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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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新婚母子 作者:V﹒T  
 
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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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母子 作者:V﹒T

  


  「嗨!阿瑞,雖然第一次見面,但我可是你的親姐姐哦。」

  站在面前的這個女人約莫38歲左右,充滿成熟女人的豐盈韻味,一身高貴
時髦的裝扮,加上一頭亮麗大卷的長髮,她絕對是個讓人緊張的美麗女人。

  但我卻只有一大堆的不明所以……我頂著優異的數學頭惱暗自思量,爸爸今
年46,媽媽44,而我卻有一個不知道哪裡跑出來將近38歲的姐姐?這……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  ***  ***


  我是個高中生,今年上學期結束後即將放暑假,現在的課業進度正緊鑼密鼓
的準備期末考。

  隔壁放牛班的阿揚總不停的做著放暑假的白日夢,我可就沒這等閒情,A段
班的學業壓力,可不容許我稍有鬆懈,再加上連續二屆模範生的盛名之累,讓這
個夏天似乎更加炎熱起來。

  折騰了一個月好不容易結束了最後一堂考試,整個人就像洩了氣的球,不知
道應該說是放下了心中的石頭還是該說總算是熬過這一關,倚著二樓陽台,此刻
的心情有如放晴的天空般清澈。

  (啊……那朵雲真像一支冰棒。)

  對了,我應該去買支冰棒犒賞自己一下的,這次考試好歹我也盡力了。

  (呵呵……這次倒像一隻兔子……不對,是狗。)

  望著白雲變幻莫測的身影,我不由得開始期盼起暑假的到來,心裡盤算起來
竟沒任何好的計劃……唉……我真的只會讀書,從小到大始終保持著優等生的形
象,爸媽也希望我成績名列前茅,雖然家裡就我一個獨子,但我卻沒有理所當然
的被視為珍寶。

  也許是因為父母皆服務於教職,礙於書香門第的枷鎖,我也自然必需背負這
樣的包袱吧!其實我倒挺羨慕阿揚的。

  (說曹操到人就到……)「阿瑞,你這麼快就交卷啦!真不愧是本校優良模
範生耶。」

  阿揚捧著一貫樂天的笑臉走向這邊。

  「我也才剛走出來。」

  「呃……幹嘛無精打采的?」

  阿揚似乎發覺我臉上的疲憊,於是話鋒一轉:「怎麼樣?暑假怎麼計劃呀?


  「……」

  阿揚誇張的擺起錯愕的表情:「不會吧?你該不會想呆在家裡K一個暑假的
書,然後認命的做完暑假作業吧?」

  「那有什麼不好?」

  「天哪!你是不是讀書讀到燒壞了,來……來……阿揚伯伯給你看看。」

  他邊說邊將手貼住我的額頭。

  「嗯……奇怪了,也沒燒……」

  我不以為然的揮開他的手。

  「神經啊你。」

  他再度堆起樂天派的招牌笑臉,這卻讓我閃過一個念頭。

  「喂,虧你笑的這麼好看,你知不知道學科三科不及格暑假要來學校補修再
參加補考?」

  嘻嘻……這招一定嚇到他了,瞧他一臉泛青。

  「啊……真的?完蛋了……唉……你怎麼不早說……這下……唉……搞不好
不只三科了……死定了死定了……」

  他突然焦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一臉很誇張的表情,我幸災樂禍的一旁
笑開。

  「噹……噹……噹……」

  下課鐘響,我也無意繼續惡作劇,丟下原地哭喪臉的阿揚,走回教室背起書
包,我知道我得開始認真想想怎樣過個不同的暑假。


  ***  ***  ***  ***


  天當真有不測風雲。

  剛剛萬里晴空,現在卻下起傾盆大雨,我是街上快步奔跑的一群人之中最倒
霉的一個,那該死的坑洞讓我幾乎濕透的制服一塊乾的地方都不留,更該殺千刀
的是碾過它的轎車,一時之間我不知該繼續快跑逃離斗大的雨珠,還是乾脆淋個
痛快。

  最後,我躲到騎樓底下,瀟灑的檢視自己的狼狽。

  (唉……這樣回去一定被媽罵死了。)

  那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媽媽雖從不體罰,但權威的教育方式挺讓人受不了
的。

  (但是……萬一被鄰近的同學看到我現在這個樣,那我模範生的形象不就毀
了?)

  這更令人無法忍受,我必須想個法子才行。

  自身上滴下的雨珠很快弄濕了腳下的地板,眼看天慢慢黑,折騰一會兒雨終
於比較小了,我找塊紙板頂在頭上慢條斯理的走回家。

  這是個好辦法,至少我可以在遇到熟識的人時遮住臉,紙板使雨不會直接滴
到身上,按照現在的步伐起碼還有十分鐘才會到家,這樣衣服會乾些不致於被罵
的很慘。

  正當我為自己的模範生頭腦感到得意的同時,很快的越過最後一個巷口,家
就在不遠的地方,門前一輛高級轎車吸引了我的注意。

  (咦!那不是稍早濺得我一身的轎車嗎?)

  我打量著那輛陌生的黑色轎車,直到它在夠近的距離……(沒錯,就是這輛
可惡的車。)

  我不禁慶幸冤家路窄,終於讓我逮到了……(難道……它的主人在我家?)

  我順手丟掉紙板,躡手躡腳的走到玄關前,透過門窗依稀的可以看到人影聳
動,我太不確定於是輕輕的打開大門,我得弄清楚來者何人,萬一是爸媽的貴賓
可不能失禮。

  在自己家裡活像個小偷,這讓我有些啼笑皆非,還好鞋櫃旁爸爸的盆栽足以
讓我躲起來不被發現,好讓我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人的背影。

  (是個女人……)這是個陌生的背影,爸媽的朋友甚少在家裡走動親戚更不
用說了,我懷疑的盯著鞋櫃旁的一雙棗紅色高根鞋,這更讓我確定這位嬌客是個
不曾來過家裡拜訪的人。

  (她和爸媽在說些什麼?)

  我似乎不該感到好奇,爸媽的朋友還不都一些老師、教授的,談的話題還不
是繞著學校轉。

  面對這樣似曾相識又司空見慣的情景,剛才一骨腦兒的好奇全都煙消雲散了
,我洩氣緩緩地脫下濕透的球鞋,當我走進客廳聽到他們最後一句的談話:「好
吧!鍾先生、鍾太太,我保證我暫時不說,但你們是不是就能答應我方才提出的
建議……」

  我的出現瞬即打斷他們,爸、媽臉上出現不尋常的僵硬,這個陌生的女人也
驚覺異樣隨即轉過頭看向這邊……「爸、媽我回來了。」

  爸媽頓了一會兒才恍惚的回過神來:「阿……阿瑞,你回來啦!」

  我心虛的點點頭,心裡已經準備好挨罵,視線卻不由自主的停在這個女人身
上。

  她看起來出乎意料的眼熟,臉上泛著難以形容的光采,寂寞裡帶著溫柔的神
情,不禁讓我打心裡撼動。

  「阿……阿瑞啊,你先上樓去把濕衣服換下來,待會兒媽再跟你介紹客人,
快……快去。」

  媽的聲音裡透露出罕見的緊張,隨即回頭向那個女人說:「妳……妳放心,
就照妳說的吧!」

  還好有客人在才逃過一劫,我不敢遲疑地奔向二樓房間,回眸一瞥那女人似
乎給媽一個會心的眼神,不過那不重要,我得趕緊換下這身又濕又髒的制服,趁
媽還沒改變心意以前。

  一會兒媽媽在樓下嚷著:「阿瑞,衣服換好沒有,快下樓來~~」

  待我下樓客廳的氣氛顯然已經有所改變。

  「媽,有什麼事嗎?」

  「孩子過來這裡,媽給您介紹一個重要的貴賓。」

  彷彿有什麼事不為人所知,媽媽顯得格外慎重,隨後她拉著我來到這個陌生
人的跟前,兩人交換一個讓我不太懂的眼神。

  「阿瑞,我的孩子……」

  媽在我面前蹲下扶著我的雙肩,略微顫抖的音調讓我不由得有點緊張:「今
天對我們家來說是個特別的一天……」

  媽把視線轉移到陌生女人的身上接著說:「來,快見見你的姐姐。」

  (姐姐……?)

  太突然了……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喉嚨像是塞住了,我沒辦法發出聲音。

  正當我搞不清楚怎麼一回事,坐在沙發另一端的爸爸也開口了:「阿瑞,聽
你媽的話快叫姐姐呀。」

  (姐姐……什麼姐姐?這個女人嗎?)

  客廳的空氣因為我的反應再度凝重起來……良久,我只能呆滯的望著這個我
該稱呼「姐姐」

  的陌生女人……我的眼神裡一定充滿狐疑及不相信,眼前的這個「姐姐」

  微微彎著腰,一臉神秘又美麗的笑靨對著我說:「嗨!阿瑞,雖然第一次見
面,但我可是你的親姐姐哦。」


  ***  ***  ***  ***


  這一定是個惡作劇。

  「阿瑞,快叫姐姐。」

  媽媽嚴肅的口吻讓這樣的想法破滅。

  「姐……姐……」

  我幾乎發不出這兩個字的音調,活像是吐出來的一樣。

  但「姐姐」

  看起來是這麼溫柔的笑著,我不禁產生另一種想法……有這樣一個美麗的姐
姐也不壞,最起碼她看起來比媽媽好相處多了。

  「阿瑞乖,姐姐這次忘了給你見面禮,下回再補償你哦?」

  「沒……沒關係。」

  我看見她眼眶裡滾動著淚珠,這讓我心裡產生莫大的悸動。

  我可以確定在小時候她一定就見過我,只是為什麼會離開這麼久……「媽媽
,姐姐她……」

  這次是媽媽讓我嚇一跳,她遮掩發紅的雙眼接著很快的拭去眼淚:「媽媽是
太高興了,所以……」

  這個疑問恐怕得沉澱一陣子了……


  ***  ***  ***  ***


  再度見到「她」

  是這件事之後的第一個星期天。

  我不知道該不該感到高興,畢竟除了「姐姐」

  這個稱謂之外,我對她並不熟悉。

  這天一大早,那輛高級黑色轎車停在門口,媽媽叫醒我:「阿瑞,快起床,
姐姐在樓下等你了呢!」

  儘管我們是陌生的姐弟,但我仍飛快的穿起衣服走出房間,我不能解釋為何
心情竟是如此興奮和雀躍著。

  在客廳,媽媽正和她不知在說什麼,但姐姐今天看起來刻意梳裝打扮過,一
樣長而捲的頭髮,一身棗紅色細花滾邊的連身洋裝,襯上修長均勻的雙腿,她簡
直是美極了。

  「嗨!阿瑞,這是補給你的。」

  姐姐臉上掛著招牌笑容,四方形的精美包裝從她手上遞過來。

  「你要現在拆開它嗎?」

  「呃……不……不用了,晚點……」

  「好吧!」

  我不能不承認,她讓我緊張。

  媽媽靠過來撫摸我的頭:「阿瑞,好好的跟姐姐出去玩,媽媽先替你把禮物
拿到房間。」

  出去玩?太好了,難得媽媽肯讓我星期天出去玩,有個姐姐真是棒極了!「
好了,阿瑞我們出發吧!」

  「那麼……媽媽,我出去了。」

  「好好的玩,自己小心。」

  我不得不為暑假的到來感到幸福。

  一路上,剛開始我們顯得沉默,姐姐不時別過頭來看我,當四目相交時她就
微微的笑起來。

  我無聊的在車內四處端詳,車裡內裝甚是高級豪華,自她身上飄過來的幽香
充滿整個空間,讓我無法忽略她的存在。

  我偷偷的看著這個冒出來的姐姐,即使是坐在駕駛座仍然顯得氣質高雅,彎
彎的細眉,堅挺小巧的鼻子加上潤紅的口紅唇色,她像任何一個我不認識的美女
讓我驚豔。

  而我也像任何一個男人一樣注意到她側面起伏的曲線,胸部隆起完美引人的
弧度,往下延伸到平坦的小腹、大腿……「阿瑞,你想去哪玩呢?」

  她突然打破沉默,我驚嚇的收回不禮貌的視線。

  「呃……我不知道。」

  「嗯……那麼,你去過兒童樂園嗎?」

  兒童樂園?拜託,那是小孩子去的。

  「沒有。」

  「好極了!」

  目標敲定,她大腳踩下油門,車子飛快的駛向公路盡頭,我開始懊腦起來。


  ***  ***  ***  ***


  雖然是「兒童樂園」,不過由於新鮮,一切都還可以接受。

  倒是姐姐顯然不曾來過這種場所,雲宵飛車讓她臉色蒼白,但她仍興緻不減
的陪我玩碰碰車、海盜船……「阿……阿瑞,還想玩什麼?」

  「姐姐,妳不舒服嗎?」

  「沒關係,不用擔心我。」

  她可真是捨命陪君子,看得出姐姐有些疲態。

  「你餓了嗎?不如我們去麥當勞好嗎?」

  「嗯!」

  點完餐,我久久不見姐姐的蹤影,我想她大概是去化粧室吐了吧!一會兒她
自化粧室走出來。

  「姐姐,真對不起,讓妳陪我玩害妳……」

  她笑著說:「傻瓜,姐姐是自願的,我也沒怪你呀!」

  我咬一口漢堡,她警覺的拭去我嘴邊的碎渣:「那麼大個人了,吃東西還像
小孩子一樣。」

  我靦靦的摸摸腦袋,她笑開了。

  她燦爛的笑靨像吸盤深深吸住我,無法轉移視線。

  她注意到我的眼神,接著笑意從她臉上慢慢消失,正當我發覺自己的失態,
她用小心翼翼的口吻說:「阿瑞,你會不會覺得姐姐讓你害怕?」

  「不……不會。」

  「真的?」

  「當然。」

  她垂下眼皮看著手中的飲料,若有所思。

  「姐姐,妳也姓鍾嗎?」

  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她望著我有些措手不急:「呃……我……怎……怎麼突
然想問這個問題?」

  「我只是想,老是叫姐姐似乎不夠親切而已。」

  「原來是這樣。」

  她好像喘了一口氣:「那……你可以叫我雪姐姐。」

  「嗯,雪姐姐。」

  「好,阿瑞,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喜歡雪姐姐嗎?」

  這個問題使我不自覺的看向她胸部一眼。

  「喜歡。」

  她再度笑了,嘴唇撐起性感的形狀。

  「阿瑞,你有要好的女朋友嗎?」

  「沒有,媽媽不准我現在交女朋友。」

  「真的?那學校裡有很多女生喜歡你囉?」

  這我倒不清楚,交女朋友可不是A段班應有的福利。

  「我也不知道。」

  「騙人!瞧你長得端端正正、斯斯文文的……」

  「真的啦!」

  她戲謔般的眼神讓我全身繃緊。

  「好吧!那你喜歡怎樣的女孩子呢?」

  「嗯……頭髮長長、皮膚白白的那一種。」

  她似乎不能意會我的話,接著坐直上身撥撥那頭烏黑的長髮:「像雪姐姐這
樣的?」

  我又注意到她隆起的胸部,身體某部份產生要命的反應。

  「呃……」

  「怎麼?雪姐姐不夠漂亮嗎?」

  「不是,很漂亮。」

  我說的斬金截鐵,她輕拍我的頭。

  「小鬼頭,人小鬼大。」

  我尷尬的笑著,她也跟著笑起來。

  其實,單獨相處之後,我發現我喜歡跟她說話,這點卻不是在媽媽身上可以
找到的親近感。

  在麥當勞我們有個愉快的下午,這使我們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傍晚悄悄的來臨,我想今天的節目也該接近尾聲了,想到這讓我有些許的失
落感。

  「阿瑞,接下來想去哪?」

  (咦?)

  「我……」

  她大概猜中我的心思,搭著我的肩膀說:「放心,我已經替你跟媽媽請了二
天假,我們可以盡情的去玩玩。」

  「真的?」

  「嗯!」

  (我太幸運了!)

  想到還有一天的時光,我的精神整個都來了。

  「那……我想去PUB!可以嗎?」

  話一說出口我馬上就後悔,一定會被雪姐姐教訓一頓。

  「好哇!」

  「太好了!」

  我幾乎是感動得想要撲向她。

  PUB這種場所對我來說,不,應該說是對一個模範生來說是一種禁忌,平
時只有聽阿揚提起過,反正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我早就想去見識見識,這何嚐不
是一種冒險刺激的嚐試。

  雪姐姐牽著我走進一家燈光昏暗的PUB,現場演奏的音樂和男女交談的吵
雜聲使我一時無法適應,我們在店內的一個角落坐下,她點了一杯「天使之吻」

  卻只准我喝柳橙汁。

  現場有個小舞池,場中的熱戀男女二、三對貼的緊緊,旁邊還有一群人在起
鬨,這跟雪姐姐的氣質真是天壤之別,不知她會不會後悔?她的反應倒出乎我意
料之外的平靜,餟一口天使之吻望著我兩片嘴唇蠕動起來,我聽不到她說什麼:
「什麼?大聲點。」

  她提高音調又說了幾個字。

  「啊?什麼?我聽不到。」

  她察覺這裡是個吵雜的環境,索性坐到我旁邊來:「阿瑞,你常來這種地方
嗎?」

  「第一次。」

  「喜歡這裡嗎?」

  「還好。」

  她點點頭,然後自顧自的看看四週,接著焦點定在一個方向,我想她也發現
舞池中的情景了吧!但她卻沒有很快的收回視線,我好奇的往舞池方向看去,一
切情景沒什麼變化,最後我終於注意到舞池旁昏暗的坐位上,一個男人身上跨坐
一個女人,令我驚訝的是那女人的短裙被拉到腰際之間。

  我注視一會,突然驚覺身旁坐著雪姐姐,瞬即轉過頭不敢再看下去,這同時
我下半身的化學反應更讓我坐立難安。

  細微的燈光映在雪姐姐的臉上,她也有些尷尬。

  「雪姐姐,妳結婚了嗎?」

  我必須打破僵局。

  「當然啦!結過一次。」

  隨即一抹不以為然很快地從她臉上消逝。

  「那現在呢?」

  「什麼?大聲一點。」

  「我是說妳現在呢?」

  「我聽不到。」

  她往這邊靠的更近把耳朵湊過來,手臂相互貼著,淡淡幽香飄進我的鼻子。

  「我是說妳現在呢?」

  「唉!現在只有我一個人,還有一個兒子。」

  「雪姐姐的兒子多大了?」

  她表情頓時僵硬,抿抿嘴:「跟阿瑞一樣年紀了。」

  停頓一會兒,我不知我該不該繼續解開我心中的疑問,她俯向耳際問我:「
阿瑞,你今年多大了?」

  「我……我今年……」

  這時她領口乍現的春光讓我愣住。

  「幾歲?」

  白皙渾圓的兩個乳房被包覆在淡紫色胸罩裡所產生擠壓的乳溝,半露出的質
感清晰的映入眼簾,這是我頭一次這麼近看一個女人的身體,罪惡感隨即的打斷
我瞬間屬於男人的慾望。

  「呃……十八歲。」

  「喔!今年高二囉?」

  「是……是啊!」

  「這麼大了……高中二年級……」

  雪姐姐回復坐姿的同時我頓時悵然若失,一方面我擔心她發覺我閃爍不定的
眼神,一方面又為褲襠裡的反應感到苦腦,腦海裡更是漣漪不斷,對一個發育中
的男孩子來說,我自知不具備充份的膽量繼續這樣的行為,我現在只能低著頭喝
柳橙汁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我偷偷瞄她一眼……(還好沒出紕漏……)但我現在滿腦只有雪姐姐胸衣裡
包裹住的兩團肉,這衝擊是我始料未及的,我重新意識到我和她之間的關係……
姐弟……(沒錯,我們是姐弟,剛才純粹是一個意外。)

  這麼一想心裡舒泰多了。

  這時舞池那頭哄亂起來,我們不約而同把頭別過去。

  一個女的甩了方才抱住她的男人一巴掌,男人起先愣住接著一副急欲解釋的
模樣,旁邊幾個人正在起鬨。

  「阿瑞,他們在做什麼?」

  「呃……我也不清楚……好像那男的吃人家豆腐吧……」

  「這樣啊……現在很多男人都一個樣。」

  『男人』?

  好險我現在只是男孩子。

  「雪姐姐,我去廁所,馬上回來。」

  「喔,好。」

  捧著澎脹的下腹,我急忙奔向廁所,我想是柳橙汁喝多了。

  拉下拉鏈對準便斗,望著白皙的牆面我警惕自己千萬不要變成『男人』。

  待我從廁所解脫,發現我的座位上坐了一個男人……(咦?這不是剛剛出糗
的那個男人?)

  他和雪姐姐在說什麼?好哇!這個男人真不要臉,我才離開一下子……我悄
悄地靠近他的背後。

  「妳真是個美女呀!我從來沒看過這麼美的女人。」

  「離我遠點,像你這種男人我見多了!」

  「別這麼無情嘛!我看妳一個人無聊過來陪妳,好歹也請我喝杯飲料吧!」

  在可視的距離我瞪著這個男人的背,心裡湧起莫名的憤怒,我該走到他面前
狠狠地揍他的……慢著…我可是模範生耶,再說我沒有打架紀錄一定不是對手,
怎麼辦?「放開你的手,我可不是一個人來,你放尊重點!」

  那男人右手搭在雪姐姐的肩上……不行!你這傢伙……「真的嗎?那妳跟誰
來的呀?」

  那男人另一手挑釁的拂過雪姐姐的胸前,我再也管不了許多的衝向前去。

  「我跟我的兒子,當心他對你不客氣!」

  「兒子?」

  他有點錯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當然我也是。

  「你幹什麼?」

  他猛一回頭發現我緊握雙拳站在身後。

  接著一臉興趣缺缺的說:「原來小姐已經當媽媽了,真想不到兒子還這麼大
了,挺會保養的嘛!」

  他回過頭來雙手一攤:「放心,我從小對媽媽都很感冒的,好了!好孩子媽
媽還給你吧!」

  他識趣的離開,讓我一時的衝動成功的扮演英雄救美的角色,回到現實我真
的不知道剛剛哪來的勇氣?如果他不走那情況可就難以想像了。

  「雪姐姐,對不起我回來晚了,妳還好吧?」

  她似乎驚魂未甫,身體微微顫抖、臉色僵硬的點點頭。

  「這裡太亂了,我們還是走吧!」

  「嗯。」

  我好意上前攙扶雪姐姐,也許過於倉促竟將手落在她的細腰上,柔軟的膚觸
像電擊深入掌心,我承受她身體依靠過來的重量強作鎮定。

  也許是酒精作祟,雪姐姐虛軟無力的腳步蹣跚,我們離開PUB往停車場走
去。

  好不容易來到賓士轎車前,雪姐姐翻開黑色皮包尋找鎖匙,皮包裡的物品卻
掉了一地,接著她終於崩潰似的癱瘓坐在地上細細的啜泣起來……這樣的突發情
況,讓我頓時失去了主張:「雪姐姐,妳……妳不要哭嘛……呃……我……」

  她低著頭嗚咽,髮絲掩住她的臉,我猜她可能被那男人嚇到了。

  (糟糕……我該怎麼安慰她才好?)

  這是我第一次面臨女人哭泣身為男人的窘境,和她在一起我的無能為力竟被
凸顯的如此強烈,現在的我只能蹲在雪姐姐面前,任尷尬而無聲的空氣迷漫在我
們之間……好一會兒,我真想伸出手撫摸她的頭髮,至少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


  「雪姐姐……對不起,我真不像男人,我沒能保護妳……我……妳在生我的
氣嗎?」

  她漸漸緩和抬起頭來:「阿瑞,我沒怪你……」

  (天啊!她連哭都那麼美麗動人……)「只是……我怕你會笑雪姐姐……」

  「沒……沒這回事,我不會笑妳的。」

  「真的?」

  「當然啦!」

  她眼眶含著淚珠凝視著我,好像有什麼話哽在心裡,我竟也莫名的一陣心酸
想哭:「雪姐姐……我真的不會笑妳……妳不要難過了……」

  她感動的將我拉向懷裡緊緊地擁著,柔軟的胸部貼著臉頰我,一時記不得剛
剛為什麼哭。

  「好孩子,我知道你不會的,雪姐姐只是長久一個人生活覺得寂寞,剛才你
挺身保護我,讓我一時感到很溫暖,所以……」

  (原來如此……)「難怪妳剛剛對那男的說我是妳兒子,害我嚇一跳,一定
是我太像雪姐姐的兒子了,對不對?」

  她突然一怔:「對……對呀!」

  「那妳兒子呢?」

  「他……他去……他去了國外唸書。」

  「難怪……」

  我漸漸了解一些事,原來雪姐姐的兒子在國外留學,這就比我強多了,但不
知是哪所高中:「那……」

  「阿……阿瑞,雪姐姐弄得一身髒兮兮的,我想回家梳洗一下,順便請你來
我家參觀參觀,好不好?」

  「好哇!」


  ***  ***  ***  ***


  雪姐姐應該是個女強人,她家除了豪華氣派更是我家的好幾倍大,大門前有
一座噴水池,還可以遠眺城市夜景。

  轎車停在車庫後我跟著她拾級而上,她渾圓豐滿的臀部毫不矯飾的在我眼前
左右扭動,正當我心猿意馬之際已經來到二樓門前,我才突然發現一樓是車庫,
大廳在二樓,這裡的陳設簡直是渡假別墅。

  這裡似乎只有雪姐姐一個人住,沒看到其他人。

  她拎著皮包站在另一個階梯口對我說:「阿瑞你隨便看看,我先上樓換個衣
服馬上下來陪你。」

  「喔!好。」

  她優雅的走上樓去,高根鞋咯、咯、咯的聲音在挑高的客廳裡迴響。

  (這麼大的房子一個人住,怪不得她說寂寞了……)細看屋內的擺設,可見
雪姐姐的品味的確高雅,四週除了掛滿畫在壁櫥裡還有幾張框起來的相片。

  (這些生活照裡的人應該是雪姐姐的朋友吧!)

  有一張泛黃相片引起我的注意……那是一個拿著玩具的小孩天真的笑靨。

  (這是雪姐姐的兒子吧?)

  「嘟……嘟……嘟……」

  電話響一會兒,答錄機嗶一聲。

  「小雪,妳在家嗎?我是慶祥,等不到妳的電話我就先打個電話過來看妳在
不在,上回跟妳提起的事妳考慮的怎麼樣?我是真心的……如果妳想好了給我個
答覆,喔!對了!明天我在家辦的舞會千萬別忘了,麗淑和永欽那幾個朋友也好
久不見,明天順便大家聚聚,記得喔!」

  應該是雪姐姐的朋友。

  糟了,逛著逛著居然有點尿急,我左顧右盼情急之下打定主意奔上三樓,一
時諾大的空間要找一間廁所還真難,我又怕驚動到雪姐姐難為情,躡手躡腳的走
進一間看似臥室的房間。

  (這裡應該有衛浴設備吧!)

  門側有一扇門應該就是了,我推門而入卻是一條便道直通另一間房間。

  (完了完了!快……快尿出來了……啊……雪……)剛走進房間,沒想到雪
姐姐正裸著身體站在更衣鏡前比試一件洋裝……「啊!阿……阿瑞……」

  她急忙用洋裝遮住胸前豐滿乳房投射過來的清晰影像,慌亂間雙乳顫動了一
下……她也許剛離開浴室所以來不及想到會有我這個冒失鬼闖進來,我不知道該
怎麼解釋我的出現,我的體內不僅膀胱澎脹,背脊更有一股熱流直竄,我們竟在
這窘迫的當頭說不出一句話來……雪姐姐看起來乾淨無暇,她的皮膚是這麼的白
皙,即使是背部的線條仍是充滿了吸引力,臀部豐腴鮮美如同乍現的堅挺乳房恰
到好處,對我這高二生而言兩股間延伸而下的細溝交集處才是令人亢奮的禍源…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只是在找廁所……對不起……」

  她滿臉通紅的指了指方向……我飛也似的躲進廁所逃離房間,因為我開始難
以呼吸。

  (該死!真該死!完蛋了!完了完了,這下該怎麼辦?)

  我一邊舒解一邊懊惱,待會怎麼有臉出去……但腦海卻浮現雪姐姐誘人的胴
體,乳房上粉紅的乳暈像是完美的句點,細細的腰轉承下半身碩大的臀肉曲線,
使自然高聳的臀部之間將雙腿分配的如此均勻剛好……由於陰莖充血澎脹尿液更
難排解,登時痛苦異常:「唔……啊……」

  「扣……扣……」

  「阿……阿瑞,你在裡面還好吧?」

  「呃……還……還好。」

  「你……你不要自責,雪姐姐沒有責怪你,好了就出來吧?」

  「呃……是……」

  現在硬挺的肉棒才使我慚愧,我真希望我會自責。

  當我走出廁所,雪姐姐並沒有換上那件洋裝,反而一身白色背心短褲坐在床
沿,並輕拍身邊的床示意我過去。

  她讓我內心絞緊,這像暴風雨前的寧靜,萬一她把這事告訴媽媽我不完蛋才
怪。

  雪姐姐捲起長髮露出秀氣的頸項,她將手搭著我的肩膀說:「阿瑞,你覺得
雪姐姐怎麼樣?」

  「呃……什……什麼……」

  「別怕,告訴我你覺得雪姐姐好不好?」

  「雪姐姐……嗯……長……長得漂亮人也很好。」

  她表情舒坦自然的望著我接著問:「那跟媽媽比你比較喜歡哪一個?」

  「當然是雪姐姐!」

  「沒騙我?」

  「真的!」

  她開心的笑起來,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那雪姐姐當你媽媽好不好?」

  「啊!這……」

  「不喜歡嗎?」

  「姐姐如果變媽媽?我不知道耶。」

  她面色凝重停了一會兒又說:「好,那我問你,要怎樣才像媽媽?」

  這是個機會!我突然有個想法閃過腦際:「我只記得,媽媽小時候會幫我洗
澡,抱著我睡……」

  「這樣啊……」

  雪姐姐表情認真的想想:「那好,阿瑞我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

  「遊戲?」

  這可不是我所期待的答案。

  「嗯!叫做『兒子國王』的遊戲。」

  「『兒子國王』?」

  「對,從現在起你當兒子我當媽媽,你說什麼媽媽都要實現兒子的願望。」

  「這不是只有當兒子的才有利。」

  「不全然是,條件就是你要叫我媽媽,然後一天只能有三個願望,而且必須
當天說出三個喔!」

  「這樣……那怎麼判定輸贏?」

  「如果我不實現兒子的願望或是你不肯叫我媽媽就算遊戲結束啦!」

  我想,雪姐姐只是把我當作兒子的縮影吧!這樣能一解她的思子之情倒也無
妨。

  「好吧!」

  「不許黃牛呦!」

  「嗯,那從什麼時候開始?」

  「現在。」

  看來她很認真。

  「那你今天有三個願望。」

  突然之間要想出三個願望還真不簡單,但為了試探雪姐姐我隨意說:「我希
望喝杯水。」

  「不對不對,說出願望前要先叫媽媽。」

  「好,媽媽我要喝杯水。」

  雪姐姐表情乍時很怪異,很像第一次見面的眼神,我只能形容那是感動。

  然後她果真從房裡的小冰箱倒一杯水給我。

  「第二個呢?」

  「嗯……媽媽……我……」

  這真令人難以啟齒。

  「沒關係,盡量說。」

  「媽媽,我……我要妳抱我睡……」

  「好,洗完澡媽媽就抱你睡,先說第三個吧!」

  雪姐姐一定很想念兒子。

  「第三個……」

  她的眼裡充滿渴望,還有一點迫不及待。

  「媽媽,妳可以幫我洗澡嗎?」

  我想我一定顯得難堪,要不臉上怎麼燙得厲害。

  雪姐姐倒是泰然自若:「傻孩子,這麼大人了還要媽媽幫你洗澡……」

  「不……不行也沒關係,我亂說的……」

  「好吧!我答應你。」

  我一時怔住,這一小步可是我的一大步,我是不是聽錯了。

  「妳答應了嗎?」

  「嗯。」

  我呆若木雞望著她豐滿的胸部腦袋一片空白,全身繃緊的神經讓我忘了應該
竊喜的。

  「阿瑞你先進去,媽媽一會兒就來。」

  我點點頭,離開床沿站立起來感到有些目眩……我一定太興奮了,如果現在
表現過份異常一切就泡湯了。

  走進浴室點開燈,棗紅色的磁磚佈滿四璧,我想雪姐姐一定會很喜歡這個顏
色。

  我緩緩地脫去上衣望著鏡中的人影……(真幸運……真是太幸運了……)上
星期我還在苦惱接下來的暑假該怎麼安排,現在我竟可以完全不必在乎作業……
也好,暫時把模範生這件事忘了吧!反正爸媽不會知道這些事的,何況我現在是
雪姐姐的兒子。

  想到這我不禁興奮起來:「呀喝……!」

  「阿瑞,你在裡面還好吧?」

  糟了!太大聲了……「呃……還好……」

  「先放熱水,開關往左邊就可以了,等我一下。」

  「哦!」

  打開水龍頭水劈哩啪啦的竄下,我望著諾大的浴缸熱氣冉冉揚起……這一切
彷彿就像夢幻……待會兒雪姐姐會脫衣服嗎?不知她的胸部是什麼樣子?不……
不……她應該不會脫衣服的,哪有媽媽幫兒子洗澡脫衣服的……但是我畢竟不是
她的親身兒子,我只不過是「替身」

  而已……(可是……她居然答應幫我洗澡……那我不是全被看光了?)

  還是……她喜歡我?這時門開了。

  「阿瑞,熱水放好了嗎?」

  我心虛的猛然回頭……(啊……)雪姐姐包裹著一身白色浴袍,下半身一雙
美腿看起來粉嫩白皙……臉上脂粉未施,她剛剛一定是在卸粧。

  「好……好了。」

  「那你還不脫衣服?」

  「現在嗎?」

  「當然啦!難道你要我幫你嗎?」

  她淺淺的笑著,我可有點不知所措,她就這樣盯著我脫下僅剩的褲子?我背
著她硬著頭皮強作鎮定的逐一脫下長褲、襪子,然後是內褲……「衣服放到架子
上就可以了。」

  這真是尷尬到了極點,這下我當真是光溜溜了。

  「嗯,水溫剛剛好,阿瑞來……咦?幹嘛呆在那裡?轉過身來,我幫你抹沐
浴乳啊!」

  (自然點就好……放輕鬆點……這沒什麼……)我努力的說服自己,緩緩地
轉過身的同時,我心裡清楚這並不簡單,特別是待會她將看到的景像……「蠻壯
的嘛!」

  雪姐姐望著我僵硬的身體,先是肩膀、胸膛、腹部……接著,我看到她臉上
出現不尋常的表情,我知道她的焦點一定放在讓我難堪的部位……然後那種驚訝
、不可思議的表情很快的從她臉上消失……「呃……阿瑞把那瓶沐浴乳給我,對
,綠色那瓶……」

  她倒了一點沐浴乳在掌心,雙手互揉然後從我的肩膀開始塗抹。

  雪姐姐的手輕柔的在身上游移,這讓我感到舒服極了,當她靠過來一陣淡香
撲鼻,由於身高相差無幾,我幾乎是直視著她的臉龐……她大概注意到來自我視
線的壓迫感,不得不將重心轉移到腹部。

  這樣一來我低下頭就看見她浴袍裡清晰的乳溝,立體而真實的映入眼簾……
不妙……我的那裏開始甦醒……更糟的是她竟然蹲了下去……(完了……又是那
種表情……)我和她都不約而同的望著我聳立的生殖器,我不確定它現在的樣子
是不是很醜,但我感到那裡快要爆開似的,粗大猙獰的模樣……真是丟臉……隨
著我劇增的窘迫時間似乎是停止了,雪姐姐盯著好一會兒才慢慢的繼續動作,我
心裡可不好受……「好了,沖水吧!」

  像是對我的特赦一般,我趕緊拿起蓮蓬頭……並偷偷的看她一眼……她的表
情是難以形容的複雜……「雪姐姐,這浴缸怎麼那麼大呀?」

  這真是個愚蠢的話題。

  「啊……喔,那是按摩浴缸啦……」

  接著雪姐姐在我身後沉默數秒……「阿瑞……」

  「什……什麼?」

  我就知道那是個很笨的問題!「你忘了要叫我媽媽囉!」

  「啊!對……對,對不起!我忘了。」

  她終於笑了。

  「你小時候媽媽有像我這樣幫你擦沐浴精嗎?」

  「嗯,很小的時候。」

  「媽媽對你好嗎?」

  「這個嘛……」

  不知該怎麼說,我覺得有些嫉妒雪姐姐的兒子,我真希望她是我媽媽。

  「阿……阿瑞,我可以抱你嗎?」

  「這……可……可以啊!」

  雪姐姐雙手自身後環著我,我感覺她的臉靠在背後,還有她柔軟的乳房……
「你長這麼大了……」

  就在雪姐姐當我是她兒子的同時,我也閉起眼睛全心全意的感受她雙乳貼緊
的溫暖和壓力,底下的陰莖漲得我難以忍受。

  「我的好孩子……媽媽好想你……」

  不知不覺蓮蓬頭自手裡垂了下去,雙手更不聽使喚地往背後伸去,然後手掌
貼住雪姐姐細柔飽滿的臀部……她把我抱的更緊,雙手撫著我寬厚的胸膛……這
樣我更有勇氣在她渾圓酥軟的雙臀施以更大的壓力……(至少……還好,我像她
的兒子……如果她並不是喜歡我的話……這樣也可以……)「媽媽……」

  我發現我喜歡上雪姐姐……這一切來得是這麼的自然……「阿瑞……好孩子
……再叫我一次……」

  「媽媽……」

  我轉過身來連正視她的勇氣都沒有,索性順勢地一把抱住她嬌弱的身驅。

  她深深地靠在我的胸前,細細的啜泣著,趁人之危雖然卑鄙,但我也管不了
許多,我刻意將身體貼牢她胸前的雙乳,跨下的肉棒適巧在她兩腿根部之間,輕
微顫抖的雙手則悄悄侵略柔軟雙股的美肉,然後我決定撩起她覆蓋臀部部位的浴
袍,我摒住呼吸……「阿瑞……嗚……嗚……」

  手很順利的貼住她光滑的臀部,在這之前我並不知道她裡面竟是真空狀態。

  一股淫靡色慾直衝腦門,我現在只想著:「或許還可以更深入」

  這件事……我從未如此大膽輕薄……好幾次我覺得幾乎快暈過去。

  尤其是跨下堅硬的肉棒,現在稍微抖動一定會碰觸到雪姐姐的那裡吧!(那
裡?!

  對了!她裡面沒有衣物……)我緩緩地在她臀部施力讓她靠過來,然後腰際
稍許上提,肉棒隨即砥觸到那令人溶化的地方……只是那麼一瞬間,雪姐姐停止
了哭泣推開了我……(完了……)我知道……這回死定了!


  ***  ***  ***  ***


  斗大的浴間迷漫著沸騰的熱氣,雪姐姐臉頰滲著水珠睜著大眼臉色倏白。

  「阿……阿瑞……你……你剛才……是……是不是……」

  「我……我……」

  我突然驚覺如果道歉就如同認錯,那更表示剛才一切都是預謀,這樣像「對
不起」

  的字眼是危險的。

  腦袋像是絞擰打結,先是一片空白緊接著混亂,前胸貼後背的腸枯思竭讓我
感到空前的慌亂,一方面思索可靠的說詞一方面又害怕被看穿我圓謊的意圖。

  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掃瞄著犯罪的動機……當然,那無疑是一種宣判前的蒐證
,雪姐姐絕不會理解跨下仍堅挺異常的肉棒,對她來說,那裡是褻瀆行為的鐵證


  我不僅破壞雪姐姐思念兒子的憧憬夢幻,更讓方才喪失理智的舉止成了現在
後悔莫及的禍因,我想她一定會把我趕回家,接著把這件事告訴爸媽,然後我就
從模範生變成一個問題兒童……接著想下去,我不得萬分後悔,漸漸取代的是深
深的恐懼……「你自個兒洗吧!這裡有點悶,我先出去。」

  雪姐姐逕自轉身出去,原本預料會被狠狠的教訓一番,但現在並不是按著劇
本進展,我不禁疑心……(難道她出去打電話給爸媽……)我輕輕地將浴室門打
開些許往房裡張望,雪姐姐坐在床畔雙手揪著浴袍胸襟若有所思。

  (幸好……)如果我趕緊出去跟她說好話,像「不是故意……」

  之類的,應該會獲得寬恕的吧!主意拿定我匆匆的穿起衣物,走出浴間前稍
稍深呼吸保持鎮定。

  來到雪姐姐面前只要說:「剛才都是意外。」

  就沒問題了。

  但出口卻完全不同:「雪姐姐,妳不舒服嗎?」

  她緩緩地抬起頭眼光深遠的看我,然後搖晃著頭:「我沒事。」

  雪姐姐眼皮垂下,露出細長彎曲的睫毛,由上望下她臉上的輪廓讓我怦然心
動,身體裡有股男人的天性想緊緊擁抱她。

  『是不是我做錯什麼惹妳生氣了?』

  接下來我應該說這樣的台詞嗎?「阿瑞……」

  「什麼事?」

  「算了,沒什麼……我去洗澡。」

  她的背影,讓我有一種奇怪的失落感。

  望著窗外稀疏的光點伴隨著搖曳的榕樹,夜晚對座落市郊的豪華別墅顯得更
加靜謐,我再度想起雪姐姐和我的姐弟關係,不禁自問這樣可靠嗎?(她真的是
我的親姐姐嗎?)

  我的目光游移在這臥室的四周,或許這裡會有答案,可能隱藏在化粧檯、衣
櫃、床頭櫃或書架……就在這當頭,書架上層堆滿的紙盒吸引我的注意。

  我回頭望向浴室,然後搬來化粧台下的椅子,上面只有幾個看起來像高根鞋
的紙盒,正當我大感失望之際,卻發現上層整齊的書籍中有本棗紅色封皮的書,
如果往雪姐姐喜歡棗紅色這方面聯想,這應該是重要的東西。

  抽出這本書,封面封底是鱷魚真皮包覆顯得相當精緻,厚重的程度看起來像
一本日記……(太好了,這裡面一定有許多秘密,或許有我想要的答案。)

  我興奮的馬上想一窺究竟,書側面的鎖讓我夢想落空。

  (怎麼會這樣……嘖!鑰匙會放在那裡?化粧檯還是衣櫃裡?)

  沒時間了,雪姐姐快要出來了,功虧一簣我很快的物歸原處,然後坐在電視
前。

  她頭上裹著浴巾適巧的走出浴間,我繼續假裝盯著電視螢幕。

  然後她拿著吹風機在化粧檯前吹髮……不久又停下來:「吵到你了嗎?」

  「不會。」

  聲音再度響起……隱約可以聽到她哼著歌,似乎熱澡為她帶來了好心情。

  「阿瑞,你有去過同學或朋友家參加舞會嗎?」

  「呃……沒有。」

  她停止動作回過頭來:「真的?爸媽不准嗎?」

  「倒不是啦!只是沒這種機會。」

  她不解的看著我,然後淺淺的笑著:「喔,我差點忘記阿瑞可是個品學兼優
的模範生呢!該不會也沒有女朋友吧?」

  被戳穿是一件很不幸的事,現在的升學壓力是每個學生免不了的包袱,如果
願意承受就會像我只能生活在書堆中,每天期許因成績而被讚美,人的價值建立
在一些數字上,這或許是像我這種人唯一能感受遭受肯定之處,但我亦非全然不
嚮往其他同學多采多姿的學校生活。

  這想法,總在午夜夢迴的時候侵蝕著我,唉……如果不是模範生我又能做什
麼?真悲哀……「阿瑞,你生氣了?」

  「沒有,我只是……」

  雪姐姐捧著剛吹乾的長髮在身旁坐下,一陣淡雅的沐浴精香味撲鼻竄進。

  「沒女朋友也沒關係,告訴我你喜歡那一型的女孩子?」

  我差點要說出『雪姐姐』。

  「別害羞,男孩子都懂得怎樣欣賞女孩子的呀!」

  「我……我……我說了妳不能生氣哦!」

  「嗯,我不生氣。」

  我嚥一嚥口水:「我喜歡像雪姐姐這樣的女孩子。」

  雪姐姐有些錯愕:「像我有什麼好,年紀一大把的。」

  「不會呀,妳這麼有氣質長得又漂亮,有這樣的女朋友一定為被同學嫉妒死
的。」

  「你真的這麼認為?」

  「是啊!」

  雪姐姐寬慰的笑了一笑,她非旦不生氣反而顯得嫵媚動人,我一定逗得她很
開心,如果能一掃先前的陰霾倒也不失個好方法。

  「小鬼嘴那麼甜,雪姐姐被你這麼一說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那妳答應做我女朋友囉?」

  她詭詰的轉了轉眼珠:「好,我答應你等你長大我就做你女朋友。」

  「那現在呢?」

  「現在可以做媽咪啊!」

  我忘了「兒子國王」

  的約定,但我隱隱的抱著期待,會有這麼一天的。

  「好了,時間不早了。

  明天跟我去參加朋友的舞會,現在媽咪要抱兒子睡覺了。」

  第二個願望……經過一天的遊蕩這晚我睡得很沉,雪姐姐隔著睡衣絲薄的膚
觸,彷彿催眠效果般讓我難以招架,這一晚什麼意外都沒有……


  ***  ***  ***  ***


  第二天雪姐姐帶我逛百貨公司,目的當然是為了晚上的約會為我添新裝。

  折騰一天她依然興緻不減,我從來沒穿得像個大人般體面,這些剪裁合身所
費不貲的衣著,讓我不禁懷著歉意:「雪姐姐,讓妳破費了。」

  「傻瓜,就當我送給兒子的見面禮啊!」

  「雪姐姐妳一定賺不少錢吧?真不知妳是從事那一方面的工作?這些東西可
不便宜耶。」

  「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律師啦!」

  她幫我扣完西裝外套最後一顆鈕扣:「好了!這套西裝阿瑞穿起來真帥,你
可以去照照鏡子順便整理一下頭髮,我上樓換衣服。」

  雪姐姐踏著輕盈的步伐奔向房間,我則迫不及待的想看她盛裝的模樣。

  不久她出現在樓梯間優雅的走下來。

  「怎麼樣,好看嗎?」

  雪姐姐一襲黑色低胸連身洋裝,裙擺像個綻放的喇叭花稍稍外張,平時的長
髮盤旋在頭上露出皙白的頸項顯得高貴豔麗,我也注意到原本就美麗娟秀的臉上
更加嫵媚的妝扮,尤其是棗紅的朱唇以及雙峰擠壓出立體清晰的乳溝,性感而誘
人……她實在太美了!「不好看嗎?」

  「不……不是……雪姐姐你好美……」

  「嘻,這都是為了你喔!」

  如果她是我的女朋友……這般美豔的女人只有我能佔有……不管是什麼代價
我都願意付出。

  她隨手拎起皮包,像情人般挽著我的手走向車庫。

  目的地是一處腹地廣大的……我想應該是渡假俱樂部吧!車駛進大門,兩旁
修剪整齊的樹木在窗外拂過,到達停車場,隨即走出一位服務生代客停車。

  雪姐姐挽起我的手穿過一處游泳池,前方現代式的建築燈火通明,可以看到
裡頭人影竄動。

  (這就是大人的舞會嗎?)

  走進玄關有一個西裝畢挺的男人眼睛一亮向我們這邊走來:「雪兒,妳終於
來了,嘖嘖……還是這麼美麗動人。」

  「Kevin好久不見,我來晚了。」

  「別客氣了,妳來了慶祥不知會有多高興呢?他正在客廳招呼賓客,永欽和
麗淑也到了,快過去吧!」

  隨後我們一同走進人群,雪姐姐的美貌意料中吸引了不少人注目,我像跟班
寸步不敢稍離,一直走到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前,雪姐姐停下腳步。

  「喔……雪兒,妳來了。」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眼前這個男人倒是英俊挺拔,之前就看到許多女人圍繞著他,我想昨晚那通
電話應該是他打來的。

  「哪兒的話,快別這麼說,我沒想到妳竟肯賞光……呵呵……」

  「啊!這不是雪兒嗎?」

  「真的是耶!」

  人群裡竄出一男一女。

  「原來永欽、麗淑你們在這啊!真是好久不見。」

  「這麼久不見風采依舊,我們的大美女一出現,整個舞會的女人都相形失色
了,慶祥難怪你總對雪兒念念不忘啊!哈哈!」

  叫永欽的男人一副道貌岸然的長相,虛偽的恭維雪姐姐的德性,分明是垂涎
雪姐姐的美色,他身旁的女人雖貌不驚人但裝扮也算得體,她冷眼看著永欽訛諛
諂媚卻也沒說些什麼,那個叫慶祥的高大男人反而露出了不相稱的忸怩表情。

  「那裡,你言重了。」

  「咦!這位小朋友是……」

  麗淑注意到在雪姐姐身後的我,『小朋友』的稱呼,讓我打心底裡憎惡這個
女人。

  雪姐姐將我輕輕拉近身邊:「這是我弟弟,阿瑞。」

  「奇怪?沒聽妳說起有個年齡這麼小的弟弟呀!」

  「是啊!什麼時候……」

  每個人都表現的意外驚訝,頓時我成了所有人的目光焦點,那種滋味讓我感
到全身都不自然起來。

  「說來話長,有機會再跟你們說。」

  慶祥有意的幫雪姐姐解圍:「好吧!這裡吵咱們到外頭再聊。」

  一行人走向庭院,那裡有幾張露天餐桌,大人們一坐定儘說些我沒興趣的話
題,我只一味的收拾桌上的美食。

  後來我才知道慶祥這個英俊的男人是個房地產鉅子,這裡像是俱樂部的地方
是他的豪宅,至於永欽和麗淑是同家企業的股東,那麼雪姐姐就是受他們委託的
律師及法律顧問,據說慶祥和雪姐姐之間關係曖昧,永欽夫婦言詞之間似乎極盡
撮合之能事。

  這檯面上檯面下的世界完全不是我所能介入的,有時我望著雪姐姐跟他們交
談的同時幾乎像忘了我坐在身邊,而他們也從不談論關於我的話題。

  慶祥有時還會有意無意的觸摸雪姐姐的手,雪姐姐也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的
收回手,永欽只會繞著雪姐姐的粧扮品頭論足,麗淑則時而透露出詭異的眼神…
…一會兒我悄悄地離席,我需要換點新鮮的空氣,這諾大的環境還真叫我不知該
往那走,不知不覺來到剛剛經過的泳池。

  望著水面搖晃的月影,我竟有一絲哀悽湧上……還是回去做我的模範生吧!
這裡不是我的世界,突然想起阿揚樂天派的笑臉……「喔喔……啊啊……」

  這是什麼聲音?該不會是……鬼,心臟瞬地糾緊,急忙低頭四處張望尋找聲
音的來源。

  「噓……安靜點……會被別人聽到……」

  「討厭……你這樣弄人家……」

  晦暗的夜色我覺得自己活像小偷,在泳池旁的停車場我發現人影騷動,很難
看清楚是誰,但我知道這是什麼樣的聲音。

  「喔喔喔……好舒服……嗯嗯……」

  「用力啊哥哥……嗯嗯……好癢……」

  隱隱地看到一對男女站立著,女的倚著牆男的高高抬起她的左腳,臀部激烈
的顫動。

  夜晚這淫蕩的呻吟聲不經意的也刺激到我原始的本能,褲襠逐漸的澎漲使我
更加難以把持。

  「快……快……用力填滿我……嗚……快一點……等一下我老……老公會找
我……」

  「管……他……妳那個死鬼……說不定也在……爽……」

  原來是偷情,這樣我更想看清楚這女的樣子,於是躡手躡腳一邊靠近一邊小
心翼翼,但是腳底踩到乾葉發出聲響,一瞬間血液逆流背脊發寒。

  「有……有人來了……快穿起衣服……」

  男的發現不尋常,首先發難,女的放下腿拉扯著裙子,兩人匆匆忙忙的各自
離去。

  我暗咒一聲:該死!好戲結束,我悵然若失想到雪姐姐一定在著急的在找我
了,只好帶著滿腔慾火尋途回去。

  剛剛的露天餐桌旁早已不見雪姐姐的蹤影,慶祥也離席了,只剩永欽和麗淑
伙同另一對男女,我心裡泛起不好的預感。

  麗淑看到我:「小朋友,你姐姐跟慶祥叔叔去別的地方了,我想你不如先回
去吧!」

  「雪姐姐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唉呀!大人的事你不懂啦!不然你在這等她。」

  麗淑一副不相干的無關緊要,我心裡竟橫生醋意,雪姐姐的眼裡只有那個男
人,我在這幹嘛!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也無可奈何,然後心裡產生——或
許雪姐姐喝醉了……的想法,如果這樣那個男人會不會欺負她?!

  (不行,我得找到她!)


  ***




  ***




  ***




  ***


  暗夜裡我穿梭在不知名的庭院,雙腿不停的快步移動,也許缺乏運動一會兒
竟感到窒息,我停下來彎著腰大氣的喘著,腦海只聽見自己快節奏的心跳聲,雪
姐姐到底在哪裡?腦際閃過雪姐姐哭泣救命的畫面,心一凝拔腿繼續搜查,我不
能停下來,或許她現在正需要我,但是……她在哪?對了!說不定在屋內某處像
是書房、臥室的地方……念頭一閃我再度回到屋裡,看見階梯便蜿蜒拾級而上,
該往那個方向一點主意也沒有,左邊吧!這是我僅有的直覺。

  拐了幾個彎,我不得不承認這地方超乎想像的大,每扇門都有可能,我逐一
的推開搜索直到我開始要放棄,終於發現在盡頭那扇門透出微微的燈光,我放輕
腳步輕輕地貼住門板。

  「雪兒,難道妳一點都不懂我的心意?」

  「慶祥你也知道,自從那件事之後我沒辦法接受任何男人的。」

  果然在這沒錯……但事情好像沒想像中嚴重,我稍稍寬了心。

  但是如果只是談事為什麼要這麼隱密?「我知道那件事對妳來說是一個很大
的打擊,但是也已經十幾年了,妳還忘不了嗎?雪兒,這不值得的。」

  「你不會了解一個女人一夕間被迫失去丈夫和孩子的那種感覺的。」

  「雪兒,妳醒醒吧!難道妳這樣就能挽回那一切嗎?」

  「至少……我可以讓我兒子回到我的身邊。」

  「兒子?妳說什麼?什麼兒子?」

  兩人對話的聲浪時而高亢時而低落,我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幫雪姐姐解圍,至
少她不喜歡那個高大英俊的房地產鉅子,但是有關雪姐姐兒子的秘密卻引起我高
度的興趣。

  房間內鴉雀無聲,話鋒至此似乎膠著起來。

  「難道……難道是剛剛那個少年……這……雪兒告訴我……是他嗎?」

  雪姐姐並未答覆……『剛剛那個少年』是說我嗎?嘖!她該不會告訴他「兒
子國王」

  的事了吧?難怪雪姐姐沒應聲。

  「我不想談這個問題……」

  「不!我有權知道,告訴我!」

  那男的急得大吼,雪姐姐亦不甘示弱:「你想知道什麼?我不該奪回自己的
兒子嗎?是的,沒錯!他就是當年我產下三週後就分開的親生兒子!這回答你滿
意了嗎?」

  「鍾漢勝和妳僅有的兒子……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我不相信!當年他
生意失敗之後接著就和妳離婚……然後就連同那個嬰兒一同消失……」

  爸爸……和……雪姐姐……?「我並不想報復,我只想要回我的兒子……十
八年了……這幾年好不容易讓我打聽到他們父子的消息,當我第一眼見到他的時
候,我就知道他是我的親生兒子,總算老天有眼……很快的我們就會相認的,雖
然現在告訴他不好但是我可以等,等到有一天……」

  「但是這跟我們之間……」

  「不要再說了,慶祥你不該把心思放在我身上的,現在我只想全心全意的對
待阿瑞,你知道他對我有多麼重要……」

  房裡幾聲短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雪姐姐打開門的剎那,我還意識混沌的站
在那裡……「阿……阿瑞……你……」

  雪姐姐像是嚇壞了,兩隻手掩著嘴腮,不知怎麼突然之間我說不出一個字,
胸口一陣悶熱……感覺身體裡有一部份喪失了反應。

  我們面對著彼此,她眼裡泛著淚光而我只想逃離這裡,終於我費好大的勁轉
身將她的身影遠遠地拋在身後,她並沒有呼喊我,只是呆滯在門口任我逐漸消失
在轉角處……我不知道前方是何處只是不停的狂奔,當我停下腳步時四週晦暗像
要將我吞沒……該死!這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啊……好痛……」

  左腳小腿一陣抽痛使我坐倒在路旁,但我的心更痛……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恍惚又想起第一次見到雪姐姐的情景:她瞳孔裡綻放著光芒,嘴角蘊含著笑意
說:「嗨!阿瑞,雖然第一次見面但我可是你的親姐姐哦。」

  我以為那只是大人間心照不宣的惡作劇,或者只是小孩子不該懂的秘密,那
只是開始,而該死的我萬萬也想不到會就這麼的喜歡她……原來都是早計劃好的
,只有我被蒙在鼓裡……我不禁混亂……那家裡的媽媽呢?繼母?不!她雖然對
我要求嚴苛,但那是一種期望,她和爸爸如此恩愛家裡也只有我一個小孩……我
應該相信誰?真相顯得模糊……難道雪姐姐她真的是……不……我不要……我要
她只是雪姐姐就好,這樣我才可以繼續喜歡她,這種喜歡像男女之間的微妙關係
,我逐漸的想用心使她也喜歡我的……突然前方一片光亮,轉身一看遠方一對光
點急速的接近。

  車子近在咫尺之前停住,雪姐姐打開車門慌忙的奔向我:「阿瑞……終於找
到你了……」

  她蹲下身手出於自然的伸向臉頰但我拒絕了她。

  「我們回去再說,好嗎?」

  回去?原來的家還是她豪華的別墅?我哪都不想去。

  「妳走,不要管我!」

  「阿……阿瑞,不要這樣,先上車再說……」

  我並沒有正視她,但我知道她充滿悔意的眼裡框著淚珠。

  在回她住所的路上我們始終保持沉默,我想她此刻心裡跟我一樣複雜……或
許在她大人的心思裡正在躊躇該如何向我公佈真相吧!其實我並不想知道,如果
可以的話,一輩子不要告訴我也沒關係。

  再次的走進屬於她的豪宅,我扔下她獨自的奔向二樓,身後響起急促的高跟
鞋聲:「阿……阿瑞等我一下……」

  當她走進臥室時我正脫去身上不相稱的西裝,然後忿恨的甩在地上。

  「你……你不喜歡這樣的衣服嗎?」

  衣服?比較像我應該穿的衣服……在衣櫃。

  「阿瑞你做什麼?」

  「今晚是最後一晚,看不出我在收拾該屬於我的東西嗎?」

  她急忙上前來阻止我正忙著的手:「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

  「阿瑞……聽我說……」

  我近乎無情的甩開她的手,像惡魔般的逼近她:「妳想說什麼?又是那一套
什麼我是你姐姐的話來拐我嗎?」

  她哭著全身發抖的樣子,讓我更加憤怒的揪緊她雙手吼著:「為什麼?為什
麼?妳說!」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啊……好痛……你抓痛我了阿瑞……」

  我氣急敗壞的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曾經一度我以為她是久未逢面的姐
姐,但我又禁不住貪婪那份喜歡她的感覺,我又何嘗不是這麼矛盾的希望了解真
相?但現在我卻只想跟她在一起,像別人一樣互相有點喜歡的男女關係,如果今
晚不去那什麼該死的舞會,或許我還能繼續沉迷在那種奇妙的心情裡……「我不
要!!!

  那都不是真的!」

  終於,一直沉澱在心裡對現實的不滿、被欺騙的忿恨爆炸開來,我狠狠的把
她推向床接著撲過去。

  「阿瑞……阿瑞你……你要做什麼?」

  我沒有回答,我只想為自己挽回些什麼。

  「不……不可以這樣……阿瑞……!!」

  我扯下她禮服上的肩帶並掙開她掩緊的雙手,隨即將上身的衣物拉到腰間,
她胸前豐滿渾圓的雙乳應聲蹦跳出來……「不要……阿瑞快住手……不要……阿
瑞……」

  她哭喊著,我似鐵石心腸般視若無睹,然後很快的解開了她胸前唯一的束縛
……當我注視著她淺淡圓潤的乳頭,腦袋一陣「哄……哄」

  的聲響,我雙手粗魯的緊握住她柔軟的乳房不斷揉捏的同時,更俯身張口含
著左胸的乳蕾,她使力的推開我的進犯,但終究抵擋不了男人與生俱來的蠻力,
雙手卻撐在我的雙肩成膠著狀。

  她不停的嘶喊著:「放開我……啊……不要啊……阿瑞……你住手……放開
我……」

  越是不允許越是挑起我叛逆的衝動,我騰出右手拉起裙擺探近她兩腿間……
「不要這樣……阿瑞……你冷靜點……阿瑞……」

  我魯莽的撫摸她跨間隆起的地帶,在我僅有的認識那裡應該是女人神秘誘人
的部位,於是想也不想作勢褪下阻隔在上的絲質內褲,她奮力的拉住褲緣怎麼也
不肯放手。

  這樣的拉扯之間絲質內褲瞬間被撕裂,黝黑豔麗的恥毛立時乍現,心中憤怒
與色慾交加,我顧不得欣賞隨即拉下拉鏈掏出早已堅硬異常的陰莖,慌亂之間她
亦不小心的碰觸到雄偉的男性象徵,她似乎明白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不由得更加
扭動反抗。

  「阿瑞……不行啊……不可以……求求你停手……」

  「不要!我喜歡妳!我真的喜歡妳!如果妳不是雪姐姐我就不能愛妳了!」

  她停止推擠愣了一下。

  等她察覺我已經蓄勢待發驚慌的吶喊:「啊!阿瑞!!

  不要!千萬不行!求求你……我……」

  她未說完,我腰際一沉、臀部往前一推,堅硬的肉棒已吃力的插進乾澀的肉
蕊裡,她躬起腰瞪大眼看著某處,嘴裡喃喃著:「我……是……你……媽……媽
…………」

  我喪心病狂似的運動著下半身,粗魯毫不憐香惜玉的抽插,男女交媾的糜情
淫樂在這裡是不存在的,我只想佔有……我生硬狂亂的進出她的身體,兩手不停
地搓揉一對豐滿的乳房,她的身體因劇烈的撞擊而顫動著,不久,我在她的身體
深處筆直的射進我生平第一次的男精……事後,我伏在她胸前不斷哮喘著,隱約
聽到她仍念念有辭:「我……是……你……媽……媽……」

  待我稍稍恢復精神,掙扎著離開她的身體時,卻猛然發覺她眼角滲出兩行清
淚……


  ***  ***  ***  ***


  暑假在我尚不知覺的時候結束了,穿起學校制服竟感到說不上的彆扭,一再
不安的端看鏡中的自己,總是覺得缺了什麼。

  也許是多了什麼吧……或許我……可能是成熟點了。

  行進在往學校的路上,腦海裡不禁回溯起「成熟」

  是怎麼開始的……一切都從雪姐姐出現的那天起了變化……一個多月了……
我已經很久沒見到她……自從那個晚上之後。

  這樣想著,漸漸使我渾身不自在,高二就擺脫處男的枷鎖,只要是男生都會
因為身體的經歷而感到莫名奇妙的驕傲吧!但是如果對象換成也許是親生母親的
她……我竟有些說不上的罪惡感。

  經過這些日子以來,慢慢的了解這種令人不愉快的感覺也許是因為「亂倫」

  這世俗的枷鎖帶來的沉重包袱……但我不怎麼確定,她從來也不曾承認過…
…不!我明明聽到她和那個男人說的……腦海隨即浮起她嫵媚的身影……還有臉
龐那清晰的淚痕……事實上,我可能真的強姦了自己親生的母親……當我進入她
柔軟身體狹隘的入口時,她看起來的確痛苦萬分,那不是痛的反應,也不是我能
理解的。

  如果雪姐姐真是我親生的媽媽,我就成了拖她下地獄的惡魔,但是……好痛
苦……我真的無法停止用愛戀異性的方式想起她……正當我內心矛盾交加,一輛
黑色轎車很快的在身旁停下。

  (雪姐姐!?)

  轎車駕駛降下車窗,是一個美豔的中年女人,大卷的長髮宛如瀑布般沿著頸
項、肩頭飛瀉而下,耳邊垂著圓形寬大的耳環,臉上濃豔裝扮線條分明的唇型,
再搭配上白色洋裝,這裝扮看上去是有錢的貴婦,我心中不免有些悵然若失。

  「阿瑞,上學去呀!要不要搭便車?」

  (這女人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一臉愕然的打量眼前這陌生的女人。

  「我是伯母啊!你以前常來我家玩的,不記得了嗎?」

  常去她家玩?我努力的在記憶裡搜索片段記憶,但我就是對眼前穿著性感的
貴婦人沒半點印象,於是我搖了搖頭。

  她笑了起來:「呵呵,真的不記得了?」

  「妳……妳是……」

  「阿瑞!」

  轎車另一扇窗降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小剛學長?你怎麼在這……這車上?」

  「說你只會讀書一點也沒錯,你竟連我媽都認不出來!」

  「伯母?這……是……是伯母?!」

  我再次望著駕駛座上的女人……這麼一說倒真的有點像……但是……差太多
了……小剛學長是我同個社團高三的學長,我的確時常去他家玩,他們家是個大
家族,跟我家恰好成了強烈對比,也許就是羨慕他家熱鬧的氣氛,所以我經常去
他家走動,每次到他家玩媽媽都以為我是去溫習功課。

  雖然我和小剛個性不同但一方面我們也挺相處的來,他總會告訴我許多他們
家的秘密。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還是他放蕩不羈的堂哥,這人似乎是他們家族的問題人物
,不管長輩或是晚輩對他都很頭痛。

  不過,他媽媽很漂亮說起話來又溫柔,這點也跟媽媽的嚴肅大異其趣,為此
小剛學長還曾一度是我欽羨的對象,後來他家搬到市郊之後一直沒連絡,小剛學
長也好久沒來學校,聽某位曾拜訪他家的老師說好像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面對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伯母,一時之間我差點認不出來,但是短時間不
見,她的轉變簡直判若兩人……這太奇怪了!「阿瑞我們是不是嚇著你了?」

  「呃……呃……沒……沒有……伯母,對不起我一時沒認出妳來。」

  伯母掩著朱唇笑著微微抖動雙肩,那種笑意裡蘊含著中年女人獨特的成熟韻
味,她的嘴角勾起清晰向上的線條隱隱散發著妖豔氣息,我忘神的盯著她胸前隨
著笑意而顫動的飽滿乳房,待我回過神剛好與她四目相交,我一定太明顯了:「
對不起!」

  「傻瓜,別站在那兒猛說對不起,趕快上車上學快遲到了。」

  我尷尬的傻笑隨即縮進車內,伯母有意無意看了一眼照後鏡裏的我,隔壁的
小剛也露出一個奇怪的鬼臉,轎車才緩緩地起動駛向學校。

  到學校大門前,伯母搖下車窗笑意盈盈的叫住我們:「小剛,放學後帶阿瑞
到我們新家來玩,阿瑞可以嗎?要不要我打電話跟媽說?」

  「呃……我想媽會答應的,不用這麼麻煩了。」

  「那好吧!就這麼說定囉!」

  伯母似乎得到滿意的答覆,轎車揚塵而去很快的消失在轉角處,回過頭來小
剛似笑非笑的說著:「真叫人嫉妒,看來我媽很喜歡你喔!」

  「什麼意思?」

  「哎呀!你不懂啦!我媽從來不會主動邀我的朋友到家裡來,你倒是有著明
顯的特別待遇哩!」

  「幹嘛用這種吃醋的口吻說話?你媽只是好意而已……」

  小剛學長打斷我接著說:「你真是不了解……阿瑞,你知道我為什麼很久沒
來學校嗎?」

  「這我怎麼知道……啊!聽說是家裡有事對吧!」

  這時恰巧上課鐘響起,小剛學長暗藏玄機似的說:「今晚你就會知道。」

  話一說完他飛也似的奔進川堂不時回頭對我咧嘴傻笑,這麼一來今天我非去
他家瞧瞧不可了。

  與其說搬新家倒不如說是脫離大家族生活的繁雜日子吧!小剛學長現在也跟
我一樣生活在一個爸爸一個媽媽的屋簷下,他又沒姐姐妹妹的一定也免不了有些
寂寞吧!我這樣一邊臆測一邊隨著小剛學長走進二樓公寓式建築。

  室內一切擺設是典型的簡單家庭,我甚至可以嗅到廚房傳來的飯香,不過房
子雖重新粉刷過但從屋外磁磚判斷,這裡應該不是新的社區。

  (租的……嗯……有可能。)

  小剛學長仍跟從前一樣,書包一丟就逕自走進房間:「喂,你在客廳坐一會
兒,晚餐我媽也弄得差不多了,我進房間換衣服去。」

  但是……為什麼急著搬到這來?從前大家族的生活不也很好,起碼吃飯時很
熱鬧,是什麼原因要租個房子離開那裡呢?(難道是躲債?)

  伯母從廚房端來熱騰騰的飯菜放到飯桌上:「阿瑞,不好意思,久等了,我
們可以開飯了。」

  她仍然穿著早上那套白色洋裝,只不過多繫了一件圍兜,這樣的裝扮才顯得
有些主婦的樣子,不過,依然掩不住她婀娜多姿的背影。

  等我們三人坐定小剛學長舉筷就自個兒先吃起來,我不免有些懷疑:「呃…
…我們不等伯父回來一起開飯嗎?」

  這問題使兩人一怔停止了動作,伯母遲疑一會兒小剛學長看她一眼,便說:
「哎呀!別管我爸咱們先顧好自己的肚子吧!來,開動吧!」

  「是啊!難得阿瑞來家作客,我們怎麼可以讓你餓肚子呢?沒什麼菜,別客
氣。」

  伯母強擠出的笑顏告訴我這裡頭一定有什麼蹊蹺,這讓我很不安。

  我扒一口飯往嘴裡塞,不禁感動飯粒香Q充滿口感,伯母不僅人漂亮手藝更
是沒話說,我不自覺的往她看去……(有這樣的媽媽真好,溫柔美麗……小剛學
長真幸福。)

  雪姐姐……妳在哪裡?她現在不知道在作些什麼?跟那叫慶祥的男人在一起
嗎?唉……我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

  結束一頓傷感的晚餐,小剛學長拉著我到他房間裡:「怎麼樣?我媽很漂亮
吧?」

  他壓低音調像小偷一樣。

  「呃……是……是很漂亮。」

  「嘻嘻……謎底快揭曉了!」

  「謎底?……什麼謎底?」

  「嘿嘿……沒想到你還真笨,從你進我家直到現在,不覺得有些地方怪怪的
嗎?」

  是有說不出的怪,但我卻無法具體的形容。

  「好像是有一點……不過……」

  他突然打開門到足以探出頭的間隙,然後左右張望著隨即關起門:「喂!阿
瑞,我偷偷告訴你……這裡是我和媽媽的『蜜月小屋』。」

  「蜜月小屋?伯父伯母不是結婚很久了?」

  「哎呀!說你笨還真是笨到底了,不管了!不要告訴我媽我跟你說的,要不
然她可會氣我的。」

  「這……這到底是……」

  「反正我爸是不會來這裡的,求他也不會來,就這麼簡單!」

  他越說我越糊塗了。

  「你爸媽離……離婚了是不是?」

  這回該我輕聲細語,這種問題多少有些冒失。

  出乎意料,小剛學長摀著嘴強忍著笑意,臉逐漸漲紅:「白痴……嘻嘻……
你這……笨蛋……」

  怪了!這問題反而讓他發笑,我真如墜入五里霧中……咳嗽好不容易使他停
住笑,他忍著淚喘著氣盯著我看,直到確定我真的不明白才緩緩地說:「阿瑞…
…你是處男嗎?」

  我愣了一下:「幹嘛問這個?」

  他語帶玄機的說:「這麼說我們的模範生還是處男囉?」

  「呃……我……」

  雪姐姐哭紅雙眼的表情瞬間閃過眼前,在我人生中第一次的性經驗……「我
早就不是了!」

  「真的還假的?你騙我的吧!」

  「我幹嘛要騙你,說不是就不是!」

  小剛學長靜靜的看著我眼神很深遠,那是審判的眼神,越是這樣我越不能懦
弱,為了我不平凡的第一次更加理直氣壯的揚起下巴。

  不一會兒他妥協了:「好吧!我相信你就是了,眼睛別瞪這麼大嚇人。」

  「相信了吧!」

  此時門外傳來腳步聲,伯母心情似乎很好吹著口哨走過房門前,小剛學長神
情緊張的在嘴唇前豎起食指:「噓……我媽要去洗澡了,剛才的事千萬不要讓她
知道。」

  他耳朵貼過門板一會兒才回過頭衝我吐了吐舌頭:「總之,如果你想知道有
趣又刺激的事,你今晚就睡這……」

  他打量著房間裡唯一的一張床接著說:「不過你得委曲點打地舖!記得,晚
上我會離開一下,有興趣你可以跟來看看,如果你那麼想知道謎底的話……」

  說完他就走出房間,留下我滿腦的疑問及不解。

  (那麼神秘……?到底是什麼謎底?不管了,即使會被媽痛罵一頓我也顧不
了許多了!)

  ……是夜,當我正抵不住倦意即將進入夢鄉,忽地有人輕搖我的肩膀,我撐
起沉重的眼皮,只見小剛學長安靜而神秘的笑著:「喂……到了謎底揭曉的時刻
了……不過,別這麼快跟來,你數到一百……嗯……兩百好了,睡著就沒戲唱囉
!」

  隨後他躡手躡腳的步出房門,關門前給了我一個匪夷所思的表情。

  我望著牆上的時鐘……(凌晨兩點……是什麼有趣的事會在這時候發生?)

  我想絕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情……也許就要這樣偷偷摸摸才顯得刺激吧!
接下來,我還真的躺著數著數字直到快接近兩百……(咦!不對!小剛學長是去
哪裡?他也沒說……糟糕!)

  我急忙離開被窩悄悄地走出房間,週遭一片漆黑我暗自思量:(右邊就只是
廚房、客廳,傍晚進來的時候已經看過,應該在左邊……)主意拿定我逕自在黑
暗中摸索,心裡緊張得一直「噗通、噗通」

  的跳,隱約聽到細碎的聲音,接著在一扇門前發現昏暗的燈光。

  (謎底在那裡嗎?)

  我扶著牆,往門板靠近,門並沒有關緊,透過僅有一點隙縫透射出微弱的光
線,我好奇的往房裡張望。

  床頭燈散發著昏暗暈黃的燈光,由於瞳孔已經習慣黑暗,我輕易的分辨出床
上紊亂的被褥裡裹著兩個裸裎的身體。

  「嘻嘻……嗯……嗯……」

  (這聲音……?)

  這可能不太禮貌,也許是伯父深夜回來跟伯母……(這是個飽覽伯母成熟性
感身體赤裸的好機會啊!)

  但這也可能是惡作劇的陷阱,那我就太容易上當了……也許不是……這麼一
想,我竟盼望後者的可能性高一點。

  我心虛的左顧右盼,小剛學長該不會從哪個角落蹦出來吧!「嗯……唔……


  房裡正上演一齣好戲,我猶豫著該不該私闖進去……(回頭再去找小剛學長
吧!只看一下下就好,他們不會發現的。)

  這就叫色膽包天吧!我瞪大眼就是無法看清楚兩人的臉孔和動作,於是我心
一橫小心翼翼的摸進房裡躲在床尾下方,在這裡可以清楚的聽見他們的聲音……
甚至看見一切。

  我緩緩地仰起頭視點剛好在腳的方向,床上兩人四隻腳相互糾纏,一雙腿佈
滿腿毛,另一雙腿腳趾上銀紫色的指甲油,讓我幾乎可以確定主人是誰。

  (伯母的腿好美……)運氣太好了,被褥恰好覆蓋在大腿上,這個角度或許
可以看到伯母兩股之間密麻麻的恥毛、豐滿的臀部或是……肛門的形狀……(嗚
……硬起來了……)恍惚之間,兩人一個較大的動作使彈簧床產生震盪,伯母兩
腳往後一撐差點碰到我的臉,我趕緊縮回頭。

  「嗯……你越來越行了……」

  「還有更棒的呢!」

  好險!「喔……討厭……你捏人家那裡……」

  我再度探起頭,伯母的雙腿已被分開,伯父的手五指並齊撫著伯母飽滿隆起
的私處逆時針方向畫著圓圈,掩蓋在手指下鮮嫩的肉縫散發出濕亮的光澤,茂密
的陰毛覆蓋住裂縫的頂點,更攀延至陰唇產生皺褶的兩旁,伯母亦提起圓臀配合
著伯父的挑釁如水蛇般扭動。

  (看到了……伯母的……應該叫做陰戶吧!如果我也能……)這乍現的春光
讓頭一遭初臨性愛現場的我幾乎昏厥,這短短的距離甚至可以嗅到伯母蜜穴淫靡
的氣味,使我不得不解開褲襠裡堅硬的陰莖。

  「看……妳已經濕了。」

  伯父似乎將濡濕的手指遞給伯母看。

  伯母嬌嗔的說:「討厭……不要說出來……」

  床上隨即發出吸吮的聲音……(伯母吸……吸她自己的那裡的……)「自己
的味道好吃嗎?」

  「我要你吃我……快點……」

  伯父隨即將伯母右腿搭在肩頭好讓蜜穴大開,而他早已光溜溜的胯下聳立著
烏黑醜陋的陽具,在昏暗中很快地頂觸在伯母腥騷肥厚的蜜洞外。

  我可能錯過了前奏,不過重要的是現在即將進行的。

  「快……進來……」

  「說啊!妳要什麼?」

  「給我啊……」

  「給妳什麼?」

  伯父故意晃動臀部讓龜頭在陰唇外游移著。

  「不要再折磨我了……快給我……你的大……大肉棒……」

  伯母說出淫穢的字眼,我無法將白天的她和此刻床上淫蕩的女人連貫。

  「騷貨……下賤的婊子……」

  伯父戲謔略帶輕蔑的咒罵著。

  「對……我最賤……求你用硬棒懲罰我這人盡可夫的婊子吧!」

  夫妻床第之間的交談竟是如此的淫亂骯髒,我真是開了眼界。

  伯父隨即熟練的在陽具插進肉穴前不急不徐地沿著肉縫上下滑動摩擦,也許
只是為了讓穴肉充滿淫液有助於進入,極盡挑逗之能事之後,伯母發出絲一般的
音調哀求著:「喔喔……不要再揉了……求你……」

  (我也快按耐不住了啊……)伯母虛弱的哀求聲尚未結束,粗大的陽具毫無
預警猛然地竄進她的身體。

  「啊啊……啊……」

  她從喉嚨發出銷魂誘人的讚嘆聲,似乎為了解脫即將爆發的淫慾一般,一方
面更將雙腿緊緊地纏住伯父的身體,任其粗暴的由外長驅直入。

  鼓漲的肉棒退出時香菇帽沿翻開伯母成熟肥厚的陰唇,被撐開兩旁的穴肉有
彈性而緊密的包緊陰莖,瞬間施力再度挺進的同時,皺褶的皮膚產生擠壓像是陷
進體內。

  不消一會兒,交合之處泌出白色細泡的液體,順著兩股之間滑下……通過伯
母緊縮的肛門直到濡濕被單。

  我忘了看了多久,只知道不知何時我的手穿過伯父胯下正撫著伯母圓滑豐滿
的雙臀……(我願意為這個好運而死……)「喔喔……好深……要死了……要死
了……」

  還好,她並沒注意緊貼在臀部的壓力,這下我更大膽的著實捏了她一把……
(真希望小剛學長不會看到我現在正摸著他媽媽的屁股,要不然後果可真不堪設
想啊!)

  「啊……啊……用力的填滿我……嗚……」

  彈簧床劇烈的震盪,房間裡到處充滿淫靡的氣味,伯母不斷嬌喘浪叫,兩人
身體撞擊出「啪、啪、啪」

  的聲響。

  我騰出一隻手來,好用以撫慰不斷澎漲的陰莖,並幻想著插入伯母肉縫的是
我。

  一會兒,伯父忽地抽出沾滿淫液的陽具,在我尚未回過神來,貼在伯母臀部
下的那隻手竟被牢牢的抓住。

  (完了!被發現了!)

  我哭喪著臉淫興跌到谷底,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時,伯父離開伯母發熱的
胴體靠過來……「壞傢伙!怎麼可以摸我媽媽那裡!」

  「小……小剛學長!……怎……怎麼會是你?」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叫我一時瞠目結舌腦袋一片空白。

  「噓……」

  他朝床上的伯母看了一眼隨即神色緊張輕輕的說:「小聲點,不要驚動我媽
。」

  「可……可是……」

  這急轉直下的劇變,根本是我始料未及的。

  他……他跟自己的媽媽性交……不!也許這就是謎底……他迷姦了伯母嗎?
天啊!他的確這麼做了,否則伯母怎會輕易跟自己親生兒子上床……「我看你是
嚇壞了……」

  他無辜的搖搖頭,再次打量床上一絲不掛的媽媽。

  「喔……喔……好人……快給我……喔……不要停啊……」

  伯母大字癱在原處仍然失神的夢囈般喃喃自語。

  「答案揭曉了,這就是為什麼我說這是我和媽媽的『蜜月小屋』的原因。」

  「你……你是說……伯母是自願的跟你……」

  「如果是……你難道會不跟這樣的尤物性交嗎?」

  「自己的媽媽?」

  「是啊!如果你也有這麼美麗性感的媽媽……如果她也想要你呢?」

  這太難以理解了,小剛學長認真而自然平常的說著……亂倫的正當性。

  「你也看到『她』有多麼淫蕩了,妖嬈豐腴的面貌,姣好的身體……你難道
不想試試?」

  他說『她』這個字眼時讓我有股莫名的興奮。

  「這……這……」

  「承認吧!你的手不也這麼告訴你了?」

  我有點窘迫,更找不到一個反駁的藉口。

  「嘻嘻……打從早上媽媽邀你來我就知道她那裡已經癢起來了,現在只不過
幫了她一個忙而已。」

  我動搖了……看著眼前成熟誘人的驅體,肉棒更異常的漲大,一方面我不斷
的懊惱那僅有該死的道德包袱……「胡……胡說!」

  「相信我,媽媽是個淫蕩的女人,她是個連自己兒子都上的蕩婦,而我只不
過是解放她隱藏內心淫亂的慾求罷了!」

  (是啊……我還在堅持什麼呢?)

  「好吧!趁我媽媽還未發現,你可以選擇離開這個房間,或者……上床去擁
抱她罪惡的肉體!」

  背德敗俗的事我已經算是個有前科的人了,我不是同樣的強姦了雪姐姐,也
許……在證明她是我親生母親之後,這樣的罪惡感才會消失吧!我望著小剛學長
,漸漸地明白伯母為何判若兩人的原因,在跟自己兒子發生性關係之後,她或許
也曾矛盾掙扎過……剎那間,我突然頓悟「解鈴尚需繫鈴人」

  的道理,是的,現在只有我能拯救雪姐姐。

  可是,我實在無法理解小剛學長聳恿我跟自己媽媽性交的心態……太不可思
議了!「喔……給我大肉棒……」

  突然小剛學長在身後推我一把跌個踉蹌撲到伯母胸前。

  伯母突感重壓悠悠地睜開雙眼,我心頭一凝別開臉往她肩頭藏。

  (她看到我了!)

  「好兒子……不要停啊……我騷穴裡好癢啊……」

  (還好,她以為是小剛學長。)

  正當我稍稍寬心,伯母的玉手握住了我的陰莖:「好硬啊……呵呵……壞兒
子……讓媽媽幫你消消火……」

  她引著肉棒前端來到陰道口,一切世俗禮範全都煙消雲散了。

  「快……用力啊……快把你的棒子插進來呀……」

  (玩火嗎?……下地獄吧!)

  我一咬牙腰際一沉,屬於我的陽具盡沒在伯母深邃的肉穴裡。

  終於還是這麼做了……「唔……好像更粗大了……有點吃不消……慢慢來…
…」

  伯母的體內傳來緊密的包覆感,鵝絨般的肉壁溫暖濕潤我粗大的陰莖,她的
雙手緊緊地自背後抱住我,使我感覺到胸前她柔軟乳房的緊迫壓力。

  我不得不開始緩緩地抽動,因為如果把持不住就這樣射精出來,我很難原諒
自己……「嗯……嗯……喔喔……」

  她逐漸呻吟起來,我很滿意自己第二次的經驗可以有個好的開始。

  不過等她扭起腰,情況就不怎麼樂觀了,我忘了怎麼循序漸進,只是一味的
在她蜜穴裡使勁狂抽猛送,雙手粗暴的將力道回饋在她豐滿的豪乳上,此刻的局
面完全失去控制。

  「啊啊……用力幹我……啊啊……壞孩子……幹媽媽的騷穴……喔喔喔……
……會死……媽媽要死了……」

  伯母發狂的浪叫,越粗俗淫亂的字眼越是刺激潛伏內心的獸性,她的手指深
深地陷進我的背部,但那一點也不覺得痛,我發瘋的想要佔有她,她的乳房、她
腥騷的肉穴、她的每一次高潮……「啊……快死了……被幹穿了……媽媽那裡要
溶化了……天……啊啊……」

  「媽媽……我……我要妳的身體……喔喔……我要妳完全屬於我……」

  我已經不知道我說了些什麼,原始的本能告訴我,那個酥痲的頂點快要來到
了……「嗯嗯嗯……唔……媽媽的身體都……都是你……的……」

  「媽……喔……我……我要射……了……」

  我盡了最後一分氣力發出警告。

  「沒關係……射進媽媽的穴裡……讓媽媽懷孕也……也沒關……係……嗚嗚
……媽媽也……也要丟了……喔……」

  我像猛獸般向前奮力一挺將酌熱的精液毫不保留的射進伯母的子宮深處,並
發狂的揪住她的身體像要將她撕裂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當我醒來時仍然伏在柔軟的乳房上,我突然想起壓在身底下
的女人是誰時,不禁清醒過來。

  正當我要離開伯母香汗淋漓的嬌軀時,屋內燈光乍開,我猛回頭看到開關旁
臉上有著邪惡笑容的小剛學長,同時感覺身體下的孺動……(她……她要醒過來
了!)

  說時遲那時快,當我回頭時伯母已經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著我。

  伯母就這樣怔住定定的望著我良久,我想她一定愣住了。

  「媽,剛才讓妳欲仙欲死的人就是阿瑞哩!」

  她恍然發現自己的兒子靠在牆邊露出作弄的神色,伯母臉上浮現驚慌及不知
所措,隨即摀起臉啜泣起來。

  我狼狽地逃離她激情過後的身體,心中苦無良策怎麼對伯母解釋時,小剛學
長卻是笑開了:「放心啦!我媽只是沒想到會真的被你姦了,大概在懊惱沒好好
享受而已。」

  我根本不知該怎麼面對她,小剛學長的反應讓我更加尷尬:「……伯母……
我……」

  她幽怨的目光停駐在我垂頭喪氣的陽具上,舌尖緩緩地泯濕嘴唇,似乎在確
定什麼……「伯母,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沒辦法控制自己
……」

  「你喜歡我的身體嗎?」

  (她……她說……說什麼?)

  「我是說……你喜歡我的胸部或是……下面這裡嗎?」

  天啊!我真想找個洞鑽下去,叫我情何以堪回答她的問題……「呃……我…
…」

  「媽你就饒了他吧!妳看他緊張的。」

  「誰問你,你這壞孩子竟敢設計媽媽跟同學相姦……」

  她顧慮我在一旁沒接下去,嘆了口氣:「阿瑞,你已經知道我和小剛的關係
了吧!或許你會覺得我是個淫亂的女人,跟自己兒子產生不倫的性愛,我也知道
是不被世俗接受的。

  所以……我們離開原來的家在這裡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只求盡情的享受彼此
帶來歡愉的性愛……」

  她頓了一會兒接著說:「你可能會認為我沒盡母親的本份阻止這樣的情況發
生吧!說來簡單……一旦陷入這種敗德的地獄,我已經沒有那種力量。

  或許,我真的是人盡可夫的女人……現在又跟你性交……我真是罪惡的女人
啊!」

  說著說著她的眼眶紅了起來,一個身為母親的女人大膽的剖析,豈有令人不
為之動容的道理。

  「伯母……妳恨我嗎?」

  「不,我不恨你,雖然我也想像過跟你的裸體……但我還沒心裡準備接受已
經發生的事實。」

  我審視她雪白的裸體,有點慶幸還好真的做了……既然她並不排斥的話。

  「你會告訴別人嗎?」

  「呃……不!我不會說出去的。」

  她靦靦的一笑,我總算放下心中的石頭。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2-8-22 15:05 編輯 ]
2008-10-26 08: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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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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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伯母的閨房,我和小剛學長躺在各自的床上彼此若有所思的不發一語。

  這陣子發生太多事了,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整理自己的思緒……「你不後悔?


  小剛學長似乎有些訝異,隨即語帶玄機的說:「當然不會。

  不過,你欠我一次。」

  「什麼意思?」

  「你會知道的。」

  他的話讓我有些不妙的感覺。

  我們經歷了一個刺激的晚上,拖著疲憊的身心很快沉甸的睡著。


  ***  ***  ***  ***


  早上剛打電話回家,媽媽仍是一貫嚴肅的嚴聲厲色:「你昨晚為什麼沒有回
家?是不是交了壞朋友?」

  「沒有啦!我昨天遇到小剛學長,伯母邀我到她家玩,然後……」

  話筒另一端傳來媽媽的嘆氣聲:「唉……原來是這樣,阿瑞你知道爸爸媽媽
昨晚都快急死了嗎?我們還以為是雪兒跟你在一塊哩!」

  「雪姐姐!她怎麼了?」

  「沒什麼啦!她昨天有打電話過來,誰知道你這小孩跑去哪,我看她也挺緊
張的。」

  雪姐姐找我?該死!我居然錯過了……真該死!「然後呢?她怎麼說?她會
再打電話來嗎?」

  「我也不知道,她也沒說什麼……嗯……好像說想見見你……反正,你沒事
就好。」

  太可惜了……我朝思暮想的人終於出現了……而我竟錯失了這個機會!她會
再給我一次機會嗎?「阿瑞!喂……聽到了嗎?怎麼不說話?」

  「呃……我聽到了,媽我想……」

  這時候一雙手自身後摟著我的腰,回頭一看是伯母……天啊!她好香。

  「你說什麼?」

  「我……我是說……可不可以讓我多留在這幾天?」

  「知道你在那我是比較放心,好吧!代我向他們問好,記得要上學哦!」

  「嗯,我知道了。」

  掛上話筒,伯母的手已經搓著我褲襠隆起的地方。

  「年輕人,一大早就像個好孩子,打電話回家報平安啊?」

  「是……是啊!我不想媽媽擔心。」

  談話間,她扯下拉鏈掏出逐漸甦醒的肉棒,貪婪的嗅著那裡的味道。

  「嗯……好腥的味道,年輕人就是不一樣……」

  話說完,猛地張口就將肉棒含進嘴裡。

  說實在的,我從來沒有女人為我口交的經驗……竟是這麼的舒服……太美妙
了……「唔唔……伯母……啊……」

  伯母一邊吞吐,一雙杏眼勾魂的看著我,她喜歡看著我因舒服而扭曲的表情
吧!(這女人……如果不是雪姐姐,我一定無法輕易離開她淫亂的身體……)「
啊……不行了……伯母妳停一停……我快不行了……」

  她當真停止動作淫邪的一笑:「要射了嗎?想射進我的嘴裡嗎?」

  我忍著陰莖腫漲欲罷不能的痛苦點點頭。

  「好,我會完完全全吞下阿瑞的精液的,不過……不要再叫我伯母,叫我的
名字--瓊琳。」

  我又點點頭。

  她再次將肉棒放進嘴裡,在瀕臨體內熱流併射的邊緣,我用手將她的頭拉近
下體並放聲大膽的叫著:「啊啊……啊……瓊……瓊琳……啊……」

  「啊……我……我不行了……」

  她感到山雨欲來,更快速的套弄肉棒……說時遲那時快,龜頭頂端自身體裡
大量奔放出快感,她緊閉雙眼似期待以久的全數接收,嘴角更溢出乳白酌熱的精
液,那淫蕩的騷樣讓人久久不能自己。

  她接著在陰莖週遭舔著,感覺那種滋味相當入口……「阿瑞的好濃啊……小
剛都不曾讓我感到這樣……好像快窒息的感覺。」

  她繼續吸吮手指上殘留的液體,我深深為她強烈的淫亂性感所著迷,換了任
何一個男人都會想要盡其所能的,搓揉她柔軟的酥胸甚至不顧一切的進入她,狂
暴的和她一起達到高潮。

  「好了去洗個澡,我去準備早餐,順便幫我叫醒小剛,待會兒一起送你們去
學校。」

  她在我額頭親吻,隨後走進廚房,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  ***  ***  ***


  「你今天看起來怪怪的?是不是昨天沒睡好?」

  午休的時候阿揚對我說。

  「沒什麼啦!」

  這麼明顯嗎?難道我的臉上透露出什麼?「對了!早上送你來的是誰啊?她
長得好漂亮喔!」

  「是一個學長的媽媽。」

  「真的,有這麼美麗的媽媽一定很幸福。」

  「你不要亂講,人家又沒什麼!」

  我厭惡不耐的口氣一定嚇到他了。

  阿揚怔怔的看著我:「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都聽不懂……」

  「對……對不起,我睡眠不足火氣大,你就當我神精病亂講一通吧!」

  「喔……到底是……」

  「別說了,一起去餐廳吃飯吧!我餓死了。」

  我不得不儘快結束談話,再下去我怕會出紕漏。

  我太敏感了,阿揚不會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是我過於神經質了吧!越是想要
裝作沒什麼越是讓我感到心神不安。

  伯母早上銷魂的表情還縈繞不去,雪姐姐又佔據我大部份的心思,再這樣下
去我會發瘋的。

  不知不覺已經走進學校餐廳,碰巧遇見小剛學長。

  他遠遠地笑著,走過來:「喂,放學我媽會來接我們,嘻嘻……到時我媽…
…」

  他注意到身旁的阿揚沒再說下去,只用手肘推推我附在耳旁說:「她果然迷
上你囉!」

  我尷尬的不知該怎麼回答,他看穿我的心思接著揚起手說:「放學後校門口
見!」

  一想到伯母嬌豔的床上模樣,我就渾身鬆軟發熱,不知該期待抑或是覺得幸
運……我環視餐廳裡三五成群的學生,不禁揚起嘴角產生若干優越感。

  (一樣是高中生,我算是豔福不淺了吧!)

  放學鐘聲一響,我很快的提起早就收拾好的書包衝向校門,正當我心思全飛
向伯母之際,卻在轉角處跟人撞個滿懷。

  「啊……呀……好痛……」

  頓時眼前一陣星光昏花,我搖搖頭定晴一看……(糟糕!是英文老師……)
「老……老師,對不起!」

  我很快的趨前扶起跪坐在地板上的她,她看我一眼,接著撿拾一地的試卷:
「你不是二年A班的阿瑞嗎?走廊上還跑這麼快,老師差點給你撞成重傷。」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對不起……」

  我心急如焚的想飛奔到校門口,誰知這麼不巧撞到校園裡公認最嚴厲的英文
老師……我真是倒楣到家了!她捧著好不容易整理好的一疊試卷,扶著鼻樑上銀
絲眼鏡緩緩地打量著我,眼神嚴竣不帶一點感情。

  (慘了!她看起來不會這麼快放過我,小剛學長跟伯母會不會先回去了?)

  「放學急著去哪?」

  「回……回家。」

  她看起來在思量,突然像是頓悟什麼:「啊!我想起來了,你是本校優良模
範生不是嗎?」

  「是……是的。」

  她臉上的表情逐漸寬鬆下來:「那就沒什麼問題了,下次別再犯了!嗯……
我這有一份試卷是三年級的英文填充題,你拿去試試寫好拿給我。」

  「是。」

  我接過她手上的試卷奉為聖旨般小心翼翼的收進書包。

  抬起頭她已經穿過喧嘩的走廊,我望著她背影給了一個鬼臉,隨即大步走向
校門。

  看到校門口停放著熟悉的轎車我才稍稍寬心,伯母降下電動車窗笑意盎然:
「等你好久了,上車吧!」

  我拉開車門心裡有說不出的興奮……「阿瑞!」

  這聲音……是……是……我猛然回過頭……真的……果然是她--雪姐姐!
她佇立在紅磚道上,一身雪白洋裝……「雪姐姐……真的是妳……咦!妳……妳
的頭髮?!」

  雪姐姐依然光鮮豔麗只是神情中顯得些許落寞,還有那一頭大卷嫵媚的長髮
卻已經削短。

  「我剪掉了,不喜歡嗎?」

  她眼裡閃爍著異樣的神色,嘴角微微揚起依舊清晰的唇形,不過她今天抹上
銀粉色的口紅,看起來是這麼的素淨迷人,裙擺下纖細有緻的雙腿一直延伸到棗
紅色細帶高跟鞋……她美的讓人心疼,我真想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

  我們相互凝視了許久,內心深切激盪的感動久久不能自己,我想她也是這樣
吧!此時正是無聲勝有聲。

  伯母不知何時已站在身旁,同為女人她不禁打量著雪姐姐,似乎亦被她散發
出的美豔姿色所震攝。

  和雪姐姐比較起來,伯母的美是妖嬈中蘊含淫色,雪姐姐則是嫵媚中引人無
法自拔的終極美形……兩人各有千秋,但是雪姐姐自是氣質魅力略勝一籌……「
這個女人……好美啊!」

  伯母忘了身在何處般的喃喃自語起來,我想她跟我有相同的感覺吧!同時,
雪姐姐也注視著眼前這位陌生女人……小剛學長在身後用興奮的口吻低聲說:「
喂……阿瑞這女人是誰啊?真是美的……秀色可餐。」

  「雪姐姐……忘了跟妳介紹,這位是小剛學長、這位是伯母。

  伯母,她是我的……我的……」

  我和她的關係是……「你們好,我是阿瑞的姐姐!」

  雪姐姐適時替我解圍。

  「哇塞!阿瑞你什麼時候有這麼漂亮的姐姐?你居然都不告訴我。」

  「是啊!我們一直不知道阿瑞還有一位這麼漂亮的姐姐呢!」

  小剛學長的訝異是可以理解的,但伯母只是微笑卻沒什麼反應,這倒出乎我
的意料之外。

  「哪裡,妳過獎了。」

  「我們跟阿瑞以前是鄰居,小剛跟他又是念同校,所以我順便接他們放學,
剛好要回去……不如,妳不嫌棄的話……」

  「這怎麼好意思,還是下次吧!我只是想跟阿瑞說幾句話而已……」

  雪姐姐婉謝了伯母的邀請,但我看得出她面有難色……她想跟我說什麼?「
伯母、小剛,不如你們先走吧!我和姐姐聊聊晚點再過去,好嗎?」

  伯母點點頭,靠近我耳旁輕聲交代:「好吧!但是別忘記趕快回來,我等你
喔!」

  和雪姐姐打過招呼,兩人隨即驅車離去,現在只剩下我跟雪姐姐了。

  她靜靜的看著我,讓我感到不安:「雪姐姐……這陣子妳去哪了?感覺好久
不見妳……你還好嗎?」

  她微微領首然後頓一下才說:「我們先找個地方再說好嗎?」

  於是我跟隨她的背影離開學校。


  ***  ***  ***  ***


  轉眼間太陽西沉,我們來到附近的公園找一處坐了下來。

  這一路上我們始終沒有交談,這讓我緊張……她終於要承認是我媽媽的事了
嗎?還是忘懷不了那一晚的事,現在要教訓我一番……有太多的可能,我只能處
在被動的立場,但是不管怎樣都好,只要能再見到她什麼都好。

  坐在公園椅上我們沉默了一會兒,我提起勇氣想找個話題,解決空氣中令人
喘不過氣的尷尬:「這公園好安靜啊!雪姐姐,妳說是嗎?」

  「嗯……」

  「我一直不知道原來學校附近有這樣的公園……」

  她仍然低著頭似乎在躊躇什麼。

  「學校終於開學了,妳知道嗎?我的暑假作業都沒做,老師很驚訝我這個模
範生居然會荒廢課業,現在想起他的表情還真好笑。」

  看她沒反應我接著說:「然後我隨便撒個謊,他破例再給我一週的時間完成
作業,我想他如果知道這兩天我動都沒動他一定氣炸了……」

  「唉……模範生也是人啊!高中都二年級了,很多事都沒嚐試過成天與書為
伍,說實在的我真羨慕其他同學,像小剛學長這樣多好……」

  忽然,我想起他們母子之間不為人知的關係有點心虛,不得不岔開:「反正
,我現在漸漸的想通了,高中剩下的日子不能只是這樣浪費掉,如果為了當模範
生要犧牲這麼多,那可不是我想要的……」

  然後,她終於開口說話了:「我要結婚了!」

  我傻住了,她淡淡的說出叫我不敢相信的事,彷彿是死刑的宣告……「不…
…不是真的吧!妳開玩笑的吧!」

  「是真的。」

  她說的斬金截鐵……我感到身體裡有某部位碎了……「妳……妳騙我……雪
姐姐妳騙我的,對不對?」

  她蹙緊雙眉的看著我:「阿瑞,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我知道你會
嚇到……但是,你不希望能有個人照顧我嗎?」

  我再也無法壓抑住,情緒終於像火山爆發開來,我對她吼著:「我啊!我可
以照顧妳啊!為什麼妳要嫁給那……那個……是那個叫慶祥的男人對不對?他有
什麼好?」

  「阿瑞,你不要這樣……我……」

  「既然都決定好了為什麼要告訴我,妳為什麼不就這樣永遠地消失……這算
什麼?」

  我哽咽起來,眼前逐漸模糊……她手輕輕地搭我的肩膀,我用力的甩開,她
也哽咽起來:「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你知道嗎?那天晚上的事讓我有多痛苦
……我曾想過不要再和你見面,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會想起你……畢竟……畢
竟你是我……我親生的兒子!」

  她終於說了……我仍免不了想要她說的更明白:「妳說……誰是妳親生兒子
?」

  「阿瑞,就是你啊!你是我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我是你親生的媽媽
呀!」

  我不知該高興還是厭惡,此刻心情複雜的很……「為什麼……怎麼會這樣…
…我盼了很久妳好不容易出現,現在妳成了我媽媽……然後再搖身一變成了人家
的老婆……」

  她激動的使力抱著我嗚咽著:「原來……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阿瑞……我
的孩子……你知道媽媽有多想念你嗎?這十幾年來,我無時無刻都惦著你……」

  她靠在胸前感動的哭泣著,但我心裡可就七味雜陳……這樣一來,我必須承
認雪姐姐不再是雪姐姐了,我不能再像個男人般愛她了。

  以後,她是我媽媽……媽媽和兒子之間不會有愛情的……「我不要!!」

  我大聲吼著猛地掙脫她。

  她錯愕的望著我,而我卻只一心想要愛眼前這樣一個美麗的女人……「我不
要妳變成我媽媽!我不要!」

  她淚眼婆娑緊緊抓住我的手:「阿瑞!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都怪我……
我不該讓你用這樣的感情在我身上的……忘了那天晚上的事,媽媽不會怪你的,
好嗎?」

  「妳敢說對我從來沒有那樣的感覺嗎?」

  我知道這是最後的賭注了,我必須賭賭看。

  她顯得難堪不安:「這……我……」

  「只要妳說妳從來沒有像個女人喜歡過我,我會死心的。」

  「我……這……我不能啊……」

  原來她……我感動的趨前擁緊她。

  「阿瑞……」

  此時響起「鈴鈴」

  的聲音,是她的行動電話。

  (該死!好不容易……)她推開我的瞬間,臉上有種難以解釋的表情。

  「慶祥是你啊!沒什麼……這樣……不會的……」

  是那男人……我突然有種不能失去她的危機感,我趨前自背後抱住她,她並
沒有逃脫,我更進一步的吻了她白皙的頸項,她柔順的將頭傾一邊……「明天嗎
?恐怕不行……嗯……」

  她一反常態的不反抗、也不掙扎,於是我大膽地將手移到她豐滿的胸前撫摸
著,她身體微微一顫空著的手蓋在我的手背上,但是並未阻止我進犯的動作。

  「這麼急嗎?戒指樣式你決定就可以了。」

  覆在她胸前的手掌慢慢地搓揉起來,乳房柔軟有彈性的觸感使人暈眩,她緩
緩地將身體重心移向我。

  「嗯……我知道……好……好……拜拜!」

  她結束談話的同時,我的嘴唇立即貼住她銀粉色的櫻唇。

  她起先有些驚訝,隨後卻安靜而溫順的任我將舌頭搗入她的口裡……女人特
有的溫香氣息很快的滲入鼻內,我悄悄地半睜開眼,雪姐姐雙目輕閤秀氣的睫毛
彎曲成一線,她沉醉在舌尖交融的當頭,我卻有說不出的感動。

  (終於……終於可以像個男人般親吻她……)隨著熱吻的進行,雪姐姐矜持
一旁的雙手也逐漸移到背後形成緊擁,我的手恰好肆無忌憚的托住胸前酥軟的乳
房,雪白的洋裝瞬地在手掌下皺起數道紋路,她的嘴唇乾澀起來,雙眉微蹙、舌
尖更遲頓的忘記動作,我知道她無法忽略來自胸前搓揉的快感,嫵媚的表情使她
更加誘人,我也管不了許多,另一隻手笨拙而粗魯的撩起裙擺,當我手掌接觸到
她圓臀緊張的皮膚時,感覺到那裡起了雞皮疙瘩……「唔……」

  雪姐姐微微一震,鼻息遲緩沉重起來。

  裙擺底下一雙精雕細琢的美腿立時乍現,她靠緊頸間,我幾乎可以看到白色
內褲邊緣,蕾絲花紋緊緊覆在臀部的樣子,還有在我的手掌施壓下臀肉起伏的情
形……順著臀圍指尖游移到雪姐姐股間熾熱的花園,我從來沒想過這麼輕易的就
來到這裡,稍稍遲疑一會兒,仍不顧一切將手指滑近雙股間溫熱的細縫。

  (啊……好軟……好溫暖……)我甚至知道她禁不起這樣的挑逗而春心蕩漾
,內褲滲出的濕潤就是最好的證據,我更有恃無恐的慢慢輕撫中間的凹縫,雪姐
姐發出從未聽過的呻吟聲:「喔……嗯……」

  對我來說那是臣服象徵,只要再加把勁……忽地,一顆顆鬥大的雨珠攪亂我
們的春戲。

  她恍然地離開我的胸前,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下雨了……」

  (怎麼在這麼重要的時候……)稍一遲疑,寥寥水滴很快變成傾盆大雨竄下
,然後在來不及尷尬的緊急情況下,我們在昏暗的公園裡匆忙的奔回車上,兩人
衣衫濕透顯得相當狼狽。

  「糟糕……會感冒……」

  雪姐姐發動車子,打開暖氣,我卻只顧著端看她水珠垂在髮梢的側影,希望
能夠延續剛才的劇情。

  等她發現我不懷好意的眼神,先是轉開交錯的視線望著窗外,接著悠悠地說
:「阿瑞……不要逼我……剛才……是不對的。」

  「不……妳也想的,雪姐姐。」

  「我不再是雪姐姐了。」

  不再是雪姐姐了……那麼……是「媽媽」

  ……她只是沒說出口。

  我突然有股沉重的失落感。

  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她快結婚了,然後就屬於別人的……我沒有太
多的時間去改變她,或許該說解開「母子」

  的枷鎖。

  「我知道不能愛上自己的媽媽,我知道。

  但是……」

  我突然異想天開:「就一次!就這麼一次,我們都忘了之前的關係,好不好
?」

  她驚愕的看著我,不確定我的要求是不是可以成立。

  「阿瑞……這……」

  (忘了吧!忘了我是你兒子這件事……拜託……)望著她猶豫的眼神我心中
吶喊著,時間彷彿就在這裡停住一般。

  下一秒,她雙唇孺動說了些什麼雷聲蓋住她的聲音,望著她濕透的洋裝,曼
妙的身軀若隱若現,胸罩上的花紋立體的映入眼簾,我不確定應該不應該便傾身
再次將嘴唇覆蓋她灼熱的雙唇,她出乎意料的張嘴迎合,同時將座椅放倒。

  (雪姐姐……現在妳是雪姐姐……)我錯亂的鬆開腰帶掏出陽具,接著將她
的裙擺掀到腰上,也忘了怎麼扯下她的內褲,當我回復一點意識龜頭已頂在雪姐
姐的花蕊入口,她溫柔的看著我發出細微的聲音:「阿瑞……情夫……進到我身
體裡面吧!」

  我竟有點憂傷,過了今晚……腰一沉,彼此的下體結合,陰莖那裡傳來緊密
的包覆感,雪姐姐也『喔~』的嬌吁一聲。

  這一次,我要全心全意的享受這一刻……肉棒極緩慢的在她身體裡抽動,每
一次抽動都可以感到鵝絨般的肉壁摩擦龜頭的酥癢,她半張著櫻唇,雙眼半閤傭
懶吃力的看著我,那似痛又癢的神情美的讓我加快抽插的速度,不一會兒,她索
性閉起眼逃避我灼人的眼神。

  「喔……阿瑞……喔……喔……」

  雪姐姐性交時跟伯母呻吟的聲音比起來保守而矜持,我的技巧大概還不足以
使她完全放開吧!於是我拉下她的胸罩,雙乳圓弧堅挺的彈跳出來,隨即張口對
著乳頭吸吮起來。

  「嗯……嗯……」

  這裡在我還小的時候一定也這麼做過,只是我現在目的不在吸乳而是使它勃
起。

  「阿瑞……喔……」

  雪姐姐乳頭極為敏感,反應顯得激烈異常,她一會緊揪著我的後腦一會搔亂
我的頭髮,陰戶蜜汁更加泛濫。

  雙手扶著雪姐姐的臀部,我忘情的將肉棒挺進,車內隨著我的動作搖晃的厲
害,現在我是一頭野獸,只尋求獵物帶給我快感,耳裡同時響著雪姐姐銷魂的嬌
喘:「喔喔……喔……阿瑞……我……我快瘋了……」

  我的臉埋在她白皙的頸旁,緊閉著雙眼發揮原始的本能,一邊失去理智的在
她耳旁說:「妳的穴舒服嗎?」

  「我……我……舒服……好舒服……」

  此刻任何的刺激對雪姐姐來說,都是一種催情作用。

  「我想……射進去……射到妳裡面去……」

  「不……不可以……」

  我抬起她的圓臀,好讓肉棒更深入,她承受不了的呻吟:「不……不要……
我受不了……」

  「那讓我射進去……」

  說出的同時,我更快地進出蜜穴。

  「射進來吧!」

  她幾乎是失去控制,臉上紅暈一片。

  同時,腹腔一熱,我再也忍不住的叫喊出來:「啊啊……」

  熱燙的精液自馬眼全數射進她的子宮。

  雪姐姐弓著上半身,皺緊眉頭:「喔喔喔……」

  我們同時蹈進亂倫的地獄,卻雙雙聲嘶力竭的達到高潮。

  車內倏地回復了平靜,我俯在她的胸前沒辦法再動一下……


  ***  ***  ***  ***


  不知過了多久,當我清醒過來車外仍一片漆黑。

  雪姐姐摟著我虛軟的身體嫵媚的看著我:「醒了嗎?」

  我點點頭,仍不願起身的想在她的雙乳前溫存一會兒。

  「雪姐姐……妳舒服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問。

  「嗯……」

  (那就好。)

  「我好久不曾跟一個男人光著身體抱在一塊了。」

  我抬起頭看她,她臉上有從沒見過的光采……我想,我大概讓她感到滿足了
吧!她注視著我欲言又止。

  「雪姐姐,妳想說什麼?」

  她遲疑一會兒,在我額頭親吻:「我覺得很幸福……」

  (我也是。)

  看著她臉上洋溢著動人的光采,我不禁暗自慶幸:(幸好真的這麼做了。)

  「雨停了……」

  隨著她的目光我望向窗外,剛剛驟然傾下的大雨已經結束,現在這樣的光景
也要結束的。

  「明天……妳就不再是雪姐姐了……」

  她定神的看著我不發一語,我們彼此陷入即將到來的現實殘酷中,上天開了
一個玩笑,讓我為自己的親生母親著迷,此時更變成亂倫地獄裡的悲劇人物,我
已經不敢確定是不是該感到慶幸了……「如果妳還記得『兒子國王』這約定的話
,不知道還算不算數?」

  「當然算數。」

  我嚴肅的正視她:「那麼……媽媽,我要妳永遠都是雪姐姐。」

  她並未感到訝異,眼眶裡滾著淚珠好久不說話。

  我耐不住急燥的追問:「好嗎?妳答應我嗎?」

  她垂下眼皮淚水滑過臉頰,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身為人母想當然爾,理
應不會也不該跟兒子產生男女之情,更何況是姦情。

  她的內心只是被久離的親情短暫的蒙蔽,一念之間發生了這等不倫的關係…
…我想她一定有著矛盾和複雜的心情,然而,我卻殘忍的奢求將這種關係維持下
去,這叫她怎麼回答?我太自私了。

  「算了,我不該這麼說的……」

  她猛一抬頭捧著我的臉頰:「阿瑞,你別誤會。

  我只是……只是你的感情讓我很感動……」

  她拭去眼角的淚痕:「這麼多年來,我身邊也出現過不少男人,只不過他們
大多貪圖我的美色,從來沒有發自內心的給於我想要的安全感……所以,我開始
厭倦表面的殷勤做作,並試圖找到你,我明白只有親骨肉才能讓我信賴……」

  「但是,到這回地妳後悔了。」

  我接著說。

  「不……不是,一開始我只是不確定,後來……那天晚上之後,雖然曾一度
讓我有過這樣的念頭,但是再次見到你那一刻開始……我只想……只想跟你永遠
在一起……不管是什麼樣的方式。」

  這次該我錯愕,太意外了!她早就這麼想了?那為什麼……「可是……可是
妳說要跟那男人結婚的。

  不是嗎?」

  「我是說過,不過如果我必須當『雪姐姐』的話,這件事是不會發生的。」

  「真的?」

  「嗯……」

  太……太棒了!這是真的嗎?雪姐姐願意繼續是雪姐姐……慢著,我在說什
麼……不管怎麼說,她終究是生我的親母,她不知道這是亂倫,是不被世俗所接
受的嗎?「可是……我們畢竟是母子……」

  「你想說……這是亂倫,對嗎?」

  「呃……是啊!」

  心中忽然充滿了許多問號,這下換我猶豫不決起來。

  她收回手吁口氣:「其實……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想,如果要永遠在一起,以這樣的關係生活下去,也許是不可避免的
,不過……有一天當你有了心愛的女孩,我會答應你離開我的。」

  她語氣悲悽的說完顯得落寞,我心疼的立即擁緊她:「不會的!雪姐姐,我
永遠都不會離開妳的,絕對不會!」

  她感動的哭了:「真的不會?」

  「嗯!」

  我倆四目相望,我竟也忍不住的流下眼淚,不管是媽媽也好雪姐姐也罷,我
這輩子都不會丟下她不管的……我們再度深深的擁吻,貼緊彼此溫熱一絲不掛的
軀體,確實的去感受這一切並不是夢。


  ***  ***  ***  ***


  天剛泛起魚肚白,我們即驅車離開公園。

  雖然昨夜的雲雨纏綿讓我和雪姐姐疲憊異常,但彼此心中都因為這些轉變,
心情顯得格外的好。

  「我們先回家梳洗一下,晚點還有別的事。」

  『別的事』指的是那男人吧……「昨晚沒回去伯母一定很焦急!」

  「沒關係,我們待會一起過去。」

  言談之間一掃過去的陰霾之後,雪姐姐特有的氣質裡額外散發出一種自信,
似乎有很多事等著我們,但她卻不遲疑逃避。

  昨天以前……唉!果真人生無常……「為什麼嘆氣?」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一切好像是一場夢。」

  她欣慰的笑著:「那就永遠都不要醒來!」

  聽她這麼一說,我也不禁釋懷的笑了起來。

  不久,豪華的別墅聳立眼前,我在白天裡第一次看清它的全貌。

  (原來是白色的建築。)

  車緩緩地停進車庫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還有一輛小跑車在裡面。

  「喜歡嗎?」

  她注意到我欽羨的眼神。

  「那天晚上沒注意到還有這一輛……」

  「呵呵……等會我們就開它出門。」

  她說得輕描淡寫,我卻有一種一夕之間變成富家公子的感覺,從前那些遙不
可及的事物,現在卻垂手可得。

  思忖之間,雪姐姐親蜜地拉著我走進房間:「要跟我一起洗嗎?」

  「呃……妳先洗。」

  她笑著輕拍我的頭:「傻瓜,還害羞。」

  大概是不習慣吧!我一時還無法面對雪姐姐的裸體。

  隨後她走進浴室我就後悔了:「我還不曾好好的看清楚雪姐姐的身體……真
笨!」

  突然靈光一閃:「對了!那本日記……」

  我從書架再次找到這本棗紅色的日記本,不過這次雪姐姐忘了上鎖,運氣太
好了!我顫抖的捧著厚重的日記,深呼吸一口便翻開封皮,封面裡頁寫著短短幾
行字:『如果從未曾有過就不在乎失去1981﹒5﹒』


  這本日記是在我剛出生的時候寫的?那麼……這裡面一定有很多關於雪姐姐
跟爸爸如何離異,還有我怎麼跟她分開的前因始末……額頭不禁滲出冷汗,我該
看下去嗎?或許我不該知道……心裡雖然這麼想,手已經翻開第一頁,第一行字
映入眼簾:『今天是我的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我簡直快窒息了!我偋住呼
吸繼續看下去……『他事業失敗是不爭的事實,我不恨他說我是掃把星,甚至把
破產的原因推到我身上,但他居然這麼殘忍地將我們母子拆散,我甚至仍能感覺
到手心裡阿瑞殘留的體溫……這孩子是這麼的可愛,他遺傳了我姣好的皮膚,離
開我懷抱時揮舞著小巧雙手的模樣,好比割下我心頭肉……5.3.1981』
看到這裡我已禁不住的鼻酸起來,從這天開始我就和雪姐姐分開了……


  『他不讓我見阿瑞,不管我如何哀求他……5.4.1981』『慶祥晚上
來電話,他是個好人,但是無論他怎麼細心安慰,我想這輩子留在心中這道傷痕
都無法痊癒……5.5.1981』『慶祥希望我儘快回到公司上班,他有很多
案件需要處理,現在的我根本無心仕途,腦海裡只有阿瑞--我唯一兒子的身影
……5.6.1981』『今晚在他家窗外看見稚幼的阿瑞,他在哭……他一定
在找媽媽……孩子,媽媽對不起你,我被迫離開你不得盡做母親的責任,不要恨
媽媽,等你長大……5.7.1981』天啊……爸爸原來是一個懦夫,事業經
營失敗竟將責任推到雪姐姐身上,更鐵石心腸地讓我失去親生母親……從分開那
天起,日記裡記載著雪姐姐對我百般殷勤的思念,一直到9月5號這天……『聽
說鍾漢勝跟那個女老師結婚了……真想不到……才短短的四個多月,他們早就暗
渡陳倉了吧!他倒好,公司雖然結束了卻大可重拾教職,而我呢?』

  媽媽……不,那女人居然是這樣取代雪姐姐的……我急忙翻開下一頁,日期
已經跳到12月3日:『自那天到現在已經七個月整……慶祥勸我搬離這塊傷心
地,我卻放不下阿瑞……或許他是對的,現在留在這裡,只會讓我更牽掛不下,
為了能再次見到阿瑞,我必須堅強起來,總有一天我們母子會再相聚的……』這
樣的忍辱負重是她宅心仁厚的一面,換作我……這怎叫人甘心?當我抬起頭試著
讓情緒平復,雪姐姐已經佇立在浴室門前,我們四目相望久久不能言語,在我眼
前的女人看起來這般柔弱、善良,回想她所經歷的一切不禁使我胸口隱隱作痛,
媽媽……我從來不曾這樣喚過妳……如果這樣能撫平妳所承受的傷痛……媽……
「媽媽……」

  她又驚又喜的來到面前:「阿……阿瑞……你……你剛剛叫我什麼?……」

  「媽媽……是的,妳是我的媽媽……」

  我無法繼續因為早已泣不成聲,她緊緊地抱著我就怕這一聲聲會立刻化為烏
有似的,這麼簡單的一句『媽媽』卻讓她盼了這麼多年……「好孩子……我的阿
瑞………我就知道我會等到這一天的。」

  她哭了,像是喧洩了多年來心中無數的委屈,她激動的顫抖著身軀,彼此之
間說不盡的感傷,就讓它隨著這一刻消散吧!哭泣使人緊繃的情緒得到舒緩,我
愛憐的撫摸她的臉頰,她雖雙眼紅腫卻滿足的微笑:「阿瑞,今天是我這幾年來
最美好的一刻,雖然我們已經超越母子的關係,但卻使我對永不分離的心願感到
更加踏實。

  真奇怪,你既是我的兒子又跟我有了肉體的關係,我以為會覺得骯髒或罪惡
,但卻相反獲得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大概是我們都因為這種奇妙的關係再度重生吧!」

  「再度重生……沒錯!我的確再次喜歡活著的感覺了……說的真好。」

  她的唇在我的嘴上烙印下來,我熱烈的回應著她,彼此舌頭在糾纏的同時雙
雙臥倒在床上,她壓在上頭,我則扯下包住她白皙胴體的浴袍。

  然後她離開我的嘴唇,坐在我身上,使我訝異的擺出雙手捧著豐滿乳房的姿
態:「喜歡我的身體嗎?」

  白嫩的雙乳、粉紅的乳頭,身為一個男人很難抗拒這樣的誘惑……「當然。


  「我猜你想好好的看清楚我裸體的樣子,對不對?」

  一針見血……我只能點頭,她反而有點靦靦:「你知道嗎?有時候我喜歡你
把我當成一個女人。」

  說著,她拉開褲襠掏出堅硬的陰莖,然後停頓一會兒接著又說:「在我之前
你跟其他女人有過嗎?」

  到這裡我愣住了……腦海裡閃過另一個美麗女人的面孔。

  「我……」

  「傻瓜……就算是媽媽也該知道自己兒子有沒有女朋友啊!你說,我不會怪
你的。」

  「有過一次……」

  我怎麼這麼輕易的就說了……糟了!她只是淺淺地笑,然後彎下身將龜頭含
進嘴裡……「喔喔……」

  雪姐姐不急不徐的吸允著,這是我作夢都想不到的,她那豐腴的嘴唇輕柔的
覆緊陰莖上下滑動,滑溜的舌尖在香菇帽沿游移,我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只能
望著她因含弄而變形的臉頰在毛叢裡起伏。

  她突然看上來,那是一種確認的眼神,我皺緊眉頭想要抗拒來自跨間陣陣的
酥痲,得以有更長的時光去享受這美妙的感覺,但是太晚了……「唔唔……」

  我扶著她的頭好讓我的肉棒更深入……等我鬆開手,她方才跳離我的身體並
隨即嘔吐起來:「咳咳……好腥……咳……」

  「對……對不起,我一時忍不住。」

  我看到她嘴角仍殘留些許濃熱的精液,不禁有幾分施虐的快感。

  「好險……差點把我喉嚨刺穿了……咳咳……」

  過一會兒她才起身擦拭,看到我瞬間又挺立的陽具不禁莞爾:「這小弟弟真
是個壯丁啊!不過,我們得出發了喔!」

  說完她走到衣櫃前拿出兩三件洋裝:「哪件好看?」

  「都好看。」

  「幫我拿個主意嘛!」

  「那……左邊那件銀灰色的。」

  她滿意的將其他兩件放回衣櫃,我突然有個想法:「我可幫妳挑高腰的內褲
或……肉色的絲襪嗎?」

  她頓了一下:「你喜歡我穿嗎?」

  「嗯!」

  「好吧!那就讓你決定我今天穿什麼出門囉!」

  於是我有了不同的樂趣,那就是讓媽媽換一個樣子。

  最後,我選了一件淡紫色乳罩及同色高腰蕾絲內褲,搭配銀灰色連身短裙,
還有肉色全彈性絲襪及半筒黑色靴子……「這些?」

  「嗯,妳快穿起來看看。」

  她有點躊躇,經不起我的催促走進浴室,折騰一會兒才走出來……眼前的雪
姐姐……不!是媽媽……搖身一變宛然是個俏麗的辣妹,輕薄的連身裙裝更清楚
的展現她婀娜多姿的身段,裙擺恰如其份的遮掩在膝蓋以上卻又在股間以下,甚
少看她穿靴子的雙腿隱約有種視覺上的挑逗,不過還差一點……「嗯……」

  「怎麼樣?不好看嗎?」

  「不是,如果再加上濃妝的話……」

  我已經可以想像會有一個怎樣的豔麗女郎與我一同出門了。


  ***  ***  ***  ***


  很快地,當媽媽再度出現眼前,我必須推翻原先的想法:「天……太美了…
…」

  那超乎想像的美豔女郎的確是我熟悉的--雪姐姐。

  她則顯得怡然自若:「好了好了……給你誇的我都想挖個洞躲起來了呢!」

  我警覺的發現,對於像雪姐姐這樣的美女,恭維奉承的甜言蜜語自然是聽多
了,這樣的讚美讓我發自內心的讚嘆流於庸俗。

  (雪姐姐難能可貴的,是在於自然散發的嫵媚氣質,她一定覺得我膚淺。)

  我走到她身前挽著細柔的柳腰,並近附她耳旁:「對我來說,妳是最美麗的
媽媽。」

  這次她燦爛的笑了:「你剛吃糖啦?嘴這麼甜不怕我膩死?」

  (這樣也不對……)「唉……」

  「怎麼了?」

  我頹喪的搖搖頭,不禁懊惱……雪姐姐的好怎麼是一般年輕少女愛聽的輕浮
熱語可以形容的,我知道那是因為對她的了解太少,而自己青春年少的洗鍊沉穩
不夠,若非是親身兒子想必這樣的年青男生不會使她著迷……那個叫慶祥的男人
也許具備我所缺乏的,至少她曾想過,將未來一生託付予他,而我……只不過是
個還在書堆中找前途的高中生,想到這一股無名的忿恨油然昇起……「你在想什
麼?臉色這麼難看?」

  (妳怎麼會懂,我只不過才認識妳一、兩個月,這種感覺讓人真不舒服。)

  「沒什麼……我先下去等妳。」

  雪姐姐靜靜的望著我離開的背影,在她心中是不是也覺得兒子也曾經陌生的
令人畏卻呢?我不想知道……離開室內令我窒息的空氣,不知不覺的來到車庫,
那輛火紅的小跑車瞬間吸引住我。

  我忍不住撫摸它優美的曲線,在我對汽車有限的認識裡,我只知道它身價不
菲。

  「就像你的主人一樣,雖然可以佔為己有,卻讓人有著不真實的夢幻感……
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有清醒的一天。」

  我自言自語起來,隨手打開車門坐進駕駛艙,不僅外表動人裡子一樣不辱其
高段的價位……我注意到鑰匙沒拔下來,鑰匙牌上有幾個小字寫著:『給我最愛
的人——阿瑞』(給我的?)

  難道……原本就沒這輛車,是雪姐姐為了我新買的?我應該欣喜的,但意外
的發現反而使我有種被看穿的不悅感……(我連駕照都還沒考過,給我汽車根本
是戲弄我……)逃離駕駛座我狠狠的甩了車門,然後大步往車庫外走去,然後…
…我要走去哪裡?這裡不就是我的家嗎?真悲哀……這個陌生的地方居然是我的
家。

  「阿瑞,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她自台階快步走下來,我心裡則百味雜陳。

  她自頭到腳重複的打量著我,就像媽媽對兒子那樣焦慮不安卻又殷切的關懷
自然流露,腦海裡又響起『若非是親身兒子……』的話來……「因為我是妳親生
的兒子,對不對?」

  「什……什麼?」

  她愕然的一頭霧水。

  「所以妳才……我是說妳對我好只是因為我是你兒子,是不是?」

  「這……阿瑞……你在說什麼?」

  「或者,跟我發生那樣的關係只是一種補償,事實上……兒子終究只能是兒
子,妳只是不說出來不想傷害我而已?」

  她似乎懂了,輕咬著嘴唇眼神透露著哀怨,我一定說出她不願說的話。

  「我說過我會是雪姐姐的……不要不相信我好嗎?好!這樣吧!我們走,我
可以證明!」

  她拉著我坐上小跑車,引擎起動飛快的駛離車庫。


  ***  ***  ***  ***


  再度來到有著渡假俱樂部外觀的地方--那叫慶祥的男人一定會訝異我們的
到來吧!不知怎地心裡不由得忐忑不安起來,但在雪姐姐面前,這個時候對我來
說已經沒有退路。

  車剛停妥那高大的身影隨即出現踱步走近,一臉輕鬆歡喜看不出一點驚訝,
難道雪姐姐已經先告訴他我們會過來?……還說什麼要證明給我看,根本是早安
排好的。

  「雪兒,真高興見到妳。」

  雪姐姐剛下車他就迫不急待的展開雙臂迎向前去,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

  我很快地下車『砰』一聲把門關上,他才注意到我:「原來還有其他客人…
…」

  這時才有點懵懂的轉頭望著雪姐姐:「不是其他人,你見過的……我兒子阿
瑞。」

  他更顯得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怎……怎麼,你們已經……」

  「沒錯,我們總算是相認了。」

  雪姐姐說這話時欣慰的看著我,慶祥卻像遭逢晴天霹靂般半天搭不上腔。

  「不請我們進去坐?」

  「呃……怎麼會……一起進來吧!」

  這麼高大的男人狼狽模樣煞是好笑。

  慶祥並沒有招待我們在客廳,反而來到一間像是主臥室的豪華房間。

  「雪兒……妳看,這裡是為我們準備的,喜歡嗎?」

  我和雪姐姐四目相望,這房裡的一切陳設極盡奢華,我想總統套房也不過如
此,但這下可就棘手了。

  「慶祥,我……」

  「先別說,我已經吩咐kevin把我為妳精心訂製的戒指拿過來,我想妳
一定會喜歡的。」

  話剛說完,那叫kevin的男人捧著一個錦盒畢恭畢敬的走進來:「高先
生,戒指給您送過來了。」

  「給我,沒你的事了。」

  慶祥小心翼翼的接過錦盒,隨即在雪姐姐眼前打開它,裡頭豎立一只鑲滿鑽
石的戒指,一時晶瑩光亮乍現讓人睜不開眼。

  「慶祥……這……這太貴重了……」

  「美鑽贈佳人啊!這戒指只能陪襯妳而已。」

  「我不能收。」

  該來的總是會來,慶祥臉上有著錯愕不解:「為……為什麼?」

  「我今天過來,是為了跟你解除婚約。」

  「解……除……婚……約……」

  他幾乎是一字一字說著,可見這驟變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我想沒有一
個男人可以承受被美麗如雪姐姐的女人做出這樣的決定的。

  「慶祥……很抱歉,雖然我們實質上沒有許婚約束,但我認為還是要告訴你
一聲,我想得不夠多……如果對你造成傷害我真的很抱歉。」

  他只是呆立原地一句話也不說,堂堂七尺之軀又身價億萬,想必喜訊早已廣
為告知流傳,此刻應該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叫他如何面對這樣的情何以堪,雪姐
姐卻是堅定異常冷靜的說著,我不知道該說殘酷還是叫我感動。

  「為什麼?……」

  「我不想糟蹋你大好前程,我不適合你的,以你這麼好的條件可以有更好的
選擇,怪我也好恨我也罷……我們沒這種緣份。」

  「妳知不知道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

  雪姐姐泰然自若的應變:「我了解,要麻煩你找過律師了。」

  慶祥仰起頭閉上眼像在整裡紊亂的情緒,良久他轉過身去:「雪兒……妳知
道當年鍾漢勝會把妳逐出家門真正的原因嗎?」

  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說?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細節嗎?「你知道些什麼?」

  雪姐姐語氣平淡,或許以當事人來說外人怎會比她清楚始末。

  「哼哼……鍾漢勝也不過是個見錢眼開的傀儡罷了!他有幾根傲骨我怎會不
知道!不過,這一切總要有一個導火線……那個禍端……」

  他轉過身來手指著雪姐姐:「就是妳!」

  雪姐姐?怎麼回事?「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倒是吸引了雪姐姐的注意。

  「雪兒……我想妳萬萬想不到這件事會是個陰謀吧?當年……」

  他倚著高聳的落地窗望向窗外接著說:「當年鍾漢勝經商失敗前,他曾經來
找過我向我週轉,這件事妳大概不知道吧?那時候妳在醫院待產正要臨盆,可是
他就沒這麼輕鬆了,四處張羅,四處碰壁……最後來到我這裡時可以說是硬著頭
皮來的。」

  他離開窗前點燃一根雪茄,雪姐姐不知為何反應異常激動:「你……你不是
不抽煙的?」

  「驚訝嗎?嘿嘿……這只是冰山一角,妳有太多事被蒙在鼓裡了……」

  淡藍色煙霧自他嘴裡冉冉昇起:「他知道妳一直是我的律師,當然也知道我
財力雄厚,這是他敢來找我的原因之一,其次是他真的無路可走了……三佰萬對
我來說不算個數目,我可以看在妳的面子上借……不,送給他也無所謂。

  後來……我有更好的主意。」

  「……?」

  「錢給他可以,我的條件很簡單……只要他馬上跟妳離婚!」

  聽到這裡,我和雪姐姐不禁恍然大悟。

  原來……「原來是你!讓我痛苦這麼多年……完全是你一手主導的!高慶祥
你……你不是人!」

  我上前扶著她,這一切總得有個交代:「媽媽……冷靜點,到了這時候總要
把事情弄清楚!」

  雪姐姐忿恨的怒視眼前曾經是文質彬彬的男人:「為什麼這麼做?」

  他猙獰的笑著:「哼哼……要怪就怪妳嫁錯人吧!鍾漢勝並不懂得珍惜妳,
我的用意很簡單,只要他拿錢走人,並且跟妳離婚,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娶妳進
門……雪兒……妳難道不了解我為了擁有妳,是如何的用心良苦啊!」

  「你……你無恥……卑鄙!」

  「事到如今……隨妳怎麼說,這麼多年來我不僅把妳當作工作上的伙伴,我
更想要妳完全屬於我一個人的,但是……不管我怎麼做總是被妳忽略,這一次我
以為美夢成真……雪兒……妳太令我傷心了!」

  「你這個卑劣的小人,是你一手造成了媽媽的不幸,居然還癩蛤蟆想吃天鵝
肉。

  要不是老天有眼,媽媽還差點嫁給你這個混蛋!」

  「小鬼……我還沒怪你壞了我的好事,你倒惡人先告狀起來……」

  他話還沒說完,一不留神臉上結實的挨了我一拳,整個人跌跌撞撞地摔倒地
上,雙手摀住臉頰痛苦難當。

  雪姐姐衝上前攔住我:「阿瑞,不要打人!我們走吧!」

  「什……什麼?就這樣放過他?」

  她表情倏地黯淡:「還能怎麼樣呢?我不想你受傷……快帶我離開這裡,我
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這個人!」

  「妳看他那副虛偽的嘴臉,妳真甘心……」

  「不……在遇到你之前我想過報復,但是現在……我卻擁有了朝思暮想的幸
福,我不想因為疏忽再次失去。」

  「朝思暮想的幸福……」

  (是啊!最慘痛的不也過去了……現在這區區一拳,豈能安慰她曾經所受的
種種?)

  這一刻我漸漸懂了……女人可以為了她所摯愛的犧牲一切,包括自己……我
是何等的幸運,能有這樣一個美麗善良的女人為我嚐盡人情冷暖,而自始如一的
不曾改變……媽媽和女人的角色,是這樣不相干卻又融合的如此完美,我卻只能
為她揮拳洩恨,真是幼稚。

  於是,我扶著媽媽離開這令人噁心的地方,心裡卻滿是自責與愧疚。


  ***  ***  ***  ***


  在松林小道間,火紅的跑車像飛快的子彈奔馳,我不在乎開了多快,只想用
最快的方式帶媽媽遠離這一切。

  「你會笑我太傻嗎?」

  不知過了多久,她看著前方開口問我。

  「怎麼會?」

  「還是後悔不該來這一趟?」

  我慢慢地把車停在路旁:「在離開那一剎那妳已經證明了妳想證明的,我一
點都不懷疑,真的。」

  她眼裡柔情萬千,金黃的夕陽披覆在她臉上。

  我知道,這一次是真的感動了她,在我心底同時產生了相同的共鳴——感到
幸福。

  我們都沒有多說什麼,彼此深深的貼緊對方的嘴唇,在口腔裡尋找熱暖的舌
頭,然後糾纏、廝磨,像似吞噬般激蕩迴腸,直到喘不過氣來。

  當我們分開她臉上泛著紅暈笑著,我也笑:「有時我會忘了妳母親的角色,
有時當妳是雪姐姐……老實說,即使我很困惑,也不知道究竟為了什麼,但是我
終於懂了……原來是我不夠成熟去面對發生的事情,內心過度的掙扎讓我負擔不
了,現在那些都不重要,我終於了解該怎麼去愛一個『女人』了。」

  她停住笑怔怔的看著我,那是一種感到被了解的表情:「聽你這麼說,我也
好像解開了『亂倫』沉重的枷鎖……如果我們會相愛,用什麼方式都可以,即使
是最糟的……不過……」

  她投入我的懷中:「我還是喜歡你叫我『雪姐姐』,『媽媽』使我感到壓力
和束縛。」

  我低頭注視她長而彎曲的睫毛,心頭一熱:「好,我保證妳是我的『雪姐姐
』,永遠都是!」

  昏黃的夕陽灑滿一地,我緩緩地將車子駛回道路,帶著心愛的女人朝向屬於
我們的未來前進。



  (《新婚母子》第一部完)
2008-10-26 08: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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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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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


  星期天,私立專科學院校門口人群活絡,青年學子三五成群,嘻笑聲此起彼
落,五言六色的汽球串連起半圓形拱門,許多家長穿過拱門徐徐走進校園,這是
一場學校主辦的園遊會畫面。

  越過川堂之後,校園內洋溢一片年輕活潑的景象,各班級學生都在劃分區域
的臨時帳篷裡搭起各式攤位,每個人各司所職忙得不亦樂乎,不時與穿梭在各個
攤位人群的互動,形成校園獨特的熱鬧氣氛。

  望著窗外的生動景象,校長室內的凝重氣氛彷彿是另一個世界,雪姊姊不禁
嘆了一口氣,坐在對面的校長察覺到眼前美女的臉部變化,不禁安慰:「您不必
過於擔心,雖然學校的職責一向是引導迷途羔羊,年輕人行事難免欠缺考慮,但
這個決定是老師們的決議,我想……」

  校長堆起一臉有教無類的慈藹面容,教育乃百年樹人事業的道理,在這個人
身上顯露無疑,雪姊姊知道校長出自好意。

  「多謝校長的關心,還有你寶貴的時間,非常感謝……」

  雪姊姊拎起手提包點頭示意,校長還是微笑送客:「有什麼問題的話,歡迎
隨時跟學校連絡。」

  離開校長室,階梯往下轉折兩層樓,身邊不時擦身而過的學生不禁回頭望著
眼前氣質出眾的訪客,似乎難以想見校園裡怎地出現這等尤物造訪?有幾個調皮
的學生在身後吹起口哨,內心沈重若有所思的雪姊姊充耳不聞繼續往川堂走去。

  一個俊挺的年輕人倚著牆角,見到雪姊姊臉上有點無奈的迎面走來:「雪姊
姊……」

  雪姊姊什麼也沒說,挽著年輕人的手臂緩緩地走出校門口。

  兩人沈默一會兒,年輕人按捺不住:「校長怎麼說?你們談得怎樣?」

  「沒什麼,校長只是把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訴我而已。」

  年輕人停下腳步頓了頓又說:「那……學校打算怎麼處置?」

  雪姊姊看著他雙眉一緊,年輕人瞳孔裡有惶恐有催促,她心頭像是有一顆大
石壓得讓人喘不過氣。

  良久,她決定老實告訴他:「學校決定對你留校察看,但條件是不能再犯,
如果還有下一次就只能安排轉學或是退學。」

  年輕人聽完,興奮的一把抱住雪姊姊:「還是雪姊姊最好!」

  「但是你要記住這次教訓,千萬不要再犯知道嗎?」

  年輕人在她臉上很快的吻了一下:「我知道,不要擔心啦!」

  說著,親密的牽著她的手走過紅磚道。

  雪姊姊看著眼前俊逸年輕人神采飛揚的模樣,心裡不免還是有些擔心:「阿
瑞,先等等,你聽我說。」

  阿瑞一回身迅雷不及掩耳的吻住她的唇,雪姊姊先是一愣,接著在男人孔武
有力的雙臂下使力推拒,阿瑞鐵了心不放手,她只好投降,兩人親密的擁吻倒是
吸引不少過往路人詫異的眼神駐留。

  「嗚……阿瑞……放……放手……」

  阿瑞放開她,雪姊姊氣籲籲的:「討厭,這裡是公共場合你……」

  阿瑞笑嘻嘻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妳害羞?」

  「萬一被學校的人看到怎麼辦?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

  『媽媽』的字眼她硬生生吞進肚子裡。

  阿瑞倒是無所謂:「不會啦!那也只是在他們面前裝裝樣子而已。」

  變了!阿瑞變了!曾幾何時,眼前的阿瑞已經不是雪姊姊所熟悉的那個文質
彬彬的阿瑞,那個讓她既疼惜又心愛的男孩,那個讓她發誓一輩子相守的愛人。

  現在的家瑞,既輕挑又玩世不恭,在他身上有太多的不妥協,在她不經意的
時候,阿瑞變成了一個好玩、虛榮、好逞強的年輕人。

  『裝裝樣子』的字眼深深地刺痛她的心,這些年來,她不僅一次在母親與情
人的角色之間為難、掙紮,她又何嘗願意這樣?只不過,每每阿瑞柔情萬千的對
待她時,她總是想起過去自己的信念:「只要能一輩子相廝守,不管用麼形式都
可以。」

  她也的確一秉初衷跟家瑞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

  「我們回去吧?」

  阿瑞沒有察覺雪姊姊驟間情緒的變化:「啊!對了!我跟同學約好一起去網
咖,差點忘了,雪姊姊妳先回去吧!我先走了。」

  阿瑞話一說完自顧自的往另一個方向跑去,雪姊姊望著阿瑞跑步的身影,喃
喃的自言自語:「不行,這樣下去的話,阿瑞會離我越來越遠。」

  當下,她似乎做了什麼重大決定,拿起行動電話按下鍵:「喂,潘助理,請
幫我查一下學校下次董事會什麼時候召開,我等妳回覆。」


  ***  ***  ***  ***


  踏上階梯拾級而上越過長長的走廊,雪姊姊忐忑不安的來到法律系大樓,走
廊上時而傳來學生談話聲,她看起來有些緊張,畢竟以這樣的身分來到這裡也是
人生頭一遭,但是,她同時也是一個歷經大風大浪的成熟女人,她很清楚該用什
麼方式撫平自己此刻紊亂的心情。

  走進教室,高跟鞋在地板上傳來「咯、咯」

  的聲響,萬頭鑽動的學生們倏地安靜下來,講台上一位標緻出色的女人像是
天堂派來的天使一般亮麗使人震懾,這下換成學生個個滿臉錯愕。

  「各位同學,我是本班新任代課教師……」

  「雪姊姊?!」

  學生群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妳……妳怎麼會……?」

  所有學生的視線霎時都集中在這個學生身上。

  「阿瑞……」

  雪姊姊還來不及回應,另一個穿載整齊、身材高大的男同學語帶命令口吻:
「請你先坐下。」

  阿瑞似有未甘眼神懷著抗拒,但也只好坐下,男同學轉而面對雪姊姊:「我
是班長,我姓張,往後老師有什麼指示我會盡力配合。」

  語畢旋即恭敬的坐回位子。

  很有威嚴的班長……雪姊姊掃描了一遍學生名單,在班長一欄寫著:「張樹
人」。

  這是她第一個認識的學生,看起來這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新的學期本班課業暫由我負責,各位同學可以稱呼我……」

  「我們可以叫你雪姊姊嗎?」

  一名個子矮小的四眼田雞搶著說,登時全班哄堂大笑。

  年輕真好,青春的氣息感染了雪姊姊,這裡不是法院,輕鬆一點未嘗不可。

  「嗯,這樣聽起來很親切不是嗎?」

  學生們不禁拍手起鬨,教室裡洋溢著歡笑聲。

  但是,阿瑞可就不這麼想了,雪姊姊是他對她的暱稱,雪姊姊是他親愛的媽
媽,更是他甜蜜的情人,一個發育期的青少年豈能容忍這神聖而隱私的稱謂,與
人分享共用?不,應該說,這是每個男人都無法忍受的一件事。

  不過,現在他只想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雪姊姊突然變成了他的班級導師?
出乎意料,下課鐘聲一響,學生們男男女女圍著雪姊姊問東問西好不熱絡,阿瑞
完全沒有機會找她問個明白,他洩氣的倚著陽台圍欄,此時,一個娟秀的女學生
靠過來。

  「你認識她對不對?」

  這真是個一針見血的問題,阿瑞心頭一凜,把視線移向遠方。

  「你不說我也猜得出來,我只是比較好奇你是去哪裡認識這麼漂亮的女人?
況且……光看年齡應該都可以作你大姐了。」

  怎麼?打破砂鍋問到底?「林墨蓉,妳管太多了吧?」

  阿瑞忿忿的沒好氣。

  「哼!你該不會跟她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吧?幹嘛氣成這樣?」

  林墨蓉對人心的掌握似乎很拿手,如果她是存心來挖什麼料的,顯然阿瑞很
快就會洩底。

  不過,話一說完,她退了一步語帶柔和:「好了啦,我隨便問問而已,你不
說就算了!放學後我們這票要去老地方,你來不來?」

  「我有事。」

  「不來嗎?」

  此時,雪姊姊在一堆學生的簇擁下恰好走出教室,對阿瑞來說這真是莫名其
妙的氣人畫面。

  「誰說我不去!到時候見。」

  「那……等你喔!」

  林墨蓉得到滿意的答覆,轉個身輕飄飄的離開。

  她一走,阿瑞馬上感到後悔。

  「雪姊姊……妳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逐漸遠去的雪姊姊根本沒有注意到阿瑞,他不禁雙手抱頭,俯在水泥圍欄上
,整顆心揪在一起。

  事實上,雪姊姊的計畫已經得到一個最理想的開始,要改變阿瑞縮短彼此的
距離,基本上讓他吃點醋是一件好事,打從雪姊姊一踏進教室,她的心思就完全
被阿瑞所牽引,只不過,她偽裝的很好,阿瑞也並未發現而已,想到這裡她不禁
得意洋洋,心情愉悅哼著歌的做起晚飯,不過,直到淩晨阿瑞都沒回家,雪姊姊
再也輕鬆不起來。

  她不禁暗自警惕:「我得下更多工夫才行……」

  這一晚,雪姊姊失眠了。


  ***  ***  ***  ***


  第二天,阿瑞上午並沒有出現在教室,雪姊姊不禁開始擔心,他會跑到哪裡
去?班上同時也有其他三個學生翹課。

  會不會是……『也許下午會回到學校。』

  她心裡安慰自己。

  「老師,你有心事?」

  下課休息時間,雪姊姊坐在導師桌前不知不覺地發起呆,猛一?頭原來是張
樹人。

  「呃……沒事,張同學你有什麼事嗎?」

  張樹人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是這樣,因為老師剛擔任本班導師,我這裡
有一些關於班上同學的資料或許可以給老師一些幫助。」

  「哦!真的?那先謝謝你了。」

  「是不是可以等我整理好的時候再跟老師報告。」

  「好啊!」

  「呃……如果是課外的時間會不會太打擾……?」

  張樹人眼神裡有怪異的飄動,順延著雪姊姊緊握筆身白皙纖細的手指而上直
達頸項,視線很容易被那張成熟美麗的臉龐吸引,長而濃密略帶彎曲的睫毛更是
令人無法自拔。

  「這是我的行動號碼,如果在校課堂上會佔據你太多時間,下課後可以直接
跟我連絡。」

  「啊!太好了,我一定盡快處理,謝謝老師。」

  張樹人鞠個躬便走回座位。

  「校長好。」

  順著學生問好的聲音方向望去,校長神秘的出現在教室門口,雪姊姊有不好
的預感。

  校長引著雪姊姊來到走廊的角落:「或許應該先讓妳知道,」

  校長稍靠近一些:「阿瑞在離學校不遠的一家網咖裡。」

  雪姊姊神經一繃半天說不出話來。

  校長倒是一樣的慈藹笑容:「趁下節妳沒課先去看看吧!」

  雪姊姊有說不出的感激:「謝謝校長!」


  ***  ***  ***  ***


  「阿瑞,昨晚沒回去沒問題吧?沒看過你徹夜不歸哩!會不會挨打?」

  隔壁桌的大頭釘語帶諷刺,其他一同翹課的學生忍俊不住『噗哧』笑的咯咯
響。

  「大頭釘你上次不是被你老子修理,聽說差點半身不遂不是?」

  林墨蓉坐在家瑞旁,話鋒之尖銳更是半點不饒人。

  「唉喲,姑奶奶害你心疼了啊!」

  「啊!對了,小蔡你的手骨折好了是不是?要不要老娘來驗收一下?」

  「喂!你們三個有完沒完啊?」

  阿瑞奈不住性子出聲喝止,隨即又撇過頭繼續盯著螢幕。

  林墨蓉回頭給他們兩個一頓白眼,小蔡、大頭釘兩個聳聳肩雙手一攤一副沒
好氣的模樣。

  旁邊另一個較年長的男生也開腔道:「阿瑞,聽說你們新的班導秀色可餐極
了,改天引薦一下怎麼樣?」

  多嘴的大頭釘接著說:「就是咩,昨天看到她還以為天仙下凡咧!不要說我
們班,就是全校師生也找不出比她更嗆的。」

  「我說大頭釘,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那副癩蛤蟆的尊容,天鵝肉輪得到你
吃嗎?」

  「店長,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阿瑞忽地滑鼠一甩:「你們愛吵,這裡就留給你們吵個夠!」

  話說完,開始收拾桌上的細軟。

  「就是說,你們愛吵就吵個夠,我們要走了。」

  當場留下其他三人一臉錯愕,林墨蓉追著阿瑞往門口走去,阿瑞突然停住,
林墨蓉撞個正著。

  「唉喲……阿瑞你幹嘛突然停……」

  林墨蓉嬌嗔著還來不及發功,也被眼前出現的雪姊姊給嚇了一跳。

  尾隨而來的大頭釘跟小蔡張口結舌半天也說不完整一句話:「啊!是……是
……班導。」

  只聞其後店長忍不住的讚嘆聲:「夭壽喔……真的有夠漂亮的。」

  似乎隱約聽見水滴聲。

  雪姊姊氣籲籲的望著阿瑞,一路上不停的跑過來,使她白皙的臉蛋看起來更
蒼白。

  好一會兒,空氣像是凝結般讓人難以透氣,阿瑞自知理虧低著頭也不知怎麼
面對她。

  「你們四個跟我回學校。」

  心理早已準備應付一頓臭罵的期待落空,雪姊姊溫柔夾帶命令的口吻讓四人
有些難以置信,雪姊姊多看了阿瑞一眼,眼神裡蘊含的千言萬語雖只是一剎間,
林墨蓉卻全看在眼裡。

  午後的教師室裡阿瑞等四人不發一語,雪姊姊望著眼前排列站好的學生,視
線停在林墨蓉身上,這個女孩長得清秀之外特別有一股難以馴服的感覺,即使在
這麼嚴肅的地方她站在阿瑞身旁,都讓雪姊姊感受莫名的壓力。

  「父母辛苦賺錢供你們讀書求知識的那套經,我們就先省省,我剛到這個環
境,大家都需要一點時間相互適應,我想,給彼此一個空間先做好自己的本分,
再來談其他的。

  我不想責備你們,但是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阿瑞不敢正視她,其他三人當然吭都不敢吭一聲,總不能理直氣壯的把小男
人吃醋的不成熟心情一一披露。

  「既然你們不想說……那麼,除了阿瑞,你們其他人先回教室去吧!」

  此時,林墨蓉倒是說話了:「老師,這不是阿瑞的主意,是我們一時貪玩所
以……」

  這女孩莫非真如自己所想?雪姊姊心中莫名的壓力不由得轉為不安。

  「我並不是要責備阿瑞,你們先回去吧!阿瑞,你跟我來。」

  「老師……」

  林墨蓉還沒說下去,雪姊姊已經走出教師室,阿瑞也只好乖乖的跟在後面。

  在體育館後方校園,兩個人找一張椅子上坐下,接著就是長長的沈默。

  靜止的時間越長阿瑞心中就越感到愧疚:「雪姊姊……」

  雪姊姊的長髮遮掩住她皎好的五官,阿瑞現在才注意到她今天穿著一件紫藍
色的洋裝,樹蔭下更顯得皮膚白皙無暇。

  阿瑞很久沒有這麼注視過她了,也許是朝夕相處,很多身邊美好的事物在眼
裡都難免慢慢失去耀人的光澤,即使一如雪姊姊這般美貌出眾的女人。

  學校是一群發育中青少年聚集的地方,阿瑞漸漸明白,當雪姊姊出現在教室
時,心中一大片的忐忑不安來自這樣的情愫,他不得不擔心,雪姊姊就像是羊入
虎口,想到這裡他不知不覺緊握拳頭。

  「我透過關係在學校召開董事會的時候提出代理導師的建議,雖然代價是從
律師事務所撥出一部分預算,但因為只是短期的,校方倒是沒有多加刁難。」

  雪姊姊打破沈默,但她的話讓人感到意外,兩人雖比肩坐著,阿瑞此刻突然
有一份陌生的疏離感。

  「是為了我?」

  「嗯。」

  阿瑞覺得好受多了,回想起兩人共同生活這些年來,雪姊姊在自己心裡始終
是完美的。

  於外,她的律師事務所業績蒸蒸日上,很難想像這樣外表出色的女人在商場
上的表現同樣是這麼的出色。

  於內,她從來不在他面前端出母親的架子,只是像個溫柔善解人意的女人照
顧心愛的男人般對待自己。

  也許,在某些時候,自己並不善於體貼她進而造成現在莫名的疏離感吧!「
我有一個要求。」

  雪姊姊依然是低著頭若有所思。

  「什麼要求?」

  「在學校的時候,我們的關係僅止於師生的關係,你要答應我。」

  這是為什麼?剛剛不是說,她這麼做全都是為了我嗎?「我不懂,為什麼?


  「阿瑞,我們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來,你會不會開始厭倦我們之間這樣的關
係?」

  「厭倦?妳怎麼會這麼想?」

  阿瑞心頭顫了一下。

  雪姊姊忽地?起頭望著阿瑞,眼框裡淚光閃爍,突然之間,阿瑞不知如何以
對。

  「我知道我會老,也許不是那麼快,但卻是以難以察覺的速度逐漸衰老,真
正令人恐懼的就是現實的殘酷,雖然我們都不說,但我心裡很清楚。

  阿瑞……有一天,當我只能做媽媽這個角色的時候,我無法想像……」

  她的淚珠緩緩地劃過雙頰,當不經意輕觸她內心的角落那一刻起,沒想到連
呼吸都感到這般痛苦。

  「雪姊姊……我不會永遠都不會……」

  阿瑞不捨的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雪姊姊,我一輩子都不會這麼想,我永
遠都愛妳願意跟妳廝守,妳不要再這麼想,不要……」

  兩人情不自禁擁抱,這一刻又回到當初彼此屬於彼此的時光,時間為什麼不
停止,歲月為什麼從不駐足。

  阿瑞不禁激動的哽咽:「雪姊姊對不起,我太任性了,我答應妳的要求,妳
不要再那麼想。」

  阿瑞害怕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畢竟年輕人不懂預見未來是一件多麼無奈
的事,他只能感到恐懼,然後盡量不去面對而已。

  另一方面,對自己而言具有雙重身分的雪姊姊,非但不慶幸自己擁有二擇一
的優厚先天條件,反而只想以男女之情維繫彼此的信念,雪姊姊的深摯真情更讓
阿瑞感動。

  雪姊姊抑制情緒的波動,校園響鐘讓人想起這裡是學校,於是輕輕的推開阿
瑞。

  望著阿瑞胸膛被自己濡濕的一片校服,又禁不住心疼:「阿瑞,衣服……」

  「沒關係,曬曬太陽就好了。

  我只擔心妳……」

  阿瑞的真情流露讓雪姊姊心裡湧起莫大的溫暖,這陣子糾結的心事總算讓人
感到撥雲見日,這孩子還是那麼純真善良,但這也是她擔心的地方。

  「阿瑞,不要再跟人家打架,記得學校的處置立場……還有我們的約定。」

  阿瑞點了點頭。

  雪姊姊整理一下衣服,舉止輕柔地撫順長髮:「我們回教室去吧!」


  ***  ***  ***  ***


  這天下午,阿瑞迫不及待的想早點離開學校,剩下最後一節課,讓他如坐針
氈。

  跟雪姊姊稍早的懇談之後,他更想早些見到她,不過,他必須先熬過這節無
趣的概論課程,儘管這節向來是學生們最愛的一堂課,擔任教授的侯芳老師素有
本校學生第一性幻想的地下美名,跟雪姊姊比起來阿瑞顯然興趣缺缺。

  侯芳年約三十五、六,丈夫是本校董事之一,因為這樣特殊的背景,讓她在
很短的時間便由實習老師轉為校方專坪老師擔任教職,這件事全體師生都知道,
不過她倒是不太倚仗這份雄厚的關係,在學生的眼裡,除了嚴厲之外,還有女人
風騷的誘人氣息最是引人入勝。

  學校內有關她跟某某老師曖昧關係的傳聞向來不間斷,於是侯芳成了課餘飯
後閒聊話題的熱門人物。

  侯芳在講台上滔滔不絕,阿瑞充耳不聞,她今天一襲黑色連身裙,搭配一雙
深綠色高跟鞋,及肩略黃卷髮今天早上才特地整燙過,高挺的鼻樑上戴一副深綠
色細邊眼鏡,眉彎如勾,飽滿的雙唇嬌豔欲滴,她也的確是個名符其實的美人胚
子。

  班上許多同學對她為之迷戀,會把她當成性幻想的對象可想而知。

  但自從雪姊姊出現之後,同學之間的性向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或者應該說
是,幻想空間更大更豐富了。

  「有關民法與司法對類似訴訟案件的解釋……」

  她比雪姊姊年長,除了聽說另一半是學校的董事之外,還真的沒人看過她丈
夫長得什麼樣。

  關於侯芳跟學校某人曖昧不清的傳聞是從去年夏天開始,對方是美術系新上
任的教授,有學生在體育館更衣室聽見兩人親密的耳語,更有人在美術系的素描
教室親眼目睹她依偎在那個男人懷裡。

  令人百思不解的是,校方似乎完全不知道這些事,侯芳對這些傳聞不可能不
知道,但對她也沒什麼影響,反倒是那個美術系的教授在今年開學後不曾再見過


  想到這裡,阿瑞不禁端詳外表一副不可侵犯的侯芳,卻暗自慶幸自己擁有雪
姊姊。

  至少,雪姊姊的貞潔勿庸置疑,脫去愛戀的糖衣,母親是永遠也不會背叛兒
子的,他不禁揚起嘴角滿心得意。

  此刻的阿瑞恨不得衝出教室飛奔到雪姊姊身邊,焦急的心情在緩慢流逝的時
間裡滾燙難耐,這真是世間上最苦的煎熬。

  「各位同學,下一堂課要複習今天教的重點,回家以後記得要多多溫習,好
了,下課。」

  侯芳收拾起教課書搖擺著豐腴的雙臀離開教室,阿瑞則是第二個離開的人。

  一路狂奔到家,甫一進門就聞到濃濃的菜香,雪姊姊正在廚房料理最後一道
菜。

  阿瑞探頭看著她的背影,穿起圍裙的雪姊姊有一種婦女特有的賢淑氣質,他
一聲不響雙手自背後環抱她纖細柔軟的腰際。

  「回來啦?晚飯也差不多可以吃囉!」

  雪姊姊溫柔的回應他,顯然沒有被突然的擁抱嚇到。

  「雪姊姊,妳比菜還香。」

  阿瑞甜蜜靠著她的肩膀嗅著她秀氣的頸項傳來的體香,一副幸福模樣。

  「貧嘴,快去洗手準備吃飯。」

  「如果在學校也能這樣該多好,讓我再抱一會兒。」

  在校就是師生,跟雪姊姊的約定,其實對阿瑞來說反而讓他更不喜歡學校生
活。

  雪姊姊頓了一會兒,停下手邊動作,「阿瑞……」

  她欲言又止,事實上,若不是怕跟阿瑞的關係曝光她又何嘗願意這樣?「我
去洗洗手。」

  阿瑞怕雪姊姊對自己沒信心,這話題不宜再繼續,轉身就離開廚房。

  望著阿瑞離去的身影,雪姊姊牙一咬:『不行,我不能動搖,這樣會害了阿
瑞。』

  她強迫自己裝做若無其事,繼續準備晚飯。

  晚餐時光,兩人說說笑笑,雪姊姊期盼這樣的時刻已經有好長一段日子。

  自從阿瑞進入青春叛逆期,雪姊姊心情很久都沒有好過,這同時也是她最討
厭的一部分,在阿瑞失常的時候,她討厭自己像是個老媽子放不下心,不過現在
一切看起來都恢復了。

  飯後兩人在頂樓陽台上相擁欣賞夜景談天,一切都看起來這麼美好,雪姊姊
不禁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

  阿瑞看著雪姊姊臉上迷樣的無奈表情。

  「只是感到太幸福,突然有點害怕不知能擁有多久。」

  阿瑞想起她在校園說的那句話:『我知道我會老,也許不是那麼快……』心
頭一緊,把她擁入懷裡:「當然是一輩子,我們會幸福一輩子。」

  阿瑞多麼希望知道該怎麼表達才能讓雪姊姊相信自己的決心。

  「但願如此,我跟阿瑞永遠都可以像現在一樣。

  ……如果有一天我老了,阿瑞……」

  雪姊姊正襟危坐認真的看著他,然後望向遠方燈火:「到時如果你想交女朋
友的話,雪姊姊不會反對。」

  顯然雪姊姊在某一層面看得相當透徹,她是成熟明事理的女人,阿瑞這年紀
沒想到的她必然要顧慮到,跟心愛的男人在一起固然滿足,但隱約中,兩個人隱
藏在背後拋也拋不開的那段血濃於水的關係,迫使雪姊姊意識到未來有必須坦然
面對的一天,想到這裡,讓人難以快樂的起來。

  阿瑞倏地緊緊抱住她,那一瞬間讓她難以喘得過氣,他顫抖用力的說:「雪
姊姊,嫁給我!妳嫁給我這樣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

  結婚?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雪姊姊深深的觸碰到阿瑞真誠熾熱的心意,淚
珠不聽使喚便奪框滑下。

  「阿瑞,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可是……可是……這是不可能的。」

  雪姊姊知道這麼一說一切都會變成灰暗,但是她不想隱瞞阿瑞。

  阿瑞放開她,兩隻手孔武有力的抓住雪姊姊的臂膀:「不!這是可能的!我
可以證明給妳看!」

  阿瑞甩身奔下二樓,雪姊姊心疼得不能自己,這麼美好的時刻,幹嘛說這些
呢?雖然自己也認為長廂廝守不一定要用哪一種形式,但將愛情錯估為親情一般
是她犯了最不可原諒的錯。

  於是,胸口撕裂的痛楚與日俱增,直到充滿再也承受不起為止。

  一晃眼阿瑞氣籲籲的回到她面前,神色斬金截鐵:「雪姊姊,妳看!」

  雪姊姊淚眼婆娑,月色之下一時難以分辨阿瑞要給她看什麼:「阿瑞……」

  阿瑞迫不及待地在她身邊坐下,雙手一攤:「妳看,這是妳的戶口名簿。

  這裡……」

  他指著雪姊姊名字之後的空欄位,瞬間,雪姊姊明白阿瑞所謂的證明是指什
麼了,她趕緊拭去眼淚,她要仔細的看個明白。

  「這……這……」

  因為早年雪姊姊的際遇,使得她一直處於離異的狀態,因為父親的關係阿瑞
也一直順理成章將繼母當作親生媽媽,後來真相大白,爸爸因為經商失敗,那個
叫慶祥的男人三百萬讓雪姊姊生產三週後自己就成為沒媽媽的小孩,那個叫慶祥
的男人交友廣闊當然有辦法在出生證明上動手腳,以致於自己的戶口是跟著爸爸
但繼母卻是媽媽,那麼,想當然爾,雪姊姊除了離過婚之外,在戶政事務所的紀
錄就不會出現子嗣這檔事。

  這就是阿瑞對於長廂廝守更具體的證明了,回想當年,現在他應該要感謝那
個叫慶祥的男人還有父親。

  「在法律上,我們沒有母子關係。

  至少,在這方面沒辦法證明,那就表示雪姊姊可以嫁給我不是嗎?」

  道理上是這樣沒錯,突如其來的演變讓雪姊姊也不敢確定,她試著平復心中
紊亂,她必須好好想個明白。

  不過歡喜之情瞬間如潮水湧來,簡直快把她淹沒。

  「這……阿瑞,我……我不知道……可是,的確像是你說的一樣,但是……
我真的不知道……」

  雪姊姊撥開被微風吹亂的髮絲,直盯著戶口名簿不敢放聲說話,彷彿太大聲
會將這一切都變成泡影甚至是一場夢。

  阿瑞知道雪姊姊找不出辯駁的方法,心中一寬,順勢將雪姊姊擁入了懷裡:
「雪姊姊……我的雪姊姊……我知道可以。」

  他溫柔的手指理開她臉上的長髮,無聲的將唇覆蓋在她的雙唇上,一股電流
穿透兩人蠢蠢欲動的神經,雪姊姊全心全意的融入他張開濃情密意的網,深情的
回應阿瑞令人窒息的情意。

  接著從緩慢變成狂亂,阿瑞手掌遊走在她隆起堅挺的胸脯上,時而輕柔拂過
時而施力搓弄。

  在夜風中,輕薄的衣裙滑過雪姊姊細緻白皙的皮膚,裙襬不經意揚起露出曲
線佼好的雙腿,隨著心愛男孩的手順沿而下,傳來溫暖的膚觸讓人銷魂。

  「唔……」

  雪姊姊發出輕微的呻吟,阿瑞不敢怠慢將手探進她的衣襟,柔軟充滿彈性的
乳房順勢入手,跨間陽物立時產生反應。

  雪姊姊玉手悄悄一握,年輕人陽剛之盛讓她不禁愛憐,手指轉而溫柔撫摸。

  「阿瑞,你想要在這裡……?」

  阿瑞捧著她的臉頰點頭示意。

  她細心地解開拉鍊,堅硬濕潤的陽具在夜色下泛著駭人的亮光,雪姊姊一手
握著阿瑞的命根,一手撫著長髮,看著阿瑞貪婪的眼神接著伸出香舌滑過龜頭,
那模樣像是百般愛惜卻又意猶未盡,阿瑞不由得仰頭輕嘆:「啊……好舒服!」

  就在這個同時,雪姊姊頭一低將整根盡含口中,因雙唇緊密貼緊陰莖致使雙
頰深陷,一會兒由下而上就快到達頂端之際又由上而下,她的嘴包覆著濕潤的肉
棒,不時還用手讓陽具在嘴裡迴旋搗弄。

  「雪姊姊……喔……喔……」

  成熟女人對性事技巧最高境界在於精準的掌握時機,不消一會兒,在阿瑞就
差那麼萬分之一秒之際,雪姊姊立即停止動作,?起頭,眼裡無限迷離的輕問:
「舒服嗎?」

  「很……很舒服……雪姊姊,我差點就要繳械了。」

  雪姊姊滿意的淺笑。

  「那麼……」

  雪姊姊立直身子,雙手往後一撥捲起長髮攀在腦後,風情萬種的跨在阿瑞身
上:「我要你……進到我身體裡面來……」

  說完纖細手指一帶腰際徐徐下沈,阿瑞堅挺的陽物盡根沒入,兩人盡情的感
受結合的快慰不約而同產生顫動。

  「唔……漲得我滿滿的……阿瑞……」

  未稍事喘息,雪姊姊遂緩緩地扭動臀部,陽具在陰道裡強烈的感受到來自四
面八方的壓迫,阿瑞將頭緊緊地貼在雪姊姊坦露的雙乳中間,雙手托住渾圓充滿
彈性的臀瓣,不時的往上施力往下送迎,狂湧而來的淫慾,意圖讓痛快延續的更
綿密更綿密,阿瑞發瘋地恨不得立刻將她吞入肚裡。

  濃烈的男人氣息使雪姊姊思緒紛亂,理智蕩然無存,在不斷的侵入填滿過程
中,雙臀猛烈的感受到男性孔武有力的撞擊,一次比一次更激烈,她不禁雙眉緊
皺氣籲如絲:「嗯……嗯……快溶化了……喔……阿瑞……」

  阿瑞手臂更加賣力,臀瓣跟大腿撞擊出『啪!啪!』

  的美妙聲響,劇烈的震動使雪姊姊盤緊的髮絲已然散亂,她在錯亂的進行曲
中早已呈現更致命的媚態節奏,能與如此美麗動人嬌媚出眾的女人行魚水之歡,
死一萬次恐怕也甘之如飴。

  「啊……啊啊……快死了……」

  「我好舒服啊……雪姊姊……」

  腰間酥麻感逐漸增強,阿瑞知道盡頭快到了,但在這之前總有什麼不甘願,
於是他雙手使力緊握雪姊姊激烈彈跳的乳房。

  「啊啊……啊……」

  阿瑞奮力吼著,酥麻感剎那間消失,彷彿看到了天堂之光令人刺眼難耐,他
緊閉雙眼,任憑不可抑制的抽慉持續下去。

  雪姊姊感受到阿瑞灼熱的精液猛然地竄入體內深處,短暫的僵直上身瞬間癱
軟在阿瑞胸膛上,兩人鬥大的汗珠交融成水滑落地面,靜鎰的夜空只剩下雙雙沈
重的喘息聲。

  良久,阿瑞疲憊地睜開眼皮,對身上虛軟如絲的雪姊姊說道:「我……我剛
剛……射進去了,萬一……怎麼辦?」

  雪姊姊只是滿足的抱緊阿瑞:「那就要娶我。」


  ***  ***  ***  ***


  雪姊姊今早起床太晚,來不及張羅早餐先把睡在隔壁的阿瑞叫起床,看著他
宛如小孩子的睡相,突然有些不忍,無奈時間緊迫她搖醒阿瑞推著他進盥洗室刷
牙洗臉,自己則回過頭穿上套裝梳理頭髮,檢視鏡中的自己怎地容光煥發?想起
昨晚兩人激情歡愛,不禁紅暈飄上雙頰:『真糟糕,我居然跟阿瑞說娶我。』

  她不由自主雙手撫著下腹,裡頭那股暖暖的感覺彷彿還在,即使成熟婉約如
雪姊姊,此刻她卻依舊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一樣,心愛男人的一部份殘留在體
內,那份結合的喜悅,雖無法用言語形容但也心滿意足,雖說萬一懷孕,近親血
緣的危險基因令人擔憂,但是喜悅令焦慮失色,甚至令人有甘冒天大風險也行的
念頭。

  「不會的,昨天是安全期……」

  「什麼安全不安全?肚子不舒服嗎?」

  阿瑞忽地拍拍她,雪姊姊望著鏡子出神,竟沒注意到他走進房間。

  「沒什麼,啊!快來不及了,我們趕快出門吧!」

  兩人匆匆的跳上車,油門一踩,車似飛箭一般駛離停車場。

  平時為了避免兩人關係曝光,雪姊姊都讓阿瑞自行上課,但是今天可不行,
萬一遲到那就不好了。

  一路上,阿瑞體貼的幫雪姊姊拍拍肩上的髮絲,一會兒又理理領口,雪姊姊
察覺這年輕人今天特別窩心,不禁要問:「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錯喔!是為了什麼
事?」

  「那當然,還不是因為昨天我跟妳說的那件事。」

  他是指戶口名簿的事?想到這裡,雪姊姊胸口一熱,不知該說是竊喜還是緊
張,或是……難以想像。

  現在兩人的親密關係早已脫離母子之間的倫理範疇,現在一切都好,但是日
子久了,等阿瑞更年長一些,或許他就不會再這麼想,那麼一來,一秉初衷是雪
姊姊現在唯一可走的路,她怎麼也不想誤了阿瑞的一生。

  但是,一想到臨出門前自己喜悅的心情,卻又教人不知如何以對;她在心裡
反覆不斷的矛盾掙紮,想要放開的時候卻又想抓住什麼,很多事越來越教人不是
那麼的確定。

  「雪姊姊,妳在想什麼?怎麼半天不吭聲?」

  「呃……什麼事?」

  雪姊姊急慾掩飾未告段落的複雜思緒,表情顯得些許僵硬,但阿瑞並沒注意
到,反而咧嘴一笑:「妳看!」

  隨著他的手指方向望去,學校大門深鎖,雪姊姊怔了半晌,兩人四目交接,
「噗哧」

  笑了出來。

  校門前立牌上寫著幾個大字:『週六及假日嚴禁校外人士入內』。

  因為疏忽,意外獲得了一個假日,兩人不禁笑到腹部僵直、眼淚直流,阿瑞
情不自禁抱緊雪姊姊顫動的身軀,四片唇瓣熱烈交接,心頭那片陰霾登時蕩然無
存。

  良久,兩人鬆開緊貼的身子,還是忍俊不住又笑了開來。

  「不如我們去逛街吃東西或是看電影幹什麼的?」

  雪姊姊再度綻放明亮的容顏,今天何不像一對情侶出去玩呢?「好啊!像一
對情侶渡個假日。」

  心有靈犀,兩人於是驅車駛往市區。

  「雪姊姊快來,這裡沒人,我們兩個趕快拍一張。」

  阿瑞在大頭貼的機器前揮舞著手,雪姊姊微笑著點點頭。

  「卡滋」

  兩三聲拍完,兩人親蜜留影的大頭貼滑出送件槽,雪姊姊還來不及端看詳細
,阿瑞又拉著她走進體育用品店,一會兒是麥當勞一會兒又是書店,年輕人用不
完的精力,開始讓雪姊姊有些吃不消,她才稍微喘一下氣,阿瑞站在一間店面前
又再招呼她。

  (天啊!)

  她好不容易走近,才發覺這是一家婚紗禮服店。

  模特兒身上展示各式各樣的美麗婚紗,一時之間,眼前的景像使她像被電流
擊中,思緒不由得迷濛起來。

  (如果有一天我將穿著其中一套,那麼新郎會是……)想到這裡,心頭一凜
,雪姊姊意識到自己心靈深處的企望卻不敢輕易觸碰,轉過頭,身旁的阿瑞望著
婚紗,眼裡閃耀熾熱的期待讓她震攝。

  此時的阿瑞全身上下綻放著光芒,因為美夢在這裡獲得短暫的釋放,雪姊姊
無法直視他,深怕被撼動而喪失思考的勇氣。

  「雪姊姊,有一天我要妳也穿著這樣的婚紗……做我的新娘。」

  阿瑞幾乎喃喃自語的陳述,她字字聽來鏗鏘有力,脆弱的心怎能抵擋,她只
好在徹底昏眩以前逃離那裡,不知跑了多久,直到阿瑞攔住她。

  「雪姊姊,妳……妳怎麼了?也不……等……等我。」

  阿瑞狠很的喘著,雪姊姊眼前忽地迷濛,整個人倒臥在他的懷裡:「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好害怕傷害你,阿瑞,我們就保持現狀一直過下去好不好?」

  阿瑞瞬間懂了,雪姊姊並沒有徹底放棄原先的想法。

  他只是靜靜的摟著她一句話也不說,時間帶來諾大沈重的壓力,一下子從天
空掉下來使他感到窒息。

  「雪姊姊……」

  面對她心中深沈的枷鎖,阿瑞像是個無助的小孩,他不懂要怎麼解開,此刻
他六神無主,亂了方寸。

  觸接她臂膀的手感應她身體啜泣的悸動,彷彿傳來雪姊姊心中的撕痛。

  (是我太自私了,雪姊姊才會這麼痛苦。

  我沒顧及她的立場和想法,只是一廂情願的不斷催促,這樣愛一個人好自私
,我真該死!)


  ***  ***  ***  ***


  星期六的下午,雪姐姐正在教師室批改學生的作業,再過兩週期中考馬上就
要來了,身為老師的她如臨大敵,畢竟這是學校方面的大事,負責出考題的老師
正忙著甄選考題,每個學生近幾週都有大量的輔導課程,但是對雪姐姐來說,彷
彿像個局外人漠不關心。

  她的思緒全部都讓阿瑞佔據,她的腦海裡無時無刻都充滿了阿瑞,阿瑞的純
真、阿瑞的任性、阿瑞的執著還有阿瑞對她的好。

  想起兩人的真心相對讓她內心湧起無限甜蜜溫暖,想起阿瑞一顆單純而熾熱
的心又讓她百般不捨,思緒一旦觸及未來,隨即又陷入無助的深淵。

  就在這種巨大而無邊的掙紮與矛盾中,雪姐姐逐漸感到心力交瘁,她深怕哪
一天會被淹沒,然後再也回不來。

  看著堆積如山的學生作業,她不禁茫然頓住。

  「我是怎麼會在這裡的……?」

  筆不知不覺地自手心滑落在攤開的學生週記上,她低頭嘆息,一段鬥大的字
映入眼簾。

  「我喜歡看著老師,特別是站在講臺上老師娟秀的臉龐。

  我無時無刻不這麼想,如果一輩子都可以這麼看著老師,死了也是值得。」

  這是誰的寫的?週記封面的姓名欄上寫著:張樹人。

  「這學生……」

  腦際閃過張樹人的臉,她終於記起他的樣子。

  她苦笑著,自己已經自顧不暇又怎麼顧得了青春年華的情竇初開?不過,老
師沒有放棄學生的道理,雪姐姐還是決定找個時間跟他談談。

  合起週記也正巧,張樹人此刻正好走進教師室,雪姐姐心想:『好吧,擇日
不如撞期。』

  「老師,我是來向您報告福利金的……」

  「張樹人,我正好要找你談談。」

  雪姐姐打斷他,環顧四週回過頭來又說:「我們找個地方吧!」

  張樹人察覺她桌上的週記,心裡已經有譜。

  兩人來到操場邊找了一張石凳坐下,雪姐姐雖然面色凝重,其實還不知道該
如何跟他說起,倒是張樹人先行繳械:「我知道妳要跟我談什麼,在我把心裡的
話誠實的寫在週記上時,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老師,我是真心的,我說的都是真的……」

  張樹人直接而坦白,這下雪姐姐反而有點措手不及。

  「呃??

  張同學,也許我說的可能是老掉牙的話,但是,你還很年輕並不清楚什麼才
是適合自己的對象,我想,你小時候應該也愛慕過自己的母親才對,這是一樣的
道理,我明白年輕人都會經歷這種過程,所以……」

  她忽地一怔,是啊!年輕人都曾經有過這種情結,那麼阿瑞是不是一樣呢?
望著張樹人的臉,她突然不再那麼的確定。

  「老師妳不明白,從妳第一天走進教室起,我就知道那種強烈的感覺就是愛
了,我很清楚是什麼人使我產生這種感覺。

  我知道您一時無法接受,但是,請不要……」

  「不要再說了!」

  事態的嚴重性出乎雪姐姐的意料,張樹人嚴肅認真的表情讓她感到如此熟悉
,心頭劇烈絞痛起來。

  「我們只是師生的關係,不要把你所有的心力放在不可能的事情上,男女之
間的事,不是你所想像的這麼簡單,除了年齡上的差距還有太多你無法想像的層
面。

  現在,對你來說課業才是最重要,你……」

  那麼,對阿瑞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麼?想到這裡,雪姐姐幾乎於崩潰。

  「時間會把這一切沖淡,我不希望你這種念頭繼續下去……」

  「老師,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老師……」

  「夠了!不要再說了,你回家仔細想清楚,不要害了你自己!」

  雪姐姐話說完,甩頭就離開。

  雪姐姐腦海不斷回響著:『現在,對你來說課業才是最重要……』一次又一
次,聲音越來越響。

  她不能相信這句話居然從自己口中說出來,撕裂的痛在心中逐漸擴大,阿瑞
的臉龐就越來越清晰,她快速越過操場想把一切拋諸腦後,淚水無情地濡濕她的
臉頰。


  ***  ***  ***  ***


  女人的幸福有時取決於單純的滿足感,作妻子的只要丈夫忠於自己,作母親
的只求兒女平安,當身為女兒的角色時,期望的是父母健康,這些滿足都是讓女
人幸福的要素。

  但對雪姐姐來說,她在母親與妻子的角色間遊移,幸福的定義難以對焦。

  雪姐姐跑累了,她一遍又一遍拭去如潰堤般的淚水,不知跑了多久,她猛然
停下發狂的腳步。

  「我還能跑去哪裡?我還能往哪裡走……嗚……嗚……」

  她把妝哭花了,把心也哭碎了。

  路過的行人無不投以好奇的眼光,看著這麼一個美麗但不幸的女人瀕臨崩潰


  她依稀記得,上一次心碎是離開了阿瑞,而這次是因為害怕擁有。

  「媽媽,媽媽……等我……」

  雪姐姐一怔,回頭望去,一個年幼的小男孩奮力邁開步伐追著一個婦人。

  「小偉,來追我啊,快呀,來媽媽這裡。」

  小男孩一個踉蹌就快摔倒,婦人及時抱起他:「有沒有摔著?」

  小男孩朝著婦人嘶牙裂嘴笑了起來:「沒有。」

  (當阿瑞在這個年紀的時候,我沒有在他身邊。

  他可能摔傷了好幾回,或許哭了,但我沒能來得及扶起他……一次也沒有。


  想著想著,心又開始隱隱作痛。

  雪姐姐腦海裡浮現阿瑞溫柔的眼神,現在的阿瑞已經是男人,是個一心一意
想跟她廝守終生的大男孩。

  小男孩長成男人的過程她來不及參與,但當兩種情愫糾纏在一塊,她也無法
乾乾脆脆選擇捨棄一種就好。

  (阿瑞有一天會離開我,那我該怎麼辦?)

  雪姐姐不能理解為何自己竟自私的想永遠把他留在身邊,但是若非如此,她
可能也活不下去。

  想到這裡,她喃喃自語道:「或許……我們應該永遠廝守過一生。」

  思緒輾轉至此她啜泣起來,因為一生如此漫長,她無法保證阿瑞不會離開她
,更無力承受曾經擁有的椎心之痛。

  恍惚間,雪姐姐發覺自己來到上次跟阿瑞經過的婚紗禮服店前,陽光揮灑在
櫥窗內展示的新款婚紗禮服上,質料白皙宛如天使的羽翼,霎那間彷彿聽到一曲
天籟,耀眼令人昏眩的夢幻色彩使她著迷,看著眼前的景象雪姐姐不禁失了神。

  這一片刻就像一世紀這麼久,剎那間,她發覺幸福竟是如此美麗。

  (幸福……我的幸福是什麼?)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經說過:『只要能夠一輩子相廝守,不管用麼形式都可
以。』

  (是啊,不管用什麼方式,只要能夠永遠在一起用什麼方式都可以。

  那意味不論是媽媽或是情人甚至是妻子,只要阿瑞需要我……)剎那間,雪
姐姐不禁怔住。

  答案竟是這麼的簡單又觸手可及,過去這只是一句美麗的誓言,但現在卻恍
然發覺這應該是一切的真理。

  「原來如此,我從來沒有想過跟阿瑞永遠在一起必須真正不計任何形式,我
陷入母親與妻子之間的天生矛盾中,因為這兩個角色永遠不會有交集啊……」

  彷彿是上天的安排,雪姐姐終於體認到幸福的泉源來自這份領悟。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越想要抓住卻什麼都抓不住,放開才能得到世界……
我懂了……我終於明白了……」

  雪姐姐終於綻放出笑顏,在陽光下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

  她興奮的想要把這份喜悅在第一時間跟最重要的人分享。

  「阿瑞……我的阿瑞……」

  她往學校方向邁向腳步,然後從小跑步變成全力奔跑,忘情的一心想盡快投
向阿瑞的懷抱。

  路口轉角忽地衝出一輛汽車,一切發生得很快……(阿瑞……)轎車在雪姐
姐身後急停,輪胎發出慘叫……雪姐姐奮力地望著婚紗店裡的天使。

  「天啊!天啊!小姐,小姐……妳沒事吧?妳聽得見嗎?」

  「誰快幫忙叫救護車!快!」

  「這個女人被車撞了!」

  (我要穿著白白亮亮的婚紗……我……)「她昏過去了,快……誰快幫忙叫
救護車啊!」


  ***  ***  ***  ***


  阿瑞端坐在操場邊的看台上,不知怎地就是渾身都提不起勁,還不時哈欠連
連。

  林墨容緩緩拾級而上朝他走過去。

  「喂,體育課不是讓你做白日夢的。」

  林墨容一屁股就往阿瑞身旁坐下,阿瑞起身想要離開。

  「你幹嘛躲我?」

  阿瑞回頭望著她,林墨容的視線飄向遠處。

  「誰躲妳?」

  「哼,當然是一個愛上班導的癩蛤蟆。」

  阿瑞心頭一凜:「你說誰愛上班導?」

  她忽地站起來:「你敢說你沒有?」

  當然有,而且時時刻刻。

  阿瑞心裡有鬼,他知道林墨容夠精明,這點小事瞞不過她,於是別過頭去:
「都是妳瞎猜的吧?班導雖然漂亮,但她年紀都可以當我……」

  『媽』這個字他硬生生吞了回去。

  但阿瑞不喜歡雪姐姐像媽媽。

  「看你一臉心虛還說不是,你們男人都一個樣。」

  林墨容沒好氣的嬌嗔。

  「誰男人都一樣?你是說誰?」

  「張樹人啊!那傢夥最近看班導的眼神都怪怪的,剛剛還看到他跟班導坐在
操場邊聊天,後來……」

  林墨容沒敢再說下去,阿瑞的臉泛青眼神很是嚇人。

  「後來呢?快說,後來呢?」

  「後來……班導哭著跑走了……」

  (雪姐姐哭了?張樹人這傢夥……)「阿瑞!喂,你去哪裡?喂……」

  阿瑞無視於林墨容在後面呼喊,拔腿逕自往教室方向奔去。

  而張樹人正巧換好體育服裝往操場走過來,阿瑞看見他,猛地欺身上前就往
他臉上結實的揮了一拳。

  張樹人還來不及反應就倒在了地上,剛剛那一拳讓他眼冒金星,扭曲著臉:
「你……你幹嘛?!」

  「說!你這傢夥到底對班導幹了什麼好事,把她氣哭?」

  「氣哭?你在說什麼?」

  張樹人吃力的站起來,眼裡埋著恨意。

  阿瑞舉起拳頭又想往他身上招呼時,被隨後追來的林墨容攔住:「不要打了
,阿瑞你幹什麼呀?」

  「你問他啊!問他做了什麼好事!」

  「你也喜歡老師,對吧?怎麼,你可以,我就不行?起碼……我有勇氣說出
來。」

  張樹人拍拍身上的灰塵。

  林墨容著實嚇一跳,那個平時一板一眼的張樹人該不會是吃錯藥了吧?阿瑞
一時也楞住。

  (這傢夥……他……他向雪姐姐表白?)

  「愛情是不分年齡的,我想你也這麼想對吧?哼,總不能因為我比你更有勇
氣因而捷足先登,就該讓你莫名奇妙的打著出氣吧?」

  「這個王八蛋!」

  林墨容拉住阿瑞的臂膀:「阿瑞!不要打了啦!」

  「放開我,我今天要好好的教訓這個自不量力傢夥,林墨容,妳放開我!」

  林墨容忽地甩開了阿瑞的手:「好啊!你打死他好了,你們痛快的打一架好
了,你心裡難道只有那個女人嗎?」

  她邊說著粉拳邊往阿瑞身上搥打:「你這個笨蛋!笨蛋!大笨蛋!!」

  這下換阿瑞愣住,他一時被林墨容大幅轉變的態度嚇著,只得揚手抵擋她如
雨下的搥打。

  「林墨容……妳……妳幹嘛啦!」

  她兩手一垂,娟秀的臉上滾下兩行淚珠。

  兩個男人頓時忘了先前的爭執,林墨容站在中間啜泣著。

  「張樹人!張樹人!」

  訓導主任氣急敗壞的自操場另一頭跑過來呼喚著張樹人。

  (糟了!被訓導主任看到了?)

  三個人顯然沒想到要應付待會兒將發生的事情,林墨容別過臉急忙拭去淚痕
,阿瑞跟張樹人則繃緊緊像根木頭動都不敢動。

  訓導主任氣喘如牛的來到跟前:「張……張樹人,原來你在這……你們老師
出……出車禍了……你趕快……」

  他看了看阿瑞跟林墨容,接著說:「你跟這兩位同學趕快去醫院看看,校長
已經先出發了。」

  (雪……雪姐姐!雪姐姐……車禍?!)

  阿瑞登時腦袋一片空白。


  ***  ***  ***  ***


  阿瑞緊盯著手術室門口上『手術中』的紅底白字,雙手不時緊握不時又拍打
著膝蓋,他想要抑制手部無法解釋的顫抖,他想要好好的向上天禱告,祈求雪姐
姐一切平安,他現在能做的只有這個。

  (半個小時了,怎麼那麼久……)接著他在走廊間來回踱步,直到他坐下再
度緊握雙手。

  「阿瑞……班導進去很久了,我們剛到的時候護士小姐就說已經進行二十分
鐘了。」

  (不會的,雪姐姐會沒事的,她……不會有事的。)

  林墨容又轉過身去望著張樹人:「張樹人,手術這麼久,班導她……」

  張樹人倚者牆臉上毫無表情。

  「你們兩個倒是說說話呀!」

  這個時候醫生走出手術室,阿瑞率先迎上前去:「醫生,雪老師她……」

  「手術進行得很順利,患者現在需要休息。

  只不過……」

  三個人噤聲若蟬等著宣判。

  「患者顱內有血塊壓迫到腦神經,所以可能會有短暫失憶的現象……我們還
需要觀察,不過情況很樂觀,只是需要一些時間讓她好好調養。」

  「失憶?你是說……老師她……她……」

  「她可能會對過去的事情沒有明顯的記憶,不過這是暫時性的。

  這是因為腦部撞擊帶來的後遺症,遇到這種外來因素輕則腦震盪,目前已經
是我們所能掌握到最好的情況了。」

  (也就是說……雪姐姐不會記得我……?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她會好起來的,她不會忘記我的!!」

  阿瑞緊繃的情緒加上這個天大的意外讓他幾近崩潰。

  林墨容趨前安撫:「阿瑞,你不要緊張啦!班導會好的,醫生不是說她需要
調養嗎?」

  「這位同學你先不要激動,我說過這需要時間……喔,對了!如果患者家屬
來探望請務必聯絡院方。」

  「家屬?這個……醫生,有什麼問題嗎?」

  林墨容瞪大著眼睛不明所以。

  「沒什麼,因為患者已經懷有身孕,根據醫院的規定需要家屬辦些手續。

  好了,患者在加護病房,你們現在可以去看看她,有疑問的話,護士小姐會
幫你們的。」

  (雪姐姐懷孕了?該不會是那天……)這一切實在來得太快,阿瑞不知該竊
喜還是擔憂。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點,雪姐姐懷有他的骨肉?聽起來好不真實,這是愛的結
晶還是意外?想到這裡阿瑞心裡五味雜陳,不管怎麼說,雪姐姐畢竟是他的媽媽
,如果媽媽懷孕是因為兒子,那這個肚子裡的孩子……(他會不會有天生的疾病
?看過書上有這樣方面的描述……近親所生下的小孩……)但是他心中又泛起一
股暖意,雪姐姐是他的至愛,有了孩子會讓這份愛更堅固更完整,這樣一來,他
就更可以跟雪姐姐廝守一生。

  「阿瑞,你發什麼呆,快來去看看班導吧!」

  林墨容一語驚醒夢中人。

  「對,我們走……」

  阿瑞環顧四週:「張樹人呢?」

  「他聽到醫生說班導懷孕還會有心情留下嗎?不要管他了,走吧!」


  ***  ***  ***  ***


  校長剛辦理完住院手續,就看見張樹人往醫院大門走去。

  「張同學,張同學。」

  張樹人見校長呼喚便停下腳步。

  「你探望過老師了嗎?」

  「呃……老師……她……有其他同學會照顧,所以我要先回學校去了。」

  校長未發覺張樹人神情異樣,接著問道:「那……阿瑞來了嗎?」

  「來了,不過……這跟阿瑞有什麼關係嗎?」

  「喔,也沒什麼啦,畢竟他是老師的弟弟,姐姐遇到這種事總是要先知會他
一下。」

  張樹人聽完不禁心中一驚,透過校長他才知道原來阿瑞跟老師是姐弟……這
樣一想的話,難怪阿瑞對自己愛慕老師會醋勁大發了,自己一時還以為阿瑞是對
她也有愛慕之情。

  儘管如此,他還是無法接受雪姐姐懷有身孕的事,看來這個背後的男人另有
其人。

  愛慕的對象已經名花有主,想起來還真教人不甘心,張樹人於是暗自決定要
找出答案。

  「校長如果沒其他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

  我這就去探望老師。」


  ***  ***  ***  ***


  雪姐姐平靜的躺在淡綠色的病床上,頭上包著紗布,手肘上有一些擦傷上了
藥,臉色看起來很憔悴。

  阿瑞跟林墨容站在病床邊端望著,病房四週的藥水味讓人反胃。

  (雪姐姐看起來很疲倦,不知道是哪個傢夥把雪姐姐弄成這樣。)

  阿瑞心裡萬分不捨雪姐姐。

  背後響起輕微的腳步聲,一個中年男人自顧自的靠近病床。

  「你是……?」

  「呃……聽說我撞到的是一位老師,你應該是她的學生吧?」

  眼前的男人原來就是肇事者,他抓著腦袋一臉苦笑:「我姓孫,巧的是我也
是老師……呃……我在國中任職,正趕去要家庭訪問的學生家路上,沒想到……


  令人訝異的是,阿瑞並不怨恨這個姓孫的男人,他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他應該好好的揍他一頓的。

  「這是個意外,你沒跑掉也算有擔當,只是這個意外可能會讓雪姐姐忘掉很
多事……」

  阿瑞想說的當然不是這位孫先生可以理解的,不過也是因為這樁車禍他才知
道雪姐姐肚子裡已經懷有他的骨肉,這樣說來真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阿瑞此時
思緒複雜程度可見一斑。

  「她一定是個很受景仰的老師,看到有學生這麼關心她,實在讓人羨慕。」

  他邊說邊把手上的花束擱下:「你放心,醫療費方面我會負責到底,我已經
跟學校報備過,這陣子我會好好的照顧她,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事實上,她除了是我的老師之外,也是我的……」

  話還沒說完,校長剛巧也來探望雪姐姐。

  「你是孫先生是吧?你好,我是跟你通過電話的校長。」

  「原來是校長,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呃……」

  校長望了我一眼,然後又說:「孫先生,為了不要打擾到病人,我們還是到
外頭去說好了。」

  阿瑞隱約聽到兩人在門口輕聲的交談。

  「這個學生是她的弟弟,我想賠償相關問題你跟他談就可以了。」

  「這樣啊……我會的,你放心。」

  「他們姐弟倆感情很好,我想也沒其他家屬了,如果可以的話,希望這段時
間請你多費心一點。」

  「這當然,這當然。」

  這位孫先生顯然是個正直的人,阿瑞就算想責怪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起頭,只
能說這是雪姐姐的劫數。

  「那暫時就這樣吧!有問題我們再聯絡……我先回學校去了。」

  校長跟孫先生招呼完逕自離開,孫先生也禮貌的送校長。

  兩人甫離開,雪姐姐眼皮翻動,阿瑞迫不及待的握住她的手:「雪姐姐,雪
姐姐,是我,阿瑞啊……」

  同時他的心裡不禁祈禱雪姐姐還記得自己。

  雪姐姐困難的睜開雙眼,這個過程對阿瑞而言就像一世紀那麼久,她眼神迷
離,眼皮眨了又眨,好不容易才看到身邊人影的臉孔。

  「雪姐姐……我……你認得我嗎?」

  阿瑞伸手指著自己,焦急的看著眼前心愛的女人。

  雪姐姐顯然還未恢復體力,她沒有出聲回答,然後旋即又閉上眼陷入昏迷。

  意外發生的兩天後,阿瑞自校長這聽到雪姐姐終於醒過來了的消息隨即奔赴
醫院。

  雪姐姐當天已經從加護病房轉至普通病房,阿瑞一路上滿心歡喜卻又焦急萬
分,他不斷念著:「千萬……千萬不要……」

  當阿瑞抵達病房門口,看見雪姐姐的一剎那,幾乎無法抑制眼眶裡的淚水:
「雪姐姐你終於醒了……」

  雪姐姐坐臥在病床上,面對突然出現的阿瑞先是一驚,然後神色旋即轉為溫
和。

  「看你這個樣子,這兩天一定讓你擔心害怕吃苦了,對不起。」

  雪姐姐撫摸著他的頭,臉色已經比兩天前好很多,阿瑞不由放下心中大石。

  「看到你好起來,我吃點苦不算什麼,只要你沒事就好了。」

  雪姐姐笑靨逐開,她甜美的笑容就像陽光一般讓阿瑞打從心底感受到溫暖與
寬慰。

  「阿瑞,你是阿瑞對嗎?他們告訴我,我有一個弟弟叫阿瑞,我看得出來你
就是。」

  阿瑞的心情倏地從雲端跌落谷底,陽光躲進濃厚的雲霧中。

  望著雪姐姐熟悉的神情卻又生疏的話語,阿瑞不禁怔住:「不要……不要啊
……」


  ***  ***  ***  ***


  該來的終究還是躲不掉,這場車禍受到最多傷害的竟是阿瑞。

  雪姐姐清醒後這幾天,孫先生來得很勤,每次來探望都會拎一大把花束換掉
舊的,不然就是一鍋雞湯、一籃水果。

  阿瑞知道雪姐姐此時需要的也正是悉心的照顧,那些要花大把錢的工作他心
有餘力不足。

  儘管如此,看見孫先生跟雪姐姐的互動,他心裡還是忍不住泛起複雜的醋意


  (第五天了,我現在變成弟弟,雪姐姐恢復的也很快,越是這樣孫先生來得
次數越多,兩人越來越熟稔我看了越生氣!)

  傍晚時分,孫先生離開醫院,阿瑞怔怔看著躺在病床上休息的雪姐姐,他不
禁伸手撫摸她的臉頰,他突然發覺自己根本沒有能力照顧她,打從相遇那天到現
在,都是雪姐姐在照顧自己。

  (我為她做了什麼?沒有,我什麼都沒有做,只為她添了很多麻煩……)阿
瑞不禁自問,如果雪姐姐就這樣下去,記憶完全沒有恢復的跡象,該怎麼辦?(
我應該怎麼做?直接把真相告訴她?那個聽起來自然發生的關係告訴現在的她,
我一定會被當成瘋子。)

  他望著雪姐姐,惦記起她現在肚子裡有一個小生命,那是唯一能證明兩人相
愛的證據。

  (如果雪姐姐沒有恢復記憶,我把過去的事一五一十告訴她,那豈不是要她
痛苦一輩子?)

  思緒輾轉至此,阿瑞眼前不由得模糊一片,淚水順著臉頰淌落,雪姐姐正好
睜開眼,看見阿瑞哀傷的表情。

  「阿瑞,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雪姐姐雙手捧著他的臉不住的問。

  阿瑞躲開她殷切的眼神轉過身去:「沒什麼,沙子跑進眼裡而已。」

  「是不是遇到什麼難題?你告訴我,如果是課業上的問題……」

  雪姐姐奮力的坐直身子。

  「我沒事,妳只要安心靜養就好。」

  兩人陷入短暫的沈默,雪姐姐想要說些什麼,話才要出口卻又哽在喉頭,空
氣似乎也凝結了。

  而陌生的感覺就在彼此之間悄悄蔓延開來,對兩個曾經如此親密的人來說,
這是多麼殘忍的現實,好像做了任何事也挽不回內心熟悉的繫結,而什麼都不做
的話,卻又難以抗拒疏離越發擴大。

  「對不起,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的心情,過去有些屬於我們的記憶我
完全不記得,他們說你是我弟弟應該是錯不了的,現在我只希望大家給我一點時
間,如果……」

  「如果時間也無法帶回我們的回憶呢?」

  阿瑞這麼一說,雪姐姐顯得有些徬徨無措:「不,不會的,我也不願意失去
過去的記憶繼續未來的人生,阿瑞,你要相信我。」

  阿瑞背對著她,內心在淌血。

  (雪姐姐,我的雪姐姐……我也不知道失去妳要怎麼繼續未來的生活啊!)

  「即使過去的記憶不是妳所想像的那樣,我是說……或許現在的妳對我們才
是最好的,妳還會想找回它嗎?」

  雪姐姐怔住,她不明白阿瑞的意思,但身體卻不聽使喚的害怕起來……「怎
麼……我怎麼突然覺得……好難過……」

  眼睛不知不覺流下兩行淚水,雪姐姐對自己的反應茫然了。

  「為什麼會有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阿瑞,你告訴我,我們之間過去到
底發生什麼事好不好?不論如何,我都會歡心接受。」

  她善良的心讓阿瑞自責自己一下子給予她太多壓力,醫生也說過恢復記憶需
要時間,雖然知道這個道理,阿瑞還是無法克制自己的焦慮。

  「妳好好休養吧!以前都是妳照顧我遷就我,現在應該是我學習長大的時候
了,不管以後會怎樣,妳永遠是我的……雪姐姐。」

  阿瑞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病房。

  當她從阿瑞口中聽到『雪姐姐』三個字,眼前突然一陣昏眩,但一股不知名
的溫暖隨即湧上心頭。

  (我們之間一定有什麼事,他剛剛叫我『雪姐姐』的時候……那是種喜悅的
感覺……天吶!我怎麼會變成這樣,什麼都想不起來……)正當她試著在腦海裡
找尋一些蛛絲馬跡卻苦無良策之際,張樹人正巧出現來探望她。

  「老師,呃……妳應該不記得我了,我是班長張樹人。」

  站在眼前的男生看起來文質彬彬,不過對雪姐姐來說他只是另一個陌生的臉
孔。

  「不好意思,過去的印象我還需要一點時間,不過沒關係……呃,請坐。」

  張樹人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把花束擱在床頭,習慣性的推推眼鏡又說:
「妳現在感覺怎樣?好點了嗎?我剛剛進來看到阿瑞剛離開……」

  雪姐姐腦際突然靈光一閃:「你是班長的話,那你跟阿瑞就是同班同學了對
嗎?你能不能多少告訴我一些關於阿瑞的事?」

  「阿瑞的事?他沒告訴妳嗎?」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看起來很悲傷……」

  「這樣……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阿瑞是妳弟弟也是妳的學生,我知道妳也
是這學期妳成為本班導師以後的事,我能幫的不多。」

  看來張樹人似乎也知道的不多,雪姐姐情緒倏地低落。

  「不過我可以說說關於我跟妳的事……」

  「我跟你?」

  「是啊!其實說來有點不可思議……特別是對現在的妳說出這些有的沒的,
我只是希望對妳恢復記憶有些幫助而已。」

  雪姐姐點頭示意他繼續說完。

  「其實……打從妳來到班上我們之間就產生了一些師生以外的情愫……妳對
我很照顧,我們時常天南地北的聊,當然,阿瑞不喜歡我跟妳走太近,畢竟學校
人這麼多,不過愛情就是這麼奇怪沒什麼道理……」

  說到這裡張樹人順勢握住她的手:「聽到妳發生這麼不幸的事妳知道我有多
痛苦,我不能在人前赤裸裸表達我的心情,面對現在的妳又惶恐那段感情從此煙
消雲散……」

  張樹人忽地流露真情,雪姐姐當下不知該怎麼反應。

  「這……這件事我一點記憶都沒有,我們不就是師生關係而已嗎?」

  「當然不只是如此,妳會這麼想,那是因為車禍對妳造成的傷害,但我願意
等,我相信妳可以感覺到我的真誠,然後重新接受我。」

  雪姐姐怯怯地抽回手:「很抱歉,你現在說的對我來說只有一片空白,對不
起。」

  張樹人意識到雪姐姐在退縮,他必須換個方式。

  「阿瑞在學校有個女朋友叫林墨容,這件事他也沒跟妳提過吧?」

  「女朋友?他倒是沒說過……」

  不知怎地,提起關於阿瑞的事她的心就會隱隱作痛。

  「他們很要好,不過妳反對他們在求學階段談戀愛,也因為這樣,阿瑞也不
能諒解我們的感情,甚至是進一步發生了那種關係。」

  雪姐姐頓時腦袋一片空白,張樹人暗示肚裡的孩子是他的。

  (那麼說……我跟他真的逾矩了師生關係……?我懷了他的孩子?)

  眼前的男學生跟自己有不可告人的關係,這件事對尚在恢復的雪姐姐來說確
實是個極大的負擔,阿瑞與張樹人先後的衝擊,讓她感到錯亂,眼前旋即迷離登
時一片黑暗,隱約聽到張樹人急迫的呼喊著:「老師!老師!妳怎麼了!」


  ***  ***  ***  ***


  過了幾天,阿瑞仍然沒有勇氣去醫院探望雪姐姐,他也沒心情去學校,自從
雪姐姐發生車禍之後,他的生活陷入一片渾渾噩噩,沒有她的家欠缺生命,她需
要時間找回記憶,而他卻在漫長的時間漩渦裡倍受煎熬,每每夜深人靜之際因為
不能呼吸而驚醒。

  他曾經想過把一切都告訴雪姐姐,但他害怕得到的不是他所期待的。

  他在雪姐姐房裡找到那本塵封的棗紅色日記,那裡頭記錄了她跟阿瑞的宿命
,寫下母子分開的那段日子裡,她深沈的盼望與痛心。

  阿瑞望著日記怔怔的想:『就算讓雪姐姐看這本日記也不能證明什麼,畢竟
我要的不是親情……』諷刺的是,似乎完全沒有證明兩人相戀的證據,阿瑞倍感
絕望。

  (這是天意嗎?我們的愛也許會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隨手翻開日記的同時,兩人合影的大頭貼自書頁中滑出來,阿瑞想忍住眼框
裡不聽使喚的淚水仍然狠狠地劃過臉頰。

  他再也無法待在家裡,倉皇的逃出家門。

  不知走了多久,他來到名為『天使新娘』的婚紗禮服店前,他和雪姐姐曾在
這裡逗留,憶起他曾經告訴她:『有一天我要妳也穿著這樣的婚紗……做我的新
娘。』

  只不過現在這個美夢可能不會再有成真的一天。


  ***  ***  ***  ***


  病床邊,孫先生剛削好一個蘋果遞給雪姐姐,她望著蘋果若有所思。

  「妳這幾天看起來心事重重的,如果不放寬心對妳的病情是沒有幫助的。」

  雪姐姐此時腦海裡浮現出阿瑞悲傷的表情,她忘不了他眼裡流露出深邃的哀
痛,同時她也惦記張樹人那番話,她撫摸著肚子不知道什麼才是真的。

  「聽說做DNA比對可以驗證骨肉關係……」

  雪姐姐悠悠的說。

  「有很多例子是這樣沒錯,但真的要這麼做嗎?」

  「我住院這段時間,我相信孩子的父親應該來探望過,只是我現在的狀況無
法判斷什麼,而且我很清楚這孩子會成為我找回記憶的關鍵。」

  孫先生頓住沒答腔,她的表情看來異常堅定。

  「也就是說,在我週遭的人裡面,有一個人是孩子的父親,而真正的陌生人
只有你一個。」

  雪姐姐笑了出來,這幾天她頭一次綻放笑靨。

  「說的也是,都是我不好讓妳變成這樣……」

  「你不用自責,你也不是有意造成遺憾,現在要面對已經發生的事實,我也
希望早日恢復。」

  雪姐姐沒發現孫先生臉色有異樣,他喃喃的說:「如果對妳造成的遺憾可以
讓我用未來的人生彌補的話……即使比對結果沒有一個圓滿的答案,我也願意這
麼做。」

  他話才說完,雪姐姐甫發現阿瑞站在門口。

  「阿瑞!你來了。」

  雪姐姐喜出望外。

  阿瑞已經淚水滿盈,他顯然聽到剛剛那段話,望著兩人良久,他最後低下頭
掙紮的說:「如果妳身邊有一個讓我放心的人照顧妳……那……那我也沒有遺憾
了……我應該祝福妳才對。」

  隨後他?頭看著雪姐姐,那個眼神似乎在道別,正當雪姐姐感到不由自主的
紊亂,阿瑞已經消失在門口。

  「他……他在說再見……孫先生,快!你快替我把他追回來!」

  孫先生錯愕的應允也連忙奔出病房。

  雪姐姐耳邊轟隆隆作響,她心裡突然好混亂,身體裡好像有一部份正逐漸死
去似的,不禁暗自祈禱:『拜託,一定要把阿瑞找回來呀!』


  ***  ***  ***  ***


  阿瑞宛如逃命般的跑出醫院,彷彿停下來就會即刻窒息,眼前越發模糊的街
道已讓他辨不清方向,現在他只能發狂的向前奔跑,不知怎地,淚水無法沖淡刻
畫在腦裡那張熟悉的臉龐反而越來越清晰。

  一個踉蹌,阿瑞吃力的跌落紅磚道上,他大口的喘息伴隨紊亂的呼吸,但心
裡卻很清楚,他再也沒有氣力重新來過,如同他跟雪姐姐的關係,所有曾經擁有
的都在這一刻離他而去。

  阿瑞不甘心的緊握雙拳,終於在眾目睽睽之下放聲嚎啕大哭。

  想起初相識,雪姐姐出現在家裡客廳,那個自稱是自己親姐姐的女人,冷不
防自此走進自己的生命。

  他根本沒有機會選擇,就像做母親的也不能選擇要一個怎麼樣的孩子一樣。

  事已至此,阿瑞心裡明白,現在也無法成為母子了,面對雪姐姐,他無法剪
斷已經綻放的情愫,根本沒辦法。

  (為什麼就在這一切即將開花結果的時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伴
隨不甘心而來的卻是回歸親情,再怎麼說,雪姐姐終究是媽媽,只要她能夠幸福
,阿瑞願意讓這份奢望的感情成為心中永遠的遺憾。

  他能夠體會現在對雪姐姐來說是個轉捩點,過去兩人之間種種這麼多的矛盾
與痛苦,如果能夠忘記,讓自己的人生重新來過,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阿瑞心裡清楚,母子戀的情愫終究不會受到社會道德觀公平的對待,但礙於
過去的執迷不悟,現在的中途點反而為他闢開烏雲,此刻阿瑞心中竟有股說不出
的靜謐,不捨的痛苦與其說消失殆盡,倒不如說是深沈的自我催眠以藉此找到心
中合理的平衡點。

  (我就要這樣離開她了嗎?好奇怪,感覺不到剛剛的痛苦。)

  阿瑞?頭望著天空,晴朗的藍天就像一面無垢的鏡子,他看著看著良久不自
覺癡迷起來。

  (現在我應該到哪裡去?回家?我已經沒有家可以回了。

  我沒辦法再次當著雪姐姐的面而又不再難過得想死,唉!這就是天下之大竟
無處可去的感覺吧?)

  或許不僅於此,年少情懷竟志想要實現的夢想也要在此一併割捨,阿瑞緩緩
地閉起眼睛,雪姐姐溫柔的笑靨鮮明浮現,然後對他訴說用任何形式讓兩人廝守
的諾言,他再度感到無力的悲慟。

  「阿瑞……阿瑞……」

  孫先生自後方遠處呼喊阿瑞,他緩緩站起身,望著這個男人的身影,阿瑞不
禁心想:「如果是天意……這個男人或許可以帶給雪姐姐幸福。」

  孫先生快步來到阿瑞跟前,彎著腰痛苦地喘著氣。

  他還來不及說什麼,阿瑞先開了口:「你要好好照顧雪姐姐,就當是替我照
顧她……我跟她的緣份大概是盡了……」

  「請她不用再來找我,如果過去的記憶必須在此做一個了結,那麼也是我該
消失的時候,對我來說……沒有過去或許能活得更容易些……我離開,她找到新
的人生,這也是我能為她做的唯一也是最後一件事。」

  「你替我轉告她……」

  阿瑞鎖緊雙眉,強忍不捨掙紮的說下去。

  「倘若自此擁有更美好的未來,才是比找回過去更重要的事。

  過去的終究會過去……」

  而孫先生扭曲的臉上夾帶ㄧ絲無法理解的神情,此刻的阿瑞流露出超乎他年
齡的成熟感。

  「記得要好好照顧她,如果你連這點都做不到,我不會饒了你!」

  阿瑞說完轉身離去,他的背影似乎告訴孫先生:『不必追來了!』

  而阿瑞方才冷峻的臉孔讓他打心底有些害怕。

  他想叫住他,手才舉起來卻猶豫的喊不出口。

  「阿……」


  ***  ***  ***  ***


  林墨容神色焦急的穿過醫院大廳,很快的走入雪姐姐的病房,醫生跟護士剛
好結束例行訪診。

  「病情已經穩定下來,身體狀況也恢復得很好,下午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

  截至目前為止醫院方面已經幫不了妳什麼,剩下的就要看妳的造化了。」

  「我知道,謝謝你。」

  醫生和護士才轉身離去,林墨容便隨即撲向病床前:「老師!阿瑞……阿瑞
他……」

  「醫生說我這是短暫失憶,聽起來不是什麼絕症,但也有可能無法復原,或
許從此就會走入不同的人生,這也就代表……必須跟過去的記憶劃清界線……」

  雪姐姐望向窗外淡淡地喃喃自語,接著望著林墨容。

  「我現在應該算是很悲哀吧?其實我ㄧ點也不想遺漏任何過去的記憶,不管
它是不是夠美好……」

  她的臉上有著難以解讀的無奈,林墨容ㄧ下子不知該怎麼說下去,房裡迴盪
著沈寂而冰冷的空氣。

  雪姐姐雙手揪著床單,沈靜的接著說:「我必須為心裡無法解釋的不安找到
答案,趁還來得及的時候……」

  「下午我就會請孫先生幫我辦出院,待在這裡對我的記憶一點幫助也沒有。

  失去阿瑞之後可能再失去什麼之前,我得想辦法找回過去才行,即使是微不
足道的蛛絲馬跡也沒關係。」

  (她大概已經獲悉阿瑞已經兩天沒到學校的事了吧?我剛才還以為她不想找
回過去。)

  林墨容猜測雪姐姐對這幾天發生的事略有所知,從她的神情看來雖然異常鎮
靜,但仍難掩悲傷。

  「林同學,妳可以幫我ㄧ個忙嗎?」

  「啊?」


  ***  ***  ***  ***


  ㄧ輛黑色轎車停駐在ㄧ棟透天別墅前,穿著白色素裝的女人先行走下車,她
望著玄關良久,車上ㄧ男一女才緊跟著來到她身旁。

  「原來我跟阿瑞住在這裡。」

  雪姐姐在腦海裡找尋線索,眼神流露出迷惘。

  「進去看看吧!或許會讓妳想起些什麼。」

  林墨容推開門,三人魚貫走進客廳。

  由於ㄧ週時間沒人打掃,四週看起來有些髒亂,孫先生向林墨容使眼色,兩
人逕自幫忙整理起來。

  雪姐姐四處張望就像走進別人的家裡ㄧ樣,房子的格局以及擺設對她而言是
那麼的陌生。

  她拾級上了二樓,看著一扇開啟的門便走進房間。

  從房內的擺設來看這是ㄧ間男生的房間,電腦、書櫃、單人床,簡單的設施
陳列四週,雪姐姐被書桌上的ㄧ張相片吸引住,她順手拾起端詳,相片裡是她跟
阿瑞的合照,兩人比肩坐著綻放著燦爛的笑容,她注意到相片框背後寫著:『最
愛』兩個字。

  此情此景讓雪姐姐心中簌地揪成ㄧ團,異樣的情愫湧上心頭,不知怎地,眼
眶就這麼熱了起來。

  「阿瑞……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蹙著雙眉用手指撫觸照片上的阿瑞,她逐漸期待在這個房間找到她想要的
線索。

  放下照片,雪姐姐接著走到書櫃前,望著一排排各類的書刊雜誌,她的視線
停在一本棗紅色書本上,並未多想隨手就捧在手心打開它。

  隨著頁面的翻覆,當她知道這是她自己多年前的日記之時,她已經不能自己
的淚流滿面,就像無意開啟潘朵拉盒子的小孩,雪姐姐終於了解為什麼每次想起
阿瑞或是說起阿瑞,內心總是無法平靜,時而歡喜又時而痛徹心扉。

  「原來……原來他是我的兒子……怪不得……怪不得……」

  她捧著日記的雙手不住的顫抖,阿瑞那天告別的眼神再次浮現腦海,就像一
把利刃劃過心坎,不斷地刺痛她。

  「傻孩子……就算媽媽失了憶也不必躲開呀……你還是我的孩子啊……」

  她的淚珠不停地滴落日記本上,雪姐姐還是為這遲來的真相懊悔不已。

  接著靈光一閃,她不由得狐疑。

  「那麼……為什麼其他人都以為他是我弟弟?既然是母子關係,又為什麼會
是別人眼中的姊弟呢?」

  雪姐姐忽地怔住。

  「就日記上所寫,我跟阿瑞曾經分開過一陣子,這裡頭確實記載了我懷孕的
事,這個孩子就是阿瑞不會錯……但是……沒道理變成姊弟呀?」

  阿瑞道別的神情似乎是更具另一層意義,思緒至此,雪姐姐感到頭痛欲裂。

  (或者……這不是唯一的一本日記?如果我始終有寫日記的習慣,那應該還
有另外一本記載這之後的事情!)

  為了證明自己的想法沒有錯,雪姐姐在阿瑞的房間仔細翻找,但沒有任何發
現。

  她不死心也找了其他地方,整間屋子都快翻遍了,還是不見那也許並不存在
的另一本日記。

  「想起什麼了嗎?妳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不能太疲累,告訴我,讓我幫妳找
找。」

  孫先生看著雪姐姐東翻西找並不打算阻止她。

  「我也不知道我要找什麼,或許……根本沒有那種東西。」

  話雖如此,其實她並未放棄。

  「好吧!我ㄧ邊收拾妳坐下來好好想想。」

  孫先生不敢打攪她,逕自在客廳收拾細軟。

  雪姐姐又回到阿瑞房間把棗紅色日記本打開翻到最後一日,上面寫著:『阿
瑞真的長大了,雖然我從沒想過他可以像個男人讓我覺得可以依靠,但有他在身
邊讓我覺得很安心。

  如果過去的一切就當昨日死,那我現在也算重生。

  如果這樣的日子像是一場美夢,那我希望一輩子都不要醒來。

  不論要用什麼樣的方式在一起,只要能夠廝守下去,我已經甘之如飴。』

  (廝守……甘之如飴……唉,不幸的是我現在什麼都記不起來。)

  她看著孫先生在她眼前忙進忙出,不自覺開口問他:「孫先生,這樣問或許
有些失禮,但我沒別的意思,你還記得車禍的現場嗎?」

  孫先生聽她這麼一問,不禁頓住,好一會兒才回答:「車禍現場……當然記
得。」

  「那請你陪我去一趟好嗎?」

  「現在嗎?呃……好……」

  雪姐姐不禁想知道……(在那之前,我是在做些什麼?正要往哪裡去?心裡
想些什麼?這一切的重要回憶,或許可以在那裡重新找到些蛛絲馬跡……)希望
總讓人振奮,雪姐姐展露出難得的一絲微笑。


  ***  ***  ***  ***


  來到似曾相識的街道上,陽光穿透紅磚道上的樹蔭披覆在雪姐姐臉上,孫先
生手臂朝一個方向伸展,順著這個方向望去,那是個街角。

  「車禍現場就在那裡。」

  她癡癡的凝視著不遠處的路口,記憶裡卻沒有任何相關的訊息,雪姐姐踱步
迎上前,心想也許接近點會看得更清楚。

  不過,在有限的思路裡,這裡看起來仍是如此的陌生。

  「想起什麼了嗎?妳是從這裡跑過去…我是從那邊對向過來…」

  雪姐姐不明白當時自己究竟趕著去哪裡,或者有什麼重要的事急著處理,任
憑她想破頭還是沒有半點蛛絲馬跡,就在她感到失望的時候,一旁的婚紗禮服店
引起她的注意。

  「『天使新娘』?

  這裡是……」

  她不由自主的望著玻璃櫥窗裡的新娘禮服,透明白皙的禮服質地如羽翼般美
麗,心中湧起的幸福感讓她不禁怔住。

  (我的幸福是什麼?幸福………啊!)

  雪姐姐忽地顫抖起來。

  「夢幻般的羽翼…」

  腦海響起諾大的巨響,而那個聲音是:『有一天我要妳也穿著這樣的婚紗…
做我的新娘。』

  「這個聲音……阿瑞…是阿瑞……」

  微風吹過,雪姐姐感到臉上一陣冰涼,她錯愕自己不知何時不自覺的流下眼
淚,孫先生和林墨容緊張兮兮的扶著她。

  「想…想起什麼了嗎?妳臉色好差…千萬不要太勉強。」

  白茫茫的暈眩感讓雪姐姐眼前逐漸迷濛,在還尚存的一絲意識中,腦海最後
響起一個聲音:『只要能一輩子相廝守,不管用麼形式都可以。』


  ***  ***  ***  ***


  午後的工地時光看起來跟廢墟沒兩樣,工頭吆喝著班底收拾吃飯傢夥準備收
工,熟悉的放學鐘聲此時自對街學校傳來,工人黝黑的臉上堆著疲憊的笑容,三
五成群自鷹架上剛搭好的便梯走下來。

  「收工!收工!肚子空空!」

  工人三兩間豪邁的打趣著。

  「福哥,你看那小子還是那個鳥樣。」

  一個堆著板模的工人指著不久前才搭建好的七樓頂台,眾人眼光隨即盯著上
方,望著一個坐在邊牆上像似隨時會往下跳的人影上注目。

  一會兒,被稱為「福哥」

  約莫40來歲的男人揮了揮手:「別管他,反正不會跳下來啦!我們去填飽
肚子比較重要,走!走!別看了。」

  除了幾個年輕的小夥子之外,較年長的工人自成一票往對街學校旁的小吃攤
走去。

  直到天色暗下來,工人們這才甘心的捧著飽滿的啤酒肚準備打道回府。

  「糟!我的工具腰帶擺在工地忘了拿,媽的,你們先走好了,我折回去找一
下。」

  「真的還假的?福哥你不會是去尿遁吧?」

  福哥沒應聲逕自過了馬路往廢墟奔去,還不忘了回頭呼喊:「明天早點來啊
,下午可能會下雨,早上還可以趕點工,別給我遲到!」

  對街的工人笑成一堆應了幾句,福哥聽不清楚也沒時間理睬,回頭鑽進黑漆
漆的工地現場,腳下一空硬是摔個跟鬥。

  「幹!死腰帶…哎呀…痛死我了…」

  福哥奮力的站起來,嘴裡沒忘記咒罵幾句,拖著疼痛的腳繼續找腰帶。

  他四處不見腰帶蹤影,一肚子沒好氣的爬上頂樓,眼前一個男人的身影讓他
嚇出一身冷汗。

  「阿娘喂呦…是人是鬼啊!」

  定神一看,原來是早先那個邊牆上的傢夥,他才寬心籲了一口氣。

  「你找腰帶嗎?吶,在那個層板上。」

  這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手指著另一邊。

  福哥沒好氣的從層板取下腰帶,隨即繫在腰間準備離開時,他回頭看著這人
的背影,眉頭一皺不禁嘆氣走過去。

  「我說年輕人啊,你應該是失戀了吧?我看還是嚴重失戀…」

  福哥一屁股就往他身邊坐下接著說:「你來這裡大概也有幾個月了,平常也
很少說話,叫啥名來著?」

  「阿瑞。」

  「我看你年紀輕輕…唉,說來也悲哀,沒幾個年輕人吃的了我們這行的苦,
那幾個跟你年紀差不多的少年仔多半是父親或親戚找來的,你就奇怪了,看你也
不像吃我們這行飯的。」

  福哥邊說邊掏出一支煙遞給阿瑞,順勢幫他點著火。

  「不要怪福哥多嘴啊,幾個月前你到這工地來的時候我就不看好你,還以為
你沒多久就會打退堂鼓,想著想著沒注意就過了那麼久,嘿嘿,如果不是很欠錢
或是找不到工作又沒一技之長的人才會來這裡混口飯吃,我也沒那麼老糊塗,總
覺得你細皮嫩肉的斯文人應該是在外頭受到一點挫折才會這樣心甘情願啦!我說
的沒錯吧!」

  阿瑞吞吐著煙霧看著對街良久,似乎不打算說什麼,兩人之間沈默一會兒。

  「你老是看著對面的學校,是幹啥來著?你以前的母校?」

  聽福哥這麼一說阿瑞不禁一震。

  「我說對了?我就知道…你的馬子應該就在這所學校裡沒錯吧?」

  「我也年輕過,談戀愛這種事難說的,但有經歷過總比沒有強,老了起碼還
有這檔事可以回憶回憶,哎…你懷疑喔…我懂啦!你們現在比較好,我們那個時
代哪有自由戀愛,呸!想給他死呦!」

  「戀愛這種事有時候真的會讓人想乾脆死了比較快活…」

  阿瑞這麼一說讓福哥怔了半響。

  「小子,你說真的假的?」

  阿瑞點了點頭,然後搔著腦袋:「放心啦!現在不會這麼想,已經過去了!


  「?壽喔,會被你嚇死!」

  兩人四目相望放聲笑了出來。

  「對啦,人生就是要看開點,笑一笑什麼都會過去,雖然你話不多幹活也認
真,」

  福哥說到這裡神色正經起來。

  「不過說句良心話…你不屬於這裡,早晚也會離開這行,聽我勸,放寬心去
做你該做的事才對,福哥沒讀什麼書,但人生經驗比你多太多了,不要等一切都
來不及的時候才後悔,那就完了!」

  阿瑞若有所思,福哥這番話顯然正中要害。

  「福哥,如果讓你年輕個20歲,就算不該愛的人你敢不敢去愛?」

  「不知道,我們這種人談情說愛很粗魯,不敢說愛不愛的問題,不過也沒啥
該不該的問題啦,只有要不要而已。」

  之後又是短暫的沈默。

  「你現在都睡在工地對吧?這樣不好,入夜蚊子又多,我看你到我家來,弄
個空床沒什麼問題。」

  「不用了,我哪裡都可以睡。」

  「少囉唆,我是怕我下次又忘了啥東西回來找被你嚇出心臟病。」

  兩人的笑聲再度迴盪在安靜的夜晚。


  ***  ***  ***  ***


  第二天下午果然下起傾盆大雨。

  孫先生把車停在學校大門旁,坐在車裡安心等待熟悉的身影。

  他望著窗外陰霾的天空然後看看手上的錶,接著又將視線停在學生人群穿梭
的校門前。

  一會兒,雨水模糊了車窗他轉動雨刷不自覺的嘟噥著:「怎麼還沒來?」

  隨著雨刷的擺動,他不禁注意到對街數月前才動工的建築,仔細端望一會兒
猜測那是一棟學區新興的住宅大樓,雖然才完成七層,不過從基礎建構推測,大
概會有十幾層樓高。

  「嗯…結婚後如果能住在這裡倒也不錯,就是不知道還有多久會完工?」

  他注意到工地圍板上立了個公告牌,待在車內不容易看清楚上面寫些什麼,
他把視線轉回校門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用很短的時間去解開心中的疑
問。

  於是他下了車穿過馬路。

  「『凝露園』聽起來很高雅,嗯…還有半年的時間啊…按照這個施工進度大
概要趕工了,不過算算時間……那個時候也差不多要結婚了,不錯不錯,拿一份
簡介參考參考,說不定可行那就算是給她一個大驚喜了!」

  主意拿定,孫先生走進接待中心耗費了一點時間,擺脫了銷售人員的糾纏之
後,回到車旁發現雪姐姐撐著雨傘不知等候了多久。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

  雪姐姐微笑著揮揮手。

  「沒關係,我也剛到而已。」

  兩人坐上車後,緩緩地駛離「凝露園」。

  「都?好了嗎?」

  「是啊,校長也很體諒我的心情,我們用了很和諧的方式完成了離職的手續
。」

  「呃,這麼說…妳認為他不會再回來學校了?」

  下雨天交通狀況顯得壅塞,兩人意外的陷在學校前的車陣中動彈不得。

  對話至此,雪姐姐低下頭若有所思不發一語。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問個不停的…」

  「其實我也不確定這樣做是不是對的,但總覺得等下去不是辦法,幾個月都
過去了,希望也越來越渺茫…」

  「是啊,就算要找也得理出個頭緒來,總是有辦法的。」

  「你也認為還有希望?」

  「可能性雖不高…但懷著希望總好過失望。」

  孫先生話才剛出口就後悔不已,雪姐姐簌地臉色凝重起來。

  「對不起…我真是不會說話…我…」

  「呵呵,你不必一直對不起,你只是老實說而已。」

  想要安慰她卻反讓她先安慰自己,孫先生有說不出的尷尬,為了避免車內氣
氛悶壞好心情,他只好趕快找些其他的話題。

  「真糟糕,雨天塞車動都動不了…」

  雪姐姐臉朝向另一面車窗,孫先生怯怯地望了她幾眼。

  「下班時間碰巧學生也放學,剛才應該先找個地方用餐才對。

  呃…那幾個學生真可憐沒帶雨傘好狼狽…」

  雪姐姐只是悄悄地點了點頭。

  孫先生意識到自己方才犯下了嚴重的錯誤,一味的想力挽狂瀾反而更顯笨拙
,盡說了些無意義的事。

  「這些建築工人真辛苦,剛收工就遇到這種天氣…」

  幾個工人穿過車陣不疾不徐的經過他們面前。

  「不過中間那個看起來就不太像工人模樣,奇怪…這人看起來好眼熟…」

  孫先生下意識的讓雨刷轉快些,眼前的工人這個時候無意識的轉過臉來。

  「啊!啊!是…是…啊…」

  孫先生忽地指著前方大呼小叫,雪姐姐不明就裡的順著前方望去。


  ***  ***  ***  ***


  眼前的年輕人異樣地定在原地,雪姐姐臉上的表情忽地又是驚喜又是意外,
兩眼不明所以倏地淌下淚,兩個人就這樣隔著車窗互望半響,時空彷彿就停在凝
視之間,靜謐的空氣似乎只要一點聲音就會破碎。

  雪姐姐殷切盼望這就是永遠,又怕只要眨眨眼才發現這只是一場夢。

  她開啟車門站在一旁,紋風不動僵在原地,眼前的真實讓雪姐姐不自主的倒
吸一口氣,然後雙手摀著嘴。

  「阿……阿…瑞……」

  還來不及說完,雪姐姐已然撲倒在他的懷裡,阿瑞先是倔強又強掩內心澎湃
的波動,最後才忍不住張開雙臂緊緊地擁著朝思暮想的雪姐姐。

  「你到底去了哪裡…?你為什麼不給我機會…嗚…為什麼要放棄……」

  雪姐姐嗚咽著,兩人在陰霾充滿詩意的雨天中重逢,孫先生怔在駕駛座看著
這幅美好的畫面,久久不能言語。

  「妳的記憶……」

  雪姐姐猛然揚起頭,淚眼婆娑的望著阿瑞猛點頭:「都還在,都找回來了!


  阿瑞眼眶裡盤旋的淚水終於溢出並且快意的劃過臉頰,他緊緊握住雪姐姐的
手,扭曲的表情中洋溢著感激與不敢相信。

  「那…那麼…」

  他突然不知該如何表達此時此刻的心境,他有太多話想對她說,但無從說起


  孫先生下了車趨向前來。

  「終於又聚在一起了,真好,真是太好了…外頭冷,還是上車再說吧!」

  阿瑞轉過頭望向車道的另一邊,福哥跟其他工人站在人行道上,當其他人還
搞不清楚怎麼一回事,福哥對著阿瑞微笑點了點頭,彷彿對他說:「終於又找回
人生的價值了嗎?該是你離開的時候了。」

  三人於是回到車上,緩緩地離開福哥那夥人的視線。

  良久,福哥不禁?頭望著眼前待竣工的建築物嘆了一口氣。

  「年輕真好啊。」


  ***  ***  ***  ***


  「你要結婚了?」

  「是啊!」

  阿瑞回頭望著雪姐姐,她點頭示意。

  「孫先生的未婚妻也是學校的同事,兩人郎才女貌非常登對。」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

  雪姐姐握住阿瑞的手,手心傳來暖暖的情意似乎要他安心。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原來發生這麼多變化…」

  「在我結婚之前能看到你們重聚,也算是給我最好的賀禮了。」

  車在雪姐姐白色別墅前停下來,兩人下了車臨別前,孫先生對雪姐姐說:「
很久沒看妳這麼笑過,我所造成的意外差點變成妳這輩子的遺憾,想到這件事總
是讓我非常過意不去。

  不過現在我真的安心了,妳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總之,我結婚那天妳們一
定要來,到時候我們再聊。」

  孫先生說完驅車離去,雪姐姐跟阿瑞兩人這才放心相視而笑。

  「今天一定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ㄧ天,如果不是那也絕對是最好的第二個日
子。」

  聽雪姐姐這麼說,阿瑞臉上迷惑著。

  「有兩個美好的日子?」

  雪姐姐緩緩地走進玄關,回頭牽起阿瑞的手。

  「嗯,當然,其中一天是生下你之後再次見面的那天。」

  阿瑞怔怔望著屋內半響,一切的擺設還是記憶中的模樣,這裡有許多他跟雪
姐姐美好的回憶。

  「你離開之後,這裡還是跟以前一樣。

  原本打算如果找不到你,我要在這裡終老,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會回來…」

  雪姐姐欣慰的輕嘆。

  「來,我讓你看一樣東西。」

  兩人來到曾經屬於彼此的臥室,雪姐姐在書櫃下層抽屜拿出一份文件,然後
兩手謹慎的將它撫平緊貼胸口。

  「給你看之前,我只想說…經過這麼多的風風雨雨,我徹底的想過也明白了
很多過去我們之間始終不能理解的問題,這些事是那麼的困擾我們…」

  「母子關係像是我們的枷鎖,親情並不能彌補我們之間十幾年的空白,我也
知道我們有了超越這層關係的感情,不能否認…這的確深深的困擾我許久。

  我曾經害怕,也曾經感到迷惘,阿瑞…我愛你,你應該明瞭這份愛讓我們都
很辛苦…」

  雪姐姐說到這早已熱淚盈框。

  「許許多多的錯綜複雜在我喪失記憶而你選擇遠離之後,我終於明白自己多
麼想要和你長相廝守,不管要用什麼樣的方式,我都願意。

  如果你也是這麼想,那麼…」

  雪姐姐將文件交到阿瑞手中,他審慎的望著眼前厚重的牛皮紙套,在揭開那
霎那,彷彿過了一世紀這麼久。

  「戶口名簿?這…」

  阿瑞突然想起自己曾經異想天開的告訴雪姐姐,由於爸爸利用關係讓雪姐姐
在戶政事務所的資料庫裡不再是阿瑞的母親,所以兩人在法律上並沒有登載實質
的母子關係。

  因此,這反而造成雪姐姐跟自己有可能變成另外一種關係的起源。

  「妳…妳是說…我們可以…?」

  阿瑞雙手不禁顫抖。

  「我已經準備好了。

  我選擇拋開母親的身分用另外一種方式跟你廝守。」

  阿瑞張臂抱住她,心中有說不出的感激。

  「妳真的願意?太好了,這真的太好了!」

  兩人緊緊擁在一起,正當這一切是這麼的美好之際,阿瑞眉頭一皺:「萬一
這方法行不通呢?萬一這中間有什麼我們沒想過的漏洞,那麼就會被發現…」

  「不會的,你忘記我是律師嗎?所有的環節我都仔細想過,不會有問題的。

  只是…」

  「只是?只是什麼?」

  「只是我們必須遠離這裡,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從新開始,所以我
們不如先參加孫先生的婚禮再展開我們的計畫。」

  雪姐姐此時展現出成熟女人平穩的行事風格,阿瑞方才寬心露出笑靨。

  看見阿瑞燦爛的笑容,雪姐姐伸手撫摸他的臉頰。

  「這段時間你過的好嗎?吃的好嗎?你都在哪裡過夜?我沒有一天不擔心你
。」

  「雖然生活沒有以前這麼輕鬆,但我也從中學到了不少東西,妳看…」

  阿瑞張手露出上臂結實的肌肉,雪姐姐不禁噗哧一笑。

  「呵呵,你變得更壯了,也更有男子氣概。」

  阿瑞忽地伸手攬住她纖細的腰。

  「但…有些時候還是很辛苦。」

  「真的?什麼時候?」

  阿瑞故作曖昧的將眼神移向雪姐姐飽滿的雙峰,她霎時才明白阿瑞說的是那
一回事,雙頰簌地通紅。

  「呃…那…你都怎麼解決?」

  阿瑞淘氣的將手圈起來作上下套弄狀,雪姐姐登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所以…我現在是一頭餓過頭的野獸。」

  說完,阿瑞旋地吻住雪姐姐的雙唇,一開始她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
給予熱烈的回應。

  小別勝新婚,兩人的身軀激烈的纏在一塊。

  阿瑞粗魯的掀起雪姐姐的上衣,曲線豐滿的雙峰登時立現,手指竄進罩杯旋
即感覺到暖暖的體溫與柔軟的肌膚,鼻間不時還嗅到陣陣女人芬芳的體香。

  「妳的味道還是這麼地香…」

  雪姐姐柔軟富彈性的身軀正是阿瑞分離這段日子所朝思暮想的,他不假思索
的在乳房上施力使白皙的雙乳留下淡紅色的痕跡。

  「喔…阿瑞。」

  雪姐姐在顫抖,阿瑞何嘗不是。

  此時此刻無聲勝有聲,兩人雙雙倒臥在羊毛地毯上,先是快速在彼此身上輕
啄,讓兩個軀體緊緊地交疊、廝磨。

  當愛欲氾濫,兩人接著相互褪去對方的衣物,相互撩起彼此濃濃的慾火。

  「阿瑞…」

  雪姐姐溫柔地撫著阿瑞的陽具,雙眼癡迷的望著眼前碩壯結實的男人,輕細
的吐露幾個字:「充滿我…」

  阿瑞翻騰起身,將手伸進雪姐姐雙腿內側,緩緩地將它們分開,再用手背順
著大腿曲線往上遊移,最後輕抵神祕花園,那裏已經柔水潺潺。

  「唔……阿瑞…」

  她雙唇緊抿等待堅硬的陰莖侵入,阿瑞欺身上前腰際下沈,兩人在輕吟的號
角聲中緊密的結合。

  雪姐姐緊緊地箍著阿瑞的頸項,用生命在感覺心愛男人在體內的那一部分,
飽滿灼熱的充實感像是要將她溶化。

  而阿瑞也在久違並且緊密的包覆感中停止了動作,發出低沈的嘶吼。

  「我心愛的阿瑞,我們終於…終於又在一起了,這輩子不要再跟我分開,不
要……」

  雪姐姐愛憐的淚珠自眼角劃過臉頰,阿瑞搖晃著腦袋:「不會的,我不會再
離開妳,雪姐姐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阿瑞的承諾卻讓她的淚水一發不可收拾。

  「傻瓜,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後要做你的妻子,做你的終生伴侶,誰也不
能讓我改變心意…現在,我要你就像對女人那樣好好的愛我,我以後只要做你的
女人。」

  阿瑞滿腔暖意不住的感激隨即點了點頭,開始緩緩地抽動。

  雪姐姐逐漸提高喘息,朱唇輕啟發出女人獨特的呻吟聲,在那張美麗白皙的
臉上綻放出痛楚的愉悅表情,她的模樣映入阿瑞冒火的眼裡更是一劑煽情的催化
劑,雖然過去兩人也有過魚水之歡,但他從未看過雪姐姐像現在這樣全心全意的
投入。

  忽然間,他恍然明白現在的雪姐姐已經心無掛礙,從現在起,她已經拋開做
母親所背負的罪惡包袱,而自己現在是以完完全全男人的身分跟她做愛。

  思緒至此,阿瑞猛烈加快進擊的節奏,堅挺的肉棒在雪姐姐不住的咽語中穿
送。

  「瑞…喔喔……我的男人……那裡……好燙…」

  癡迷的意識中,雪姐姐忽地發現身上壓著一頭猛獸,年輕孔武有力,她覺得
自己正在溶化,下體快速撞擊的聲響,讓她越發迷離,這般無法承受也不願阻止
的毀滅快感竟似永恆。

  越過了拋物線的頂點,意念之間,阿瑞知道那一刻即將來到,同時雪姐姐也
似乎感覺到沸騰將近,拱起上身使力的抱緊他。

  「雪姐姐…我…我…」

  她知道這個節骨眼男人需要急迫的回應。

  「都給我……阿瑞…沒關係……」

  雪姐姐的善解人意,讓阿瑞肆無忌憚,猛暴的挹注最後一點氣力,接著背脊
挺直肌肉僵硬。

  「啊啊……」

  兩人同時抓緊高潮的快速列車,接著癱瘓在彼此身上混亂的大口喘息著。

  雪姐姐雙手輕撫阿瑞的臉洋溢著幸福的眼神,短時間內她的男人無法回報她
深深的情意,不過她並不介意,只是深深地凝視著眼前累壞的男人。

  「如果有了,我希望是女孩。」

  半響,雪姐姐似乎自顧自的說著,又像是對阿瑞說。

  稍作休息之後,阿瑞漸漸的恢復體力,才問起她。

  「為什麼希望是女孩?」

  雪姐姐眼中帶著笑意:「這樣的話,我就可以把她取名為『瑞雪』。」

  阿瑞一聽也笑了。


  ***  ***  ***  ***


  孫先生的婚禮並沒有宴請太多的賓客,反而選擇簡單的公證儀式。

  這天,阿瑞跟雪姐姐一起出席了這場婚宴,原本帶著跟朋友話別的心情參加
,但意外的遇到了幾個熟悉的面孔。

  「阿瑞!真的是你?」

  林墨容穿過幾個人身旁滿臉訝異的跑到阿瑞身邊。

  「喔,是妳啊。」

  「你這傢夥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害我們找了好久,」

  她望著阿瑞身旁的雪姐姐。

  「老師妳怎麼找到他的?」

  「呵,應該說是巧遇吧!」

  兩人相互凝視不約而同泛起幸福的笑靨,林墨容仍不住的嘀咕:「搞什麼嘛
,也不告訴人家一聲。」

  「老師,好久不見!」

  張樹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身後,伸手推了推眼鏡。

  「張班長,你也來啦!一陣子不見,你們好像都長高了。」

  「說的也是,阿瑞也變壯了呢!」

  校長堆著慈藹的笑容出現在林墨容身後。

  「對不起,讓您操心了。」

  雪姐姐像校長點頭示意。

  「哪裡的話,看到妳們團聚我也很高興,今天在孫先生的婚禮上知道這件事
,也算得上是喜上加喜了,很好很好。」

  「其實…今天我們打算在這場婚禮之後離開這裡的,阿瑞跟我經歷了這麼多
事之後想換個環境做些別的計畫,所以…」

  「阿瑞,你要離開我們?」

  林墨容雙手摀著嘴一臉不敢置信。

  「嗯,我跟雪姐姐計畫好了,就在這場婚禮之後…」

  氣氛突然變得凝重起來,這個時候新郎伴隨著新娘完成了結婚儀式,緩緩地
踏在紅地毯上走向教堂大門,來到阿瑞跟雪姐姐座席,孫先生停下腳步。

  「感謝各位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孫先生回過頭向新娘引薦。

  「這位是雪兒,旁邊的是阿瑞、墨容、樹人還有校長。」

  新娘露出生澀的微笑,兩人隨即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向禮車,阿瑞等人也來到
大門口。

  「各位,謝謝大家出席我們的婚禮,那麼,現在…」

  孫先生向新娘示意,新娘猛地將花束拋向後方,不偏不倚的落在雪姐姐手上


  雪姐姐不可置信的望著阿瑞,兩人相視而笑。

  當禮車逐漸遠去,婚禮賓客散去,校長偕同林墨容、張樹人告別了兩人。

  「遲來的幸福得來不易,不管你們有什麼計畫,我們都會給予祝福。

  希望以後還有機會碰面,現在只能說再見了。」

  校長拍拍林墨容的肩膀。

  「阿瑞,有空記得常聯絡…」

  「老師…我會記得妳的,多保重。」

  張樹人無奈的向雪姐姐道別之後,三人驅車離去。

  阿瑞這才摟著雪姐姐,在她臉頰親密的一吻。

  「雖然我不能給妳像這樣的婚禮儀式,但我的心意…」

  雪姐姐從皮包拿出戶口名簿。

  「這…這是?」

  阿瑞從她手上接過來迫不及待的打開來看。

  「從今天起,我不是你的雪姐姐,」

  雪姐姐挽起阿瑞的手溫柔地倚著他的臂膀。

  「我是妳的妻子,你的另一半,你女兒的母親…」

  「我女兒…?咦!妳…妳有了?」

  雪姐姐點頭一笑,手指著腹部。

  「瑞雪?是瑞雪?這是真的嗎?太好了!」

  在阿瑞雀躍的驚呼聲中,雪姐姐開懷的笑著,兩人牽著手邁開迎向遲來幸福
的未來。



  (第一及第二部  全篇完)


問個無聊問題
有時候標題前有個圖案是代表什麼
我今天發的文都有
兩種圖案

[ 本帖最後由 潘月 於 2008-10-26 18:31 編輯 ]
2008-10-26 08: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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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wo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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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標 如果不是你自己點選的

就是管理者幫你加上去的...


圖片附件: a291.JPG (2008-10-27 05:19, 33.13 K)

2008-10-27 05: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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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前的圖案是發帖者自己選的(為表一視同仁,一般我們不鼓勵),
而標題後面的大拇指圖案則是表示這篇文章已獲得版主加分,若想知道
加分詳情,可進入帖子點擊右上角的拇指圖示查看。
2008-10-27 07: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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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一見的好文章,文筆流暢鋪陳起伏中見到一絲絲的曙光
唯獨少了學長的騷媽媽沒有加以著墨,唯一可惜的地方吧,what ever,
2012-8-21 16: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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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說是慶色情文不如說是純愛文;很難得可以看到這樣的文章。
2012-8-22 1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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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ngmahu
重新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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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弟弟不错,,很好
2013-10-5 2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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