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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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慾孽生煙(00-03)作者:lucylaw  
 
moran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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慾孽生煙(00-03)作者:lucylaw

作者:lucylaw
2017/12/8發表于:sexinsex.net


  卯時,晨曦前的黑暗,散發著一種死亡一樣的寂靜. 狹小的房間裏彌散著一
種刺鼻的氣息,就像是從牛身上剛割下來的肉帶著的血腥氣一樣,讓人的心裏隱
隱會生起一種煩躁。近在咫尺的一具女人的胴體,觸手生溫。女人身上幽蘭一般
的氣息,不斷通過鼻子傳入我的靈魂深處。幾根散落的發絲,正在隨著女人的動
作,在我的前胸不斷掃過. 微微有些急促的鼻息,呼吸間散發著最原始的吸引力,
一點,一點的挑逗著我內心的原始慾望。

  然而,如果當妳知道,這具胴體的主人手中,此時正拿著一把無比鋒利的快
刀抵在妳的心房前面時. 妳的感覺,又會是怎樣的呢?

  刀是好刀,但持刀的手卻更好,因為這把刀拿的很穩,甚至沒有一絲的波動。
這種臂力的穩定性,說明來者是一個江湖上一流的刀手。衹要她握刀的手腕稍微
放鬆一點,足足接近十斤的厚背薄刃鏈子刀僅憑自身的重量就可以劃開我的胸膛。
這一刀下去,我甚至可以感覺不到痛苦,因為這把刀鋒利得足以割下一個人的腦
袋了,都還沒有任何的反應。

  死亡的氣息籠罩雖然在整個小屋裏,我卻最終沒有死。一炷香過去了,那把
鋼刀還是衹是懸停在我脖子前半寸的地方,卻仿佛中間隔著一塊石板一樣,距離
沒有沒有一絲的縮短。

  我靜靜地躺著,等待著這把刀割開我的胸膛。我曾經想象過很多次被利刃割
開胸膛的一剎那的感覺,當一個人能看見自己血紅的心臟和白花花的腸子從體內
流出來的樣子時,這種應該是一種讓人窒息的恐懼感吧。這種恐懼,衹有我自己
能夠感受到,而對于旁人來說,這不過衹是世界上又少了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
而已。更何況,這個老頭子,還是一個在大牢內關了二十年的人而已。

  二十年,準確說是二十年叁個月零七天。我的時間都在臺州衙門的大牢裏面
度過. 經歷了這麽久的不見天日的生活,即使是一個最開朗的人,也會心如死灰
一般。

  我的確在等死,死亡,對于我來說,死亡不過衹是一個好像隨時就要發生的
事情而已。一個人,在這種心境下,他表現出來的就衹剩下一種如同死寂的麻木。
就像我這現在這樣,即是是連被人用鋼刀在我的胸膛上的肌肉劃出了一道道血痕
的時候,我也一動不動。

  然而,等待中的死亡卻沒有到來,因為接下來女人的舉動卻出乎了我的意料,
甚至這種感覺讓本來已經準備死的我的內心,有了一種復蘇的跡象。低下頭的女
人,並沒有做出那致命一擊,反而是伸出了一條舌頭,靈巧的分開了道袍的前襟,
現實如同蜻蜓點水一般在我那沒有任何異樣反應的乳首上輕輕點了兩下。接著,
又輕啟檀口,香舌微吐,在我鮮血微微滲出的肌肉上舔舐起來。

  內心狂跳,我的身體突然感到一種許久沒有的行風. ,讓我興奮的並不是女
人突如其來的色誘,而是身體內鮮血慢慢滲出來的感覺. 這是一種許久未有的感
覺,我突然對女人的行為動機,充滿了強烈的好奇。

  「江湖傳聞,作為昔日旗山衛中最精銳的血衣衛首領的柳上舟,功夫之高已
經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我原本是不信的。」女人開口說話了,這是一個很漂亮
的女人。雖然我的眼前此時漆黑一片,但我可以肯定這個女人一定會是個萬人迷。
因為有這樣銅鈴一樣悅耳聲音的女人,就算是長了一張夜叉臉,妳也一定會喜歡
她的。

  「我一直好奇,如此的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能有什麽能耐。但妳面對刀鋒,
能如此的鎮定,甚至感覺不到妳的心跳,妳的這種定力,我試問自己也沒有。如
果不是妳還在微微的呼吸,我恐怕會以為妳已經死了。」

  「妳剛才砍開窗戶跳進來時的手法,用的是戚家刀,但妳現在手中的鏈子刀,
卻是北鎮撫司衙門的獨門兵器」風卷殘雲「,妳到底是哪一路的人。」既然來者
已經開口了,我似乎也就沒必要再沉默。在開口說破了女人的來歷,我挪了挪身
子,已經躺在這個床榻上足足一個多時辰沒有翻身的我,也覺得身體有些僵硬。

  「厲害,」女人聽我終于出聲,語氣中也頗為新奇:「我剛才還以為妳已經
死了,但沒想到妳就這樣靠黑夜中極為細微的動靜,就能聽出我的來歷,看來,
閣老的確沒有選錯人。」

  「閣老?妳是老閣老的人,還是小閣老的人?」

  「當然是老閣老,如果是小閣老讓我來,恐怕這時候,妳已經在喝孟婆湯了。」
女人說罷,拿起了我床頭的那個茶壺,將冰涼的茶水吞了一口進嘴裏. 然而,茶
水一入口,女人就痢疾噴了出來,就像是在嫌棄這茶水的苦澀一樣。而那些茶水,
此時不偏不倚,正好灑在了我的身上。

  「如果是在當年,我這樣做,是不是早就已經扭斷我的脖子了?」女人的話
我並沒有回應,但同樣也沒有否認.

  不過,女人好像也並沒有等待著我的答案,而是又端起了那一壺她剛才似乎
厭惡得吐出來的茶水,含了一口在嘴裏. 這一次,她沒有再把這茶水噴在我身上,
而是重新趴在了我的身前,將自己火熱的身體,貼在我的胸前。

  茶水,在女人的嘴裏打轉,咕嘟咕嘟的聲音卻像是沸騰的開水一樣。女人的
雙唇,在我還滲著血跡的胸前不斷游走著,檀口的中的茶水,巧妙的被口腔的氣
息控制著,讓茶水可以均勻的在我的前胸被塗抹在各處。

  隨著女人嘴裏的熱量,茶水也在慢慢的從涼變暖。而在茶水中間,那條香舌
也時不時的從嘴裏伸出來,在我前胸的敏感處來回舔舐著。女人的喉頭,一直持
續不斷的嗚咽著,細若游絲的發出衹有男女歡好到極致時,女人才會有的嬌喘一
樣的聲音。

  我相信,在這種情況下,衹要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被這個女人小嘴一動,就
能讓他下體立即開始興奮得腫脹起來。更何況此時,女人正在用自己一雙柔軟豐
滿的雙乳,有意無意的在妳的胯下最敏感的位置來回觸碰著。可以看出,她也是
一個有著很深床第經驗的女人,和她上床,妳應該能得到最大的快感。而且,這
個女人的行為似乎也正在告訴妳,此時她打算和妳上床。

  嘴裏的涼茶,已經被女人吞咽進了腹中。雖然那一口茶水中還混合著我的血
液和汗漬,然而女人卻並不介意,反而在吞下之後,更加激烈的在我的腹部親吻
起來。一邊親吻,一邊嗚嗚咽咽的說道:「妳想摸一下的奶嗎?」

  然而,就在此時,女人的話突然停止了。喉頭說了一般的話音,已經由剛才
的魅惑,變成了一種說不出來的驚訝和慌張。甚至,這其中還有一絲恐懼。一個
女人,尤其是一個江湖高手的女人,如果有了此時的反應,衹能說明她遇到了一
個麻煩的事情,而且這個麻煩應該比天大。

  此時她的確很麻煩,因為幾乎是在呼吸之間的時間裏,那把本來應該在她手
上被抓的牢牢的鏈子刀,不知為什麽,莫名其妙出現在了我的手裏,而刀鋒,已
經幾乎貼在了她的脖子上了。

  「好快的動作。」女人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顫抖,嘴裏混著剛才涌來挑逗我
唾液的殘餘的茶水,此時似乎已經成為了她說話的負擔,她不知道是把這口水咽
下,還是讓她順著嘴角流出,但此時,她已經絕跡不敢再把它再弄一滴到我的身
體上。

  這把刀,她從六歲開始拿,到今日,這把刀幾乎已經成為了她身體的一部分。
但沒想到,自己在全神戒備的情況下,會如此輕易的被人在看不見的狀態下奪走。

  「妳到底是什麽人?」我的話並不多,但我知道,女人沒有拒絕回答的理由。

  果然,女人在懷裏掏了掏,我並沒有去防範她的動作,因為硝石的氣味讓我
清楚她拿出了一個火折子而已。然而,就在她點著火光的一剎那,我的眼神突然
迷糊了。這種迷糊並不是因為我長時間處于黑暗後看到燈光所致,而是因為我面
前出現了一個女人,和一張臉。

  這個女人,穿著一身的紅衣,這種紅衣就像是很多年前那些出嫁的女人才喜
歡穿的紅衣,寬大的繡袍,長可及地的裙擺. 渾圓精致的雙肩上挂著的衣襟,此
時已經咧開了一大道口子,一抹深壑的乳溝,此時清晰的暴露在火光之下。

  然而此時,我卻無心欣賞女人的身體,因為女人的那一張臉,此時正看著我,
嘴角雖然挂著一絲笑意,卻又冷冰冰的如同來自地府一般。玲瓏的五官,清晰的
輪廓,每一處都像是最精致的雕刻匠手中的作品一樣。

  我的心中被重重一擊,這一張臉我似乎很陌生,卻又似乎很熟悉,這種感覺
仿佛就像是看著從一張幽冥中而來一樣。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張臉了,然而這
張臉的每個細節,就像是刻在我的腦海中一樣。

  「胭脂。」

  這個名字,我已經很有沒有想起,這是屬于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個女人的名
字。這一個名字,本來應該是在天邊,然而此時,她回來了,就在我的面前,這
樣默默的看著我…

  「想和我上床嗎?我們一起上床,然後一起在高潮中死去…」

  女人的空靈的話語中,充滿著一股撩動心弦的淫邪。

  第一章,綺夢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還會回到黑蛟島. 二十一年,這是我離開這裏的時間.
在這二十一年間,我已經忘記了很多事情。然而,當我重新踏上了這裏那一刻起,
曾經的回憶,雖然零碎,卻一點點的回到了我的腦海裏.

  此時的心情無所謂激動,也無所謂悲傷。我衹是默不作聲的抬著頭,看著這
間幾十年都不曾有過變化的木屋。我回到這裏,是因為一個女人。一個讓我本來
早已經心如死灰的內心重新變得動蕩的女人。

  臥室的內門被從裏面推開,一個穿著一襲寶藍色的素衣的女人走了進來。她
的發絲上,還挂著沐浴後的水珠,整個人的肌膚,散發著熱水澡之後的紅潤。月
事過去後的第一次沐浴,讓此時的少女就像是一塊剛剛煮好開殼的血肉一樣吹彈
可破,讓人情不自禁的幻想著薄如蟬翼的浴衣下,那具玲瓏剔透的身體.

  這樣原始的誘惑,衹要是個正常的男人,妳就很難控制自己。更何況這個叫
盈煙的女人,此時正若無其事的出現在我的臥榻邊上,一切行為都自然得像是在
自己家裏和自己的丈夫獨居一室一般。她,離我很近,近得我都可以從濃鬱的花
露中聞出她身上依然存留的淡淡的月事血腥味,近的衹要我一低頭,就能從衣領
處看到一大片裸露的雪膩酥胸。

  女人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春光外泄。然而,如果妳認為女人這樣的行為是在給
妳某種暗示,那妳就大錯特錯. 因為就在幾個時辰前,為了讓我聽從她的命令,
她用一根青銅打造的透骨釘釘住了我的琵琶骨。而為了防止我逃走,在女人剛才
沐浴的時候,透骨釘的另外一頭,被一根鐵鏈拴在了床邊的一個石鎖上。此時的
我,就跟一條被拴著的狗沒有絲毫分別.

  穿心般的疼痛早已經過去,被塗抹上了麻藥的傷口也已經勉強從滲血的狀態
中愈合。因此即使是看著依然沾有猩紅的血跡的衣領,女人卻好像並沒有一絲的
愧疚,因為這樣的脅迫線人做法,在她所呆的那個地方,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盈煙是個厲害的女子,不光是因為她錦衣衛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她能在十九
歲的年紀,就能坐上北鎮撫司第十七把交椅,其人的能力和手腕可見一斑。要知
道,在北鎮撫司歷史上衹有兩個女性曾經坐上過當家交椅,一個是當年的名捕鐵
飛花,一個是前朝的玉面判官穆曉菲。但此二人入北鎮撫司的時候,都已經是在
江湖上揚名立萬很多年了。所以,如果妳把盈煙當成一個普通的女子去對待話,
那恐怕妳的遭遇會比我現在慘上百倍。

  「妳們還真是懂得享受啊,」盈煙一邊擦拭著頭上的水汽,一邊有些粗魯的
將透骨釘拔了下來說道:「妳們挖的泳池真不錯,竟然會有源源不斷的地下溫泉。
我說,明明妳都回來了,為什麽去不妳們當時費盡心力挖的池子裏好好的泡下,
然後讓我給妳搓搓背,捏捏腳. 豈不是比妳這樣自己跑到後面的小溪裏面洗涼水
澡要來的舒服?」

  盈煙好像並沒有意識到是自己的行為導致了我的傷口並不能沾水。不過,這
樣的刑罰對于我來說,卻也算是在這二十年的牢獄生涯中習以為常的事情了,所
以我也懶得和她爭辯.

  「這裏是個火山島,妳沐浴用的熱水是這裏來自地下的溫泉暗流。這裏常年
被冰寒的海水包圍,海面的溫度要比平時的陸地低很多。若不是火山常年流動在
島內形成的一股股暗涌,這裏是沒有辦法住人的。」

  「難怪,那件東西會在這種地方形成。」

  我沒有接她的話,而是先問到:「妳讓妳的師兄,住到我們對面的房間,卻
自己跑來和我這樣一個老頭子獨處一室,這樣真的好麽?」

  在黑蛟島這個無人問津的小屋裏,除了我和盈煙,其實一共還有六個人。他
們都是在我重回黑蛟島之前,就已經在這裏的了。

  院落的東屋住著一個老婦人和他小孫兒。這個老婦人是一個年齡比我還要大
的漁家女人。她本來居住在內陸,五年前,他在臺州海邊的家毀于一場戰火,老
伴,兒子,媳婦,都死了。從那之後,也許是為了擺脫內心的悲傷吧,她就帶著
一直臥病在床的小孫兒,躲到這個無人的荒島上生活。更何況,和內陸的田地每
年高昂的稅負相比,這裏至少還有一些保存完好的房捨以及漫山遍野的野物可以
供他們生存。

  在西邊的一排屋裏住著的一個臺州府的過來的公人,此人長得五大叁粗,叫
趙飛虎。這個人看上去並不愛說話,不過從他的隨時觀察著周圍一切事物的眼神
中可以看出他的精明。他是臺州府的一名最出色的捕頭. 這一次奉命前來,也是
接到了閣部的密令,要他協助盈煙辦案。

  最要緊的人物,還是住在我們對面的兩件並排的屋裏住著的兩個人,他們和
盈煙一樣,都是北鎮撫司派來的人。其中一個是看上去頗有城府的中年男人,此
時據說頗有背景,他本來姓王,然而因為幾年前的一起奇案,得寵于御前而被賜
姓朱。目前雖然因為曾經在錦衣衛坐第六把交椅而被人稱為朱六爺,但其實他現
在已經是錦衣衛的大當家。因此雖然和我年齡相仿,但位居高官春風得意的他,
看上去卻好像比我年輕好幾年。

  而另外一個年少的男子,就是先前說道的,盈煙在北鎮撫司衙門的師兄,坐
了第十叁把交椅的顧少驄。這人生的頗為俊俏,和北鎮撫司那些天天陰謀者在背
後算計別人的錦衣衛相比,倒是有幾分翩翩公子的樣子。

  「他好像很喜歡妳。」

  沒想到,表情一直自然的盈煙,聽了這話卻惡狠狠的盯了我一眼,然後在我
肩膀上的傷口處重重錘了一拳了說道:「妳再說這種話,小心我殺了妳。」即使
知道盈煙喜怒無常,但我也沒料到她會有如此的反應。猝不及防之下的一擊,讓
我一陣哆嗦。

  看見我的樣子,盈煙似乎對自己的行為並沒有任何的歉疚,知識若無其事的
還在我的傷口上搓了幾下才說道。「他從小就喜歡粘著我,我去哪裏,他就去哪
裏. 」

  「這不是挺好麽?」

  「但是,我不喜歡他,」盈煙的語氣中,透著老大的不願意:「師父一直想
讓我嫁給他,但是我卻一直不願意。他對我越好,我的內心就越反感他。要不…」
盈煙的話停了一下,轉過頭來看著我說:「要不妳幫我把他殺了吧,反正這個島
上也沒有別的人。衹要我不說,然後我們瞞過島上那幾個人,這事就沒人知道。」

  我很好奇的發現,盈煙說這句話的時候,竟然是一臉認真。此時她正側身躺
在了我的床榻旁邊,離我衹有咫尺之遠的距離,一雙直勾勾的盯著我的眼睛中,
有一種復雜的情緒. :「而且,衹要妳幫我殺了他,我甚至可以把身子給妳都行。」

  倘若是一個尋常的小姑娘對我說這話,我恐怕衹會是啞然一笑。但眼前的這
個想來做事雷厲風行,甚至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給我說起這話的時候,我知道
無論也不能說一句戲謔的話了,否則,我受到的痛苦會比剛才這一下重十倍。

  嘴角輕咧,但我卻並不是在調笑盈煙,而是有些轉移話題一樣的語氣說到:
「我喜歡絕色佳人,尤其是那些閱盡人間春色的女人。而不是妳這種連風月都沒
品嘗過,卻處處要賣弄風韻的小姑娘。再說了,我是被妳脅迫來幫妳查案,不是
來幫妳解決感情問題的。要殺他,妳自己怎麽不動手呢。」

  雖然我們之間沒有說破,但無論是從盈煙走路的姿勢,還是在我面前雖然有
些放蕩,卻暗中羞澀的體態來看,我可以確定,至今盈煙還是處子之身。也許正
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一直當盈煙是一個小姑娘。

  然而低頭間,我卻意識到,眼前的盈煙,絕對不是一個小姑娘。我的目光此
時卻正巧注意到此時盈煙的衣服並沒有係緊,胸前寬大的縫隙處露出的雪膩,此
時因為角度的反而看得更加清楚,清晰的甚至可以看到她玉乳上細膩的血管。

  燭光晃動,盈煙的身子也正好跟著燭光晃了一晃,輕微的舉手投足之間,我
幾乎看到了埋藏在衣服深處的一點若隱若現的嫣紅. 盈煙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然
而她反而有些得意的把胸挺了挺,仿佛是在對我心中把她當作小孩子的無聲抗議
.

  「我武功不如他嘛,」盈煙也知道我剛才不過衹是把她的話當一句玩笑而已,
也假裝小姑娘一樣嚼舌說道:「還有,我之前之所以假扮成胭脂,不就是為了喚
醒妳的記憶麽。我就是願意跟妳說兩口子那些事情,妳又怎樣。況且,妳不是不
知道北鎮撫司密探營的訓練方式的。」

  的確,盈煙的話,讓我想起了曾經聽聞的北鎮撫司密探營殘酷的訓練方式。
為了刺探情報,血衣衛的人不光要學會各種殺人,夜探,追蹤的本事,更要學會
利用自己的本錢. 而對于一個少女來說,她的身體就是最好的本錢. 聽說加入北
鎮撫司的女子,一定不能是處子,即使是處子,也要被強行開苞。然後,他們會
接受一種在旁人眼裏甚至有些慘無人道的培訓,而其目的,就是將自己身體的本
錢發揮到最大化。

  我十分好奇的是,盈煙到底用什麽樣的法子,能夠在那樣的環境中保護住了
自己的貞操。不過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她在男女之事的方面接受到的培養,
比很多婚嫁多年的女子還要多。也許這樣的女人,就好像是一個身負無上武功,
卻又從來沒和人動過手的武林高手一樣讓人充滿了對她的好奇。所以如果有一天,
當她要利用自己的身體的時候,這具身體能夠發揮的作用一定是最強的。

  「好了,先不說這個了。」盈煙翻了個身,坐起來走到我身後,抬起我的頭
枕在了她那雙腿上,然後溫柔的替我揉捏著肩膀。我的肩膀並不酸痛,不過她的
手法卻讓我很舒服。

  「換個話題吧,我能問妳個問題嗎?」

  「妳可以問,我可以不回答。」面對這個行為捉摸不透的女人的溫柔,我也
知道事事提防是沒用的,與其如此,還不如放鬆一點. 于是雙手一攤,大大咧咧
的把頭枕在了她大腿上最柔軟的地方,恣意享受著她身體上最結實的部位。更何
況少女的大腿,總是充滿了十足的彈性,衹要妳是個正常的男人,就會情不自己
的用妳的後腦勺,在上面好好的蹭兩下。

  處女的幽香,清晰的傳到我的鼻息裏面來,就像是在聞著子夜裏的曇花一樣,
我的內心居然出現了一絲難得的寧靜. 我知道,衹有長期用花露泡澡的女人,身
上才會有這種淡淡的香味。我衹是有些好奇,盈煙這種需要經常各種夜行刺探的
人物,為什麽會讓身上有這麽明顯的記號,要知道,這樣的行為,很容易暴露自
己的目標。

  「妳倒是真不客氣。」盈煙雖然這樣說,卻並沒有阻止我的行為,若無其事
說道:「今天早上,妳知道我是假扮的胭脂,那妳為什麽沒有生氣?」

  「我為什麽要生氣?」

  「因為我假扮妳的妻子啊,而且還是妳死了二十年的妻子。」

  「為什麽妳假扮我的妻子,我就要生氣?」我的話讓這個盈煙不知道如何接
話。她原本以為,想她那樣假扮我死去了二十年的妻子出現在我面前,會讓我勃
然大怒,至少是會讓我有些不悅,或者說是傷感。

  但是即使我沒並沒有任何反應,她也知道的是,我和我的妻子的往事,關係
著這一次她收到的嚴閣老的密令要來尋找的一樣貴重的東西。

  「老閣老說,衹要我找到了妳,就知道他要什麽東西了。」

  「是。」

  「那在這個黑蛟島上,到底有著什麽東西,好像很神秘的一樣?」

  「一塊石頭. 」

  「石頭?」

  「是,石頭. 」

  「一塊價值連城的玉石?」

  「不是,他看上去並不太起眼,衹是一塊有很多白斑的雞血石而已。」

  「這就怪了…」盈煙若有所思道:「我查看過妳的檔案,妳,還有妳的兩個
結義兄弟,在叁十年前,曾經是在東海一帶最名聲最響亮的海盜,不過因為妳們
雖然殺人越貨,卻衹對那些舉家出逃的貪官污吏下手,因此妳們兄弟幾個在這裏
也算薄有俠名。」

  「嘉靖九年,倭寇騷擾沿海,妳們接受了當時剛剛升任禮部尚書的嚴閣老的
邀請,加入了旗山大營,從旗山大營的叁千鐵甲軍士中挑選出最精銳的十二人,
組成了一直最精銳的小隊。因為妳們喜歡穿紅色袍服,且每次作戰殺敵無數血染
征袍,所以妳們被稱為了血衣衛. 」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就在嘉靖十年,妳們卻突然從大營裏消失。世人曾
懷疑妳們是變節投敵,但事實上,妳們是被嚴閣老派往了黑蛟島,執行一項秘密
的任務。現在看來,妳們當時的任務應該就是去守護這塊石頭吧。但是,這塊石
頭到底有什麽價值,會值得妳們去守護他整整十年呢?」

  「因為這塊石頭,就是傳說中的血乳石。相傳,張真人在一百四十歲時,以
童子身之血在一塊石精上,白色石精本來極陰,而百歲童男之血卻是至陽之物。
所以,此物可以說得上是生長在天地間的一塊道家聖物。因此,這個東西,被用
來跟嚴閣老家裏的另外一個至寶,做了交換. 」

  「什麽至寶?」

  「嚴閣老的孫女,嚴冰兒的性命。」

  「什麽?」盈煙驚訝的說道:「嚴冰兒不是小閣老的女兒麽?我聽說她在十
五歲的時候就夭折了,難道說,她的死因就跟這血乳石有關?難道說,其實嚴冰
兒並沒有死,而是嚴閣老用自己的孫女的性命,換了這塊石頭. 」

  「我說過,這塊石頭不是普通的石頭. 道家有言,血是男之靈,乳乃女之精。
所以陰陽調和,本就是修道之人的至高要求。黑蛟島以前是一座火山,但是周圍
的海流又是常年冰冷刺骨。孕育在其中的血乳石,其實是在黑蛟島經歷了上百年
的陰陽調和而成,靈氣最盛。可以說,這件東西道家的價值,比起當年魏晉時期
王道人寫的道德經還要稀罕。」

  「所以,嚴閣老是打算把這塊血乳石,用來獻給潛心玄修的當今皇上?」

  「是。然而當時皇上,雖然醉心玄修,但修為尚淺,雖然有紫星帝氣保護,
但也很難吸納血乳石的靈氣。更重要的是,當時閣老雖然才剛剛執掌禮部,當日
之權力,可遠非今日能比。但他心裏已經清楚,隨著他權利的擴大,自己必將身
陷黨爭之中。

  「因此當時閣老未雨綢繆,覺得此物倘若就此獻給皇帝,不過也就是一次龍
顏大悅而已。但倘若把此物留著,隨著皇帝修為越深,這件東西的作用也就越大。
如果有一天,他在朝野失了勢,這件東西就可以成為嚴家的救命之寶。朝居多艱,
一旦失勢,那些曾經閣老得罪過的人就會瘋狂報復。所以,妳覺得和嚴家的整個
家族命運比起來,嚴冰兒的性命又那麽重要嗎?」

  我看了一眼專心聽著我說話的盈煙,頓了頓說道:「血乳石的事情已經過去
了幾十年了,但閣老此時卻想起這事。看來,朝局之事,已經是十分凶險了。」

  「是,閣老入內閣二十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近年來,以裕王、徐階等人
為首的太子一派,不斷利用各種民間學子之言,在朝堂上攻訐閣老。閣老雖左右
逢源,然而畢竟年事已高,小閣老又不如他這般沉穩老辣,因此在朝中一直是如
履薄被。也許正是這個原因吧,閣老才想起了這件東西。不過,這還不是閣老找
上妳的主要原因。」

  「哦?又那是為何?」盈煙的話,讓我也頗為意外,還有什麽比閣老在朝中
的安危更重要麽?

  盈煙沒有回答我的疑問,而是離開了床榻,在旁邊的桌子上打開了她的背包,
從裏面拿出了一個北鎮撫司衙門專用的證物袋,從中間取出了一疊黃紙的信封。

  「這是妳二弟湯貴的手書,妳看了就明白了」

  我急忙從盈煙的手中接過了那一疊書信,雖然斷絕音訊多年,但我還是能認
出這確實是二弟的筆跡. 當年之事之後,我們再也沒有聯係過,如今時過境遷多
年,當我再次看到二弟的字跡的時候,心中不禁一陣唏噓.

  「大哥,見信如晤。這些年我們天各一方,不知道妳在這邊,一切可好。小
弟每每想起曾經妳說過的話,教過我的武功,都恍如隔世。前日裏,小弟將家中
的壽山石都塗成了紅白之色,如果妳在,肯定會責備我為什麽這麽做。但這件事
情過去了幾十年了,這件事情卻一直如同那塊石頭的分量一樣,壓在我的心頭.
真的就像是妳所說的,這塊石頭是有詛咒的,他衹會激發人內心最陰暗的慾望。
我們在那個被詛咒的慾唸場的事情,我們以為我們可以忘記,其實,我們都沒有
忘。

  大哥,妳知道嗎,昨日裏我終于第一次去了青樓。我花錢雇下了春風樓裏所
有會彈古琴的妓女,妳應該知道我這樣做的原因吧。但是,當那些赤身裸體的女
子們在我面前談著古琴的時候,我卻始終覺得,和當時的我不一樣。他們不是綺
夢,不會讓我有那種前所未有的悸動。「

  落款是己亥年叁月初五,這是一封半年前的書信。

  讀完二弟的第一封信,我的心中泛起一種強烈的不安的情緒. 但是我努力控
制著自己的表情,並沒有說什麽話,又拿出了第二封信唸道:「大哥,最近小弟
的慾唸越來越盛。還有旬月之期,我的女兒就要出嫁了。這些天,我越來越覺得
她像綺夢了,大哥,妳不要笑話我,我給她起名叫綺羅,也許這就是內心的寫照
吧。我從小就請家教教她古琴,我亦不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做。但那日她在閨房身
穿紅色衣裳的樣子,讓我心中被封鎖了幾十年的綺夢的影子又浮現了出來。

  這兩年,綺羅出落的很好,她的雙胸越來越飽滿,腰肢越來越纖細,嬌臀越
來越渾圓. 簡直比起海皇廟裏的天母娘娘還要生的好看。大哥,詛咒是真的存在
的,我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的內心。我整日裏,除了去春風樓讓那些妓女們赤身
裸體給我們彈琴,幻想著綺羅赤裸的胴體自瀆之外,似乎就沒有了別的事情可以
做。今年我雖然尚未到半百,但這幾個月的縱慾,已經讓我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
一個七旬老人一般蒼老。

  六月初七「

  看完了第二封信,我心中不安的感覺更盛。身旁的盈煙此時假裝若無其事的
看著窗外,我知道,信裏的內容她定然是看過的。這樣直接赤裸的文字,就算是
她是北鎮撫司的密探,對男女之事無比的熟悉,也很難接受這種父女之間的忘年
慾唸。

  我沒有說什麽,而是拿出來了第叁封信。第叁封信很短,上面衹有短短的幾
句話:「大哥,我們的報應真的來了。早上,我那衹養了多年的紅鸚鵡死了,妳
知道,這衹鸚鵡我已經養了叁十年了,一直好好的。但今天早上,我卻發現他已
經死了,口吐白沫,顏色,也是紅白之色。這和叁弟死的時候的樣子一模一樣。
大哥,妳要小心,詛咒真的開始了。」

  脊背發麻,二弟信中所說的那一衹鸚鵡,是他最喜歡的寵物,從我們來到黑
蛟島,他就開始養那衹鸚鵡了。這衹鸚鵡的去世,定然對他影響十分巨大。我來
不及把第叁封信放回信封,急忙拿出了第四封,也是最後一封信唸道:「大哥,
詛咒已經把我逼瘋了。這幾天,那些事情不斷在我腦海裏浮現. 我深深感到痛苦,
卻又和那時一樣深陷其中。今天,妳知道嗎,我的女兒要出嫁了,但我卻把自己
關在屋子裏,我在寫下這一封書信的時候,我的身下還躺著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
這個女人,臀很大,腰很細,奶子也很肥,就像是她一樣。

  這個女人,就是綺羅,我的女兒。然而此時,我殺了她,她的脖子是被我用
雙手捏斷的,她那兩顆血肉模糊的乳頭,也是我咬掉的。而她的嘴裏,同樣還有
一件東西,那是我的陽物,這是我逼著她咬掉的。妳理解那種我掰著自己女兒的
嘴,逼迫他咬掉自己陽物的感受嗎?當我看著鮮血從我的下體涌出來的時候,我
突然想起,那一天晚上,也許,也許我們都錯了。我們錯了幾十年了,我們,還
在繼續犯錯. 「落款是八月二十八,是半個月前的時候的書信。

  「八月二十八,」我自言自語道,「為什麽他會選擇在八月二十八嫁女兒。」

  「怎麽了?」身邊盈煙的詢問打破了我的沉思。

  「啊,沒什麽,」我問盈煙道。「後來怎麽樣了?」

  「從信中,妳應該已經可以猜到了吧。就在自己女兒出嫁的那一天,湯貴姦
殺了自己的女兒,而隨後,自己也自殺身亡了。」

  我此時心中狂跳不止,老二和我相識幾十年,他為人最為磊落豁達的,從來
不像是有什麽煩惱的樣子。然而,為什麽他會自殺,還是在自己女兒出嫁的時候
要做出這種事情,原因也許我知道,但我絕對難以開口。我衹是突然覺得,我的
頭很暈,胸中一陣惡心,趴在旁邊的馬桶邊上嘔吐了起來。

  然而,我吐出來的,並不是早上胃裏的食物,而是鮮血,滾燙而火熱的鮮血。
如果是換了旁人,看到自己吐血的時候一定會大為驚慌,但這時,我卻一點也不
意外。仿佛這件事情就是我一直期待一樣,我衹覺得我吐出的血液很美,就像是
在用紅色的朱砂作畫一般,慢慢把整個院子,都塗成了紅色。滾燙的血液,似乎
正在把整個院落熔化,熔化成一種帶有腥臭味的液體.

  「別急,先喝一點水。」身邊盈煙的聲音把我如夢如幻的狀態驚醒了。她一
邊替我按壓著背心,一邊將一碗水送入我的嘴裏. 我側目看著身邊的女人,才突
然意識到,自己趴在水缸邊,吐出來的並不是鮮血,而衹是腹中還沒有的食物而
已。

  「怎麽了,受不了這樣的事情嗎?」

  盈煙見我迷迷瞪瞪的樣子,也不知道說什麽,衹是默默等我調整均勻了呼吸
後才問到:「我一直有個問題,湯貴反復提到說血乳石是充滿了慾望的詛咒,這
塊石頭的詛咒到底在哪裏,他到底影響了妳們什麽。妳們所說的那件事情又是什
麽,妳能說給我麽?」

  「所謂的詛咒,不過衹是大家內心的一種說辭而已。真正的慾望,衹是屬于
人的內心」我接過盈煙遞過來的絲巾,擦了擦嘴角說道:「盈煙,妳在北鎮撫司
衙門的秘密營中長大,對男女之事定然也不陌生。我們當年十五個血衣衛兵卒來
到黑蛟島鎮守血乳石時,都是年輕氣盛的青壯年。黑蛟島對于我那些正在慾唸勃
發年齡的兄弟來說,就像是一座獨立的牢籠,生活在其中,心中的慾望自然是無
處釋放。」

  「嗯,黑蛟島孤懸海外,其中的孤獨凄苦自不必說. 」

  「所以,每過一段時間,我們兄弟叁人,就會輪流帶著手下分配的四個血衣
衛士兵,離島去到內陸幾天,其實就是給他們下窯子解決心中的慾唸。然而,在
這其中,卻始終有一個人是例外,這個人就是我這個二弟。」

  「這是為何?」盈煙問道:「難道他不喜歡女色嗎?」

  「不,非也,他也一直有自己喜歡的女人。他之所以不近女色,是因為他生
來有一頑疾,導致他的某些部位發育遲緩,下體一直宛如孩童一般。他深深以此
為惡,是以雖然叁十了,但一不曾娶妻,二也不曾有過房事的經驗。沒想到,在
我們兄弟分別之後,他竟然能成家生子,這也算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

  盈煙聽我說起男人的下體,表情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尷尬,在北鎮撫司,這
些內容自然就是家常便飯一般。衹是我說完了後才接話道:「血衣衛解散後,湯
貴回到了旗山大營. 部堂大人唸及其功勞,保舉他為瀘州府臬司衙門的一個千總,
直到叁年前才因病告老還鄉. 據調查,他的夫人是在嘉靖二十五年冬天,所娶的
當地一商人家庭之女,二人婚後育有一女,婚後夫妻二人關係和睦,並沒有什麽
不和的征兆。」

  「其實雖然二弟在我們叁人之間生的最魁梧硬朗,但其實性格反倒是最內敏
感。」我把信封收起來,遞回給了盈煙。雖然二弟的死一度讓我很沮喪,但畢竟
多年的牢獄生活,我連我自己的性命都已經不在乎,更何況別人呢?二弟被痛苦
這麽多年,此時能夠放下,也許對他來說反而是一件幸事。來了。

  「那湯貴說的綺夢,又是什麽?」

  「那是嘉靖二十一年八月二十八的事,」我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原以為,
我已經忘了這件事。沒想到,當時發生的一切,卻竟然就像是刻在我腦子裏一樣。」

  「八月二十八?那不是湯貴的女兒出嫁的日子嗎?」

  「是,其實妳不不知道是,那天還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就在叁十年前的同一
天,我們兄弟幾個義結金蘭. 那本來是一個值得慶賀的日子,旗山衛的人還特地
送來了大量的牛肉和好酒。然而就在那一日的晚宴上,二弟卻突然病倒了。我原
本以為他衹是偶感風寒,然而後來我替他把過脈後才意識到,他的病,是因為體
內的陰陽失調. 」

  「陰陽失調?」略通藥理的盈煙,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于是問道:「是因為
他從來沒有碰過女人嗎?」

  「是,但不全是。倘若衹是因為久居海外,陰陽失調,衹需要用針石之術就
可以化解。然而,當時二弟的情況比這個要嚴重很多。」我看了一眼盈煙好奇的
眼神說道:「我們雖然是鎮守在黑蛟島,但同時也擔任著伏擊倭寇在海上的各小
型秘密據點的任務。那些衹會倭刀術的浪人,在血衣衛的眼中不過如同螻蟻一般。
所以,每一次的伏擊,我們都如同快刀斬亂麻一般。我們來去如風,殺人無數。
然而沒想到的是,我們體內的戾氣也就是從那時開始累積的。」

  「戾氣?」

  「血乃男人的精華,我們的每一次行動,都充滿了殺戮的血腥味。血氣積壓
在體內久了,就會讓人的戾氣更盛。所以一開始,我們兄弟本來是半年才帶我們
的弟兄去內陸下一次窯子。但後來,慢慢改成了叁個月一次,然後是兩個月一次。
到最後,當我們襲擊了倭寇的據點,俘虜到了來自東瀛的女人的時候,我衹能默
許我的手下將那些女人據為己有了。否則,他們體內的戾氣就無法化解。」

  「然而,妳不沾女色的二弟,體內之戾氣卻是越積越深,最後反遭其害。妳
剛才所說的癥狀,我聽說好像是叫寒熱病。這種病十分凶猛,倘若醫治不及時,
是有生命危險的。」

  「是,所以當時我衹能先把他放在了我家後院的一個浴池裏,用池水幫他保
持體溫。我前面說過,黑蛟島是一個火山,島上有很多溫泉泉眼。我們開鑿渠道,
引來溫泉沐浴,既可以省去燒水的麻煩,而且泉水中的藥物也有治病診療之功效。
然而,二弟的疾病太猛烈,溫泉衹能維持他體溫的穩定,所以當下,我們衹能另
覓他法。」

  「嗯。」不用我再解釋,盈煙也知道,我所說的另覓他法,就是要給他找個
女人。

  「妳們給她找了一個叫綺夢的女人?」

  「可以說是。」

  「他的綺夢,聽上去像是一個喜歡彈古琴的女子。」

  「是。」

  「這人是他昔日的戀人嗎?」

  「不是。」我的嘴裏一字一頓,緩緩說出了一句讓盈煙目瞪口呆的話:「這
個人,就是我的妻子,胭脂。」

  盈煙難以置信的看著我,但是轉唸間,她又似乎明白了一切。黑蛟島與世隔
絕,倘若有女人,已經是十分少見,況且還是是胭脂這樣的絕色佳人。在這種封
閉的環境下,對自己的嫂子產生邪唸,也是正常的事情。衹是,無論是因為我的
身份,還是世俗的禮節,這都是不容于他人的唸頭.

  「妳怎麽知道他的想法的?」

  「他的想法其實我很早前就知道了。」

  「所以是妳選擇了主動,讓自己的妻子去服侍了他?」

  「我說過,二弟內心敏感,他從來不敢表達自己的內心。然而,畢竟是朝夕
相處的兄弟,從他每次看到胭脂時雖然眼神刻意回避,卻忍不住經常下體變得堅
挺的狀態,我就知道他的想法了。衹是有一點,二弟身體有疾,因此從來在別人
面前,暴露自己的下體. 而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他更不會這樣做。」

  盈煙點了點頭,陽具乃是男根,也是男人的尊嚴。他有這樣的想法,是正常
的心思,于是問道。「那妳是怎麽樣做的?」

  「就在二弟泡在溫泉水裏面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如夢如幻的一幕。浴室的
側門,突然緩緩打開了,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女子,一個身穿紅色衣服的女子。」

  「這個女子就是他一直到死之前都唸唸不忘的彈古琴的女子?」

  「是。」

  「所以她就是胭脂?」盈煙問道:「胭脂會彈琴?」

  「無與倫比的琴技。」

  「所以,這麽說,她們沒有真的發生過關係,胭脂衹是給他彈了一首曲子。」

  「嗯。」

  「就衹是彈了一首曲子而已嗎?」

  「是,衹不過,為了達到彈奏的過程中,胭脂按照我的意思,脫掉了自己上
半身的衣服,讓他看到了她紅衣下的樣子。」這一幕,是盈煙能夠猜到的,因為
在二弟的心中,他早就描述過這個場景。她甚至已經開始在腦補出當時上身赤裸
的胭脂的樣子。那定然是會讓這個因為自身的缺陷從來沒有接觸過女人的男人最
血脈賁張的畫面。

  「那胭脂的身體,也是很完美的吧。不然怎麽會因為半個身子的裸體,就讓
湯貴一輩子難忘。」

  「其實,如果論身形,胭脂有些過于瘦削,反而體形不如妳。」我看這信將
疑的盈煙說道:「然而,有一樣卻是胭脂身上最致命的吸引力。」

  「什麽?」

  「我說過,胭脂是不得已而來到這黑蛟島上的。和其他人一樣,她的心裏同
樣會因為長期枯燥的殺戮生活而產生戾氣,而且因為本身對黑蛟島的抗拒,所以
她內心受戾氣的影響更嚴重。久而久之後,竟然出現了一個怪癖。」

  「什麽怪癖?」

  「她喜歡自虐。」我看著一臉驚訝的盈煙,嘆息道:「我不知道今天早上妳
的行為是不是巧合,但胭脂確實喜歡用匕首,在自己本身光滑的肌膚上,劃上一
些傷痕。尤其是在自己的雙乳上,她喜歡捧著自己的乳房,看著獻血一點點滲出
的樣子。」

  「啊…」盈煙難以置信的聽著我的話,羞澀說道:「雙乳是女人身體最美的
標誌,她怎麽會這樣作踐自己。」

  「我說過,她不是在作踐自己,衹是她衹有通過這個方式,才能發泄出內心
的焦躁。說起來,盈煙的雙乳可以算是她自己最看重的東西了,因為她的雙乳有
一奇特之處。」

  我面對著這個眼前未經人事的女孩,突然頗有興致的對女人的雙乳品頭論足
道:「雖然平時胭脂雙乳並不碩大,甚至有些幹癟. 然而,當她們遇到了情慾的
刺激的時候,雙乳就會急速膨脹至平時的數倍,這種巨大的反差在女人身上極少
出現. 」

  「那難怪,湯貴會對胭脂的身體唸唸不忘。可是,不是每個女人的雙乳在受
到情慾刺激的時候都會變大嗎?就像…」盈煙頓了頓,突然低著頭小聲說道:
「就像今天早上,我就覺得他們好像比平時沉了一點點. 」說完,低著頭的眼神,
有意無意的看著自己高聳的雙乳,就好像是在暗示我的目光一樣。

  「嗯,雙乳受到情慾刺激會膨脹,本是每個女人都有的特點. 但盈煙的雙乳
在平時,衹算得上是盈盈一握而已。然而,當她的雙乳被觸碰,尤其是當我以前
挑逗她的乳頭的時候,她的雙乳就會立即變大數倍,而這個變化過程,就像是兩
衹河豚遇到刺激一樣發生變化,這會給男人一種無法描述的感受。」

  「妳的二弟真的沒有碰胭脂嗎?」

  「沒有,和我預料的一樣,他自始自終沒有站起來一下,衹是在池水中反復
自瀆了很多次。」我頓了頓說道:「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胭脂已經走了。事後,
他不敢問起那晚的情形,而我們為了讓他安心,一直衹說是那晚他發燒昏迷產生
了幻覺. 因此,他才管她叫做綺夢。」

  盈煙聽了我的話,若有所思的道:「如果妳當時知道,這件事情會困擾妳的
二弟一輩子,甚至導致他的自殺,那妳還會這樣做嗎?」

  我搖了搖頭,說道:「如果那天晚上我不這樣做,那二弟仔那時可能就死了。」

  盈煙明白我的話,輕輕點了點頭.

  「妳把眼睛閉上一下。」

  「這是作何?」

  「叫妳閉上妳就閉上嘛,」盈煙的話語間,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情緒. 不
明就裏的我雖然好奇,但是卻沒有再問什麽,而是依言閉上了雙眼。

  眼前的黑暗,讓我的六識更加敏感。我仿佛聽到盈煙似乎在找什麽東西一樣
翻弄著包裹。不過這樣的等待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我就聽見盈煙柔軟的聲音
說道:「好了,可以了。」

  房間的燈,多了幾盞. 本來已經適應了黑暗的雙眼,此時突然一陣暈眩。在
短暫的失明後,我的眼前緩緩出現了一副綺麗的畫面。在距離我一丈不到底房間
中央,一個身穿寶藍色綢緞衣服的少女,此時正低著頭,抱著一把琵琶,坐在那
裏.

  這把琵琶是盈煙隨身帶著的,青蔥一般的五指正在緩慢的撥弄著琴弦。然而
此時我卻無暇再關注她的琴技,因為少女的衣襟,此時已經被解開,寶藍色的衣
領從兩邊分開,將她的大半個上身,赤裸的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了我的面前。

  盈煙的肌膚很白,就像她的名字中的煙一樣,輕飄飄的。而少女身體的曲線,
此時更像是從焚香的爐子裏飄出的煙霧一樣婉轉妖嬈。香肩如刀削,盈煙的雙肩
包滿卻不顯得壯碩,恰到好處粗細的一雙潔白的玉臂,和香肩相得益彰。纖細的
腰肢,此時雖然尚且還被外衣包裹,但即使這樣,妳也可以感受到其中的柔膩。

  然而,盈煙身體的這些妙處,衹要妳是個正常的男人,就不會注意太久。因
為無論妳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此時此刻,都會被盈煙胸前所裸露出來的那一對
的玉乳吸引去妳的目光。

  對于一般女子來說,玉乳大了就難免有一些瑕疵,要麽是像成年熟婦那樣的
微微有些沉甸甸地下垂,要麽就是像妓院裏那些靠一對豪乳賣弄風姿的女人那樣,
微微有些外擴. 但面前盈煙的玉乳,這飽滿得就像是兩個熟透的香瓜一般挺立在
胸前,這傲人的彈性,我原以為衹有曾經在胭脂身上才能看見。

  她的確很像胭脂,然而所不同的是,她的身上有著一種似乎是與生俱來的誘
惑力,這種誘惑不是因為她的放浪,反而是因為此時她的羞澀。盈煙喘著粗氣,
少女的身體也在微微的顫抖著。她低著頭努力回避著我的眼光,然而深呼吸所帶
動的身體的微微扭動,卻正好清晰的刻畫著少女的內心世界。

  面對盈煙觸手可及的身體,我卻心如止水,就像是之前的一次次面對各種女
人的挑逗一樣,平靜的沒有一絲的慾望。就算是已經從她的琴弦中所奏出的靡靡
之音已經聽出了少女的呼喚,但我依然是無動于衷。

  一曲終了,餘音繞梁。盈煙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完美的身體也重新回到
了衣服的包裹中。雖然此時她臉上的嬌羞紅潤雖然還沒有褪去,但她的嘴角,卻
從一開始的羞澀,慢慢變得有些不樂意。

  「我不如胭脂,是嗎?」

  「不是。」

  「既然這樣,那為什麽妳不想碰一下我?」盈煙此時的語氣,就像是一個吃
醋的小姑娘一樣說道:「難道我就不能讓妳有一絲綺唸嗎?」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根剛才異樣,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旁邊,衹是默默嘆了口
氣。盈煙放下了琵琶,也沒有說什麽,衹是默默的收起了自己的琵琶。

  我不知道她此時的心理是否就像是看著一具沒有慾望的行尸走肉一樣看著我,
因此和我四目相對的餘光中充滿了可憐. 然而,就在她要展現難得的溫柔的時候,
我的眼神突然回復了清明,緩緩說道:「我的綺唸,妳不會懂,也最好是不要懂。」

  「為什麽?」

  我沒有解釋,衹是心中突然出現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衝動,對盈煙說道:「等
妳理解什麽叫被慾望煎熬的時候,再來問我這個問題吧。」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盈煙反而說道:「妳怎麽知道我沒有呢?」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盈煙的話,不過此時她已經默默放下了琵琶,從自己的背
囊裏,又拿出了一個叁寸見方的檀木小盒子。打開後,裏面正躺著一個金光閃閃
的黃金圓環,看上去,就像是女子的耳環一樣。

  然而,我卻認得出,這東西並不是女人的耳環,因為女人的耳環,絕對沒有
這個尺寸。足足有銅錢大小的黃金環,中間有一處用精鋼鑄成的鋼針,有這樣的
形狀的黃金圓環,衹有一個名字,叫乳環.

  「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盈煙紅著臉,無比羞澀的看著我說道:「我
不能給妳看胭脂平時弄傷自己的樣子,但是,讓妳幫我穿一下乳環,卻是可以的。」

  「哦?妳想戴這個東西?」我從盈煙手中的檀木盒子裏,拿起了那個乳環在
手中仔細把玩了一下。這乳環的做工確實精湛,黃金環上的雕紋,可以用細膩入
微來形容。在我看來,就算是京城最好的首飾商人王大和的鋪子,都未必能打造
出這樣的玩意兒。

  「這東西,妳是從哪裏來的?」

  「嗯,以前有一次辦案時得到的贓物。」盈煙說著,在我面前緩緩的躺下來,
讓一對雙乳暴露在我咫尺之遙的地方。少女緊張的心跳,讓她的胸膛不斷起伏著。
不得不說,盈煙的雙乳也的確是人間極品,雖然是躺著,但依然高聳隆起,就像
是兩個剛出爐的最香的白饃一樣讓人食指大動。

  然而我卻沒有上去恣意把玩,而是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乳環,打開了鋼針的開
口處,將卡口放在了盈煙右邊乳頭的合適之處。

  「會有一點疼。」

  「嗯,」盈煙閉上了眼睛,將頭扭到了一邊,雖然衹有小小的一聲,語氣卻
十分堅定。

  鋼針,一點點的陷入了盈煙的乳頭,這個倔強的少女,並沒有發出一身呻吟。
然而,這也衹是開始,我仔細看著鋼針的角度,待找準了位置後,才用拇指和食
指往中間重重的一捏。

  「啊~~」伴隨著盈煙終于抑制不住的呻吟,鋼針從她的乳頭對穿而過. 一
點嫣紅的鮮血,就像是女子破身一樣從她的肌膚上冒了出來,在傳真機的兩側,
形成了兩顆綠豆大小的血珠。

  我拿過一塊床邊放著的白色絹布,小心翼翼的用絹布的折角替盈煙擦去了上
面的血跡. 此時,少女的鮮血的血腥味道,加上因為緊張而冒出的汗水氣息,再
加上衹有處子才有的奶香味,叁種味道在我面前匯聚在一起,即是是內心努力平
靜的我,也覺得心裏一蕩。

  我拿著那塊沾了少女乳頭血跡的白絹擦了擦手,從床上站了起來,一邊收拾
著剛才被盈煙抓得有些凌亂的被單,一邊看著悠悠醒轉的女子。

  盈煙好奇的看著自己乳前那個被對穿而過的乳環,頗有興致的想要去觸碰一
下。

  「現在不要碰,」我阻止了盈煙的行為道:「現在碰容易弄到傷口,這幾天
最好不要沾水,等過兩叁天,肌肉愈合後,就可以隨意接觸了。」

  「可是,會有一些麻麻的,讓人忍不住想去撓撓。」盈煙嬌羞的說道:「要
不,妳幫我舔兩下吧?剛才整個過程中,妳竟然都沒有碰過她一下。」

  然而,我面對著少女的「邀請」,不過也是微微一笑而無動于衷。盈煙知道
我的心思,也沒有說什麽,一邊從我的身邊坐起身子,一邊拿過那件已經被扔得
老遠的衣服。

  然而,就在這時,夜空中突然出現了一聲慘叫。這一聲慘叫就像是來自幽冥
一樣,有著刺骨的凄厲,即是隔得很遠,也讓人毛骨悚然。空氣中彌漫著的情慾
的氣息,瞬間被這個尖叫聲打破。幾乎是同一時間,我和盈煙已經衝出了房間.

  「血腥味!」衹有剛從身體裏冒出來的血腥,才會有這樣的氣味。而且,這
血腥味絕對不是剛才盈煙乳頭上的小傷口那樣淡淡的,而是大量鮮血從體內涌出
來的感覺. 這血腥味的來源,正是對面顧少驄的那個房間.

  我幾乎是用腳踹飛的顧少驄的房門,而就在走進房屋的一瞬間,我看到了驚
人的一幕。就在此時,一個身首異處青年男子的身軀,正倒在血泊之中,雖然頭
顱已經不見了,但依然可以從他的身材衣著看出來,這個人的身份衹有一個。

  「師兄!」盈煙的尖叫的聲劃破夜空的寂靜的同時,周圍住著的其他人也聞
聲而來。

  「扶住盈煙,不要破壞現場的任何東西。」朱六畢竟是北鎮撫司的當家人物,
立即冷靜了下來,先讓人照顧好面色慘白的盈煙。然而此時,盈煙卻已經幾乎要
暈厥過去了,雖然平日裏總是說想要這個經常糾纏自己的師兄去死,但真當顧少
驄真的身首異處的時候,盈煙此時心裏卻是如墜冰窟一樣。

  我審視著周圍的一切,現場的一切都完好無損,沒有任何的打鬥痕跡. 以顧
少驄的武功來說,能夠一刀劈下他的頭顱,即是是這裏武功最高的朱六也做不到。
更何況,此時顧少驄的頭顱也不見了蹤跡,能夠在一瞬間殺死人,又帶走他的頭
顱,最後還不留蹤跡,此人的武功之高,恐怕在江湖上至少是前二十的人物。

  我的腦海裏飛速掃過江湖上的各個排名頂尖的高手,然而這些人的可能性卻
一個個的被排除了。

  我默默站在在朱六的旁邊看著他小心翼翼的用匕首割開了顧少驄的衣服,果
然,在他的前胸也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

  然而,就在朱六把顧少驄的身體翻過來的時候,在顧少驄的背上,一個觸目
驚心手掌印。這個掌印黑的十分清晰,顯然已經傷到了顧少驄的心脈. 我看了這
個掌印後,突然心中一陣劇震。而同樣難以置信的還有朱六,他轉過頭,看了眾
人一眼一眼。

  「妳認得這個掌印。」朱六立即注意到我表情的變化。

  我突然意識到,眼前的一切,似乎像是一張巨大的網. 這張網曾經困住了我
很多年,我原以為,在經歷了二十年的牢獄生活之後,隨著這一次血乳石的秘密
揭開,這一張網已經慢慢離我遠去了。然而當這個掌印的出現,我突然意識到,
當時的一切,此時還籠罩在我的頭上。

  「什麽人。」朱六突然對著窗外吼道,而幾乎是同一時刻,他的身影已經消
失在了門外。

  我的腦中突然產生了一陣強烈的暈眩,幾乎是失魂落魄的跌落在了一旁的椅
子上,意識也逐漸模糊起來。我想伸手去扶著旁邊的椅子,卻衹能依靠著旁邊的
人伸過來的一雙胳膊維持住平衡而已。朦朦朧朧中,盈煙的驚呼再次響起,然而
我卻已經沒有力氣再睜開眼睛了。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8-1-4 17:13 編輯 ]
2017-12-8 2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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慾孽生煙(02)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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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孽生煙


作者:lucylaw
2017/12/13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二章、殺生和尚

  九月十四日,子時

  午夜流韻,黑蛟島的夜晚本應該是最讓人愜意的時候。這裡沒有內陸在九月
間的陰冷,除了海風中吹來的淡淡的腥味,這裡的夜完美的沒有一絲缺點。這種
感覺,就像是在黑夜裡一個絕色佳人脫光了衣服坐在你身邊,扶著你早已經腫脹
的下體輕輕撫摸一樣,即使此時你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也會感到無比的
愜意。

  然而沒想到的是,在重回黑蛟島的第一個夜裡,卻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我
刻意肯定,顧少驄的血案只是一個開端,整件事情將會被迅速捲入了一個更加複
雜的漩渦。

  雖然已經離開了那個發生兇殺案的現場,但我腦中的暈眩感卻依然揮之不去。
窗外的一切,寧靜的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寂靜,只有隱約的浪潮和海鳥的嘶
鳴傳來。但空氣中那淡淡的血腥味卻一直揮之不去。我突然發現,曾經殺人如麻
的自己,竟然如此反感血腥的味道。難道說,我真的變了?

  盈煙此時正默默坐在旁邊,幫我推宮過血。我在剛才的恍惚中,只是記得是
她把我扶回了房間。為了照顧我,盈煙沒有和朱六一起去尋找兇手的下落。我默
默看著眼前的少女,知道她此時心裡定然有一堆的問題。然而,她沒開口,因為
我看上去並不太想說話。從她的眼角,可以看出一點點的淚痕,自己的師兄慘遭
不測,即使是之前有再多的恩怨,此時也應該化解了。此時,在她的眼中,隱藏
著的是一種不易察覺的迷惘。

  曾幾何時,胭脂也是如此。在剛嫁給我的那一段時間裡,她也總是這樣默默
的坐在我的身邊。雖然心中有很多外面世界的事情想和我聊,但卻又不得不去學
會慢慢適應這種半歸隱的生活。在那時,胭脂的眼神中總會有一絲讓人察覺不到
的迷惘。我曾經以為這種迷惘是因為不得不嫁給我的不悅,直到後來才知道,在
她心中的哀怨,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特質。

  真正能夠理解這種哀怨的人,在這個世上只有一個,然而我也知道,這個人
並不是我。

  「你聽說過殺生和尚嗎?」我知道,此時在少女的心中,最想從我這裡得知
的,就是為什麼看到顧少驄屍體背後的那個掌印時,我和朱六的表情會變成這樣。
因為,那個掌印,是來自于殺生和尚的獨門絕技,般若掌。

  此時,對盈煙說出的這句話,曾經也在許多年前的胭脂的嘴裡出現。同樣的
地點,同樣的場景,這一次的對話,仿佛是一次穿越了時間阻隔的交談。我已經
分不清說話的到底是我,還是胭脂。也分不清聽話的人,到底是盈煙,還是別的
人。

  「這個殺生和尚,是二十年前縱橫江湖的一大奇人,我聽說,他的般若掌天
下獨步。此人吃肉,喝酒,女人一個不忌,尤其是殺人,據說他曾經在一夜間殺
了為非作歹的鳳山嚴老二一家的五十多個練家子。所以,才會有殺生和尚的名頭。」

  「是的。」

  「那他和現在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你還記得顧少驄背上的那個黑色掌印嗎?」

  「難道,那個是般若掌造成的?」

  「是。」

  「難道,殺害師兄的是殺生和尚,」女人的聲音中,充滿了一種突如其來的
恐懼。因為殺生和尚的名字雖然已經在江湖上消失了二十年,但是他的武功之高,
可以說是當世僅有。而在此之前,江湖上也有不少人沉寂江湖多年卻又重新出現,
這些人有些是為了隱忍,有些是為了自己修煉,但無論是那種原因,既然敢重現
江湖,那他的武功只能是有進無退的。倘若真的是殺生和尚重出江湖,那無論他
的目的是什麼,對我們來說都是十分恐怖的一件事情。

  「不用擔心,他已經死了。」我從女人的呼吸間清晰的聽得出了他心中的緊
張,安慰她說到。

  「死了?」

  「是,死了,被血衣衛殺死的。」

  「什麼?他是你們殺死的?」

  「是。」

  「為什麼?」

  「因為,在很多人的眼裡,我們是仇人」

  「仇人?你們有什麼仇?」

  「有很多仇,比如,他曾經上過胭脂的床。」

  「什麼?她和胭脂有染?」盈煙有些難以置信的問到:「難道說,胭脂的死,
也和他有關?」

  「有關。」

  「等等,你們不是不過問江湖之事麼?為什麼會和他有瓜葛?而且,你們這
裡這麼小,胭脂的一舉一動不都是在你的關注之下麼?他們又是怎麼發生苟…發
生那種事情的。」

  聽了女人的話,我苦笑道「因為這一切,其實是胭脂的夙願。後來她和殺生
和尚之間的事情,其實是我鼓勵的。或者說,是我不得不鼓勵她這樣做的。」

  盈煙沉默了,雖然只是短短的兩句話,卻讓她的頭很大。她實在不理解,到
底是什麼樣的一種原因,才會讓一個男人,去鼓勵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上床。
然而,她也沒有再問下去,因為她知道自己無論問什麼,都必將會引起我心中的
痛苦回憶。無論原因如何,這其中涉及到的感情糾葛應該是一件十分虐心的事情。

  然看著一言不發的盈煙,此時我卻突然很想說點兒什麼,即使她沒有再問,
我突然很想把很多事情告訴她。也許,我是想看看她在得知了當時我們那種扭曲
的想法後,有什麼反應吧。這樣做,至少是會把我心中痛苦了二十年的一個事情,
找個人分享一點。

  「嘉靖十八年,東南沿海出現了一個叫後藤官兵衛的倭寇頭子。此人與那些
只會倭刀術的倭寇不同,他自幼在中原長大,曾經以假扮的身份混入了很多中原
武林的門派偷師。所以,當他用武力把台州附近的本來如同散沙的倭寇整頓成一
股力量的時候,這批倭寇的戰鬥力可謂前所未有的強大。

  「後來,不知道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這群人知道了在黑蛟島上有一件十分
重要的寶物。於是,在嘉靖十九年春天,後藤部倭寇興兵來犯。在當時,我們全
島的守衛加上血衣衛的家屬,一共不過三十人不到,但對方的人數,足足有五六
百人之眾。不光如此,有備而來他們掌握了我們信鴿的習性,封鎖了一切我們和
外部聯絡的方式。」

  「那後來呢?」

  「後來,我們無奈之下,只能利用我們在黑蛟島常年佈置的機簧陷阱和他們
的周旋,長達一個月的拉鋸戰中,我們雖然沒有一人戰死,但卻多少受了傷。更
重要的是,這樣的消耗戰讓我們筋疲力盡。再這樣耗下去,我們勢必會敗於食物
和藥物的短缺。於是,別無他法的我們只能準備孤注一擲,乘夜襲擊他們的大本
營,只要消滅了他們的頭領,倭寇就自亂而退。」

  「嗯,這是個不錯的想法。」

  雖然我的語言中是輕描淡寫,但同樣經歷過戰亂的盈煙,自然也知道當時形
式的兇險。軍隊作戰可比不武林中人切磋武功,武林中人比武,除非是生死冤家,
一般不會對對方下殺手。但一旦到了戰場,那一舉一動都是關乎生死的。人在這
種狀態下,無論是身體還是內心,都極度容易疲勞。更何況是我們這種小空間中
持續了一個月的鏖戰。

  「後來你們的計畫成功了嗎?」

  「成功了,但卻與我們無關。」

  「什麼意思?」

  「當我們來到倭寇大營的時候,我們見到了一個人。」

  「誰?」盈煙問道:「難道是殺生和尚?」

  「是」

  「他為什麼在那裡?」

  「他正在殺人。」

  「在殺人?」

  「他叫殺生和尚,當然會殺人。」

  「我的意思是,他為什麼會在那裡殺倭寇?」

  「這也是我們當時的疑問,然而,我們卻顧不上這些。當我們看到眼前的一
副扁擔中裝著足足四十顆人頭,就像是市場賣肉的屠夫一樣的一個頭陀,坐在一
個腸子被拽出來倭寇頭子身上時,心中的震驚無以言表。要知道那個倭寇頭子,
就是後藤官兵衛手下最厲害的一個副手。而在他的周圍,倭寇的屍體橫七豎八擺
了一地,框中的那些人頭,就是被殺生和尚砍掉了,而他所使的,不過只是一把
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砍柴刀而已。」

  「好狠辣的角色。」女人雖然殺人如麻,但呼吸間也能感受到她內心的波動,
「我能理解你們當時的震撼,那種畫面,估計很多久經沙場的士兵都未必能接受。」

  「是。所以當時,我們隨行的女眷立即當場嘔吐了起來。」

  「你們的女眷也隨行了?」

  「她們也是敢死隊的一員。」

  「那胭脂呢?」

  「她也在。」

  「我是說,她是不是也嘔吐了。」

  「不,她沒有。」

  「為什麼?」

  「因為她一直盯著殺生和尚。」

  「盯著殺生和尚?當時她是什麼樣的眼神?」

  我沒有用語言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用一種讓人覺得很異樣的眼神看了看盈煙。
這種眼神,就是那日胭脂用來看殺生和尚的眼神,雖然已經過了去二十多年,但
這個眼神我卻依然記得清清楚楚。

  女人與我四目一對,立即點了點頭道:「明白了,她想被殺生和尚幹。」

  「是。」說完這個字,我和女人都相對無言,就像是那天晚上,當胭脂用細
若蚊蠅卻又十分堅定的語氣給我說出,她想讓殺生和尚幹她的時候一樣,我的心
中充滿了一股強烈的躁動,這種躁動之下我的喉頭發不出一絲聲音,所以只能讓
周圍的一切,看起來就是那麼的安靜。

  「胭脂,是一個很淫蕩的人嗎?」女人的這個問題,徹底把我拉回了那天晚
上和胭脂的對話,在那天晚上,胭脂問過我同樣的問題。我眼前的對話者,似乎
就是胭脂本人。

  「不,即使她的處子之身不屬於我,但她依然是個冰清玉潔的女子。而嫁給
我之後,她也一直是賢良淑德的代表。」

  「可是,你不是說她喜歡玩弄自己的身體嗎?」

  「那只是她發洩內心戾氣的一種方式而已。」

  「既然如此,那難道說胭脂是因為那段時間無休止的殺戮,氣血一直處於亢
奮狀態,而造成的性欲上升嗎?」盈煙以己度人道「要知道,女人在每個月來月
事的時候,也會因為身體的氣血問題,導致性欲旺盛。」言下之意,她自己每個
月來月事的時候,就會性欲上升。只是,既然胭脂並不是一個淫蕩的女子的話,
當時氣血翻湧最多不過只是一個誘因而已。

  「這麼說來,那只有一個可能性了,她們之間有舊情?

  我默默點了點頭,緩緩說道:「你猜的是對的,而且,你也絕對不會想到,
殺生和尚跟胭脂的父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什麼,殺生和尚是胭脂的叔伯?」

  「是。」

  這一次,讓我意外的是盈煙看上去似乎沒有我預計之中的意外。也許是因為
二弟的死,讓她對這種突破了禁忌的情欲有了一種新的容忍,所以她並沒有顯得
十分驚訝,只是問道:「殺生和尚到底是什麼人,而胭脂又到底是什麼人,她們
的過往,到底是什麼樣的。」

  我歎了口氣,在我的嘴角,慢慢擠出來了幾個讓盈煙覺得比聽到她師兄的死
還要意外的幾個字。

  「胭脂,就是嚴冰兒。」

  我看著眉頭微蹙的盈煙,我知道此時她的心中正在推測著一切的可能性。雖
然之前,隱隱有覺得嚴冰兒跟胭脂是同一個人的可能性。然而她怎麼也不能想到,
那個當初用血乳石來交換來的嚴閣老的掌上明珠,為什麼就成為了之後的胭脂。
更何況,作為嚴閣老最寵愛的孫女,即使不算是皇家的金枝玉葉,也是貴胄子弟,
為什麼會選擇嫁給我這個頂多算是江湖上有些名頭的小軍士呢?

  「你知道,嚴冰兒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嗎?」

  「為什麼?」盈煙也同樣好奇,為什麼嚴閣老那種當世文豪,會給自己的孫
女,起上這個一個聽上去只是很普通的名字。

  「因為她從小,就患有一種體寒的頑疾。每逢陰寒天氣,這種病就會給她帶
來鑽心般的疼痛。這種頑疾,會在二十多歲的時候就要了她的命。雖然閣老遍尋
名醫,然而,就連當世的醫仙李神仙也是一籌莫展。本來,嚴冰兒的生命是在二
十多歲就終結,然而,直到有一天,當一個叫葉青兒的江湖奇人出現在了嚴府的
時候,胭脂的生命,才發生了重要的轉機。」

  「葉青兒?你是說二十年前鼎鼎大名的百花館館主」淫仙葉青兒「嗎?我雖
然不知道她太多的事情,但是這個名字還是聽說過的。只是她雖然紅極一時,卻
又如同流星一樣迅速隕落。所以在朝廷關於江湖人士的記錄檔案裡,關於她的資
料也並不太多。」

  「是,在江湖上,她只能說是一個匆匆過客而已。屬於她的時代,不過也只
有兩三年而已。」

  「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嚴府?難道說,她能治好嚴冰兒的疾病?」

  「某種意義上,是的。」

  「她也懂得醫術?為什麼李神仙都治療不好的頑疾,她能夠治好?」

  「因為醫道本一家,作為一個修道者,她雖然醫術不如李神仙,卻也有她精
研的東西。」

  「修道?她不是江湖上有名的淫仙麼,怎麼也成了修道之人?」

  「玄修之術,自魏晉開始,至今已有上千年之久。修道有三,一種是飛升道,
以打坐練氣為日常修行方式,目的是為了羽化登仙。一是度己道,修煉度的修行
者,大多是尋方問藥的郎中。本朝名義李神仙,就是這度己道的代表,以濟世救
人為修行的目標。而葉青兒,修的就是這第三種的極樂道,這極樂道也煉丹,也
養氣,然而更重要的是他們修煉的是陰陽調和,也就是會修各種夫妻閨房之事。
他們修行的目的,是借助陰陽之氣來達到常葆青春的作用。所以,她可以說是時
間最懂的陰陽調和的人。」

  「我明白了,」盈煙恍然大悟道:「血乳石乃是陰陽至極之物,而這個黑蛟
島,也是個陰陽交替之地。只有在這裡,讓嚴冰兒體內的陰陽之氣得到流轉,這
才能讓她的頑疾得到治療。所以當時嚴冰兒表面上對外稱是夭折,其實是要跟著
她來到這黑蛟島。而這也是血乳石交換嚴冰兒性命的真相。」

  「嗯,看來你真的很聰明,當時的事情,竟然讓你猜到了一小半。」

  「一小半?」

  「我說過,真相,往往比想像中要來得更加不可思議。葉青兒來到嚴府,本
來的確是想要替胭脂治病的,然而,當她替胭脂檢查身體的時候才發現,嚴冰兒
竟然已經有了身孕了。」

  「什麼?」如果說剛才關於胭脂和殺生和尚有染的事情,已經讓盈煙驚訝了。
那此時盈煙的嘴巴,簡直驚訝得可以放一個茶碗進去。侄女懷上了大伯的孩子,
這件事情無論是在朝堂之上,還是尋常之家,都是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了。

  「你…你是說…嚴冰兒那時懷上過殺生和尚的孩子?」

  「我是說,她曾經懷過孕,但沒說是殺生和尚的。」

  「那,那是誰的?」

  我看著盈煙驚訝的眼神,一字一頓地說出了三個字:「小閣老。」

  盈煙的表情更加複雜了,整件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想像能力。
整件事情背後的真相似乎很誇張,誇張的讓人覺得有些可怕……說真的,即是是
好聽奇聞的女人心性,但這些骯髒名流之家的奇聞逸事,她還是有些抗拒。這樣
的機密,就像是一根繩索,一旦套上去了,就再也取不下來了。如果你越是想把
他取下來,他反而會記得越緊。

  然而,盈煙此時心裡也知道,自己這次來的任務,就是來瞭解所謂的真相。
所以,即使知道接下來可能還有更多讓她想像不到的東西,但她依然要聽下去

  「告訴我真相吧。」

  「哪些真相?」

  「所有。」盈煙的語氣十分堅定。「告訴我每一個細節,嚴冰兒,小閣老,
還有她那個大伯,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要說起整件事情,就要先說說殺生和尚的身份背景。」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老閣老還有一個兒子?」

  「當然,因為老閣老的這個兒子是他在年少時和一花匠所生,所以只能算庶
出。而且,他從小就流浪江湖,所以極少有人知道這個人存在。他天資聰穎,悟
性極佳。在二十歲的時候,他的武功就已經可以和少林寺的藏經閣首座相提並論
了。更何況,他不光是武功出色,而且相貌出眾,更難得的是,據說他的下體,
可以和驢相比。一個男人,一旦有了這些資本,對於女人來說都是致命的吸引力。
他本來可以縱情風月,逍遙一生。然而,他一生卻犯過一個錯,一個大錯,就是
讓老閣老知道了他修了歡喜禪。」

  「歡喜禪?那是什麼?」

  「道家有極樂道,佛家自然也有歡喜禪。歡喜禪是密宗的一種修煉方式。佛
經有言,崇尚婆羅門教的國王」毗那夜迦「殘忍成性,心性成魔,殺戮佛教徒,
釋迦牟尼派觀世音去教化他。觀世音採取種種手段都無法降伏魔,無奈之下,便
化為絕色美女和」毗那夜迦「交歡。後來,」毗那夜迦「在和觀音的肉體接觸後,
頓時化解了一切惡念,最終皈依佛教。因此,歡喜禪的修行者,是鼓勵男女的肌
膚之親,他們認為這樣可以化解人們心中的怨念。」

  「那這個和嚴冰兒有什麼關係?」

  「因為老閣老之前曾經聽起一個江湖奇人說起過,歡喜禪的調理之法,可以
治癒嚴冰兒身上的疾病。在鬥法之前,觀音不懂得欲望,自然也就沒有真正的人
性。欲望是毒,無欲望也是毒。經年累月的清心寡欲,讓無形流毒侵蝕著觀音的
閥體。因此,觀音在慰藉魔王的時候,自己內心沉積的毒性也被慢慢解開。」

  「你的意思是,男女之間的床第之事,是一種陰陽調和的方式嗎?」盈煙若
有所思道:「所以,他們是打算用這個方法,治療胭脂體內的寒毒嗎?可是,如
果只是性愛就可以治療含毒,那為什麼一定要殺生和尚呢?要知道,違背五倫綱
常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對於整個嚴家在朝中的聲譽,也會是一次重大的打擊。」

  「倘若只是尋常人的交合,那自然就不必如此麻煩。她們之所以非如此做不
和,是因為在這個過程中,男女之間雖然需要不斷挑逗對方的情欲,但一切卻需
要張弛有度才行,而且在這個過程中,還需要男子是至剛至陽之體才行。殺生和
尚武功在當時天下獨步,體內至陽真氣已經是當世罕見。因此只有精研歡喜禪的
他,才能駕馭好整個治療過程中的各個細節。」

  「所以,是老閣老讓自己的這個私生子,替另外一個兒子的女兒治病?」盈
煙難以置信的自言自語道:「雖然說是父愛如山,而爺孫之愛尤盛。但本朝素來
重視名節,作為爺爺,授意自己的私生子來佔有自己的孫女的清白,這件事情還
是很匪夷所思。而且,這和小閣老有什麼關係?」

  「首先,歡喜禪的治療,並不需要真正的性愛,只需要男女肌膚相貼,然後
男方用內息在彼此身體裡流轉,就可以達到目的。其次,這件事情一開始,本來
只有老閣老,嚴冰兒和殺生和尚知道的一個秘密計畫。是兩件事情的發生,將整
件事情引向了最終的結果。」

  「什麼事情?」

  我頓了頓說道:「你相信一見鍾情嗎?就是男女之間第一眼就產生的愛慕,
這第一件事,就是嚴冰兒在見到這個素未謀面的大伯的第一眼,就愛上這個大伯
了。」

  「可是,按照你的說法,當時的嚴冰兒應該很…」

  盈煙但話到嘴邊她卻停住了。我知道,她本來想說胭脂當時很小,但情之所
致,和年齡又有什麼關係呢。對於一個養在深閨的少女來說,這種充滿了江湖氣
息的浪子,吸引力在無形中是最致命的。

  有時候,女人到了動情時,往往看上去比男人還要用下半身思考,其中一個
重要的願意就是,女人在動心的時候,只會想著如何去討好男人。對於當時的嚴
冰兒來說,惡疾已經困擾她很久了,能治好當然是好事,不能治好也是可以接受
的。相反,能夠和自己心儀的男人獨處,彼此拋開對方的身份,去享受一段屬於
自己的愛情,才是最開心的。

  我腦海裡回想著當時胭脂給我描述出的畫面,在嚴閣老私人住所的那一段大
伯跟侄女之間另類的情欲修行,成為了這一對忘年之人之間禁忌的愛情。一天一
次,為期一個月時間裡的診療,成是這個懵懂少女春心初動的最好的慰藉。

  盈煙見我沉默不語,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不過我卻突然苦笑著打破兩人間的
沉默說道:「你想知道,她們當時診療的具體方法嗎?」

  「還能怎麼樣,難道不是像我們練功一樣打坐傳功嗎?難不成,還真的是兩
人赤身上陣幹一頓啊?」盈煙說完了這個幹字,自己也覺得有些粗魯,不由得吐
了吐舌頭。

  「那道不用,我剛才說過了,兩人不必真的交合,甚至連脫衣都不用。」我
頓了頓說:「然而,她們的方式卻跟交合並沒有兩樣。」

  「歡喜禪的搬運調理之法,需要男女相擁而坐,男子左手將內息從女子頭頂
的百會穴注入,然後順經絡,一直將真氣彙聚於會陰穴,然後再依次往復。」

  「這,好像也沒什麼啊,都是常見的調理線路。」

  「這當然不要緊,但真正要緊的是男人的右手,需要將右手的食指和中指,
從女子的後庭,也就是肛門處,探入至女子體內,然後不斷用手指按摩女子的腔
體,將女子體內的寒氣,用商陽,中沖,兩處穴道吸出。所以,倘若你跟一個男
子有了這樣的行為,那是否是有過真正的交合,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啊…」盈煙聽了這離奇的調理方式,不由得發出一陣驚呼。對於很多女子
來說,雖然後庭不比處女之膜一樣是女子貞潔的絕對代表。但對她們而言,後庭
甚至比下體還要隱私。畢竟,在很多女人眼裡,觸碰後庭是一個骯髒的行為,即
使是已婚多年的婦女,亦不准丈夫碰其後庭。更不要說像胭脂這般,讓一個男人,
用手指探入自己的後庭。

  「我終於相信了。」

  「相信什麼?」

  「相信你所說的,嚴冰兒對殺生和尚一見鍾情了。也許,是因為她想通過這
個方式,像自己的這個大伯表達自己的愛意吧。所以即使這治療的方式實在是有
些離經叛道,甚至對女人來說可以算得上是淩辱了,嚴冰兒也不會拒絕她。」

  「那如果你是她,你會怎麼做。」我突然想逗逗這個小姑娘,提出了一個讓
她有些羞澀的問題。

  「嗯,我想也許我會更加直接一點。因為如果只是那個年紀的自己,我知道
自己的身體還沒有發育成熟,和那些豐乳肥臀的女人相比,自己的身體不過就像
是一顆青澀的梅子。然而我想,也許這樣的青梅,反而能給男人帶來更強的反差
吧。所以,也許我一開始會先給男人一個錯覺,覺得我自己也在矜持。然而,當
天打算放棄的時候,我卻會突然在他面前脫光自己,一絲都不掛。讓他知道,我
雖然還小,但是那些事情我都懂了,也都願意做了。」

  盈煙的話,讓我的內心一陣歎息道:「你的確很懂男人。」

  「不,我只是很懂當時胭脂的內心而已。咦,你好像很興奮嘛。」盈煙的話
語讓我意識到,此時少女的雙手,竟然已經悄悄按在了我的下體,隔著褲子摩挲
起我的陽具來。

  我的身體,給了盈煙她想要知道的答案。欲火,在剛才的對話中已經點燃,
堅挺了下體,此時就像是盈煙手上鏈子刀的刀把一樣被她緊緊捏在掌中,唯一有
所區別的,就是盈煙此時的手正在緩慢的上下套弄。

  「那後來呢?」這個小姑娘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瘋狂挑逗我的性欲,甚
至沒有意識到我完全可能把她按在床上淫辱一番。不過,我並沒有打算這麼做,
因為我口中的故事物件,殺生和尚,在面對當時嚴冰兒的各種挑逗的時候,一隻
表現的心靜如水,他每天按時給嚴冰兒治病,治療完成後就離開,這種定力讓人
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所以,我現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欲,也是想看看,那個人做
得到的事情,我做不做得到。

  「那後來呢?」

  「兩人之間的隔閡,一天一天的減少。而就在最後一次診療的時候,如你所
說,當最後一次診療來臨的時候,嚴冰兒突然脫光了自己的衣服,將自己毫無保
留的展現在了男人的前面。」我的聲音,變得粗重起來,似乎每說一句話很費力
一樣喘著粗氣。盈煙並沒有打斷我的思緒,一隻手只是隔著褲子套弄著我的下體。
然而另外一隻手的幾根指頭,卻偷偷順著褻褲溜進了我的下體,輕輕按摩起被她
一起弄得晃蕩不止的兩顆肉丸。

  「而那一次,殺生和尚也並沒有阻止她的行為,而只是默默的看著嚴冰兒的
動作,甚至都沒有阻止嚴冰兒脫下了她的褲子。雖然在這之前,每次嚴冰兒想脫
他衣服褲子的時候,他都拒絕了。然而這一次,面對遲遲不肯開始運功的殺生和
尚,嚴冰兒終於沒有再被拒絕。嚴冰兒如願以償的騎在他的一條腿上,用下體摩
擦著他的大腿根,同時也用殺生和尚的大腿,摩擦著字體的下體。」

  我的話語不多,但卻足夠有畫面感。腦海中,不斷的幻想著當時的畫面,無
人打擾的後山精舍,一對突破了身份禁忌的男女。女孩,正在用自己尚且青澀的
身體,慰藉著男人。而男人,也充分享受著女人的身體,就像是歡喜佛在和觀音
一起修行一樣。

  少女胸前的雙乳,此時就像是兩個剛剛露出花苞的荷花一樣,瘦削的臀部,
此時還有著青春的稚嫩在上面。只有纖細的腰肢,雪白緊繃的雙腿。這些只有在
少女身上才會看到的特徵,是少女用來討好男人的最好的東西。

  體毛剛剛露出萌芽的私處,動情的在男人的腿上摩擦。這是少女第一次知道,
這樣的摩擦會給自己那種想要抓狂的感覺,自己的每一次扭動,都會讓自己的下
體出現一種濕濕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少女很羞澀,她不知道這樣的感覺是不是因
為自己失禁了。

  但是男人並沒有阻止她的動作,這讓她有了堅持的理由。她小心翼翼的捧著
男人那和她手腕差不多粗大的下體,深怕自己的每一次扭動會弄疼他。但男人用
手引導著她雙手起伏的節奏,卻明白原來不光是自己需要那種有節奏的運動。

  「當時,嚴冰兒就是這樣幫殺生和尚弄出來的嗎?」盈煙的手越來越快,指
頭的力道也像那日經過了指點的胭脂一樣,力量和速度都變的越來越合適。

  「不,當他們的情欲爆發的邊緣時,殺生和尚突然選擇了停手。嚴冰兒的身
份,讓殺生和尚的情緒突然冷靜了一下。而就在那一瞬間的冷靜中,殺生和尚突
然意識到,一切都錯了。此時,他,還有嚴冰兒在不知不覺中掉入了一個巨大的
陷阱。因為此時,那扇本來應該緊閉的門口,出現了一個讓他們始料未及人。」

  「誰?」

  「小閣老。」

  「他為什麼會出現?」

  「因為這件事情一開始,就是在小閣老的算計中進行的。」

  「什麼?」

  我看了一臉難以置信的盈煙一眼,說道:「我說過,豪門恩怨,往往比起你
在北鎮撫司衙門看到的那些江湖奇案還要可怕。閣老以為自己不過只是在替孫兒
治病,然而卻不知道這件事一開始小閣老就知道了。那個告訴他陰陽調理之法的
江湖郎中,其實正是小閣老找來的,雖然這歡喜禪調理之法的確可能只是那個郎
中偶然的機會告訴閣老的。但需要知道的是,嚴冰兒的頑疾,殺生和尚的背景,
這些都是嚴府的絕密,一般人又有誰能夠知道呢?」

  「可是,他這麼做是為什麼呢?」

  「為了一個藉口,一個足以讓自己的這個大哥,永遠不能在家裡立足的藉口。」
我的嘴角微微一笑,就像是對嚴家光鮮的門面下的一種嘲諷一樣說到:「嚴閣老
的子嗣對外的說法實兩女一男,小閣老的兩個妹妹,不可能繼承家業。唯一有可
能對他形成威脅的,就是這個父親一直念念不忘的私生子。只要這個人還在嚴家
能立足一天,小閣老就如芒在背。所以,就算自己的這個哥哥是庶出,他也一定
要拔出這跟心頭刺。」

  聽了我的話,盈煙也只能點頭認同。小閣老一向以淩厲很辣的風格著稱,遇
事喜歡主動出擊。他的行事風格和老閣老的韜晦風格絕非同類。只是她還不明白,
後來嚴冰兒懷孕的事情又是怎麼發生的?

  我看出來了盈煙的疑惑,對她說到:「我說過,小閣老做事向來是淩厲很辣。
在當時,為了讓嚴冰兒二人的關係坐實,他不惜給兩人的飲水中下催情藥。因為
只有當眾人真的發現嚴冰兒沒有了處子之身,才會讓殺生和尚的名聲徹底在家中
被敗壞。然而,殺生和尚畢竟也是有修為的人,即使中毒已深,竟然也能控制住
自己的情欲。就在關鍵時刻,殺生和尚突然自封穴道,拼著內力嚴重受損也要先
確保嚴冰兒的安全。於是,無奈之下的小閣老只好是兵行險著,用迷藥迷暈了二
人,然後,親自上陣強姦了自己的女兒。」

  「禽獸不如!」少女的雙手,緊緊的抓著床單,手上的力道幾乎就要將床單
撕碎。「世人皆說,一入豪門深如海。然而我真想不到,竟然還有當父親的,可
以如此的將自己的女兒作為犧牲品。第一次聽到湯貴的事情,我雖然是覺得有些
難以接受這種忘年之戀,卻從未有過如此的憤怒。枉我對小閣老言聽計從多年,
真沒想到,他的內心竟然是如此陰暗之人。」

  「哎,嚴家的家族勢力實在太大了,幾乎相當這大明王朝的半壁江山。自古
以來,唯有權利和欲望會讓人瘋狂。跟江山比起來,哪個人不是犧牲品呢?」

  我的話,更加刺激到了盈煙的神經,然而她又不得不去接受這個事實。別說
是嚴家了,在她以往調查過的案件裡。那些幾十兩銀子就導致的人倫慘劇,也不
在少數。百姓如此,更何況望族呢。短暫的憤怒之後,女人歎了口氣,無可奈何
的搖了搖頭說到:「那後來,當葉青兒發現嚴冰兒有了身孕後,怎麼辦的呢?」

  「當時,小閣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在那天之後,他逼迫殺生和尚,發誓離
開嚴家,並且絕不再回來。殺生和尚為了保留住嚴冰兒的清名,只能自己漠然成
熟一切。然而,他走了,嚴冰兒卻成為了一個犧牲品,每天只能靠酒精來麻醉自
己,知道葉青兒的出現,並且發現她已經有了身孕。一直奇怪為什麼修行會戛然
而止,甚至自己兒子會不辭而別的老閣老,直到那時才瞭解到了真相,然而,一
切都已經發生,任何事情都無法挽回了。」

  「是啊,米已成炊,如果老閣老此時追查下去,唯一的結果就是失去自己的
另外一個兒子。在那個時候,老閣老不是想放棄,只是不得不妥協。」

  「所以,對當時的嚴家來說,讓葉青兒帶走嚴冰兒,是唯一的選擇,因為只
有這樣,才能既可以保住嚴冰兒的性命,也能保住家族的臉面。而對外人,嚴家
也只能宣稱,嚴冰兒因病辭世。三年之後,葉青兒帶著跟她遊歷了三年嚴冰兒來
到了黑蛟島。也是從那時起,這個世上就少了一個嚴冰兒,多了一個胭脂。」

  「那嚴冰兒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呢?」

  「夭折了,她的身體,本來就不能懷孕。所以懷胎三月後,這個孩子就流產
了。」

  「哎,也許對這個孩子來說,未出生也許是最小的痛苦。只要這個孩子還在
世上活一天,就背負著嚴家最邪惡的名聲,因此,這個孩子死了,反而是更好的
選擇。」盈煙的話語中,流露著難得一見的母性。

  「你娶胭脂,是因為可憐她嗎?」

  「可以說是,但並不全是。」

  「那還有什麼原因?難道你對她也一見鍾情了?」

  面對盈煙的問題,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因為直到此時,我在晚上一閉
上眼睛,也總會想起第一眼看到胭脂時,她眼中的那種攝人心魄的眼神,如此的
哀怨,如此的憂傷。我也從沒想像過,自己會對這種眼神刻骨銘心的記到現在,
直到今天早上盈煙點亮火摺子的那一瞬間。

  「那就好,」盈煙說道:「至少你不是因為可憐她而娶她,這對她來說就已
經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了。」

  「不,提出要我娶胭脂的,是葉青兒。」

  「啊?這有是怎麼個說法?她不只是去替嚴冰兒看病的嗎?怎麼當起媒人來
了。」

  「因為,她的確很喜歡嚴冰兒,一直希望能夠一個這樣的兒媳婦兒。而另外
一方面,按照通俗的說法,我應該管她叫,母親。」

  「什麼?你是葉青兒的兒子?」盈煙的表情又是一陣驚訝,只是這一次,她
的驚訝轉瞬而逝。因為這兩天,讓她吃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仔細一想,能
夠給一個男子的婚姻做主的人,不是至親也沒人辦得到。

  我苦苦一笑:「我的確是她生的,然而,如果一個女人總是想法設法來折磨
你的時候,你還會管她叫母親嗎?」

  「可是…這又是為什麼?」

  「因為她是江湖上著名的淫仙,當年,她是那麼的年輕,又那麼的出色,她
自以為控制了天下人的一切欲望。當一個人有了這一個名聲,她當然就不會想讓
別人自己,自己曾經煉藥失敗走火入魔過,她的處子之身,是給了一個在海邊靠
打漁為生的默默無聞的漁夫。不光如此,她還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懷了孕,最終
生下了一個兒子。可以說,我的存在,是她一生的恥辱。」

  「既然如此,那她為什麼沒有乾脆一刀殺了你?」盈煙這句話一說出口,就
覺得這個問題是多餘的。人非草木,更何況是自己的兒子呢。和我的父親不同,
那個漁夫對於葉青兒來說,可以算是一個心智迷亂之後的亂性物件而已,為了自
己的名聲,她是真的有可能殺了他。但我卻不一樣,十月懷胎,一朝臨盆之苦,
不是局外人能體會到的。所以即使葉青兒會殺了我的父親,但也絕對對我下不了
手。

  「當初,讓血衣衛來鎮守這黑蛟島,其實就是她的主意。表面上,她給閣老
推薦了一支最可靠的精銳部隊,但其實從內心來講,她不過是為了限制住我,還
有我那兩個知道我身世的兄弟而已。因為只有這樣,她往日的醜聞才不會流傳出
去。」

  「我明白了,她讓受過創傷的胭脂來陪伴你,一方面是因為你們都有著不幸
的家庭往事,讓兩個都在身上打著恥辱烙印的人在一起生活,反而可以同命相憐。
這樣做,就可以不讓你涉足到外面的江湖。」

  「也許是這樣吧。」我說道:「但是,在我看來,雖然當時我對胭脂動了心,
但她肯嫁給我,主要原因也不過是為了和過去的自己做一個了斷而已。」

  「但是,我想,她應該是愛你的。」

  「你怎麼知道?」

  「直覺吧,胭脂雖然又過悲傷的往事,也有過自己的舊情。但是,她既然肯
跟你在這個孤島上生活了足足七年的時間,如果說她對你沒有一點感情的話,我
是不會相信的。」盈煙見我又陷入了沉思,轉換話題道:「那殺生和尚呢,他那
時為什麼會出現在黑蛟島?是為了舊情,還是為了報復?」

  「都不是。」我說到:「他當時並不知道,嚴冰兒已經成了胭脂。他來這黑
蛟島,據他自己說因為當時沿海倭患猖獗,嚴閣老給他寫信,要他來看看血乳石
的守備情況。因此,他來的時候正好碰見了倭寇圍島,殺光了所有的倭寇,解了
黑蛟島之圍。」

  「奇怪了,為什麼閣老偏偏讓他來呢?」盈煙的話不無道理,閣老手下機密
探子無數,如果要來檢查一下血乳石的情況,讓一個探子來就行了,就像這次的
盈煙等人一樣。但為什麼會讓自己的私生子來,當時我猜測了所有的可能,但是
我從殺生和尚和胭脂相互看到的第一眼就確定,他們兩也是不知情的。

  「他們的私情,我一開始並不知道。胭脂曾經受過苦,所以那時的我只知道
儘量照顧好她。然而,每當我嘗試去瞭解她的內心的時候,她都會顯得十分抗拒,
所以我們之間的關係,其實一直是不冷不熱。在旁人眼裡,我們這樣叫相敬如賓,
但其實在內心裡我們都知道,我們之間,都有一些奇怪的羈絆在影響著我們。我
曾經以為,這個東西是小閣老的陰影,因為我在之前聽到的版本不過是小閣老酒
後亂性而玷污了她。直到殺生和尚出現的那天晚上,我突然發現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我發現,一向對男女之事極度冷淡的她,自己一個人在浴室裡自瀆。」我
的語氣,並不能表達當時我內心的震驚,但盈煙似乎卻明白了似的,用一個眼神
暗示我繼續說:「而且,她不是在尋常的方式自瀆,而是用雙腿夾著一根不知道
從哪里弄來的木頭,在不斷摩擦自己的下身。她的下體,在木頭的摩擦下變得通
紅,而木頭,也在她的體液的濕潤下變得透亮。在那時起,我才意識到兩個問題,
第一個,就是胭脂的內心,也有屬於她自己的欲望。從她自瀆的動作看來,她內
心的欲望的狂野,絕非平時在床上會表現出來的。」

  「嗯,那另外一個呢問題呢?」胭脂的表情,果然跟我預料之中的一樣有些
羞澀,可以肯定的是,另外的一個問題,也是充滿了男女之間的情欲。

  我歎息了一聲,緩緩說道:「從那天晚上起,我才突然發現,我更喜歡這樣
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著胭脂,看著她發洩著心中的欲望。雖然她發洩的物件並不
是我,然而,這卻讓我更加興奮,因為我發現了一個能夠更加完整的看著她的欲
望的角度,這其中的感覺,竟然比我自己和她交歡還要來得好。」

  「我有個問題,」盈煙問道:「你在床第時,有試過用那種粗野的方式來對
待過胭脂嗎?」

  我搖了搖頭,說到:「我做不到。」言語之間,流露出一種無奈。

  「我明白了。」女人也歎息道:「你愛胭脂,加上她的尊貴的身份,以及對
她的歉疚。所以你無時無刻不把她當作掌上明珠一樣對待。然而,在你的內心深
處,也和胭脂一樣,在等待著一個人的出現,這個人才能滿足胭脂內心最深處的
欲望。你渴望這個人的出現,不是出於和你一樣對胭脂的戀愛,而是因為男女之
間最純粹的欲望。這樣的行為,表面上聽上去很變態,但其實無論是對胭脂,還
是你自己內心欲望的最大滿足。所以,當殺生和尚出現的那一刻,當你注意到胭
脂的眼神的時候,你發現,你一直等待的人出現了。在你心裡,只有這個人,才
能解開胭脂心中的憂鬱。」

  女人說完了這句話,突然用一種十分邪惡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後,突然伸出
雙手,隔著褲子握住了我的下體,用力的摸了一把。

  「是不是這樣的,你這個只會想著讓別的男人幹自己妻子的混蛋。」

  原本已經柔軟的下體,在女人的雙手中又重新膨脹,這是對她的話的最好的
回應。然而這一次,面對女人又一次的挑逗,我卻翻了個身,從床上坐起來,看
著窗外說到:「先睡一會兒吧,天快亮了,天亮後,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調查。」

  盈煙見我如此的舉動,突然微微一愣。過了很久,才回過神來也點了點頭,
有些無言的扶著我在床上躺下,又替我蓋好了被子,溫柔得就像是一個新婚的妻
子一樣,雖然,這樣的行為不曾在胭脂身上出現過。

  我的確太累了,從昨天早上到現在,足足有十個時辰,我片刻沒有閑下來。
然而此時,躺在裡側的我,卻始終睡不著。我知道,我為什麼剛才會突然中止跟
盈煙的話題,因為此時在我的腦海裡,反復重複的只有一段話。

  「相公,對不起,我,我真的很想和我的大伯上床。」

  「我明白,這是你終究必須要做的,去吧,我,我不會難過,我喜歡你做自
己想做的事情。」

  二十年前的對話,此時反復縈繞在我的心裡。我清楚的記得,就在我讓殺生
和尚去刺殺後藤的那天晚上,當我們夫妻跟平時一樣,在這件屋子裡面下棋時的
情景。然而,和往常不同的是,胭脂在此之前已經沉默了一整天,剛才的那句話,
是今天殺生和尚離開之前說的第一句話。

  而更特別的是,胭脂在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正在拿起一枚剛才吃掉的我的棋
子,放在嘴邊舔了舔。宛如丁香,女人靈巧的舌頭在棋子上均勻的塗抹著晶瑩的
唾液,然後,將棋子放在了自己的衣襟處。當時的女人,穿著一件平時並不太穿
的華貴的浴衣,因為這件浴衣胸前的開襟很松,很容易讓人可以偷著縫隙看到她
胸前的春光。

  然而此時,女人卻並沒有在意,甚至當她手中沾滿了唾液的棋子,順著自己
衣襟的開口從雙乳間滑了進去也不顧。

  「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要他去完成那個任務?要知道,那個後藤的武功很
厲害。」

  「但是,他的武功也更厲害。有些事情,註定是需要人去做的,而有的人,
註定就要去做這件事情。」

  「我明白,」胭脂說著這句話的時候雖然嘴角抽搐了一下,但那個表情卻很
奇怪,不知道是一種十分勉強的微笑,還是一種十分無奈的苦澀。然而,她手上
的動作卻沒有停止,而是如法炮製的將幾十顆棋子,都放進了自己的衣襟。我不
解的看著她的動作,但卻並沒有打斷她,因為我知道,很快女人就會告訴我,她
這樣做的原因。

  「你不是想知道,昨天晚上,我去他的房間的半個時辰做了什麼嗎?我現在
就給你看看。」說完,女人拽著自己的一側衣襟,然後用力以拉。

  本來只是微微張開的衣襟,一下子被扯開。黑白混雜的棋子,就像是沾落在
荷塘的雨點一樣四處飛濺起來。每一顆棋子落在棋盤山,都發出一陣聲響,然而
我,卻無暇顧及這棋子的散落。因為棋子飛濺的源頭,是她不作絲屢的上半身。

  女人還是那樣一言不發,甚至另外的一隻手還拿著一枚棋子好想要落子一樣。
然而此時,女人赤裸的雙乳,卻清晰的暴露在我的面前,上面,佈滿了晶瑩的唾
液。

  「好看嗎?」

  「好看…」當自己的妻子,向另外一個男人展示著自己赤裸的雙體,然後還
問我我的感受是,我的回答就像帶著一種刀絞一樣的心痛。然而,不能否認得失,
這是女人從來沒有向我展示過的風韻,一種讓我窒息的風韻。

  「嗯…他卻沒有說好不好看,不過,昨天我給他看這個的時候,嗯…我用的
是她的唾液。」

  胭脂生性喜歡乾淨,因此以前即使我親吻她雙乳的時候,也會注意讓自己的
唾液不留到她的雙乳上。昨天她如此的行為,雖然只是間接的接觸,卻讓男人的
唾液完全玷污了自己的雙乳,我甚至知道,胭脂在那種緊張的情欲的刺激下,她
的雙乳會急速的膨脹,讓男人看到她因為緊張呼吸而不斷起伏的胸膛。

  本來早已經不在乎情欲的身體內,即使是在二十年以後,依然散發著強烈的
衝動。床榻上的我,將自己埋在了被窩裡,迅速脫下了自己的褲子,握著腫脹的
下體開始飛速的套弄起來。雖然我知道,當時胭脂這樣做,某種意義上更像是對
我的一種示威,一種打明瞭旗號要跟自己的大伯上床的表現。然而,當我面對著
這一切的時候,我卻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

  一隻溫暖的手,從背後伸了進來,緊緊的握住了我的下體。充滿了女人的柔
軟的身體,此時正趴在我的背上,用自己身體的突出部分緊緊的貼著我的背心。

  「我幫你弄吧,你閉著眼睛想你喜歡想的東西就好。」

  我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現在,還是在過去。只是知道,有一個女人,在
幫我套弄著我的下體,即使她知道,此時她不過只是幫我自慰的工具而已,但是
她也願意這樣做。就像是曾經的胭脂,也是如此的渴望去慰藉一個男人。

  我曾經以為,胭脂是一個並沒有太多性愛經驗的女人,因為在長達七年的夫
妻生活中,她在床上的表現一直很平淡。然而,當我看著胭脂那對充滿唾液的乳
房,以及她手中的那個茶壺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即使是胭脂,也有屬於她的
風情,只是,我無福消受而已。

  胭脂伸出舌頭不斷挑逗著茶壺壺嘴的樣子想要表達什麼,自然是不言而喻。
而從沒有享受過她的品簫服務的我,竟然心中也開始期待著女人櫻桃小嘴的第一
次失守。我想看著她貪婪的吮吸著殺生和尚的肉棒,一邊吮吸,一邊用手捏住自
己的雙乳去討好男人。

  「這一切,真的是你想要的嗎?」身下女人的聲音,就像是來自空冥一般。
「到那個時候,殺生和尚的肉棒會隨意的幹著胭脂,他可以幹她的下體,幹她的
後庭,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是,都會是別人的淫樂的工具。這一切,真的是你
想要的嗎?」

  「我,我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你想要,你想看著自己的妻子被別人幹。因為,這讓你興
奮,讓你體內原始的欲望被點燃。這是你的內心,你躲不了。」

  緊握著下體的手很軟,掌心也微微滲透著汗水。然而此時女人的速度越來越
快,我身體裡,一股許久不見的暖流正在慢慢彙集到身體下部。捂著的被單裡,
兩個人的汗水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人有些窒息。然而,正是這樣的窒息感,曾經
讓我迷戀。婚後的胭脂,一直有個心魔,所以她睡覺的時候很怕光,在歡好的時
候尤其是這樣。因此,以前我和胭脂的歡好,每一次都是這樣捂著被子進行,只
有這樣,才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而此時,雖然我還沒有感受到那種窒息,然而我的身體,卻仿佛就像是感受
到了胭脂的存在一樣興奮起來。女人的雙手已經停止了套弄,轉而撫摸起我胯下
的兩顆肉丸。而此時,那已經被揉捏得堅挺無比的下體,突然進入了一個溫暖而
濕潤的腔體內。

  我知道這是女人的那裡,因為腔體內那條靈活運動的事物,正在我已經張開
了嘴的下體洞口來回舔吸著。本來在剛才,我就已經如箭在弦,而就在這一瞬間,
女人的舉動讓我渾身一顫,火熱滾燙的陽精,立即衝破了身體的禁錮,噴射了出
來。

  許久沒有過的感覺,讓我的人不禁有些虛脫,只聽見身下傳來的一陣口中含
東西的女人,發出的一陣持續而婉約的嗚咽。

  「對不起。」

  曾幾何時,我也如此的對著一個只是為了讓我緊張的身體放鬆一下的女人說
過這一句話。然而,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時間太久,人就容易忘記,忘
記了她的容貌,忘記了她的言談,然而,她的名字我卻記得。

  「煙雨。」

  一個跟胭脂兩個字類似,同樣是用來隱藏身份的名字。
 

                              【未完待續】
2017-12-13 22:2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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慾孽生煙(03)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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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孽生煙


作者:lucylaw
2017/12/30發表於:sexinsex.net 


             第三章、誰是煙雨

  「你見過蜀山的雨嗎?蜀山的雨,和江南的雨很像,每次下雨的時候就會起
霧。就像現在的這個房間一樣,煙霧繚繞的,很美。所以,我才叫煙雨。」

  女人說這話的時候,她正在繚繞的煙霧當中,毫無保留的展示著自己赤裸的
身體。白皙的身體,此時顯得十分紅暈。一方面,是因為煙霧所散發的熱氣,而
另外一方面,是來自夙願得償的興奮。

  纖細的腰肢,碩大的乳房,還有浸在水中若隱若現的一抹兩腿之間的芳草,
女人的每一處,都在努力展現著並不輸給她心中的競爭物件的完美。我靜靜地躺
在水中,看著這個不需要我去主動挑逗,就會對我投懷送抱的女人。即使是平時
的霸道脾氣,此時她卻像是一個羞澀的小女人。

  當女人投入我的懷抱的時候,我的內心有著一種奇怪的感覺,既不是衝動,
也不是冷漠。我只是在好奇,為什麼這個女人會對我用情如此之深。此時,女人
四肢就像是一隻八爪魚一樣纏在我的身上,她似乎想用四肢的力量,讓我感受著
她此時的內心。

  柔軟的乳房,不斷在我胸前揉著,而她的下體,也在我的腿上來回摩擦著,
軟嫩的陰唇似乎並沒有因為多年的婚姻生活而變得粗糙,此時她的下體反而有著
一種少女才有的柔軟,這種感覺讓我很享受。

  然而,就在此時,我突然發現除了自己和女人,周圍的環境已經變了,我仿
佛置身在一個是黑暗而交疊起伏的圓形洞裡。這個圓洞很奇特,周圍的山壁軟的
出奇,就像是人體的肌肉一樣透著彈性。猩紅色的山壁,此時正散發著一陣陣腥
臭的氣息和噁心的粘液。

  我的心立即緊張起來,很想從這裡逃出去,然而身上的女人卻把我越纏越緊。
此時,她的四肢已經陷入了我的身體,只剩下埋在我耳朵邊的頭,就好像是一個
人,長了一正一反兩個腦袋一樣詭異。

  內心,前所未有的恐懼,我不知道眼前這詭異的景象到底意味著什麼。但是
我知道的事,我此時很想叫救命,撕心裂肺的叫救命。然而我的聲音,卻只能在
這個腥臭肉洞的狹小空間裡回蕩著,似乎這個肉洞之外並不是我熟知的哪個世界
……

  絕望的情緒,在我的身體裡不斷蔓延,甚至連女人在我身上的扭動都已經無
法引起我的注意。一個足足可以將洞穴塞滿的巨大柱子,此時正在一點點的鑽進
洞裡,然我,我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看著這個柱子一點一點迫近,幾
乎就要將我們撞碎。

  就在離我們只有幾尺遠的地方,柱子停了下來。在柱子的頂端,突然湧出了
大量的熔岩一樣的白色液體,散發著火焰一樣的灼熱。而就在這時,周圍的紅色
肉壁也開始流出一股股如同血液一樣腥臭的液體。此時,我的身體已經沒有了直
覺,甚至連我自己的尖叫也被這熔岩翻滾的聲音吞沒。直到最後,我,還有我身
上的女人,都被這熔岩一起熔化了。

  也許是這一切太快,我甚至感受到熔岩把我的身體灼燒掉的疼痛。身體熔化
是什麼樣的感覺,我很難描述,只覺得這似乎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和眩暈的感
覺,直到我突然猛的一下睜開眼睛,周圍的一切,終於開始有了不一樣的顏色和
氣息。小屋,床榻,還有獨自躺在床上渾身赤裸,一身汗水的自己。

  當我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已經快到巳時了。雖然人還在榻上,但身旁的衣
服卻已經被人換過了一遍。一套嶄新的外衣細心的疊好,整齊的放在了枕頭。然
而做這一切的人,卻已經不見了蹤跡,空氣中甚至也沒有了她身體的香味。

  此時的盈煙,應該去調查案情了。我看著這個平時強凶霸道的北鎮撫司衙門
的女錦衣衛頭子放在我枕頭邊的衣服,微微一笑。然而心中,卻突然覺得此時的
環境似乎有些一樣,這種來自於霸道女子德溫柔,似乎是很熟悉,就像是在哪裡
剛體會過一樣 .

  然而,眼下我卻沒時間回憶這感覺的源頭。想著懸而未決的凶案和不知道在
躲藏在什麼地方的兇手,我的內心又重新緊張起來,急忙穿起衣服離開了房間。

  東屋的老婦人此時正在燒飯,手中的木勺,麻木的攪拌著鍋中不知道是什麼
的一鍋東西。這個老婆子,似乎就像是在等死一樣。從昨天到今天,我們在她眼
裡都都像是空氣一樣。她的眼神裡永遠是一種死灰一樣的表情。看到她,就像是
看到幾天前的我自己,生命,好像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大姐,你的那個孫兒,到底得的什麼病呢?」我聽著房間裡傳來的咳嗽聲,
好奇的問道。昨天晚上我們這邊折騰了很久,他們那邊卻絲毫沒有動靜。不過她
年事已高,更何況她的孫子也有頑疾,需要她隨時照顧,因此對於這一群毫不相
幹的人的生死無動於衷,也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

  「肺…肺疾」這是我來到島上,聽這個老婦人說的第三句話,她之前的兩句
話,一句是「你們是誰。」另外一句是「別來我的屋裡。」而這三句話只有一個
共同點,就是這三句話都像是從死人嘴裡說出來的一樣。

  「肺疾,你不怕傳染嗎?」

  「我死跟活著,有什麼區別嗎?」

  老婆子說話的時候,依然沒有正眼看我一下。我聽她說話實在費勁,所以也
沒有再多言語幾句。只是惦記著此時朱六是否已經回來了,有沒有帶回來什麼有
用的信息。

  然而,當我再次來到顧少驄的房間的時候,情況卻比我想像的還要糟糕。房
間裡此時只有兩個人,一臉疑雲的盈煙正站在屋裡,看著面前的椅子上坐著的人。
此時,這個人一臉驚慌,頭髮淩亂滿身血污,癡癡傻傻的發著呆。如果不仔細看,
你恐怕不會意識到,此人正是幾個小時前還雄姿英發的朱六。

  造成他此時面色慘白的原因,是來自於他的雙臂上面裹著厚厚的白紗。那一
對原本是用來施展看家本領的雙掌,已經不見了蹤跡。

  「這是怎麼回事?」我問盈煙道。

  盈煙歎息道:「不知道,但是從手法和傷口上來看,應該和昨晚上殺害師兄
的人是同一個人。」

  我扶起朱六的手腕,輕輕的拆開了紗布的一個角仔細看了看,充滿了藥物和
血液混合在一起的腥臭味的傷口,此時已經和紗布緊緊的粘在了一起。傷口的扯
動,並沒有讓朱六發出一絲呻吟,只有手腕的微微抖動,讓我意識到此時他的創
口應該是充滿了劇痛,只是長期的習武經歷,讓他對疼痛有了更多的忍耐力而已。

  這雙手是被鋒利的刀鋒斬斷的,用的是快刀,絲毫也不拖泥帶水。這比起昨
天晚上顧少驄遇到的襲擊更讓我心驚。論武功,朱六在北鎮撫司算是一等一的高
手,而雙手本就是人體的靈巧之處,一旦遇到危險,人會本能的保護好雙手。倘
若將朱六的雙手斬斷的人就是昨晚襲擊顧少驄的兇手,那此人的武功恐怕比我們
預計的還要可怕。

  「看清楚了襲擊者嗎?」我看著發呆的朱六,低身緩緩問道。

  「不,沒有襲擊者…」朱六的嘴裡結結巴巴的說道:「是鬼,是幽魂厲鬼。」

  朱六的語氣中的恐懼,只讓人一陣脊背發麻。然而,無論襲擊者是人是鬼,
現在我們必須要掌握一切的線索,當下於是又問道:「厲鬼是什麼樣的?」

  「厲鬼…就是厲鬼…厲鬼有三個頭,三隻手,拿著鬼頭砍刀…他…他要殺了
我。」朱六一邊叫喊著,一邊揮舞著雙拳,就像是在懸崖邊上掙扎一樣。

  朱六已經瘋了,這是任何一個人聽到這番話後的想法。盈煙當下急忙扶住朱
六,對我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問了。作為朱六的下屬多年,盈煙此時對這個一
向很關照自己的上司心中充滿了關心是自然的行為。我又仔細看了看血液的凝固
情況,然後封住了朱六的肩部大穴。

  然而此時她卻不知道,我心中的驚異,比起昨晚顧少驄之事還要重十倍。無
論如何,我都要從朱六身上盡可能的多發現一些線索。

  「你是怎麼發現他的,趙捕頭又去哪裡了?」我問到一邊的盈煙。

  「早上我是辰時初刻來到這裡的,我當時和趙捕頭在一起分析了一下線索。
大人一夜未歸,讓我有些擔憂。我本來提出想要去尋找一下大人,但趙捕頭說一
來我對這裡不熟,然後…然後我也要照顧你,所以他就自己去找尋大人了,所以
我就留下來了。」

  「後來呢?」

  「後來,等他走後,我正想回屋去看看你醒了沒有,如果你醒了,就想叫你
跟我一起去檢查一下師兄的屍首。結果,當我剛走出房間,就發現大人就這樣入
魔了一樣站在門口,而他的雙手,已經斷了。」

  「從傷口來看,他遇襲的時間,應該同樣是在辰時初刻,也就是你去找趙捕
頭的時間。兇手只有一次攻擊,攻擊的目標應該同樣是他的頭顱。只是,跟顧少
驄相比,朱六的反應要快的多,電光火石間,他知道用刀去格擋已經沒有了,於
是棄刀出掌想要用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去化解襲擊。只是襲擊者此時也應該有所准
備,竟然刀鋒一抖,雖然沒有砍下他的頭顱,卻斬斷了他的雙手。」

  「也幸虧大人輕功出色,這才能撿回一條命。」盈煙見我檢查完了朱六的雙
手,又仔細的替他包紮好了手腕。然後才說道:「對了,剛才在大人的鞋子上,
我發現了這個東西。」

  盈煙的手中,此時拿著一小根松柏樹枝。只是這一片松柏的樹枝跟尋常的還
不太一樣,相比起來,這小樹枝要更加狹長一點。

  「你果然心細,這個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我並沒有接過葉子仔細看,因
為我的言語已經告訴了盈煙她想要的答案:「這是在黑蛟島山上一個三溪交匯之
地的一顆上千年的古柏,這個葉子,就是每年這個季節古柏上掉落的葉子。雖然
還無法確定那裡是否就是遇襲的地點,但是,至少可以確定的是,他曾經去過那
裡,而且,肯定是在遇襲之後。」

  「為什麼是在遇襲之後?」

  我看了盈煙一眼,似乎是在說她的問題有些多此一舉道:「你剛才不是說他
輕功了得嗎?別說他了,如果是你在身體沒有受傷的時候在這山間走,鞋上會掛
上這種需要很重一腳踩在地上才會帶走的樹枝,餓。」

  「那我馬上收拾一下跟你出發。」

  「不用了。」我看了看朱六說道:「這裡的情況依然十分複雜,需要有人留
在這裡。我去那裡看看就會來,說不定還能遇到趙捕頭。」

  「我看,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盈煙此時的表情有些怪異,我聽得出,女
人的語氣中除了關切,更多的是一種依賴,。兩天接連發生不測,自己的師兄和
上司如今一死一傷,即是是在北鎮撫司長大的她心中也充滿了驚慌。然而,此時
我卻不得不先讓她呆在這裡。

  「你還是先好好休息下吧,更何況,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我低
頭在盈煙的耳朵邊吩咐了幾句。盈煙聽了我的話,默默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這
個少女的確資質不錯。雖然我知道,剛才我的話定然會讓她此時心中定然是驚訝
萬分,然而,她還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也許此時,那個兇手就在暗處這樣觀察著我們,所以,我們不能留下一絲的
破綻。然而面對這未知的兇手,我的內心卻反而平靜,一件接一件的案情,只能
證明事情都和當年那件事有關。既然如此,那毫無疑問在兇手的眼裡,我才是最
重要的人物。只要摸清了這一點,我至少可以確定盈煙等和當年無關的人,此時
應該是安全的。

  在盈煙一再的要求下,我胡亂吃了兩口東西後才從小屋裡得以脫身出來。先
前所說的說的那個三溪彙集的地方,是在我們往北三裡處。一路緣溪而上,雖然
已經二十年沒有來過這裡,然而我卻依然記得這裡的一草一木。二十年了,這些
東西似乎從來沒有變過一樣。就像這座小島,在我們之前,已經沒有人知道這裡
存在到底多久了。

  然而有些往事,我們不知道,但眼前的這一棵樹卻都知道。跟二十年前一樣
的參天大樹,已經在這個孤島上生存了千年之久。我不知道,作為這個孤島的守
望者,他到底見證過多少段我們這樣的故事。但就像是當年佛主講經的那棵菩提
數一樣,雖然不會言語,但經年日久了,卻也有了他的靈性。

  所以在曾經,當我每有心事的時候,我就會來到這顆樹下,不知道為什麼,
我總覺得只有他能明白我的內心的苦衷到底是什麼。

  我站在幾丈之外,看了這棵大樹很久,就像是在看著許多年不見的舊識一樣。
生在在三溪交匯處的一個空無一物的灘塗上的大樹,依然和當年一模一樣。只是,
此時的樹下,卻有一個人坐在那裡,靜靜地發著呆。他的表情,看上去跟當年的
我一模一樣。

  而這個人,竟然是趙飛虎。然而,看著他如此的舉動,我卻沒有覺得驚訝,
我甚至都沒有去詢問,此時本應該在追緝兇手的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只
是走到他旁邊,用同樣的姿勢慢慢坐下,也一樣的看著這棵大樹。

  「你來了?」趙飛虎終於開口了,冷冷的問到,語氣和昨日裡那個開朗豁達
的捕頭完全不一樣。

  「是的,我來了。」

  「你不該來?」

  「我為什麼不該來?」

  「因為,你來了,我的計畫就失敗了。」

  趙飛虎的話,說的雲裡霧裡,似乎沒有人明白他所說的不該來,計畫,這些
詞語是什麼意思。然而,我卻偏偏又好像是完全聽懂了一樣,竟然也沒有再問下
去,而是仔細在他的臉頰上端詳了很久才說道:「三弟,你不應該回來。」

  雖然只有短短的八個字,但從我的嘴裡說出來,卻是一件很讓人震驚的事情。
就連本來看上去心如止水的趙飛虎,聽了這句話,身體也微微晃動了一下。既然
他有這樣的反應,那無意於默認了自己的身份就是當年我的三弟,王曉飛。

  分別了二十年的兄弟,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相見的。

  「大哥。」雖然只有兩個字,但這其中卻飽含著無盡的情緒,有思念,有激
動,也有失落。我深吸了一口氣,在唏噓中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雖然見到了
失散多年的兄弟,但我們兩卻依然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對方,即沒有久別後的問候,
亦沒有激動的相擁而泣。在我們之間,就像是有一堵無形的牆一樣,阻隔著彼此。

  「看來,你比二弟要更聽我的話。當日那件事之後,我就讓你們兩各自離開
這裡,然後隱姓埋名生活。然而二弟卻沒有聽我的話,雖然他離開了這裡,卻並
未改頭換面,反而又回到了旗山大營之中。」

  「二哥雖然看上去生性豁達,很多事情拿得起放得下。但其實他內心一直是
我們三人中內心最敏感的,很多事情,會困擾他一生的。」

  「看來,你也知道二弟是事情了。」

  「是。」

  「哎,他本是個癡情之人,也註定如此。倒是你,」我看著王曉飛這張陌生
的面孔說:「曉飛,不光是名字,你連容貌都換了。這定然是她的手筆吧。」

  「當然,普天之下只有她,能有這樣的能耐。」

  「如果你改頭換面是為了放棄過去,那為兄的會真心替你高興。」我惋惜到:
「然而,你卻回來了,回到這個你本不該回來的地方。」

  趙飛虎的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就好像是這易容的手術,有著會讓人失去
表情的後遺症一樣。曾經的三弟,一直是一個喜怒形於色之人,然而,二十年的
往事的折磨,卻足以讓他的性格,就像是他這張臉一樣被重鑄一番。

  「我們以前做事,什麼時候問過該不該呢,那會兒我們快意恩仇,想做什麼
就做什麼,是何等的痛快。」曉飛看了看我,話鋒一轉道:「大哥,我很好奇你
是怎麼認出我的?要知道,我為了擺脫以前的身形,無論是說話的聲音還是動作
的習慣,都逼迫自己完全改變了。我曾經試過,連那些血衣衛的老部下,我站在
他們面前,他們都不認識我。」

  「她的易容的確很出色,而你花的精力改變的自己也同樣的出色,所以一開
始我一直沒有注意到你的存在,一直到剛才」,我伸出了一雙手說道:「當我看
到朱六受傷的雙手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失散多年的兄弟,鴛鴦刀王曉飛,就
在我的身邊。只有你的鴛鴦刀的突襲速度,能夠有可能將朱六的雙手在一瞬間砍
斷。然而,然我奇怪的是,你似乎並沒有打算將這個會暴露你身份的記號消除掉。」

  「不是我不想消除掉,而是他的輕功,你是知道的,我是不如他的。」王曉
飛說道:「不過,他的雙手,的確是用我的鴛鴦刀砍掉的的。」

  「為什麼?」

  「你不覺得,這是他應有的報應麼?」王曉飛冷笑道:「有誰能想到,這個
朱六,就是當年江湖上著名的大盜」過山風「。北鎮撫司的老大,當年竟然是個
江洋大盜,這件事恐怕也說得上是前所未有的諷刺了。不過也幸虧他是那個」過
山風「,不然剛才我的那一刀下去,沒有他的絕世輕功的底子,他早就是我刀下
的亡魂了。」

  三弟的話,讓我沉默不言。過山風和三弟之前的過節,的確已經深到只有拔
刀相向的地步了。儘管如此,我還是歎了口氣說道:「當年的事情也的確不能怪
他,他只是被人利用而已。」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也並沒有想過要殺他。只是,如果不是當年他企圖
盜走血乳石,那整件事的情況可能還沒有那麼糟糕。」

  「那件事情上,朱六也好,我們也好,大家都是受害的一方,我們之間也沒
有什麼區別。」

  「我知道。」

  「那既然如此,為什麼你要回來?這裡的事情,本與你無關。」

  「你不也回來了嗎?」曉飛此時的臉上,已經開始有了一些表情。雖然只是
肌肉上的抽搐,但卻看得出來他此時的你噁心已經開始變化了。

  「我回來,不過只想了結一下自己內心的魔鬼而已。我老了,沒幾年好活的。
我只是想在這之前把當年我們做的事情,無論對錯,總是要去了結一下。這樣,
至少後人不會再為了這些事情而再蹉跎。但是你呢,你又為什麼回來?」

  王曉飛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回來,是為了瞭解自己的恩怨。那你怎麼知道,
我內心的魔鬼已經被祛除了?」

  「看來,你還是放不下煙雨的事。」

  一聽說煙雨這個名字,王曉飛的表情立即變了,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種
難以言喻的情緒。煙雨,這個名字屬於另外一個女人,一個和胭脂有諸多的相似
之處,卻又有很多不同點的女人。比起胭脂的婉約,煙雨的性格卻和她的名字大
相徑庭。生於川西的她,那種四川唐門中人的剽悍和直爽是與生俱來的。所以也
正是這個原因,她當年會做出那麼多,看上去十分離經叛道的事情。

  曉飛此時臉上沒有表情,但我其實完全能夠領會他的心情。對於一個男人來
說,當他的妻子,跟他結婚的目的是為了接近另外一個男人的時候,這種感覺甚
至會比起胭脂給我造成的心裡創傷還要嚴重。

  「無論如何,無論煙雨當年怎麼看我,但始終她是我的妻子,也是我這一輩
子唯一愛過的女人。所以就算我知道,其實我這個丈夫,也不過只是她的一個幌
子而已,但她的心願,我還是想要替她完成。大哥,說起來,我們兩兄弟還真是
想像,我們的婚姻,都他媽是個幌子。只是有所區別的是,我的女人,喜歡的竟
然是我得的大哥。」從王曉飛的語氣中可以聽出,雖然他已經改頭換面,但那些
年的事情,他記得比我,還有二弟,都要清楚。「大哥,最近我睡眠不好,一躺
下就做夢。你猜我經常夢到什麼?我現在一閉眼,就是和煙雨初次相遇那天的情
景。」

  「我們殺極樂老人那件事?」曉飛說的是二十三年前的那一次圍剿極樂山莊
的夜戰。在那一個晚上,涉嫌江湖上一件驚天大案的極樂山莊莊主極樂老人,被
一眾江湖人物圍剿,全莊上下被屠戮殆盡。而其中,我和三弟就是參與者之一。

  「大哥你還記得,當時除了我們之外,參與者還有什麼人嗎?」

  「少林寺的慧覺和尚,峨眉派的寧靜師太,西域天劍門的王秋實,白薇兒夫
婦,名捕金七兩,還有四川唐門的大公子唐天衛。」「

  「這些人都曾經是武林中響噹噹的人物。」

  「的確是響噹噹的人物,他們每個人的一個舉動,都會在江湖上引起軒然大
波。」

  「然而我們也知道,極樂老人是當世第一高手,要殺他並不不容易。」

  「當然」

  「所以很多年前後,慧覺大師受過一次重傷,成了殘疾。寧靜師太,在接人
峨眉掌門的前一天選擇了跳崖。張修之夫婦,好像離開了中土銷聲匿跡。而唐天
衛,則突然換了一種怪病,英年早逝。除了金七兩,其他的人都沒有得到善終。
所以世人都說,這是他們圍攻極樂山莊之後,極樂老人的門徒的報復。然而,只
有我們才知道,這背後的真相。」

  「是。」

  王曉飛說道:「這些人在人前,都是無比光鮮的人物,然而又有誰知道,每
個人的背後,都會有自己不為人道的齷齪欲望嗎?」

  「也是因為眾人的這個弱點,才讓極樂老人一度有機可乘。」

  「那件事情本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歎息道:「三弟,那天,我不應該帶你一
起去的。如果事情可以重來,你知道我會怎麼選擇的」

  王曉飛卻搖了搖頭的說道:「你覺得,以當時我們的情況,那天我能放你一
個人去赴那種生死局嗎?況且,就算那天我不去,就不會有另外一段感情債會掉
落在我身上嗎?大哥,你還記得當時你給我說那些江湖人物要圍剿極樂山莊的原
因嗎?」

  「當然,在當時,慧覺等人深信在之前發生的姑蘇燕子塢一門上下一百四十
三人的滅門慘案,是因為燕子塢的門主鷹眼十七揭露了極樂老人在修煉一種叫」
媚香散「的藥物的秘密。這種藥物極陰,對女子養顏大為裨益。然而,讓世人難
以接受的是,媚香散是使用的男女紅白之精提煉而成。所謂紅白之精,就是女子
在來月事時和男子交歡,經血與陽精混合而成的液體。這種藥物的煉製,實在是
過於違背人倫。因此本來如日中天的極樂山莊,在那件醜聞之後,立即聲名掃地。
而之後燕子塢的血案,始作俑者自然會讓人聯想到是極樂老人。」

  「畢竟,在當時,從燕子塢被發現的僅有的遺體來看,這些身體都有過度行
房的痕跡,而其中的女子也有明顯的月事跡象。因此,眾人才懷疑是極樂山莊惱
羞成怒要殺人報復。」

  「然而,你是知道整件事情背後的真相的。」王曉飛說道:「你知道,極樂
老人並不是燕子塢滅門案的真凶。然而,我也知道你當時的想法,直郵極樂老人
是兇手的觀點被做實,那才能成功轉移江湖上下乃至朝廷衙門的注意力。」

  「我沒有別的選擇,必須要用這種方式消除這種可能存在的負面影響。背後
的原因,我想你能夠理解。」

  「當然理解,人非草木,豈能無情。對燕子塢動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你那
個讓人捉摸不懂的娘情,即使那個人曾經給你造成過無盡的痛苦,然而,你在內
心還是會掛念著她。所以,當那日你拿起配件的一瞬間,我就明白你的心思了。
只有極樂老人死了,你娘殺害燕子塢上下的嫌疑才能被洗清。」

  「哎,我直到最近才想明白,為什麼當時她會突然對燕子塢上下動手。但是
三弟,我還是不能把真相告訴你。」

  「你不必告訴我,我也不想知道。在當時,我只是相信你這樣做定然有你的
用意,這才執意要陪伴你去。然而我也沒想到的是,那一次會給我們帶來這麼多
的麻煩。當我們趕到的時候,我們看到的那一幕,是我參加的這麼多江湖門派聚
會中最詭異的一幕。」王曉飛嘴角輕蔑的說道。

  「的確很詭異,我們都沒有想到,這些江湖上的成名人士,竟然赤身裸體的
和二十多個妓女小廝正在瘋狂的淫樂著。」說起當時淫靡的場景,我自然是毫無
語氣的變化,然而王曉飛的語氣中也完全沒有了當年的頑皮。如果換了二十年前,
說起當時那段經歷,他整個人的表現簡直可以用眉飛色舞來形容。然而,時過境
遷這麼多年,即使是當時江湖上最爆炸的話題,在我們的嘴裡說出來,也不過就
是一碗白水一樣平淡。

  我的腦海中,已經記不清當時的具體場景了。然而我卻還是記得,在西域被
人稱為「靈劍飄雪」的天劍門掌門夫人白薇兒,正讓兩個男人懸空抱起來,然後
分開她的雙腿,讓一個黝黑矮小的男人用下體淫樂著。她在女子中本來身材高大,
但是那兩個男人,卻正好將她的下體,調整到了適合那個矮小男人的角度。這樣
子,就像是把白薇兒當成一個奉獻給神祗一樣的祭品一樣。

  而當時,白薇兒整個人看上去似乎已經虛脫了,只能雙手靠那兩個人的手臂
才能保持平衡。在這個西域人人憧憬的女俠嘴裡,正用微弱的語氣不斷重複著一
句話,「這才是男人,這才是讓男人幹的感覺。」

  「後來我不是給你說過麼,我事後調查過那個矮小黝黑的男人的身份,那個
五寸丁其實是她的侄子。恐怕她這個侄子,從生下來開始,就想要把她的這個姨
媽幹一頓吧。」王曉飛說道:「可以從他的動作看出,這個小子的武功是不怎麼
樣,但是那是,他幾乎是把自己所有的體力用來幹他的這個姨媽了,就好像是幹
完了這一次他就要上刑場赴死一樣。」

  曉飛所說的白薇兒的侄子,其實就是在江湖上還算有點名氣的風雷劍白焌.
此人身形矮小,因此劍法走的靈動清奇的路子。據說他十八歲的時候就獨戰黑虎
崗的惡道,在西涼一帶頗有俠名。然而,我沒想到的是,他此時竟然就像是一個
十足的淫賊一樣,和自己的姑媽淫樂著。

  青梅竹馬的王秋實跟白薇兒,本是舉案齊眉的江湖夫妻楷模。但白薇兒卻當
著自己的丈夫的面和自己的侄子幹得火熱朝天。而王秋實此時不光不阻止她的行
為,反而正抱著一個身材嬌小的小姑娘在懷裡,一邊玩弄著那個姑娘,一邊看著
自己的妻子的行動,表情竟然還十分的陶醉。「

  王曉飛說道:「媚香散,果然是世間最好的淫藥。」

  「是,所謂至高的淫藥,不光要可以激發人身體上的性欲,還要能夠喚醒人
內心最深處的欲望。極樂老人這是一個不錯的方法,如果他能靠媚香散勝了,不
光可以證明這媚香散並非什麼毒藥,而且也就掌握了對眾人名聲最有影響的把柄,
眾人有把柄在他手上,自然是投鼠忌器。

  「而相比之下,倘若靠武功比試,那雙方必有傷亡,這樣一來,他和江湖那
些名門正派也結下了梁子。就算這一次能夠保住性命,恐怕也應付不了日後源源
不斷的復仇。」

  「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計畫。」王曉飛說道:「然而,機關算盡的極樂老人,
並沒有預料到我們會出現。而我們卻不同,不光是因為我們已經提前準備瞭解藥,
而且我們的目的也不是來調查,而是來殺人的。這個極樂老人本來已經是勝券在
握,但偏偏此時他卻沉不住氣嘴角微微一笑,也就是從這一笑中,我們從周圍的
一眾人中判斷出了他的身份。」

  「如果你是他,當你看到和自己做對的這些江湖上的成名俠士都陷入了你構
建的瘋狂空間,每個人都像是一頭發情野獸的時候,你也會覺得自己是勝利者的。」

  說實話,我也想像不到,一向峨眉山的寧靜師太,會突然當著眾人面前脫光
了衣服,去姦淫幾個甚至看上去都沒有發育完全的少年。你絕對想不到,當她那
張日日吃齋念佛的嘴裡,同時含住三個少年的龜頭時的樣子。當然,也就更加難
以想像,她將自己脖子上的那一串念珠,一顆一顆的塞入自己的下體,然後又一
顆一顆抽出來的樣子。

  「哈,更好笑的是,那個被稱為當世高僧的慧覺,會讓另外一個姑娘,團成
一個肉球一樣躺在一個扔在地上的坐墊上,撅著屁股讓他幹了好一陣子了。那場
面,就像是出家人在蒲團坐禪一樣。看得出,這個老頭子絕對是平時有不少床第
之間的經驗,動作之嫺熟絕非尋常人可比。」

  時過境遷多年,然而說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們卻如同歷歷在目。這並非是
因為我們都是喜歡風流韻事之人。而是因為那天晚上當時的局勢,其實是兇險萬
分。我們只有一次機會,面對武功遠勝於我們兩的極樂老人,我們如果不能一擊
的中,那就再也不會有機會了。

  「當時場面越混亂,我們就越需要冷靜。」王曉飛的言語,同樣描述著當時
我們兩內心的緊張。:「也許是我修為不夠吧,我最後還是沒有抵擋住我的內心。」

  「這不怪你,畢竟那樣的場面,連我都沒見過。有個江湖前輩曾經說過,床
幃之上見真人。那些平日你看到在外面各種光鮮的江湖大佬們,其實也是人,也
會有自己的欲望。只是平日裡,這些人礙於自己的身份,不敢有所表現。所以只
有在當時的情況下,他們的真面目才會被肆放出來。更何況,影響你的心智的,
也不是那些淫亂的場面,只是你心中的最深處的靈魂被人觸及了。」

  「你說的對,每個人都有綺念。」王秋實緩緩說道:「就像是二哥一直忘不
了嫂子的那件事一樣,我內心也有我自己的綺念。然而,只要有了綺念,人就會
有弱點。」

  「你從小就性格外剛內柔,表面上風流灑脫,其實是一個很敏感的內心。你
對那些英姿颯爽的俠女們,心嚮往之已久。所以當你發現唐天衛的秘密的時候,
情緒失控也是正常。」

  「哎,我實在是沒有想到,唐天衛,四川唐門的大公子,竟然是個女人。」

  風乍起,我和三弟發出一陣歎息,和風的聲音融為一體。在這個江湖上,你
掌握了越多的秘密,往往也會最危險。那天晚上雖然我們達成了我們的目的,然
而,我們也掌握了更多的給我們帶來無盡麻煩的秘密。而回想起來,關於那個夜
晚,關於那個曾經在江湖上讓萬眾矚目,然後又突然因病逝世的唐家大公子背後
的真相,竟然是如此的荒誕。

  「這是那些江湖世家才會發生的荒唐事,唐天衛的父親唐慕風,雖然也算是
紅極一時的江湖梟雄,然而膝下卻只有一女。唐門和很多氏族類的門派的規矩一
樣,一直是父傳子,兄傳弟。倘若沒有兒子,那唐慕風的門主之位就只能傳給自
己的那些表兄弟了。」三弟歎息道:「為了自己一脈的地位可以延續,所以從出
身那一天起,這個小女孩就一直是被要求是女扮男裝生活。煙雨,不過只是那個
孩子內心深處的自己的名字。而在人前,甚至是在自己的父母面前,他都只能是
那個唐天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家庭,每個家庭的命運,也就是每個人的命運。唐慕
風三十歲時受過重傷,失去了生育能力,而且這件事情唐門皆知。所以原本唐慕
風的計畫是,等自己有了小兒子,就讓女兒要麼設法恢復女兒身,要麼就遠走他
鄉去過自己的日子。然而,因為那次的受傷,她的身份也只能一直持續下去。」

  「這也怪煙雨,倘若她能夠一直小心翼翼的處事,就不會冒然去參加那種風
險極大的江湖聚會了。」

  「這同樣也是受規矩所累,你是知道的,唐家的人要接替門主的位置,就必
須要在江湖上做一番大事。這叫立威投名狀。然而可惜的是,當時江湖上一直風
平浪靜,唯一的惡人,也就只有這個極樂老人了。更何況,她還是一直是那種天
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我頓了頓說道:「不過,煙雨的確是一個出色的女孩。對
於自己身份的保護意識已經深入了骨髓。所以即使當時她也中了媚香散,但依然
能夠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智,讓自己不至於失去分寸。」

  「煙雨從小在唐門長大,對於各種藥物毒物十分的精通,但她對於江湖上的
陰損功夫卻知之甚少。如果不是因為從小從藥罐子長大讓她體內的抗性比別人更
強,或者是因為從小的女扮男裝經歷,讓她對自己的情欲產生了極大的抗拒,恐
怕早就成為了那些淫亂的人群中間的一個。」

  「然而,也是因為她的抗拒和掙扎,才能吸引到你的注意力。三弟,其實在
當時,當你看到她的衣帶鬆開的一瞬間,你的心也亂了。」

  「我知道。」王曉飛說道:「在煙雨就要淪陷的那一刻,因為我的慌神,她
突然注意到了暗角裡的我們。大哥,我時候給你說過,就在我和煙雨的目光相對
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一生就和這個女人分不開了。」

  「嗯,不過當時你的表現也還算冷靜。」我為了不讓曉飛陷入回憶的痛苦,
故意轉移話題到:「還好你當時沒有覺得有機可乘,而撲上去了吧,不然你就會
吃大苦頭了。」

  「我當然知道,後來回想起當時,倘若我當時真的一個把持不住,那恐怕我
早就成為這個唐門」大少爺「的手下亡魂了,縱然她武功並非一流,但這唐門的
漫天飛雨的暗器機簧的厲害你是知道的。」王曉飛有些自嘲的苦笑道:「然而,
在當時雖然我不明就裡,卻知道倘若她的女兒身敗露,無論是對她的家人還是她
自己來說,都是一次巨大的災難。於是當即,在你終於極樂老人出手的一瞬間,
我也立即現身將她拉到了一個屏風後面。我如此做,至少她的秘密可以在一眾江
湖人物面前保留下來。」

  我沒有接再接曉飛的話,因為在當時,我已經發現了極樂老人的蹤跡。我只
有一次機會,所以必須心無旁騖,務求一擊必中。然而三弟並不知道的是,就在
我出手的一瞬間,我的餘光注意到了屏風之後的一幕。雖然那只是電光火石的一
瞬間,然而我腦海裡卻清楚的記得當時的情景。

  就在被拉到屏風後面的一瞬間,煙雨那雙本來背在身後的手,突然伸過來拉
著自己胸前的衣襟重重的一撕。媚香散的燥熱,已經讓她欲火焚身,昏黃的燈光
下,那一件本來應該是緊緊包裹著盈煙身體的藍白外衣,就像是化作了紛飛的雪
片一樣在我們面前飛舞著。

  雪片散處,煙雨那包含著隱藏了幾十年的秘密的身體,第一次毫無保留出現
在了我的面前。對本來應該成為女人最風華正茂的標誌,卻一直被當作個人身份
禁忌的雙乳,就像是春心萌動的少女對於出閣的渴望一樣蹦了出來。在那一瞬間,
別說是三弟了,就算是劍已出竅的我,也要為之分神。

  我不曾告訴過三弟這個事實,但的確,當我看到煙雨的一對渾圓堅挺的雙乳
的時候,我內心的震撼並不亞于三弟。南方女子多纖細,因此大多南方女子多雙
乳以盈盈一握為主。但唯有蜀中的氣候地理,可以讓女子多食肉而少勞作,因此
在唐門長大的煙雨,竟然也生了一對妙絕天下的美乳。

  一般來說,倘若女子雙乳過於豐滿,則容易下垂,而產後尤甚。但煙雨的雙
乳,卻就像是生在瑤池的仙桃一樣渾圓堅挺,輕輕一觸,就會有鮮嫩欲滴的感覺。
而更重要的是,往往雙乳碩大的女子,乳頭也會碩大,這樣多少有些破壞美感。
但煙雨的兩顆嫣紅的乳頭卻顯得小巧精緻,正如同仙桃前的兩抹嫣紅。

  「在當時那一瞬間,我就有一個想法,我王曉飛此生非此女不娶。」王曉飛
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然而大哥,我後來才知道,原來那時,煙雨的眼中注視
著的,是那個拿著長劍從她身邊飛出的男子。」

  我沉默不言,雖然我很不想在三弟面前承認這一點,然而,我亦不可否認。
許多年以後,當我肆無忌憚的揉捏著煙雨的雙乳,在她身上發洩著我心中的情欲
的時候。我能夠感受到,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在等著我幹她,就像是胭脂,也一
直等著另外一個男人一樣。

  曉飛沒有理會我的表情變化,自言自語道:「其實,在新婚之夜那天晚上,
煙雨就告訴了我一切。她拋開家族的地位,父親的野心,跟著來到黑蛟島,重新
做回了煙雨。其實,這一切都是為了大哥你。就像是胭脂為了那個頭陀一樣,在
煙雨的眼裡,只要能接近你,她什麼都可以不顧,甚至她可以選擇嫁給你的結義
兄弟。」

  「對不起。」

  「不要給我說對不起…」曉飛瘋狂的搖著頭說,在面前那棵古柏上重重的拍
了一掌。本來是上千年的老樹,歷經海風依然屹立不倒,然而王曉飛的一掌下去,
樹葉竟然索索落下。三弟本來天生神力,能夠撼動這棵大樹本來也是正常。然而,
這只是一掌之力就達到了這個效果,卻讓我的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不安的
感覺。

  「結婚以後,煙雨表面上和我恩愛體貼,然而每天晚上就想是對待奴隸一樣
對待我。你把煙雨當做弟妹,對她不冷不熱,但每次你這樣做以為是照顧了我的
情緒,但其實反而讓煙雨內心的怨念更盛。我每天晚上只能像狗一樣向她祈求著
片刻的歡愉。然而,我他媽竟然發現我還很喜歡這樣。每個月,我是說,每個月
一次,她會可憐我,讓我幹一次,但是每一次,她讓我幹的時候,你知道她要我
做什麼嗎?她蒙上自己的眼睛,要我一邊幹她,一邊把她叫做弟妹。對於她來說,
通過這種方式的幻想,才能滿足自己內心的欲望。一次次,我只能看著蒙著眼睛
的她騎在我的身上,幻想著另外一個男人,扭動著自己的腰臀。」

  面對曉飛的話題,我只能閉嘴。雖然我不曾具體問過,但我知道,在曉飛跟
煙雨之間的那段孽緣裡,曉飛的掙扎其實比起我和胭脂還要痛苦。看著樹上留下
了深深的爪印,曉飛狠狠的說到:「然而,我還是放不下她,更放不下這個女人
曾經在臨死前託付給我的事情,我他媽真是個賤骨頭。」

  「什麼?煙雨也死了?」

  「很多年前的事情,死於抑鬱。」王曉飛用一種不知道是怨恨,還是訕笑的
語氣看著我說「:煙雨託付給了我什麼事,也許你遲早會知道,然而此時我卻不
能告訴你。目前我身份雖然敗露,但整件事情卻沒有結束。你要怎麼去面對你的
這個困局我不想去管,只是,有一點我要提醒你,你千萬要保護好盈煙,不然,
你可能會後悔一輩子。」三弟說完這段話的時候,神情已經平靜了下來,似乎有
著一種超脫的感覺。我正想追問他此話的深意的時候,他的瞳孔,卻正在一點點
的放大。

  王曉飛,我的三弟,此時竟然拿起手中的鴛鴦刀,往自己的腹中捅了下去。

  雖然只有咫尺之遙,但我卻來不及阻止他的行為,三弟的刀一向以快見長,
在我做出反應之前,刀已入腹。我看著雪白的刀刃,一點一點的沒入三弟的身體,
我知道,此時三弟是一心求死。我去上前施救,反而對他來說更加痛苦。此時三
弟的表情十分的猙獰,他緊要著牙齒承受者那種利刃入腹的劇烈疼痛和恐懼。火
熱的鮮血,正不斷從三弟逐漸僵硬的身體裡流出來,將周圍的泥土和碎石染成了
血紅色。

  我看著在地上不斷抽搐的三弟,就像是看著一隻快要死去的蟲子一樣麻木。
曾經的兄弟之情,似乎已經離我遠去。我的內心竟然在不斷的暗示著自己,眼前
的這個將死之人不過只是一個和我毫不相關一個捕頭而已。

  我看著曉飛在我面前翻滾著身體,直到最後一動不動,然後才一陣歎息道:
「往事已經隨風而去,三弟,你又何必執著于當年的恩怨。很多時候,我們都覺
得自己看到的是真相,然而,這個世間,又有什麼事是絕對的真相呢?也許,現
在你我看到的,都是假的。」


                            【未完待續】
2017-12-31 00:5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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慾孽生煙(04)作者:lucylaw

.

                             欲孽生煙


作者:lucylaw
2018-1-5發表於:sexinsex.net


                        第四章:真相?幻象?

    回到故屋,已經臨近傍晚時分了。盈煙此時正一言不發的站在門口,此時她
的眼神中似乎有一種複雜的神情,然而我眼下卻無暇顧及,因為有件事情我必須
要先辦。

    “有查到什麼新的發現嗎?”盈煙站在在低頭檢驗著顧少驄無頭屍首的我的
背後,一直不敢作聲。直到等我從地上站了起來才問道:“你出去了這麼久,然
後一回來就檢查師兄的屍體,是不是有什麼新發現?”

    “的確有新發現,然而我卻說不出來。我似乎覺得已經臨真相在一步步走近,
卻又仿佛覺得其實只是在原地打轉而已。”

    “那趙捕頭呢?”盈煙問道:“到現在他也沒回來,你有沒有找到他的行蹤?”

    “他不會回來了。”

    我有些詫異的看著這個不知道為什麼,神情突然變得十分緊張的少女。我雖
然不明白今天三弟給我說的關於盈煙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既然三弟這麼
說,定然也有他的原因。三弟和盈煙之間,難道也有著什麼關係嗎?

    從盈煙出現開始,似乎我就在她身上感受到一種特別的東西。這種感覺一開
始我以為是她和胭脂的相似而造成的,但通過這幾十個時辰的近距離接觸,我又
這種感覺卻又不完全相同。雖然她跟胭脂形貌相似,但內在的氣質卻大相庭徑。
對於這個少女的背後的身份,我實在是知之甚少。

    倘若真的如同猜測一樣,她跟三弟之間是有某種關聯的。那她們在外人面前
相互之間隱瞞身份的原因,也許久是整件事的一個重要線索。於是,我看著一臉
緊張的盈煙,決定冒一個險。

    “盈煙,有些事情我需要詳細告訴你。”

    當下,我將下午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盈煙。而在說話的過程中,我一
直留意著盈煙的表情。然而讓我奇怪的是,雖然這個以往我每說一句話她就會連
問三個問題的盈煙,此時是一言不發,但她的眼神中卻又變得十分平靜。甚至就
連我告訴她朱六曾經的身份是大盜過山風,而趙飛虎的真實身份又是王曉飛這些
驚人的真相時,她也沒有表現出預計中的不安。

    “怎麼了?是不是這些事其實你事先知道?“我故意這樣問。

    “不是”盈煙一邊說著這話,一邊將一條腿縮回了椅子上的。而就在這個不
經意的動作下,讓我明白了,此時盈煙心中其實早已經是驚疑不定,只是不知道
因為什麼原因,她看上去並不打算在我面前表現出這種內心而已。

    “我是在想,當年到底你們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這件事情聽起來這麼複
雜。”盈煙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聲音已經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乾澀:“我原本
以為,我只需要找到你,然後拿到那塊石頭就行了。然而,我沒想到的是,這個
任務背後竟然會牽扯出這麼多事情。我知道,讓你回憶當時的事情會讓你內心不
好受,但你,你能不能再多告訴一些。”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看著盈煙如同寂寥寒潭一樣
的雙眸,心中突然升起一種就像是長輩看著自己晚輩才會有的憐惜,因為只有內
心深處產生著強烈的猶移的人,才會表現出這種麻木無所謂的表情。

    “你會告訴我多少?”盈煙頓了很久,才說出這句話。

    “告訴你我知道的全部。”我歎息道:“不過,恐怕真相說出來,你並不會
喜歡。”

    “難道說,這個世間還會有讓人喜歡的真相嗎?”盈煙的嘴角,露出一絲苦
澀說道:“我從小就在北鎮撫司衙門長大,從進入那裡的第一天起,我就被人要
求去尋找真相。然而,當真相揭開的時候,往往會給當事人帶來更多的痛苦。我
已經無數次見到,那些原本都在維持著表面和平的家庭,在真相揭開的一瞬間,
變得四分五裂。當一個個兇手在我面前選擇自殺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想的是什麼
嗎?”

    盈煙看了我一眼,沒有等我接話,就繼續說道:“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
人們想要的到底是真相,還是一個幻象。但對我來說,尋找真相就是我的使命,
撕開真相的傷疤的帶來這種痛苦,對我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所以你說吧,我想
聽”

    “三十年前,我們接受了老閣老的命令,前來鎮守這黑蛟島,然後一直到十
年後,血衣衛因為瀆職的原因而被裁撤,這是你知道的故事。”也許許多年後,
當我再回憶起此時我的內心時,會對我此時內心猶豫發出一陣訕笑。然而此時,
我確實是經歷了一番很重大的心理鬥爭,才將自己知道的一切說出來。

    整件事情,在我的內心已經藏了二十年,這二十年裡,我不能對任何人說起
這件事。如果不是盈煙的出現,也許我會以為,我已經把當年的事情忘了。所以
當我在小屋裡躺倒那張閒置的太師椅上開始給盈煙講述當年的往事的時候,我突
然覺得自己的內心似乎實在經歷著一種開掘。

    我不知道盈煙盒整個事情有什麼關係,但三弟的死讓我意識到,如果我繼續
將當年的事情隱瞞起來,就會有更多的人會死亡。所以眼下,我只能選擇將我知
道的一切和盤托出,也許只有這種孤注一擲的行為,才能讓事情變得更加清晰起
來。

    “然而你不知道的是,衰敗的跡象其實在那次事件之前就已經開始流露出來。
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小島上,我們一守就是十年。在這個期間,胭脂來了,煙雨來
了,還有很多女人都來了。本來淒苦的黑蛟島,一度變得人丁興旺。似乎大家開
始接受這個就像是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

    “然而,這一切就像是一場美麗的焰火廟會,一旦最美的瞬間過去之後,每
個人的內心得到的就是一種淒冷和寂寞。我曾經說過,這血乳石是有詛咒的,他
的詛咒不是來自外界,這真正的詛咒,正是來自我們的內心。”

    “日復一日,我們在這黑蛟島上重複著同樣的生活,同樣的打獵,同樣的捕
魚,同樣的日出,同樣的日落。對於血衣衛的每一個人來說,他們都曾經是軍中
最好的軍士,有著廣闊的前程。然而,因為一道軍令,和兄弟之間的一個承諾,
他們卻不得不在這個地方重複著這枯燥的生活。一開始,大家還可以找各種方式
在苦中作樂,然而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厭倦的情緒,終於開始不斷在這裡蔓延。
這東西就像是無形流毒,日積月累下,眾人開始變得瘋狂。”

    “瘋狂?”

    “眾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這樣的生活,這種絕望的感覺是一種十分可
怕的負面情緒。當人的負面情緒一旦積壓,就會有很多的極端行為。比如,在某
一天我發現,大家不斷開始用很多世俗不能容忍的方式來尋求刺激,比如說換妻,
群交,或者是吸食那些能讓人產生幻覺的草藥。然而,再往後,當這些身體上的
刺激也不能釋放他們內心的流毒時,他們就開始自虐,甚至是自殘。”

    “難怪,你們說血乳石會激發人內心的欲望。”經歷過北鎮撫司長年的封閉
訓練的盈煙,自然是明白這孤獨的滋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到:“我現在明
白了,其實不是血乳石激發了你們內心的那些欲望,而是因為這塊石頭,你們被
困在了這黑蛟島上,這才滋生了你們的心魔。”

    “是,而且不光是我們的部下們,世間久了,就連我自己的內心,竟然也開
始變得狂躁暴戾起來。這種狂躁不光體現在日常的言談舉止,而同他們一樣,也
直接體現在在床第之上。在跟胭脂的性愛方面的態度,我開始變得越來越粗魯。
雖然平日裡我依然尊重她,對她敬若天神。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我開始喜
歡在和她做的時候,幻想著她被別人的男人姦淫,一邊幻想,一邊用力拍打她的
臀部。只有這樣的行為,讓我的心越來越強烈的狂熱得到一時的平息。”我歎息
道:“其實,殺生和尚的出現,不過只是一顆火星而已。只是這顆火星卻正好點
燃了我心中積壓已久的負面情緒。”

    “這麼說來,即使是他不出現,你內心的那種淫邪的綺念也在不斷的滋生。”
盈煙沉聲道:“你讓胭脂赤身裸體的去幫你二弟治病,就是這個原因吧。表面上,
你告訴所有人這是不得已的方法,但其實你其實那時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看一
看,自己的妻子,在別人面前寬衣解帶的樣子。”

    面對著盈煙對我靈魂的拷問,我只能再次一言不發。然而,即使我什麼也不
說,盈煙也知道,從那時起,我內心的欲念就開始慢慢失控了。我不曾告訴盈煙,
那天晚上我不過只是看到了妻子赤裸的脊背而已,但僅僅是通過對二弟眼中火焰
一般的欲望的幻想,我就能想像得到盈煙將極少暴露在燈光下的身體展示給丈夫
意外的男人時的樣子。那天晚上,比二弟還要瘋狂的自瀆的還有一個人,自然就
是心中綺念得到滿足的我。

    “那殺生和尚呢?後面,他和胭脂,還有你們之間,到底還發生了什麼事情。“
盈煙的問題,將我短暫的從那個情欲漩渦中拉了回來道:”剛才你說,殺生和尚
是死在趙捕頭,也是你的三弟手上。那件事是怎麼回事?“

    “你還記得,我曾經委派給了殺生和尚一個秘密的任務嗎?”

    “嗯,你請他去刺殺後藤官兵衛。”

    “不錯,但其實,這件事情只是一個幌子。”我說到:“我的真正目的,是
要讓殺生和尚,將血乳石的真正藏匿地點,告訴後藤。”

    “什麼?後藤不是要來搶奪血乳石,為什麼你會反而將血乳石的藏匿地點,
告訴了對方。”

    “我說過,血衣衛的人被困在黑蛟島太久了,我們每個人都飽受著孤苦寂寞
的折磨。在當時,大家輕生的念頭已經很強,和後藤的前鋒部隊一戰,我的部下
們本來是抱著必死,或者說是求死的心去迎戰的。雖然我做為血衣衛的主將,應
該對下屬的生命負責,但我知道,對他們來說,在戰場上死去反而是這群已經被
孤獨折磨成禽獸的最好的結局。”

    “然而,當殺生和尚的出現,他的特殊的身份,還有胭脂終於吐露的和他的
關係,讓我立即有了一個新的想法。我請他去刺殺後藤是假,但其實真實的想法
是要他告訴後藤,強攻不行,只能前來偷盜。”

    “在當時,我構思的局可以說是天衣無縫。知道了血乳石具體地點的後藤,
派遣盜賊和殺生和尚裡應外合偷走了血乳石。丟失掉血乳石我們本來按律都要被
軍法從事,但倘若做這件事情的是老閣老的兒子。而他做這件事情,又是因為在
家裡遭受到了不公平的對待,才心懷怨恨行此之事的話。那閣老心中即使不悅,
也不能過多的為難我們。果然,我所料不錯,最後的事實證明,我自己不過是被
罷官入獄,其他的部下,卻是終於重獲自由。”

    “這真是的苦肉計。”盈煙歎息道:“那殺生和尚呢?他為什麼肯幫你?”

    “其實,殺生和尚並不是在幫我,也不是因為我而來。就連收到父親傳書,
要他來查探這血乳石的情況這件事,也不過只是我們約定好的搪塞外界的謊言而
已。”我端起一杯桌上的一杯已經涼透了的茶水,一飲而盡道:“你肯定想不到,
其實殺生和尚是通過胭脂的傳書,來到這島上的。”

    “啊?怎麼會這樣?”

    “你沒有發現嗎,整個故事從胭脂來到黑蛟島開始,我們就漏了一件對胭脂
來說關係十分重大的事情。”

    “對,我想起來了,”盈煙說道:“是胭脂身上的頑疾。胭脂去世的原因雖
然在官檔上說是自殺,但從年歲推斷,這正好是她體內頑疾爆發的時候。看來,
你們並沒有找到替她治病的方法。”

    “是啊,先天奇疾,加上幾次大亂,又哪裡是如此就能治好的呢。隨著時間
的推移,雖然胭脂體寒的疾病發作得越來越少,但每一次發作卻越來越嚴重。雖
然我一直安慰著她,但我們彼此都知道,胭脂的大限已至。因此,胭脂才私自傳
信給殺生和尚,要他前來。她這麼做並不是要和殺生和尚重溫舊情,而是要他設
法替我們解了當時的困局。這樣,在她去世後,也算對這幾年我們的夫妻生活,
有一個交代吧。”

    “只是,當殺生和尚再一次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沉寂的內心又瞬間被喚醒
了。“

    我看了在我身邊緩緩坐下,將頭枕在我肩膀上的盈煙,一陣苦笑道:“當你
的妻子就剩下幾個月的性命的時候,貞潔,倫理,又算得了什麼呢?”

    “你是真的愛上了胭脂。”盈煙歎息道:“雖然你並不想去承認,甚至不斷
暗示自己胭脂和殺生和尚的私情也是在滿足你內心的綺念。但其實,你的內心,
是充滿了一種糾結和無奈的。你愛她,才會縱容她的行為。”

    在過去的二十年裡,我內心苦苦支撐著自己的想法,一直努力暗示著自己當
時鼓勵胭脂跟殺生和尚的叔侄淫行是因為我的內心。因此即使胭脂沒有鼓起勇氣
給我提出她的內心的想法的話,我應該也會主動說出來。

    然而,當盈煙給我說出剛才的那番話時,支撐我內心二十年的信念開始一點
點的崩塌了。我跟胭脂的婚姻,從一開始就充滿了各種外界的因素,因此即使是
在胭脂臨死前,我們都沒有表達過真正的愛意。當我看見她最後赤裸著身體在殺
生和尚懷裡閉上眼睛的時候開始,我的內心就開始自我封閉起來,足足有二十年。

    “你的故事還沒說完,”盈煙再一次在我陷入混沌時將我喚醒,敦促我繼續
講訴當年的往事。

    “本來這一切,都進行的都很順利,後藤那邊也找到了當時的大盜“過山風”,
也就是後來的朱六來參與計畫。然而,在整個計畫裡我缺算錯了一個人,或者說
是兩個人。”

    “誰?”

    “有一個人,並不希望結束我們在黑蛟島上的生活。”

    “為什麼?”盈煙的表情上寫滿了疑惑,按理說,除了嚴閣老,應該沒有人
希望我們在這個島上繼續生活下去,即使是哪個跟我有著無數孽緣的母親,也應
該不會希望看著自己的兒子有著輕生的行為,這麼看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
個能從黑蛟島,或者說是留在黑蛟島的我們,身上獲取利益的人。

    閃念之間,盈煙恍然大悟道:“你說的應該是煙雨吧,她和別人不同。別人
來黑蛟島是出於無奈,但她來這裡卻是為了你。她一直苦戀著你,但如果這個計
畫變成現實,那你就要接受牢獄之災,而她也不得不和你天各一方。因此,如果
還有誰不希望這個計畫實行的話,那這個人就非煙雨莫屬了。”

    “不光如此,而且她的身份,也是她不願意結束黑蛟島生活的原因。”盈煙
一旦想通其中的關鍵,就順藤摸瓜道:“因為一旦這裡的生活結束,她就不得不
回到內陸,到那時,自己唐家大小姐的身份就會再次被人重新提起。無論她如何
選擇,自己勢必會讓家族遭受重大的變故。所以,無論是出於家庭的原因還是自
我的原因,她都不希望這個計畫得以實施。。”

    “那如果你是她,你會怎麼做?”

    面對我的問題,盈煙不假思索的說到:“當然是設法來破壞這個計畫。”但
說完了這句話後,盈煙又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到:“但我不知道她當時怎
麼想,但如果我是她的話,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辦法。因為,我任何的做法
都需要先考慮先顧及到一個點。”

    “什麼?”

    “你的感受。”盈煙說道:“她怕失去你,當然會更加在意你的感受。所以
她很怕自己稍微處理的不當,反而破壞了你們之間本來已有的關係。啊,我明白
了,你說的另外一個人,就是你的那個三弟,那個同樣天天苦戀著煙雨,甚至是
願意當她的性奴的三弟。真正去破壞這個計畫最好的人選,是那個瞭解到煙雨身
邊最親近的人。他以為自己這樣做可以討好那個不愛自己的妻子的人,也只有他,
最瞭解你行事的風格,況且就算他的計畫敗露了,你也只能選擇原諒他。”

    我點了點頭,說道這裡,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再說下去的必要了。當我們的計
畫得以實施的同時,煙雨跟曉飛的計畫也開始同步進行。我內心苦苦期盼著胭脂
跟殺生和尚最後的歡好的同時,煙雨他們也在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所以,當三弟看到胭脂赤身裸體的死在殺生和尚懷中時,任何一個人都會相
信,他看到的是殺生和尚奸殺了自己的大嫂。唐門的迷藥雖然不如極樂散,但同
樣可以讓人無聲無息的中毒。而當時唯一一個可以阻止他們的行動的我,卻以為
煙雨是在慰藉我受傷的心靈,將自己的全部注意力放在把欲火發洩在她身上這件
事上。

    為了煙雨,三弟殺了殺生和尚,地點就在今天下午的那顆大樹之下。然而,
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本來以為會將注意力轉移到煙雨身上的我,會選擇主動告發
了整件事情,還自己主動供認了包括殺人,通敵等罪名。

    閣老怕這件事情追查下去,牽出了家裡的醜事,再加上血乳石的去向,也只
有我一人知道。所以他並沒有殺了我,只是給我安了個瀆職的罪名,表面上是把
我關起來,其實是為了把我繼續放在他的掌握中。這些後面的事情,我想,既然
我不告訴盈煙,她也可以猜到個七八分。

    然而,我想盈煙同時也應該知道,故事到這裡,依然還是有很多疑點。比如
說當時我選擇自我揭發的真正原因,我並沒有跟她提起。而當年的那些事跟今天
的案件有什麼關係,我依然沒有說出我的答案。

    果然,等我說出了當年的真相後,盈煙迅速恢復了平時對於各種細節資訊的
敏感性,迫切的向我問道:“我還有幾個問題,第一,既然這件事情已經石沉大
海了這麼多年,那麼為什麼這件事卻重新被提起,而更奇怪的是,當年和案子有
牽扯的朱六爺,此時正好也出現在了黑蛟島。這其中的關係,用巧合來解釋似乎
說不通。還有,就是更重要的,如果說王曉飛對朱六爺心懷怨念還有原因可以追
溯,但我師兄呢?他們卻是素昧平生,那他為什麼又會對我師兄動手呢?”

    “不,殺你師兄的人是另有其人”

    “什麼?”

    “我剛才檢查過他的傷口,他被砍掉的頭雖然是鴛鴦刀造成的傷口,然而卻
並不是三弟的刀法所致。這傷口雖然平整,但卻是用力猛砍,這並不是三弟的快
刀刀法,此其一。其二,就是他那個背上的掌印,其中也有很多奇怪之處。”

    “嗯,不錯,倘若是先砍頭,再用掌擊,那要在這背看了頭的身上擊打如此
重的一掌,別說血液會橫飛,就連內臟也會從他的腔體裡面飛出。但從屍體來看,
卻並無這個反應,這說明他是先被般若掌擊殺,然後才背砍了頭的。只是,我一
直在奇怪,為什麼兇手會有如此多此一舉的行為。”

    “這也是我百思不得解的地方。”

    其實此時雖然我們聊了很多,但眼下的案情卻卻依然是一片混沌。面對未知
的兇手,我此時卻很難集中精神,太多千絲萬縷的東西糾纏在一起,我需要先找
到一條主要的線索。

    盈煙知道我沉思的原因,不想打擾我,只藉口說去看看準備的晚飯,想要從
屋子裡出去。

    然而,就在她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我卻把她一把抓住了。許久沒有過的孤獨
感,此時再次湧現在我的心頭。就在我看到胭脂入土的那段時間裡,我內心一直
被這種孤獨感縈繞。台州衛大牢的陰冷地下,成為了我心中最深深的一種恐懼。

    在那段時間裡,我只能靠每日瘋狂的自瀆來放鬆自己的神經,在那段時間裡,
我的陽精每天都把我那個散發著黴臭的床榻浸濕,然後幹了,然後又濕了,直到
最後,精斑和惡臭,成為了那段時間裡我最常見的兩種事物。

    原本我以為,當我從那個陰暗潮濕的牢房離開時,我內心的這種恐懼就會消
失。然而,此時我才意識到,當我重回這裡時的那種內心的平靜,只是一時的表
現。我內心深處的那種恐懼,是一種與身俱來的東西。

    所以,我並沒有讓盈煙離開,而盈煙此時,似乎也明白了我的內心,她停下
了自己的腳步。看著我,就像是那天晚上,當我目送著胭脂走進了殺生和尚的浴
室之後,煙雨看著我的表情一樣。

    “休息一會兒吧。”盈煙的語氣又變回一開始的那種溫柔。

    她把我扶到了床上,然後蓋上了棉被,連著頭一起,被覆蓋在了黑暗的被窩
裡。而就在我的內心的孤獨被這黑暗弄得更加強烈的時候,一具火熱的身體,從
被子的另外一個邊緣鑽了進來。這就跟第一次盈煙出現在我面前一樣,毫無聲息
的就跑到我的床上來了。只是這一次,女人的身體上沒有了衣服,一絲也沒有。
光滑的肌膚,此時正在通過我的手背,讓我感受到少女身體的細膩。

    這是盈煙第二次趴在我的身上,然後和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盈煙沒有像
上次一樣只是虛臥而已。我不曾告訴股盈煙,在當時,也就是盈煙的這種虛臥的
方式讓我意識到這個女人並非是真的對我用情,因此自然提高了戒備。而此時,
盈煙卻終於是整個人毫無保留的趴在了我的身上,無論是充滿了彈性的雙乳,還
是少女最為隱私的下體,都緊緊的貼著我,讓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少女身體的顫
抖。

    雖然在這兩天,我和盈煙之間已經發生了很多次的肌膚之親,但這卻是她第
一次在我面前赤身裸體。只是面對此時盈煙,我的內心更多的卻只是一種慰藉,
而不是衝動。我的雙手,溫柔的在盈煙光滑的脊背上來回撫摸著,洗洗感受著女
人脊骨的凸起,此時佳人在懷,我卻像是抱著一個新生的嬰兒一樣平靜。許多年
前,當我第一次將煙雨抱在懷中的時候,我也是會有同樣的感覺。

    然而此時,懷中的少女的反應卻完全不同,我的每一次撫摸,都讓她的身體
發出一陣顫抖。少女碩大堅挺的雙乳緊貼著我的身體,隨著女人的每一次顫抖,
將少女的心跳清晰的傳遞過來。

    “告訴我,當你看到最後殺生和尚和胭脂真的做愛的時候,心裡是什麼感受。”
盈煙喘息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少女炙熱的氣息,不斷順著僅存的空間傳進我
的耳朵。

    “我說過,我當時已經瘋狂了。”

    “所以,當時你會覺得很開心?”

    “至少,我已經不想阻止那一切的發生。”我的雙手,此時已經悄悄溜到了
盈煙隆起的嬌臀上,在上面滿滿的揉捏著,就像是許多年前,我看著殺生和尚,
一邊用自己粗大的下體在胭脂的身體中抽插,一邊細細的把玩著胭脂的嬌臀一樣。

    盈煙的雙臀,和她的身體的每一樣東西一樣美好。長年的習武經歷,讓她的
雙臀充滿了彈性,與其相連的兩條如同豹子一般健碩的大腿,此時正在我的來回
撫摸下慢慢放鬆下來,一點一點的分開。

    “嗯,那你有想過,如果當時你阻止了他們,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樣嗎?”
盈煙此時就像囈語一樣,用雙手拽著我的肩膀,努力保持著自己的平衡。但她不
知道,此時她全身的重量,其實讓我有些窒息。不過,只要是個男人,恐怕就不
會拒絕這樣的窒息感,因為這是一個女人對你動情時,最好的佐證。尤其是我這
個年齡的男人,還有什麼會比一個妙齡少女對你動情讓你感受到雄性動物的自豪
感呢?

    “當然想過。”

    “答案是什麼?啊,別碰那裡…”我雖然嘴上在說話,手上卻沒有停止。揉
捏著盈煙嬌臀的雙手,悄悄從後面探到了盈煙的雙臀之間,在她那無人問津過的
後庭上悄悄一撫。少女的後庭,此時依然散發著溫潤的濕氣,讓那片充滿了褶皺
的肉洞變得十分細膩。

    不過,顯然此時,未經人事的盈煙還不能接受這樣的挑逗,於是我將手指縮
了回來,繼續說道:“有些本來會活著的人依然會活著,只是內心會帶著一種歉
疚。而另外的一些本來也會死去的人也會死去,只是內心,會帶著一種遺憾。”

    盈煙似乎聽明白了我的這句聽上去有些不知所云的話,嗯了一聲。

    “你懂了?”我有些將信將疑。

    “我懂了,其實在那個時候,無論是你,還是胭脂,其實你們都已經放開了
你們的內心。其實你們都愛著對方,即使你們不曾對彼此表達過。然而我想,在
那一刻,也許只有看著在別人身下的妻子,你才明白你的內心對她的依賴。”

    我沒有回答盈煙的話,因為我心中十分驚訝,為什麼她能將我當時內心的反
映,說得如此的準確,甚至比我自己說出來還要準確。但此時盈煙卻突然微微弓
起身子,拉起我一隻手放在了我的胸前,小聲的說道:“我想給你摸一摸我的奶。”
然後,女人的身子往前一傾,將雙乳送到我的手上。

    少女雙乳彈軟的感覺充斥在我的心頭,立即讓我將往事的遐思收了回來。這
種細膩的感覺只會在女人二十歲上下的時候出現,隨著年齡的增長和女人的生育,
女人雙乳的外層肌膚會越來越結實,而內裡的彈性卻又會慢慢的變得空虛,最後
變成了和撫摸普通的身體肌膚並沒有太多的區別。

    我的十指,細細的品味著盈煙雙乳的感覺。雖然是扣在盈煙的雙乳上,但卻
並沒有用力揉捏。我將手心虛握在少女胸前,而讓我驚訝的是,盈煙竟然默契的
知道我此時的心中所想,輕輕的扭動著身體,用兩顆微微聳立的乳首輕輕的在我
的掌心來回掃著。這感覺就像是用手指輕輕的在撓著因為血氣聚集而微微冒汗的
掌心,每一下扭動,掌心的麻癢的感覺都得到了緩解,但心裡的渴望卻又多了一
分。

    “嗯…我的奶,好嗎?”

    “嗯,人間極品。”

    “那比起胭脂跟煙雨的呢?”

    “不遑多讓。”

    聽了我的話,盈煙竟然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說道:“人家哪能和她們比呀?她
們都是天下罕見的絕色佳人,我哪裡比得上她們呀?”盈煙雖然嘴裡這麼說,但
其實卻從她的語氣中聽得出,我的話讓她很開心,尤其是此時,她已經身子向前
一傾。一陣少女的撲鼻芳香中,一顆突起抵在了我的嘴上。

    我沒有拒絕少女的好意,嘴唇微分處,少女已經迫不及待的胸前的一顆乳頭
塞進了我的嘴裡。其實,我剛才誇盈煙的話並非是假的,她的雙乳確實也屬於人
間極品,尤其是我不斷用舌頭挑逗著她不斷漲大的乳頭時,少女的肌膚上慢慢滲
出的汗珠,更讓玉脂一般的少女雙乳顯得香滑。

    “嗯…”這還是盈煙第一次發出這種嚶嚀般的聲音。在我激烈的動作下,盈
煙已經幾乎失去了力氣,碩大的雙乳,讓我鼻子的窒息感更強,只是嘴巴依然忙
個不停的我並不想把這個春情勃發的少女從我身上推開,只能雙手用力地揉捏著
盈煙嬌臀。

    果然,這一陣揉捏,讓少女的身體不得不往上揚了揚,而就在這一瞬間,我
的呼吸終於順暢了許多。

    “把被子掀開吧,有些悶,此時應該沒人會來打擾我們。”我原以為,盈煙
是因為害羞,這才把我們捂在被子裡,然而沒想到的是,盈煙聽了我的話,卻在
我耳邊囈語一般癡癡說道:“不要嘛,我,我想體會一下以前你和胭脂時的感覺。”

    盈煙的話,讓我心裡竟然生出一種許久未有的感動。我伸手撫了一把她已經
在微微冒汗的臉然,將她側身攬入懷中。在她回過神之前,我的左手已經毫不猶
豫的穿過她雙腿間的縫隙,探入到她那從未有人問津的下體了。

    盈煙的反應,和那日新婚之夜的胭脂一樣,雙腿緊緊的閉著。我的手指只能
勉強從雙腿間的縫隙伸進去,用中指堪堪夠到她柔軟的陰戶秘洞口。

    “慢一點,”盈煙扭動著雙腿,就像是要掙脫一根捆在雙腿的麻繩一樣在竹
席上來回蹬著。但我緊緊箍在她胸前的另外一條手,卻讓她的身體不能一絲動彈。

    “會受不了的。“盈煙的手緊緊抓住我的胳膊,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勉強維持
她的平衡。少女的下體早已經春潮氾濫,雖然我不過只是用中指的頂端在她的陰
戶上摩擦而已,但手指已經被她身體分泌的蜜汁潤濕得如同在蜜罐子裡伸手進去
蘸了一下似的,又粘又潤。

    “你,以前會這樣給胭脂做嗎?“少女雖然氣喘吁吁,但還是斷斷續續的說
著話。然而,我卻沒必要問答她的這個疑問,只需要將手指摩擦故意在陰戶口上
的那一粒蜜豆上再停留一會兒,每一次的動作,都會讓盈煙的身體發出一下下的
劇烈顫抖,而比起我的回答,顯然這樣的舉動是胭脂更想要的。

    “再揉一會兒奶吧,慢一點”盈煙此時側身倚靠在我的懷裡,就像是個饞嘴
的小女孩一樣抓著我的胳膊。“下面你也可以玩,只是要慢一點,剛才我就像是
要窒息了一樣。”

    身體的快感,讓這個少女甘之如飴的向我索要著。我捧著一隻她的奶,又是
在上面輕輕舔了一下。

    只是這一次主動進攻的我,攻勢淩厲了很多。柔軟的肌膚和堅硬的乳頭,取
代了晚餐成為了盈煙給我準備的最好的美食。我用鼻子貪婪的呼吸著盈煙的雙乳
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那是一種只有女人才最成熟的時候才會發散的氣味,一般來
說,這種氣味只有產後的女人才會有,而此時,這種氣味竟然出現在了一個只有
十九歲,還未經人事的少女身上。

    “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我將頭埋在盈煙的雙峰之間,支支吾吾的說道。

    “胭脂被殺生和尚上的時候,是在哪裡做的?”

    “後院的泳池。”

    “果然是那裡,”盈煙斷斷續續的喘著粗氣說道:“從你回來後…一直不肯
去那裡泡澡,我…我….就知道了。當時,你一定是躲在暗處,就這樣看著你的
妻子,慢慢….一點點脫掉了自己的衣服,然後走進了池水中,等待他的男人的
懷裡吧。”

    我沒有回答盈煙的問題,嘴裡的動作回應著她的話語。牙齒和舌頭,在玉乳
上留下了數不清的痕跡和唾液,而盈煙的心,也越跳越快。話已中斷,但激情卻
一直在繼續。盈煙的雙乳在我來回遊弋的手和不知疲倦的雙手和嘴中不斷變換著
形狀,就像是最好的泥人匠手中的粘土一樣產生著各種奇妙的變化。我掌心的汗
珠,似乎越來越多了,少女的胴體,讓我有了許久未有的衝動。

    我的內心裡,突然生出一種衝動,我突然很想佔有盈煙的身體,真正意義上
的佔有。即使是此時的案情依然前途未蔔,即是從今天晚上開始,真正的腥風血
雨就要到來,但此時,我突然想享受一下盈煙給我帶來的歡愉。

    那天晚上,當胭脂如願以償的來到殺生和尚的懷裡時,她的想法也應該和我
一樣。當時的胭脂,已經是病入膏肓。所以無論是我,還是她,都把那一次當成
最後一次的行樂。那一次,在殺生和尚肆無忌憚的攻勢下,胭脂,終於明白了自
己內心的欲望有多強烈。當她發覺我正在門外的縫隙裡悄悄看著她的時候,她的
完美的胴體,已經在男人的征伐下,顯示出了最完美的狀態。

    四目相對,我已經不需要再去描述當時胭脂的身體了,唯有她那充滿了欲念
的表情,讓我隔了二十一年,也清晰的記得。

    而此時,眼前的盈煙此時好想就像是懂了我的內心一樣,在我爬上她的身體
的同一時刻,她已經分開了自己的雙腿,雖然羞澀,卻堅決的將自己的下體張開
給了我的肉棒。她知道,只有當我在她身上得到了真正的滿足感,才能發洩出我
內心積壓了幾十年的負面情緒。

    被單劃落,少女的胴體終於在黃昏的餘暉中展現在了我的面前。紅色的被單
上,一個少女雙目緊閉,等待著作為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

    她的雙手,一隻緊張的抓著枕頭的一角,此時她的內心雖然悸動,卻是充滿
了緊張。而少女的另外一隻手,卻用力的握著自己的一隻玉乳,只是為了更加討
好眼前的這個男人。

    然而此時,我卻意識到情況不妙,不光是不妙,而且簡直是糟糕透了。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我的下體竟然軟了,本來應該抵在少女秘洞口的肉棒,
此時竟然軟搭搭的滑了出來,只有龜頭上的張嘴處,還在分泌著一點點晶瑩的粘
液。

    這種情況,在我之前只出現過一次,那是在我和胭脂的新婚之夜,胭脂躺在
我面前的時候。只是那時,胭脂的表現就像是一具行屍走人一般讓我自己魚肉,
而此時雙目緊閉的盈煙,卻是在春心蕩漾的等待著我的侵犯。

    我的內心,突然生出一種強烈的挫折感,伸手再自己的下體重重的捏了幾下,
讓肉棒重新變得堅挺後,又重新趴下身子想要二進宮。

    然而這一次,我還是失敗了,在龜頭感受到少女晶瑩冰涼的體液時,我的下
體突然又軟了下去。此時,和心中的情欲相比,我的內心中充盈著一種莫名其妙
的緊張,心有不甘的扶著下體,想要去突破少女的秘洞,然而越是這樣,情況就
越糟糕。

    “怎麼了?”雖然沒有真正的性愛經驗,但盈煙也知道此時我出了狀況。少
女睜開了眼,看著滿頭大汗的我,不由得突然噗呲一笑。

    這一笑,我的心情一下更煩躁,內心的挫敗感又強了一步。偏偏這時,盈煙
卻好像是恢復了力氣,從床上爬起來,在我的耳朵邊上說道:“我聽師父說起過,
這男人這樣的反應,只有對女人真正動心的時候才會有。你這樣的反應,比起你
直接把我破宮了還要讓我高興。”

    我不知道盈煙這麼說,是不是故意的安慰我,但少女確實羞答答的將頭靠在
我的肩膀上說道:“不要著急,這兩天你太累了,我的身子,永遠都是你的,你
隨時都可以要的,不要急於一時。”說完這句話後,盈煙在我臉頰上親了一口,
然後默默的坐起身子,開始收拾衣服。

    然而此時,我的內心卻卻並沒有因為女人的安慰而有絲毫的鬆弛,然而那種
窒息的感覺,就像是緊緊勒在我脖子上的一道繩索一樣讓我煩躁。我的腦海裡,
此時不斷浮想著胭脂夙願得償時的表情,然而,那樣的表情,我卻不能給她,也
不能給給到盈煙。

    難道,在過去的夫妻生活中,我從來沒有給過胭脂她想要的滿足?難道,她
最後看我的那種表情,其實是在嘲笑我無法討好自己喜愛的女子,只能靠著別的
女人對我的愛意來保持男女之事的狀態?

    酉時,夜幕再次降臨。此時距離我們來到黑蛟島,正好過去了十八個時辰。
在這十八個時辰裡,恩怨,感情,生死,欲望,懷疑,無數種情緒都在這個狹小
的空間中彙聚。曾幾何時,我也經歷過這樣的狀態,無數種或正面,或負面的情
緒,就像是被悶在一個小罎子一樣醞釀著讓人窒息的味道。

    盈煙特地讓老婦人準備了一桌四碗三碟的晚餐,這在黑蛟島上並不容易。然
而,我去沒有去吃飯。此時我一個人獨自坐在房間裡,心中充滿了失落和後悔。
我的失落,不是因為剛才恣意玷污了盈煙的身子,而是我突然好像明白了,當時
胭脂的內心。

    就在盈煙剛才在我身下婉轉承歡的時候,我突然想明白了一個問題。一個我
想了二十年,也沒有問白的問題。

    事情的真相,往往比起假像看上去更可怕。就像是我手中的這碗盈煙送過來
的桃花酒一樣,雖然品上去美好,卻十分容易把人灌醉。端著酒碗,我只覺得一
陣微醺,雖然我一向不沾酒,但唯獨桃花酒的香醇甘洌讓我一直鐘意,因此多喝
了好幾杯。

    現在的我,醉意已經很濃了,然而這種感覺,竟然讓我覺得十分的舒服。我
眼前的景象,慢慢變成了一片紅色。紅色的天地,紅色的大海。我突然發現,自
己很想和這一片紅色融為一體。我想將自己,也變成一片紅色。而人身上,最好
的染料,就是自己的血液。

    “叮”突然,我的手上一震,一股如同石頭的撞擊,讓我面前的血色大海消
散了。在我面前,突然出現了兩個人,一個穿著紅衣,一個穿著白衣。穿著紅衣
的是盈煙,此時她的表情,又回復到了一種跟胭脂一樣的哀怨。而穿白衣的人,
卻一臉憤怒的看著她,這個人,竟然是本來應該已經死去了的顧少驄。

    顧少驄竟然活著,雖然他的表情就像是個死人一眼冷酷,但他的確是活著。
因為只有一個活著的人,可以對身旁的女子,揚起那一隻苦苦修煉了多年掌上功
夫的大手。

    “啪”一記重重的耳光,打在了盈煙的臉上。然而讓我意外的是,盈煙竟然
也沒有躲閃。在這之前,她對這個師兄的態度可是出奇的傲慢。然而此時,被這
個平日裡自己並不喜歡的師兄打了一記耳光後,盈煙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應,她的
眼神,還是那樣直勾勾看著我,這一刻,恐怕我反而覺得,她比起顧少驄,更像
是一個死人。

    “這,這是什麼回事?”我在提出這個問題的同時,腦海中已經轉念想過了
很多東西。曾經的很多隻言片語,迅速在我腦海裡就像講故事一樣重播著。就在
剛才的話一出口的一瞬間,我好像是明白了很多東西。

    “我知道你是誰了。”我看著顧少驄,歎了口氣。

    “哦?你知道我是誰了嗎?”


                              【未完待續】
2018-1-5 18: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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