (十六)

  駱駝朝陽終於在繁忙的工作和風流之中抽出時間到“藍色孤島”找我聊天了,見到他的時候,他嘴裏叼著根眼,就想小人得志的樣子,我請他喝酒,我們兩個人一邊喝著酒,一邊聊著。我問他:最近在忙麼事,他說:還不是那些雞吧事!

  我笑了,心裏想,這個傢伙,天天雞吧掛在嘴上,就像恨不得臉長在雞吧上一樣!我由此不禁想到一個笑話:象問駱駝:你奶子怎麼長背上?駱駝:滾,我不想和雞吧長在臉上的人說話。蛇聽見後笑了!象怒道:雞吧長在臉上總比臉長在雞吧上要強!

  駱駝朝陽說:最近泡上了個學生妹,真是爽!這女人跟女人就是不一樣,這良家婦女和妓女就是不一樣!

  我問他:怎麼個不一樣?

  他說:這女人啊看著都一樣,其實不一樣,有的女人豐滿的,性感,碩乳可以滿抓。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來在我面前演示“滿抓”,仿佛他把空氣當成了女人的乳房一樣,他又說:滿抓那才叫舒服啊,全身酥麻,欲望如火燒一樣。有的女人小巧,富有骨感,乳房平實,像只熟睡的鳥,但是經過我這麼一抓,一弄,一舔,就可以將她的那只鳥喚醒,讓她風騷起來!這良家婦女睡起來總是感覺清爽些,而那些小姐睡起來總是感覺有些骯髒!

  我被他這麼一說,逗得開心起來:呵呵,你不但實踐超前,而且理論也超前啊!

  他笑著說:我這哪超前呢?別人都在玩雙飛,我卻還在搞單挑!

  我又問他:你的這個學生妹怎麼樣?

  他一下子來了興致,說:學生妹真的是不一樣,哥們,趕快找個玩玩。我的這個學生妹你別看她矮小,床上被我調教得可瘋狂,比起那些少婦和小姐來,她的皮膚真是那個嫩啊,嫩得水汪汪,讓我恨不得吃了她,雖然她沒什麼技巧,但是她謙虛好學啊,我讓她舔哪兒他就舔哪兒,我讓他怎麼做她就怎麼做,呵呵,她叫起來可是爽死個人,不像那些小姐裝著哼哼,她這可是被我搞得爽才哼!

  我取笑他,說:算了吧,你這個大淫棍,就知道誨淫誨盜,哪天被你老婆發現了,你日子就不好過!

  他卻說:呵呵,她被我搞得服服帖貼,哪還會想到我在外面會好這口呢?

  也是啊,女人把做愛當作吃飯一樣,如果她自己吃飽了,就以為男人也不餓了,可是哪想得到男人在不同的女人面前永遠是個餓鬼呢?男人因性而愛,可能有些生理上的因素,但也可能是上帝造人時故意留給後人的一個懸念和一個難題,需要這個世界上的男人和女用身體和思維去思考和解答!

  駱駝朝陽依然在喋喋不休的講著她的風流韻事:前些日子,他坐著一個朋友的私家車,在中南路口,見到一位漂亮的嫂子也開著車,他於是趕快寫了個紙條:靚嫂,我想認識你,我的電話是XXXXXX!然後他就把紙條從窗口扔進那個嫂子的車子裏。沒想到過些日子那個嫂子真的給他打電話約她喝茶,於是,就這樣他就跟那個嫂子勾搭上了!

  在現在的都市生活裏,一夜情,網戀,搞情況甚至墮落仿佛都是那麼張揚,仿佛只是排遣內心寂寞的速食麵,明知道沒有什麼營養,但是卻還是抵擋不住它的誘惑!

  駱駝朝陽又談到了他的兒子,他說:這個小傢伙真是個小色鬼,在班上霸佔著最漂亮的女生,說人家是他的新娘子,搞得小女生到老師和家長那裏去告狀,沒辦法,學校讓我們回家嚴加管教這小子!!

  我笑著說:你日子是秉承你的傳統啊,哈哈!

  駱駝朝陽又跟我談了些報社裏的情況,我也沒怎麼聽,因為我已經離開那裏了,仿佛那裏所發生的一切對我來說似乎沒有什麼很大的意義!

  看著駱駝朝陽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我忽然感覺到自己所堅守的純粹與崇高是多麼的美好,如果這個城市都是些像駱駝朝陽這樣的人,那這個城市可能真的就是骯髒之地,墮落之所。那麼這個城市也就沒有任何人的氣息,就沒有任何文化,有的只是一些披著人皮的禽獸或者野鬼在遊蕩!

  我說:你到處風流,還有點人樣嗎?小心身體虛脫,小心惹上髒病!駱駝朝陽笑著說:誰叫咱是文化人呢?中國的文化人本來就是披著養皮的狼,披著人皮的鬼,打著文化的招牌旗號,幹著骯髒的勾當,賈平凹不是寫了部小說《廢都》嗎?那可是中國文化人的真實寫照!

  不過話有說回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搞文字工作的人性欲就是比普通人強一些,別看他們都瘦不拉嘰的,可真要上起場來可是厲害得不得了,有個順口溜說得好:瘦子瘦都是精骨肉,白天看起來像教授,晚上打起炮來像猛獸!

  我笑著說:你可別將我劃為你那類人中去!

  他笑我:你還說你不是我這類人,難道你敢說你性欲不強?你幹起那事來不像猛獸?漫步雲中啊,漫步雲中,你可是個十足的偽君子啊!

  我傻笑著懶得搭他的腔,心下想:這小子說的也還有些道理,自古至今,有多少文人墨客不是多情種,多少異客騷人不風流成性?那我呢?我是這種人嗎?可能是,但也可能不是!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我是那種可以永遠都忠實於一個女人的。只不過是楚如夢打破了我的這個夢想而已!

  我跟他又研討了一些其他的社會問題,又喝了幾紮啤酒,都有些醉暈暈的了,這才分手告別,他自然回到他的那個學生妹那裏去,而我則在微醉中看著酒吧裏的那些正在認識的男男女女,忽然感覺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係很赤露,但又很微妙。男人總是把性當作征服女人的武器,而女人卻又總是把性當作對男人的恩賜。可是誰又知道在這男歡女愛之外,有多少生活的真諦需要男人和女人共同去尋覓?有多少社會責任需要男人和女人共同去承擔?

  人之所以需要一個伴侶,是因為個人的力量很微弱,個人的空間很狹小,個人的生活很孤單,個人的長夜很寂寞,其實,個人不是不可以生活下來,正如煮熟的大米一樣,沒有菜不是不可以吃,只是有了菜才吃得更有味道一些,會更香一些,會怎麼吃也吃不膩!

  (十七)

  當我拖著淩亂的腳步走出酒吧,看到熊家嘴這條街上依然是來來往往的人群,依然是手牽著手的學生,依然是燈火通明的店鋪,感覺這裏雖然墮落,雖然悲哀,但是卻也是那樣的美好,也許,有人的地方都是這樣,一個地方的墮落與否,不在於她的地理位置,而在於生活在這裏的人群!

  於是,我打電話把我們樂隊裏的女孩子和滄海一秀都叫出來到熊家嘴對面的“滿天星KTV歌城”嚎歌,因為我感覺在這樣一個充滿誘惑的夜晚,我需要發洩,我需要把我內心的失落與痛苦都吼出來!

  他們看著我醉熏熏的樣子,聽著我嘶聲竭底的歌聲,知道我很不開心,所以他們也盡情瘋狂地吼著!

  我唱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給在座的每一個女人,可能這是我這個夜晚唱得最深情,最合拍,最動聽的一首歌,可是我不知道她們當中有不有人聽懂,有不有人能明白我的心!

  唱完歌後,我們又回到熊家嘴這條街裏面吃宵夜,忽然感覺到武漢這個城市的白天不是生活,只有晚上才是真正的生活!而熊家嘴卻是武漢的不夜城!無論多晚,這條街上總有人群,總有店鋪,總有你所想要的一切!

  曲眾人散,樂隊裏的女孩子都回當代學生公寓去了,滄海一秀攙扶著我回到我的家,我故意跟她挨得很近,我想聞她身上的氣息,我想他能抱著我溫暖我……

  她攙扶著我走在熊家嘴這條街上的時候,我仿佛感覺我是個勝利凱旋的英雄,所有的人都在向我行注目禮,我希望這條街能更漫長一些,永遠都沒有盡頭,我希望滄海一秀能這樣攙扶著我走在這迷離的夜色中,走在這條浪蕩的街……

  滄海一秀把我扶回家,把我放到床上,我的心裏好想在他離去的刹那抱住她,告訴她:我愛你!可是我卻像個死人一樣,我心裏只能這樣想著,我卻沒有絲毫的力氣,我卻沒有絲毫的勇氣!

  我聽著她高根鞋咭噠咭噠離去的聲音,眼裏忽然流出淚來,我不知道人為什麼在醉酒時才是最清醒的,在醉酒時才知道自己真的需要什麼?

  我現在需要一個女人,我需要一個可以給我溫暖,溫柔,安全感的女人!在她的懷裏,我感覺不到這個世界的骯髒,我感覺不到這個世界的傷害!

  最終我終於睡去,在沉睡中我繼續著我的夢想,繼續著我的思考,繼續著我的痛苦,繼續著我的快樂,也繼續著我跟女人的纏綿……

  在睡夢中,滄海一秀成了我的女人,我們睡到了一個床上,我們天天一起吃飯,天天在一起像那些學生們一樣手牽著手留連著武漢的街頭,我們也恩愛,我們也纏綿……

  當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我看到滄海一秀為我買來了早餐,於是,我們一起吃早餐,我一個勁兒地跟他說;謝謝,謝謝!可能這是我唯一能表達我內心真實的詞語,她卻笑著說:沒什麼,人總有想不開的時候,過去了也就沒沒什麼……

  我壞笑地看著她,心裏想:我眼前的這個女人,即使她不是我的女人,但只要能天天能見到她,我也很開心,我做夢也是甜的……

  吃完早餐後,滄海一秀去上班去了,而我跟我們樂隊的成員一起到熊家嘴旁邊的湖北J大學做演出,看著湖北J大學那彈丸之地,卻招收那麼多學生,真的搞不懂中國的教育到底是在培養人才,還是只是為了給人們發張文憑!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真的讓人搞不懂!

  我們的歌聲依舊高亢激昂,依舊振奮人心,依舊讓人清醒,我站在高高的舞臺上,眺望著不遠處的熊家嘴,感覺那是上帝故意留給當代大學生的一個角落,一個埋葬青春夢想,埋葬處女童貞的墳地,我仿佛看到無數遊蕩的靈魂與野鬼在那裏像人一樣的生活……

  演出完後,湖北J大學的學生們都在驚歎在他們學校的旁邊,在他們經常去溜達的熊家嘴會存在這樣一支優秀的樂隊。生活中總是有能給人驚喜的地方,我們往往以為我們很瞭解自己的生活,其實我們並沒有真正去理解我們的真實生活,生活在別處,生活在我們遺忘的角落……

  熊家嘴就這樣給那些學生們一些驚喜,給那些人們一些嚮往,可是我們的樂隊並不在熊家嘴,而是在我們每個樂隊成員的心中,在我們生活的每個角落……

  收拾好我們的家當,我們又回到了我的琴行“白樺林”,在回來的路上,我們一起高唱著《白樺林》這首青春的歌謠,仿佛青春又回到了我們生活的熊家嘴……

  我愛我們的樂隊,因為它的存在讓我明白自己是在做什麼,是讓更多的人明白生命,愛情以及活著的全部意義

  到了我的琴行裏,可哥忽然向大家宣佈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她正式接受了阿毛作男朋友了!

  我暗暗地為阿毛這小子高興,也為可哥高興,因為他們終於從彼此愛慕的那種朦朧的狀態到關係明朗化的狀態,就想一個人潛水一樣,終於可以從水底浮到水面上來,終於可以看到美麗的陽光了……

  阿毛牽著可哥的手接受我們每個人的祝福,然後,我們一起去進餐,算是慶祝他們倆終於戀愛了……

  愛是多麼美好的事情的,讓我們每個人都充滿了嚮往與憧憬,讓我們每個人都變得善良和可愛……

  在餐桌上,阿毛又成為我們捉弄的對象,我們每個人都敬他的酒,他也不好推辭,只好硬著頭皮往下喝。看到這種場景,我又想起了我們讀書那會兒,也是這樣,只要班上有哪個男生被女生接受做男朋友,那麼我們必定就會聚餐,然後捉弄那個男生,而那個女生總是護著他,就像可哥護著阿毛一樣。

  忽然,看著他們幸福的嬉笑,我不禁感動得流下了眼淚,感覺生活真的很美好,感覺能被別人愛著真的很幸福,我默默地祝福他們,能幸福,最終能走到一起……

  最後,阿毛喝醉了,滿口的胡話,而可哥卻羞得臉通紅,仿佛阿毛沒有為她掙面子一樣……

  男人需要女人的憐愛,需要女人的關懷!尤其是在醉酒的時候。可能可哥還不懂得,就像很多女人不懂得一樣,其實酒真的是個好東西,它可以讓不好的東西變的美好,讓美好的東西變的更美好。

  (十八)

  阿毛和可哥的戀愛仿佛刺激了我們樂隊的所有人,我們仿佛都感覺到了時間的緊迫性。於是都在秘密加緊進行尋找屬於我們自己的另外一半!

  雖然我也為阿毛和可哥高興,但是當只有我和阿毛在琴行的時候,我又會逗他:你個“愛情少年犯”,以後可得好好待可哥!

  阿毛壞笑著說:我不是“愛情少年犯”,我都已經成人了,我跟可哥是自由戀愛的!

  自由戀愛這個詞語雖然不怎麼新鮮,但是聽上去還真有些刺耳,仿佛這個世界早已經被自由所統治著一樣,自由意味著什麼呢?也許在80年代的人看來就是我不要你們管!

  我又逗阿毛:愛情少年犯,坦白一下你們的愛情進行到哪一步了?

  阿毛笑著問:什麼哪一步?難道愛情還有步驟嗎?

  我被阿毛的問題逗樂了,說:傻冒,跟她那個那個沒?

  阿毛伸手抓了抓了後腦勺,好像在思考我說的“那個”到底指什麼,忽然他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說:還沒呢,那能這快呢?她才接受我,那能那麼快就“那個”呢?

  我說:跟這大街上的那些學生們多學著點,早點那個,早點爽!

  我忽然感覺到我這麼逗阿毛很不好,我這不是在教唆阿毛去早點攫取可哥的童貞嗎?於是我自己又在心裏扇起自己的耳光來,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這天本來閑著沒事,琪琪一個人跑來要我陪她到漢口去逛江漢路步行街,我正在沉默思考要不要陪她去的時候,琪琪就發喋求我,她發喋的樣子好看極了,沒想到美女發起喋來跟一般女人也不一樣,就是那麼動人可人,簡直讓人無法拒絕,所以我只好答應陪她!她高興得跳了起來,於是,她手挽著我的手就走出熊家嘴去坐車!從熊家嘴到江漢路步行街有路直達車581,雖然它的路線很長,但是為了避免轉車的勞頓之苦,所以我們還是選擇了坐581去步行街!

  提到武漢市的公共汽車,不能不費點筆墨作個介紹,不然感覺上對不起武漢市的那些公共汽車司機,武漢市的公共汽車可以說是中國乃至世界上開得最瘋狂的,無論是在車流如潮的馬路上,還是在人頭攢動的街頭巷尾,武漢市的公汽狂奔起來簡直就像F1賽車一樣風馳電掣,那種橫衝直撞的氣勢足可以讓心臟病患者瞬間瘁死,足可以讓沒有心臟病的人瞬間患上心髒病!因此,公汽撞人撞車在武漢三鎮的街頭簡直是太平常不過了!更讓人難以理解的是公汽司機們可以一邊開車一邊罵娘吵架,仿佛開車對於他們來說就像小孩子玩玩具一樣!因此有的時候你真的很難分辨武漢的公共汽車司機到底是在開汽車,還是在開F1賽車,或者是在開飛機!在布希為捉拉登犯愁的那會兒,我有種衝動,想建議布希將武漢市公汽狂奔的錄影帶向拉登有可能藏身的國家或地區不停地播放,或者乾脆發函邀請武漢市的公共汽車司機去幫忙捉拉登,因為只要拉凳耳聞目睹到武漢市公共汽車司機的那種開車本領,肯定會自己主動乖乖跑出了投降的!

  因為581路汽車是武漢市頗具代表性的一路“學生情侶”專車,一般在車上很難搶到座位,所以我跟琪琪只好在擁擠的車廂裏站著,我跟琪琪在武漢這個城市都算是有海拔高度的人,個頭高,所以我們很快就搶佔了車上的有利位置,我一只手拉著車廂裏的拉手,另外一只手拉著座位上的把手,這樣就把琪琪圈在我的懷裏,而琪琪則緊緊地靠著我,我可以聞到她的頭髮和身體散發出的淡淡的清香,那種清香就像玉蘭花的香味一樣,讓人陶醉和癡迷!於是我想到:每個女人都是一種花,每個男人都是一種蝴蝶,蝶戀花是為了尋找他們遺失的靈魂!

  車過中南,便向洪山廣場地下通道末路狂奔,在黑暗到來的瞬間,琪琪又向我的懷裏靠了靠,我感覺她的身體已經粘在我的身體上一樣,於是我褲襠裏的那個傢伙在這短暫的黑暗中不合時宜地完成了它的一次幻想,硬挺地頂著琪琪的屁股,讓我不禁有些為難,於是臉不禁發起燒來,我心裏暗暗祈禱,希望我的那個傢伙早點焉下去。但是我扶在座位把手上的那只手卻也在黑暗中就像著了魔似地不知不覺地把琪琪往我懷裏攬了攬,而琪琪仿佛並沒有感覺到屁股後面的什麼異樣,而是把頭埋在我的臂彎裏,閉上眼睛,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淺睡!我的腦海裏忽然閃出一些罪惡的念頭,如果我就這樣從琪琪的身後進入她的身體,那會是什麼感覺呢?她會拒絕我嗎?

  短暫的黑暗終於過去,車子猛地刹車,在東湖路站停了下來,車上下了很多人,我終於跟琪琪撿到了兩個座位!我的幻想也隨之終止,我褲襠裏的那個傢伙也隨之暫時解放。當時我就想,如果沒有座位,我跟她就這樣一直站到終點,恐怕我褲襠裏的那個傢伙會斷為兩截!

  琪琪坐在座位上卻也不老實,她把頭靠在我的肩上,雙手緊緊抓住我挨著他的那只手,我真的搞不懂現在的這些女孩子,怎麼能這麼隨便靠一個男人的肩膀呢?但是心裏有為她靠的是我的肩膀而高興,呵呵,美女在懷,還能不高興麼?

  一路上,我一直看著窗外,勁風不時吹起琪琪烏黑的秀發,繞在我的脖子上,讓我癢癢的像個小偷一樣回憶著剛才在黑暗中的一幕,不禁暗暗慶倖自己寶刀未老。車過長江二橋,我又想起了那首《蔔算子》:君住長江頭,妾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

  在不知不覺中,倦意悄悄襲來,我也耷拉著腦袋靠在琪琪的頭上,心頭蕩漾著無與倫比的幸福,仿佛琪琪已經成為了我的新娘,我跟她就這樣相依相偎地坐在人生的列車上,穿越那些驚心動魄的往事,穿越那陌生而又熟悉的街衢巷陌……

  但是,卻又不時地閃出另外一個女人的影子,像滄海一秀,又像是楚如夢,不知是出於妒忌還是爭奪,她猛地一下子將琪琪從我的懷裏拉開,然後自己坐在我旁邊,靠在我的懷裏,讓我不知如何是好,我回頭在擁擠的車廂裏尋找琪琪卻怎麼也看不到她的影子,於是我很害怕,害怕失去琪琪,我想哭,但是又怕車上所有的人都嘲笑我一個大男人還會哭………

  終於,我們的愛情專列忽然狂奔到站,我輕輕將琪琪推醒,一起下車,穿過輕軌高架橋,走進那漫長而又奢侈的江漢路步行街,仿佛置身於天堂一樣………

  人總是在這種虛虛實實中晃悠著,可能這就是人生吧,在現實中讓你受到傷害,但在夢境中又讓你如願以償!

  (十九)

  在步行街上,琪琪仿佛像回到了屬於她的天堂一樣,盡情地去逛衣服店,去商場看鑽戒,去化妝品專櫃,而我則像個天堂的不速之客,只是出於好奇來此遊玩。

  在“石頭記”的店鋪前,琪琪拉著我,非要進去看看,這裏都是各種各樣的玉石,可能有假的,也可能有真的,它們被雕刻成不的飾物,的確很美麗,我一眼就看中了兩塊綠色的玉觀音,於是問琪琪喜不喜歡,如果喜歡我就買下來送給她,她說喜歡喜歡,於是我就買了送給她,因為那是對情侶玉觀音,所以只好兩塊一起買了,都送給她,可是她卻非要我戴上一塊,我就納悶了:這玉觀音怎麼就成為了情侶的飾物呢?難道她也有段纏綿悱惻的愛情不成?琪琪還非要親自為我戴上那塊玉觀音,沒辦法,只好讓她為我戴。她為我戴了又要求我為她戴,我當時就想:這是什麼意思呢?一塊玉觀音還有這麼多講究?她卻神秘兮兮地說:只有別人為你戴玉觀音才靈驗,不然不靈驗!

  戴著玉觀音走在步行街上,仿佛我倆就身價鄹升一樣,我不禁昂頭挺胸陪著琪琪繼續逛,可是我的腦海裏老是剛才我為她戴玉觀音時的情形,她閉上眼睛,微微低著頭,讓為她戴上玉觀音,然後為她撩起後面的長髮,她還非要我親吻一下掛在她胸前的玉關音,她才睜開眼睛。然後她幸福地笑了,像綻放在這步行街上最燦爛的花一樣……

  其實,武漢的步行街與其說是休閒購物一條街,不如說是個美女集中營,因為在這裏,你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美女,可以看到各種各樣的風景。用武漢人的話說,武漢的女孩子不講究吃,但是卻特講究穿著打扮;用武漢男人的話說,武漢的姑娘丫喜歡臭美,因此,武漢的女孩子在這條街上可以說是最瘋狂的購物上帝,在這裏可以看到武漢姑娘丫除了在床上的以及跟別人吵架時的那種瘋狂以外的另外的一種瘋狂!如果你有錢的話,不妨多帶點鈔票到武漢江漢路步行街來泡武漢的姑娘丫,一定會讓你大長見識!因為武漢的女孩子勢利,所以精得很,不精明怎麼能勢利呢?只有精明才能套住男人的心,才能讓她扇你耳光時你不但不能哭不能喊痛,你還要笑眯眯地說:姑奶奶打得真是溫柔!武漢的女孩子賊,不賊怎麼能現實呢?只有賊才能有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才能把男人哄得仿佛惟有她才是救世主,才是上帝,所以你的存在就是為她受苦受窮的!武漢的女孩子爽,不爽不足以吸引男人的眼光,爽快如大俠,豪爽如英雄可是每個武漢女孩子的個性!當然,如果你有足夠的本事,有幸把武漢的女孩子娶回家,那麼其中的爽味不言自明!武漢的女孩子辣,武漢的女孩子潑辣是聞名天下,你個婊子養的,日你娘等等一些口頭禪從武漢女孩子的嘴裏像唾沫星子一樣噴到你臉上那是司空見慣的,根本不會給機會你思考她有不有像男人那樣的一根硬物可以日(操),但是你不要害怕,辣裏自有英雄氣,辣裏暗藏溫柔風,別看武漢女孩子放潑時那麼兇悍,可是要是對你好起來,那又是溫柔如水,讓你不得不懷疑這武漢的女人到底是神經病,還是陰陽人?一會兒像洪水猛獸,一會兒像小橋流水。如果你沒有那種上等福氣,如果你沒有那種上等脾氣,那你肯定是消受不了武漢女孩子的!

  江漢路是見證武漢市滄桑歷史的一條路,所以,有幸到武漢的話不到江漢路購物,不到江漢路看美女,那說明你是武漢無產階級的階級敵人,武漢人會為你記上這筆血海深仇的!

  我跟琪琪正在邊走邊看步行街上的店鋪時,忽然,一個正宗的武漢美女一不小心跟我撞了個滿懷,我跟她開玩笑:哈哈,你怎麼吃我的豆腐呢?她紅著臉說:對不起,不小心撞到你了!

  琪琪在一旁哈哈大笑,等那個女孩子走遠了我問她:你笑什麼呢?她說:明明是你吃了人家豆腐,你卻說人家吃了你的豆腐,我能不笑嗎?再說,你有豆腐人家吃嗎?

  我一想:也是,我的怎麼會有豆腐呢?但是我還是故作調侃地低頭四下裏看,像是滿地找豆腐一樣,說:是啊,我的豆腐呢?肯定是被剛才那女孩子吃了,所以我才沒有了豆腐的!

  琪琪被我逗得哈哈大笑,她說:你有沒有搞錯啊?沒想到你們武漢的男人還真有點邪門哦!

  我也笑著說:你才曉得啊?武漢的男人不邪門,怎麼能罩得住武漢的女人呢?

  琪琪又一個勁兒地笑,我感覺琪琪的笑像是世界上最美的音樂和語言一樣,我喜歡!

  琪琪挽著我的手,我們就像這條街上其他的情侶一樣的親密,讓我又回到了我戀愛的那種感覺中去,於是,我就想:如果琪琪做我的女朋友,那麼我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呢?

  也許,理想之所以稱之為理想,最好還是不要實現,如果實現了可能是種致命的打擊,就像成功一樣,成功可能是對人的最致命的打擊!

  我們走累了,琪琪便拉著我坐在街心的休閒椅子上,看著步行街廣場上的一些促消活動,舞臺上一些穿著暴露的女孩子在賣力地跳著街舞,旁邊的一些統一著裝的促銷的女孩子在竭力的叫賣著,我忽然感覺這些女孩子真的很辛苦,但是現在這個殘酷的社會裏誰不辛苦呢?男人總是拼得精神失常,女人總是拼得月經失調。不過,男人只有拼命唯一的一條路,而女人除了拼命外,還有一種選擇:那就是獻身!為了生存,為了活著,人是多麼的渺小與卑微啊!

  逛完了街,琪琪說要去看電影,於是,我們就從步行街的中部往王府井百貨那邊走,因為在那裏新開了家武漢市最豪華的“華納電影院”,而這天正好放映王家衛導演的《2046》,於是,我跟她一起欣賞了這部雷聲大雨點小的愛情電影!

  在電影院裏,琪琪依偎在我的懷裏,根本不像是在看電影,而是像在聽我的心跳,我問她:我肚子裏又沒有孩子,你趴我懷裏聽什麼呢?她嬌嗔地拍打著我的胸脯,說:我累了,就想在你的懷裏睡一覺!我嘴上說:那就睡吧!可我心裏卻想:睡覺要到電影院裏趴我懷裏睡,豈不白白浪費我買電影票的錢和我的表情嗎?可是我卻沒有這麼說,只是感覺她像只溫柔的小綿羊一樣睡在我的懷裏,讓我感覺很好,可是我褲襠裏的那個傢伙又耀武揚威起來了,可能是琪琪的臉貼在了上面,所以它在表示它的抗議吧,我只好僵坐著,一動也不敢動……

  雖然我的眼睛在盯著螢幕,可是我的心思卻不在電影上,而是想著怎麼樣把琪琪的臉從我的傢伙上挪開,好解放出我的傢伙來,不然我這樣硬挺著,總是幻想到男歡女愛的場景上去,尤其是當電影裏的男女親吻或激情時,我真的恨不得捧起琪琪的臉瘋狂的吻她,然後就在這電影院裏進入我們自己的激情角色中去……

  憋著,真的好難受!

  (二十)

  電影終於看完了,琪琪從我的懷裏醒過來,於是,我們從電影院裏出來,出來後我們就茫然了,不知道該幹什麼,琪琪說:我們去吉慶街吃夜宵吧!我感覺這個主意很好,於是跟她一起去吃夜宵!

  吉慶街也是武漢市的名街,它主要以吃為主,在這條街上,你可以一邊吃著夜宵,一邊聽著一些民間藝人的吹拉彈唱,就像古時候一樣,一邊飲酒一邊看表演,這不能不說是種極致的享受!

  吉慶街,激情街,相同的讀音不同的字而已,多麼好的一個辭彙啊,這對於在武漢市讀書的大學生來說,這兩個詞似乎有異曲同工之妙!因為只要是在武漢讀過大學,談過戀愛的人,一般都會來這裏吃過夜宵,不僅沖著它的名氣,也沖著它獨有的特色,而來這裏還有一個最為絕妙的理由和一個最為神聖的目的:因為大學一般都在武昌區,一些男生談了女朋友之後,苦於找不到跟女朋友單獨相處的機會,便找藉口帶她來這條街吃夜宵,吃完夜宵就很晚了,已經沒有公共汽車回學校了,於是在馬路上逛逛,然後逛得差不多了,見女朋友想睡的樣子,然後就說:去開個房吧,你睡,我守著你!於是,開房之後,男孩子又會花言巧語地把女孩子哄到自己的懷裏,然後就有機會得到女孩子的初夜!而女孩子也會在半推半就中把自己給予她所愛的人,可是等到激情過去了,他們的快樂也結束的時候,女孩子會哭會鬧,男孩子又會哄女孩子,你既然給了,我就會娶你,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

  吉慶街,真的是個不錯的地方!它既是吃飯的地方,又是男歡女愛的地方!如果沒有吉慶街,我不知道那些讀書的大學生又會想出一些什麼奇妙的理由把自己的女朋友哄騙到自己的懷裏,然後又又騙著女孩子羞羞答答地跟自己發生關係!

  琪琪見我沉思的樣子,問我在想什麼,我說,我在想這條街為什麼那麼出名,為什麼它在武漢人的生活中那麼重要!琪琪又問:那答案呢?

  我笑著說:顧名思義啊,吉慶街,激情街!因為這裏有激情,所以它出名,因為這裏有吉慶,所以它出名啊!誰不喜歡激情,誰不喜歡吉慶呢?

  琪琪說:你說了這一大堆,可我還是沒搞明白到底什麼意思!

  我笑了,說:小丫頭,等你明白時你就不是個女孩子了,而是一個女人了!

  琪琪撕懂非懂得點點頭,終究不能完全明白我的意思!

  吃完夜宵後已經十二點多了,肯定沒有公汽回熊家嘴了,我問她:現在我們怎麼辦?回不去熊家嘴了!

  琪琪說:回不去就不回去啊,我們在這附近逛逛!

  武漢的夜是那種悠長的淒涼,冰冷的淒美,讓你既喜愛而又有些害怕,因為它的淒涼與淒美仿佛能滲透到你的骨子裏去,讓你會想起很多憂傷的往事,會讓你清醒,會讓你迷茫!我習慣了武漢的夜,所以我喜歡在這樣的夜晚散步!

  武漢的夜就像一個淒豔的少婦在朦朧的月色和燈光下躑躅獨行,讓你有種罪惡的欲望,讓你有種理性的矜持,它誘惑著你而又若即若離,她打動著你卻又讓你尋找不到蹤跡,而這樣的夜正適合這萬丈紅塵中的男男女女去愛,去瘋狂,去了斷……

  琪琪問我: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你陪我嗎?

  我傻笑著說:不知道!

  她又問道:真的不知道?

  我還是傻笑著說:不知道!你告訴我我就知道了!

  琪琪一下子笑了說:哈哈,我也不知道!

  其實需要理由嗎?在這樣如此美麗的夜晚,由佳人陪伴,還需要什麼理由呢?就當是一次夜遊吧!

  走到一條巷子口,看到幾個打扮得很妖嬈的女人在向我招手,在像我媚笑,琪琪說:你看,她們在叫你過去呢!

  我笑著說:你怎麼知道她們是叫我過去呢?

  她一臉壞笑著說:這麼晚了,肯定是叫你過去幫忙的!

  我笑了:你這丫頭越發沒個正經,她們會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呢?

  琪琪笑而不答!其實尋歡作樂在武漢這種市民化的城市是最平常不過了,因為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有欲望的地方就有齷齪的事情。其實我們每個人都一樣,只要是個人,都會做出一些齷齪的事情來,只是有的人做了不說,有的人做了還喜歡說而已!

  琪琪終於累了,她說她想睡覺了,我說:那就去開個房吧!

  於是我領著她迅速找到附近的一家旅館開了一間房,當打開房門的時候,我不知道我這到底是在做什麼,可是琪琪卻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一樣。她還說:我睡裏邊,你睡外邊!

  其實我本想說:你睡床,我睡沙發!可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我正在磨磨嘰嘰地,可是她卻說:你快點來嘛,我要你抱著我,我要睡到你的懷裏!

  我問她:這樣不好吧?孤男寡女的!

  她壞笑著說:你少廢話,讓你快點你就快點啊,我瞌睡都來了!

  於是我只好和衣而睡,摟著她,讓她在我的懷裏睡著。

  可是我的心卻怎麼也不能平靜,也許我早就這樣地期望過,也許我早就做過這樣的夢,我摟者她睡在一張床上,可是,我卻沒想到我的這個夢卻這麼快就實現了,我顯得有些害怕,而且有些不敢相信:我以為中間會經歷很多的波折,會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可是我卻沒想到就在我不經意的瞬間……

  琪琪緊緊地貼著我,讓我褲襠裏的那個傢伙又開始了瘋狂的幻想,又讓我在做痛苦的思考,我到底該怎麼辦呢?這好像又是一個難題!

  也許,男人的一生往往是用兩個東西來思考問題,一個是頭腦,一個是褲襠裏的那個傢伙!尤其是在對待女人這個問題上!

  (二十一)

  那天晚上,我一夜未眠,我不知道,我該怎樣對待琪琪,我只好這樣摟著她,任憑她在我的懷裏沉沉睡去。但是,我褲襠裏的那個傢伙卻無時無刻不在教唆我,行動起來,抓住機遇。我曾經設想過,如果我要了她,也許她會給我!可是我最終卻沒有那樣做,因為我不希望我的夢中情人淪陷於我,我不希望我是她童貞的墳地,也許是我的懦弱,也許是我的自卑,只是我感覺我不能給她想要的生活,我不能給她想要的承諾,所以我寧願不要,我寧願她永遠是我的夢中情人,永遠是我所喜歡而又遠遠看著高興想著幸福的女人……

  當她醒來的時候,她很驚訝,但是她卻什麼也沒說,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她只是睡了個好覺,做了個好夢而已!

  過早的時候,我忍不住問她:你昨夜睡得像頭死豬樣,你難道不怕我非禮你嗎?

  她笑著說:呵呵,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她像是故意在回避我的問題一樣,讓我得不到正面的回答,她好像很喜歡讓我憋著難受一樣,不但讓我的身體,而且也讓我的思想!

  過完早後,我們又坐581路車從漢口返回到熊家嘴,我太困了,就回到家裏睡覺,而琪琪則回當代學生公寓!我不知道這個美麗可愛的女孩子頭腦裏到底是些什麼思維,為什麼這麼大膽,敢跟一個離婚的男人在一個床上睡覺?難道她不害怕嗎?

  回到家後,我發現了滄海一秀的字條:你昨夜幹什麼去了呢,也不給我留個口信,讓人擔心了一夜,見到字條後請給我打個電話報個平安!我上班去了,希望晚上能看到你,能吃到你做的可口的飯菜!滄海一秀!電話:XXXXXX看到滄海一秀的字條,我忽然很感動,我怎麼也沒想到她會為我擔心,我才一個晚上沒有回來,她就為我擔心。這是個多麼可愛的細心的女人啊!

  於是我立即給她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已經回家了,讓她不要擔心,安心工作,晚上回來吃飯!

  在電話第一次聽到滄海一秀的聲音是她打我電話租房時,而現在再次在電話中聽到她的聲音時,我感覺是那麼的親切,就像這個聲音已經在我的生命裏存在很久,我已經很熟悉,很習慣了一樣。

  雖然我很難說清楚自己對滄海一秀的感情,但是我已經感覺到我不能沒有她!

  在昏睡整整一個上午後,我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趕快到八一菜市場去買菜,為我跟滄海一秀的晚餐做好充分的準備!同時,我暗下決心:以後無論怎麼樣,晚飯都要爭取回來跟滄海一秀一起吃!

  “藍色孤島”依然不用我操心,我們樂隊的發展好像暫時也沒有什麼大的動作,而我的合夥人楚如夢好像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一樣,她沒有到“藍色孤島”來晃蕩,也沒到我的眼前來晃蕩,就連電話都沒有給我打一個,我忽然感覺這個女人怎麼一下子變得神秘起來了呢?但又轉念一想:她忙什麼好像跟我沒有什麼關係,除了我們合作的“藍色孤島“酒吧以外。心裏想:我才懶得管這個婆娘呢,她愛到哪兒晃蕩就到哪兒晃蕩去吧!

  不過阿毛跟可哥的愛情好像發展得還挺順利,已經達到每天都要見面的地步了,阿毛這小子現在連我的琴行都呆不住了,心思總是往可哥那兒跑,作為老闆,我看著心裏的確有些不爽,他畢竟是我花錢顧的夥計啊,但又換位想一下,覺得也沒有什麼,年輕人不都是那樣嗎?只要有個女人就當個寶,就想天天摸摸,天天搞搞!我也是那個時候過來的,理解萬歲吧,所以我對他的不務正業,就睜只眼閉只眼!

  多多好像跟武漢A大學的那個男生見了幾次面,聽說感覺都還不錯,但是具體發展到哪一步來了不得而知!而古古好像被學校的一個老師盯上了,不是邀她去看電影就是邀她週末出去玩,但是古古好像對那個老師不怎麼趕興趣。因為他們畢竟是屬於不同類別和層次的人,多多早就說過她沒有戀父情結,她喜歡那種跟她一樣清清爽爽的小男生!

  這個世界還真的有些奇妙,中國自古就講究門當戶對,一個人的愛情婚姻不完全是個人的事情,因為它涉及到家族的社會關係甚至其他的利益問題,所以門當戶對好像並沒有錯。仔細想想還真是那麼回事兒,如果門不當戶不對的兩家人結為了親家,那也跟結冤家沒什麼區別了,自己跟自己慪氣就夠受的了!

  熊家嘴也還是那麼平淡,也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情,這裏唯一變化快的就是這裏的樓房長地快,長得高,武漢市政府早就明文規定:城中村建設私房不能超過三層半,每戶只能有一處住宅,一戶多處住宅要堅決制止,甚至杜絕!但是這個規定好像在熊家嘴的威力不怎麼大,這裏的私房建設得既沒有規劃,而且又建得都比較高,遠遠超出了三層半的規定!因為這裏租房的學生太多,所以私房業主在利益的驅動下,就瘋狂建設私房,以謀取暴利!

  不過,有一天在熊家嘴的街上又碰到了駱駝朝陽,他說:最近不知怎麼回事,熊家嘴的髮廊好像雨後春筍一樣直往出冒,而且髮廊裏的小姐很有姿色,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吃鮮?我說:我才懶得去,你去把她們都吃了也沒人管你,哈哈!

  沒想到駱駝朝陽過了幾天又跑來跟我說:你知不知道?熊家嘴的髮廊好多是在校大學生開的,而且裏面有好多小姐都是在讀的大學生!我以為他騙我,便說:你少了,這怎麼可能?他見我不相信,便硬拉著我挑了家叫“朋友”的髮廊,讓一個學生妹把我按在那裏洗頭,他則跑到裏面去按摩,在洗頭的過程中,我就問那個學生妹:你們這裏都有哪些服務?她說:什麼服務都有!她的話音剛落,裏面就隱隱約約穿出了逼真的“音響效果”,大概過了30多分鐘,駱駝朝陽就從裏面容光滿面地走出來,見我還在洗頭,就歪在沙發上,奄奄欲睡的樣子,就像剛剛雲雨過後一副陽痿無力的表情!

  這時,從外面進來了一個學生模樣的人,我以為他是來洗頭的,沒想到他居然跟駱駝朝陽打起了招呼,駱駝朝陽便跟他介紹我說:這是雲中哥,以後有小妹就先介紹給他認識!

  那個學生模樣的人操著一口廣東白話說:謝謝雲中哥關照小弟的生意!我只能應付說:好說,好說!

  終於洗完頭了,駱駝朝陽付了帳就跟我一起出來,他說:怎麼樣?你現在相信我說的是真的吧?那個學生老闆就是湖北J大學的大二的學生!他手下的那些學生妹可是遍佈這周遍的所有學校,剛才給你洗頭的那個是武漢G大學的學生,剛才我在裏面幹的那個是中南C大學的!怎麼樣?現在的大學生可是比我們那個時候強啊!

  (二十二)

  駱駝朝陽又是發感慨,又是唏噓,他說他都想在熊家嘴開個髮廊了,專門找些學生妹來做小姐,然後他在社會上帶客人過來玩!

  我說: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你以為學生妹就那好找啊?你以為學生妹都願意做小姐啊?

  駱駝朝陽說:那可說不定,你這麼說,我倒還真想試試看!我還不但要在熊家嘴開發廊,而且要做出聲譽來,要做出品牌來,不行你走著瞧!哈哈!

  我說:別人開個髮廊都是躲躲閃閃,你倒還想做出聲譽來,做出品牌來?你有多大能耐啊?你想做什麼品牌?

  駱駝朝陽說:我要做出專門出賣處女大學生的“初夜”品牌來!讓社會上那些喜歡處女的男人都來我這裏消費!

  我聽了他的這話,覺得他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好像把天下所有的男人都當成了嫖客,把所有的女大學生都當成了小姐。我懶得理會他,便找個藉口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但是,我想到我所看到的那個髮廊和聽到他這樣說的一些話,心裏很不舒服,總感覺這個社會像變了樣兒!做學生的不好好念書,居然出來開發廊,專門組織女學生賣淫,真是不可思議!當記者的不好好寫文章,專門出來嫖娼,還要開發廊做處女的“初夜”品牌,真是讓人有些想不通!

  於是,我又一個人跑到“藍色孤島”喝悶酒。在我面前,仿佛這個世界已經變得面目全非,這到底是不是人間,我都有些懷疑!

  喝了口酒後,我一想到晚上要跟滄海一秀一起吃晚飯,便不敢多喝,怕喝醉了又做不成晚飯!所以便到琴行裏溜達,我發現阿毛今天像撿了錢包一樣,很開心,便詐他:傻冒,你今天怎麼樂得嘴都歪了啊?是不是撿到錢包了?

  阿毛笑嘻嘻地說:撿到錢包有什麼可值得開心的呢?你猜猜看,我到底有什麼好事兒?

  我沉思了一會兒,忽然一個念頭從腦海裏蹦出來,但是又有些吃不准,所以我又詐他說:呵呵,你個愛情少年犯,肯定是把可哥上了!快坦白一下,你怎麼上她的?

  阿毛的臉一下子羞得通紅,說:老闆,你不要說得那麼難聽好不好?我們是自由戀愛,因此我們的結合也是自由的!

  我說:怎麼樣?我猜中了吧?

  阿毛說:小點聲,呆會兒如果可哥來聽見了那就羞死了!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我哄她去“夜來香”錄影廳看電影,前半夜放愛情電影,我就摟著她,親吻她;後半夜那裏放毛片,我故意把她的手放進我的褲襠裏去,讓她感覺我那傢伙的變化,我又不停的親吻她,撫摩她,後來,我感覺這樣不過癮,便提議說乾脆去開個房!她不肯,我連哄帶騙,最後她同意開房。開了房,那就是我的狠,不由得她同意不同意,我把她往床上一按就開始邊吻她邊脫她的衣服,她剛開始拼命的掙扎,後來慢慢就很配合了。不過,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堅持的時間不長,不到五分鐘就完事了,真是把我氣得要死,不過還好我讓她見了紅!

  我聽了阿毛的講述,已經笑得前仰後合了,我又問他:怎麼樣?有了女人就是爽吧?你小子還真行啊,第一次就找個處女,就見了紅,恭喜你啊,小子!

  阿毛也在那裏笑,他說:你別老是笑我啊,你也說說你第一次的時候是個什麼情況呢?

  我見這小子一肚子壞水,便故意賣關子:呵呵,我們那年代,可不像你們這些小屁孩兒,我們不做就不做,做起來就是你情我願,就是狂風暴雨!

  阿毛見我不繼續往下講,便急了說:你不要賣關子啊,繼續講啊!

  我說:小子,你自各兒找可哥琢磨去吧,這種事兒光聽我說你也學不來!

  阿毛見問我也問不出什麼情況來,便轉移話題說:你說奇怪不奇怪,那些毛片上做起來怎麼就那長時間,可我怎麼一進入她的身體就堅持不住,就瀉了呢?

  我笑而不答。

  他又說:那天晚上,可哥也問我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她怪她怎麼就那一會兒,把她的興致挑逗起來了卻不管她,所以我便只好學著毛片上的那樣,吻她,把她吻的呻吟如潮,真是爽,後來總算把她搞定了!

  我笑著說:小子呃,不錯,知道學習毛片上的東西了,有長進!我告訴你吧,因為你們都是第一次,難免都很緊張,所以時間不長,要想時間長,要兩個人經常在一起切磋琢磨,互相配合,才能達到最高境界!

  阿毛聽了我的話,覺得有道理,但又很擔心自己是不是有問題,便問我:你說,我是不是有問題啊,我這是不是早瀉呢?我要不要去看醫生呢?

  我安慰他說;不要緊,慢慢你就會習慣了,習慣了你就會時間長起來的!

  阿毛還想繼續問我一些問題,可是我為了避免阿毛繼續糾纏,就藉故走開了,丟下阿毛一個人在那裏看店!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聽到阿毛把可哥上了,心裏很不舒服,感覺這個世界上好像又少了一個純潔的處女,感覺這個世界上又多了一份沉重的骯髒。而且我感覺我們的樂隊也不再那麼純潔了,好像總有些什麼很難說清楚的一種東西摻雜進了我們這個純潔的隊伍!

  我心裏一邊邊地念叨:阿毛上了可哥,阿毛上了可哥……

  我既替阿毛感到高興,但同時又為可哥感到悲哀。我很矛盾!為阿毛感到高興可能是因為我們都是男人,我們又征服了一個女人,我替可哥感到悲哀可能是因為這個世界上的處女又少了一個,在熊家嘴這個墮落的地方又埋葬了一個處女的童貞!

  我不停的問:為什麼阿毛就那麼快把可哥上了呢?為什麼那麼快就上了呢?

  這個世界真的有些瘋狂,一夜之間就完成了一個男人的發洩,就完成了一個女人的童貞埋葬,可能還用不上一夜,可能就那麼一瞬間,也許不過幾秒的時間………

  (二十三)

  滄海一秀下班後,見到我呆坐在客廳裏,面對著一桌飯菜發呆,便問我怎麼了,我勉強笑著說:沒有什麼,我只不過在琢磨我內心世界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而已!

  滄海一秀又問我:都是些什麼稀奇古怪的問題呢?能否說出來聽聽?可是我感覺有些話在她面前說不出口,只好說:不好說,反正就是很少有人想的一些問題,可能是我杞人憂天吧!來,咱們吃飯,不談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

  在飯桌上,看著滄海一秀吃飯的樣子,我的心又被幸福填得滿滿的,能跟一個冷豔的女人一起吃飯,同居一室,彼此保持著男女間的矜持,這種感覺真的很美,雖然有的時候我也有衝動,也有幻想,甚至想去幹掉她,但是抑鬱也是一種恬靜的美,作為男人這些原始的東西被壓抑著就像岩石縫中的松樹一樣,雖然壓抑,但還是茁壯地成長!

  忽然,滄海一秀說:我買了套房子,已經裝修好了,我可能馬上就要搬進去住了!

  我像被當頭潑了盆冷水,頓時不知該怎麼說,只是自言自語地說:是嗎?那很好!

  因為我心裏在想:怎麼就要搬走了呢?我跟她的故事還沒來得及開頭,她卻就要從我的生活裏消失了!我怎麼能捨得呢?如果她真的搬走了,我該怎麼生活呢?雖然我跟她只是這樣很平靜地相處著,但是她在我的生活裏是那麼重要,我已經把她當作我生命裏很重要的一部分了!

  滄海一秀見我沉默不語,便說:具體搬家的日子還沒定,說實在話,我還真的有些捨不得離開這裏了,每天下班有個男人為我做可口的飯菜,我感覺真的很幸福!

  我淡淡地說:是嗎?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既然想到要走了,我再挽留你也沒什麼意義,不過,走的時候告訴我,我給你搬東西過去吧!可是我的心裏卻在說:既然你捨不得,那就留下來吧,我可以不收你的房租,只要你願意留下來,對我來說就已經是很大的恩賜了!可是男人的自尊卻沒能讓我這麼說!

  我像個孩子似地高高地端起碗,遮住自己流淚的臉,迅速扒完碗裏的幾口飯,便一頭栽進衛生間裏,擰開水龍頭,任憑淚如雨下……

  我心裏一遍又一遍地說:她要走了,她要走了!

  我感覺到很絕望,就像當初楚如夢要離開我一樣,我的天仿佛要塌下來了,我的地仿佛要淪陷了下去,而我有也即將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我不知道我該到底怎麼辦,生活在我的面前,仿佛一下子變成了一個魔鬼一樣,像要吞噬我,像要強奸我,讓我不能正常思維,讓我不能正常面對……

  我總以為我跟滄海一秀會一直就這樣住下,住到我們相互老死,可是我卻沒想到半年的時間已經在我跟她的一顰一笑中已悄然消逝;我總以為我跟滄海一秀之間已經產生了微妙的關係,可是沒想到我們還是房東跟房客的關係,沒想到我們的關係會隨著半年的租期而嘎然而止……

  我的腦海裏一幕幕地回放著我跟她的一些片段與細節,就像一個垂死的老人在臨死前回憶自己的一生一樣。雖然我跟他之間是那樣的平淡,是那樣的矜持,但是,這些瞬間變得是那樣的美好而又遙遠,讓我只能回憶,卻不能觸摸,卻不能再次親身感受……

  雖然我已經不知道現在這個社會裏,愛一個人需要怎樣的承諾,需要怎樣的付出才能贏得她的心,但是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把她視作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我不知道她會不會理解我的這種愛,她能不能接受我的這種愛……

  愛讓我此時變得是那樣的脆弱,讓我已經經不起她要離開我的打擊,我好像一下子就被生活打敗了一樣,我好像一下子就被抽掉了脊樑,抽掉了筋……

  在淚眼朦朧中,我仿佛看到鏡子裏的那個老男人,我仿佛聽到他快要發瘋的怒吼,快要放棄這個世界的哀鳴,我仿佛看到我自己的瞬間的一生,我仿佛看到我的靈魂一會兒上升,一會兒像件瓷器一樣從高處往下跌落被摔得粉碎,一會兒像一滴水一樣從針尖滴到塵埃不見了蹤影……

  我心靈的暴風驟雨終於被滄海一秀突然叫停,她敲衛生間的門,問我:你怎麼在衛生間那麼長時間呢?出來咱們去壓壓馬路吧!

  於是,我像一個落入水中的人終於找到一刻救命的稻草一樣,我趕緊忍住淚水,洗了把臉,強作歡顏似地從衛生間裏走出來,說:不知道怎麼搞的,肚子疼得厲害,所以時間長了點!

  滄海一秀趕緊問:現在好點沒有?要不去看醫生?

  我心裏想:治我的醫生不就在眼前嗎?還用得著去看醫生?可我嘴裏卻說:沒事了!我發現她早已經將碗筷收拾洗刷完畢。

  她歪著頭問我:要不要出去走走呢?

  我慘笑著說:好啊,出去走走吧,說不定你以後就再也不會回來在熊家嘴這條街上走了呢!

  滄海一秀好像感覺到了我話裏的悲涼,說:怎麼會呢?我還會經常來看你的,我還想經常吃到你做的飯菜呢!

  於是,我跟她又走在熊家嘴這條街上,我忽然一下子感覺到熊家嘴是那樣的美好,這裏雖然墮落,雖然骯髒,但是它卻像一個巨大的透明的器皿盛著我們的夢想,我們的靈魂……

  熊家嘴的街道依然是那樣的狹小,依然是那樣塵土飛揚,依然是那樣燈火闌珊,依然是那樣車水馬龍,依然是那樣琳琅滿目,依然是那樣充滿著誘惑……

  滄海一秀像個小女人一樣走在我的身邊,跟我若即若離,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又有一種流淚的衝動,我好想伏在她的懷中痛哭一場,可是卻忍住了,說:你挽著我的手吧,讓我們也像這街上的人們一樣!

  她聽話地挽住我的手,陪著我走在這條讓我歡喜讓我憂,讓我疼痛讓我愁,讓我迷茫讓我癡的街上,我好想能為它寫一首歌紀念我跟滄海一秀在這裏的生活……

  (二十四)

  夜色淒迷的熊家嘴最終沒能讓我下定決心問一聲滄海一秀,在這條街上愛可不可以?

  因為灰塵太大,我跟她只好走到熊家嘴對面的武漢G大學裏面去散步,武漢G大學的校園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卻也很有情調,有橋有水,有花壇,有草坪,有休閒的靠椅,而這些都是那麼的富有詩情畫意,讓情侶不得不在這裏流連,讓情侶不得不在這裏纏綿,我跟她挑了個樹旁的椅子坐下,欣賞著這裏的一切。在我們的旁邊是一對學生情侶在瘋狂的激吻,那個女孩子已經完全倒在那個男孩子的身上,而且不時得發出幸福的呻吟,我的心裏卻一陣一陣地難過,仿佛我看到的是一場強奸的電影,是一場不堪入目的情景,我好像逃離這個地方,可是滄海一秀卻說:這兒真美,這裏的月色就像水一樣!

  滄海一秀試探性地依偎在我的肩頭,忽然燃起我的欲望,我想把她攬入我的懷中,我想瘋狂親吻她,把我積壓在心頭的委屈與愛全部給她,我要讓她明白她對我有多麼重要;我想撫摩她,我要讓他知道我是個男人,是個有著野性的男人,是個可以為愛瘋狂,為愛不擇手段的男人,我可以像一個強姦犯一樣去佔有一個女人,去征服我所想要的女人……

  晚風吹拂起她的逍遙短髮,讓我的脖子和臉龐有些微酥微癢的感覺,我終於鼓足勇氣把她那嬌小的身子往懷裏摟了摟,我感覺她的身子就像一條柔軟的泥鰍,圓潤而有嬌嫩,我褲襠裏的那話兒像受到了刺激一樣,像根彈簧一樣唰地彈了起來,把我的褲襠頂得老高老高,我真的好想……

  我偷偷吻了一下她的頭,她也沒說什麼,只是像個小鳥依人一樣依偎在我的懷裏,感受著這恬靜的夜,感受著這象牙塔裏無名的清香,感受著她身邊這個野性卻又深沉的男人……

  雖然我們都沒有說話,但是我們卻像在用沉默在交流著,雖然我們的身體沒有過於親密的接觸,但是我們卻像在用身體彼此感受著對方的心……

  夜的清涼終於讓她的身子微微地顫抖了一下,於是我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又把她往我的懷裏攬了攬,她忽然流出淚來,我沒有問她為什麼流淚,只是看著我們旁邊的一對學生在不停的換著姿勢相互激吻,讓我的腦海裏閃現出不同的動物在交配時的場景以及人在做愛過程中變換體位的場景,讓我在想起我們坐的這椅子可能也曾經是學生情侶激情的戰場,而我褲襠裏的那話兒依舊在翹首盼望著我能釋放它的能量,能讓它投入一場持久而又殘酷的戰鬥……

  我從褲子的口袋裏摸索出一張餐巾紙遞給她,她接過去,擦幹了眼淚,說:我們回吧,我們去你的酒吧喝酒吧!

  於是,她挽著我的手從,從武漢G大學走出來,穿過那萬丈灰塵飛揚的雄楚大道,鑽進那人流如織的熊家嘴……

  在熊家嘴的街旁,到處都是燒烤的香味,到處都是彌漫的濃煙,我跟她默默無語地走在這條街上,我已經很難說請我到底是高興,是悲傷,還是什麼,我只是感覺我的心好像已經被掏空,我的心好像已經被冰凍……

  我的“藍色孤島”酒吧裏依舊是那些饑渴的男女在煲著電話粥,在嬉笑調情,我忽然一下子感覺到我的酒吧就像一個專供嫖客和妓女幽會的場所,我忽然感覺到我就像是個專門看著嫖客和妓女交易取樂的人……

  “血腥瑪麗”總是那樣被孤獨和渴望的人所鍾愛,我跟她各自來了杯“血腥瑪麗”,然後,對視著,無語……

  愛在我的心中是那麼沉重,而她卻依然是那樣的冷豔,就像我認識她的時候一樣,她讓我感覺到了蒼白和冷豔的傷害,她讓我想哭卻又哭不出來,我很難描述她現在在我心中的樣子,我很難評價她在我心中的位置!

  我說:今天咱們不醉不歸!我端起酒杯邀她碰杯,她慘笑著端起來,跟我碰完杯,一口氣幹掉了一杯,然後說:今天咱們不醉不歸!

  書上說:烈酒穿腸過的時候,最愛的那個人的影子會浮現,而我的腦海裏卻是一片空白。我感覺世上的書都是誆鬼的,人是不能相信的,如果相信了,那麼人就變成了鬼。書上不是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顏如玉有嗎?可是我讀了那麼多年的書,卻沒有找到所謂的黃金屋,卻沒有找到所謂的顏如玉!

  她問我:你說這個世界上,什麼才是永恆的呢?

  我笑著說:這個世界上惟有悲劇才是永恆的!

  她笑了,卻笑得很淒慘。

  也許,我們不是不可以相愛,不是不可以互相表白,只是我們的愛在突然之間降臨,在突然之間存在,而又在突然之間停頓,我們不知道這種突然能進行多久,這種愛能傷害我們多深……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攙扶著她已經醉爛如泥的身體,又走在了這條讓我百感交集的街頭,我想起了她也曾這樣攙扶著我,也曾這樣把我像個熟睡的孩子一樣半攙半背地弄回家,她急促的鼻息吹到我的脖子上,讓我又產生了幻想:如果,今夜,我擁有她,我是不是可以永遠擁有她?如果,今夜,我失去她,我是不是會永遠失去她?

  我把她放倒在床上,正準備離去為她弄條熱毛巾洗把臉,她卻喃喃自語: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我的心此時已經由僵凍的冰融化成水,然後又由水變成了水蒸汽,我不知道是驚,還是喜。我低下頭,湊近她的臉,仔細端詳著她這張冷豔淒迷,白中泛紅的臉,我想到她的從前,我想到她的以後,我想到她永遠就要從我的眼前消失,我想到就要永遠看不見,我甚至想到我今夜,甚至是現在,我就可以擁有她,我可以擁有她這張臉;我想要脫掉她的衣服,我想看看她迷人的身體,我想把我的指紋印在上面,我想把我的唇印印在上面,我想在她的身體上寫滿我的困惑,寫滿我的愛情,寫滿我對她的愛意……

  我終於脫掉了她的外衣,我看到她粉紅色的的乳罩裏緊裹的豐滿碩大潔白的乳房,我忽然想到了駱駝朝陽所說的“滿抓”,我不禁有抓的欲望,而且還有像個孩子一樣因饑渴導致的食欲,我的嘴巴裏好像已經在往外淌口水,我的舌頭仿佛已經在習慣性地自我準備,而我褲襠裏的那話兒此時此刻極度飛揚跋扈,像要戳穿我的褲子而跳出來進行一場它期待已久的肉搏……

  我湊近她潮濕的唇,輕輕的,淡淡的,吻在上面,像風兒親吻河水,像浪花親吻空氣……

  (二十五)

  滄海一秀終於從我的家搬走了。她走的那天,我以為我會哭,但是我沒有,她很藝術地對我說:我並沒有離開這裏,我也並沒有離開你,我只是給自己的心情放個假!我不知道這是她設計好的臺詞,還還模仿電影裏的臺詞,但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曾經有過一段同在屋簷下的經歷,有過令我終生都不會忘記的那些微妙的感覺!

  我的日子又恢復到我剛離婚時那種軌道上,我又變得懶散和邋遢起來,沒有希望,沒有陽光,生活仿佛總是這樣在不知不覺中輪回,生命中那些重要的人就像春天一樣來來來往往,熊家嘴依然那樣浪蕩,我已經很憎惡這個地方了,我甚至想到了離開,但是我沒有,因為想在這裏看到陽光,看到希望!然而,事實卻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美好!

  阿毛已經鼓動可哥從當代學生公寓搬出來在熊家嘴同居,他們的“炮樓”我曾經去光顧過,雖然狹小,但是設備、功能齊全。武漢人喜歡把男女苟合的地方稱為“炮樓”,把做劇烈運動的床稱為“炮床”。他們的房間裏貼滿了男女交歡的的圖片,給我的感覺是他們的房間裏四處都洋溢著浪蕩的氣氛。我進去的時候,一屁股坐在他們的炮床上,使勁搖晃了幾下,發現還挺穩固牢靠,在劇烈運動時不至於發出吱呀吱呀的慘叫,可哥見我搖晃她們的炮床,有些莫名其妙,問我:坐著搖晃什麼?我哈哈大笑說:我的屁股癢癢!而阿毛羞紅了臉,躲在一邊偷偷的笑!可哥覺得我們兩個男人很奇怪!

  後來,可哥還親自下廚為我燒了幾個小菜,說是為了他們喜遷新居,慶祝一下。可哥在廚房炒菜的時候,阿毛在她的身後抱著她,親著她的小臉蛋兒,讓我感覺他們就像是對新婚的小夫妻一樣,他們的這個炮樓就像是他們溫馨的家,我便像在自己家一樣,品嘗著可哥做的飯菜,感覺這個小妮子,雖然看著挺時尚前衛,做的飯菜還蠻可口。心裏想:阿毛如果娶了這樣一個看著新潮的女孩子做老婆,也還蠻幸福的!阿毛向可哥申請喝幾杯小酒,可哥特批他今天可以陪我喝酒!我忽然感覺這個小妮子還很有手段,將阿毛治得像個龜孫子一樣!

  喝酒的時候,阿毛不停地給可哥夾菜,弄得可哥很不好意思,我跟他各吹了一瓶啤酒,有些醉暈暈的。我感覺這小倆口還挺和睦,挺般配的!

  吃完飯後,我讓阿毛在家陪可哥午休,可阿毛非跟我一起回到琴行,我問他為什麼不陪可哥午休,他說他很累,他怕她白天會要他,他想積蓄點精神晚上好幹活兒!

  我哈哈笑了,阿毛那小子喝了幾杯貓尿,話就多了起來,他說:你不知道,她的癮可大了,每次非要我所有的招式都用到,還要把她弄到,不然,我就別想消停,這十八般武藝使起來可消耗我的體力了,哎,真的得好好補補身子了,不然,總有一天會被她掏空啊!

  阿毛說這些話時,臉上一副很得意的表情,不知是酒精還是講述這些激情的事兒渲染出的幸福在他的臉上像朵盛開的花,我笑阿毛這小子有福氣,勸他好好珍惜這青春的幸福!他說:珍惜啥啊,我讓她怎麼伺候我,她就怎麼伺候我,我讓她趴著,她不敢跪著,我讓她跪著,她不敢站著,她身上的每塊肉我都摸過,我身上的每塊肉她都舔過,男人跟女人也就是那麼回事兒!

  阿毛像一夜之間長大了一樣,就像一夜之間看穿了男人跟女人之間的事情,我笑著不知該說什麼好,阿毛仍在喋喋不休地說:可哥這丫頭是個床上的好手,幹起活兒來有種敬業的精神,有種謙虛的品德,有種瘋狂的性格,喜歡嘗試一些新鮮刺激的方式,她在床上的表現簡直比蕩婦還出色,尤其是叫起床來簡直讓我骨頭都酥麻,她的淫辭浪語簡直可以裝幾籮筐!我也實在搞不懂為什麼她的癮為什麼這麼大,讓我喜歡又讓我害怕!這個可哥,真是個大讒貓!

  我依然笑著,笑阿毛這小子過了癮又過嘴癮,心裏想:如果阿毛的這些話被可哥聽到了,可哥會怎麼想呢?呵呵,阿毛這小子酒後無德,恨不得將他跟可哥在床上的那些事兒全錄下來放給我看,恨不得拉著可哥在我面前當場表演……

  我問阿毛:你愛可哥嗎?

  阿毛說:愛是啥玩意兒?我懶得去想,每天吃飽喝足,養好精神,晚上陪可哥這瘋丫頭爽幾把就行!

  我笑得嘴巴都歪到一邊了,心裏想:是啊,這愛是什麼玩意兒呢?年輕人說話就是直接,就是能一針見血!

  阿毛又說了:可哥這丫頭的乳房不豐,屁股不大,爽起來不怎麼過癮,那些毛片上的女人看著就爽,做起來更爽,等偶賺了錢,一定要找些像毛片上的那些豐乳肥臀的女人來玩幾把,那才幾叫生活,那才叫人生!阿毛喝了口水,舔了舔舌頭,那樣子就像頭腦裏正在回放著他跟可哥激情的畫面,又繼續說:可哥這丫頭的口活兒絕啊,舔得我的後庭花像是有千萬只蟲子往我腸子裏爬,舔得我的小弟弟像是油鍋裏炸麻花,她的冰火九重天讓我爽飛天,她的觀音坐蓮讓我快活似神仙!

  我聽著阿毛這小子繪聲繪色的講述,就像自己經歷了那些場面一樣,那些感覺仿佛就在我的身上蔓延一樣。心裏想:阿毛這地道的武漢小子,跟駱駝朝陽一樣是個大大的淫蟲,過完癮再過嘴癮,如果讓他們去誨淫誨盜,教出來的徒弟一定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阿毛好像還不過癮,她繼續說:可哥這丫頭,總是在跟我一邊做的時候,一邊跟我講那些浪蕩的事兒,哪天再找個女人來一起玩3P,哪天我們找對情侶在一個房間裏一起做,真是聽得我的心都癢癢的,這丫頭,仿佛就是個做愛的機器一樣,真是讓人又愛又害怕!

  我簡直有些不敢相信這些話,心裏想:一個可愛的可哥怎麼會有這些淫蕩的想法?一個剛剛被開處的女孩子怎麼會有這麼一些過火的念頭?我真的很難想像,這些性知識匱乏的大學生的內心世界到底都裝些什麼?

  阿毛說:可哥這丫頭,跟她在一起,我真受用!她“大姨媽”來的時候,也要我陪她玩,她總是振振有辭地說:無論男人還是女人,做愛就像吃飯一樣,天天不能少,而且每天要吃飽吃好,吃飽吃好了才有精神,不吃飽吃好,總是吊泱泱的,那簡直就是生不如死!你聽聽,多絕妙的理論,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她如果想要,我能拒絕嗎?如果我拒絕,那豈不是說我虐待她嗎?多大的罪名啊,男人虐待女人啊,天大的罪啊!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說:阿毛,你別說了,我肚子都笑疼了,你再說,我去把可哥叫來聽聽!哈哈!阿毛這才打住!




作为一个历经岁月的成熟的已婚女人,她不能杀人越货抢钱放火,也不喜欢嚼舌告密陞官发财,不能裸奔,不能骂人,不能打架,要想做点坏事,便只剩下偷情了……
2018-2-13 20:44#2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dx00920066
論壇元老
Rank: 8Rank: 8


UID 228316
精華 0
積分 671
帖子 3463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14-5-8
狀態 離線
  (二十六)

  多多的愛情也終於在熊家嘴浮出了水面,那個武漢A大學畢業的男生是電腦專業的,就住在熊家嘴,他在武漢市關山路中國光穀創業街一家軟體公司上班!

  在可哥跟阿毛同居的例子面前,多多也不好再堅持什麼,索性從當代學生公寓搬出來跟她的白馬王子過起了同居的生活。我也有幸被邀請去參觀他們的“炮樓”,他們的炮樓是個小一室一廳,被可哥佈置得像個結婚的新房,我只在客廳裏坐了會兒,感覺多多這裏有點家的味道,不像阿毛和可哥的炮樓,到處都洋溢著浪蕩的氛圍!多多的白馬王子是那種再普通不過的一個湖南的男生,是屬於武漢的女孩子不會拿正眼瞧的那種,但是多多卻很喜歡,可能因為多多是個北方城市大連的女孩子,所以跟武漢的女孩子的審美眼光有些不同吧!我小坐了會兒,便起身告辭。而他們卻極力挽留我在他們那裏吃飯,為了不打擾他們的甜蜜時光,我還是告辭了,花3塊錢買了份活飯,回家自個兒吃起來!

  我們樂隊裏的女孩子一個個地都淪陷了,我感覺到了一種悲涼,我不知道我為什麼為她們難過,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為武漢這個城市的處女狀況擔憂,我真的不知道……

  古古也已經接受了一個湖北J大學的男生的追求,聽說那個男孩子是廣東的,雖然人長得不咋地,但是脾氣特好,特聽古古的話!有一天我看見他們手牽著手在熊家嘴散步,古古遠遠看見了,就迅速地把她的小手從男朋友的手中拿開,然後紅著臉像我介紹:這是我剛認識的一個朋友,湖北J大學攝影專業的!我壞笑著說:很好,很好!古古的小臉更紅了,笑著說:老漫,你不要那麼壞笑好不好?我都覺得難受,你不覺得難受嗎?

  我依然壞笑著說:很好,很好!而他的男朋友也在那裏莫名其妙地笑。

  古古終於受不了我的壞笑,便拉著她的男朋友從我的眼前逃掉了!是的,他們這樣,都很好,人總是要談朋友的,青春中總是要有一些愛情的,這樣很好,我感覺!

  可是,我仿佛又看到了古古從我的眼前逃掉後,便拉著他的男朋友去同居,我仿佛看到他們赤露著身體在床上做運動,我仿佛看到他們床單上的那朵紅玫瑰……

  終於,我們樂隊搞了一次聚會,女孩子都帶上她們的男朋友,而惟獨只有琪琪和我還是處於單身狀態,看著他們成雙成對幸福的樣子,我跟琪琪的心頭不禁有些微微的酸楚,我們先是在熊家嘴錦繡人家餐館吃飯喝酒,他們都來敬我的酒,沒想到我這次成為他們捉弄的對象,這可能是他們秘密謀劃好要出我的洋相,阿毛帶頭敬我的酒,我一聲喝令:你個愛情少年犯,你敬我的酒總得找個理由吧?

  阿毛哈哈大笑,說:哈哈,你個婚姻少年犯,怎麼樣?你老說我愛情少年犯,你這個婚姻少年犯,現在單身了總算知道了自己的錯誤了吧?

  我聽了笑得人仰馬翻,感覺婚姻少年犯這個詞語對愛情少年犯對得真好,就像對聯子一樣!於是,我一口就幹了這杯酒!仔細想一想:我真的是個婚姻少年犯,大學一畢業就結婚,還沒好好談戀愛,就結婚,真的有些追悔莫及!跟他們這些小屁孩兒比起來,真的差得遠,80年代的人無論男男女女在結婚時,他們以前的談過的朋友至少要用N來計算!

  酒過三巡,我已經不勝酒力,頭腦開始發暈,眼睛看人開始冒金星,我說:今天又喝高了,不過,今兒高興!

  他們都誇我海量,於是我真的以為我海量,便跟他們幹,便跟他們拼,為他們都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為他們都有了同居的炮樓而乾杯,為我和琪琪的單身而乾杯!

  可是,我最終還是敗下了陣,我只好自我解嘲說:我老了,如果我跟你們這大,我也喝不趴!

  酒喝高了就是醉了,醉了就是醉了,我醉了就回家,琪琪攙扶著我,送我回家,我又因為喝醉酒而由一個女人攙扶著走在這熊家嘴的街道上,我又像個凱旋勝利的英雄,人們都在向我行注目禮。

  我靠在琪琪的肩頭,感覺她的肩頭很稚嫩,但是我喜歡由這樣一個美麗的女人攙扶著我走在這熊家嘴的街上,以前滄海一秀這樣攙扶著我,現在琪琪也這樣攙扶著我,惟獨我的前妻楚如夢沒有這樣攙扶著我走在熊家嘴的大街上!

  雖然我醉了,但是我的心裏很明白,攙扶著我回家的這個女人叫琪琪,是我們誘惑樂隊的主唱,是武漢K學院的校花,是模特,我跟她一起逛過江漢路步行街,我們一起在吉慶街吃過宵夜,然後我們開過房,睡過一張床,但是我沒有上過她,她還是個處女,我估計應該是個處女,我感覺她像個處女!

  其實,這年頭,做鴨子的男人好找,做雞的小姐好找,可處女卻難找!

  琪琪攙扶著我,我心裏比吃了蜜還甜,我很高興有機會跟她靠得這麼近,我可以聞到她身體的清香,我可以感覺她頭髮擾在我臉旁的舒服,熊家嘴這條街,墮落,但是我生活在這裏,我不墮落;它骯髒,但是我生活在這裏,我不骯髒。雖然我不知道我以後會不會墮落,會不會骯髒,但是至少我現在不墮落,不骯髒!

  我喜歡琪琪,她是我的夢中情人,但是我不能愛她,我跟她是不同年代,不同世界的人,雖然我喜歡,但是我只能遠遠地看著她,我希望她永遠那麼清純,在沒有結婚以前,永遠是個處女,尤其是不要把貞操埋葬在熊家嘴這條街上。

  我偷偷的睜開眼睛,我從琪琪的衣領上方把目光塞進她的衣服裏,我看到她淡紫色的乳罩,我看到她那像沉睡的鳥一樣的乳房,我喜歡,我喜歡她白白的皮膚,大大的眼睛,長長的頭髮,這是我小時侯夢中無數次見到的那個她。我希望熊家嘴的街能更漫長一些,琪琪能永遠這樣攙扶著我,走在這條街上……

  女人是我永遠的夢想,可能我永遠都不能實現,但是我永遠都在努力,女人是我永遠的理想,可能我永遠都不能達到,但是我永遠都不放棄!因為有夢想,就有希望,雖然這裏是處女的墳地,但是我相信:只要熊家嘴有女人,我就相信這裏一定會有處女的存在。

  (二十七)

  熊家嘴並沒有因為我愛的女人離開而有半點變化,它依然像一個巨大的透明的器皿盛著人們的肉體與靈魂,而我的生活卻像一只一直往海底沉的船。我無力掙扎,也無意掙扎,因為我感覺活著仿佛已經沒有動力,已經沒有美好!只要我是清醒的時候,我就會想起我的這前半生,就會想起熊家嘴這條街,就仿佛看到我生活的地方是個墳場,它埋葬著青春的夢想,埋葬著青春的童貞;它埋葬著生活的理想,埋葬著生活的未來……

  我們樂隊在武漢高校的巡迴演出結束後,演出活動基本很少,我們樂隊的人也很少集聚在一起操練,我只是在熊家嘴的街上看到他們的身影,可是感覺卻很陌生。我偶爾把他們喊來練習我創作的新歌,可是每個人仿佛都精神萎靡不振,總是一副奄奄欲睡的樣子,而我們對於音樂的默契好像也在沉寂下去,這讓我真的很傷心,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樣,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無法再回到從前……

  於是,我總是用酒來麻醉自己,在酒中我仿佛看到人生,我仿佛看到我所想要的一切,可能那都是假像,但是,這些假像卻是讓我清醒我還是個人,還需要為生存做些有意義的事情,雖然這些假像是那樣的恍惚與模糊,但是它卻像一根針刺在我的心上……

  終於,楚如夢總是像個幽靈一樣不失時機的出現,幾個月不見,她已經變了模樣,像是一個一夜之間暴富的暴發戶一樣,開著她的花冠豐田來到我的面前,我對她雖然已經沒有了仇恨,但是我對她卻還是那樣冷淡。我為開“藍色孤島”借她的份子錢早已經從營業額中扣除還給了她,在我的感覺中我跟她已經兩清了,就像是一對熟悉的陌生人一樣。

  她很熱情地跟我打招呼,而我卻不無諷刺的說:呵呵,幾個月不見,你都開花冠豐田了,一定是老郭貪污公款給你買的吧?

  她卻笑著說:我自己賺錢買的!

  我著實吃了一驚,心裏想:幾個月的時間不見就能賺到一二十萬?這女人有這大的本事?跟我那會兒我怎麼沒看出來呢?

  她見我一臉不屑的神情,卻也不氣惱,這女人真的是變了,以前我要是對她有一點不屑一顧的表情,她都會借題發揮,沒想到她現在居然還能笑著跟我說話,度量怎麼一下子就變大了呢?

  她問了我最近的藍色孤島的營業狀況,然後又順便關心了一下我的個人生活問題,我都做了如實的回答!她好像很滿意,但又好像對我的個人生活問題很不滿意!

  於是,她讓我上她的車,說要帶我到元寶山的一家聖寶鳳酒店吃飯,我說不用那麼破費,就在這熊家嘴的餐館裏吃算了,可她非要堅持到那兒!

  聖寶鳳酒店近年來在武漢市酒店行業中可謂是聲名鵲起,因為它有特色服務,小姐多,小姐靚,自然生意就好,生意好口碑好,自然名聲就大!

  我沒想到,她一出現在酒店裏,別人都口口聲聲稱她為楚總,我心裏就猜測:這個女人的暴富可能跟這個酒店有關!

  她挑了一個包房,然後點了一大桌菜,我們邊吃邊聊,我問她:別人都稱你為楚總,莫非你當了這裏的老總?

  她笑出聲來,說:你誤會了,我只是這裏的一個部門經理而已!我心裏想:這裏的一個部門經理都能開花冠豐田,看來這個酒店還真是個聚寶盆!

  我問她哪個部門,她支支吾吾的便轉移了話題,我便也不好再細問,以前我都沒有怎麼問她工作上的事情,現在更沒有過問的必要了!

  在餐桌上,她問我這長時間也不找個女人,這漫漫長夜怎麼熬過來的。我故意調侃她說:呵呵,咱倆分開都這長時間了,你還知道關心我的夜生活,你自己的夜生活是不如意還是太幸福了呢?

  她卻一臉的愁雲,說:你還真別說,我的夜生活還真的不如意!

  我問她:怎麼回事情?

  她說:老郭還是年紀大了,晚上讓他幹個活兒,還沒挑起我的興致,他卻已經氣啜籲籲的,讓人真上掃興窩火!

  我又說:那就去再去找個年輕力壯的!

  她卻說:別老沒正經的,說實在話,我還真的懷念我們在一起的日子,現在一想到那些事情,心裏還真的挺難過的,總感覺自己對不住你!

  我見她有些傷感,便說:都過去了,就別再提那些事了,現在大家不都過得挺好的嗎?這就已經足夠了!

  可她卻忽然流出淚來,說:你說我這到底是何苦呢?當初為了跟老郭,我拼死拼活地跟你離婚,可是當我真正跟老郭生活在一起了,我卻又總是放不下你,尤其是每到晚上,老郭像頭死豬一樣的睡過去的時候,我就想起你,就想起我們以前在床上度過的那些美好的時光,以及我們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不瞞你說,在夜生活的問題上,我就像個餓鬼一樣,人們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現在就是在這個年齡段上,我可受折磨,但是我卻還沒法跟人說,沒地方訴苦。所以我只好跟你說說,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聽得一楞一楞的,心裏想:這個女人跟我講這些幹嗎呢?當初跟老郭是她自己決定的,既然我們離婚了,那麼我們就不可能再有那層關係了,這個時候跑來跟我講這些私生活問題,讓我的確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想什麼!

  忽然,她居然把這個私生活問題拋給我,說:你說句實在話,咱倆分開後,你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起我們的夜生活?

  我本來不想回答這個尖銳的問題,但是她卻非要我回答,所以我只好說:不能說沒想過,因為你的出色表現的確讓人很懷念,的確讓人很留戀,但是,想又有什麼用呢?所以慢慢就不去想了,與其想你折磨自己,不如喝酒麻醉自己!

  她聽了這話,好像很高興,就又跟我乾杯,說,今天在一起多呆會兒,好好說說彼此的心裏話,不能老憋著,不然會憋出毛病來的!

  我只感覺這個女人有些奇怪,怎麼老是跟我談這些私生活問題,雖然我心裏有些反感,但是我又不想掃她的興致,畢竟我跟她做過多年的淫蕩夫妻,她現在夜生活不如意了,我們談談也無妨!況且以前我們在這個問題上是共同學習共同成長的!

  這女人啊,能把做愛上升到吃飯的理論上來,的確是個不一般的女人,的確是有些思想,有些天賦與資質的!

  (二十八)

  我跟楚如夢吃完飯後,她為我開了間房,說是讓我先休息一會兒,然後再去洗個桑拿,今天就不用回去了,就在這酒店裏享受一下!

  我說:洗個桑拿倒是可以,但住在這裏就免了,何必跟錢過不去,何必糟蹋人民幣呢?

  她卻說:沒事的,你在這裏消費不用花錢,只要我簽字就可以了!

  既然楚總簽字就可以免單,那就做回上帝,在這裏享受一下當上帝的感覺!

  我休息了大概一個半小時後,楚如夢就讓一個女服務員帶我去洗桑拿。酒店裏的桑拿自然是種高檔的享受,我先是洗了個淋浴,然後又在溫湯裏泡了半個小時,再去蒸房裏蒸了十幾分鐘,感覺身體裏的所有垃圾都被清理了一樣,的確很舒服。

  桑拿出來後,我就直接回房準備看電視,可是沒想到楚如夢又給我安排了一個小姐到我房間裏來為我做按摩,那個小姐的確長得很漂亮,而且身材也是超棒,我一見到她,身體裏的欲望便蔓延起來,因為我只穿了內褲和一件浴衣,我心裏很害怕被那個小姐撩發我積壓多時的性趣,很害怕在不知不覺中上了楚如夢的當。所以我堅持只讓小姐給我按摩背部,不想讓他給我按摩正面!

  我趴在那軟綿綿的床上,本想把所有的欲望都壓在身下,可是沒想到那個小姐的按摩技術還挺不錯,把我的背部按得挺舒服,因為她穿著很寬鬆的超短裙,所以她坐在我臀部給我按摩背部的時候,我感覺出她好像沒穿內褲。我的臀部完全接觸著她裙子裏的身體部分,讓我感覺到她的皮膚很嫩,讓我感覺到她的身體裏隱藏著的誘惑……

  我禁不住問那個小姐:你們平時都是這樣為客人服務的嗎?

  她笑著說:是啊,我們的著裝要求以及按摩手法都是統一規定的。我心裏想:怪不得聖寶鳳的生意那麼好,原來那些按摩小姐都不穿內褲才吸引那麼多男人到這裏來消費!為了使自己不多想什麼,我閉上眼睛,繼續接受那個小姐的按摩服務!

  大概是因為酒勁兒上來了,再加上背部及頭部的按摩很舒服,所以趴著就很想睡覺,於是,我的意識便有些不聽我的使喚,讓我沉沉地睡過去了……

  在朦朧中,我感覺我好像翻了身,然後,有人繼續為我按摩,讓我感覺很舒服,我就像在夢中一樣,就像漂浮在空氣中一樣,沒有意識,但是這種感覺很爽……

  我感覺緊緊束縛我欲望的內褲在不知不覺中被脫掉,然後有只嬌嫩的小手在撫摩我的小腹,在把玩我的欲望,然後,我感覺有只濕潤、熱燙、柔軟的像舌頭一樣的東西在挑逗我的欲望,就像我無數次所做的夢一樣,那是朦朧中的性愛,那是一種最愜意的夢境體驗…

  我體內的欲望像是一壺在不斷加溫的水,慢慢地升溫,慢慢地冒氣,而那束縛我欲望的壺蓋好像被我的欲望一會兒推起來,一會兒跌下去,就這樣反復著,讓我很受用,但又讓我很不心甘,我想猛地一下子推掉壺蓋,然後讓身體裏所有的欲望像水蒸氣一樣在整個房間裏彌漫,但是,我的整個身體卻變得軟綿綿的,讓我根本就沒有力氣去推掉壺蓋,我渴望推掉壺蓋,卻又害怕推掉壺蓋,因為我擔心這種感覺會在壺蓋推翻後會結束,我也會從夢中醒來……

  終於,我隱藏在體內的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覺醒了,像火山一樣爆發,把我所有的感覺與欲望都拋向了空中,讓我所有的能量終於猛地一下子得到了釋放,我終於在夢中爽了一次,然後,我又接著睡過去,又接著進行我夢中的行走……

  忽然,我感覺我的身體好像被一個柔軟的容器包裹起來,而且那個容器好像是女人赤裸的身體,讓我感覺到欲望如火一樣的燃起,讓我感覺到被撫摩和舌頭舔刷的快意,我胸部像是突然長出兩個柔軟的氣球一樣的東西,讓我害怕而又驚喜,我所有的欲望像是被人牽引著在這個容器裏做一種遊戲,後面好像有很多人在追趕我,旁邊好像有很多人在看著我指指點點,我的感覺就像是在火上,又像是在水中,我無暇也無力顧及這些,我只有沿著我欲望的走向,向前,向前……

  我仿佛聽到一個女人的呻吟,像是幸福,又像是痛苦,而且讓我害怕的是這種呻吟像是我以前無數次聽到過而且無數次夢想到過一樣,很熟悉,卻又很陌生,我潛意識裏一直都想辨認清楚包裹我身體的那個容器到底是什麼,牽引我欲望的那個人到底又是誰,可是我卻終究沒能辨認出來,它是那樣的清晰卻又那樣的模糊……

  終於,我的身體和欲望像是被追逐到了懸崖邊上,我沒有退路,也沒有進路,唯一的選擇就是縱身一躍,我本想再想一想我的一生,本想再想一想我所愛的人,可是,在我還沒來得及的瞬間,我就已經跳下了懸崖,但是我並沒有一下子就掉到地上,而是在空氣中漂浮著,由急速的下墜變為緩慢地悠悠,然後再重重地甩到地上,像是把包裹我的容器摔得粉碎,又像是把我的身體摔得粉碎一樣……

  我猛地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卻發現我赤裸著躺在一個女人的懷裏,我發現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前妻楚如夢,我猛的推開她,問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則一副幽怨的表情說:我想你了,所以昨天等你睡著後就偷偷跑到你的床上來。

  我簡直有些極度憤怒,我終於上了這個女人的圈套,終於被她誘姦了,我好像一腳把她踹下床,可是她卻不時機地緊緊抱住我,用她成熟性感的身體誘惑我,還嗡聲嗡氣地說:人家當初離開你也是一時糊塗嘛,我現在不是已經受到懲罰了嗎?每天像個餓鬼得不到滿足一樣,你就給我一次不行嗎?說完,她就用嘴巴堵住我的嘴,堵住我的思維,讓我瞬間由一個人變成了一只餓極的野獸,讓我不由自主的投入到跟她的雲雨纏綿中去……

  她在我的懷裏,像只受盡委屈的小綿羊,在舒展著她美麗的酮體與無邊的欲望,讓我像個主人一樣毫不思索地把我所有的憐愛都給予她,她深沉飄忽的叫喚仿佛又讓我回到了遙遠的從前,又讓我找到了我渴望已久的威武與兇猛,我死去的靈魂仿佛在瞬間復活過來,我仿佛又看到了生活的曙光,仿佛又看到玫瑰花開的季節,仿佛又看到陽光下那些手持玫瑰花的男女在幸福的歌唱……

  然而,短暫的激情總要潰敗,長久的思索與痛苦卻又像一張無邊的網在向我張開……

  (二十九)

  當我在楚如夢的面前赤裸著身體穿衣服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羞恥,我感覺到我是個受害者,我是個被她誘惑和強姦了的男人。

  雖然我以前是愛她的,但是我們的愛早已經蕩然無存,尤其是此刻,她的這種行為把我對她的幻想和期望擊得粉碎,甚至是把我對生活殘存的夢想與希望都擊得粉碎一樣,我感覺這個世界不僅只有熊家嘴是墮落骯髒的,而且整個世界都是墮落骯髒的,甚至整個世界都沒有一個乾淨的地方……

  楚如夢像一條吐著信子的蛇樣盤踞在床上,驚恐而又得意地看著我因為憤怒而顫抖地穿著衣服,她不知廉恥地笑著說:情人還是老的好,這個世界上還是只有跟你在一起的夜生活才是最完美的,可惜我現在知道得已經太晚了,我已經回不到我從前的生活中去,再也沒有機會回到你的身邊了……

  我穿好衣服以後,就像在夢中所遇見的情景一樣落荒而逃,我把房間的門猛地打開而又狠狠地摔上,我有種想哭的衝動,可是從我的身後卻傳來:你以後想我時就給我打電話……

  我不知道我這是一夜情,還是嫖娼,只是感覺我所有的堅持都早已經潰敗,我也早已經由一個自命清高的謙謙君子墮落成一個食色成性的無賴,我像那些所有第一次經歷一夜情或者嫖娼的男人一樣,自責,困惑……

  我從聖寶鳳那裏回到熊家嘴以後,一直感覺都不爽,總感覺到自己已經被污染了一樣,總感覺到自己跟這條街一樣沒有什麼區別。我心情變得很鬱悶,我只有借酒消愁。

  可是,阿毛那小子卻神秘兮兮地跟我說:可哥好像懷孕了,我該怎麼辦?

  我說:要麼生下來,要麼去墮胎!

  阿毛便說:生下來肯定不可能啊,我倆都是個孩子,我們都還沒長大呢,怎麼就能生孩子呢?如果生下來那我這一生豈不就像一個永遠都無法穿頭的膿包一樣嗎?況且可哥還要讀書呢,我們倆將來能不能結合都是個未知數呢!墮胎去,只有墮胎去!

  我笑了,說:墮胎,你以為像你蹲廁所那樣啊?女人墮胎可是件痛苦的事情!你可怪我沒提醒你:女人墮胎次數多了以後子宮穿孔就不能懷孕了,你以後可得注意!

  阿毛辯駁道:那些報紙、電臺上不都說無痛夢幻人流嗎?哪像你說的那麼恐怖?

  我笑著說:不信你親自到手術室去看看,你看那些墮胎的女人痛苦不痛苦!

  阿毛說:那嚇死人的,我才不去看!

  我說:現在知道害怕了吧?當初怎麼就沒想到採取避孕措施呢?安全套,避孕藥都可以解除這些後顧之憂啊!現在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吧?說你是愛情少年犯,你還不承認!

  阿毛被我說得啞口無言,只好悶悶不樂的去忙自己的事情!我也很不開心起來,因為我感覺這個世界又多了一份罪惡,因為在我看來,墮胎既是在謀殺生命,也是在殘害婦女!我憎恨墮胎,我憎恨那些給女人下種卻又讓女人獨自承擔後果的男人……

  後來,阿毛向我請假說帶可哥去墮胎,然後還要在家照顧她一些日子。我同意了,索性就將琴行關了幾天。精神不好,心情不好,生意怎麼會好呢?

  阿毛帶可哥墮胎回來後,我買了些補品和水果去看望可哥,可哥躺在床上,臉慘白得如同一張紙樣,緊戚著眉頭,不知道是疼痛還是不好意思。我感覺她一下子好像蒼老了很多,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種青春的神采,已經不能給人那種前衛的精神的感覺了,我的心一陣陣地疼,我真的想扇阿毛幾個耳光,可是又轉念一想,這是可哥自找的痛苦,我何必為此耿耿於懷呢?

  我當初感覺他們的炮樓還像個人住的地方,可現在我忽然感覺到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這分明是埋葬死人的地方,到處透著陰森,殺氣……

  於是我起身告辭,叮囑可哥好好養病,讓阿毛好好照顧好可哥!然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可是走出他們的炮樓後,我怎麼也無法忘記可哥那慘白的臉,那種慘白就像蓋在死人身上的白布一樣,讓人很難從記憶中抹去。我總是把可哥的那張臉跟她以前那張臉進行比較:以前可哥那張臉上透出青春,陽光,飽滿,紅潤的感覺,可是現在她的臉上卻是蒼白,而且泛出微微的蠟黃……

  我一想到可哥心裏就很難過,我不知道女孩子是不是都要經歷這種磨難才能蛻變成女人,是不是非要經歷墮胎這種骯髒而又痛苦的事情才能成長?我甚至在睡夢中看到被他們墮出的那個未孕育成型的嬰兒,它在那裏微笑,像招手,又像是那裏哭泣,像是在控訴這個世界的遺棄,這個世界的骯髒,這個世界的罪惡……

  我甚至感覺到:飄蕩在熊家嘴這條街上的濃烈的刺鼻的臭味就是那些墮胎未孕育成型的嬰兒因腐爛而發出的腐臭,我一聞到那股臭味就自然想到了可哥,就自然想到了跟可哥一樣的那些女孩子……

  大約一個星期以後,阿毛又回到琴行上班了,我問可哥恢復地怎麼樣了,他說她已經基本恢復健康,她已經開始上課了!可是也許阿毛永遠都不知道墮胎這種事情對女人的傷害有多大,有多深,我看著阿毛像沒發生過什麼事情一樣的表情,我就像扇他耳光,就想吼他,就想找個武漢的潑婦來用武漢最原始的惡罵來罵他,來扁他,可是我又轉念一想:我也是個男人,如果我當初像阿毛一樣犯了錯誤,那麼我是不是也要受到這種待遇呢?我無法回答自己!

  但是,我卻無法拒絕我無論怎麼看阿毛都覺得看阿毛不順眼的心裏仇恨,我無法拒絕我內心的難過與痛楚,我不僅為那些像可哥一樣墮胎的女孩子而難過,也為我自己受了楚如夢的誘惑而難過,我每天都被這種痛苦所糾纏著,我簡直無法自拔,但是我只有將這一切都歸咎於熊家嘴這條街,我只有將這一切都歸咎於這個社會……

  這個時候,我只有想到滄海一秀的覺醒,想到琪琪的純真,我才有些許的安慰,我才能找到一絲平靜。但是,每當我看到熊家嘴這條街上的那些來來往往的學生情侶時,我的眼裏充滿了憤怒,我好想對著他們大喊:你們知道什麼叫愛情?你們知道什麼叫幸福嗎?可是我當我冷靜下來一想,我又問我自己:你知道嗎?我卻又無法回答自己!

  (三十)

  滄海一秀終於給我來了個電話,問候我最近過得怎麼樣,還問到我的樂隊最近有沒有什麼新的發展動向。還說有空一起吃飯,一起喝茶,一起聊天。我聽著她的聲音,感覺特親切,心裏就像春天來到了一樣,她還說她很懷念我做的飯菜,很懷念我衣服上的那種男子漢的體香……

  可是,當她掛斷電話後,我聽著電話的忙音,忽然流出淚來,我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傷悲,只是,心頭被堵塞,淚水潸然……

  我想起我跟滄海一秀的許多點點滴滴:我跟她第一次撞車,我看到她在霧氣中赤裸的身體;我跟她第一次吃飯,在熊家嘴的錦繡人家,在黑暗中觸摸到她的手;我第一次在家中為她做飯,我看到她那種幸福沉醉的表情;我喝醉酒,她攙扶著我走在熊家嘴的街上;我們在武漢G大學校園內的第一次依偎,她無緣無故的流淚,以及我怕她冷而給她披上我的外套;我攙扶著醉爛如泥的她走在熊家嘴的街上,我把她放到床上,為她脫掉外衣後的衝動以及我偷偷地親吻她仿佛這所有的一切都那麼美好,都那麼值得懷念,都那麼遙遠而又清晰………

  雖然遺憾就像是那些被風揚起的灰塵偶爾入眼一樣,總叫人難受,但是,有時卻也為生活中那些淡淡的遺憾而打動,就像我跟滄海一秀一樣,雖然沒有永遠同在屋簷下,也沒有成為戀人,但卻成為了永遠彼此懷念的朋友,仿佛這種遺憾是值得的,因為它的純粹,因為感覺的崇高,因為感覺的唯美……

  一想到滄海一秀,我就開心,心底就蕩漾著幸福,眼裏就藏著笑,也許我以前只是以為我跟她之間有些微妙,但是,當她真正走出我的視線,消失在我的生活裏,我才感覺到她對我是那樣的重要,我是如此地深深地愛著她,也許,在如今這個社會裏,不一定得到與自己相愛的人就是幸福,而有時相愛不如懷念也許比得到的幸福更長久,更純粹,更崇高一些。

  我在心裏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是的,我是愛滄海一秀的,我是愛著滄海一秀的,我是深深愛著滄海一秀的……

  當我承認我是愛她的時候,可是她卻已經不在我的生活裏,當我接受我是愛她卻已經失去她的時候,我的內心卻是那樣的平靜,可能這就是成熟吧,但也許這就是衰老,生活讓每個人都變得世故和現實,不去為自己已經失去什麼而懊惱,往往而為自己還擁有什麼而慶倖……

  滄海一秀,一個可愛的冷豔的小女人!我心中永遠的遺憾,我心中永遠的夢………

  也許這個世界真的有些無奈,你越嫌它骯髒,它還越展示出它的骯髒給你看,就像現在有一些人一樣,你越嫌他墮落,他還越把自己墮落時所做的那些齷齪事兒說給你聽。

  駱駝朝陽真的在熊家嘴開起了一家髮廊,名叫“新生活”,顧名思義:沒有性生活,哪來新生活;沒有新生活,哪來性生活!那天他在熊家嘴碰到我,硬要把我扯到他的髮廊裏坐一坐,沒辦法,只好進去看看。他的髮廊雖然裝修不是那麼豪華,但是在熊家嘴來說已經是夠上檔次的了,尤其是有幾個裝門面的小姐看起來有幾分妖嬈嫵媚的味道,的確能勾起一些男人的欲望,駱駝朝陽要給我派個小姐,我卻堅決辭絕,他這才甘休,坐了一會兒,我就要走,這種是非之地不能久留,況且他請的那些小姐還要做生意。

  駱駝朝陽見我要走,便又像個尾巴一樣跟著我,說到我的酒吧聊聊,我也不好拒絕,只好跟他一起到酒吧裏坐著閒聊。

  三句話不離打炮嫖娼,這是他的本性,我已經習慣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的口才的確是棒,他總是能抓住人的胃口,總是能吊起人的欲望,有時,我跟他開玩笑說:你乾脆改行去當作家,可能寫出的文章更能吸引人。可他卻說:當作家不是夢想,當嫖客倒是天天想。我這水準當一流的作家是有段距離的,但是當一流的嫖客是不成問題的。我心裏就想:天下的嫖客不都一樣的嗎?怎麼還會分出三六九等呢?他見我有些不屑,便說:這個你就不懂了,天下的嫖客有政治嫖客,有文化嫖客,有經濟嫖客,有性色嫖客,我們通常所說的就是性色嫖客,在這所有的嫖客中,文化嫖客就是一流的嫖客!

  我問他:照你這麼說,那妓女也分三六九等了?

  駱駝朝陽說:當然,當然,你沒看見嗎?武漢一流的美女睡酒店,二流的美女家中坐,三流美女四去竄……

  我感覺駱駝朝陽這小子簡直就是個混世魔王。他又大談特談他的處女“初夜“品牌,讓我感覺索然寡味,他說他想以熊家嘴為“革命根據地”然後,聯絡武漢高校所有願意兼職做小姐的女生,面向武漢各大中小賓館酒店輸送,力爭初步實現處女“初夜”品牌效應,然後再根據實際情況制訂下一步宏偉目標。

  我聽了哈哈大笑,他則感覺我這個人可笑,於是我們兩個人都哈哈大笑。可是同樣是笑,可我們笑的意義卻截然不同。我總感覺他有些癡人說夢,難道武漢高校的那些女生都把金錢看得那麼重要嗎?說熊家嘴這條街上的學生們墮落,至少他們還是為了青春的愛而同居,而專門去做兼職小姐那是為了什麼呢?我覺得他的想法太不切實際。可是他卻說:你可別小看了這拉皮條的行當,如果產生了規模效應,一年輕輕鬆松地賺一二百萬不成問題。

  我笑得更厲害了,感覺他把拉批條這個生意看得太暴利,說鍀太誇張……

  但是他卻不這麼認為,他卻繼續在構思他的品牌效應,我則藉故回家睡覺,就在我要走的時候,他忽然靈機一動,說:雲中,咱倆聯手怎麼樣,利用你這“藍色孤島”酒吧幫我介紹一些願意做兼職小姐的學生妹,或者讓我髮廊裏的最漂亮的小姐也到你這裏來坐坐臺?

  我一聽他這話,心裏升起一股強烈的怒火,可是我卻礙於面子,只好冷著臉說:虧你想得出來,你要幹拉皮條的勾當,你要當你一流的嫖客,你儘管去做,可別打我這“藍色孤島”的主意,更別想拉我下水……

  他感覺出了我話裏的威嚴,便不再說什麼,只好起身告辭。而我則悶悶不樂地回家睡覺。

  可是,駱駝朝陽的話卻像一磅重捶不停地敲打在我的心上,讓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三十一)

  琪琪在我對這個世界感覺到失望透頂的時候來到了我的面前,她看到我萎靡不振的樣子,以為我生病了,便伸出手摸我的額頭,看我是不是發燒。可是我卻朝她咧嘴一笑,然後指指自己的心窩,說:病在這兒!

  琪琪就笑了,像一朵盛開的水仙花,說:呵呵,我們可愛的老漫同志,你是不是得了相思病呢?老實坦白,你看上了哪個姑娘丫呢?看樣子還病得不輕哦!

  我故意逗她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她笑得更開心了,她接著我的話說:呵呵,那我就偏不治你的病,我就喜歡用感情折磨你!哈哈!

  我也笑著說:你個小妮子,你還治我?你好好治治自己的相思病再說吧!

  她卻像調侃我似地說:我的相思病只有老漫你能治,其他人都無藥可救!

  我懶得接她的話頭,便轉移話題說:可哥中彩了知道不?你也不過去看看人家?

  琪琪卻說:我知道,早就去過看過的,她現在不已經活蹦亂跳的嗎?

  我說:你們這些學生伢真是墮落啊,還沒發育完全就同居,就墮胎,將來可怎麼辦?

  琪琪卻說:這不叫墮落,這叫為愛犧牲,知道嗎?犧牲,英勇犧牲,這種精神在當代社會尤為可貴!

  我聽了哈哈大笑:這也叫為愛犧牲?你們這代80年代的新新人類啊,真是墮落,簡直無藥可救!

  琪琪笑著說:我們新新人類你看不慣的事情還多著呢,這就大驚小怪了,也真是孤陋寡聞,好好學習去吧!

  我又說:難道你們新新人類的腦袋變異了不成,怎麼老是喜歡搞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呢?

  琪琪又說:這你又不懂了吧,這叫創新!

  我感覺跟琪琪的談話很難談到一塊兒去,便不想跟她探討這些問題,問她最近在忙些什麼,她說忙學習,再就是搞服裝設計!她又問我最近寫新歌沒有,我便把我最近寫的一首歌詞給她看,她看後卻長歎一聲說:唉,我們的老漫同志真是墮落啊,居然寫出這麼憂傷的歌來,看了真叫人心酸啊!

  我笑著說:你個小丫頭片子,敢說我墮落,你真是目無尊長了!

  她卻笑著說:哈哈,你說我丫頭片子,我還像阿毛一樣叫你婚姻少年犯呢!

  她又重提婚姻少年犯這個詞兒,讓我著實聽著親切!我反問她:婚姻少年犯怎麼了?我還告訴你,你爸媽他們不都是婚姻少年犯嗎?不然怎麼會有你呢?

  琪琪笑得肚子都疼了,說:老漫啊老漫,你怎麼就不能老老實實認錯呢?黨和人民會寬待你們這些時代婚姻少年犯的,你何必扯上我爸媽呢?

  我笑著不再跟她扯這些無聊的問題,不過跟琪琪聊天我感覺還真是舒暢。我所有的痛苦在跟她的一問一答中早已經煙消雲散了!

  於是,我便請琪琪到蘇氏油燜大蝦餐館吃油燜大蝦,琪琪樂開了花,說:我早就讒得口水直流了,那家的油燜大蝦可好吃了,又麻又辣的,吃起來真爽!不過話說回來,油燜大蝦可以算是熊家嘴最牛的一道菜了了,因為它口味真是純正,它可以做到每只大蝦都滲透進油和作料,你說那口味還不牛嗎?

  琪琪喝果啤,我喝紮啤,兩個人一邊吃油燜大蝦一邊吹啤酒,那種感覺真是棒極!而旁邊的人都不停地往我們這個桌上看,因為琪琪的美麗太出眾,太惹眼了!我朝琪琪努了努嘴說:你看看這周圍所有的人都在偷偷看你,你想想你多大的魅力啊!

  琪琪卻說:愛看就看唄,我天生就是專門沾別人目光的,呵呵!

  我笑了,心裏想:你不但沾別人的目光,而且偷別人的心呢,可是我卻沒敢說出來!因為我的心已經被她偷走了,所以我沒有這勇氣實話實說!

  正吃著的時候,琪琪說:咱們樂隊的人還是數老漫最夠義氣了,她們找了男朋友後就不怎麼跟我聯繫了,我們在一起也談不到一塊兒!真是鬱悶,找個男朋友就都當個寶貝似的,好像怕人跟她搶似的!

  我現在在宿舍裏簡直可以說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一樣,其他幾個女孩子每天都在跟男朋友煲電話粥,肉麻得讓人直掉雞皮疙瘩,看著熊家嘴這裏歌舞昇平的,我都想搬出來住了,免得在宿舍礙她的好事!

  我一聽她說要搬到熊家嘴來住,我就急了,問她:你知道熊家嘴是什麼地方不?你還來搬這裏來住?熊家嘴是你琪琪這種女孩子住的地方嗎?

  她見我說話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便嘀咕著說:我只是想嘛,又沒說一定要搬!

  我嚴肅地說:想都不能想!你趁早斷了這念頭!

  可是她卻噘起小嘴,像受了委屈一樣,只顧埋頭吃她的油燜大蝦,我見她不說話,感覺氣氛有些尷尬,便說:我是為了你好,不希望你在這裏受到污染!

  可琪琪卻頂嘴說:那你怎麼住這兒呢?你怎麼沒受到污染呢?

  我被他一下子問住了,想了半天,只好給自己一個臺階說:我家在這裏啊,我不住這裏,我住哪里呢?再說我是男人,我抵禦力強,我免疫力高啊!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行呢?

  琪琪說:你家不是有間房子嗎?租給我住,我跟你住在一塊兒,有你在,我就不有免疫力了嗎?

  我說:你住我那房子不合適,再說即使讓你住,我也不會收你房租的啊,你個學生伢哪有錢呢?吃的用的不都是自己父母的血汗錢嗎?琪琪卻說:那我就乾脆搬來跟你住,我給你洗衣服作飯,給你整理房間,我用勞動抵我的房租,這樣總可以了吧?說完,她就用滿是油污的手扯著我的胳臂撒嬌似的搖晃起來,還說:就算我求你了還不行嗎?你不知道我在宿舍遭的那份罪,那可是比白毛女還苦啊……

  我見她撒嬌的那可愛樣兒,心突然一軟,便答應了,說:那好吧,那你就搬過來吧,不過以後可得安心學習!琪琪高興得說:好好好!

  (三十二)

  琪琪以最快的速度搬到了我的家。她搬來時,很高興的樣子。可是我卻有些高興不起來,因為我不知道我們這樣同在屋簷下會有些什麼故事發生,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能像以前一樣把她當作我的夢中情人,遠遠地看著她,淡淡地喜歡她……

  琪琪搬來後,我房間裏的衛生得到了徹底的打掃,而且每天她有空時都會再重新打掃一邊,她是個很愛乾淨的女孩子,這點我很喜歡!而且她還為我做飯,雖然她做的飯菜很一般,但是像她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能做飯就已經很不錯了,所以吃到她做的飯菜我也很開心。她有空的時候會跟我聊天,談些學校或者班上的事情,當然也會談些男孩子給她情書追求她的事情。每當她講這些的時候,我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可是我的耳朵卻直豎著,因為我害怕自己漏掉了每一個細節,尤其她當時是怎麼想的,然後又怎麼做的。我害怕她會接受他們中的某一個人,我不希望她談戀愛,我想就這樣暗暗地喜歡她,雖然我也不知道這種狀態能維持多久,但是我希望能維持多久就維持多久。

  愛可能都是自私的,就像眼裏容不得沙子一樣,如果我喜歡一個人,那麼我希望她在完美的狀態下只屬於我一個人!

  雖然琪琪住在我的身邊,但是,我還是會想起滄海一秀,而且有時會將她們進行比較。琪琪可能是我最理想的最完美的夢中情人,她純真,就像水仙花一樣,是水中長出來的,沒有任何污染,所以我喜歡,但是我只能喜歡,我跟她之間是不現實的!而滄海一秀是我在現實中所能見到的一個近乎完美的的女人,雖然她有過不幸的愛情,而且不能生育,但是,我喜歡她的冷豔,喜歡她的那種超凡脫俗,我跟她之間是有可能的,可能我跟她之間會長久一些,如果讓我在琪琪和滄海一秀之間選擇的話,那麼我寧願選擇滄海一秀!

  我對琪琪跟我住在一起的表現很滿意,我感覺她像是把自己當作這個屋子裏的女主人一樣,而且她有的時候給我一種錯覺,讓我也把她當作這個屋子裏的女主人一樣。

  她在我的面前表現得非常可愛,她跟我好像沒有距離感,沒有男女之別一樣,有的時候她像個小孩子一樣,會刮刮我的鼻子算是對我溫柔的懲罰。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我感覺我很輕鬆,我沒有那麼多煩惱,我感覺我是快樂的,我是幸福的,有的時候我會一個人偷偷地笑,為她所說的話,為她所做的鬼臉……

  跟她在一起我感覺我年輕了許多,我不再去考慮一些成人的問題,我很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時間,而我感覺她也很珍惜跟我在一起的時間,她沒有課的時候,就會呆在我們的房子裏,我們一起聊天,一起打撲克,一起下象棋,誰輸了就在誰的臉上貼紙條,或者畫烏龜,我不想在她那張清純、嬌嫩、美麗的臉上留下任何記號,所以我總是巧妙地輸給她,她每次看到我貼滿紙條,或者畫滿烏龜的臉就很開心,我很樂意這樣,能讓她開心,能讓她高興,能讓她感覺快樂,我就很滿足!

  琪琪總是給我帶來我們樂隊其他成員的消息,可哥跟阿毛還是那樣激情如火,雖然經歷了墮胎的巨創,但是並沒有影響到他們的生活,不過,可哥還是有些為此耿耿於懷,總是在跟阿毛鬧彆扭的時候,會拿墮胎來說事,而阿毛卻總是嘻嘻哈哈無所謂的樣子。多多跟他男朋友合夥在熊家嘴開了家毛毛蟲攝影(MMC)工作室,在琪琪的幫助下,她將她們模特班的一些漂亮女生和帥氣的男生請來免費為他們做攝影模特,然後用他們裝幀精美的畫冊去招徠生意,吸引顧客。因為剛開張,所以她們只能慘澹經營。對於多多和男朋友是否已經在熊家嘴同居這個問題,一直在我跟琪琪的猜測之中。雖然我們都沒有看到他們同居的證據,但是憑我們的感覺他們應該已經同居在一起了!

  同居對於當代大學生來說,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個字眼,在他們眼裏,同居就像玩過家家的遊戲一樣,合得來就在一起,合不來就拉倒散夥。而在一起時,也基本上是AA制,不過男孩子可能一般都會多拿些錢出來用,因為這是中國的傳統文化,愛一個女人就要為她付出,就要為她買單。同居在熊家嘴更是不值得一體,因為這裏是大學生同居一條街,所以這裏基本沒有同居這個概念,因為這是一種群體行為,大家已經都認同了這種行為,所以同居在這裏叫做異性合租。既表示房子是男女共同租用的,而且表示男女對方都是彼此互相租用的。這個概念可以說是一語雙關。

  琪琪還跟我講到了中南M大學的一個男生為情跳樓自殺和武漢A大學的一個研究生服毒自殺的事情。

  中南M大學的那個男生因為失戀,感覺自己被女朋友拋棄,受到欺騙而精神崩潰跳樓自殺,武漢A大學的一個研究生則是因為學習的壓力和就業的壓力而不堪重負才選擇以死來解脫。

  其實,在武漢的高校裏,自殺曾一度流行,要麼因為失戀,要麼因為學習壓力和就業壓力,要麼患自閉症或者精神分裂症。為了預防和遏止居高不下的大學生自殺行為,湖北省省委曾召開緊急專題會議研究這個問題。由此可見,自殺這個幽靈對武漢高校大學生的影響!

  其實,人在如今這個社會裏,會面臨很多壓力,首先是生存的壓力,這個壓力決定了其他所有的壓力,因為生存是第一要義,所以能否在這個社會很好的生存就顯得格外重要。其次就是人際關係的壓力,人總是生活在某一個圈子了,所以能否建立起良好的人際關係,也是當代大學生能否很好生活的前提。最後就是感情的壓力,因為人是有感情的動物,所以感情是人活著的全部意義所在。如果在這些壓力面前,當代大學生不能很好處理這些問題,那麼就可能出現一些過激行為。

  琪琪問我:你會在什麼情況下選擇自殺呢?

  我沉思了很久才回答她:我可能會在極度絕望,感覺生不如死的時候選擇自殺。但是以我的個性來說,我應該不會走這條路,因為我可以釋放自己的壓力!

  琪琪卻說:我會在失去我最愛的人的時候自殺,不過如果他能讓我相信他是永遠愛我的,那麼即使我失去他,我也不會自殺。

  我說:你這可是個難題,別人要怎麼樣才能做到讓你相信他是愛你的呢?這可能是個非常難解的問題。

  琪琪卻笑了,笑得很詭秘,她說她也不知道,也許只有真正到了那一天的時候才知道答案!而我卻在心裏祈禱:永遠都不要有那一天,因為我不希望看到琪琪受到任何的傷害!

  (三十三)

  就在我跟她沉浸在幸福裏的時候,滄海一秀給我打來電話,問我願不願意到她的公司上班,我說讓我考慮一下再給她回答!

  其實,能接到滄海一秀的電話,我就很開心,因為至少她還沒有忘記我,而且我喜歡聽她的聲音,喜歡猜想她給我打電話時的神態以及心理……

  自從我的酒吧開業後,我的經濟狀況已經有明顯的改善,所以我也就不用為錢發愁,而我自由的個性讓我也喜歡這種晃悠的生活,我受不了約束,受不了管制,但是如果我接受到她公司上班的邀請,那麼我就要改變我的生活,甚至改變的自由。我很矛盾。

  這個社會裏,絕大多數人都是為了生存而工作,而不是為了興趣而工作,所以有的時候想一想感覺活著真的很累!但是滄海一秀是我喜歡的女人,既然她邀請我到她的公司上班,那麼說明她可能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所以,我應該答應她,況且我答應她,我就可以天天見到她,就可以跟她說話,交流,而這不也正是我所期待的嗎?

  當我告訴我她可以去她的公司上班時,她高興得像是要跳起來了一樣。我從電話裏聽到她的聲音時,是這麼感覺的!

  當我出現在滄海一秀的公司時,她帶領她的團隊在辦公室裏列隊歡迎我,並逐一像我介紹了他們公司的每個成員。然後她帶我到我的辦公區域。因為滄海一秀的廣告公司不是很大,辦公場地只有100平米左右。她說先讓我做媒體聯絡部的經理,然後等我適應以後再讓我做策劃部的經理。

  其實媒體聯絡部也就是跟武漢市的一些新聞媒體保持緊密聯繫,能以最低的價位拿到最好的版面或者最佳時段的廣告優先權。這個工作對於我來說是駕輕就熟的,因為我本來從事過新聞媒體工作,所以我熟知新聞媒體的運作規律,更為重要的是我在這個圈子裏還認識一些哥們朋友。基於以上幾個條件,我的工作很快就步入了正常軌道。

  但是,滄海一秀跟我的那種微妙的關係好像因為工作的緣故已經蕩然無存了。但是我卻為此很苦惱,可以說,我到她這裏來,不是為了工作,而是為了能天天見到她,能給予她一些幫助,使她的事業如火如荼,而且我還想找個適當的機會向她表白我對她的愛。但是她對我的態度幾乎完全就是老闆對下屬的態度一樣。這讓我很難過,讓我很痛苦。

  雖然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冷豔,但是卻讓我已經感覺不到她的溫暖,她還是那樣的高貴富有氣質,但是我卻只感覺到有些陌生。我不知道女人是不是一工作起來,就變得瘋狂和麻木不仁,我也不知道女人是不是比男人還愛扮酷和偽裝,我只知道我愛的滄海一秀對我的感覺好像已經不像從前那樣。雖然在工作之中,我跟她還是那樣默契,但是,除了工作之外,我跟她好像就變成了兩個陌生的人一樣。

  琪琪依然住在我的家裏,每天總是跟我一起出門,然後晚上回來做好飯菜等我下班一起吃飯。我跟她除了不睡一張床以外,我們其餘的地方都像一個家庭裏的倆口子。

  每當我上班和下班走在熊家嘴的街上,我已經無心去思考這條街有多麼骯髒,有多麼墮落,我只思考著一個問題:為什麼我跟滄海一秀的感情只能在熊家嘴這條特定的街裏存在?

  但是,奇怪的是,滄海一秀偶爾在深夜裏會撥通我的電話,問我睡著了沒有,她說她總是失眠,她想給我一個電話,聽聽我的聲音,然後讓我給她講個笑話,這樣她才能睡著,我不知道她這個奇怪的主動到底是為什麼,但是我很樂意在半夜接到她的電話。每次掛斷電話時,我總是笑著說:歡迎下次繼續騷擾。然後我就開始焦急的等待下一次她打來電話,可是,總在我以為她不會再我給打來電話的時候,她卻出其不意地給我打來電話。然後我們又像兩個孩子一樣聊天,直到她的倦意襲來……

  有好幾次,琪琪晚上起床方便時聽到我在接電話,第二天她就開玩笑地詐我套我的話,她說:你昨天晚上跟情人的談話都被我聽到了,你老實交代一下吧,黨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可是我總是笑著反問:你說來聽聽啊,我都跟情人說了些什麼呢?

  琪琪便故意編造一大堆諸如什麼心肝什麼寶貝等等一些肉麻的話來詐我,我便故意板著面孔教訓她:你也不想想,像我這種人會說出這種肉麻的話嗎?說出來不把人嚇跑才怪呢!她卻說:那你說給我聽聽啊,看我會不會嚇跑啊!

  我笑著說:好吧,你等著,我在夢中說給你聽!琪琪卻不依不饒,非要套出我的話來才善罷甘休,可是我卻偏偏不上她的當。所以她只好厥起小嘴裝一副生氣的樣子!不過我很喜歡她假裝生氣的小樣子,怪好看的,雖然有些不忍心,可是卻又很喜歡!每次這個時候我就會刮刮她的鼻子,她才會消氣!她會嬌嗔地說一句:討厭!

  一般的那些漂亮的女孩子總是拿自己的美麗當作一種炫耀的資本,總是喜歡高傲地看所有的人,而琪琪卻不是這樣,她雖然天生麗質但不孤傲,雖然貌蓋群芳但不媚俗,雖然婀娜多姿但不做作,無論你怎麼看她,都覺得很親切,很溫暖,很舒服。我喜歡跟琪琪單獨相處的那種感覺,心裏充滿陽光,充滿溫暖,充滿幸福……

  有的時候,我甚至想:乾脆放棄對滄海一秀的幻想吧,讓我們還是做個相愛不如懷念的朋友吧,可是,我卻又總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總是譴責自己為什麼朝秦暮楚,為什麼總是經受不起考驗?

  愛往往是折磨人的一件事情,它可以讓我們很好地反省自己,很好地總結自己,很好地發現自己,但是這個過程卻是那樣的令人痛苦。

  當我孤獨地走在熊家嘴的時候,我就想:可能我永遠只屬於這條街,因為的一切已經被這條街的生活所浸淫,我的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被這條街打上明顯的標記,所以我的一切才那樣痛苦。

  放棄滄海一秀嗎?珍惜眼前人琪琪嗎?

  每當我面對琪琪和滄海一秀的時候,我的腦海裏就會閃現這個問題,我到底該怎麼辦呢?我的愛情好像徘徊在熊家嘴的路口……

  (三十四)

  當我為愛情問題舉棋不定的時候,工作上的壓力卻不期而至,滄海一秀讓我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將武漢市所有新聞媒體的優惠權利都一舉拿下,因為公司的發展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候,必須要去博一把,不然公司的發展就會停滯!

  要一舉拿下武漢市所有新聞媒體的優惠權利,我的資力肯定不夠,我仔細考慮了一下,忽然想到了楚如夢,因為她的現任老公不是新聞出版局的書記嗎?可以讓楚如夢做做她老公的工作,為滄海一秀牽線搭橋。

  但是,一想到楚如夢我就有些難受,現在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價這個瘋狂的女人,我只感覺到她很陌生,簡直就像我從沒認識過她一樣。但為了滄海一秀,我只好硬著頭皮給她打了個電話,可是電話通了,她卻沒有接。我忽然感到很生氣,這個女人居然連我的電話都敢不接了,簡直有些張狂!

  可是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她卻打過來了,我粗聲粗氣地問她:你在哪兒呢?怎麼不接我的電話?她說她在聖寶鳳,還一個勁兒地向我道歉,說剛才忙去了沒聽見電話響,她問我有什麼事情,我把事情的原委簡單地說了下,她說這事包在她身上,她負責幫我搞定老郭,讓我等她准信兒!

  於是我把這個事情跟滄海一秀講了一下,並且明確提出因為楚如夢的原因,所以到時候由她親自出面去跟老郭接洽,我要回避一下,因為我不想見到老郭讓自己難堪!滄海一秀說表示理解,就按照我說的辦!她再三感謝我為了工作而想起這些不開心的事情。我沒有再羅嗦什麼,就直接下班了!我只希望滄海一秀以及她的公司能在我的幫助下迅速發展壯大起來,我只希望她能開心幸福……

  我琴行的生意越發冷清了,而阿毛現在又迷上了網路聊天,簡直不把我的琴行當正經事兒,我很窩火,便找他談了下心,希望他要照看我的生意,雖然門可羅雀,但是在生意的淡季必須守下去。阿毛在我跟他談話後便有所收斂了!但是,琴行的生意依然冷清,熊家嘴這條街上的大學生們仿佛都對音樂失去了興趣。琪琪說多多攝影工作室的生意也好不到哪里去,從開業到現在快倆月了,營業額還沒1000塊錢,付房租水電都不夠還要倒貼!

  熊家嘴這條街上的正當生意越發不好做了,就連“藍色孤島“酒吧的生意也沒有以前火暴了,冷冷清清的,就像一個男人陽痿導致精神萎靡不振一樣。相反,駱駝朝陽的“新生活”髮廊生意卻越來越紅火,而且名聲也越來越大,在熊家嘴這條街上幾乎每個人都知道“新生活”髮廊有漂亮的小姐,有坐臺的兼職學生妹。而且聽說經常到那裏去消費的有很多是當代學生公寓裏的學生及周遍高校的學生。在這個世界上,說到嫖娼可能每個男人都有興致,有的有興致聽,有的有興致做,仿佛嫖娼二字就像男人的一種精神偉哥一樣,提到這倆字不緊能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而且能讓人彌久愈堅。

  “誘惑”樂隊也已經偃旗息鼓,大家各忙各的,很少聚在一起,除了我跟琪琪同在屋簷下以外,其他的人仿佛在我的眼前銷聲匿跡。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就想:我這前半生忙忙碌碌的,終究一事無成,連白天一起談心說話的知音都沒有一個,晚上在床上一起崩潰的女人都沒有一個,實在感到窩囊,簡直有些像項羽當年無顏面對江東父老一樣!

  不過,唯一感到欣慰的是我金屋藏嬌還有個琪琪跟我同在屋簷下。不管怎麼說,琪琪畢竟是個大美女,可能在大街上撞個大美女的事情的好事會天天有,不過能跟大美女同在屋簷下的機會恐怕只有少數男人才有。所以這樣一想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楚如夢終於打來電話,說老郭同意幫忙,並且立即安排滄海一秀跟武漢一些主流新聞媒體的一把手見面,讓滄海一秀準備好相關材料。於是,我將楚如夢的電話內容原封不動的告訴了滄海一秀,滄海一秀聽了非常高興,便要請我到她的新居吃飯!於是,下班後我萎縮在她的身影裏,跟著她去了她的新居,這是我第二次來這裏,第一次是把她的東西從我的家搬到這裏來!

  楚如夢的新居裝修得很有個性,是種簡約主義,但是卻又顯示著主人如眾不同的審美觀。基本以粉紅的暖色調為主,給人一種溫馨浪漫的感覺,這跟她的冷豔有點相悖,但也許他們二者本質是相同的!

  楚如夢讓我坐在客廳裏看電視,她則在廚房裏忙活開了,可是,我的心思卻不在電視上,我一直都在想著我要抓住今天這個機會,我要向滄海一秀表白:我愛你!

  於是,我一邊看電視,一邊不停地給自己鼓氣,正如有首歌裏唱的一樣:愛就一個字!說出來,是把火,就讓它燃燒,是滴水,就讓它結成冰,永遠沉到海底去!

  我趁她忙活的時候,偷偷地透過廚房的門看她,感覺她的確太美了,身材嬌小而又性感,我完全可以把她包裹在我的懷中,她是個十足的小女人,在廚房忙活的時候是那樣的認真。

  突然,我不知道哪里來了一股衝動,趁她沒注意,躡手躡腳地走進廚房,從她的身後緊緊抱住她,我用蚊子一樣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說:我愛你!

  滄海一秀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以及表白弄得不知所措,她停下手中的活兒,怔怔地像棵樹樣定在那裏,我把頭緊緊埋在她的肩頭,我想在得到她的回應後就開始吻她,我甚至已經將醞釀已久的欲望都一彙集到我的舌頭,我要讓我的舌頭來向她表白我有多麼渴望她,我有多麼在乎她……

  可是,她卻輕輕推開我的手說:雲中,我想我們彼此都要冷靜一下。然後她就流出了眼淚,不知道是感動還是委屈,或者傷心……

  我用手扶助她的肩,問她:為什麼呢?難道你不愛我嗎?難道我們之間有愛還不夠嗎?

  她低著頭,默默流淚,對我的問題置之不理。

  我簡直有些像快要發怒的雄獅一樣,我幾乎已經無法忍受這尷尬的場面了,我問她:你給我一句話,愛還是不愛?

  她抽搐著說:雲中,對不起,我想一個單獨一個人呆一會兒,你先回去好嗎?

  於是,我所有的昂揚鬥志仿佛在瞬間煙消雲散,我就像頭鬥敗的公牛一樣垂頭喪氣,我拖著沉重的雙腿,就像牽引著這個地球逆時針旋轉一樣,只感覺天昏地暗,苦海無邊………

  我慢慢走出她的居所,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開始模糊,惟獨熊家嘴漸漸開始清晰,此時,我才感覺到仿佛只有熊家嘴才有曖昧的陽光,才有曖昧的生活,才有曖昧的人生……

  (三十五)

  當熊家嘴街上的灰塵再次被我的腳步喚醒的時候,我又像個落魄的江湖遊俠幽靈一樣遊蕩在這條街上,我不知道滄海一秀那是不是拒絕,我不知道滄海一秀到底愛不愛我,我只知道熊家嘴的街上依然彌漫著燒烤的濃煙,就像火葬場的濃煙一樣,帶著灰塵和烤肉的焦味,我感覺那就是一場埋葬,那就是一場火化,仿佛這個街上所有的人都在默哀,都在悼念那個在火種燃燒著的東西一樣,仿佛所有的人都在默默等待那最後的灰燼與塵埃……

  這個時候,我仿佛再次感覺到“生命是輕的,靈魂是重的”這句話的真諦。於是,一瓶枝江大麯就像我漱口的自來水一樣被我一口氣倒入腹中,然後我邁著踉蹌的步伐,任憑熊家嘴的街道在我的腳下搖搖晃晃,一直到家……

  我臥到在家門口的時候,感覺家門口的樓道就是我舒服溫馨的床,我已經沒有力氣去按響門鈴,我更沒有力氣掏鑰匙去擰動門上的那個機關,我心裏想:到家了就倒頭睡吧,還管那些事兒幹嗎呢?在沉醉中,我感覺像是有人在搬動我的軀體,我感覺那股力量雖然很微弱,但是像在使最大力氣一樣,而我自己分明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沉重,像腿後面拽個地球一樣的沉重……

  然後,我終於感覺我躺到了軟綿綿的東西上,然後我的外衣被脫去了,好像有東西蓋在了我的身上,而且我感覺到像是頭髮一樣的東西在我的臉上掠過,讓我有種癢癢的感覺,然後我就沉沉的睡去,就像一個死人一樣,睡去,沒有痛苦,沒有夢想……

  半夜我醒酒後感覺喉嚨發幹發癢,我便到客廳裏找水喝,我一不小心,把茶杯蓋子打翻在地,響聲驚醒了琪琪,她穿著淡紫色的半透明的睡衣急急地跑出來,問我:你怎麼又喝那麼多酒呢?

  我一邊喝水一邊說:沒什麼,只是想喝酒而已,卻沒想到一不小心就喝醉了。

  琪琪揉了揉眼睛,說:喝完水後,去接著睡吧。以後別再喝這麼多酒了!

  我故意把水喝的得咕咚咕咚響,算是對她的回答。

  她在那裏一邊揉著眼睛,一邊看著我喝完水。可是我卻在一邊喝水一邊斜者眼睛偷偷瞟她,感覺她穿睡衣的樣子真的很美,就像是位仙女一樣站在那裏,透過她的睡衣,我仿佛看到她美麗性感的酮體,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這個時候能有個女人跟我一起崩潰,那才爽極!我不知道別人醉酒醒酒後是否有這種願望,但是我就是這樣的,我喜歡醉酒後懷裏有個軟乎乎,熱燙燙的女人,這樣我感覺才是充實的,尤其是在醒酒後,我可以跟她一起瘋狂,一起崩潰,這種感覺更爽,因為我醒酒後的威猛可以讓女人崩潰很多次,可以一直到她讓向我求饒為止……

  我對琪琪說:你去睡吧,我喝完水就去睡!

  可是琪琪卻說要等我睡了後再去接著睡,於是,我只好動作放利索點,趕快喝完水,就裝著到自己的房間去睡覺了。

  但是,我卻再也沒有了睡意,滿腦子裏都是睡眼惺忪的琪琪穿著淡紫色睡衣的樣子,就像是朵含苞待放的花蕾一樣,透著嬌羞,散發出誘人的氣息。我為了使自己的懷抱不至於空虛,便雙手環抱著胸,像只蠶蛹樣蜷縮在床上,幻想著我跟琪琪的事情……

  那個在江漢路步行街的下午,那個在電影院看電影的下午,那個在吉慶街吃夜宵的晚上,那個我們同睡一張床的晚上……

  琪琪就像是我精心種植的一朵花兒一樣:純淨,新鮮;就像我親手雕塑樣的神仙佛像樣:神聖,端莊。我想著琪琪的美好,心中的欲望也隨之跌宕起伏,但是,我褲襠裏那個最不老實的傢伙總是那麼直接,那麼張狂,那麼淫蕩地幻想著它的快樂,它的崩潰,它的爽……

  我睡在床上輾轉反側,像一個月經失調的婦女一樣,有欲望在燃燒,有道德在堅持,有理想在作怪,有幻想在瘋狂,狠不得拼了老命去幹些超出理智以為的事情來,消消渴,解解讒……

  我把琪琪的身體幻想成一張網,可以把我包裹;我把琪琪的身體幻想成一層薄膜,一捅就破;我把琪琪的身體幻想成一塊透明的玉石,需要一個能工巧匠的琢磨;我把琪琪的身體幻想成一尊美麗的佛像,需要虔誠的心去供奉……

  琪琪那張美麗的臉像是刺激我神經中樞的偉哥,讓我精神抖擻,讓我容光煥發,我想親吻那張臉,我想撫摩那種臉,可是我卻有害怕我的唇印會玷污它的純潔,我害怕我的手會弄傷它的嬌嫩,我矛盾,我猶豫,我痛苦……

  琪琪那頭溫柔的長髮,像是一簾瀑布,烏黑的亮澤閃閃發著銀光,淡淡清香彌漫著醉人的氣息;琪琪那頭烏黑的秀發,如同一道籬笆,誘惑著我,卻又阻止我靠近。她白裏透紅的皮膚像是富有詩意,像是可以揪出水滴,我想像著她的頭髮輕拂過我的臉,輕拂過我的胸膛,輕拂過我身體……

  琪琪在的眼裏,在我的幻想中,在我的心裏,是那樣的完美,是那樣的純淨,如同雨後出現彩虹的天空;是那樣的晶瑩剔透,就像早晨朝陽裏樹葉上的水珠,傍晚時夕陽裏荷葉上的水滴。琪琪是我永遠的夢想,琪琪是我永遠的理想……

  可是,滄海一秀的影子卻也在我的腦海裏浮現,雖然我不知道我此時對滄海一秀有什麼樣的感覺,但是,我知道自己的心很痛,如同一根針刺進去了,我卻找不到它在哪里;我知道自己很絕望,如同千鈞一髮的破滅,我卻無力挽救……

  滄海一秀的冷豔如同春天裏的一縷寒意,讓我清醒,讓我驚奇,讓我喜歡;她的超凡脫俗如同寒冬裏的篝火,讓我迷戀,讓我溫暖,讓我懷念;她的一切的一切都像悄悄開放在深山幽谷裏的蘭花,只讓我聞到清香,卻讓我無所適叢,她一切的一切都像傲放於冬雪裏的梅花,只能讓我欣賞,卻不讓我高攀不上……

  我終於對滄海一秀表白了,我終於對她說出了我心中陰暗的想法,我終於敢用懷抱去包裹著她,我終於從她的淚水朦朧的眼前逃離,我終於從她的居所逃到了熊家嘴,我終於被她婉轉地拒絕,我終於明白我在她心中的位置,我終於知道我該怎樣去面對她,我終於可以輕鬆地開始我的生活,我不再去背這個沉重的包袱………

  (三十六)

  第二天,我給滄海一秀打了電話,說我想請假休整幾天。她同意了!然後,我就立即掛斷了電話!我不是害怕見到她,而是我需要時間來調整自己的心態,需要時間來修復內心的傷痛!

  琪琪對我醉酒的事情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便再也不提。我去琴行和酒吧溜達了一圈之後,便回到家裏,靜坐沉思!

  我開始想我的這前半生,我到底做了些什麼,我的人生目標到底是什麼?雖然這些問題很尖銳,讓我的內心更加疼痛,但是,我卻不得不去思考這樣一些問題!

  我大學畢業後就進入了新聞媒體,希望能以自己的一支筆來撰寫傳世經典的文章,可是,我卻沒能如願,我最終放棄了這個理想,於是我從此便窩居在熊家嘴這個墮落的地方,守著一個破琴行,聊以度日,跟楚如夢過著夜夜笙歌的日子,不愁吃不愁穿,我便以為這就是幸福,可是,楚如夢卻紅杏出牆,以女人最惡毒的方式讓我從這中自以為的幸福中驚醒,讓我陷入生活的深淵,讓我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我曾一度以為:活著就是我存在的意義,活著就是我的理想。

  但是滄海一秀又闖入了我的生活,讓我在不知不覺中對她動了真情,讓我看到人生還是需要愛情,人生還是需要女人,一個男人的生活如果沒有愛情和女人,就像大自然沒有陽光一樣,總是暗無天日,總是昏昏噩噩。

  我跟滄海一秀在一起的日子,是美好的,雖然平淡,但是卻默契;雖然平靜,但是卻充實。我們相互間的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動作,一句平常的話語,都是那樣深入人心,那樣富有感染力。我記得她的微笑,我記得她的哭泣……

  “誘惑”樂隊的成立,讓我認識了琪琪,讓我看到了生活的全部意義,但是,樂隊的發展卻在無形之中停頓了下來,她們各忙各的事情,而且武漢的社會環境也不適合音樂的發展,所以,我困惑,我苦惱。所以迷茫中我愛上了滄海一秀,我甚至遭到楚如夢的暗算,但是琪琪的存在卻挽救了我,讓我對生活有又了新的幻想,所以我嘗試著抓住機遇向滄海一秀表白,但是我卻遭到了拒絕。

  生活就是這樣,一會兒讓我感受甜蜜,一會兒又讓我感受痛苦,我愛滄海一秀,我喜歡琪琪。可是我愛的不愛我,我喜歡的卻不能愛!

  我又徜徉在熊家嘴的街上,從駱駝朝陽的“新生活”門前走過,我感覺也許我應該去嘗試真正的墮落,才能尋找到我所想要的生活。也許,美好從來就是來源於墮落,生活本來就是誕生於骯髒!可是,現在我想墮落卻又找不到方向,墮落要有墮落的方式,骯髒要有骯髒的本事,可是我卻什麼也不會。這個時候,我才感覺我跟這個社會的差距有多大。我仿佛已經脫離了這個社會一樣,我的眼光只局限於熊家嘴,我的生活也只局限於熊家嘴,所以我找不到生存的意義,所以我看不到生活的陽光,所以我沒有想要的愛情和女人……

  駱駝朝陽遠遠地看到我,便熱情地和我打招呼,他容光煥發的樣子像是春風得意,又像是雲雨後的回光返照。他拉我到他的髮廊去坐坐,我便跟他走進了“新生活”!

  他問我要不要來個沒開苞的學生妹嘗嘗鮮,我便問他:你真的有很多兼職的學生妹嗎?

  他笑著學孔乙幾的樣子說:多乎哉,不多也!不過滿足熊家嘴這條街上的大學生和一般嫖客那是卓卓有餘的。

  我有些諤然,我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在短期時間內就聯繫到這麼多學生妹做兼職小姐,我對他真的有些刮目相看!

  於是他叫了髮廊裏最漂亮的小紅為我做個保健,我正要推辭,他卻已經將我推進了髮廊裏最隱蔽的小隔間。小紅隨後就跟了進來,他叮囑小紅一定要將我招呼好。

  小紅進來後就讓我脫了外套躺在按摩床上,她也脫去了外套,半裸出豐碩的乳房,然後,在我的身上按摩起來。我問她多了,她說她今年已經20歲了。我問她從事這個行業才多久,她說她上個星期才做。我問她平時是不是只給客人按摩,她說有的客人也占她的便宜!

  她一邊跟我說話,一邊把她的乳房從乳罩中掏出來,就像掏出兩袋滾燙的熱豆漿一樣,熱敷在我裸露的背部,讓我感覺到了這個女人挑逗男人的手段的確高超。然後她還用一根頭髮為我掏耳朵,讓我感覺像癱瘓了一樣,她又用舌頭為我清洗耳朵,像是要拯救我一樣,讓我從癱瘓中復活過來,讓我有佔有她的欲望,可是我卻那麼冷靜,那麼理智的趴在按摩床上,任憑她挑逗我,任憑我壓在身下的那個傢伙不停地發出抗議……

  她見我沒有翻身動她,像是有些奇怪,於是,她笑著問我:想不想來點更舒服的刺激?我壞笑著說:你還有什麼招數就使出來吧!

  於是,她讓我翻身平躺在按摩床上,她為我按摩我的正面,我看著她不停抖動的乳房,心裏像有只小貓在抓一樣,讓我癢得難受,我恨不得伸手去捉住她胸前抖動的乳房,狠狠地揉捏幾把…

  她的手一會兒從我的胸部按到腰部,一會兒又從腳底按到我的兩腿之間,讓我褲襠裏那個本來就已經不老實的傢伙更張狂,恨不得要把我的褲子頂破跳出來像旗杆一樣直豎在她的面前,像是要向她挑釁一樣:放馬過來吧,看你有多大能耐?

  我看著她專業的神情,仿佛已經停止了思考,我仿佛開始放棄心底裏的堅持,我仿佛勸說自己相信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嫖客……

  她笑著說,你的褲子綁得太緊了,我為你松松吧!

  我像著了魔似地聽從她的旨意,沒有表示反對,她就很利索地為我解開了我的褲子,然後開始把手伸到我的褲襠裏,為我按摩我的敏感地帶……

  在我陶醉在欲望如火一樣燃燒,生命如炊煙一樣冉冉升起的時候,她像剝蛇皮一樣把我的內褲也褪到大腿處,然後,不容我說什麼,她就低下頭,用她的嘴巴與我的欲望搏鬥著,撕殺著……

  我的頭腦裏只有一個念頭:我是個男人,我是個男人。除此以外,我的頭腦一片空白,我只感覺到我的整個下身像在千軍萬馬衝鋒陷陣的戰場逐漸沉淪,像在一點一點地癱瘓一樣,酥麻的刺激,像微弱的電流一樣傳遍我的全身,讓我感覺像是騰雲駕霧一樣,像是吸毒後的那種飄飄欲仙,我所有的痛苦與困惑仿佛都已經煙消雲散………

  終於,我潰敗在這樣一個弱小的女子面前,然後,她用紙巾為我清掃戰場,然後為我提上褲子,自己也整理好自己的戎裝……

  生活仿佛就是這樣的荒唐,我一再鄙視的“新生活”,終於讓我放棄鄙視的立場,終於讓我去嘗試了一次新生活的刺激……

  (三十七)

  當我走出“新生活”髮廊的時候,我感覺到熊家嘴的空氣是那樣讓人神清氣爽,是讓那樣讓人回味無窮……

  我沒有譴責自己,也沒有後悔什麼,相反,心裏還在說:那些大學生們才十幾歲就知道享受“新生活”了,我堅持了30多年的理想,直到今天才放縱了一次,跟他們比較起來,這好像並沒有什麼可恥的……

  但是,一當我見到琪琪的時候,我所有的悔恨卻又如火山一樣爆發,我見到她臉就發燒,恨不得自己抽自己的耳光,我在心裏痛罵自己為什麼要放縱自己,為什麼在放縱的那刻沒有想到琪琪?

  我感覺自己玷污了我自己,我自己放棄了我自己,同時我也玷污了琪琪,我也放棄了琪琪。我想起了我跟她在吉慶街同睡一張床的那晚,雖然我充滿著獸欲的衝動,雖然我充滿著邪惡的意淫,但是,我並沒有越軌,並沒有對琪琪做什麼,可是現在,我居然讓一個小姐為我吹簫。我真的墮落了,我真的骯髒了!再也沒有勇氣說:熊家嘴這條街,墮落,但是我生活在這裏,我不墮落;它骯髒,但是我生活在這裏,我不骯髒。

  我一想到琪琪,心裏就難過,就悔恨,就感覺自己已經再也沒有資格去喜歡琪琪了,哪怕是在心裏暗暗地喜歡都不可以……

  但是,在琪琪面前,我還是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還是像跟以往一樣在她面前笑著,可是心裏卻在哭著;還是像以往一樣跟她說話,可是心裏卻在詛罵著自己。我再也不敢跟琪琪對視,我害怕她眼裏的那種清澈,我害怕她眼裏的那種純淨,我害怕被她看穿我的虛偽,害怕被她看到我內心的墮落,於是,我只有跑到琴行裏,躲著她;只有跑到“藍色孤島”酒吧裏,把自己藏在陰暗的角落………

  我目光呆滯地看著熊家嘴上的那些學生們,心裏想著:以前我看他們是行屍走肉,他們仿佛都是一具具的骷髏,現在,我看他們依然是這樣,可是我卻跟他們一樣了,以前我感覺我是有血有肉的,可是現在,我卻跟他們完全一樣了……

  熊家嘴還是老樣子,飄著濃煙,散發著臭味,但是,我卻感覺我的身上也飄著濃煙,也散發著臭味。從前我從來不抽煙,現在我有事沒事地也叼根煙,蹲在“白樺林”的門口吐著煙圈,像馬路上走過的單身女學生拋色眼,我心裏把我色色的目光想像成炮彈,狠命地朝她們扔過去,希望能炸死幾個,可是她們像穿了防彈衣一樣,像無視我炮彈的存在一樣,悠然地走過…

  阿毛偷偷地跟我講:我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可哥,我在網上釣了個武漢的嫂子,通過視頻看還是那個事,就像毛片裏的那些熟女一樣,我當時看了就來電,就翹了起來,我現在跟她聊得火熱,說不定哪天把她哄到熊家嘴上了她,那才叫爽!

  我聽了阿毛的話,卻沒有什麼好說的,只是喃喃自語:上了好啊,上了好……

  阿毛像受到鼓舞一樣,樂得哼起了小曲,就像他已經進入了跟那個武漢嫂子爽的狀態一樣……

  我心裏想:那可哥呢?那可哥怎麼辦?

  然而,我怎麼也沒想到,阿毛還沒有把那個武漢嫂子哄到熊家嘴的時候,阿毛卻跟我說:可哥跟別人搞了一夜情,他要跟她分手。

  我問阿毛到底是怎麼回事情,阿毛說:那天我去上通宵網,本來要到早上才回家睡覺的,可是,後來到後半夜時,我實在困了,便提前從網吧回家,可沒想到,我看到可哥跟一個陌生的男人赤裸著身體睡在床上,我當時惱羞成怒,把那個男人的衣服扔到了窗外,然後叫醒他們,問他們這是怎麼回事,我拿著菜刀要砍了那個男的,可哥卻死死抱著我,求我放過那個男人,後來,那個男人趁我不注意,赤裸著身體跑出去了,然後,可哥哭著哀求我,求我原諒她,她說她一時糊塗,跟那個男人網路聊天認識後就發生了一夜情。你說我能原諒她嗎?女人可以淫蕩,但是只能跟自己的男人淫蕩,不能到處找野男人淫蕩!她為我戴了綠帽子,你說我能原諒她嗎?我死了也不能原諒她,我要跟她分手,堅決要跟她分手!男人可以嫖娼,可以偷吃野食,但是女人就不可以偷男人!誰叫她是女人呢?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阿毛,因為他過於憤怒;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可哥,因為她過於前衛。我只知道她們的愛情是完了,她們的愛情被埋葬了,是他們親手埋葬在這熊家嘴的街上……

  於是,阿毛從他們以前的炮樓裏搬了出來,他在我的面前再也不提可哥,仿佛可哥這個人已經死了一樣,仿佛可哥已經跟他沒有了任何關係……

  可能阿毛是受了這件事情的刺激,火速發動了對那個武漢嫂子的強烈攻勢,在幾天之後,阿毛便向我彙報他的戰績:我把那個嫂子哄到熊家嘴開了個房,一進房間,還沒跟她說上三句話,我們就像乾柴烈火一樣翻滾在床上,她真夠味兒的,叫起來像貓叫春一樣,瘋狂起來簡直像吃了搖頭丸一樣,在我身上拼命搖。跟武漢的嫂子做那個事啊,真是夠爽夠味,簡直分不清到底是我搞她,還是她搞我。老漫,你都窮撐這長時間了,也去找個嫂子爽一把啊,男人嘛,就是要天天爽,夜夜爽,時時刻刻爽,不然枉做男人!

  我心裏想:阿毛這小子,怎麼變得像我不認得了一樣呢?現在居然教育起我來了!

  我哈哈笑著說:你把你那嫂子讓給我爽一回撒!

  阿毛也調侃著說:那等我問問她看他同意不同意啊,只要她同意我沒意見,不同意那我就沒辦法了!

  我笑得把手裏的煙頭都掉到了褲襠上,等我把煙頭從褲襠上拿開時,它卻已經將我的新褲子燒了個洞,我心裏暗罵道:操,這人倒起黴來,真是火燒毛啊!

  阿毛卻在那裏壞笑著調侃說:哈哈,老漫,怎麼樣?叫你找個女人你不找,這下倒好了,褲襠上有個洞,搞得別人會猜測你那個洞是怎麼弄出來的呢?是褲襠裏那玩意兒頂破的,還是你自己故意想顯擺那傢伙才弄出來的呢?哈哈!

  我被阿毛這麼一說,頓時紅了臉,只好急匆匆地跑回家換褲子,可是我卻感覺熊家嘴街上的人好像都發現了我褲襠上的那個洞一樣,而我褲襠裏的那個傢伙好像又受了刺激一樣,仿佛伸出腦袋在洞口試探,像是要看看能不能破洞而出……

  (三十八)

  我一回到家,就看到琪琪在打掃衛生,我趕快跑到房間裏找了條褲子換上。琪琪卻在客廳裏嘮叨:怎麼這麼火燒火燎的呢?跑得這快,像是做壞事了一樣!

  我換了條褲子出來,跟她解釋,說:剛才抽煙不小心把褲子燒了個洞!

  琪琪說:不就煙頭燙了個洞嗎?至於那麼急著跑嗎?

  我笑著不說什麼,可哥便走到我的房間裏拿起我換下來的那個褲子檢查,像是要看看那到底是個多大的洞,我一把從她手裏奪下衣服,說:看什麼呢,這條褲子不穿了,扔掉算了!便順手把它往地上一扔,可琪琪卻又跑過去撿起來,說:好好的,還可以穿,幹嗎要扔呢?

  我一下子火了,提高了嗓門,說:你煩不煩啊?不就一條破褲子嗎?我想扔就扔!可是話一說出口,我就後悔了,我不該這麼吼琪琪,可是,我心裏難受啊,我因為墮落感覺對不起琪琪,感覺自己在琪琪面前沒法抬起頭,可她現在又為了一條褲子怎麼嘮叨,你說我能不自己跟自己發脾氣嗎?

  琪琪見我火氣上來了,便把褲子放到床上,默默的走出去了,回到自己的房間輕輕地扣上了房門!

  我忽然一下子委屈得快要流淚了,只感覺眼淚在眼眶裏不停地打轉,我好像立即跑出去抱住她,向她道歉,向她承認我墮落了,我骯髒了,仿佛只有這樣,我才能解脫,我才能如釋重負……

  可是,我最終卻沒有那樣做,我害怕琪琪瞧不起我,我害怕失去琪琪,我已經沒有了楚如夢,我已經沒有了滄海一秀,我再也不能沒有琪琪了!我一想到要失去琪琪,心頭就像萬箭穿心一樣,血流如注,雖然我知道我終究有一天要失去她的,但是,現在我一想到如果是因為我的墮落與骯髒導致她離開我,那麼我可能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我也輕輕地扣上了我房間的門,把自己的身體陷在沙發裏,用抽煙來緩解心頭的煩躁,悔恨,痛苦……

  熊家嘴的夕陽從窗戶上懶懶地射進我的房間,像是一灘鮮紅的血潑灑在我的整個房間一樣,讓我感覺那像是少女處女膜破裂時流淌的鮮血一樣,面對這如血一樣的夕陽,我想起了生命中為我流淌過這灘血的女人——楚如夢,我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我對她沒有怨恨,沒有憎惡,相反,我卻對她心存感激,因為是她把她的第一次,把她的處女之身給了我,我才從一個男孩子蛻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雖然我們後來的生活出了問題,但是這並不是我們的初衷!

  我一想到楚如夢,眼淚就流了出來,也許,那天在聖寶鳳酒店,我真的不該那樣仇視她,我真的應該好好撫慰她。我又想到為了滄海一秀的公司,我請她去公關她的現任老公,她卻沒有任何怨言,而是對我的話言聽計從……

  楚如夢,這個地道的武漢良家婦女,刀子嘴,豆腐心,可愛又可恨!也許,我只有伏在她的肩頭才能哭出聲……

  於是,我掏出手機,像發瘋一樣地搜尋她的電話號碼,我要馬上給她打個電話,我要立即見到她,我要伏在她的懷裏痛哭一場……

  我問她在哪里,她說在聖寶鳳酒店,我說我要馬上見到她!她從我的話裏聽出了異樣,便說迅速開車過來見我!

  掛斷電話後,我在房間裏一幕幕地回憶我跟她的生活的細節,感覺我仍然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心裏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她……

  在我來不及仔細回憶我跟她的恩怨時,她打來電話說已經等在樓下了,我於是走出房間,在客廳裏對著琪琪的房門說:今晚我出去有事去了,不回來!然後,便下樓去見楚如夢!

  楚如夢一見到我紅腫的眼睛,便急切地問我到底遇到什麼難事了,我說找個地方再說!

  於是,楚如夢又將我帶到了聖寶鳳酒店。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聊著,我說我愛上了滄海一秀,可是她卻拒絕了我,所以我很痛苦!而楚如夢卻安慰我說:她拒絕了你有什麼好痛苦的,你可以再重新去尋找你所愛的人啊!

  可是我卻一臉的茫然,因為我不知道我想要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我不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生活。

  楚如夢說:不要想那麼多,天天吃好喝好玩好,就可以了,何必要去想那麼多痛苦的問題呢?找個女人好好過日子就行了。

  也許我真的應該按照楚如夢所說的一樣,找個踏實的武漢女人過日子,其他的問題都不要去想。

  也許,市民化的生活是應該放棄理想,放棄純粹與崇高的,老百姓的日子也是應該放棄理想,放棄純粹與崇高的。可是我卻又感覺不對,如果大家都放棄了,那麼我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但是,我的堅持又有什麼意義呢?我很難回答自己!

  楚如夢不停地勸我喝酒,喝著喝著我就流出了眼淚,感覺自己的這前半生太窩囊了,不知道人自己活著到底想要什麼樣的生活,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樣的愛情,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的女人,更不知道喝著到底有什麼意義!

  楚如夢把我當個孩子一樣的摟在懷裏,一邊拍著我的肩膀,一邊安慰我說: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出來,不要憋著!

  於是,我在她的懷裏,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直到我哭累,她才攙扶著我到她開的房間裏休息,她把我放到床上,然後坐在床邊,仔細地端詳著我,她說:你瘦了!

  我聽到她的這句話,心裏突然很感動,又流出了眼淚,她低下頭,用她的臉貼著我的臉,任憑我靜靜地流淚……

  然後,她抬起頭來,認真地看了我一會兒,然後又低下頭,用她滾燙的唇緊緊地扣在我的嘴上,她的整個上身都壓在我的身上,讓我感覺到了她的豐滿,讓我感覺到了她的急促的心跳……

  漸漸地,我變得不再痛苦,我所有的欲望也漸漸在集聚,我所有的力量慢慢在覺醒,終於,我恢復了一個男人的野性,我緊緊地抱住她,翻過身來,把她壓在了我的身下,而她輕輕的呻吟與喘息仿佛刺激了我所有的神經,我仿佛又回到了我跟她的從前,仿佛又再現了我跟她的恩愛與纏綿……

  雖然她已經不再是我的女人,但是此時此刻她卻只屬於我一個人,尤其是這麼長時間沒跟她在一起,我感覺她更瘋狂,她的身體更具有女人野性的的魅力……

  (三十九)

  當我再次回到熊家嘴的時候,我仿佛已經找到了生活的意義,我仿佛已經找到了我存在的意義!於是,我不再那麼痛苦,也不再去思考那些令人痛苦的問題。

  琪琪對我的徹夜不歸,好像心存芥蒂,總是想套我,問我到哪里過的夜,我跟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我在情人那過的夜,你信嗎?

  琪琪笑了,笑得很淒慘,然後她咬住嘴唇,像是很難過的樣子,我只好又哄她說:小丫頭,我在哪兒過夜對你有什麼影響呢?我在一個朋友那兒打牌,晚了就住在他那兒了!

  琪琪這才高興起來。我感覺這小妮子真的很可愛,怎麼老是這麼關心我的私生活呢?我這麼喜歡她都沒有過問她的私生活呢!

  終於,有一天,我在“白樺林”看到了阿毛釣的那個武漢嫂子,雖然說不上特別的漂亮,但是卻也有些風韻,對像阿毛這樣的小夥子來說,她成熟的身材無疑像塊磁力超強的磁石一樣,讓他迷戀!我見到她的時候,身體也有些微妙的變化,不過一瞬間之後就平靜了下去。武漢的美女多,自然漂亮的嫂子也多,而阿毛釣到的這位只不過是很普通的一個而已。不過,如果讓我去上她,我也可能會願意去領教一下她的床上工夫,畢竟阿毛在我面前透露過一些她的隻言片語。

  中國的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出門像貴婦,人前像淑女,在家像蕩婦。這種表現的實質其實是種人格精神的分裂,我不否認我有這樣的思想!有的時候,我就想,可能在我的潛意識裏滄海一秀是貴婦,琪琪是淑女,楚如夢是蕩婦,所以我才總是在這三個女人之間徘徊!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這三者的結合體,不可能有這麼完美的女人存在,所以,我的懦弱,我的徘徊,就像中國所有的男人一樣,在理想與現實之間,總是很矛盾。

  我到多多的毛毛蟲(MMC)攝影室裏去看了一下,感覺他們的門面太小,而且價格定位又太高,所以很難吸引顧客,尤其是在熊家嘴這種破爛的地方,像他們的這種創業構想最終恐怕會無疾而終,不過,多多的男朋友看上去還是有幾份藝術氣質,當初她介紹我認識的時候,我只是壞笑,沒有仔細看,現在仔細看了看,覺得他跟古古之間還真的有點郎才女貌的味道!古古見到我時還是有些臉紅,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她不臉紅我還不吃不准他們到底同居沒有,可是她這一臉紅就讓我明白了他們之間已經那個了,所以我就跟她開玩笑,說:丫頭,你怎麼見到我就紅臉呢?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古古笑著說:哪有嘛,我見到你就來電,所以臉就紅了!

  我笑她:你跟我來電,那你怎麼不跟我走?你還呆在這裏?

  他男朋友在一旁笑著,知道我在逗古古,也就沒有說什麼!

  古古的臉更紅了,說:不跟你說這些沒油鹽的話了,你的女朋友呢?什麼時候帶給我們看看啊!

  我又逗她說:她在家正忙著呢,你有空自己到我家裏看啊!可是我這話一說出來,就覺得後悔了,我家裏只有個琪琪,哪有什麼我的女朋友呢?如果哪天她真的到我家看到琪琪,哪豈不讓他們誤會了嗎?我這烏鴉嘴,總是喜歡開玩笑,這次這個玩笑可能有點過火了!

  從古古的店子裏出來之後,古古跟著我又到多多的炮樓裏去看多多,我們去的時候,多多正在洗她男朋友的內褲,她正埋頭使勁地搓著那內褲上的髒東西,我心裏就想:這女人啊也真夠苦,晚上要想著法子把男人搞爽妥,白天又要幫男人洗內褲,這天下的女人啊,真是命苦!

  多多見我們來了,立即把洗衣服的盆子用腳踢到椅子後面遮掩著,像是怕我們發現她洗她男朋友的內褲,我心裏想,這女人啊總喜歡假正經,在別人面前洗個男人的內褲就遮遮掩掩的,可晚上在自己男人面前不知道會怎麼發春呢!

  多多給我們各倒了杯開水,然後,就跟我們聊天,她說什麼時候我們再把樂隊支起來玩玩,不然這樣總感覺生活沒什麼意思。

  我笑著說:怎麼,你這小日子過膩了嗎?

  多多說:你不要瞎說,我只是感覺咱們的樂隊就這樣偃旗息鼓了很可惜,再說大家聚在一塊兒也熱鬧,現在大家都各忙各的,感覺挺沒意思的!

  古古在一旁不說話,我猜測她可能在惦記她的店子呢,如果再重新搞樂隊,那她就沒有時間去打理她的攝影工作室了!

  我也在心裏盤算著:這搞樂隊又不能出個轉輯什麼的,老是在大學生中唱,老是在武漢這巴掌大塊的地方唱終究搞不出什麼名堂來,不搞也罷,所以就沒有接古古的話題!

  聊了回兒,古古說去看看可哥吧,自從她跟阿毛分手後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於是我們又去看可哥。可哥還是在原來那地方住,我們去的時候發現有個女生在可哥的炮樓裏,可哥跟我們介紹她說:這是我剛認識的一個網友,湖北H大學的,就在熊家嘴前邊兒下錢村那兒,我們倆很談得來。

  我就納悶了:這女孩子怎麼在網上還結交一些女的朋友呢?這男孩子在網上可都只釣女網友,很少結交同性的朋友,最多也就跟他們在網上聊聊,但不會把他們帶到現實生活中來!

  可哥看上去又變了樣,皮膚又紅潤了許多,這女人啊,真是一天一個樣!可哥又問我阿毛現在過得怎麼樣,我說他還在幫我打理琴行,日子應該過得不賴,男孩子的適應能力強!可哥便不再說什麼。

  我們又簡單的聊了聊其他的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便告辭了。這麼走了一圈之後,我感覺他們的日子也並沒有我當初所想像的那樣苦不堪言,他們活得都還挺滋潤的,我就想:這墮落也許才是真正的生活,如果不墮落,還真找不著真正的生活!

  我看到她們的日子過得都挺滋潤的,心裏挺高興的。跟古古分手後,我就直接回了家,琪琪正在家畫畫兒,我一進去,想看看她畫的什麼,她卻趕緊把畫兒藏了起來,堅決不讓我看,我笑著說:你著小妮子,畫什麼鬼東西,還保密呢?是不是畫了情人的畫兒呢?

  琪琪立即就紅了臉,辯白道:才不是呢,我畫的是新設計的服裝的圖樣。

  可是我知道她這是騙我的,我也就懶得再去刨根問底,不就是一張畫兒,看與不看都一樣!

  於是,我就跟她聊了一下我今天去看了樂隊其他成員的事情,並談了談我由此所引發的感想:這墮落也許才是真正的生活,如果不墮落,還真找不著真正的生活!

  琪琪則大叫:謬論,謬論,簡直就是謬論!

  (四十)

  我沒事又在熊家嘴的街上溜達,發現這熊家嘴不光是髮廊多,而且賣成人保健用品的店鋪也多,我就想:這裏怎麼生意也發生連鎖效應呢?髮廊多,成人保健用品就多了!只是心裏納悶:這些成人保健用品到底是賣給小姐的還是賣給嫖客的呢?但又轉念一想,可能都需要吧,尤其是那些同居的學生們!

  雖然我的心裏現在不再那麼排斥熊家嘴這個地方了,但是我還是感覺住在這裏不爽,總感覺灰塵太大,馬路太擁擠,烏七八糟的人太多。

  沒想到熊家嘴還真的出事了,一個對學生情侶原本談戀愛同居好好的,可是因為那個女孩子跟她男朋友的朋友搞一夜情被男友捉奸在床,那個搞一夜情的男孩子赤身裸體地躲在衛生間不出來,而她的男友便非要他出來把事情說清楚,在僵持中,那個男孩子就從衛生間的窗戶上跳下去,雖然樓層不高,可沒想到從四樓跳下去,是頭先著地,所以還是摔死了。中國自古就有這樣的古訓:朋友妻,不可欺。可是怎麼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搞這些三角戀愛關係呢?況且那位偷情的仁兄既然有膽量偷自己朋友的女朋友,那就應該有勇氣跟他講清楚啊,怎麼居然跳樓呢?這跳樓得多大的勇氣啊?有的時候想想啊,覺得這人太勇敢了,也未必是好事!

  這些日子熊家嘴簡直被這件事情搞得人聲鼎沸,沸沸騰騰,大家都在議論這件事情!公安局的也來調查了,結論是:那個偷情的男生是自己跳樓的,並沒有受到他朋友的威脅,只不過是他朋友帶了一大幫相互都認識的人在那裏圍觀,原本只是想出出他的洋相,看看他赤身裸體的樣子也就算了,可沒想到他自己用跳樓的方式來徹底了結了這件事情!那自然也怪不得別人了!

  不過,熊家嘴街上的有些人說:那個跳樓的人家裏應該去控告那個捉奸的人,我心裏就想:明明是他去破壞別人的愛情,又是自己跳樓的,又沒人威脅他,怎麼怪得了人家呢?除非你當初不去跟他的女朋友上床,別人也就不會捉奸,你也就用不著跳樓了!

  現在是法制社會,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偷情自然就要為偷情付出代價,比如說一個男人去嫖娼染上了髒病,你總不能全怪那些小姐吧。如果你當初不去嫖娼,難道會染上那些髒病嗎?

  這是熊家嘴繼學生情侶在炮樓洗鴛鴦浴不幸煤氣中毒事件之後的另外一起命案,不過這事兒也就熱鬧了幾天就平靜了,熊家嘴這地方,是個極樂世界,誰會天天去談論這些無聊的事情呢?有時間不如多去尋歡作樂。

  不過,像偷情這樣的一些事情,像為了男人或者女人爭風吃醋的事情那可以說是再平常不過了,所以大家是見怪不怪,對這些事情往往只有三分鐘熱情。

  我忽然感覺到熊家嘴這地方就像是武漢市真實生活的一個濃縮版本,雖然說這裏的主角都是些大學生,但是他們的這些行為就卻在某中程度上代表著一種武漢最生活化市民化的一面。

  我就想:這熊家嘴雖然是個墳地,但是,卻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啊!誰都會有死的時候,誰都會有被埋葬的時候!這樣一想,我就感覺我以前真的是杞人憂天,這熊家嘴埋葬了處女的童貞關我什麼事呢?這熊家嘴埋葬了青春的夢想關我什麼事呢?也是啊,我做了三十多年的武漢人,怎麼連這個最基本的問題都沒搞清楚呢?

  於是,我嘗試著從心裏去接受熊家嘴,從心裏重新發現熊家嘴,雖然我還是找不到感覺,但是我還是一直在努力,儘量讓自己融入熊家嘴的生活中去。

  熊家嘴還是一樣,每天有搬進來的學生,也有搬出去的學生。而我琴行的生意卻依然慘澹,讓我真的有些灰心,我甚至考慮,我是不是要關閉琴行,另外再做些其他的什麼生意!可想來想去,感覺琴行開在熊家嘴還是很有個性的,好像是熊家嘴最具特色的一個店鋪,所以還是有些不忍心關閉它!那就開著吧,那就撐著吧!

  同樣,我“藍色孤島”酒吧的生意也不咋地,以前那些饑渴的男女不知道都野到哪里去了,他們都很少光顧我的酒吧了,而駱駝朝陽的“新生活”是越來越紅火,聽阿毛說它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客人幾乎都快排起隊了,那些為客人服務的小姐幾乎不用穿衣服,直接躺在按摩床上,一個完了另外一個就接著上。我感覺阿毛說得有些誇張,但是新生活的生意紅火的確是個不容爭辯的事實!不過,我並不羡慕駱駝朝陽的那檔子生意,我還是感覺那是骯髒的,用女人的身體去賺錢再怎麼說也是太齷齪了!

  由駱駝朝陽我不禁又想到了楚如夢,畢竟我跟她又有了那層關係,有事沒事的時候,去想想她,也是很愜意的一件事情,楚如夢,真的是那個事,在床上的表現完全可以打滿分100分,我甚至還想多給她打100分,你想啊,她多成熟的身體,多嫺熟的技術,多消魂的呻吟,我一想到她,身體就有很強烈的反應,我就恨不得去找她,就去立即跟她像火樣燃燒……

  不過,這個女人也真有些奇怪,她怎麼老是在聖寶鳳酒店呆著呢?在那裏會有什麼特別賺錢的生意呢?她搞得有些太神秘了!管她呢,我想要了就給她打電話,就讓她開車來接我,只要她能讓我快活,我還管她做什麼呢?況且她又不是我老婆了,我對她也不付什麼責任,跟她能快活就快活吧!

  但是,有的時候,我又想:我跟楚如夢這到底算哪回事呢?已經離婚了卻又搞到一起偷情,我豈不是成了她的情況嗎?我一想到這又有些心裏不舒服,我怎麼就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她的情況呢?可能是因為我還沒有女人,因為饑渴才跟她這樣將就著。我只有這樣來安慰自己,才感覺快活一些!

  這男人跟女人啊,不僅在肉體上想要佔有對方,而且在精神上也要占上風,佔優勢,仿佛才感覺舒服,其實,這生活到底誰玩誰不都是那麼回事情嗎?反正也就那麼點事情!我這樣一想,又開心起來,心裏想:你玩我,我玩你,這才是生活,那就玩吧,只要彼此樂意!誰怕誰呢?




作为一个历经岁月的成熟的已婚女人,她不能杀人越货抢钱放火,也不喜欢嚼舌告密陞官发财,不能裸奔,不能骂人,不能打架,要想做点坏事,便只剩下偷情了……
2018-2-13 20:46#3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dx00920066
論壇元老
Rank: 8Rank: 8


UID 228316
精華 0
積分 671
帖子 3463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14-5-8
狀態 離線
  (四十一)

  雖然,我已經開始在努力融入熊家嘴的生活,可是,我卻還是會在面對琪琪時很痛苦,因為我不想在她面前破壞我的形象。所以我只有儘量回避跟她單獨相處,每天晚上我幾乎都會去讓楚如夢過來接我到她那裏去睡!

  我似乎已經對這種生活開始在慢慢習慣了,但是,我的心裏卻又很想每天見到琪琪,但是我又害怕見了她後我自己折磨自己的那種痛苦!有好幾次我實在想看到她,便躲在她放學的路旁,偷偷看她,直到看不到她了我才離開。她也總是打我的電話問我在哪里,怎麼老是不回來,我就撒謊說我這些日子在跟別人搞個大型的策劃,所以就在別人這裏住,這段時間不回去了,讓她自己照顧好自己!我在電話中感覺琪琪像是要哭了一樣,可是我自己一掛斷電話之後,我自己卻已經流淚了,我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怎麼回事情,我喜歡琪琪,卻不能愛她,因為我知道我跟她不會有結果,不會有未來,所以我寧願守著她,看著她,暗暗喜歡她。我愛滄海一秀,可是現在已經不可能了,她拒絕了我,但我一想到她,心裏還還很痛,我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以前我是愛過楚如馬夢,但是,她已經背叛了我,可我卻好像又已經原諒了她,並且又跟她肉體又糾纏在一起,結網!我感覺我跟楚如夢在一起就像吸毒一樣,明知道那是不對的,明知道那是有危害的,可是我卻又禁不住她的誘惑,又禁不住自己犯癮。所有有的時候,我把楚如夢摟在一起的時候,總有一種錯覺,感覺我好像在摟著滄海一秀,又好像在摟著琪琪,但又一會兒知道自己那只是幻想,我摟著的只是楚如夢而已。每當我有這種錯覺的時候,我就很投入,很賣力的去跟楚如夢調情嬉戲,可是每當這種錯覺隨著崩潰的結束,我卻又流出了眼淚,楚如夢問我為什麼哭,我說我太幸福了!

  我幸福嗎?我總是在楚如夢沉沉睡去的時候,不停地問自己。

  可是我卻一會兒給出肯定的答案:我幸福!可又一會兒給出否定的答案:我根本就不幸福!

  不過,身體的縱欲基本已經讓我很少有時間去思考這樣一些痛苦的問題了。我總是在白天養精蓄銳,以備夜間激戰之需!

  我偶爾也會想起滄海一秀,感覺這個女人可愛,冷豔!我愛她卻得不到她,這讓我有很大的挫敗感!雖然我可能從來就沒有成功過,事業上,還是感情上,但是惟獨只有楚如夢給了我最大的挫敗感!她讓我明白天下的女人還真的是不好對付,還真的是不好征服的!

  可是說來也奇怪,我都休整了一個星期,滄海一秀都沒有給我打電話,我問楚如夢老郭是不是已經安排她跟武漢的一些主流媒體見過面,她說已經安排過見過面了,那她為什麼還不給我打電話,讓我去上班呢?真的搞不懂!

  有天晚上,我跟楚如夢從八點激戰到十一點才睡著,我剛睡著,電話就想了,我還以為是琪琪故意騷擾我,看我是不是在跟女人在一起,可沒想到拿起來一看居然是滄海一秀的,我便趕緊跑到衛生間裏去接她的電話!

  她微弱的聲音從電話的那頭傳來:雲中,我生病了,你過來看看我吧!

  我正要問她到底怎麼回事情,她那頭電話好像摔到地上了。我的心頭一緊,趕緊躡手躡腳地穿好衣服,從聖寶鳳酒店門口攔了的士直奔滄海一秀的家,等我到的時候,我發現門是虛掩著的,便推門進去,發現她昏迷在床上,便立即將抱起她,將她送到醫院。

  在我抱著她在馬路上奔跑攔的士的時候,我所有的悔恨都化作眼淚流了出來,我感覺我愧對這個女人,我不該在她拒絕我之後就離開了她,我不該就那樣拋下她讓她一個人去獨自運營公司.既然我愛她,我就應該幫助她,無論她拒絕了我,還是接受了我,我都應該幫助她事業成功!

  她滾燙的身體讓我意識到我有多麼糊塗,我不知道她到底為什麼會病成這樣?為什麼直到現在才給我打電話?為什麼我就沒有想到給她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她?

  我在心裏一遍一遍的譴責自己:我是不是只是想得到她,只是想佔有她,所以才這麼急功近利,所以才去幫助她?我是不是真的愛她,是不是把她當作生命裏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問自己這樣一些問題。只是感覺她的身體很燙,像是發高燒……

  我終於把她送到了醫院,醫生馬上對她進行了檢查,告訴我說她是深度感冒,高燒41度,如果不及時讓她退燒的話,那麼她就存在生命危險。

  醫生給她打了退燒針,然後又給她掛了點滴,我看著病床上的她,蒼白而又瘦小,忽然感覺到她真的對我很重要,如果她沒有給我打電話,如果她沒有被送到醫院及時退燒,那麼我可能真的就永遠失去她了!

  我緊緊握住她的手,心裏一邊又一邊地為她祈禱:快點退燒,快點清醒過來,我還有很多心裏話要對你講,公司裏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跟你一起共同去完成。我把她的手緊緊地貼在臉上,眼淚一陣一陣地流出來,我不知道是悔恨,還是譴責,此時,我心裏只有一個願望:快點醒過來!

  終於,她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看到了我,用微弱的聲音說:謝謝你!我便用一只手指輕輕放在她的嘴上,示意她不要說話,好好休息,我會一直陪著她!

  可是她卻流出了眼淚,我用手為她擦幹眼淚,我不希望她在我面前流淚,我不喜歡我愛的女人在我面前流淚,因為在我的意識中,我認為如果我愛的女人在我面前流淚那麼說明我對她還不夠好!我希望我愛的女人能天天開心,能永遠幸福,能永遠微笑面對我,能永遠微笑面對生活……

  漸漸地,我感覺她手上的溫度在下降,我知道她在退燒,我欣慰地看著她,她淺淺地閉上眼睛,像在思索著什麼,又像在回避我的凝視的目光……

  隨著朝陽冉冉升起,我看著她沉沉睡去,我再次確定:我是愛她的,我是愛她的……

  (四十二)

  在醫院裏陪護滄海一秀的時候,我是焦急的,我是快樂的,因為我又可以跟她單獨在一起!

  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她讓我抱著她,她說她要躺在我的懷裏,然後她感歎著說:躺在你的懷裏的感覺真好!

  我笑著說:只要你願意,我的懷抱永遠都為你空著!可是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就感覺自己有些做作,就像那些少男少女的誓言一樣總是在不經意間就被改變!我心裏想,說不定哪天我懷裏又會摟著楚如夢呢!

  她開心地笑了,很幸福的樣子,像個幸福的小女人一樣!其實,這天下的女人都喜歡聽男人的讚美和哄騙,仿佛男人的讚美和哄騙能滿足女人除了性以為的另外一種需求!有的時候,女人也知道男人是騙她的,可是還是喜歡男人像哄騙小孩子一樣哄著她騙著她,她才開心!

  滄海一秀在醫院裏打了一天點滴,燒基本就退了,然後醫生給她開了一些感冒藥,我就帶著她回家休養!在的士上的時候,她萎縮在我的懷裏,我感覺她仿佛已經是我的女人一樣,我希望計程車能多繞一段路,能讓我多摟她一會兒……

  上樓梯的時候,我堅持要背她上樓,可她怕累壞了我,但我還是堅持要背她,後來她就讓我背她上樓。

  她在我的背上的時候,緊緊地摟著我的脖子,把頭緊緊地靠在我的肩頭,我一邊背著她,一邊哼著小曲,我感覺自己就像剛娶了媳婦,背著媳婦回家一樣……

  背她上樓的時候,我希望這樓層能再高一點就好,這樣我就可以多背她一會兒,我感覺背著她就像背著我未來的生活,就像背著我未來的幸福與希望一樣……

  我把她放到床上的,她趁我彎腰為她蓋被子的時候,她一下子摟住我的脖子,然後輕輕地吻了一下,對我說了聲:謝謝!

  我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吻一下子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她的吻到底包含著什麼意思,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吻我……

  我開玩笑地說:你個小調皮,躺下好好休息吧,不要瞎胡鬧!可是我的心裏卻像吃了蜜一樣甜,因為她終於吻了我一下,這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多麼大的鼓舞與獎勵啊,因為愛,我期待著她所給予我的每一個資訊,我珍惜著她所給予我的每一個資訊。

  我說去幫她收拾房間,可她卻非要我坐在她的床前,她說她要好好看看我,她要把我的樣子記得更是深一點,我傻笑著,雖然感覺有些尷尬,但是心裏卻還是很開心,很幸福,因為她終於想看我了,她終於想把我記得更深一些…

  我也看著她,她雖然生病,但是她還是那樣的美麗,還是那樣的冷豔,不過她的臉上也洋溢著幸福的微笑,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微笑,但是能看到她的微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當我看著她的時候,我的腦海裏就像放電影一樣,回憶著她跟我一起吃飯,一起散步的情景,感覺熊家嘴的那些時光是那樣的美好,是那樣的值得回味與珍藏……

  我禁不住問她:你懷念熊家嘴嗎?

  她笑著說:當然懷念啊!

  我又問她:為什麼呢?

  她沉思了一會兒說:因為你在那裏啊,因為我們同在屋簷下的那段時光啊,還有你做的飯菜,你身上的味道……

  我聽到她這樣說,感動得一下子流出了眼淚,她笑我:愛哭鼻子的小鬼,哈哈,又流眼淚了!

  我立即擦了擦眼淚說:我才不是愛哭鼻子的小鬼呢,我只是想到我不在你就病成這樣子,心裏難過所以才哭的!

  她笑著安慰我說:沒什麼啊,生病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什麼難過的呢?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怎麼樣?

  我嚴肅地說:不許你做這種假設,這種假設是不存在的!

  她卻笑著撒嬌似地說:你說嘛,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你會怎麼樣?你說啊,我就要知道!

  我見不正面回答她是不會輕饒的,沉思了一會兒,說:我肯定會痛哭,會很傷心很傷心,甚至會去追隨你!

  她聽了我的話,一下子也流出了眼淚,她說:我不許你傷心,我要你好好的活著,讓屬於我的那份生活也幸福,也快樂!說完她便一下子撲到我的懷裏,讓我緊緊的摟著她……

  我一邊拍著她因為哭泣而抖動的肩膀,一邊安慰她說:好好好,我聽你的還不行嗎?我好好的活著!你呀,真是像個孩子,那種假設怎麼會存在呢?要死我也會求老天爺讓我先死啊!

  她哭得更厲害了,她怪我說話不算話,明明答應了她要好好活著,把她的那份生活也帶向快樂帶向幸福,可是她我卻一會兒又變卦了!

  我只好再次承諾她答應她的事情一定算數,她才轉泣為喜!她哭累了說想睡會兒,然後我就去作飯,準備做一頓豐盛的晚餐讓她好好享用一下!

  我剛進廚房,楚如夢就打來電話,問我在哪兒,今晚到不到她那兒過夜。我說我在外邊正忙著,改天再過去!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我剛把米洗好放到電飯鍋裏,電話又響了,原來是琪琪打過來的,她也問我在哪兒,今晚回不回去吃飯!我說我在外邊正跟人談生意,過幾天再回去!

  這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奇怪,我跟滄海一秀呆在一起的時候,楚如夢和琪琪怎麼就會不約而同地打來電話問我幾乎相同的問題呢?真是奇怪。

  我一邊做飯,一邊回憶著以前我跟滄海一秀住在熊家嘴的時候,我為她做飯的情景,她倚在廚房的門邊,看著我,微笑著,像是看自己的男人在為她忙碌一樣,那種感覺真的很好!那時我以為我跟她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會組建一個幸福美滿的婚姻,可是沒想到會出現這麼多波折。而現在我再次為她做飯時,她卻病倒在床上……

  生活中的美好仿佛總是只呈現一次,而且絕不重複,總是讓人處於體驗與回憶之中,而生活的痛苦仿佛總是以不同的形式呈現,總是在輪回中反復……

  (四十三)

  當我再次跟滄海一秀坐在飯桌前時,這種曾經的默契仿佛又回到了我們的身邊,她又像個小女人一樣在我面前盡情享受著我所做的飯菜,我不停地往她碗裏夾菜,她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我感覺只有當她跟我在一起吃飯時,她才可以卸下冷豔的偽裝,她才可以完全表現出一個小女人的表情與神態。而我默默看著她吃飯,我感覺那就是一種享受,一種無與倫比的享受!

  她一邊對我做的飯菜讚不絕口,一邊跟我聊天,她說:雲中,你明天就開始上班吧,好嗎?幫我把公司發展壯大,好嗎?

  我問她:你這個樣子,你還想去公司嗎?

  她說:明天我當然要去啊,我正在策劃代理一個大樓盤的廣告專案,但是我需要你的幫助。上次你幫我把武漢市的新聞媒體全都拿下來了,我還沒感謝你呢,到時一塊兒感謝你吧!

  我心裏想:怎麼感謝我呢?嫁給我嗎?呵呵!可能這也許只是我個人幻想吧!

  我說:快吃吧,我都快吃完了,你看你還有那麼多,吃完了再談工作不行嗎?

  她撒嬌似地說:你先答應我,我就趕快吃!

  我只好答應她,明天就到公司上班!然後我看著她吃完,她才去休息,我則去廚房裏洗碗!心裏想著:這個小女人,呵呵真可愛,仿佛她的所有要求我都沒有辦法拒絕,在她的面前,我只像個聽話的乖孩子一樣!

  男人也許是種奇怪的動物,只要愛上某一個女人,哪怕是為那個女人做牛做馬都感覺是幸福的!

  做完家務後,她讓我睡到她的身旁,摟著她,給她講故事,我則有些受寵若驚,但是我還是按照她的意思那樣做了!我脫掉了外套,然後躺到他的身旁,把她摟在懷裏,給她講故事。她像個小學生一樣,認真地聽著我講的故事,偶爾還會問一些問題,而問得最多的則是在我故意賣關子時,她總是焦急的問:後來呢?後來呢?我故意說沒有後來了啊,就這樣完了啊!她則用她的小手在我的胸前使盡捶著,非要我給她講後來,於是我又邊講邊編造著一個比較完美的結尾講給她聽!

  我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感覺像置身於一片花的海洋中,我問她:你的身上為什麼那麼香呢?

  她說:我身上香嗎?我怎麼沒聞到呢?

  我笑著擰了擰她的鼻子說:你這個爛鼻子怎麼會聞得到呢?你知道嗎?因為你的前世是朵花,所以今生你的身上就帶有香味!

  她接著我的話說:我的前世是朵花,今生飛回來尋找自己的靈魂!

  我笑著說:那你找到了嗎?

  她狡猾地笑著說:這是個秘密,不告訴你!如果我說出來,它就會飛的!

  我把她摟得更緊了,說:好,不告訴我,我永遠這樣摟著你睡,看你告不告訴我!

  她則把手伸到我的胳肢窩裏,不停地撓我的癢癢,這可擊中了我的要害。我最怕癢了,尤其是胳肢窩這裏是我的最怕癢的地方!她這樣一撓我的癢癢,我就立即放開了她!

  她笑著說:怎麼樣?你不是說要永遠摟著我嗎?怎麼這會兒不摟了呢?呵呵,你怎麼不摟著我呢?

  我則笑著說:誰讓你撓我癢癢呢?我最怕癢癢了!你知道嗎?怕癢的男人愛老婆!

  她笑著說:呵呵,我只聽說怕癢的男人怕老婆,可沒聽說怕癢的男人愛老婆哦!

  我分辨道:因為愛老婆,所以怕老婆啊!

  她被我逗得哈哈大笑!

  我就這樣一邊摟著她,一邊跟她聊天,感覺這個夜晚簡直是太美好了,說來真的很奇怪,我褲襠裏的那個傢伙在這個夜晚卻那麼安靜,我跟滄海一秀的身體挨得那麼近,可是它卻沒有一點反應!

  女人們都說男人是因性而愛,可是,為什麼我在這個夜晚卻沒有衝動呢?是因為她在生病嗎?是因為我的疲勞嗎?我也不知道!

  最後,她終於在我的懷裏安靜地睡去,我因為昨天和今天的勞累也沉沉睡去……

  在睡夢中,我迎娶了滄海一秀,她穿著潔白的婚紗,像一個天使一樣,被我牽著手,在教堂裏,面對神父,向上帝發誓:我願意娶滄海一秀為妻。我的話音剛落,忽然從人群中傳來一個聲音:我反對!

  我循聲望去,卻沒有看到那個說反對的人,於是,我們的婚禮又在繼續,可是我的耳邊卻不停的傳來那個聲音:我反對,我反對!

  我簡直非常惱火,為什麼還會有人反對我娶滄海一秀呢?難道我不愛她嗎?難道她不愛我嗎?

  就在我惱火的時候,我卻突然驚醒了,方知我做了個不吉祥的夢,不禁驚出一身冷汗,但是我又想:夢往往都是反的,我做的雖然是個不吉祥的夢,但現實會是吉祥的!同時我也暗暗祈禱:但願那個夢是反的,當我迎娶滄海一秀時,是沒有任何聲音反對的!

  於是,我的腦海裏再次回味著我迎娶滄海一秀時的場景,我迎娶她的地方好像是熊家嘴,但又好像不是,因為我夢中的那個地方是非常乾淨的,寬敞的道路兩旁到處都是鮮花和樹木,所有的人都那麼和藹可親,所有的人仿佛都那麼虔誠,他們好像都在祝福我們一樣……

  我感覺那個地方很陌生,但是又仿佛感覺很熟悉。我牽著她的手,在眾人面前為她戴上鑽戒,在眾人面前親吻她,人群因為我們的親吻而瘋狂激動,他們也互相親吻著自己的愛人,可是,在人群中,我卻看不到一個我熟悉的人,沒有滄海一秀,也沒有琪琪。於是,我感覺到有些恐懼,為什麼在我的婚禮上沒有一個我熟悉的人呢?

  但是我又轉念一想:也許,我跟她在另外一個城市結婚呢,我們熟悉的朋友都沒有趕過去呢!

  於是,我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直到第二天天亮,我跟滄海一秀才一起起床,一起出去過早,然後一起上班!

  我的生活仿佛在一夜之間又恢復了正常,一到公司之後,我就開始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

  (四十四)

  滄海一秀現在正在做的一個策劃是關於武漢市南湖邊唯一一個純別墅群的樓盤廣告代理計畫。而這個樓盤的開發商就是滄海一秀的的前男友朗琴君悅的房地產公司!其實,如果只要滄海一秀給郎琴君悅打一個電話,這個廣告完全就可以接下來,但是,滄海一秀卻堅持一定要通過競標獲得這個廣告的代理,因為她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所以她不希望他會施捨給她什麼,但是這個廣告對公司的發展卻異常關鍵,因為它的利潤實在可觀,如果能拿下來的話,那麼至少可以賺到100萬元!

  於是,我仔細閱讀了這個樓盤的所有的資料,我忽然想到利用我們“誘惑”樂隊來為這個樓盤做廣告的想法,我將這個計畫簡單地寫出了一個方案,然後跟滄海一秀談了談這個想法,她看了我的方案後,感覺很好,於是讓我把這個方案做得更詳細一點,考慮一下各個方面的因素,爭取把這個廣告拿下來!

  我回到熊家嘴後,就立即跟琪琪談了我的想法,琪琪對我的想法很支持,她說我們還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振興我們的誘惑樂隊,如果我們又商討其中的細節問題,直到很晚才結束!

  於是,我請琪琪到熊家嘴街上的路邊攤吃宵夜,琪琪非要跟我一起喝啤酒,我只好依她!我們邊喝邊聊,她問我:你最近怎麼老是不回家?你到底住在哪里呢?

  我說: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我在朋友那!

  琪琪又問:是男的朋友還是女的朋友呢?

  我笑著說:呵呵,當然男的朋友啊,我都已經是離過婚的人,還會有誰看上我呢?

  琪琪笑了,說:我就希望沒人看上你,如果有人看上你,你又會結婚,那我就住不成你的家了,呵呵!

  我說:你個小妮子,你還真歹毒啊?沒人看上我我怎麼辦呢?總不能老是一個人過日子啊,一個男人沒有女人那叫生活嗎?

  琪琪笑著說:呵呵,我就要看著你受罪,我高興!

  我也笑著說:呵呵,說不定哪天我實在憋不住了,對你可是個威脅哦!

  琪琪一臉壞笑地說:你敢?我倒要試試看,看你到底敢不敢!

  我笑了:你這個小妮子,故意撩我啊?算了,懶得跟你談這些無聊的問題。你還是談談你跟你的白馬王子的事情吧!

  琪琪卻說自己沒什麼白馬王子,沒什麼好說的!然後我們就喝酒,我根本沒想到琪琪會有這麼好的酒量,我原以為她一杯啤酒就會醉,可是沒想到她居然跟我喝了一瓶,我害怕她喝嘴了,可是她卻說還要喝,我問她:為什麼要這麼瘋狂喝酒?她說:這日子過得太鬱悶了,簡直快要讓人發瘋了!

  可以這麼說,凡是在武漢生活過的人,都會知道鬱悶的滋味,武漢的生活就是鬱悶的!我知道鬱悶的滋味,所以我只好陪她繼續喝酒。

  她一邊喝一邊問我:你說這世間的悲劇是什麼?

  我說:這世間的悲劇應該是:愛我的我不愛,我愛的不愛我!

  琪琪淒慘地笑了,說:是啊,這個世界,往往就是這樣,愛我的我不愛,我愛的不愛我。你說怎麼能讓人不鬱悶呢?

  我問她: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愛上什麼人了,感覺沒希望,所以才這麼鬱悶,才這麼痛苦!

  琪琪笑著說:沒有!真的沒有!我只是捨不得你離開,我只是希望能夠跟你住在一起!

  我笑著說:傻丫頭,熊家嘴是我的家,我怎麼會離開呢?況且我也沒說要離開啊?你擔什麼心?

  她卻分辨說:那你為什麼那長時間不回家?

  我笑著說:我沒有吧?才幾個晚上沒回家啊!

  琪琪卻說:有家的人必須每天晚上都要回家,不然要家幹什麼?你老婆跟你離婚,肯定是因為你以前經常不回家!

  我聽她這麼說,頓時就拉長了臉,嚴肅地跟她說:你不要瞎說,我不想再聽到你對我過去生活的任何猜測!我告訴你,我以前從來就沒有晚上不回過家,我跟她離婚是因為她有了別的男人,你明白嗎?她為我戴了綠帽子!

  琪琪便不再說什麼,只顧埋頭喝酒,我也很不開心,也只顧自己喝酒!你說,我能開心嗎?她這麼一說把我對楚如夢的仇恨又點燃起來了,男人被女人戴綠帽子那是一輩子的痛苦,一輩子的恥辱啊,本來就已經夠折磨人的了,還被她這麼猜測,你說我能高興嗎?

  我怕她喝醉了,便勸她:少喝點,你明天還要上課呢,晚上要休息好!

  她卻來了脾氣:我就要喝,不要你管!

  琪琪這可是第一次跟我這麼說話,我心裏倒暗暗竊喜:呵呵,幾天不見,這小妮子居然還長脾氣了,不過,我喜歡,我就喜歡這種清純溫柔而又帶點野性的女孩子!

  我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啤酒瓶,說:你不能再喝了,在喝就會醉的!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你說出來啊!

  琪琪卻倔強地說:我就想喝酒,我就要喝!你今天不讓我喝,我可跟你沒完!

  我見她發威了,只好乖乖地把啤酒瓶還給她,看著她一口氣吹完,我心裏卻想:這小妮子酒量夠大的,脾氣也夠大的啊!我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以前我聽人們說:美女脾氣大!我不相信,今天算是見識了!我傻傻地看著她喝完這瓶酒,沒想到她又拿了一瓶,自己撬開就仰頭喝了起來,我只好勸她:慢點喝,別嗆著,吃點菜!

  她手中的一瓶酒喝了一半,她就順手把它往地上一扔,哐當一聲,嚇得周圍所有的人都朝我們這邊看,琪琪就伏在桌上哭了!於是我趕緊買了單,拽著她往家裏走!

  因為她個頭高,我攙扶她還真有點費力氣,我心裏暗暗想:這小妮子今天到底怎麼了?怎麼剛才還說得好好,一會兒就變臉呢?

  她是真的喝醉了,被我攙著路都走不穩。此時此刻,我心頭真的不是滋味,這麼個漂亮的姑娘,為什麼會這麼鬱悶呢?她的生活應該是美好的,應該是充滿陽光的啊!我想等她醒酒後,我有必要跟她好好談談。

  (四十五)

  我終於把琪琪連攙帶拽地拖回了家,把她放到床上,才算緩了口氣!我為她脫掉鞋子,蓋好被子,然後就自己回房裏睡了!

  可是沒想到我剛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卻感覺好像有人在捆綁我的手,我以為是自己做夢,可是後來越來越感覺是真的一樣,便一下子驚醒了,卻發現琪琪躺在我的身邊,而且我的手上已經被捆了只紅繩子,她見我醒了,壞笑著說:我看你半夜還往不往外面跑,我將你的手和我的手捆綁在一起了!說完她拿起我的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借著微弱的月光,我發現我的手和她的手真的被一根紅繩系了一起!

  我問他:琪琪,你這是幹什麼啊?怎麼將我的手捆起來了呢?

  她笑著說:我怕你晚上跑了啊,我怕你以後晚上不回家啊!

  我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感覺可笑又可氣,說:你把繩子解開,我們好好談談!

  可是她卻堅決不肯,非要我摟著她睡!我一想琪琪今天晚上的舉動有些奇怪,只好依著她,把她摟在懷裏,我本想跟她聊聊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是她卻一會兒就睡過去了。我想:這小妮子可能是因為剛才喝酒又這麼一折騰,是真的困了,便不好再打擾她,只好讓她沉沉睡去!

  但是這個夜晚對於我來說卻是那樣的漫長,我不知道琪琪為什麼那麼在乎我晚上不回家,我不知道琪琪為什麼會感覺鬱悶,為什麼會有今晚這樣一些奇怪的舉動。是因為喜歡我嗎?是因為愛上我了嗎?還是因為她已經習慣了跟我在一起而對我有強烈的依賴呢?

  我真的不知道,琪琪的心裏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琪琪的生活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然後我又想到了關於朗琴君悅的樓盤廣告策劃案,我想利用我們樂隊的影響,在武漢市的一些商業繁華地帶搞些促銷演出,然後聯合武漢的新聞媒體策劃一場武漢市形象小姐暨純別墅形象代言人的選美活動!如果把這兩個活動融合在一個廣告策劃裏,那麼滄海一秀的公司拿下郎琴君悅的別墅廣告那麼應該是勝券在握了!

  想著,想著,我也很困了,便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時,琪琪還像只小貓一樣睡在我的懷裏,我只好推醒她,讓她給我鬆綁,我要起床上班了!

  可是她卻非要我答應她晚上一定要回來,才肯替我解開我手上的紅繩!我只好依了她!心裏想:你這個小妮子,看你囂張到什麼時候,等我有空時,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急匆匆的上班去了,她卻還不忘喊一聲:答應我的一定要做到!像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大騙子似的,就像我承諾的事情從來都沒有實現過一樣!

  到公司後,我按照昨晚上的想法做出了一個詳細的策劃方案交給滄海一秀,她仔細閱讀了我的方案後,一捶定音地說:我們就用你的這個方案去競標,你再準備一下如果競標成功後的一些工作如何開展!

  於是,我又重新開始構思如果競標成功後每一步的工作該怎麼開展的一些詳細計畫!

  正如我所預料的一樣,我很快就以絕對的優勢將郎琴君悅的廣告納入了囊中,滄海一秀很高興,可是我卻發現在她高興的背後,也有些憂鬱,我問她:你好像有什麼心事?

  可是她卻說:沒有什麼心事,我只是很累!

  我說:既然很累,那你就休息一下啊,出去旅遊,休閒一下啊!

  滄海一秀說:你的這個建議倒是很不錯,我早就想出去玩一玩,輕鬆一下了,可是我出去了你可得辛苦了,你得為我盯著公司哦!

  我笑著說:這沒問題啊,只要你玩得開心,我累點怕什麼呢?不過你可得及時跟我分享你旅遊的見聞與喜悅哦!

  她說:好啊,我會經常給你郵件或者短消息的!

  於是,我們又開始討論她到到哪里去玩比較好的問題,我建議她去天涯海角,因為那裏基本算是中國最遠的地方了,而且那裏的風景也很好,氣候也不錯。她說去雲南的西雙版納或者湖南的九寨溝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最後她卻忽然想到要去西藏,我擔心她的身體吃不消,因為西藏是高原,我怕她會有高原反應,一個小女人單身在外那可是很危險的事情。可是她卻說她就想去西藏,去看看布達拉宮,去朝拜西藏的佛廟,去拜訪西藏的高僧!

  最後,我說:既然你想去,那你就去吧!不過你自己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她終於決定去西藏了,她將公司的事情跟我做了交代以後,就啟程去了西藏。她走的那天,我去送她,在火車站,她哭了,我說:別哭,送行的時候千萬不要哭,我們還會再見面的,等再見面的時候,你再趴在我的懷裏哭個夠!

  於是,她擦了擦眼淚,說:等我,等我回來給你驚喜!

  我把她的行李送上了火車,她跟我擁抱了一會兒才戀戀不捨地分開,她說,我好想帶著你身體上的味道去旅行,下次我們一起去天涯海角好嗎?

  我說:好,我一定等你回來跟我我去天涯海角!

  火車終於駛出了我的視線,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視線卻在火車消失的瞬間變得模糊,我在心裏一遍遍地安慰自己: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她說了她會回來給我驚喜,她說了她要跟我一起去天涯海角……

  滄海一秀去了西藏,好像帶走了我的心一樣,我感覺我的心是在跟她一起旅行,我每天都會查收郵件,看她給我發來郵件沒有,每天都在焦急地等著手機短信的鈴聲……

  公司在我的管理與運作下,有條不紊地進行。我們的樂隊在琪琪的張羅下也重振旗鼓了,不過,因為我要處理公司的事情,不能再參與樂隊的活動了,而是讓阿毛代替我當吉他手。“誘惑”樂隊仿佛又重新找回了昔日的感覺,它在武漢三鎮的街頭都受到了熱烈的歡迎,因此,朗琴君悅的公司對我們的促銷活動很滿意,但是,我的心卻總是在為滄海一秀而擔憂,我害怕她在旅途中不會照顧自己,我害怕她會生病,我害怕她吃不好睡不香,我害怕她會有高原反應……滄海一秀卻一直都沒有給我來郵件和短信,這讓我很痛苦,讓我很憂慮,我真的擔心她會出事!所以我總是在祈禱:上帝,保佑我的滄海一秀平安回來吧!

  (四十六)

  滄海一秀終於給我來郵件了,是她寫的文章:

  雲中:

  你好,我終於踏上了西藏的土地。我將我在這裏的感悟寫成文字與你分享,希望你能喜歡!

  《靈魂與西藏共舞》

  我一直以為愛情是我的天,所以我便把我愛的男人當做了我的天。我一直以為我是愛情的使者,我的前世是一朵花,飛回來尋找我的靈魂!然而,有一天,我終於明白:愛情不是我的天,我也不是愛情的使者,我只是我自己,一個名叫滄海一秀的女人。

  當我明白這一點時,我卻為此付出了青春的代價,我已經不再是那個天真浪漫的小女孩,我已經不再是那個對生活充滿幻想的小女人,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生活,我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所以我努力著,為了事業,為了我逝去的青春;我回避著,為了曾經的滄海,為了曾經的傷害;但是我卻無法拒絕我自己內心的需要,我無法拒絕生活的美好。於是,我嘗試著去愛,嘗試著去擁有,可是,我卻終究不能夠,因為上帝已經向我發出了邀請,我要去赴那天堂的約會……

  但是,這並沒有什麼遺憾,因為心中有愛,所以理想便不再遙遠;因為心中有夢,所以愛就是天堂。

  西藏,是神聖的心靈所在,是肅穆的靈魂所在,我來此處,只是想讓靈魂與西藏共舞。

  西藏的天是那樣湛藍,是那樣純淨,就像我兒時的夢一樣,惟獨在這裏,我沒有憂傷,沒有困惑,沒有痛苦,有的只是對神靈的虔誠,只是對這個世界的眷戀。

  西藏的太陽是那樣明亮,是那樣燦爛,就像我夢想的生活一樣,惟獨在這裏,我沒有哀愁,沒有迷茫,沒有絕望,有的只是心靈的豁達與寧靜,有的只是對生活的感激。

  我喜歡這裏,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靈魂能長眠於此,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靈魂永遠在此與西藏共舞!

  當我看到滄海一秀的這篇文字時,我被感動得流出了眼淚,因為從文字中我仿佛看到她的一生,我仿佛看到了她的美麗,她的憂愁,她的困惑,她的嚮往。然而讓我難以理解的是:可是,我終究不能夠,因為上帝已經向我發出了邀請,我要去赴那天堂的約會……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說上帝已經向她發出了邀請,為什麼她要去赴那天堂的約會?我進行了種種猜測,她患上了絕症嗎?她想自殺嗎?可是我卻無法給出答案!

  我只好給她回郵件,希望她能讓我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秀:

  你好,收到你的郵件,真的很高興,就像小的時候得到自己盼望已久的寶貝一樣,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感覺像是如沐春風,心頭就像河畔吐綠的嫩柳,美麗而又安詳。

  但是,讓我不明白的是:你說上帝已經向你發出了邀請,你要去赴那天堂的約會。你為什麼會這麼說呢?你不是已經答應等你回來給我驚喜嗎?你不是已經答應下次跟我一起去天涯海角嗎?我希望在下次來郵件時說得更明白一些。

  從你的文字中,我看到了你美麗而又冷豔的一生,我希望我能成為那個你曾經嘗試去愛去擁有的那個男人,我希望你能永遠在我的懷抱裏聞我身上的味道,我希望與你分享生活的每一縷憂愁與喜悅……

  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希望我永遠是你唯一的聽眾,我都希望我永遠是那個與你一起哭的人,我永遠是那個牽著你的手與你風雨同舟的人。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在這個世界上,惟有悲劇才是永恆的。但是,我想告訴你,悲劇之所以永恆,是因為它能給人以動力,它能給人以希望,它能給人以光明,它能給人以純粹與崇高。所以,我希望我能獲得永恆,但是,我希望我能獲得你的愛,我希望我們能生活在一起……

  一秀,你知道嗎?你一直都在帶著我的心在旅行,你一直都在我的心裏舞蹈,是的,你的前世是一朵花,你飛回來尋找自己的靈魂!

  一秀,我愛你!快點回來吧,你說過你還要去熊家嘴的那條街,你還要跟我一起去天涯海角!

  當我把這封郵件傳送出去的時候,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想起了我曾經做過的那個夢,在那個夢裏,我迎娶了滄海一秀,但是,在我們的婚禮上,有一個聲音在反對,而且參加婚禮的人中,沒有一個是我認識或者熟悉的,而且那個地方讓我感覺陌生而又熟悉……

  但是,我只好安慰自己:那只不過是個夢而已,夢往往都是反的,我沒有必要擔心什麼。於是,我又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中去。因為武漢市形象小姐暨純別墅形象代言人選美大賽的活動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中。這次大賽的冠軍不但能獲得一套價值150萬的獨體別墅,還可以到美國《紐約時報》實習半年,還可以獲得武漢市形象小姐的榮譽稱號。因此,武漢市高校的很多美女都來參加這次比賽,希望通過這次比賽能名利雙收。

  在我的再三勸說與鼓動下,琪琪也報名參加了,我感覺琪琪一定能勝出。至於能獲得什麼樣的名次,那就要看她的臨時發揮了!

  樂隊的其他成員也都暗暗為琪琪鼓勁兒,都希望她能奪得冠軍,希望她能用自己的美麗為青春做個美麗的注釋。我也暗暗為琪琪祈禱,希望她能成為武漢的形象小姐以及純別墅形象代言人。

  不過,說句實在話,我一直都不怎麼喜歡女人去參加什麼選美之類的比賽,因為我感覺那些活動只是一種做作,每個人的審美觀都不一樣,正所謂情人眼裏出西施,再說一個女人在那麼多人面前穿得那麼暴露,讓那麼多男人觀看,簡直無異於讓男人的目光強姦和意淫。但是,這次,我卻勸說琪琪去參加這個比賽。是出於利益的驅動?還是出於為琪琪的將來考慮?我也很難回答自己,可能也許只是想讓別人看看琪琪是不是真的如我所說的那樣美麗吧!但是,如果琪琪是我的女人,那麼我肯定不會讓她去參加這種比賽。因為我不希望我的女人在別人面前穿得這麼暴露,不希望我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的目光強姦和意淫!可能我的骨子裏還是那種很傳統的中國男人:我的女人可以淫蕩,但是只能對我淫蕩,而不能對除了我以外的任何男人淫蕩!

  (四十七)

  熊家嘴的街上也貼出了關於這次選美活動的宣傳海報,人們也都在議論紛紛,都覺的如果誰能勝出獲得冠軍,那麼這一生就由此而一步登天,踏上坦途!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熊家嘴卻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那就是武漢市公安局掃黃打非工作組一舉將駱駝朝陽的“新生活”髮廊查封了。因為員警像是有備而來,一到熊家嘴就直奔“新生活”髮廊,抓了個正著,因為在髮廊裏面有正在進行皮肉交易的嫖娼活動。而駱駝朝陽這天晚上正好不在熊家嘴才躲過了這一劫。但是,他的日子卻因此而也不好過,髮廊查封後,他曾經偷偷給我打個一個電話,他說他正在外面避難,他害怕那些小姐將他供出來,害怕員警抓他。我讓他自己舉動去自首,可他卻說他有老婆有孩子,他不想失去自由,他說他寧可帶著賺來的錢過逃亡的日子,我問他賺了多少錢,他說不多,才100多萬。

  一個小小的“新生活”髮廊在一年多的時間裏就能賺到100多萬,的確是夠嚇人的。看來熊家嘴這個墮落的地方也蘊藏著“墮落的經濟”。怪不得當初駱駝朝陽要叫囂著在熊家嘴開發“處女初夜”品牌。可是如今呢?他卻自食其果。為了區區100多萬卻要四處躲藏,四處逃亡,這是何苦呢?人啊,有的時候,仔細想想: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還真的是那個道理!

  楚如夢在駱駝朝陽的“新生活”髮廊出事後來找過我,她把我的身份證拿走了,說是想利用我的身份證到銀行為我開個戶頭,我拿存摺,她拿卡,以後“藍色孤島”酒吧賺的錢就放到這個戶頭上,她可以即時查帳。

  我心裏想:這女人啊,你跟她不睡一張床了,她就跟你算得一清二楚的,“藍色孤島”賺的那點錢她居然還怕我貪污了,真是覺得這個女人沒胃口,不管怎麼說,我跟她同床共枕也有五六年的時間,我對於金錢的態度,她是最清楚不過的了,是我的我該得的,我就得,不是我的我不該得的,你給我我也不要!而今她居然為了那一點錢算計,跟我分得清清楚楚,的確讓人有些寒心,感覺這人與人之間真的沒什麼意思。

  沒過幾天,她就把存摺給我了,而且告訴了我的密碼,說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就是密碼。我心裏想: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都忘記了哪一天了,你還用它做密碼,不知道你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然而,就在我們“誘惑”樂隊不停地在武漢的三鎮街頭做巡迴演出為朗琴君悅的樓盤做宣傳的時候,阿毛突然告訴我,說可哥現在找了個女朋友。我一下子沒明白是什麼意思,女孩子找個女朋友很正常啊,可是阿毛見我還沒明白,補了一句說:玻璃,你懂嗎?

  我說:玻璃?你是說同性戀?

  阿毛說:是啊!

  我怎麼也不相信可哥會是同性戀,我說阿毛肯定是心裏恨可哥才這麼污蔑她的,可是,阿毛卻一再向我保證說他從來就沒有想要污蔑可哥,他知道這件事情後,他都難過得哭了!他說他剛開始也不相信,他說她以前跟她在一起時那麼瘋狂,怎麼會是同性戀呢?但是後來事實卻證明她真的是同性戀,他看到過可哥跟她的女友親吻的場面。

  我問他可哥的同性戀女友長得什麼樣子,他說:是個性格很文靜很內向的女孩子,聽說是湖北H大學的。我這才想起來那次我跟古古去看可哥的時候,在她的房間裏看到的那個女孩子,可哥當時向我們介紹說那是她剛認識的談得來的一個朋友,湖北H大學的,現在我聽到阿毛這麼一說,我才覺得那有可能是真的!

  於是,我不禁為可哥難過,我不知道可哥為什麼會對異性完全失去信心,為什麼會對異性失去感覺,我不知道可哥為什麼會對同性產生好感,為什麼會想到要去當玻璃……

  也許,男性對可哥的傷害太深,讓她對這個世界上的男人徹底絕望,也許她的身體裏的染色體變異,才導致她的性別錯位,也許她是個雙性戀,以前喜歡男人,現在感覺男人膩了,所以就去喜歡女人換換胃口而已!

  也許,我們應該尊重可哥的選擇,因為每個人都有選擇的自由,既然她不願意在我們正常的主流生活群體裏生活,而要去選擇那種非正常的非主流的生活,那麼我們也只有尊重她的選擇。正如我曾經寫過的一句話一樣:幸福是一種選擇。那麼她選擇的,那就是她的幸福。

  我仿佛看到可哥牽著她的女友,像我們這些人一樣,牽著我們伴侶的手,走在熊家嘴的街上,我忽然覺得:愛是很簡單的事情,我們不必用那麼多社會規則去規定我們應該怎麼愛,我們應該怎麼去為愛承擔責任。也許,愛的簡單就在於覺醒。愛就是覺醒!可哥終於覺醒了,她想要的生活是跟同性一起生活,一起快樂,一起幸福;而楚如夢的覺醒是要跟權勢與金錢一起生活,一起快樂,一起幸福;而我的覺醒是,我要跟滄海一秀一起生活,一起快樂,一起幸福。

  一想到這些,我便不再為可哥難過了,相反,我為可哥感到高興,因為她再也不用為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愛人而痛苦,為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生活而痛苦。也許,可哥只是當代大學生中的一個代表,但是它卻代表著一種選擇,一種生活方式,一種幸福而存在於我們的生活,而存在於我們的社會。我們不應該去譴責她,而應該寬容,理解!

  我問阿毛:那你為你曾經愛過可哥而後悔嗎?

  阿毛說:那有什麼好後悔的呢?我愛她的時候,她是個處女,她是個正常人,而不是玻璃,我愛的是她的過去,而不是現在。再說,她即使是,但是我已經愛過她了,也沒有必要為愛而後悔啊!

  是啊,青春過了就不存在,愛情錯過了就不再來,那麼我們何必為曾經的愛而後悔呢?

  聽到阿毛的話,我不禁感慨不已,我忽然想對著熊家嘴上的那些學生們喊:如果你愛的那個女人不是處女,你會感覺有什麼不爽嗎?你會永遠永遠用真心去愛她嗎?

  我仿佛聽到像阿毛一樣的回答:我愛的是她的現在,而不是她的過去。即使不是處女,我還是一樣真心愛她!

  也許,在現在這個社會裏,是不是處女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曾經有過那種純潔的情懷;是不是處男也已經不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曾經有過那份純真的愛!

  武漢g大學——武漢工程大學(原武漢化工學院)熊家嘴對面就是武漢k大學——武漢科技大學

  華中k大學——華中科技大學

  武漢a大學——武漢大學

  湖北j大學——湖北經濟管理大學(熊家嘴向東走幾百米)

  湖北h大學——湖北函授大學(李先念題詞;湖北j大學向北走幾百米)

  華中l大學——華中農業大學

  華中s大學——華中師範大學

  武漢k學院——武漢科技學院(原武漢紡織學院)美女琪琪的學校:)

  中南c大學——中南財經政法大學

  中南m大學——中南民族大學(當代公寓向南幾百米)

  湖北g大學——湖北工學院(南湖邊上,很偏僻,傳說是恐龍島)

  (四十八)

  終於,滄海一秀又給我來了封郵件,她在郵件中寫道:

  雲中:

  你好,請原諒我的回信讓你期待了許久,因為我完全被西藏的魅力所征服,我完全被這裏的美麗所打動,可是,我現在一寫信就感覺到很沉重,所以我不敢給你回信,我寧願在西藏的美麗中獨自快樂,獨自沉醉,我不是不想跟你分享,我只是害怕這種分享會給你帶來痛苦!

  我在這裏一切都很好,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請你放心,至於我上次在郵件中所說的一些事情,請你不要猜測和擔憂,你以後你自然就會明白,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明白的!

  我只希望你答應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無論將來哪一天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請你記得承諾過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那麼我也就放心了!

  在這個世界上,其他的事情對於我來說都不重要了,我只希望你能健康、快樂、幸福地活著,讓我的那份生活也幸福,也快樂!謝謝你!

  我始終搞不懂滄海一秀為什麼會跟我說這樣一些奇怪的話,我打她的手機,想親自問個明白,可是,她卻總是關機。所以,我只好給她回郵件:

  一秀:

  你好,能收到你的來信,現在已經是我生活中最熱烈的期盼和等待。我很樂意跟你分享,無論是什麼樣的文字,無論它帶著什麼情緒或者感情,我都樂意看到出自你手的文字。我感覺這些出自你手的文字像你一樣有一種淡淡的清香,就像玫瑰花,或者蘭花的香味一樣。

  公司的運作一切都很正常,請你不必擔心。我也一切都很好,請勿掛念。

  但是,我卻不能不為你擔心,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希望你能在下次郵件中告訴我,無論是什麼事情,都請告訴我。

  我現在終於明白:愛是很簡單的事情,愛就是覺醒!所以我希望你能早點結束旅行回到我的身邊,我們一起生活,一起讓我們共同的生活幸福,快樂!

  期盼你早些歸來。

  然後,我就陷了長久的期待中,但是有些謎底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總會揭開的。

  我終於在武漢的報紙上看到了關於楚如夢的新聞:聖寶鳳酒店涉嫌色情交易。我仔細閱讀了這則新聞,發現所講述的正是楚如夢經常出沒的那家酒店涉嫌組織、容留婦女及高校女學生進行色情陪侍活動,該酒店的負責人及相關犯罪嫌疑人楚姓女子已經被警方留置審查,該酒店也被責令停止營業整頓。

  我看到新聞後大吃一驚,雖然我不敢確定新聞中所報導的那個楚姓女子就是楚如夢,但是我有一種感覺,楚如夢肯定跟這則新聞有關聯。

  事實終於證明了我的猜測,楚如夢一直在聖寶鳳酒店承包該酒店的桑拿洗浴部,並自任該部部長,在她承包期間,她組織社會上的一些小姐及武漢高校的一些女學生到該酒店進行色情陪侍活動,從中謀取暴利!然而隨著警方的深入調查發現,她不但只承包了該酒店的桑拿洗浴部,幾乎武漢市所有賓館及酒店的大部分小姐均由其供應。也就是說,楚如夢已經成為了武漢最大的“雞頭”。怪不得別人都稱她為楚總,她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能開上豐田花冠轎車!

  我一想到這個女人的神秘,一想到這個女人居然背著我偷人,居然背著我幹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我對這個的女人的仇恨幾乎已經到了一見火星就可以點燃的地步了!

  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楚如夢有這種能耐呢?我怎麼以前就沒發現她是這種人呢?我忽然感覺我被這個女人蒙蔽了這麼多年,仿佛我跟她的婚姻生活完全就是個錯誤。

  對於楚如夢的這種令人髮指的行徑,的確讓我很很惱火,我仔細地回憶著跟她生活的一些細節,應該說,她跟我在一起生活時,是個很不錯的女人,顧家,愛老公。記得她當初嫁給我時,為了買熊家嘴那套房子差3萬塊錢,她立即就回娘家要了3萬塊給我,這個女人當初是個很善良的女人,她連殺條魚或殺雞都不敢,後來我教她殺了幾回,她比我還殘忍,殺魚或殺雞總是一刀砍下去,先把頭砍斷再說,為了這件事情我都說過她好幾回,可她卻說:你不殘忍,那你就不吃它們撒,你吃那麼就別偽裝慈善!我一想:也是啊,反正這些東西都是要吃的,都是要進到肚子裏變成屎的,何必還在乎是怎麼殺它們的呢?不過看著那些魚和雞因為沒有頭而在那裏痛苦掙扎的時候,我的心還是在不停的哆嗦。總在嘀咕:死也要讓它們死得幸福點啊,何必讓他們死得那麼殘酷呢?

  現在一想起這些,我就覺得楚如夢這個女人的確夠殘忍的,她居然在短短幾年的時間內就成為武漢市最大的“雞頭”,她手下有多少小姐啊?武漢市的賓館酒店少說也有一兩百家,就按一個賓館酒店一個小姐來算,她手下也有一兩百啊,況且一個賓館酒店怎麼會只有一個小姐呢?那還做個鬼的生意啊?客人沒得選擇,再說如果同時幾個客人都需要小姐,那總不能排隊啊。這樣一想,總覺得楚如夢手下的小姐太多太多,甚至可以用多餘牛毛來形容!

  再說,她居然還讓武漢高校的那些女學生也去做小姐,她豈不是將駱駝朝陽的“處女初夜”品牌理論完全在實踐中得到了發展嗎?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缺德,連那些乳臭未乾的學生,都讓他們去賣淫,這太有失天良了啊!

  那些小姐說她們是自願,那還有情可願,可是那些女學生也是自願嗎?即使是自願,也不能給她們提供方便,不能給她們提供客人啊,都是些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兒,居然就去做這些見不德人的勾當,真是讓天下人寒心啊。

  後來,我聽人們說有的學校居然整個宿舍的女學生都去一些酒店做兼職小姐,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這是什麼世道啊,難道人性都墮落成了野獸嗎?難道那些嫖客沒有想到在這些小姐中說不定有自己的親人啊!我只是感覺這個世界讓人有些絕望!

  (四十九)

  武漢形象小姐暨純別墅形象代言人選美大賽的初賽與復賽雖然競爭激烈,但是卻沒有太大的懸念,因為選手一上臺,觀眾基本就能知道哪些選手可以進入決賽了。

  琪琪很輕鬆地進入了決賽,但是在決賽這一環節,她面臨著巨大的挑戰,因為其中有兩個美女在一定程度上對她構成了一種強有力的競爭,我擔心琪琪在這一環節不能脫穎而出。不過即使她不能得冠軍,我也沒有什麼失望的,因為在我的心裏,琪琪是最美麗的。

  在我焦急地等待滄海一秀的郵件和琪琪參賽的結果時,我們“誘惑”樂隊的古古跟她男朋友的攝影工作室終於關門謝幕了。原因很簡單,熊家嘴這個地方只是人們墮落的地方,那些愛美的女孩子到這裏來居住後就由一個少女變成了一個黃臉婆,所以自然很少就由人去光顧他們的攝影工作室,生意冷清讓他們難以維持,所以只有關閉了。

  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愛情卻也因為他們首次創業的失敗而亮起了紅燈,因為失敗,他們開始互相埋怨,互相爭吵,然後就互相傷害,最後就只有分手。這仿佛就像愛情的進行曲一樣,沒有多一個環節,也沒有少一個環節,只是在該發生什麼的時候就發生什麼,只是在該失去什麼的時候就失去什麼。也許這就是人生吧,在我們的不經意間,愛情誕生,而又在我們的不經意間,愛情的生命又結束了。

  很早以前就聽人說過:愛是有生命的。所以當愛存在的時候,我們就應該好好珍惜我們的愛,當愛的生命完結的時候,我們應該心存感激,畢竟在過去的那段愛裏,是對方伴你一路風雨一路坎坷走來。

  可哥終於在我們樂隊的成員面前承認她現在找的是個女友,而不是男友,我們所有的人都表示寬容和理解,這讓可哥很寬慰。也許,生活中沒有什麼是不可以被理解的,只要它存在,那麼肯定就有它存在的理由。有了存在的理由,那麼就有我們理解它的理由!

  讓我們大家都激動的是,多多和她的男朋友的愛情成為了樂隊成員中唯一僅存的愛情碩果,他們還是恩愛如初,大家都為他們高興,可能因為他們有其存在的特殊意義吧!她的男友在工作,而且比多多稍微大那麼一點點,無論從經濟基礎的角度來說,還是從年齡的成熟角度來說,他們的愛情都有能存在的現實基礎。

  熊家嘴依然人來人往,沒有什麼大的變化,我的琴行依然在那裏像一個沉思的老人一樣在看著熊家嘴的一切。歲月的滄桑也許會讓那些曾經生活在這裏的人們遺忘這裏的一切,但是,我相信那些在這裏愛過,在這裏恨過,甚至在這裏墮落過的人們一定會記得在熊家嘴生活過的那些日日夜夜,一定會記得熊家嘴曾經埋葬過他們的愛情,曾經埋葬過他們的青春,他們的夢想……

  武漢市形象小姐暨純別墅形象代言人選美大賽的決賽結果出來了,琪琪終於以絕對的優勢獲得了冠軍,當她戴著冠軍頭冠的時候,我們樂隊的歌聲想起:

  《燃燒的玫瑰》

  鮮花曾經這樣美麗

  青春曾經這樣絢爛

  愛情那燃燒的玫瑰

  在你我的心中照亮

  那未來的旅程

  花兒謝了還會再開

  我們路過了卻不再回來

  燃燒吧,心中的玫瑰

  燃燒吧,我們的青春

  送你玫瑰的手還殘留餘香

  吻你臉龐的唇印還散發芬芳

  青春不是有緣無份的哀傷

  玫瑰不是裝點人生的月亮

  愛是你我共同譜寫的華章

  再見吧,心中的玫瑰

  再見吧,我們的青春

  琪琪站在舞臺上,像一個美麗的天使,她微笑著,如春天的花兒一樣燦爛,她微笑著,如燃燒的玫瑰一樣絢麗,我遠遠地看著她,感覺她不是跟我在同一個世界,感覺她不是屬於我的那朵花兒……

  當琪琪跟我再次回到熊家嘴的時候,我仿佛感覺琪琪已經不再屬於熊家嘴這墮落的街,已經不再屬於熊家嘴這骯髒的街,琪琪高興地依偎著我,她說:今天我請客,我們不醉不歸。我說:好啊,你請客,我買單吧!琪琪笑了!

  在熊家嘴“常青藤”餐館,我跟琪琪面對面地坐著,餐館裏柔和的燈光如淡淡的粉黛輕敷在她柔嫩的臉上,她癡癡地看著我,我癡癡地看著她,仿佛我們就像兩個就要永遠分別的人一樣,都希望把對方看得更仔細一點,把對方珍藏在記憶的最深處……

  那淡紫色的葡萄酒就像那天我看見琪琪的乳罩一樣,讓我衝動,讓我癡迷,我跟琪琪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可是我的頭腦卻滿是琪琪赤裸的身體,我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我會想到她的身體,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當我們相互攙扶著走回家的時候,我們知道彼此都醉了,醉在今晚的美酒中,醉在琪琪的成功裏……

  當我躺到床上的時候,琪琪也躺在我的身邊,她說:你摟著我吧。於是,我摟著她,感覺醉酒後的她柔弱無力,就像一團棉花一樣,她依偎在我的懷裏,注視著我,忽然她的嘴唇靠近我,像塊磁石一樣緊緊地粘在我的嘴上,讓我感覺到了一種芬芳,一種甜蜜……

  我們的吻開始漸漸瘋狂,她試圖脫掉我的衣服,她的吻讓我已經無法抗拒,我也漸漸開始失去理智,因為我的頭腦裏從我跟她對視的那刻起,就已經全是她赤裸的樣子……

  當我的思想又開始鬥爭的時候,我的動作變得有些遲緩,她用幾乎哀求的聲音說:要了我吧,要了我吧………

  我忽然流出了眼淚,說:琪琪,不要這樣……

  她還是哀求我說:我難受,我很難受,我的身體像著了火一樣,你要了我吧,我愛你!

  (五十)

  當我們完全赤身裸體地擁抱在一起的時候,面對琪琪綿綿不絕於耳的哀求,我真的好想要了她,哪怕我不可能永遠擁有她,但是只要此刻我能擁有她仿佛就是我人生最大的快樂。

  她的身體是那樣的柔滑,像泥鰍一樣,像棉花一樣,我的手撫摩在她的身上時,我感覺那樣的舒服,仿佛一股微弱的電流啟動我所有的細胞,她瘋狂地吻著我,哀求我:要了我,要了我吧。

  雖然我的命根子已經鬥志昂揚,但是,理智卻讓我不能去破壞琪琪的處女之身,我說,我吻你吧,我用吻來熄滅你的欲望與燃燒的火吧!

  我掉過頭去,輕輕的趴在琪琪那富有彈性的身上,輕輕的從她的兩腿之間吻過,漸漸我聽到她輕微的呻吟,如樹葉沙沙,如春雨綿綿……

  當我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與她的呻吟中的時候,我仿佛聽到琪琪說:那我也吻你吧,讓我用吻來熄滅你的欲望與燃燒的火吧!

  隨後,我感覺我的命根子被她柔嫩的小手抓住,被她濕潤而又滾燙的嘴唇吸住,我感覺她輕柔地吐納著,舔砥著,快感如一股忽弱互強的電流傳遍我的全身。我感覺我仿佛擁有了全世界,我仿佛瞬間成為了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的舌頭在她的兩腿之間如蛇一樣遊動,輕柔,而又有力,快速而又遲緩,她兩腿間的花朵與心蕊如那含苞待放的花蕾一樣,嫩白中透出淡紅,溫潤中滲出蜜汁,我仿佛在親吻一朵帶著朝露的花朵,我仿佛在品位著這人世間最完美的玉器……

  當她如玉的身體如電擊一般輕微地顫抖時,她緊緊地握住我的命根子,緊緊地含住它,我知道她已經潰敗在我的激吻裏,她如火一樣的欲望與燃燒已經熄滅。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她繼續用她的吻幫我熄滅我的欲望與燃燒………

  欲望終於如煙花一樣熄滅,激情終於如潮水一般退去,我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裏,我不知道是不是擁有了她,我不知道是不是以我的方式保全了她的處女之身。她幸福而又安詳,臉上的紅暈如那淡淡燃燒的玫瑰一樣,美麗而又明亮……

  滄海一秀終於給我寄來了她的信,還有她的靈魂。她在信中說:

  雲中:

  你好,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在去往天堂的路上,請你不要難過,請你不要哀傷,因為你給我的愛是我唯一的行囊。

  其實,我一直在回避你,一直在拒絕你,本來不是我的初衷,只是我不想留給你太多的遺憾,不想讓你的愛隨著我生命的終結而消逝……

  當我從熊家嘴你的家搬走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已經永遠都不會再回到熊家嘴了,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檢查出患有子宮癌,癌細胞已經完全擴散。所以當時離開你是我唯一的選擇,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去是我留給你最後的一抹冷豔,公司以及我的財產是我唯一能給你的愛的證明,我讓你去拿下朗琴君悅的廣告,只是想讓你證明你在我的心裏可以把朗琴君悅打敗,只想讓我自己相信我現在是愛你的。而事實恰好證明了這一切!

  至於我承諾你的我會再回到熊家嘴以及陪你一起去海角天涯,現在我用另一種方式兌現了我的承諾:生死相隔如天涯海角,靈魂如風重回熊家嘴。

  我走了,我把我的一半骨灰留在了西藏,而把另一半帶給你,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健康,快樂,幸福的活著,讓屬於我的那份生活也幸福,也快樂!

  愛你的滄海一秀於西藏絕筆

  我捧著滄海一秀的骨灰盒走在熊家嘴的街上,淚如雨下,心頭的萬頃波濤恨不得把這熊家嘴覆滅,愛我的那個人和我愛的那個人去了,永遠的去了,與我生死相隔,我永遠都再也見不到她了,無論我怎麼哭喊,無論我怎麼哀號,她都聽不到我的聲音………

  當我終於勸說自己相信滄海一秀永遠地消失於我的生活之後,我的日子又變得平靜,我把對她的愛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我試著努力按照我答應她,承諾她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好好的活著,健康、快樂、幸福的生活著去度過我的每一天,但是,我卻始終無法將她從我的記憶中抹去,每天當我在家吃飯的時候,我都會給她準備一雙碗筷,我都會定定的看著她,跟她說話,跟她講我是怎麼快樂度過這一天的,跟她訴說我心底的迷茫以及對生活的困惑……

  在我的感覺中,滄海一秀從來就沒有離開過熊家嘴,從來就沒有離開我,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我的生活………

  不過,生活中的有些事情卻像註定了一樣,不屬於你的東西永遠都不會屬於你,不跟你同一個世界的人,你永遠都不可能擁有她!

  琪琪終於在暑假期間去了美國,她被武漢形象小姐暨純別墅形象代言人選美大賽組委會送到《紐約時報》實習半年,她走的時候,我送她,她知道,我送別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流眼淚,所以她在跟我擁抱吻別的時候,強忍著眼淚,她咽淚裝歡的樣子,仿佛就像一朵在風中的玫瑰,我微笑著向她揮手,我微笑著默默為她祝福:一路走好!她在離去的刹那突然轉身,向我喊道:等我回來……

  當我淚流滿面地坐在計程車裏時,車載收音機裏正在播報新聞:武漢市最大涉嫌組織婦女及高校女學生賣淫案的主犯楚如夢被武漢市中級人民法院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我仿佛看到戴著手銬與腳鐐的楚如夢淚流滿面地向我走來,像是悔恨,又像是眷戀,可是此時我卻很難確定我的心裏對她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因為早上我送琪琪去機場的時候,我順便查了一下楚如夢給我開的存摺,裏面居然有500萬元的存款,我心裏想:這也許是她這幾年當“雞頭”所攢下的全部家當吧!也許她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向我贖罪,向我贖回她背叛我的罪過吧!

  我透過車窗看著這個我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城市時,忽然感覺那灰濛濛的天空就像一張漫無邊際的網,我們每個人都只是那網上的一個結點,而生活卻如流沙,跟我們擦肩而過,我們相識或者不相識,相遇或者不相遇,相知或者不相知,相愛或者不相愛,相忘或者不相忘,只是在以不同的方式,行走在通往天堂或者地獄的路上而已……

  我又重新回到熊家嘴開始了我的生活,雖然我的精神漸漸變得有些恍惚,每天都像漫步在雲中一樣,每天總是幻想著熊家嘴終究有一天會在武漢市的城市改造中由墳地變為天堂,因此總是在心裏安慰我自己:有愛的地方就有墳墓,有墳墓的地方就有天堂。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有愛,無論我們以什麼方式生活,地獄也是天堂!但是,我依然會喋喋不休地嘮叨著:熊家嘴,墮落;熊家嘴,骯髒……

                  【全文完】

[ 本帖最後由 dx00920066 於 2018-2-13 20:59 編輯 ]




作为一个历经岁月的成熟的已婚女人,她不能杀人越货抢钱放火,也不喜欢嚼舌告密陞官发财,不能裸奔,不能骂人,不能打架,要想做点坏事,便只剩下偷情了……
2018-2-13 20:47#4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查看積分策略說明快速回覆主題
標題:   (可選)
選項:
禁用 URL 識別
禁用 Smilies
禁用 Discuz! 代碼
使用個人簽名
接收新回覆郵件通知

           [完成後可按 Ctrl+Enter 發佈]

  可打印版本 | 推薦給朋友 | 訂閱主題 | 收藏主題  


 


本论坛支付平台由支付宝提供
携手打造安全诚信的交易社区   Powered by Discuz! 4.1.0 Licensed  © 2001-2006 Comsenz Inc.
Processed in 0.066047 second(s), 13 queries

所有時間為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2-2-18 1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