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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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冷 作者:江蘺白芷  
 
danning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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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 作者:江蘺白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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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是個不太正常的女生,從12歲半第一次來月經起,我身體內的欲望
似乎就已經蘇醒了,我在等待成為女人。

  我想是因為我太寂寞。

  我12歲起就明白了何為自慰,只是沒有嘗試用手指插入,只是習慣指腹與
私處的接觸。

  我想是因為家裏沒有人會管我。

  我的父親是個成功的生意人,並且重視家庭,雖然他忙碌到不太有機會實現
他的諾言。

  我的母親是他第二任妻子,她之前似乎是我大哥二哥的家教。

  她很溫柔,並且似乎惟恐被說成是個刻薄的後媽,對大哥二哥真的要比我好
,我想要是我是男孩子,可能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母親不會做出危及她疼愛的
兩個繼子的事情的。

  我大哥楚風,承襲了他的意大利母親的優點,高大,五官英挺,眼睛是深藍
色的,嘴唇很豐潤,可是他常年在外,我與他的感情,不如與我二哥廣雲的。

  二哥此生最大的遺憾,可能就是沒有遺傳到母親蔚藍如亞得裏亞海的瞳色,
雖然他的眼睛比大哥還要藍,他比大哥更高大。

  但是他與他親生母親相處的時間,卻永遠也比不上大哥。

  所以,我想,他一定是有些嫉妒大哥的。

  所以他那麽努力,試圖使自己在父親心中的評價高過大哥——雖然真的非常
困難。

  而我,霍湘靈,大約就是世人眼中所謂的平庸人士。

  但其實我不這麽覺得,一個家庭裏不可能滿門精英,那樣這個家庭其實太過
脆弱了。

  所以我適時呈現出一個弱者的樣子,讓這個五口之家的四位精英人士通過關
註我,來關註這個家庭。

  雖然在我滿15歲之後,我已經深切地明白我的做法是何其的幼稚可笑。

  因為父親低調的作風,我從未顯露自己所謂的身家,並且也不覺得自己是何
其有錢,因為父母也好,兩個哥哥也好,似乎也從來不願意讓我涉足其中。

  只是滿15歲以後,我愛上了夜。

  那似乎在引領我,走回正常的軌道。






1H

  霍楚風睜開眼睛,習慣性向窗外看去,天空是彌漫的微紅色。

  那柔和而不令人目眩的顏色映照在他深藍到近乎黑色的眼裏時,產生了一種
奇異的變化,使得他的瞳眸仿佛要燃燒起來。

  他坐起來,放空思維,閉目呆了一會,等到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那裏面
已經是鋒銳的光芒了。

  洗漱完畢,他下了樓,他的父親尚在美國與舊友約會,二弟在住校,妹妹似
乎還沒有起床,此時樓下,應該只有他那位勤奮的繼母在用餐。

  事實與他想的是一樣的,他的繼母阮凝之以女強人的裝束與姿態在主座坐著
,手中是一本最新的商業雜誌,封面是阮凝之和他。

  見他下了樓,阮凝之露出與她姿態不相符的燦爛笑容:「楚風,阿姨給你們
熬了粥,你先喝,等會時間到了就去叫靈靈起床。我今天有急事,要先走了。」

  「好的,阿姨慢走,開車要慢點。」

  霍楚風回應,但有點僵硬。

  阮凝之似乎已經對此習以為常,只是微微一笑,便離開了。

  霍氏在目前的掌權人霍照熙已經年近60歲,很多人等著看其長子霍楚風和
第二任妻子阮凝之之間的爭鬥。

  但是阮凝之似乎全無此意,依然十分瀟灑穩健地把持著霍氏旗下最龐大的一
只投資基金,坐視已經27歲的霍楚風爬上集團第一副主席的位置。

  霍楚風看著泛著熱氣的粥,冷冷一笑,看了看時鐘,發現已經到了妹妹霍湘
靈上課的時間,於是隨意地擱下碗,去敲她的門。

  霍家一向主張簡樸,一家人平時多住在城中的某高層小區中,家務事自己動
手,因而這一天正逢霍家僅有的一位傭人張嫂生病住院幾天,家裏也只是請了位
鐘點工。

  霍楚風敲了幾次門,等了很久,都沒見妹妹有什麽動靜,耐心告罄的他索性
開了門。

  那一剎那,他誤以為自己見到了沈睡著的真正的天使,他的意大利母親所鐘
愛的床前故事中最聖潔美麗的存在。

  他才剛滿16歲的妹妹,正側身躺在白色埃及棉中沈睡。

  黑色如同綢緞的長發鋪在床上,黑而微濃的眉毛半翹著,漂亮的深黑色眼睛
合著,只有睫毛依然纖長,鼻子不是他這樣的立體,而是有些俏皮的微塌,淡粉
的嘴唇微微嘟起,仿佛是在等待誰的親吻。

  她身上的白色棉布短袖下擺已經因為睡姿被卷到了胸部以下,露出線條誘人
的腰身和白到晶瑩剔透的皮膚。

  下身的白色內褲已經半褪,露出一部分私密處的體毛,黑而微卷。

  霍楚風的呼吸驟然加重,但是夢中的少女仍然沒有清醒的跡象,仍然抱著薄
被繼續她的睡眠。

  他驚訝地看到側臥的少女將雙腳擱置在被子的兩側,以雙腿間的私密揉按著
棉被,一只手無意識地拉開有些緊的棉布短袖,覆蓋住自己的左乳,用手微微地
掐住。

  少女似乎是沈浸於激情的美夢,口中喃喃低叫著一個他不熟悉的名字:「夜
……恩……夜……」

  這一刻霍楚風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著湧向他下身的昂揚,使之幾乎要掙
破西裝褲的限制。

  他下意識地按上了門鎖。

  少女仍然沒有清醒,似乎是覺得熱了,她拉起了自己的短袖,讓形狀優美的
乳房暴露在空氣中,暴露在她兄長灼熱的視線裏。

  那還是屬於少女的乳房,並不碩大豐滿,晶瑩的白和頂端的粉紅還有空氣中
微微飄散的奶香味,在在都使男子的毛孔鼓噪。

  他審視之余,發現少女並沒有醒來的跡象,於是他靠著墻,對著他熟睡的妹
妹,開始了自瀆。

  15歲開始懂得自瀆,自己對自己欲望的掌控自然要勝過那些只在一起幾次
的女人。

  也經常和那些經驗豐富的女人在一起,她們懂得性愛的技巧,能夠讓他得到
更多的歡愉。

  對於這樣對妹妹,沒有什麽罪惡感,只是覺得驚訝,一個還沒有發育成熟的
小女孩,就這樣輕易地勾起了他的欲望。

  他從內褲中掏出已經腫脹到紫紅的昂揚,抹去頂端的半透明液體,拇指在頂
端緩緩旋轉,隨後以手包住,對著妹妹近乎赤裸的身體快速地摩擦著,直到熱液
的射出。

  他沈默了一會,抽出身邊的紙巾盒的紙快速地擦拭了一下便站好。

  聞到空氣中有些濃烈的味道,他微微皺眉,便推開了窗戶。

  新鮮空氣灌進,這裏的視野也很好,周圍沒有這麽高的建築,遠處便是本城
的名山。

  風使他的欲望微微冷卻,然而所有努力卻在轉身的剎那不翼而飛。

  那晶瑩的人兒將身體攤成了大字型,原本毫不優雅的姿態,卻在她裸露的雙
乳和微濕的底褲之下讓人忽略殆盡。

  霍楚風搖頭低笑了一聲,隨後對著妹妹低聲道:「我的靈靈,這是你自己選
擇的道路。」

  他關上窗,扯下自己的領帶將它縛上自己妹妹嬌嫩纖細的手腕。

  少女只是感到不適,但仍未被驚醒。

  少女微嘟的嘴唇最先得到男人的眷顧,他輕輕地吻著她的雙唇,靈活的舌趁
著少女微張嘴巴的時候迅速地滑入,刷添著她的口腔,少女的小舌慢慢也有了反
應,熱情地回應著他,她的嘴角淫糜地流出銀線。

  她袒露的胸部也得到了男人的愛撫,他伸手觸及她的左乳,那幼嫩酥軟的觸
感讓他愛不釋手。

  修長的手指在乳房上留下紅痕,男人邪佞地以拇指揉按粉色頂端,隨後他的
嘴唇覆上了少女的右乳,那溫熱的感覺使少女不適地扭動了下身體。

  鼻端縈繞的甜蜜的奶香味使他的下體再度腫脹,他不得不解開襯衫扣子,拉
開西褲拉練,使身體得到解放。

  而失去了溫熱口腔和微厚手掌愛撫的少女,也不舒服地再度扭動起身體,只
是她仍然沒有清醒。

  男人低笑了兩聲,再度寵愛她的胸乳,只是左手不安分地移動到她的雙腿間
,感受到她滲出內褲的濕意,不壞好意地隔著內褲揉撚她的花瓣。

  胸部與腿間的刺激使她微微呻吟起來:「啊……夜……」

  霍楚風再度聽到這個字,使他的心情非常不好,他嗜血地笑了,右手離開她
的左乳,將她的內褲剝離。

  少女最隱秘的部分袒露在男人面前,他的眼睛蒙上了濃厚的欲望。

  少女腿間的毛發黑而微密,微微沾染了穴兒裏流淌出的汁液,他饒有興致地
撥開毛發,看到正微微開合的***,那形狀優美的花瓣和窄小的穴兒周圍環繞
的味道,使得他立刻脫下衣服,赤身擠入她腿間。

  他一只手愛撫著少女的乳房,另一只手便環繞***的周圍尤其是入口處揉
撚,直到***濕到足夠容忍他手指的進入。

  他將最粗長的中指伸入她的甬道,感受裏面潤滑而濕熱的緊窒,然而少女的
***似乎連他的中指都承受不了,頻頻地擠壓著他的中指,希望讓這個異物離
開。

  男人立即聯想到如果是他的腫脹在內部,會是怎樣的銷魂。

  於是他抽出手指,俯下身,以嘴唇替代。

  那因為手指被抽出而略顯空虛的穴口熱情地接待了他,任由的他靈敏的舌長
驅直入,隨後他緩緩地抽動了起來,少女下意識地將下身湊近他。

  甘甜的蜜汁不斷地滑向他,少女動情的征兆令他無比愉悅。

  再度以手指代替唇舌,不過變成了中指與食指,兩指靈活地在少女穴內勾轉
,帶出她體內的熱情。

  少女似乎是以為自己在夢中與心儀的人歡愛,回應得格外熱烈。

  霍楚風見狀,毫不猶豫地吻上她,然後以腫脹的昂揚頂開她的花瓣,殘忍地
毫不猶豫地刺入。






2H

  我從第一次看到夜起,就幻想與他做愛。

  事實上他並沒有十分出色如我大哥、二哥的體格,他只有中上的個子,典型
的江南男子的樣子:臉並不是棱角分明的,線條柔和,皮膚蒼白,而且有著淺淡
的書卷氣,周身散發著懶洋洋的味道。

  我第一次看到他,是在學校的頂樓上,當時我正在考慮如何從狡詐的哥哥們
那裏獲得每個月多200塊的零用錢。

  可能是考慮的位置不太好——太靠近邊緣了,看上去像是隨時準備跳樓的輕
生少女。

  這個時候我忽然被背後的人了拉回來,他就是夜。

  我正懊惱他打亂我的思緒,他忽然迎面就吻了我,雖然只是嘴唇上的輕輕碰
觸,但是覺得被侵犯了的我還是依照本能打了他一個巴掌。

  他倒也不躲,還微笑:「你現在不想跳了吧?」

  我楞住,不由好笑:「你神經啊!」

  「聽說人郁悶的時候可以通過打罵吼叫舒緩情緒,你現在好多了吧?」

  「不是啊,」

  我嚴肅地回答,「我只是走錯方向了,其實我只是在考慮問題。」

  他打了個呵欠:「是啊,那麻煩你下次在別的地方走錯方向,我好不容易才
找到個適合睡午覺的地方,可不想因為有人跳樓而被封掉。」

  「你沒事那我繼續睡去咯。」

  那瞬間覺得瞇眼打呵欠的他真的很可愛,短袖衫下蒼白的皮膚和細致的鎖骨
讓我感覺到他的吸引力。

  望向他遠走的背影,微突的蝴蝶骨,微弓的背,於是我大聲問:「你叫什麽
名字啊!」

  他立刻轉身做了個禁言的手勢,輕聲道:「拜托,這裏是頂樓,不是校外,
我可不想因為逃午休被抓。我麽,叫白夜,就是那個白夜。」

  我點頭,朝他微笑:「我是霍湘靈,不是藿香很靈驗,是霍照熙的霍,瀟湘
的湘,靈驗的靈。」

  「……」

  他沈默半晌,強道:「真是別具一格的解釋……藿香很靈驗,哈哈哈……」

  那其實真的只是我的一個小伎倆,如果遇到我不想讓他忘記我的人,我就會
先把自己的名字曲解,那樣人就很難忘記我了。

  誒,誰要我實在太平凡,以至於扔進人堆找不回來呢。

  之後頂樓就成了我們共用的午間活動場所。

  而我對他的感情,也越來越深。

  這一天提前放學,因為沒帶雨傘,也知道家裏人忙碌,要他們抽空來接我不
太好,於是就發了短信拜托夜捎帶我一程。

  他的雨傘很大,夠兩個人肩並肩並且毫不曖昧地一起走。

  然而他身上清爽的薄荷香味,又讓我蠢蠢欲動。

  於是我就請他去家裏坐坐。

  這個時候家人都不在,張嫂也在住院,鐘點工應該已經離開。

  我想引誘他。

  而他也如我願地上樓了。

  白夜和我同年級,但我比一般人小1歲,所以他是17歲,而我才剛滿16
歲,完美的第一次年齡,不是嗎?為他沖了意大利帶回來的咖啡,看著熱氣熏紅
他的臉。

  他發現了我的凝視,奇怪道:「你在幹嘛?」

  我微笑著湊近他:「我想……」

  將嘴唇主動奉上,輕輕碾壓他的嘴唇。

  他逃開了:「你在開我玩笑?」

  我挑眉:「有那麽多玩笑可以開的說?我喜歡你才想親你的誒,機會難得你
不把握就算了。」

  他忽然扳過我的臉,用力地看了仔細之後,將嘴唇貼上我的嘴,當我正準備
張開嘴歡迎他的舌,他卻突然跳開:「拜托,你別逼我在你家當野獸好不好!我
還有事,明天學校裏見。」

  我笑看他慌不擇路的樣子,心想,他是答應了和我在一起的吧?因為得到了
他的吻所以晚上似乎有激動到失眠的趨勢。

  他回應了我的感情,未來,我很願意與他分享。

  最後清醒地看到天色的時候,似乎已經快天亮了,我甘美地沈睡了。

  睡夢中,我似乎又在與夜交纏。

  他溫柔地愛撫著我,如同一個技巧純熟的男人般,引導我在黑暗裏,如同潮
濕的花朵般在他身下綻放。

  我甚至能夠感覺到他如何親吻我的嘴唇,奪去我的呼吸,愛撫我的胸部,甚
至是壞心地揉按我的私處。

  周身洋溢著溫暖的感覺,仿佛是真的在被他珍愛一樣,所以我情不自禁地回
應了他,我想這並不是淫蕩,這只是因為我愛他。

  但是夢中的歡愛之後,不該是溫暖的沈睡嗎?為什麽是這樣難以忍受的疼痛
呢?痛到連呼吸都覺得那麽奢侈,仿佛不是夢境……而是真實的被破身的痛苦。

  我奮力地掙紮,卻發現手似乎脫離了我的控制,於是我強迫自己睜開眼睛,
但這樣的結果,卻讓我寧願永生永世地失明。

  我所尊敬崇拜的大哥,正仿佛在忍耐著什麽般俯趴在我身上,而他的分身,
正試圖繼續深入我的身體。

  瞬間我的血液似乎被凝固住了,讓我無法動彈,只能以眼睛輻射無比的恨意


  而這個明明與我有著血液聯系的男人,卻心安理得地享用我的身體,我原本
想與白夜共度的未來。

  疼痛讓我本能地流淚,而身上的男人似乎極端不滿意這樣的情形,於是他緩
緩將分身抽出,然而他這麽做的時候帶動了我內襞的肌肉,又是一陣鈍痛侵襲。

  我終於可以微微地呼吸,然而我高興得太早了,我的哥哥根本沒有打算放過
我!又是一個沖刺,他的分身堅定地刺穿我,直到盡根沒入。

  巨痛使我揮舞被縛的雙手奮力地抵抗他,努力想要爬下床去,他惱怒地揮了
我一巴掌,頓時天旋地轉。

  他單手將我被縛的雙手制住,唇舌舔吻我的乳尖。

  那種溫熱的感覺使我幾乎要呻吟出聲,然而下身的痛楚阻止了我。

  看到他漲大的分身,我忽然感到渾身發冷。

  然而欲望得不到滿足的男人都是野獸,是無法違抗的。

  那一巴掌徹底粉碎了我抵抗的希望,我只能任由他的分身刺進身體,他的抽
插使得我內襞的肌肉不斷地被伸縮,無比的疼痛。

  血液似乎真的是很好的潤滑劑,讓我得以忍受這種痛苦。

  由於他不斷的攻擊,我的體內似乎也有自我保護般的反應,使他能夠更加順
暢地進入。

  他似乎很陶醉,呻吟出聲:「靈靈,你好緊……」

  深藍到近乎黑色的眸子因為欲望而變成了藍灰色,我抽空思緒,不去想任何
事情,只是讓自己等待這一切的結束。

  似乎也沒有很久,身上的男人忽然停頓下來,身體微微抽搐,然後一股熱液
射入我的深處。

  強烈的惡心感讓我幾欲嘔吐。

  他有些疲累地趴在我胸前,汗水滴落在我的胸部。

  他好玩般地舔舐著,隨後含住了我的乳頭,喉嚨裏發出骨碌骨碌的聲音。

  「你好了沒,」

  我發現自己的聲音異常沙啞,「我上學已經遲到了,麻煩你讓開我去洗洗。


  他似乎對我的態度不滿,眼睛瞇了瞇之後微笑道:「我最近升任集團副主席
。」

  「恭喜你,麻煩你起來。」

  那關我什麽事情?「因為我們的父親身體不行了。」

  我推開他的雙手因此而楞住,父親身體不行?如此接踵而來的後果一一在我
腦海裏顯現,這個狡詐卑鄙連親妹妹都可以出手的男人,是在借此警示我別反抗
嗎?他瀟灑地從我身上翻下,赤裸地躺在我身側:「你當然可以去告訴他我做了
什麽,不過我還是要擔心父親的身體啊。如果你不告訴他,那你最好就別反抗,
否則,我可不擔保阿姨管理的投資部會虧損多少錢。」

  他輕易道破我最恐慌的事情,我強忍內心無力、惡心、悲哀種種交織的感覺
,擡頭問他:「那你到底打算怎樣。」

  他微笑:「不怎麽樣,我好象又想要了,你說怎麽辦呢?」

  他指指下身,在我的註視下,那支濕亮粗大的分身又隱隱有了膨脹的趨勢。

  「這次我不難為你,你自己決定吧,用這裏,還是用這裏。」

  他先指了指我的私處,然後指了指我的嘴巴。

  隨後他解開了我手上的領帶。

  我絕對無法容忍再讓他進入我的身體,但是用嘴巴?想到他列舉的那兩種情
況,都不是我所願意的,於是我強忍下體傳來的鈍痛,趴在他的兩腿間,他的身
體高大健美,肌肉因為興奮而緊繃,我閉上眼睛,用手摸索到他的腹部,再從茂
盛的體毛中找到他的分身。

  我用手握住因為交媾而仍然濕滑的分身,努力控制呼吸,忍著惡心感舔舐它
的頂端,隨後慢慢側舔到分身的下部,直到臉被體毛紮到。

  我擡頭,發現他的呼吸有些紊亂:「不要停,快!」

  我深洗一口氣,回憶A片中的內容,那原本是我為了不讓夜覺得我生澀而特
意仔細看的。

  我擡起上顎,微微壓低下顎,為了不讓牙齒弄傷他的分身。

  隨後我將分身緩緩地含吮,直到粗長已經抵住我的喉嚨,但仍然有很多在外
面。

  我慢慢地移動著,雙手撫摩分身下的兩顆圓球。

  男人終於因為無法忍受我的速度而抓住我的頭發,快速地挺動起分身來,醜
陋的粗長不斷地沖擊著我的喉嚨深處,我僵硬地任由他動作著。

  終於分身不斷地漲大,他爆發在我嘴裏,然後定住不動,看我由於窒息而吞
下他的***。

  那種揮之不去的惡心感侵襲著我的胃,使它不斷地灼燒。

  男人滿足地看著未被完全吞下的***滑下我的嘴角。

  我微微側身,發現他身邊正是被體液暈染開的血紅,是我原本準備與夜共享
的幸福。

  他發現了我的視線,然後忽然把我抱起,走向浴室。

  他放下我,輕吻我的額頭,笑道:「靈靈,我幫你洗吧。等會給你的老師去
電話,說你今天身體不好,就不去上課了。」

  下體的疼痛使我痛苦,而被從來不去防備的人強暴,更讓我幾乎崩潰,可是
為什麽,在他提起請假的時候,我會下意識地搖頭呢?因為昨天下午,夜與我約
在學校見的。

  我立即搖頭:「都不用了,我自己還有力氣。」

  他聳聳肩,不在意道:「那你慢慢泡會,我給你熱粥。」3H為妹妹放好熱
水,霍楚風關上門,無視地上散亂的衣物,到自己房間拿了件晨褸,先去為她熱
粥。

  他已經很久沒有下廚了,上一次似乎還是在英國讀書的時候,因為掛念弟妹
們,所以他只讀到大學畢業就回來進去家裏的企業,為父親打下手。

  今天到這樣的地步,其實也是他沒有預料到的,雖然他知道他有權力報復,
但這一切也不應該是那個自以為很壞卻仍然幹凈澄澈的孩子承擔的。

  熬粥的時候再度想起湘靈緊窒銷魂的身體,但是她滿是淚痕的小臉和充滿恨
意的眼神也讓他畏懼。

  他不害怕她報復,但害怕她傷心。

  可是欲望已經沖昏了他的頭腦。

  第一次是強暴,第二次是誘奸,霍楚風自嘲地笑了笑,將熱好的粥設定在保
溫狀態。

  回到妹妹的房間,將象征她貞潔的床單收好,把自己的衣物放進洗衣桶,在
為她鋪上同款床單和被套。

  他看了看恢復整潔的床,微笑著準備扣響浴室的門,卻聽見隱約的啜泣聲,
以及那個讓他出離憤怒的名字:「夜……夜,我該怎麽辦……」

  他徑直開門進入浴室,卻發現滿臉淚水和全身都被擦紅了的湘靈,看到他開
門也不驚訝,只是淡然地問:「粥好了?」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仿佛只是個路人,哪怕那樣深入地占有了她,卻還是進不
到她的內心。

  這樣的發現,讓他無比地憎恨廣雲,還有那個不知道名字的男人。

  湘靈小時侯最喜歡黏的人,一直都是他霍楚風。

  那時侯他才高中,小他11歲的妹妹像個美好的洋娃娃般黏在他的書桌邊,
可以長到一個多小時,只為讓他抱抱她。

  這是她最長的耐心。

  他一直記得,對其他人,湘靈永遠都是不到幾分鐘就會轉頭離開。

  可是高中畢業後父親讓他申請英國的學校,而他也明白長子的責任,盡全力
在3年半內修完兩個課程回國。

  然而此時,湘靈已經幾乎不認識他了。

  他寶貝的妹妹,就只會跟在廣雲身後,用她清亮而不甜膩的聲音,充滿崇拜
感地叫著「廣雲哥哥」、「二哥」,而那一切在從前,從來只是他的獨享。

  「大哥,我好了。」

  湘靈在他面前赤裸地來去,毫不掩飾。

  她走出浴室,拿出一塊大毛巾,就將身體圍住了:「粥呢?」

  他仿佛此時才回神過來,將粥盛好給她:「慢慢喝,現在連10點都不到,
我開車送你過去。」

  她沈默著點點頭,然後繼續喝粥,不發一語。

  霍楚風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妹妹其實也流著霍家陰冷的血液,她可以這樣無視
他,把他當成空氣中渺小的塵埃,或者只是一個名為大哥的符號。

  他的懷抱中好象很空虛,什麽都沒有。

  於是他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奪過調羹道:「我餵你吧。」

  湘靈也不反抗,柔順地張嘴,而這樣的發現,卻讓霍楚風更覺挫敗,他要一
個活生生的妹妹,而不是眼前這個因為男人而充滿風情,卻毫無內心的女人。

  於是他忽視妹妹張開的嘴,將那口粥送入自己的嘴裏,然後圈起食指擡起她
的下巴,將粥哺給她。

  靈敏的舌頭隨著粥的滑入順勢進入少女的口腔,不斷地糾纏她的舌頭,翻攪
她的口腔。

  「恩……」

  少女的毛巾掉落,男人乘機覆上她的乳房,輕輕揉捏著。

  少女下意識地發出呻吟聲。

  男人的欲望因為這個聲音而再度腫脹,急於確定的心理使他忽略了少女眼角
的淚水,直接將手指深入仍然濕滑的***,見她已經做好準備,碩大分身便挺
入溫暖的緊窒。

  少女被迫背對著他承受了他再度的侵襲,男子陶醉地在她優美的頸項上留下
一連串吻痕,雙手在她的胸前肆虐,擠掐她的乳房、揉捏她的乳頭。

  下身的硬挺深入她的***,因為姿勢的關系甚至連分身兩側的球狀物都得
到了少女穴口的按壓,而他過於粗長的分身顯然使經驗匱乏的少女十分不適,然
而被緊緊包覆的快感使他只能索求更多。

  漸漸地,少女的甬道分泌出液體,使兩人的交接處傳來微弱的水聲,在他律
動的同時,男子只覺得自己仿佛要被她夾斷,不斷膨脹的分身深入少女身體,在
她漸漸不能壓抑的呻吟聲中,他達到了高潮。

  少女無力地背靠住他,抓住毛巾迅速地擦了擦臉,然後沙啞著嗓音問:「大
哥,我們能走了嗎?」

  這一刻,湧上霍楚風心頭的,是一種不能抑制的毀滅欲。

  稍微清理之後,霍楚風準備送她進浴室。

  湘靈搖頭拒絕了:「沒關系的,我換衣服就好了。」

  少女這麽說的時候,艱難站立的雙腿間緩緩流下腥白的液體,在晶瑩的大腿
肌膚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淫糜。

  他心知勉強不來,就轉身上樓換了衣服。

  依然是某品牌的正裝,擁有它的家族與母親的家族原本就是世交,而如今的
當家人更是垂憐他和廣雲這對失去母親的兄弟。

  廣雲生性不羈,自然不會穿西裝,所以平時也只有他在維護那個家族的面子


  少女拭盡腿間的液體,穿上校服,發現襯衫領口太低,無法遮掩男人的吻痕
,拿出遮瑕膏狠狠地覆蓋住。

  然後他們沈默著坐電梯下樓,幽閉的空間使少女下意識地微微疏遠男人。

  而正在為她的無視而憤怒的男人,自然毫不客氣地吻上她的嘴唇,像在享用
最甘美的保證一般。

  「不想在電梯裏做,就乖一點。」

  男人恐嚇道,心下郁結,一個早晨已經做了4次,他就是神也沒力氣再做什
麽了。

  還不了解男人的少女聞言身體一僵,趕緊柔順地靠著他站好。

  鼻端縈繞的奶香和麝香味交融,依然是最出色的誘情之香,他低吟一聲,有
些粗魯地拉她上車,低調的LEXUS。

  少女上車後就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男人側頭細看了她,忽然發現好象少了
什麽,皺眉道:「你的書包怎麽不拿?」

  她搖頭:「沒關系的,你就送我去好了。」

  男人偏頭,穩健地行駛。

  但沒有忽略她越靠近學校就把裙子攥得越緊的手。

  他停車,偏頭朝向她:「吻我。」

  少女柔順地在他臉上按下一吻,但明顯無法滿足男人。

  她無奈地將果凍般柔嫩的嘴唇奉上,男人理所當然地掠奪。

  「下午來接你。」

  他意猶未盡。

  少女倉皇地拒絕:「不,會被爸媽發現的。求你,不要。」

  她哀求的眼睛浮上淚霧,男人瞇眼審視著,然後同意了。

  沒有告訴她,對著一個男人,最好別用那種哀求的目光,因為他會立即化身
為野獸。

  少女耐心地等到走進校門,看不見他的車,隨後趕緊拿出內袋的手機,右手
捂住瀕臨啜泣出聲的嘴,等待號碼撥通。

  「廣雲哥哥,你今天回來好不好?」

  努力使自己的聲音不顯得沙啞,帶著天真輕快的嗓音撒嬌。

  「靈靈想哥哥……的蛋糕啊。」

  她故意逗趣,忽視自己內心越來越強烈的不安。

  「那說定咯,下午放學來接我,不準騎你那輛DUCATI!」

  以她現在的狀態除了坐車沒別的選擇了。

  摩托車?要她小命。

  「我不管,你把你那那輛舊別克開來好了,就這樣咯,88。」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先回教室,午休的時候去見白夜。

  可是當她開始邁步子的時候,下體驟然湧出的溫熱又讓她動彈不得。

  這時候她才驟然驚覺,男人兩次射在她身體裏,並沒有防護措施啊!這個發
現讓她寒冷:「禽獸!」

  她捏緊拳頭,先去了班主任辦公室,找到自己的班主任:「夏老師,我發現
我大哥送我來的時候忘記給我買藥了,我能不能先回去,下午再來。」

  年輕的女老師顯然有著溫柔的性格,擔憂地看著她:「那你幹脆下午也在家
休息吧,下午都是自修,你不來也不要緊的。噢,那個支書會議我讓其他人代你
去開好了。好好休息,聽你聲音感冒挺嚴重的啊,要不要打電話叫你大哥來接你
?」

  少女搖頭:「大哥也忙,我已經耽誤他很久了。」

  女老師點頭,把假單開給她。

  在她走出辦公室的時候,無比靈敏的耳朵甚至聽到有老師在對夏老師說:「
你們班的霍湘靈真是很乖的學生啊。」

  這樣的贊美在她人生的前15年已經聽到疲憊,可是今天的這句話,卻讓她
感到無比的諷刺:一個一直幻想與情人溫柔地做愛後來卻被哥哥強暴的乖學生?
!大哥毫不憐惜的對待,使她的下體現在仍然有仿佛被棒狀物穿刺的感覺,刺痛
而又麻痹,無比矛盾的知覺。

  她甚至自嘲地想,也許童話裏人魚公主被分腿的痛,大概就是這樣了吧?4
H我捧住肚子,做腸胃不適狀,平時乖孩子的形象似乎真的深入人心,連門口的
警衛大伯都關照我:「霍湘靈,好好休息噢。」

  我擡頭做勉強的燦爛狀:「謝謝伯伯。」

  說完發現自己人已經在門外了,省下一張寶貴的假單。

  之後有點猶豫,自己一身的校服總不能去買事後避孕藥吧?回家換,也很有
可能錯過午休。

  但是不吃而懷孕的話,墮胎不是我想選擇的。

  我很怕痛,非常害怕。

  生下來?別說我父親的身體,被強暴而生下的孩子,還是同父異母兄妹的孩
子,能正常到哪裏去?那個孩子痛苦,我更痛苦。

  爽快地打車回家,忍住疼痛,迅速地換好衣物,將校服帶上,去本城的一家
大藥房。

  大娘是很熱心的,問我需要什麽。

  我盡量自然地問她要效果最好的事後避孕藥。

  她的目光瞬間變得有點同情:「小姑娘,事後避孕藥都不太牢靠的,這個不
錯,性價比最好了。」

  我搖頭:「不用管價錢,我要最有效的。」

  她似乎有些畏懼我板起臉的樣子,趕緊去拿。

  之後問我:「你還要什麽嗎?」

  想到今天與白夜的見面,我心中猶豫,如果我把一切做絕,是不是真的一點
機會都沒有了?可是我想,想要成為白夜的女人。

  我沒有愧疚感,骯臟的並不是我。

  只是想與他共享的,卻已經被人掠奪殆盡。

  「那麻煩你給我3個尺寸中等的避孕套吧,杜蕾斯的。」DUREX是我唯
一知道的牌子了。

  大娘從紅色盒子裏拿出3個,我抓過就爽快地付錢,迫不及待地離開。

  只是走出店門的時候,忽然感到熾熱的視線包圍著我,然而我環顧周圍,都
沒有看到人。

  恐慌,使我趕緊到附近的賓館換好衣物。

  早晨激烈的動作使我現在感到很饑餓,而白夜已經溫柔地在頂樓等我了。

  手裏是兩個貌似便當的盒子。

  「身體好些了沒?」

  他拉我坐下來,關切地問。

  我吐吐舌頭:「沒事拉,只是賴床的借口而已。」

  他瞪大眼睛,作驚訝狀:「你居然比我還懶誒!」

  我頓時做出惱火的樣子:「便當交出來,本女王就寬恕你!」

  「小的遵命,」

  他打開盒子遞給我,為我遞上調羹,「你說當你男人得要三從四德,出得廳
堂,入得廚房,現在我就申請組織考驗我的廚藝!」

  其實菜是很家常的,炒包心菜、炒蛋和洋蔥炒牛肉,都是我喜歡的食物。

  這些我也從來沒說過,只是平時中午吃飯的時候,會比較頻繁地點他們而已


  而他觀察到了。

  鼻端忽然感到酸澀,眼前不自覺的就模糊起來了,直到眼淚啪嗒一聲滴到盒
子上,我才反應過來,身邊溫柔爽朗的少年,已經滿臉憂色地看著我。

  我隨便地放下飯盒,緊緊擁抱他。

  少年的骨架還沒有完全的發育,淡淡的皂香使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他輕輕拍打我的背,溫柔的聲音仿佛要引誘我般:「到底怎麽了?」

  我離開他的懷抱,眼睛直視他:「我想跟你做愛。」

  他呆楞片刻,然後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似的,近乎憤怒地指著我的頸項後側:
「這是什麽?」

  遮瑕膏顯然是因為汗水和衣物的更換而褪去,那個禽獸刻意留下的吻痕終於
還是免不了讓我和夜徹底地分離。

  我聳肩,滿不在乎地說:「你會憤怒,自然是因為你知道這是什麽。」

  他握緊拳頭,聲音不再如平時爽朗,低沈到近乎哭泣:「到底是誰?是誰欺
負了你?」

  「欺負?」

  我微笑,「你怎麽會這麽想,說不定是我自願呢?」

  他抱緊我:「你怎麽這麽傻,我跟你在一起這麽久,怎麽會不明白呢?好幾
次你趴在我身上睡覺的時候,都在叫我名字啊。」

  感覺到溫熱液體流向我的頸項、肩背,他在哭?他不是永遠都是懶洋洋、吊
兒郎當的樣子的嗎?我無力地嘆息,只有夜,能夠這樣準確快速地找到我極力隱
瞞的心事,然後迅速地開解我,但是這一次,不光是身體的烙印,我的心註定被
炙烤,不再是他所能撫慰的了:「夜,我被人強暴了。」

  擁抱我的身體驟然僵硬,然後輻射開的熱氣似乎在表明他的憤怒:「是誰,
到底是誰!」

  「我不認識的男人,抵抗不了。」

  我仰躺,看頭頂似乎離我很近的天空。

  身邊的少年忽然翻身壓上我,臉上的淚水仍然在下滴,滴到我的臉上,他溫
柔地悉數舔凈。

  唇舌描摹我的五官,溫柔得近乎纏綿。

  「我不會讓你記住那件事的,給我忘記掉。」

  他說完,就溫柔而決絕地與我接吻。

  我柔順地任由他打開我的口腔,溫柔描繪,與我的舌糾纏,直到我無法呼吸
,他微微撐起身體,我們分開的嘴唇有黏連的銀色絲線。

  他嘴角有微笑,輕柔地解開我的衣服,對前扣的胸罩毫無辦法的樣子,我笑
著解開它,讓胸部接受他柔和目光的洗禮。

  所有的男人大概對胸部都有種碰觸的本能,他的右手抓住我的左乳,輕輕按
捏,我順從身體的感覺,發出呻吟。

  他被鼓勵,俯下身體,吮吻我的乳尖,左手在我的腰際摩挲,喉嚨深處似乎
在為那觸感發出低吟。

  「為我脫衣服。」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低沈地命令,隨後嘴唇也不閑著,愛撫我的耳垂。

  被溫熱含住的剎那,再度呻吟出聲。

  他的右手已經邪佞地挑開我的內褲,將它剝離到一側,手指按上我的穴口,
微微的刺痛,然而幸福。

  他支撐起身體,審視我:「湘靈,你很美。」

  敞開的襯衫讓他平添邪氣,再度與我接吻,只是輕輕的碰觸,然後順著身體
的曲線,吻上我的腰,以及敏感的肚腹。

  一根手指伸入我的體內,微微轉著圈兒,不斷伸縮。

  我抓住他的手,無法聽見自己的呻吟聲。

  直到下體有濡濕的感覺,他得意地抽出來,湊到我鼻端:「這是你喜歡我的
證據。」

  然後他舔了自己的手指。

  我的眼前開始迷茫。

  仿佛又身處夢境。

  少年將頭埋入我的雙腿間,似乎在心疼地說:「這裏都腫了,我會好好待你
的。」

  說話時溫熱的氣息全部噴入我的甬道,讓我的***在刺激下不斷地淌出,
他見狀笑道:「真是個敏感的孩子。」

  隨後他湊上嘴巴,和我下身的***接吻。

  舌頭模仿著性交的頻率,不斷地進出,卷出我的液體,上唇摩挲著我的**
*,我下意識地抓住他的頭發。

  當溫熱脫離我的體內,空虛讓我睜大眼睛,迷茫地看著他釋放欲望,已經勃
起的分身朝我點頭,似乎已經隱忍到頂端流出了液體。

  他將我的兩腿環繞在他腰上,手指流連在我的穴內,拔出之後,分身溫柔地
進入了我,內襞的肌肉仍然疼痛,但是幸福感使我忽略它,擁抱住眼前的少年。

  他再度親吻我,分身繼續挺進,沖開我肌肉的阻礙,進入到身體的深處。

  然後緩緩地抽插著,他的手繼續愛撫我的胸部,不重的抓捏讓我感到下身不
斷地在分泌液體,仿佛有火焰在體內流動。

  我下意識地扭動腰部,他微笑,然後加快下半身的節奏,快速地插入我身體
的深處,他不斷地用分身摩擦我甬道的上部,快感的疊加讓我忍不住呻吟起來:
「夜,夜……別……別這麽快……」

  他也不說話,用手低下我的頭,看他是如何占有我的。

  粗大漲紅的分身快速地在我穴內進出,每次都帶出我體內的液體,傳出明顯
的水聲,當我們完全結合的時候,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體毛微微刮到我穴口的嫩
肉,這種觸感讓我瀕臨崩潰。

  「恩……恩……夜……」

  感到眼前的男子仿佛被光籠罩,看不真切,我放縱欲望,快感沖刷著我,直
到眼前一片爆炸般的明亮,下身不由痙攣起來。

  夜仍然在我身上律動,享受我高潮時的緊窒濕滑,此時我們做愛的水聲已經
是清晰可聞的啪啪聲,這讓我感到羞愧。

  他抽動的頻率越來越快,沈浸在高潮余韻中的我忍不住蜷縮起腳趾,雙腿夾
緊他的腰,讓他將溫熱的液體射入我體內。

  他的喘息微微粗重,仍然不肯抽離我體內。

  過了一會,我覺得有些冷,便推他起來,他拿過衣服披在我肩頭,輕輕吮吻
我的嘴唇。

  他緩緩拔出我體內,分身仍然是半昂揚。

  他壞壞地看著我別過臉:「湘靈,我陪你去買藥吧。你這個壞孩子,一定要
我射在裏面。「他曖昧地看著我仍然赤裸的下身。我拿起盒子砸了他一下,他抱
頭閃開:「你謀殺親夫啊!」

  穿好衣服,彼此相擁,安靜地等待時光流逝。

  5湘靈心裏很明白,這是她和白夜的最後一次相愛,以她那個精英哥哥的獨
占欲,當然不可能坐視她與人繼續在一起。

  可是這樣的溫暖她怎麽會輕易放棄,上午打給二哥的電話是她最後的掙紮。

  否則,她就只有等待一年後光明正大地出國讀書。

  但問題是,以父親的身體,她能夠成行嗎?她的大哥會放手任她違逆他嗎?
當白夜最後一次擁抱她,她在心裏默默地對他說,Farewell,我的夜。

  與夜做愛,身體仍然疼痛,想到飄渺的未來,她也沒有理由快樂起來。

  度過空虛的下午四節課,強迫自己忽視夜的邀約,勉強自己帶上閃亮笑容,
迎向銀灰色別克身邊那個雙手插褲袋的英挺男子。

  「二哥,等很久了嗎?」

  高大男子笑著揉揉她的頭發:「沒有啊,不過我知道你等我的蛋糕很久了!


  她吐吐舌頭:「這都被你發現拉!」

  坐進車子,下身仍然有隱隱的疼痛,但是保護者的到來,使她心情愉悅。

  男子在仔細審視她後,眼神驟然深沈,但只是一剎那,在她發現前就立刻恢
復清明,笑問:「怎麽突然要我回來?雖然我是大四,沒什麽事情,但原本預定
下禮拜啊。莫非大哥沒有好好照顧你?」

  她強忍惡心的回憶,笑道:「你想想看好了,老爹去美國了,現在家裏那兩
個都是有名的工作狂誒。」

  他點頭,握方向盤的右手伸過來輕撫她的頸後,不經意地問:「怎麽最近家
裏有了蚊子,看你被咬成什麽樣了。」

  少女渾身一激靈,勉強笑道:「也不知道是被什麽毒蟲咬了,還很痛很癢,
就抓成這個樣子了。」

  霍廣雲心中冷笑,然而並不動聲色。

  他在外人眼裏,一貫是近乎鹵莽的爽朗,然而這樣的保護色,對於家中的第
二子來說,其實是再恰當不過了。

  霍家人天生就流淌著陰冷的血液,他也不例外,他眼前的少女更不會例外。

  少女似乎有些困了,在回到離學校有些距離的家中前,就沈睡了。

  而此時被她視為保護者的男人,嘴角忽然露出邪佞冷酷如血族般的笑容。

  「查出什麽了嗎?」

  男人低沈地問。

  「他不是好惹的人,他母親是出名的社交皇後,現在已經京中某部長的續弦
。雖然年紀比較小,他之前在國外卻是13歲出道就非常受關註的黑客。我們認
為,他母親家族的財產,將全部由他繼承,並且由於他繼父沒有子女,其政治資
源也將由他接下。」

  他冷哼一聲:「能進本城第一升學名校讀書,我原本就知道他背景不會簡單
,看來要消滅不是那麽容易的了。」

  「你不用太擔心,以我們的配合,我想京中的勢力也會為我們讓步,只不過
你要我動用京裏的勢力查這個人,到底是為什麽?怎麽17歲的小孩也能成為你
的仇人?」

  「你管那麽多做什麽,你要不是我的兄弟,敢問那麽多的人,早就去見馬克
思了。」

  他冷言。

  對方不知道是神經很粗還是很有底氣,不懼反笑:「好了,不和你說,晚上
又是該死的相親會,真該把你拉來。」

  「逃到我這裏來好了,收你一個月50萬的保護費。」

  「你這個黑心的男人!好,不說了,再見!」

  湘靈和二哥回家的時候,發現有人已經在了,他們走入飄溢著咖喱香氣的家
中,發現剛放下聽筒的大哥。

  與那人陰冷的視線交會,湘靈的身體下意識地往二哥身邊靠近,然而這個舉
動,再度成功擊潰了男人的理智,他微笑道:「怎麽今天廣雲也回來了?剛想說
,今天阿姨要參加酒會,只有我和靈靈一起吃飯,我還特地趕回來給她做咖喱,
看來是不用咯。」

  「大哥又言不由衷了,靈靈最喜歡的就是大哥的咖喱了,我是被她纏回來給
她做蛋糕的。」

  霍廣雲撇清。

  湘靈僵硬地點頭,然後微笑:「是的,大哥做的咖喱最好吃了。我每次可以
多吃一碗飯呢。」

  霍廣雲此時已經走到廚房,挽起衣袖,準備給妹妹做蛋糕。

  他側頭,發現大哥附耳在妹妹身邊說了什麽,然後那可憐的女孩全身顫抖如
篩糠般,搖頭失笑道:「靈靈,剛才看你很累,回房間去睡吧。」

  心中疑惑,大哥,與妹妹,莫非他也發現了她身上的吻痕?湘靈如同得到赦
免,撇下身邊陰鷙的男人,立即跑進臥室,反鎖好門,顫抖地趴到味道清新的床
上。

  當二哥走向廚房,那惡心的禽獸忽然湊到她身邊,輕輕地在她耳邊道:「只
喜歡我的咖喱嗎,那我射在你口裏的,你喜不喜歡?」

  因為睡眠不足,她很快就睡著了,然而夢中被襲擊的經歷,讓她怎麽也沒有
辦法安心地沈睡。

  就是這個房間,這張她自己選擇的床,曾經迎來那麽難以接受的事情,她的
眉毛一直是蹙起的,身體翻來覆去。

  男人雙手抱胸欣賞眼前被惡魔侵襲了的天使,襯衫勾勒出她青澀然而富有誘
惑力的身體線條,領口瑩白的肌膚和裙下修長的雙腿,讓他體內的巨獸咆哮。

  少女仿佛接收到惡意的目光,不安地坐起,發現那個惡魔正好整以暇地望著
她,她本能地後退:「你,你怎麽進來的?」

  男人微笑:「我是你大哥啊,妹妹的身體不好,做大哥的當然要來關心了。


  說完,他按住要逃跑的她,粗礪手掌摩挲她的左乳。

  「恩……求,求你……二哥……」

  她哀求,忽然意識到二哥回家,也只是減少了他們相處的機會,眼前這個毫
無負疚感的男人,根本就不怕他對她的舉動被任何人撞破!因為難堪的,永遠只
是她!「你很乖嘛,在學校裏勾引男人,還把廣雲叫回來,恩?」

  他一邊問,手上的力氣加大,她嬌嫩的乳房感到脹痛。

  他的手指插入***,裏面快速滲出的濕意,顯然表示她被人好好地調教了
一番,而他最新得到的畫面,也讓他無比憤怒!「算了,今天我就原諒你,不過
要小心哦,狼,是你自己領回家的。」

  他抽出食指,伸到她嘴邊,要她舔凈。

  少女睜大惶恐的雙眸,無法理解他話中的含義,然而他身上近乎沸騰的怒氣
,也讓她顫抖著伸出小舌,含住他因為她的味道而腥甜的指尖,緩緩吮吸。

  「哦……」

  男人低吟,分身迅速地有了反應。

  敏感的少女頓時停頓住口中的動作,畏懼地看著他。

  正當兩人僵持的時候,在廚房的廣雲大叫道:「靈靈,蛋糕出來了呦,你不
搶我就自己吃了!」

  機敏的她立即回應:「知道了,哥哥,我就來了,不許你動!」

  霍楚風冷冷一笑:「還不快去,不是怕你二哥疑心麽?」

  湘靈迫不及待地沖到廚房,撲向二哥手中的巧克力櫻桃蛋糕,拉住他手臂道
:「二哥對靈靈最好了。」

  她真的要對解救了她的二哥頂禮膜拜了。

  少女口中微微的麝香味道使男人拍她的動作微微一楞,然而很快便自然地道
:「那就給二哥親親啊。」

  他眼看大哥走過來,故意指著側臉對著少女。

  沒有發現身後男人的她,自然滿懷感恩地親了他一下。

  他滿意地看著眼前那個若無其事的男人,心想,大哥,你的弱點……真是沒
想到啊。

  「那我們開飯了,靈靈,把碗筷調羹拿出去吧。」

  大哥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和平時一樣的語氣語調,然而她就是生生聽出了
裏面的冷意,哆嗦地拿出碗碟,仿佛後面有狼般地跑進餐廳。

  這天的飯菜是她喜歡的重口味,東南亞的咖喱也好,地中海的迷叠香柑橘橄
欖油的美味也好,似乎都是大哥在刻意地討好她。

  微微側臉看向身邊面無表情的男人,看他修長邪佞的右手優雅地拿著筷子,
文雅地進食。

  仿佛是感應到她的目光,他的左手撫上她的大腿,來回地撫摩,她驚恐地戰
栗。

  她對面仿佛一無所知的霍廣雲,正在興高采烈地講述他實習期間的趣事。

  得到兄長和妹妹的附和,他似乎覺得氣氛很好,便提議:「少吃點飯,吃蛋
糕吧,靈靈應該等不及了!」

  完美的巧克力蛋糕,上面點綴了奶油和櫻桃,中間的夾層是香草奶油和櫻桃


  霍廣雲如同一位驕傲的糕點師,為兄長和妹妹分好,然後將蛋糕放回廚房。

  他回來的時候,發現大哥桌上的蛋糕裏的兩顆櫻桃已經不見了,連核都沒有
,不由詫異道:「大哥,我用的是新鮮櫻桃啊,有核的誒,你居然吞下去了!」

  男人平靜地擡眼看他:「沒什麽大不了的,你小時侯吃橘子葡萄什麽,也從
來不吐核。」

  「咳,咳,咳……」

  少女原本因為二哥一句話而漲紅的臉,此刻更因為大哥的話而燒起來,不過
之前是因為羞赧,之後是因為好笑。

  霍廣雲訕訕地笑了笑:「我怎麽不記得我是這樣的了……」

  而他斜對面的男人,原本正在輕撫妹妹背脊為她順氣的手,此時卻邪氣地伸
入她的裙下的***裏,揉弄著它含吮的兩顆櫻桃,他靠近因為他的動作和氣息
而哆嗦的少女,輕聲問:「好吃嗎,寶貝?」6夜的存在,終於還是被大哥知道
了。

  看他的語氣,甚至知道了我和夜的親密。

  而我更不能再接近夜了,大哥的性格我明白,激烈起來不留余地,我不能…
…害了夜。

  現在我是如此清楚,我的愛只是包了層糖衣的毒藥,如果我不放棄,他就會
死去。

  我現在是如此乖順如此隱忍,都難以想象一個禮拜前,我是怎樣的天真無知


  這個禮拜換成了母親比較閑,大哥似乎因為母親完成的一個大項目而焦頭爛
額。

  母親根本沒有註意到發生在自己女兒身上那令人難以啟齒的變化,依然把我
當成天真甜蜜的孩子。

  二哥自從回來之後就沒有回去,他每天躲在房間裏不知道在做什麽事情,但
叫他吃飯的時候他又會很快回應。

  我始終非常奇怪,一個對數字十分敏感的人,怎麽會想到去學化學。

  不過母親說,二哥似乎有意要進入霍氏,可能目標就是投資部,母親也屬意
他當接班人。

  這幾天,白夜打了很多電話給我,而我則全部不接。

  在學校裏的時候也努力避開他。

  這天我刻意紮在女生堆裏,聽她們談論最新的音樂和衣服,還有彼此的男朋
友,她們多數因為家世顯赫而早熟,或者因為家庭觀念而封閉。

  而我,仿佛是一個畸形的產物,什麽也不屬於,什麽也不擁有。

  白夜終於無法忍受我的冷遇,他沖進女生堆裏在她們的驚叫和曖昧笑容中將
我拖走。

  他將我壓在通向頂樓的樓梯側面,不讓我動彈。

  額頭緊緊抵住我的:「湘靈,你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不理我?」

  我別過頭:「嘗到你了,膩了。」

  他將我的頭固定,讓我的視線不再漂移,帶著怒意:「我要聽實話!」

  我笑,食指指尖滑過他略微消瘦和蒼白的臉:「我最喜歡你懶洋洋、漫不經
心的樣子,你看看你現在,就像個普通的沈浸在情欲裏的男人。這樣的人,我已
經厭倦了。」

  他聞言全身僵硬,低啞著聲音問:「那麽那天你說你被強了,也是在騙我的
?!你所有生澀的反應,你對我的感情,全部是在騙我的?!」

  我輕佻地撫摩他的胸前:「你說呢?你的技巧很不錯了,可惜還是比不過那
些很純熟的男人啊。」

  他強行擁抱住我,擡起我的頭,略顯薄削的嘴唇覆蓋住我的,近乎殘暴地吸
吮,然而我還是能從他的唇舌裏感應到纏綿。

  正當我要擁抱他的時候,他忽然放開我,將臉別到一邊,冷冷地說:「霍湘
靈,曾經……我愛你的……」

  最後那句話是那麽的輕,輕到仿佛只是一聲不經意的嘆息,然而靈敏地攫住
這句話的我,也只是更加重心底的痛苦。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留下心口絞痛的我,那樣一陣一陣,我微笑地走上
頂樓,這裏有我和白夜所有的故事,第一次相遇的可笑,相聚的溫馨,相愛的纏
綿。

  眼淚就這樣不停地往下滴,頂樓的風真的很大啊,以後,還是別再來了……
與夜的分離,是自我遇到他之後就明白的結果。

  在亞熱帶,永遠都看不見白夜。

  以前我甚至曾經幻想過,與他結婚,在瑞典的ICEHOTEL裏,冰天雪
地中彼此相擁。

  但團聚只是幻影,惟有分離永恒。

  我是這樣殘忍,保護他,傷害我們彼此。

  我像個蠢人般把書店裏所有的《白夜》全部都買了回來,所有人都不在,我
終於可以放任自己,勇敢地懦弱地哭一場。

  直到我看到門口高大的身影,努力咽下所有淚水,自以為鎮定地看上去。

  「靈靈,怎麽突然回來了?身體不舒服?」

  二哥溫和的聲音傳過來,我心頭一松。

  他看到我明顯的吐氣動作,微笑著揉揉我的頭發:「怎麽這麽害怕,這是在
家裏啊,怕什麽?」

  「沒什麽,二哥你沒出去啊?」

  我轉移話題。

  「是啊,最近在配制東西,也覺得出去沒什麽意思,夜店早就玩膩了。」

  他微笑,依然是很簡單的T-shirt,讓人有安全感。

  我想起心中的聖地:「二哥,我們去瑞典玩好不好?」

  他皺眉:「現在快夏天了,你想去的是ICEHOTEL吧?冬天才有的吧
?」

  我撅嘴:」

  你們都不關心我!」

  他立即投降:「好好,等到你期末考試完了,我和大哥帶你去馬爾代夫好不
好?」

  大哥?!我下意識瑟縮:「那算了,馬爾代夫我也沒太大興趣。」

  他細細審視我,然後突然抱住我:「靈靈,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說嗎?你最近
一直有心事。」

  我搖頭,然後覺得自己真的很苦悶,是如此想要找人傾訴,而最好的朋友卻
遠在英國,於是就問他:「二哥,我的一個朋友被她的弟弟強暴了,而且她還被
威脅說要一直保持這種關系,你說應該怎麽辦?」

  那一刻我真的在二哥眼裏發現了詭譎的光,可是快到仿佛是我自己看錯:「
離開她弟弟,可以跟她父母說自己想去留學,她弟弟對家庭的影響目前應該還沒
有她強大吧?」

  二哥說的是好建議,但是完全無法應用於我的身上,因為大哥現在可以當霍
家的半個家,如果他反對,我想我父母都會猶豫。

  二哥見我沒有反應,笑道:「其實兄妹之間這樣有這種事情歷史上不也是很
多麽?包括你喜歡的愷撒布爾琪亞,不也是和他妹妹相戀。這種事情,我們在旁
邊,也不能隨便說的。」

  問題是雖然愷撒為了得到意大利半島,N次把妹妹嫁到不同的公國去,好歹
也是把人家和土地一起搶回來了呀,再說,人家是心意相通,誰有我這麽倒黴!
!!這麽變態的哥哥,莫非二哥是要我接受他……我和夜的未來啊,全被他毀掉
了,怎麽可能!就算身體被迫臣服,心也絕不!7霍楚風看向窗外的朝陽,疲憊
地用手掌撫住渴睡的臉,他已經連續近40小時沒有得到睡眠了,哪怕是趴一會


  阮凝之成功的年度大CASE給他極大的壓力,為了提前完成自己預定的目
標,他被迫1周沒有回去。

  此刻的他,無比想念家中天真嬌俏的少女,哪怕只是擁抱她芳香馥郁的身體
,他也可以安心地睡去。

  是什麽時候開始發現的呢?其實真的是很久以前了。

  久到她早就遺忘了,曾經自己的大哥是怎樣在擁抱她。

  他承認自己最早動情的對象,就是湘靈,無關她的年紀和血緣,能讓他安睡
的,世界上除了母親,就只有她了。

  去英國之後,不是沒有被那裏的生活態度感染,也曾經以為自己是自由的。

  然而打電話給廣雲時,旁邊傳的充滿崇拜感的聲音,還是讓他下定決心早點
回來。

  電話響起:「楚風,你可以睡了,跟你說,不用擔心,我為你爭取到的,到
時候自然會送上門來的,你耐心等就是了。」

  「江城,我沒事,倒是你,原本沒有關系的,硬把你拖進來。」

  他有些愧疚,一生一世的好兄弟,他不忍心看他因為自己的私心而受累。

  「咱們是什麽關系,那時侯我在倫敦受了怎樣的苦,你是怎麽幫我的?現在
能為你做點事,我很高興。對了,你的寶貝妹妹怎樣了?」

  男人顯然知道霍楚風與妹妹的糾葛。

  「沒怎麽樣,我一個禮拜不回去,她應該很高興吧。」

  霍楚風冷冷地回答。

  電話那頭沈默片刻,像下了什麽決心似的:「楚風,對她溫柔點吧,你逼得
太緊,她會逃的。」

  「怎麽溫柔,我對她很溫柔了,除了……」

  「除了不顧她的意願,好了,你我還會不知道,等這裏的事情搞定,我來當
你的軍師吧,不貴的,一個月50萬,包你妹妹把你當大神看!」

  霍楚風斥笑:「什麽狗頭軍師這麽貴!」

  「拜托,你上次要收我的保護費,也是這麽貴誒!還兄弟類,啊,那邊來人
了,不說了,下禮拜見!」

  江城的存在,是他這樣繁忙生涯裏唯一的放松機會。

  現在和湘靈在一起,她受驚的樣子讓他憤怒又無力,卻因此忍不住更想欺負
她。

  湘靈很聰明,知道要主動和白夜劃清界線,然而家中的那顆不定時炸彈,也
不知道會在什麽時候引爆,尤其是湘靈這樣傻傻地全部相信他……霍楚風搖頭,
想到自己其實也是利用了她的相信,她相信家人不會傷害她,因而睡覺的時候從
不鎖門。

  然而現在她已經懂得防備了,雖然這防備在他看來實在渺小得不堪一提。

  那天吃完蛋糕後,趁廣雲去浴室的時間,又將她好好逗弄了一番,她也讓他
欣喜,嬌嫩敏感,也對他是有反應的。

  她因為對被發現的恐慌和對他手指的反應而潮紅的臉,更讓他現在都覺得欲
望勃發。

  此刻家中,霍廣雲看著專心吃批薩、看電影的湘靈,像是在思考什麽般地詭
笑了下,隨後心疼地撫上她眼底的青黑:「靈靈,你最近是不是都睡不好,我記
得你以前都沒有黑眼圈的。」

  湘靈吃批薩的動作微頓,笑道:「沒有拉,二哥。」

  睡夢中被侵襲,在自己的房間裏,她怎麽可能安心?他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
小瓶藥劑遞給她:「你用用看吧,我考試期間也睡不好,經常用的,一次一點點
就可以了,比安眠藥效果好。」

  湘靈自己也偷偷試過安眠藥,然而不起作用,見到對藥劑還有研究的二哥下
了保證,又是讓畏懼吞咽藥片的她可以喝下去的,便欣然接過。

  霍廣雲揉揉她的頭發,笑道:「你是不是因為不用吃藥片而開心啊?」

  湘靈點頭,然後驚覺:「二哥,你怎麽知道我在吃藥?」

  「剛才你抽屜沒合上,無意中看到好象是安眠藥的,你啊,怎麽睡不好也不
告訴我們呢?」

  他做擔憂狀,其實他看到的是沒有被掩蓋好的事後避孕藥。

  湘靈連連點頭,暗嘆幸好沒有被二哥發現,不然她真的要崩潰了。

  霍廣雲笑著攬上懷中人兒的腰,霍家人都是狐貍,只是眼前這只小狐貍,不
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看清他的真面目……這天晚上,湘靈果然睡得很好,只是她
一直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事情,然而第二天環視所有,發現自己很安全,除了忘
記鎖門。

  便暗自要自己註意,先關門再吃藥。

  父親終於從紐約回來,以他的年紀和身體來說,他的保養是極其成功的,常
人根本不會想到他已經超過50歲了。

  因為父親回家,張嫂出院,所以一家人難得地坐在一起吃了一頓飯,而席間
大哥灼熱的視線讓她坐立不安,惟恐被父母發現什麽異狀。

  霍楚風沈默,霍廣雲則對著父母談論他最近實習的心得,原來他關在房門裏
是在研究金融投資的事情,怪不得不用出去。

  父親比一般的家長要好很多,會寬容你在餐桌上講講最近的事情,因為除了
這點時間,他已經沒有余地去傾聽。

  湘靈這麽想的時候,父親忽然叫住她:「靈靈最近學校裏發生了什麽有趣的
事情沒?看你心不在焉的樣子。」

  他的笑容是慈祥的,但語氣是微微譴責的,湘靈立即低頭:「沒什麽事情,
爸爸。」

  這個時候霍廣雲卻微笑道:「小女孩長大咯,爸爸,有些事情我們都跟她有
代溝了,聽不懂了。」

  阮凝之微笑:「廣雲,別胡鬧!靈靈還小,她很乖的。」

  霍楚風附和:「是的,爸爸。靈靈最近一直很乖,學校的課業也進步了。」

  霍湘靈暗罵,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恐慌到向書本尋求慰藉,要知道我一向不
怎麽讀書的誒!霍照熙點頭,然後想起了什麽似的:「靈靈,爸爸不是頑固的人
,如果交了男朋友,可以領回家給爸爸看看。」

  「照熙,你這是在說什麽,靈靈還小,怎麽好這麽早交男朋友?」

  阮凝之道。

  「沒關系的,靈靈,只要你懂得保護自己,想要談談戀愛,爸爸也不會反對
的。」

  霍照熙微笑著安撫。

  湘靈點頭,內心哭泣:爸爸,現在我還怎麽保護我自己?太遲了……阮凝之
也覺得自己有點嚴厲,溫和地接口:「靈靈,媽媽也不反對你戀愛,不過有些東
西媽媽會給你準備好的喔。」

  湘靈不解地看向她,卻也看見自己身邊的大哥,正在以怎樣的眼光看她,畏
懼使她迅速地低下頭去。

  隱隱聽見對面二哥的低笑,仿佛看穿了一切般的。

  飯吃完了,她忙不叠地準備回房間,卻被霍楚風拉住,男人回頭向她父母道
:「爸爸,阿姨,靈靈說有些問題要請教我,所以我們去我房間了。」

  霍廣雲嘟囔道:「拜托,好歹我才是大學在讀好不好,大哥你都畢業N年了
誒。」

  湘靈因為手臂上加大的力量而強笑道:「沒有拉,只是些文科題目,二哥讀
理科的嘛。」

  眾人點頭,霍照熙道:「那靈靈要好好跟著大哥學學了,要專心噢。」

  霍楚風拉著她走向他的房間,滿意地看著身邊少女柔順的模樣,手掌上傳來
細嫩肌膚的觸感,更讓他渴望觸摸。

  湘靈慘白臉色任由他拉進房間,一間深藍色的抑郁而簡潔的臥室。

  看他不動聲色地鎖門,她趕緊道:「大哥,我那個來了,不能……」

  男人挑眉邪笑:「我有要做什麽嗎?」

  手卻開始在她身上不規矩地揉弄起來。

  湘靈一邊低恩了一聲一邊努力抽開他的大手,心道:你不做什麽那為什麽鎖
門啊!「大……哥,我不騙你……真的……有……」

  她竭力抓住男人肆意遊移的手,男人的另一只手卻更加邪佞地伸入她的衣服
下擺,緩緩摩挲她的腰線,感受掌下滑膩勝過綢緞的感覺。

  湘靈覺得自己越來越奇怪,身上全部的感官似乎都緊緊依附著那只微微粗礪
的手掌,他所到之處,都能夠讓她低吟出聲。

  男人將手伸上撫上她的胸部,似乎碰到了內衣,然後低沈地笑了:「嘖,前
扣式的胸罩,寶貝,這麽熱情?」

  修長的手指輕松地挑開扣子,合上右手,感受身下少女左乳的綿軟,大力的
揉捏讓她低吟出聲,霍楚風忍不住湊上她的嘴唇,掠奪她的香軟。

  男人略微豐厚的唇覆上她,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裏面好聞的柑橘味道,靈活的
舌滑入口腔,刷舔每一處敏感帶,少女無助地任他卷住自己的舌頭,溫柔輾轉,
吞咽他的唾液,男人滿意地離開她的唇,看她嘴角的銀線滑下。

  他的右手繼續在她胸乳肆虐,然而左手卻向下滑動,輕輕附耳對她說:「你
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經期嗎,根本就沒有,對不對?靈靈,騙我,是要付出代價
的。」

  他將她壓在門上,左手邪佞地挑開她的內褲,少女哭泣般地求饒:「大哥,
不要這樣好不好,求求你!」

  「噓,」

  男人作出禁聲的手勢,「別對我哭,也別對我求饒。這樣永遠只會讓我更想
要你。」

  她濕潤的雙眸瞪大,換成驚恐的目光,開始掙紮般的踢打,卻被男人單手制
服。

  他將自己擠入她的雙腿間,讓她將雙手靠在自己肩上,將上衣推到胸部以上
,唇舌膜拜少女優美的乳房,牙齒輕輕嚙咬她敏感的頂端:「恩……」

  左手食指揉按xue口,頂開濕滑的hua瓣,深入銷魂緊窒,絲滑甬道內
仿佛有小口緊緊地吸附著他的手指,吸引他向更深處插入:「靈靈,看看,你也
要我的,你的小xue吸著我不放啊。」

  少女羞怒地別過頭去,雙手緊緊搭在男人身上,期待末日早日來臨。

  男人邪氣地笑了,不以為意,繼續插入第二根手指,嘴巴愛撫著她的耳垂,
輕輕啃噬,少女的甬道劇烈地收縮:「疼……」

  他感到她的小xue正奮力地將他的兩根手指擠出去,那被緊緊包圍的感覺
讓他的分身迅速膨脹,於是他將她雙腿纏繞在自己腰間,一手托高她的臀部,一
手釋放自己已經猙獰的碩大,用粗碩頂端抵住她的xue口,隨重力的作用分身
深深地進入了她。

  「啊……好痛!」

  少女的甬道仍然緊窒,她再度感到撕裂般的疼痛。

  「哦,靈靈,忍忍,你真緊!」

  男人感到自己的分身仿佛被最上等的絲絨緊緊捆住般,被不斷地擠壓著。

  他伸出右手伸向少女的乳房,不斷地掐按,在上面留下紅痕,隨後又溫柔地
撫摩著它的頂端,少女的身體敏感地一縮,下身傳來的快感讓他再難忍受,微微
退出之後,盡根沒入!他的動作使少女仍然感到疼痛,因為姿勢的緣故,他的每
一次進入都能觸及少女綿軟的深處,而那種緊窒濕滑的包覆也使男人更加猛烈地
進攻。

  「恩……恩……啊……」

  少女被緊緊抵住原木門,承受來自雙方的壓力,甬道內迅速分泌出甜蜜的液
體,為男人提供潤滑,使他沖刺得更為快速。

  「靈靈,抱緊我!」

  男人低啞著聲音道。

  少女下意識地遵從了他的命令,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將胸前美好嬌嫩的柔軟
抵住男人的胸膛,任由他將她托高,猙獰分身每次進出都能帶出大量液體,男人
看向自己與她的結合處,嬌嫩小xue戀戀不舍地圈住他的碩大,當他抽出時,
xue口嫩肉微微翻出,仿佛在勾引他的再度進入般。

  而紫紅分身上也布滿了少女敏感身體流淌出的瑩亮***,使他的抽插格外
順利。

  「恩……哥,慢……慢點……」

  少女濕潤著被情欲染紅的雙眸,破碎的話伴隨呻吟聲吐出。

  男人邪佞地深深一頂:「那我就深點,靈靈,舒服嗎?」

  「啊……不……快……」

  少女破碎地呻吟著。

  「嫌我不夠快?靈靈,誰要你的小xue吸那麽緊,太舒服了!」

  男人全部退出,再盡根沒入,***自兩人交合處不斷地落下,少女感到眼
前一片一片藍光交織,忍不住胸部微微挺出,下身小xue緊緊含住男人不放。

  男人看到湊上來的泛著甜甜乳香的乳尖,毫不客氣地張口含入,感到少女身
軀微頓,甬道劇烈的收縮,大量的***淋上他的分身,不由低吼著加快速度,
不斷地進出她高潮的身體。

  少女下意識地夾緊雙腿,腳趾因為潮水般的快感而蜷縮,雙眸暈染著情欲的
氤氳,那霧氣是絕佳的催情劑,使男人在快速抽插之後,在她體內釋放。

  男人似乎覺得意猶未盡,讓幾欲癱軟的她繼續含吮著自己的分身,擁抱她走
向自己的床鋪,每走一步都會聽到少女忍耐的嬌吟聲,迅速復活的分身再度堅挺
地戳刺著她的深處。

  男人得到心愛的妹妹熱情的反應,因為快感而忍不住再度要了她,而他身下
的少女,卻因為恨意和自厭憤恨地流下了眼淚。

  外間,霍照熙和阮凝之去好友家拜訪,而從兄妹兩進入房間後就頻頻看時間
的霍廣雲微微笑開:「真是久啊,看來我們的妹妹很銷魂啊。」8當我在他身下
第2次達到高潮的時候,忽然感到一種死亡般的快感。

  就好象在綿軟的雲層中不斷下墜,原來真的很快樂,這樣飄渺的快感,通過
死亡也可以得到的。

  他把炙燙的液體射入我體內,使我得到了第3次高潮。

  我真的很奇怪,明明這樣怨恨他,為什麽還能讓身體得到享受?如果是被掠
奪的,不應該是像最初那麽痛苦麽!自厭侵襲了我,身上的男人仍然沒有抽出我
的體內,享受著做愛之後的余韻。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身體會有這樣仿佛不被控制的感覺?仿佛我的身體完
全脫離了我的意誌,徑自以最敏感的方式存在……「靈靈,你今天真熱情,我喜
歡這樣的你。」

  他在我耳邊輕道,呼吸的熱氣吹進我的耳朵,我絕望地感覺到下身分泌的液
體。

  他自然也是感應到了,低啞聲音:「寶貝,想榨幹大哥嗎?」

  說完,便是深深一頂。

  「恩……」

  雙腿緊緊纏繞著他。

  胸部與他胸膛堅實的肌肉摩擦,身下的熱流不能抑制地泛濫,我們的交合處
泥濘不堪。

  當我克制不住自己,隨著他的律動發出呻吟時,敲門聲忽然傳來:「靈靈,
你最喜歡的ICEHOTEL特輯誒,出來看吧,學習也夠久了!」

  大哥沈默著邪笑了下,分身輕輕摩挲著我的甬道,緩緩退出,被欲望驅使的
我下意識地夾緊環在他腰上的雙腿,將身體拱向他。

  漲大的分身似乎感應到我的甬道在吸吮它,快速猛烈地插入最深處,我因為
快感呻吟出聲:「啊……」

  大哥得到了鼓勵,不斷地深深進攻著我,而門外二哥也開始疑惑:「靈靈?
大哥?」

  邪惡的男人將我翻過來俯趴在床上,從後面進入我,大手不斷地揉捏著我的
乳房,那因為姿勢而疊加的快感使我幾乎崩潰,他卻忽然附耳在我身邊:「趕走
他,不然我不動咯!」

  他折磨般地緩緩抽插著,甬道內無比的空虛讓我只能勉強地回應:「二哥,
我……啊……」

  身後男人邪佞地撞擊著。

  「我還有很多問題……要問……」

  我在他的撞擊下,掙紮著將話說完。

  門外的二哥沈默一陣之後,笑道:「那就好好學吧,不吵你們了。」

  男人在我的背上烙下一連串痕跡,分身深深地進入我的身體,而我則淫浪地
回應他,眼淚不能遏制地流下來。

  「今天的你真是又緊又熱情……哦……」

  最後的喘息聲進入我腦海,終於可以解脫了吧?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我臉上輕
拍,我搖搖頭,睜開眼睛,發現是上身光裸的大哥,再低頭看向自己,赤裸的身
體上全是紅紅的痕跡,連胸部都是他手掌的掐痕,忍不住別過臉不看他。

  他似乎因為欲望的發泄而心情很好,笑著摸了摸我的臉:「靈靈,你體力太
差了,怎麽這麽容易就暈過去了?我幫你把身體洗幹凈了,把衣服穿上快點回房
間吧,現在遲了,你不是很怕被發現嗎?」

  我一看鐘,1點多了?!趕緊忍著下身的脹痛穿好衣服,在他滿足的目光中
離開他的房間。

  父母似乎早就回來了,但應該是被大哥騙過了吧?那麽二哥呢,二哥有沒有
發現什麽,如果他知道我和大哥的關系,會不會輕視我,覺得我沒用?錯的明明
不是我啊,為什麽只有我才有那麽強烈的罪惡感!自從那個噩夢般的早上到來之
後,我發現自己幾乎沒有的眼淚成天成天地往下掉,是這樣令人厭惡的懦弱!我
輕輕地打開自己房間的門,輕輕地鎖好,卻有種奇異的感覺,仿佛是那天在藥店
買事後避孕藥後被人盯住的感覺,我暗自安撫自己,一定是感覺錯了。

  不開燈,摸索到床頭二哥給我的藥,輕輕喝了一口,躺上床準備入睡。

  忽然有什麽東西壓上床般,我的身邊凹陷下去,讓我驚恐的是我感應到近乎
野獸般的粗喘,這種聲音讓我再度聯想到被強暴的那天早上。

  忽然耳邊傳來一陣笑聲,二哥?!粗礪手指劃過我的臉,如願感覺到我的顫
抖,然後將手指收了回去,開燈,嚴肅地道:「靈靈,你忘記吃避孕藥了。」

  我下意識點頭準備去取,可是忽然想到很多問題,於是我停下動作轉身看他
,他苦笑:「我也想裝不知道,可是你們的聲音……有點大。」

  我感到羞愧,拿過那個安眠藥水就吞了藥:「廣雲哥哥,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

  他抱住我:「不是你的過錯,我明白的。你是被強迫的,誰要你弱小?」

  我回抱住他:「我不願意的,我真的不願意的。可是他說爸爸的身體不太好
了,而且今天我的身體好奇怪,我也不要那樣子的!」

  他瞇了瞇藍眼睛,因為光線的緣故我甚至感覺它變成了黑色。

  然後忽然呼吸被他奪去:「靈靈,二哥幫你消毒。」

  他靈活的舌滑入我的舌像是自己有感應般地主動糾纏著他,接吻使我全身燥
熱不堪,主動解開了襯衫,拉開扣好的內衣,將身體袒露,這才覺得舒爽了很多


  無意中貼到二哥的手,覺得他的手如此清涼,忍不住將身體貼上他的,發現
他上身的布料阻礙了我,便把它拉開,將身體貼上去:「恩……好涼,二哥,好
舒服……」

  他的身體似乎比大哥更強壯,結實好看的肌肉線條分明而不顯累贅,當我將
乳房貼上他胸膛時,他受不了般地低吟一聲:「小妖精……」

  我下意識地迎向他的左掌,在他巨大手掌的反襯下我的手和胸部顯得很小:
「好小喔,二哥,我摸摸看……」

  將他的手掌按上我的右胸,感覺涼意微微滲入,我舒緩地呼氣。

  我將他推倒,跨坐在他身上,感覺腿間的泛濫正在向他不斷地頂著我的巨大
流去,他的左手滑入我的裙底,眼睛再度瞇了瞇:「沒穿內褲?浪娃兒,二哥會
好好疼你的。」

  他的雙手不斷地揉捏著我的胸部,而我的下身仿佛被什麽嚙咬般空虛得要命
,不由地坐上他已經釋放的跨下巨物,緩緩地繞著頂端旋磨,巨大分身已經完全
挺立,然而碩大的頂部使我想要將它容納也顯得十分困難。

  欲望催動我氤氳著雙眼向他求助,他享受般地玩弄著我的胸部,看著我腿間
潺潺的水流正沿大腿蜿蜒流下。

  「二哥,救救靈靈,我想要……」

  將身體貼上他,嘴唇殷勤地含住他的乳頭,贏得他的呻吟聲。

  他雙手按住我的腰,下體突然刺入,巨大的飽實感滿足了我:「二哥,你好
棒……」

  他邪佞地笑了:「這樣就棒,看來大哥都不知道怎麽滿足你嘛。」

  說完就開始猛烈地抽插起來。

  「恩……恩……啊,二,二哥,你……好強……」

  我感到自己的雙腿虛軟,幾乎支撐不住了,而這樣的姿勢,使得他分身下茂
盛的體毛不斷地揉刮著我的xue口,我忍不住用小xue緊緊含吮他的粗長分
身,然後微微地旋轉起來。

  「浪娃兒,真緊!二哥會好好地插你的!」

  他將我翻下來,高大強健的身體壓住我,擡起我的一條腿,然後狂猛地插入
,每一次都頂入我的盡頭,他是這樣的猛烈,讓我的甬道不斷地抽搐。

  他拔出的分身上盈滿我的***,沾得他粗長的分身亮亮的,我忍不住好奇
地觸碰,他低沈地笑開了,熾熱的分身自動彈跳了兩下,我感到體內空虛,忙抱
住二哥的脖子:「二哥,進來啊,靈靈好難受……」

  他獨自撫著碩大分身道:「靈靈,我看不見哪裏可以進去啊。」

  我貼住他下身,不能克制地淫浪地撥開自己濕潤不堪的hua瓣,抓住他光
滑的碩大:「這裏啊,靈靈想要二哥……」

  他邪笑著將分身送入我渴望的小xue,一邊激烈地抽插一邊道:「浪娃兒
,看過你下面的小嘴沒?真浪……吸得我好緊啊……」

  「二……哥……啊……」

  我下意識地攀附他,任由他將我的兩條腿擺到肩上,分身全部進入我的小x
ue,他不斷地抽插讓我很快就到達了高潮,興奮地緊緊箍住了他的巨物,而他
仍然堅挺密集地抽送著,直到我們同時到達高潮,他的熱液不斷地淋在我的花田
上,仿佛小xue內的每一寸都在吸收這甜美的甘霖。

  他似乎揉弄我的胸部上了癮,俯下身,舌頭纏卷著我的乳尖,濕熱包圍著我
,下腹部燃燒般的熱火逼得我不斷地收縮著甬道,感到他在內部的分身開始堅挺
起來,我難耐地晃動起下身,輕輕旋磨他的分身。

  「真浪,沒想到你的水這麽多……」

  他低吟起來,強健的腰部緩緩挪動起來,敲擊我早已泛濫的花心。

  我們交合時撲哧撲哧的響聲縈繞在室內,他將我抱來到穿衣鏡前,走動的過
程中碩大分身不停地戳刺著我的深處,***滴落在我們所走過的地方。

  「浪娃兒,看我是怎麽愛你的!」

  他說完便一個挺身,正中我的花心。

  我竭力睜開眼睛,看到鏡中男女交歡的景象。

  他麥芽色的皮膚和我瑩白的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強勁的手臂將我挽在懷裏
,大掌撫摩我胸前的蓓蕾,粗長分身正毫不猶豫地侵占著我的小xue,隨著撲
哧撲哧的聲音,我體內的***不停地滑落到他的分身上,讓他更順暢地進入我


  「恩……啊……好、舒服……」

  我緊緊吸著進占我甬道的粗長,他將我的頭別過,吻我嘴角,勾纏我的舌頭


  他將我微微提起,讓我正面朝他坐下,我們的胸部相互摩擦,分身激烈地進
占著小xue:「浪娃兒,爽嗎?」

  「二、哥……靈、靈……不……要了……」

  我哭泣著到達了高潮。

  他仍然狠狠地抽插著:「好個忘恩負義的小東西,要不要,恩?」

  因為高潮而極端敏感的甬道被他不斷地抽插而熱潮不斷,他撫著我平坦的腹
部:「浪娃兒,你看你的小肚子……每次我插進去,它就會突出一點……」

  我下意識地跟著他撫上那裏,頓時感覺到他的粗碩此刻正在我體內,如同重
炮般將熾熱的***灑入我的身體,我的小xue饑渴地吸附著。

  最後的意識,是自己淫蕩地糾纏著二哥,他表情無奈而縱容地進出著我的身
體。

  9當霍湘靈醒過來的時候,她感到自己下身有些疼痛,而且仍然有些腫脹。

  而自己整個人都趴在軟軟硬硬的東西上。

  當她睜開眼睛,才知道一切都不是夢……霍廣雲的分身仍然在她體內,這樣
的認知讓她渾身發冷,她顫抖著身體想要脫離他的控制,而男人堅實的臂膀卻將
她一拉,她立刻將他的分身深深納入體內。

  男人陶醉地發出低吟,並且分身不斷地變得粗長,在她狹窄的xue兒裏不
斷地碾磨著,少女絕望地哭泣起來。

  霍廣雲這時才清醒過來般,發現自己的妹妹正一邊哭泣一邊吸納著他的分身
,立即安撫道:「靈靈,乖,快吃藥。不然你會懷孕的。」

  霍湘靈癱軟著柔順地吃下藥,拿了旁邊的藥水就了口,勉強吞咽下去。

  她睜大眼睛,近乎絕望地問她信任的哥哥:「廣雲哥哥,我究竟……是怎麽
回事?」

  霍廣雲的手曖昧的撫摸著少女嬌嫩的肌膚:「我也不知道,半夜我來看你,
結果你發瘋了似的撲住我,一定要我幫你去熱。靈靈,你恨我嗎?」

  少女腦海中浮現出她糾纏二哥的情景,羞愧地低下頭去:「二哥,我最近不
知道怎麽回事,一被人碰就會渾身發熱。」

  霍廣雲疑惑道:「怎麽可能?莫非是大哥給你下藥?」

  湘靈渾身一激靈:「他為什麽要那麽做?他為什麽!我根本已經是他的奴隸
了啊!為什麽要那麽做……」

  霍廣雲微笑著拍她背脊安撫他,腦海中回味此前占有這個嬌嫩少女的美好滋
味,她酥軟的胸部,優美的頸項和腰線,修長的雙腿,更有那無比銷魂的小水x
ue兒,光是回想就令他此刻仍然沒有遮擋的分身再度膨脹起來,他不動聲色地
掩飾好,將赤裸少女拉起來,給她換好床單,轉身嚴肅道:「靈靈,避孕藥會因
為時間差而效果打折扣,所以如果有懷孕的征兆一定要告訴我。」

  少女的身體一僵,勉強點了點頭。

  男人鎮定地離開她的房間,卻沒有留意到霍楚風正從自己房間走出來。

  他看到霍廣雲的背影,立即閃到一邊,看到他從湘靈房中走出之後,更是怒
火中燒。

  霍湘靈晃晃仍然眩暈的頭,但仍然想不出大哥什麽時候有對她下藥,何況大
哥的威脅都是那麽明顯,只是為了讓她迎合他?可是其他人……如果是二哥?可
是二哥給她的藥她之前都驗證過啊,再說避孕藥畢竟不是二哥的啊。

  可是為什麽腦海裏盤旋的,是大哥去英國前對她說的:「靈靈,有時候看問
題不能受到別人的蒙蔽,越像真實的東西,就越是被刻意偽造的東西。」

  那句話她可以一字不差地背下來,可是從來不會去驗證,而可笑的是,如今
她甚至與自己的兩個哥哥都有了關系,而他們誰,都不值得她信任。

  當她穿好衣服準備再趴一會的時候,霍楚風走了進來,帶著近乎沸騰的怒氣
,他拉住她的頭發,狠狠地問:「說!你是不是和廣雲做過了!」

  頭皮的疼痛使她立即掉下淚來,而正值盛怒的男人將手指一伸入她下身便明
白了,那樣的濕潤,分明是之前得到過男人的寵愛。

  他惱怒地重拳擊向墻壁,甚至發出輕微的撞擊聲,湘靈嚇得臉色發白,不由
自主地遠離他。

  「不是我自願的,不是的。我跟你們誰都不是自願的!是你們這樣無恥的人
,利用我的無知弱小在逞欲!你們哪裏是人,根本就是禽獸!」

  而失去理智的男人聽到這樣的話,更是憤怒到了極點!他陰冷地笑了:「湘
靈,你可以跟他們上床,但是永遠不許跟他們戀愛甚至結婚。白夜和廣雲,我一
個都不會放過,我會讓他們付出碰你的代價!」

  湘靈被他的陰沈嚇得顫抖地站了起來,腿間不斷地流下近乎透明的液體,這
似乎更加刺激了男人,他瞇眼道:「跟我來浴室。」

  他順帶著鎖好了門。

  湘靈畏懼地跟在他身後,男人將浴室門也鎖住,幽閉的空間裏只剩他們兩個
人。

  湘靈只好退到遠離門邊的地方。

  男人冷笑著看著她退到木質浴桶邊上:「進去。」

  說完便徑自脫起來衣服。

  湘靈趁他將短袖拉起的剎那,努力想拿手邊的木刷將他砸暈,男人靈活地閃
身,臉色愈發駭人,黑藍的眼珠變成近乎灰藍,眼中怒火和欲火交織。

  他將浴室內的暖氣打開,扯下自己的衣物,將她遮身的被單拉下,見到一身
柔嫩雪白上情欲的咬痕,藍色雙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燒。

  他們坐進可以寬敞容納兩人的木質浴桶,男人強健的雙臂牢牢地困住她不讓
她動作,溫熱唇舌愛撫她最敏感的胸部頂端,如願聽到她難耐的呻吟聲:「恩…
…」

  少女眸中完美融合的恐懼與欲望讓她的美更形脆弱而魅惑,男人將挺立的分
身微微挪開,低啞著聲音道:「要嗎?」

  「要……靈……要……」

  她的話語如此破碎,然而男人還是如願地露出笑容,他讓少女仰天半躺在他
身前,修長粗礪的手指靈巧地剝開少女顫動的hua瓣,找到濕潤褶皺深處正饑
渴地開合著的小xue,狠狠地插入!「啊,痛!」

  少女皺眉,嬌吟轉為泣音。

  男人邪佞地伸縮著手指,然後忽然抽出,插入一個冷硬的物體!湘靈正逐漸
染上欲望顏色的雙眸因為痛楚而染上淚意,而男人則狠心地忽視,他打開了開關
,一股冰冷的水柱沖入她的深處!她的子宮和甬道因為冷意而痙攣,淚水不斷地
流下,雙眸質問般地看著正揉捏她胸部的男人。

  她微微擡頭,懇求道:「大哥……好冷……放過靈兒……」

  她柔軟馥郁的身體貼住男人。

  他因為欲望的不能遏制而憤怒,然後笑得無比英俊:「那麽靈靈幫我……恩
?」

  他曖昧地指著已經勃起的分身,而急待擺脫冰冷侵襲的少女,小臉上滿是淚
痕地湊近了他腫脹的巨物。

  她張開小小的嘴巴,用柔軟雙唇愛撫他的挺立,舌尖撫過頂端的小孔,鮮明
地嗅到裏面的麝香味道,立刻勾引起她下體的騷動,然而噴入她小xue的水流
此時也變成了溫熱的,不斷地刺激著她的花田,敏感甬道裏動情的液體不斷地下
滴著,空虛使她下意識地坐上了男人帶著微微腿毛的小腿上,用xue口不斷揉
按著他的小腿,甚至能感覺到腿毛刮著她敏感的xue口:「恩……大哥……」

  男人的分身立即深入她的喉嚨,大手不斷地抓捏著她的乳房。

  然後忽然她的身體被翻轉,變成淫蕩地翹起臀部等待男人的寵愛。

  當他粗碩的分身猛然挺入,她體內殘留的溫水和潺潺流出的***使得兩人
的交合無比順暢,他每頂一下都深入她的深處,仿佛要將她搗碎般:「啊……啊
……」

  「淫娃兒,廣雲是這樣插你的嗎?恩?」

  身後男人一邊挺入,一邊享受她光滑背部美好的觸感,雙手同時愛撫著她的
乳房。

  「恩……靈兒、要……」

  她根本什麽也聽不見,全身都在敏感地感應著男人的存在,挺起胸部任由他
愛撫,小xue緊緊吸納著男人的粗碩,完美地配合著他的律動。

  她甚至可以從下方看到他們結合處不斷下溢的液體,他的分身是如此粗碩,
蠻橫地進出著她,上面滿是她的***。

  男人將她的腰部緊緊扣向他,分身盡根沒入,堅挺地在她體內旋轉著,仿佛
內部因為他而全部打開般,少女欣喜地含吮著,男人只覺得那濕熱內部仿佛有磁
石般緊緊吸著,他的動作不再溫柔,而是極其粗暴地全根退出再蠻橫地進入,少
女達到高潮的緊窒將他緊緊箍住,而他粗暴的動作使得她的快感飈飛,指尖忘形
地劃過浴桶底部。

  「太緊了……靈兒……哦……」

  他不斷地撫摩著她的身體,達到了高潮。

  當男人將熾熱液體灑入她的深處,回復清醒的她再度落下眼淚:她的身體究
竟怎麽回事,為什麽只要輕微的愛撫,情欲就可以燃燒到如同加了酒精的火焰般
?!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2-9-27 12:05 編輯 ]
2012-9-19 16: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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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這天沒有去上學,無法再用虛軟的雙腿站立,而成功地發泄了欲望的兩
個哥哥,則拿著淫褻的目光審視了我一番後滿足地離去。

  大約是他們中的誰叮囑了張嫂讓她不曾進來過。

  否則我滿身的痕跡和腿間濕膩的黏液一定能讓我羞愧到死。

  始終想不通二哥是怎樣讓我墮入情欲的黑暗,只知道現在的身體,已經敏感
到他們一碰就會有反應,令我厭惡的淫蕩。

  口中有因為口交而留下的酸澀感,那種近乎苦澀的味道讓我極端厭惡,然而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房間裏常備的大水杯不見了,而最近的我似乎都一直在喝這
個安眠藥水,因為酸酸甜甜的,甚至還帶了些獨特的清涼口感。

  聯想到二哥嘴角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微笑,還有這瓶怎麽也喝不完的藥水,我
頓時渾身發冷。

  似乎曾經在問過二哥悶在房間裏,他帶著近乎邪惡的笑容回答的好象就是在
配制藥水,莫非……可是現在發現又能怎樣?告訴父母我的兩個哥哥都是禽獸?
不!永遠不能把這個秘密告訴他們,父親的身體根本不能承受這樣的真相,母親
一定會懷疑我的話的真實性——因為我曾經說謊,而我的哥哥們從不,至少在父
母面前。

  此刻我無比怨恨自己以前的天真無知,和現在的懦弱無力。

  哥哥們總會厭倦的吧,他們只是覺得外面的女人都沒有新鮮感,才會對我出
手,尤其是廣雲哥哥。

  是否我現在可以說,這一切都是他們強逼我的,所以根本不是我的錯,我只
需要享受情欲就可以了——既然離開了愛情。

  可是我的愛情,就是被那兩個禽獸毀滅的啊!他們為了縱欲,就把我的身體
這樣毀掉,別說為了保護他本就該離開他,現在的我這樣淫蕩的身體,哪裏還有
臉面再度面對他!躺在床上,眼淚不斷地往兩側滑落,一動也不想動,哥哥們想
要來就來吧,反正情欲燃燒的,只是我的身體,永遠不會是我的靈魂!僵在床上
不知道多久,直到大哥回來,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輕輕撫摩著我的臉,我順從
的敞開身體,他卻搖頭溫柔地為我蓋好被子。

  他想要吻我的嘴唇,我也柔順地打開,任由他吮吸,可是,為什麽他的動作
會這樣纏綿,纏綿到我會錯覺,以為是夜在與我相愛!他勉強離開我的唇,空中
有我們纏綿的絲線連接,看著他俯視我的面龐,意外地發現眉間深刻的褶皺,微
微晃了晃神:我這是在幹什麽!關心一個強暴妹妹的禽獸?!溫柔的聲音低沈地
附在我耳邊:「靈兒,想吃什麽?」

  自從早上失去理智地與他做愛之後,他就不再叫我靈靈,而是像情人的呢喃
般,輕柔地叫我靈兒,而這樣的聲音,每每讓我下身濕潤。

  我不適地扭動下身體,沙啞著喉嚨道:「我要炒包心菜,炒蛋和洋蔥炒牛肉
。」

  提醒自己吧,是他,是他拆散了你們!你怎麽可以想去關心他,想讓他快樂
!深藍到近乎黑色的眸子微微閉合,他居然笑著答應!我不信他不知道,他明明
就知道我和夜在頂樓的一切!我驚訝地看著他,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充滿無力感地擁抱我,輕輕對著我說:「靈兒,和我一起去Lapland,
去Kiruna,我知道你從前就喜歡ICEHOTEL,我們聖誕就去,好不
好?」

  不知道為什麽,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深深地喜歡上了北歐,去年冬天已經見
識過挪威峽灣的日出,去過斯德哥爾摩的藍色大廳,也在赫爾辛基旁的小鎮在冰
天雪地裏享受桑拿。

  惟獨刻意沒有去ICEHOTEL,沒有去Lapland看世界上最美麗
的極光。

  一直覺得那是惟獨情人才能共享的聖地,而唯一知道我的想法的,居然是眼
前的這個男人。

  我生命的前15年他是關愛我的兄長,然而現在,他有什麽立場,來提出這
樣的要求?!我搖頭失笑:「大哥,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去那裏。」

  他失望地凝視我,飽含感情的,仿佛情人般:「為什麽?」

  「因為……為什麽要告訴你呢?」

  我笑了,從他的痛苦中得到歡樂。

  門外的忽然有個聲音傳來:「楚風,還沒親熱夠啊?」

  我聽見這恐怖的內容,下意識地看向他:「你真惡心,居然還能把這種醜陋
的事情告訴別人?!」

  男人似乎準備發怒,然而他的語氣再度緩和下來,輕聲誘哄我:「乖,把衣
服穿上,我去做你喜歡吃的東西。」

  等到我撐起幾乎麻木的身體,穿上原本少有的褲裝出去,沙發上一個很陽光
的男人看向我:「霍湘靈?」

  「你是?」

  他的朋友,我何必客氣。

  他友好地伸出手來:「我叫江城,江山城池的江城。」

  望向那只友好的手,我感到自己在遊移,是否該伸出手,他的手就那樣尷尬
地懸在那裏,然而他仍然堅持。

  最終我自問沒有他堅定,於是伸出手隨意地握了握,被他溫熱的手心嚇得立
即抽出來。

  「你是他的朋友?」

  我坐在隔了茶幾的沙發上,與他對視。

  「是啊,」

  他點點頭,「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們的事情說出去,雖然我並不覺得它有多
不倫。倫理什麽的,本來就是用來被打破的。」

  「蛇鼠一窩。」

  我冷哼,變態果然有變態的朋友。

  他微笑,並不生氣:「我只想告訴你,你大哥是個值得依靠的男人,而你二
哥,最好離他遠點。」

  我頓時覺得怒火飈升:「你們神經病啊!怎麽不想想我喜歡誰就這樣隨便亂
來,你們不怕老天報復啊!」

  因為失控,聲音似乎非常大,遠在廚房的他快步跑了出來,聽到這些話之後
,垂下眼瞼,冷道:「沒什麽好爭吵的,江城,多讓著她點。」

  然後立即回到廚房。

  江城望向他的背影,搖頭道:「霍湘靈,你身上果然流著霍家人的血。你現
在這樣驕傲,靠的是什麽?」

  是什麽?我瞪大眼睛看向他。

  「是因為你明白了楚風對你抱有的是怎樣的感情,一開始你可能還在畏懼他
的報復,而現在,你清楚地掌握了他最大的弱點,你們之間,你才是真正的贏家
,而楚風,從你很小的時候起,就已經徹頭徹尾地輸掉了。」

  江城轉過身,陽光面龐無比陰冷,這種陰冷仿佛凝聚了被血光開鋒過的殺氣


  他的氣勢讓我畏懼,我偏過頭:「他也知道我最大的兩個弱點啊!他不也是
利用這兩點,把我當成……」

  「愛人。」

  他截口,帶著笑意。

  「你們……你們到底怎麽想的啊,莫非是我瘋了?」

  這樣光明正大地說出這樣的話?!他搖頭:「我也愛我的妹妹,可是她被人
輪暴死去了,只因為我沒有勇氣接受她,永遠只敢懦弱地在一邊守侯。」

  傷感麽,的確的。

  可是……「那是你們相愛,而我,恨他。」

  他惋惜地看著我:「你還太年輕了,所以不懂得真正的情感。你所謂的愛人
,只是在某些瞬間讓你很感動,而你們平時的相處,大概也就是像朋友一樣的吧
?你只是把你少女的夢想寄托在一個適合你條件的人身上而已。」

  夜,我真的是這樣看待夜的麽?如此想否認他的話,可是為什麽,這個人說
的,這樣契合我們的情況?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微笑:「真正的愛情,是可以毫
不猶豫地為對方犧牲一切。可能你會說,既然如此,為什麽他要強迫你?」

  「那是因為他已經守侯了太久了,我和楚風,是在我們18歲的時候在倫敦
遇到的。可以告訴你,我的職業有些危險,很容易受傷,當時是他救了我。為了
感激他,我遵照家族的規則自動擔任他的影守,直到他生命盡頭。影守,是演化
自我母親家族的故國裏的不見光的保鏢。」

  我點頭,日本大正時代非常有名的一種職業。

  「你可能真的覺得楚風是個變態,他從你很小的時候就愛你、守護你,並且
期待你的成長。然而在他苦修雙學位回國之後,你是否曾經熱切如從前般地跟隨
他?沒有吧?雖然他幾乎每周就有兩個電話。他會變成這個樣子,你要負責任的
。」

  江城說到頭,居然成了我的過錯。

  「你差點要說服我了。」

  我對他語氣中的肯定意味表示佩服。

  他笑道:「差點就是沒有,不過我原本也只是為了來看看楚風的妹妹,並沒
有想要說服你。對我來說,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最好兄弟的女人。」

  我隨著他的目光,看到那個廚房裏忙碌的身影,想到那個噩夢般的早上:「
如果真的愛我,就該尊重我的意願。我不是泄欲工具!」

  「如果他不愛你,我發誓我會幫你自由。我會幫助你逃到他永遠找不到的地
方,你所有的跑路費都我出好了。」

  他舉起三根手指,做出慷慨發誓的樣子。

  其實他的陽光的樣子挺有趣的,可是想到他是大哥的朋友,也實在沒有心思
與他談笑,剛才與他的對話,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最後一件事。」

  他忽然把表情弄得很嚴肅,「影守的事,到你死也別告訴他。」

  我點頭,這個男人此刻的表情,讓我明白他是怎樣地重視與大哥的兄弟之情


  「靈兒,江城,過來,幫我拿菜。」

  大哥在廚房裏喊我們。

  「霍湘靈,你可以不愛他,但請你試著去接受他。被愛人仇視的人,痛苦不
是你現在能想象的。」

  江城的語調帶著同情。

  「恐怕得要雷峰塔塌第二次才行。」

  我拒絕。

  11為了給江城接風,霍楚風在他的要求下帶他回了家。

  而湘靈卻因為他和廣雲的需索無度而癱在床上,那一刻他在心中自問:霍楚
風,你究竟是愛她的身體,還是愛她整個人?為什麽,可以狠心坐視她消瘦到這
樣的地步?而湘靈的話,他在廚房都聽到了——除非雷峰塔塌第二次?!他苦笑
,前所未有的無力。

  「江城,所有的計劃都停住吧,我——不想再讓她傷心了。」

  陽光男子搖頭:「我從沒開始過,我很清楚你的弱點,我就知道你最後一定
會叫停。」

  霍楚風問道:「江城,你愛上你妹妹的時候,真的因為負罪感而沒有說出來
嗎?」

  「不,其實我妹妹的第一個男人是我,」

  他苦笑了一下,「只是我從來不正視,只因為我們不是親兄妹,我以為只是
情欲而已。」

  「我想過了,如果湘靈不愛我,還是讓她回到平順的軌道上去吧,她很痛苦
。」

  霍楚風捏緊手中的杯子。

  「你要當心霍廣雲,我總覺得他不簡單。他的心機我根本就看不出來,實在
可怕。我倒只擔心你的靈兒會被他蒙蔽。」

  「我現在很累,什麽都不想管,」

  霍楚風忽然覺得身心俱疲,「江城,我想回意大利去了,你替我保護湘靈吧
。」

  「餵餵,」

  陽光男子怪叫,「你就不怕我們保出感情來啊?」

  霍楚風笑道:「我相信你,何況你們真的在一起,湘靈也會幸福的,這樣就
足夠了。」

  「那你呢?」

  江城毫不客氣地問,好象他真的準備去追求霍湘靈一樣。

  「留在意大利,永遠都不回來。」

  霍廣雲到家的時候,只有霍湘靈一個人在家看電影,她輕松悠閑地吃著一整
桶薯片還有炸雞。

  他走過去拿了只雞腿,坐在她身邊。

  少女朝他稍稍靠近一些:「二哥今天回來好早啊。」

  嬌嫩柔順的聲音讓他的低吟差點逸出喉嚨,寬大手掌立即撫上她的背部,微
笑道:「今天感覺怎樣,有沒有覺得身體發熱之類的?」

  霍湘靈搖頭,強忍他的手撫摩帶來的熱意,笑道:「大哥中午回來給我做飯
了,今天一直沒看到張嫂,真滿奇怪的誒。」

  男人的手滑落她的腰間,緩緩摩挲道:「我看她年紀也大了,就請她一個禮
拜來個兩三天就好了。你餓的話我烤蛋糕給你。」

  少女下意識地親近他,身上甜蜜的香氣讓他的手禁不住往上摸,直到觸及她
幼嫩的胸部,不斷地揉捏。

  少女今天刻意穿的硬布褲子此刻也沒逃過他的魔手,隔著硬硬的布料揉捏著
她的敏感,如願得到她的回應,將她抱回臥室,在少女甜美的柔順中發泄了欲望


  湘靈此時一直清醒著,她裝做繼續在喝那瓶藥水的樣子,任由眼前虛偽的男
人褻玩自己的身體,聽到他口中吐露的猥褻的字句。

  直到後來他進入她,這時候她才絕望地發現,哪怕沒有了那藥水,她的身體
也已經被她的兩個兄長調教得無比敏感。

  「今天終於沒昏過去,我的浪娃兒身體實在太弱了,二哥只好小心翼翼地對
你了。」

  他說著,半堅挺的欲望意猶未盡地一頂。

  「啊……」

  她迷糊地呻吟著,感覺肉體相貼是多麽的美好,尤其是堅硬與柔軟,忍不住
湊上胸部,與男人赤裸的胸部摩擦著。

  「哥……」

  她被他翻身在他上面,俯趴著享受熾熱分身的進攻。

  看到眼前蔚藍的眼睛,不知道怎麽回事,想到另一雙藍黑色的眼睛,那裏面
的抑郁心疼,似乎全部留在了她的心裏。

  她突然的清醒讓他很不滿意,立即用情欲擊潰了她的理智。

  直到他解放,她也同時高潮,然而眼睛裏,不再是他。

  每次做愛完,霍廣雲都會要她吃避孕藥,可是她現在已經開始疑心這藥的成
分,於是她不動聲色地道:「二哥,靈靈又怎麽了?」

  男人撫摩她的頭發:「靈兒,你沒事的,只是藥性不排遣不行,二哥不會說
出去的,你放心吧。」

  為什麽他叫靈兒的時候只會讓她的身體發冷?然而她始終沒辦法抗拒他的撫
摸,只要他一把手放在她的身上,她的情欲就會沸騰,將理智蒸發。

  男人按她的意願將她抱進浴室,少女撒嬌道:「二哥,我洗澡不許你看!」

  被揭穿真面目的狐貍滿足地看著少女嬌嫩身子上的淺淺吻痕,點頭答應了她


  少女輕輕將門反鎖,如同早晨大哥對待自己般,立即將浴桶中的細水管導入
自己的甬道,用溫水沖刷,眼淚不斷地掉下來:「不可以懷孕,不可以懷孕……


  直到身體都開始發痛,她才停下來,用大毛巾包住自己,然後柔順地吃下二
哥提供的藥品。

  男人高興地輕拍她的頭,在她耳邊道:「晚上要覺得熱就來找二哥,乖。」

  少女安靜地點頭,等他離開後立即把藥催吐出來,立即拿出一張紙,打電話
給江城:「我只能求你了,不要告訴任何人,請幫我分析一些東西的成分。」

  這張紙,是江城在之後假意參觀她房間時故意留下的。

  他們約定在學校裏見面。

  在無人的自修教室,江城打開瓶蓋,輕輕一嗅,笑道:「不用送去化學分析
了,我可以告訴你,這裏面是一種近似於FM2的致幻類藥物MJSK,它的催
情效果是頂級的,而且有很強烈的精神成癮性,一般人絕對不敢用的。」

  「那藥丸呢?」

  「什麽藥丸,維生素而已。」

  溫柔的二哥,真面目就是這樣啊!她忽然感到渾身發冷,下意識拉住他的手
:「你讓我自由吧,什麽代價都可以!」

  江城冷笑:「什麽都可以?那麽跟著我呢?」

  「可以!」

  恐懼使她不假思索。

  他忽然甩了她一個巴掌。

  她驚詫地看著他,其實是不疼的,可是她很奇怪。

  「你可以為了自由而跟著毫不知根底的我?其實你只是相信你大哥而已,這
樣,為什麽不跟著他!我可以送你走,可以讓你自由,前提是,你生下他的孩子
。」

  江城提出條件。

  「你瘋了!」

  霍湘靈驚叫,「我們的孩子!殘疾幾率很大的!」

  江城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不是你養,你激動什麽?我幫你們養的誒!我有
信心,我相信這個孩子會是健康的。」

  「你神經了!你是不是把你對你妹妹的心結投射到我們身上了?!」

  霍湘靈驚異地看著他。

  江城笑了,並不介意她撕扯他的傷口:「這是你唯一的機會,想好了,就告
訴我。」

  然後轉身離開。

  在門口的時候遇到一個覺得頗眼熟的男生,沒有細想,他就離開了。

  霍湘靈忽然覺得自己好象在冰火之間,無論哪一邊都讓她痛苦到極點。

  「我幫你吧。」

  背後嘆息般的聲音闖入。

  她轉身,看到眼中帶著憐憫的白夜。

  「雖然不知道你在為什麽事情煩惱,不過我想幫你啊,畢竟你的命可是我救
的,」

  他玩笑般地解釋,「不用擔心我對你不利,我現在已經有未婚妻了。」

  「未婚妻?」

  「是的,是我繼父老領導的孫女。」

  白夜懶懶地坐下。

  霍湘靈瞪大眼睛,難以相信,在她的感覺裏夜從來都是屬於她的,哪怕她已
經失去了愛他的資格。

  然而這麽快,他就訂婚了。

  「誰都一樣的,我無所謂。」

  他不耐煩地解釋道,「既然你有麻煩,我盡力幫助你吧,別想太多。」

  霍湘靈點頭:「隨便哪個國家,可以讓我離開這裏就好。」

  白夜懶散地說:「再要求這麽多我就送你去瑞典,去Kiruna。」

  「你……」

  他居然知道,她從來沒有直說過,可能只是說夢話而已吧。

  「給我3個月時間,我可以給你拿到加拿大護照,UBS的200萬美金和
一個小國的簽證,不過具體是哪個國家,我也不確定了。」

  盡量別動用繼父的力量吧……他盤算著。

  「謝謝你,夜。」

  霍湘靈因為江城的分析,已經不懂和白夜之間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但是她
很明白,他是她短短生命中,最快樂的一部分。

  「謝什麽,我做虧本買賣了你好歹來點實質性的補償啊!」

  白夜哼哼。

  他懶散的模樣在她看來是那麽幸福,於是她飛快地湊上他的側臉,輕輕一吻
:「感恩的,別誤會!」

  「誰要誤會了,嘁。全部弄好之後,我會告訴你的。」

  白夜有些別扭地說。

  他是她最美好的回憶了吧,霍湘靈微笑著看他走出自習教室。

  12如果江城知道我寧願花6個月的時間去等待而不是同意為大哥生孩子,
他會覺得很可笑吧。

  可是我就是有這樣幼稚的堅持。

  與二哥這樣恐怖的人相處6個月說不定等我逃離的時候,都已經大肚子了。

  這樣想著,我不禁皺眉。

  怎麽辦呢……說起來,也不知道白夜能從哪裏弄來這麽多錢還有假名護照簽
證的。

  我頭疼地回家,發現父母照例都去了酒會,只有兩個哥哥在家,空氣中有種
劍拔弩張的詭異氣氛。

  可是當我仔細審視他們的時候,我發現大哥的眼神澄澈,而二哥的眼神充滿
了掠奪。

  大哥見我來了,道:「湘靈,過段時間,我打算去意大利,我媽媽那邊的事
業,還等我去接手。」

  我下意識地問:「那二哥呢?」

  「我麽,」

  二哥走到我身邊,揉揉我的頭發,「我還要在阿姨那邊打下手呢。」

  「那我也去意大利玩玩好了。」

  我脫口而出。

  我看到他們兩個驚異的目光,趕緊彌補道:「我是說我之前還沒去過意大利
呢,虧你們都是意大利人的說。」

  大哥無奈地看著我:「暑假那裏也很熱,要不然11月你們校慶周的時候我
帶你去吧。」

  「暑假我也有空拉,9月才正式上班啊。說起來明年靈靈高考,考完我們一
起去吧。」

  二哥說道,我感到他的目光正緊緊攫住我不放。

  不知怎的,現在真的感覺和大哥在一起比較安全,於是我急忙露出袖口的手
腕,道:「才不要,我最怕太陽曬了。」

  大哥只是移開了視線,輕咳一聲,將雙腿交疊了起來。

  二哥則飽含欲望地說:「我們靈靈也就皮膚好了,雪一樣,快透明了。」

  說完,粗礪手指撫過我小臂內側。

  「那就說定了,靈靈11月跟我去意大利。」

  大哥忽然站起身來,準備往自己房間走。

  我急忙跟上:「大哥,教我意大利語呀。」

  當我飛速逃進他房間之後,他冷漠地問:「你到底想幹什麽?那幾天我會陪
著你的,不需要你去學,也不過一個禮拜而已。」

  「沒事的話你可以出去了,我要洗澡了。」

  他轉身背對我,隨時準備進去浴室的樣子。

  「我……」

  要不要把二哥的事情告訴他?萬一他把怒火發到我身上怎麽辦?遊移的結果
就是,我剛要開口,就被他重重地壓倒在床上:「為什麽要在我辛苦忍耐的時候
來勾引我?!不要再說我強迫你了,是你在勾引我!」

  他的手掌籠罩我的胸部,嘴唇緊緊地碾壓著我的,挺立的分身抵住我的裙下


  我驟然驚覺,那時侯他交疊的雙腿,還有急於回房間洗澡,是在忍耐!我竭
力推開他:「我沒有勾引你!我哪裏在勾引你了!」

  他低啞著粗重地呼吸著:「你站在我面前,就是最大的勾引。」

  手指靈活地撥開我的襯衫,拉開內衣,將裙子翻到腰上,挑開我的內褲。

  似乎是驚訝於我的反應,狠狠地吻了我之後,便將我的身體翻了過去,高大
的身體壓住我,讓我動彈不得。

  他急切地將分身抵住我的xue口,雙手大力地揉捏著我的乳房,呢喃般地
在我耳邊道:「靈兒,讓大哥進來吧……」

  熱氣拂進我的耳朵,我下意識地將下身一拱,他的分身立即迅速地滑入我,
然後便深深插入深處!「啊……」

  痛苦讓我撐高了身體,甬道卻也將他圈得更緊。

  「哦……靈兒……」

  他劇烈地抽插著,分身堅硬如同利劍,戳刺著我的深處,我甚至可以感到自
己的內部充滿渴望地箍著他,讓他的每一次進出都帶出大量的液體,他的熾熱巨
物在我體內不斷膨脹,使我的xue口都酥麻起來。

  他抽出分身,將我翻過來,然後繼續進入:「靈兒……舒服麽?」

  「啊……啊……哥……」

  小xue被他進占的同時,不由自主拉下他的頭,任他吮吻我的胸部,看他
的唾液沾亮我的乳尖兒。

  他的雙手不斷地掐捏我的乳尖,下身堅挺也不斷地沖刺著,交歡的水聲不斷
地回蕩在室內。

  我將雙腿環住他的腰,大腿內側敏感的肌膚受到強健肌肉的摩擦,胸前敏感
被他肆意揉弄,下身不斷地受到撞擊,我忍不住蜷縮起腳趾:「哥……靈兒……


  甬道急劇地抽搐和大量的***湧出,他仍然不停律動直到藍灰色眼眸乍然
深沈,熱液持續不斷地進入我的身體深處:「……」

  結束之後,他讓我俯趴在他身上,我們的身體緊密相貼,他好玩般地揉捏我
的胸部,而我,竟然也任由他碰觸——我明明是清醒的啊!我的體內仍然緊緊含
吮著他的分身,身體微微挪動,就可以聽到身下男人享受般的低吟,我終於還是
忍不住:「大哥,剛才你說了什麽?我沒有聽見……」

  他把眼睛瞇了起來:「什麽時候?」

  這樣我反倒不好意思問了,只好囁嚅道:「那我回去了……」

  可是我分明聽見他高潮的時候在說了什麽「雅格什麽斯什麽迪格」

  的啊!他卻突然一頂,曖昧地在我臉邊輕吻,道:「今晚他們不回來,睡在
我這邊吧。」

  「二哥……在……」

  我沈浸於情欲,卻仍然有理智在。

  大哥卻突然撤出分身,赤裸地擁抱我:「我們去洗洗,然後一起看電影吧。


  他溫柔地為我沖洗擦拭,抱我上床。

  自己在腰間圍了塊浴巾,準備找片子的樣子,是什麽呢?我瞥向旁邊的書架
,發現一本從讀音上比較像愷撒布爾琪亞傳記的意大利文書,忙叫住他:「大哥
,你給我讀他的故事好不好?」

  當他發現那本書時,他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種光芒,無比美麗,仿佛星辰的倒
影。

  我,就這樣在他的邊讀邊翻譯的溫柔聲音中睡去。

  墮落,似乎也很幸福的樣子……只要,別愛我。

  13霍湘靈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還躺在霍楚風身邊。

  男人的手橫過她的腰部撫在她的左胸上,藍黑眼睛合著,眼角嘴角滿是笑意


  看到他的笑容,她心裏忽然極度地厭惡眼前的男人,還有自己:這個強暴我
的男人,我現在怎麽又信任他了?只因為另一個男人更不值得信任嗎?恐懼使她
迫不及待地離開男人溫熱的懷抱,看他因為疲憊而深眠,馬虎地套好衣服,控制
顫抖的手輕輕地關好了門。

  男子張開眼睛,輕輕嗅聞身邊枕側的清香,看到那本傳記,微笑合眼。

  還是清晨,父母顯然沒有回來,少女急促地回到房間,發現她的二哥正衣著
整齊地坐在自己床上。

  他的眼底有著深深的冰封與冷凝,英俊面龐被憔悴渲染。

  見她回來了,他拉過她:「靈兒,沒有被大哥傷到吧。」

  猛烈熾熱的氣息逼近她,使她下意識地一縮,然後泣道:「二哥,靈靈好累
……靈靈不想問什麽了,真的好累……」

  男人在她的額上輕輕烙下一吻,柔聲道:「難受了就來找我,別找大哥了。


  將身體的熱源微微抵住少女,感受到她體內的敏感,不動聲色地放下了她,
讓少女安心沈睡。

  這是周六的午後,霍照熙夫婦仍然在友人家,兩兄弟去上班,張嫂整理完東
西已經回家,只留下沈睡的少女。

  睡夢中,她感到有羽毛般的輕盈物體刷過她的全身,溫熱的東西含吮著她敏
感的耳垂和乳尖兒。

  她張開眼睛,發現眼前仍是一片黑暗!於是她掙紮起來,卻發現自己的雙手
又被縛住,她忍不住恐懼地大聲質問:「你是誰!」

  耳邊傳來男子的輕笑聲,她的嘴唇被吸住,那靈敏的舌遊走在她口腔的內側
,一遍遍刷添著,她的舌下意識地勾住男人的濕熱唇舌,舌尖與他緊緊鉤纏:「
恩……」

  男人的大掌撫上少女嬌嫩的乳房,毫不憐惜地揉搓著,疼痛和伴隨而來的飽
脹感讓她忍不住呻吟出口:「恩……你……是……」

  男人沈默不語,離開少女嘴唇的唇舌滑落她優美的頸項和鎖骨,在上面烙下
一個個紅痕。

  她感到自己赤裸的軀體正被火熱目光審視著,小xue緩緩流出***,身
體躁動不安地扭動起來,無意中碰到男人昂挺的巨物,她嚇得立即瑟縮起來。

  男人強而有力的手掌將她嬌嫩的雙腿掰開,饒有興致地看她腿間開合的xu
e口,濕滑液體正不斷地滴下,沾染到一邊的微黑體毛,一切都顯示出少女的欲
望。

  他邪佞地笑了,雙手掐住她幼嫩敏感的乳房,嘴唇含住她的乳尖,折磨般地
緩緩旋轉著舌頭,聆聽身下少女動人的嬌吟:「恩……」

  他將舌頭轉移到另一只微挺的乳頭,右手滑向她的迷人私處,泥濘不堪的水
液使他輕易地進入了一指,他穿過重重花瓣,感受到裏面炙人的緊窒,將手指不
斷地順時針晃動,不斷分泌的***淋上他的手指,使他的分身逐漸腫脹。

  她幼嫩如同櫻桃的小乳尖彌漫著奶香味,男人抽出手指,將她的雙乳同時向
中間擠壓著,他輕舔那迷人的深深乳溝:「啊……不要……」

  男人俯下身,唇舌滑下,來到她纖巧的肚臍,不斷圍繞著旋轉著舌頭,兩根
粗長手指迅猛地插入小xue:「啊……不要……痛!」

  男人瞬間感到兩指就是少女穴口的極限般,那熱情的hua瓣劇烈地顫抖著
,xue口的嫩肉不斷蠕動,想要將他的手指排擠出去,他忍不住狠狠抽插起來


  少女掙紮著雙腿,想要脫離,然而男人強硬地固定住她,粗礪手指不時劃過
她內部的嫩肉:「啊……啊……」

  他手指的動作引來大片的潮水,然而此時他卻突然抽出手指,撫上自己膨脹
的分身,快速摩擦起來。

  少女哭泣著不斷地扭動纖細的腰肢:「恩……」

  空虛的內部好想要男人的碩大來填滿。

  「自慰給我看,快!」

  男人粗聲道。

  少女下意識地將右手伸向自己下身,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脫離了束
縛,她難過地將中指伸入自己的甬道,卻被手指的冰涼驚嚇了一跳,學著男人的
快速抽動,她感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火熱,也越來越空虛。

  男人拉開她無力的右手,將碩大的頂端緊緊抵住她渴望的小xue,她因為
身下被巨物頂住而低吟:「恩……」

  男人狠狠地長驅直入,因為疼痛而緊繃的水嫩內部使他低吟出聲:「哦……


  少女的推拒使他的粗長還有一半留在她體外,男人折磨般地輕推緩送著。

  甬道深處的空虛讓少女忍不住低泣著將嬌嫩的大腿微微盤起,小腿按向男人
的腰部,將他的碩大完全吸附在體內:「啊……好熱……」

  少女的一條腿被男人高高地拉起,堅挺的分身不斷地戳刺著她,感到少女下
意識地將雙手環住他的脖子,男人沈身將分身深深拱入她:「啊……」

  「舒服嗎,浪娃兒?哥哥會好好疼你的……」

  男人的分身有力地不斷刺入,少女內部是如此狹小,以至於他的每次進出都
如此困難。

  少女敏感的身體一激靈,男人分身戳入她最深處,帶來大片的水漬。

  他享受地碾轉著自己的分身,勾引少女的***。

  豐沛的液體不斷地淋到他的分身上,男人將她拉起,讓她半坐在床頭,然後
將她的雙腿壓在肩上,將身體一半的重量壓在她身上,猛烈地進出著。

  少女被迫緊緊貼合男人,她用手緊緊抱住他,胸部隨著分身的進出而摩擦著
他硬實的肌肉:「恩……哈啊……啊……」

  「真浪……水多成這樣還緊得要命……」

  男人吻上高潮的少女,身下動作並不停頓,享受她的緊窒水嫩。

  少女的眼前一片黑暗,這使她的聽覺和感覺無比靈敏。

  她甚至可以感覺到男人將粗大分身抽離她的身體,射在她的腿間。

  隨後她被溫柔地平放下來,在她醒悟自己的雙手被解放之前再度被縛。

  男人似乎在翻攪什麽似的,發出坷拉坷拉的聲音,隨後一股寒氣逼進了她的
xue口,敏感hua瓣不安地蠕動著。

  「啊!好冷啊,求你,求你拿出去啊!」

  少女尖聲叫起來,劇烈的寒冷讓她的的甬道急劇抽搐。

  男人擡高她的身體,將溫熱唇舌湊近她的小xue:「寶貝,冰塊要含好了
……」

  他的氣息讓少女的身體僵硬,下身泛出不知是***還是冰水的液體,被男
人陶醉地吮吸一光,清新的甜香讓他的分身再度挺立。

  「啊……冷……」

  男人的舌頭將冰塊推向更深處,少女顫抖著身體哀求著。

  隨後男人再度離開她,開瓶聲傳來,少女驚駭地瞪大眼睛,不斷地扭動下身
,想要把冰塊擺脫,男人微笑道:「不知道沾了浪娃兒味道的,會是怎樣的美味
啊。」

  冰冷的管狀物被塞入她的甬道,大量液體湧入,少女放棄了哀求,絕望地默
默忍受著。

  液體沖刷著她的子宮,寒冷使她渾身發抖,晶瑩的身體晃動著,男人淫欲的
雙眼一刻也沒有脫離她。

  隨後他擡起她的身體,嘴唇緊緊吸住她的小xue,讓甘美微冷的葡萄酒液
滑入他的喉嚨:「浪娃兒,你的水xue兒比D。O。C。G等級的酒還香……


  少女用盡全力抓住床沿:「哥……救……我……冰……」

  荏弱的破碎字句讓男人再也把持不住,強力的進入了她,冰塊已經融化殆盡
,那冰冷的包覆讓他的熾熱一頓,忍不住要宣泄出來。

  男人邪佞地不斷律動著,直到兩人同時抵達高潮。

  被拿去了黑布的哭泣著的少女,滿含眼淚地看著眼前英俊的男人:「二哥,
靈靈做錯了什麽?」

  男人的堅挺仍然在她體內,他輕柔地撫去她的眼淚:「靈兒乖,二哥沒有生
氣。」

  他拿過身邊的名為dolcetto的酒,溫柔地哺給她,冰冷甜美的酒液
讓她微楞:「這酒好冰……」

  「是啊,這是Roero的一種dolcetto,產於北方的Piemo
nte大區,最適合冰鎮,我們叫它霧酒。在意大利語裏,dolce就是甜美
可口的意思,就像你一樣,靈兒……」

  他的分身戲耍她似的猛烈一頂。

  少女呻吟出聲:「啊……」

  酒液滑入喉嚨,甘美的味道讓她流連不已。

  男人就這樣不斷地哺餵著她,被情欲完全操縱的少女此時更是掉入美酒的陷
阱裏:「我就知道靈兒你會喜歡的,我的小酒鬼……」14我似乎已經成了他們
的性愛娃娃,不用任何藥物控制,雖然在一開始我還是會努力反抗,可是這樣的
反抗是如此微弱,讓我信心盡失。

  而他們從不做保護措施,仿佛是在期待我懷孕般。

  又去了大藥房找那個熱情的大娘,這次我因為絕望而放松。

  大娘心疼似的給了我避孕藥:「小姑娘啊,跟你男朋友說說,要他不要這樣
了,藥吃多了不好的啊。」

  「沒事的,」

  我回以微笑,「是我不喜歡。」

  她的表情立刻有些僵硬,也許之前她認為我是小小年紀被壞男人誘奸的,可
是現在我的回答,或許會讓她很輕視吧——就像個淫蕩的女人,在16歲就變成
了這個樣子。

  我藏好藥,每天一片,甚至因為他們的糾纏而沒有大多機會去吃下。

  其實他們都知道,我是如此地厭惡吞咽藥片的感覺,為此二哥不只一次為我
配過藥劑,有時候甚至疑惑,他去讀醫藥化學的雙學位,是否有一部分原因是為
了我?在我16歲之前,這樣的聰明英俊的兄長,是我最大的驕傲,然而現在,
卻是我寧願永遠閉口不談的噩夢。

  這一周,我苦盼已久的「好朋友」

  終於造訪。

  慶幸自己沒有懷孕的同時,二哥卻告訴我一個駭人的事實:其實這期間也可
以做愛!看著不斷顫抖的我,他最後還是失笑搖頭:「雖然可以,但會對你的身
體有很大損害,所以我不會碰你的,乖。」

  損害?那個什麽鬼MJSK不已經損害了我嗎?!它使我成為欲望的奴隸,
哪怕他輕輕擁抱我,都可以得到我熱情的回應,這樣不堪的身體,我覺得惡心!
家人知道我有時喜歡隨便塗鴉兩筆,比起哥哥們瀟灑的鋼琴來自然登不上臺面,
然而我學它只是為了表達感情而已。

  那些在我心頭不斷兜轉的復雜的感情,可以被我用顏色汙濁而單純地表現出
來,多麽美好啊!安靜地坐在畫室裏,看著眼前的畫由最初清爽的藍色,漫漫彌
漫成銀色、紅色乃至黑色,我搖頭挫敗地將畫筆隨便一扔,卻發現身後不知何時
進來的大哥。

  「啊!大哥。」

  我後退一步,強笑。

  他逼近,柔聲道:「爸爸和阿姨在計劃,你暑假裏我們去印度玩玩吧。」

  我皺眉:「印度?太濕熱了吧,你們去好了,我可能要留下來去補習班。」

  「那好吧,印度比較適合夫婦情人或者單身的,我們一家去那裏,確實不太
好。那讓爸爸和阿姨兩個人去吧,我們留下來陪你。」

  大哥微笑,耐心很好的樣子。

  他的手伸過來摸我的臉,我忍。

  他輕笑:「如果爸爸和阿姨去了印度,那我們就可以在一起兩個禮拜了。」

  說完,他湊上來吮吻我的唇,手又不規矩起來。

  我甚至可以感到他的分身正在頂著我。

  我的身體很快地做出了反應,熱情地與他摩擦著。

  然而我還是竭力地清醒:「大哥,我這個禮拜真的來了。」

  「我知道,」

  他懊惱地道,「別怕,我只是想親親你。」

  他快速地脫離我,道:「小心廣雲,如果有事就打我電話,如果不通就馬上
撥江城的,知道了嗎?」

  小心有什麽用,他愛怎麽吃我還是得順從他啊。

  我心裏不以為然,但是還是柔順地點頭,大哥心情很好地撫摩了我的臉:「
你最近的畫色彩似乎激烈了點,沖突好象太明顯了,不像你以前追求的恬淡了。


  他是了解我的,也清楚知道我改變的根源,然而就是裝作與他無關般的,指
點我。

  他到底是把我當作什麽,情人還是妹妹?是不是無論他把我當成什麽,我都
應該像受到帝王眷寵的妃子般對他百般討好?多麽的令人厭惡啊,之前我一直沒
有對近親戀情有太大的排斥。

  可是現在我覺得我的哥哥們,只是為了縱欲,就這樣毀滅我,多麽惡心啊。

  不被他們碰觸的時候,我感到自己才是真正自由的。

  然而他們拿那樣充滿欲望的目光凝視我時,我全身的雞皮疙瘩悉數起立,渾
身不自在。

  父母依然忙到我很少見到他們。

  他們也全然無法註意到他們的女兒正日漸沈默而縱欲,而改變她的,正是他
們最放心的兩個兒子。

  小茵因為父母離婚,而跟著母親移民去了英國。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當我把白夜的幫助告訴她時,卻被她斥罵:「你笨啊你
!要什麽加拿大護照,歐盟的才好吧?還可以免你申請簽證類!」

  我只好跟她解釋,我哥哥們的母親,是意大利比較有影響力的家族族長唯一
的親妹妹。

  她卻仍然要我辦歐盟的護照:「歐盟這麽多國家,他有本事就去查啊。看不
出你哥哥文質彬彬的,居然做出這麽惡心的事情,靈靈你要趕快逃出來!」

  我只好打電話拜托白夜,哥哥既然在意大利有影響力,他一定會料想不到我
會變成意大利人。

  他顯然感到有些為難,道:「既然這樣,我努力去辦辦意大利的看。」

  頓了頓,又道:「湘靈,你想好了?你要離開你父母哥哥,你要一個走,到
底是什麽事情,讓你怕成那樣,是不是那天那個男人?」

  我立即搖頭,發現他看不見:「不是,他不是壞人。我只是想離開,如果太
麻煩你,你可以拒絕。」

  「沒事的」

  他笑笑,「其實……我是個黑客。」

  他最後的聲音輕微到仿佛在開玩笑。

  「……」

  「真的,我幫那方面處理幾個復雜的事情,護照簽證美金什麽的,你都不用
擔心。」

  白夜仍然輕松得像在開玩笑。

  當我放好手機從浴室裏出來,一只手忽然從我背後罩住我的胸部大力地揉捏
著,另一只手也迅速地來到我的裙下,從內褲一側滑入,挑開我的花瓣,撫弄我
的穴口。

  我勉力轉過頭,發現是二哥。

  他漲紅著臉道:「靈兒,我已經禁欲一個星期了。」

  他的手指靈巧地在我甬道中抽插,我幾乎立刻感受到了下腹敏感地流出液體
,火焰糾結在我的體內。

  他的手指粗礪而不溫柔地動作著,而我竟然也能從中得到快感:「恩……恩
……慢點……」

  「真熱情……」

  他勾出滿指晶瑩的液體在我面前搖晃,伸入我的嘴裏,「靈兒,這可是你最
甜的味道啊。」

  我內部的空虛使我下意識地緊緊含吮住他的手指,不顧那怪異的氣味而伸出
舌頭舔噬著,男人陶醉地發出低吟,他擡起我,分身毫無預警地猛然進入我。

  因為懸空,我只好將雙腿盤上他的腰,他埋在我體內靜止不動,仿佛是在刻
意折磨我般。

  似乎是因為身體的關系,這一次他的進入我感到特別的疼痛,而他的靜止不
動,也使我更加難受,身體仿佛被無數螞蟻嚙咬一般。

  他走向我的床鋪,每一步都戳入我的深處,疼痛與快感伴隨而來,我沒有別
的辦法,只能呻吟:「恩……哥……」

  他好整以暇地仰躺在我的床上,讓我坐在他身上,分身頂入我的最深處:「
浪娃兒,想要就自己動。」

  聽到他這樣猥褻地叫著我,反而讓我的甬道分泌出更多的液體,我艱難地半
跪在他身上,雙腿在他的兩側,緊緊吸附他的碩大。

  他忽然伸出手,用力地掐按我的乳尖,我頓時覺得內部需要熱力一樣,上下
晃動起來。

  隨著我的移動,他的分身不斷進出著我,我可以清楚看到他紋理分明的肌肉
忍耐般地顫動著,穴口感到他茂盛體毛的微刮,坐到底部時花瓣甚至能得到他兩
側圓球的愛撫。

  「真緊……快啊,浪娃兒……」

  他伸出雙手,不斷揉弄我的胸部,我下意識將胸部挺出,配合他的動作,下
身也不停頓,夾緊甬道,不斷地吞吐他的粗長。

  「恩……啊……」

  內部水液的不斷分泌,使我的移動無比順暢,然而雙腿已經虛軟,他卻沒有
反應。

  我氣極,幹脆坐到底部,感到他的分身停留在我的最深處,碩大頂端使我下
意識地順時針旋轉起來,感受到他的頂端在我體內的摩擦,***不斷地湧出。

  他終於將雙手按到我的腰上,移動起我的身體,強健的身體不斷從下方進攻
著我。

  我感到自己的內部無比火熱,更加收緊了甬道的肌肉。

  「哦……浪娃兒……你快把哥哥夾斷了……」

  他沈浸於欲望的聲音特別低啞,讓我的身體一陣抽搐,雙手下意識地揉上自
己的乳房,感覺到在他們的愛撫下,我的乳房已經變得更大了。

  不斷地揉搓和他下身的進攻,讓我眼前一片迷茫,不由尖叫出聲:「啊……
哥……」

  男人立刻堵住我的嘴唇,分身緊緊抵住我,我敏感的深處甚至能感受到他頂
端的抽搐和熾熱液體噴射而入。

  我癱軟在他身上,全身無力。

  男人似乎有些懊惱的樣子,莫名其妙。

  「不要以為我……我這次只是開始……」

  迅速恢復的分身讓我詫異地瞪大眼睛,任由男人頂弄起來。

  「恩……哥……靈、靈兒不要了……」

  我被他翻過身體,分身深深地攻擊著。

  當他滿意地停頓下來,我感到自己的下身已經幾乎麻木,他溫柔地取過布巾
為我擦拭著。

  「哥哥,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眼淚像開了閘的水庫一樣根本停不住。

  他擦拭的動作沒有停頓:「你是我的寶貝啊,怎麽可以去別的男人那裏?」

  「那MJSK是什麽?」

  我再也不能忍受這樣的對待。

  他忽然壓住我,蔚藍眼睛凝視我:「那不是MJSK,那是我為你配的,曼
珠沙華。」15霍廣雲很想知道究竟是誰告訴了她關於MJSK的事情,於是他
拉她到自己房間,在非常不引人註意的書桌一邊抽出一箱瓶瓶罐罐來,在她面前
配制好,道:「你該知道我最討厭粉紅色,我給你的曼珠沙華因為是被稀釋過,
所以才會有淺淺的半透明的粉紅色,然而MJSK從配制成功的時候起就是粉紅
色的,而且我最奇怪的是,你現在給我的,和你最早喝到的已經成分不同了,有
人在其中加過料了。不信,你可以喝喝我重新配制稀釋過的曼珠沙華。」

  湘靈心想,反正已經被他吃得幹幹凈凈,幹脆證實一下,她喝了口二哥新配
的,發現味道果然比較近似最初得到的那瓶,可是後來的那瓶味道居然跟那個M
JSK一模一樣。

  「你絕對不能再喝這個東西了,MJSK喝多了和毒品是一樣的,只不過那
個只是麻痹你的神經,而MJSK卻是被很多地下妓院用來控制不聽話的雛妓的
。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出來的,究竟是哪個人敢篡改我的配方。」

  他擁抱住她。

  湘靈不適地微微離開他,男人眼底一沈,道:「你絕對不能相信大哥的那個
好朋友,那個江城,背景非常復雜。我現在沒有證據,可是你要相信,我怎樣都
不會害你的。」

  湘靈退開一步,仰視他:「我們第一次的那個晚上,其實不是你的藥水有問
題,而是你給我的避孕藥有問題吧?」

  他苦笑了下:「藥水確實是有促進情欲的功效,但是我知道這樣對你還不夠
,不過後來我都沒有再用過那種藥丸。」

  「你們究竟把我當成什麽了?!我是什麽,充氣娃娃?」

  湘靈憤怒地質問他。

  霍廣雲笑道:「如果真是這樣,我就直接對你用MJSK了。靈兒,你的身
體本來就不好,我不會對你亂用藥。我只是恨大哥先得到了你……」

  「那根本不是我願意的!是他強……」

  湘靈的話頓住,咬了咬嘴唇。

  他擁抱她:「只要你喜歡我,我根本就不在乎。」

  湘靈顫抖了一下,忽然掙脫他:「你不要妄想了,你們兩個一樣,都是卑鄙
小人!」

  暑假開始,白夜忙於他的黑客事業,小茵幾乎天天打電話催促她離開她的兩
個變態哥哥。

  而霍楚風和霍廣雲約好了似的,每個人盡情享用她一個星期。

  她厭惡自己的身體,可是也只能無力地任他們發泄。

  直到有一天,在與二哥歡愛了4、5次之後,她從疲憊中醒來,清楚地聽到
二哥壓低了嗓音在用意大利文對話——大概他不知道她已經偷偷學意大利文2個
月了,他們不註意的時間,她就拼命在學。

  「舅舅,為什麽要派人在Aurora的藥水了下MJSK?她的身體不太
好啊!」

  「我是可以盡力醫治她,但她會恨我的……以後您絕對不能再這樣對她了,
條件?」

  他深吸一口氣道:「好,我答應你,4年內,我會讓她生下家族的子嗣。」

  隨後像是被什麽刺激道了般:「孩子一定會是我的,絕對不是大哥的。」

  「我與你約定,如果那個孩子不是我的,我自動放棄家族的繼承人地位。」

  之後由於他的語速太快,她沒有聽清,然而生孩子?這使她無比恐懼,二哥
朝她望來,而她也下意識地擡頭,男人驚訝地掛下電話:「你都聽到了,聽懂了
?」

  湘靈立即搖頭:「沒有,我沒有!」

  「沒有,那為什麽哭?」

  男人心疼地吻上她的嘴唇。

  「二哥,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不要生下畸形兒!」

  少女哭泣求饒。

  男人將她壓在身下:「不要擔心,我們的孩子只會健健康康的,別的女人沒
資格生我的孩子,只有你可以。」

  欲望使她很快就臣服在男人身下,然而孩子的事情,就仿佛是一根小小的針
,始終戳在她心上。

  這天湘靈從意大利語班趕到自己謊稱在讀書的補習班門口等大哥來接,忽然
有陌生人過來問道:「請問是霍小姐嗎?」

  她猶豫地看著眼前的平凡男子,點了點頭,隨即便失去了意識。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她立即坐起身來,感覺身體並沒有
什麽不對,舒了一口氣的同時卻驚訝地發現沙發上坐著的男人。

  如同豹子一般優雅而充滿爆發力的身體此刻十分放松地雙腿交疊著,黑色西
裝顯得他十分英俊,高挺的鼻子,充滿壓迫感的薄唇,蔚藍眼睛和深黑色頭發,
他的五官……與大哥二哥好像!「Francesco?」

  她記得他們的舅舅與二哥同名。

  男人站起身,身體高大而不累贅,他走到她身邊,親吻了她的手背:「親愛
的Aurora,我就是他們的舅舅。」

  「你把我綁來幹什麽?」

  湘靈還是毫不客氣地問。

  男人微笑:「我不是把你綁來,我只是想來看看,把我的兩個寶貝兒子都快
逼瘋的女人,到底有什麽能耐。」

  「兒子?」

  湘靈驚詫。

  「當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是我沒有結婚,所以他們就是我的繼承人,」

  男子微笑,「何況我是廣雲的教父,叫他們兒子也沒有問題啊。」

  他的解釋無懈可擊,但她就是怎麽聽怎麽別扭:「你見過了,我沒什麽特別
的。我想我該回家了。」

  「為我們的家族生個男孩,我給你1億歐元和5處地點任你選擇的房產,並
且幫你擺脫他們。」

  霍湘靈瞪大眼睛:「你也是個瘋子?!你以為你是貝總理,手裏拿著全意大
利的大部分電視臺啊!還是你是洗錢的?」

  「你就當我是洗錢的吧,」

  男人有些不耐,「要不是Vincent那個傻孩子親手把那孩子殺了,我
早就有第2代繼承人了,還用把腦筋動到你身上?」

  「大哥……殺人?」

  湘靈顫抖起來。

  「不是不是,他只是強迫偷懷他孩子的那個女人去墮胎而已。」

  男人顯然十分了解她的心態。

  「我求求你們,我不是瘋子,我也不想生什麽孩子,讓我一個人安靜地生活
好不好?」

  湘靈拉住他的衣角。

  男人無奈地攤了攤手:「可是他們堅持孩子的母親如果不是你,他們是不會
讓小孩來到世界上的,你知道,我想要我的第2代繼承人都想瘋了。天知道什麽
時候來顆子彈,‘砰’的一聲,我就可以光榮地去見我們的天父了。」

  男人郁悶地在胸前畫起了十字。

  湘靈木然地點了點頭:「你要誰的孩子?」

  「我要……」

  他湊近她的耳朵,說了一個名字。

  「我保證,如果你生下他,我可以把你隱藏到任何角落裏去。」

  男人用英語說道。

  湘靈冷笑:「你怎麽確定這一定是個男孩?」

  「我憑我已經快瘋狂的第7感。」

  男人篤定道。

  「在我眼裏,你們都已經瘋了,」

  湘靈嘲諷,「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是的,我會派車送你回去。感謝你,我的孩子。恩,你說我的孫子叫Al
essandro好,還是Antonio好?Gabriele也不錯,Lo
renzo很有西班牙味道……」Francesco摸起了下巴。

  湘靈對他已經沒有任何想法,心道,這個變態比她的兩個哥哥還難溝通。

  16哥哥們的舅舅比他們更變態,居然開口就要我幫他們生孩子,生了之後
那孩子居然還要管自己父親的兄弟叫爸爸?!我是絕對不會答應他這樣做的。

  看了那麽多事情,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可以遠離這一切,在一個安靜的
地方平凡地生活到老,也許會覺得寂寞,那就收養一個孩子吧。

  人欲的骯臟已經被我看透,被調教成這樣的身體更讓我難過,而哥哥們毫無
負罪感的行為,更是將全部的罪孽和壓力都壓在了我一個人身上。

  這一切我都不想忍受。

  然而時光為什麽就是在我渴望它流逝的時候消失得特別慢,到現在為止,也
不過是白夜許諾的6個月裏的第3個月而已。

  回到家的時候兩個哥哥都已經擔心地在那邊等候了,大哥看到我的時候終於
舒心地嘆了口氣,而二哥更是毫不客氣地沖上來牢牢地擁抱我。

  他們兩個似乎很擔心的樣子,畢竟我也算是他們的妹妹吧——雖然現在真的
更像他們的玩具。

  「舅舅沒有對你做什麽吧?」

  廣雲哥哥抱住我,不斷撫摩我的頭發,親吻我的臉。

  我從他身後看到大哥矛盾的表情,似乎又想擁抱我又想懲罰我任別的男人擁
抱的樣子。

  於是我推開二哥,微笑道:「如果他把我怎麽樣,你能怎麽樣?」

  他僵立在那裏,許久不動,最後苦笑:「我的確不能怎麽樣,對不起,靈兒
,是我太軟弱。」

  大哥並沒有因為二哥的難受而好過,他顯然聯想到了自己的現狀,他皺了皺
眉,最後道:「你先去睡一覺吧,我不會怪你去偷學意大利語的事情的,但是希
望你高三的摸底,能有個象樣的成績。」

  一句話就擊中我的軟肋,我吐吐舌頭,仔細打量了這個把親生孩子扼殺在母
腹中的男人。

  他二十七歲了,操勞成那個樣子,卻沒有什麽皺紋白發,上天對他真是仁慈


  反觀我,一個16歲的女孩,也從沒體會過勤奮讀書的滋味,也不算很憂愁
抑郁的叛逆,卻因為他們這幾個月的對待,不被允許剪短的長發裏不斷發現白發


  不過那個Francesco才是真正的妖怪,感覺他和大哥並不像甥舅,
更像兄弟,那種才30出頭、最富魅力的時候。

  可是他真變態,他要我生下二哥的孩子,卻要裝成是大哥的,那到底是為什
麽?雖然我早就知道自己不會要生他們中任何一個人的孩子,但是我還是很疑惑


  我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事情,不過我現在最期待的是11月的時候與哥哥一
起去意大利,那是我脫逃的黃金時間。

  其實我自己都一直很奇怪,去過法國、去過西班牙、去過瑞士,但是一直沒
有去過意大利。

  父親不允許我去,每次我提起的時候,他都很擔心的樣子,而母親,我就算
追問她也會被別的東西吸引走註意力。

  我不是沒有發現,但因為她臉上的乞求,只好刻意裝做什麽也不知道。

  我想這一切與我哥哥們的母親有關,那位近乎傳奇的意大利女子。

  我始終在想,我的性格,會不會像她更多。

  母親是那樣的光滑圓潤,而我自己才知道,我的所有的激烈和尖銳,被埋藏
在與母親形似的圓滑之下,然而我骨子裏,卻是寧願玉碎的決絕。

  一直很欣賞他們的母親,只是遺憾她最後的選擇。

  不過如果她沒有那麽選擇,也許現在的我,就只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了吧


  可是那樣聰明美麗的女子,居然選擇了那麽脆弱的道路。

  在最美好的年紀,用那麽美麗而愚蠢的死法死去,多麽不值得啊。

  丟下值得她驕傲的兩個孩子,也許我的哥哥們正是因為無法與母親一起,而
有一些所謂的心理障礙吧?15歲的時候,曾經偷偷問過母親,為什麽她不和大
哥爭。

  當時母親笑了笑,捏著我的鼻子:「你爸爸什麽事情都很清楚,再說我也不
是為了他的家產嫁給他的。」

  他們的感情,一直出乎我意料的好,真是不可思議。

  父親遺棄了他美麗而智慧非凡的妻子,選擇了樣貌才藝都只是中上的我的母
親,可是其實他們誰都不是贏家。

  最可笑的是,他們3個人贏不了,而我們3個也早就輸得一幹二凈。

  其實不是不知道哥哥們意大利家族的性質,只是覺得他們那些所謂的黑幫什
麽的,離我太遙遠。

  那些我只在教父裏見過的黑西裝、神態緊張而放縱的男人,或者是皮膚蒼白
或者是孔武有力,怎麽樣都不關我的事。

  可是現在那個遙遠的家族找到我了。

  那個頭腦精明到連國內的報紙都曾經報道過的永遠逮捕不到的教父,甚至要
給我1億歐元,只為讓我給他一個第2代繼承人。

  如果要生孩子,我也不會和哥哥生吧?避孕藥又快吃完了,不是不知道這樣
不好,可是如果告訴他們,反而會被他們疑心。

  這樣密集的的次數,不懷孕也許說不過去,可是我不能接受。

  已經很累了,把生活中心完全擺到了他們和學習上,仿佛沒有主心骨的娃娃
般,任由他們操控。

  知道現在的成績突飛猛進,可是一點也不想留在這裏,被他們操縱的結果,
就是即便我的成績爛得一塌糊塗,也照樣可以進入本城最好的大學——只要捐錢
就是了,何況他們一直在捐。

  現在只想著不動聲色地逃離,拋開一切,帶著普通的英語、法語和極端初級
的意大利語就這樣上路,在意大利的時候逃離他的身邊,然後輾轉在歐洲。

  開學不久之後,病倒了。

  最早只是輕微的感冒,一點癥狀都沒有,然後是來勢洶洶的高熱,請了大哥
的好友某極年輕的主任醫師來家裏,成了肺炎。

  大哥仍然執意要我在家裏休養,因為這樣他們照顧我更方便。

  父母雖然關心我,但是他們眾多的交際應酬,使他們註定沒有太多時間來照
顧我。

  於是我的兩個哥哥,就成了我的臨時看護。

  二哥是不用說的,我的藥、我的鹽水都是他在配,雖然他非常不願意讓我掛
鹽水,認為那有損我的身體,但因為我害怕打針,只好作罷。

  大哥似乎也很有照顧病人的經驗,聯想到那個不笑的時候全身殺氣的江城和
他口中的救命之恩,也就不難理解了。

  燒到最難過的時候,是他們半夜裏不睡,為我用酒精擦身體,那樣心疼到仿
佛樂意為我承受一切苦難的臉,讓我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他們不是把我當玩具
,而是愛人。

  可是很明白,若是愛人,哪裏會有強迫你意誌的愛人。

  這樣的溫柔,反而讓我難受。

  這會讓我想象,在我逃離之後,雖然沒有了玩弄我的人,但也沒有了父母,
沒有了哥哥們,沒有了夜,沒有了屬於我和我屬於的一切。

  只是一個人在陌生的國家,幽魂般地遊離,這樣的逃離,我還會渴望嗎?但
是迫不及待地渴望著,哪怕未來會後悔,或者最終再度落入他們的手裏,我體會
過一個人自由的感覺,或許也會比較認命。

  有時候也覺得很不公平,在朋友們的眼裏,我有著恩愛的父母,優秀俊美的
哥哥們,家裏勢頭良好的企業體,我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可是她們都沒有我這樣大的心理壓力,在我不到17歲的生命裏,我就必須
要策劃一次永遠的逃亡。

  雖然大部分是在依靠夜,可是最後做出決定的,最需要勇氣的,是我。

  因為一直在病,那樣難受的身體,最後居然提早去了意大利,哥哥們在科莫
湖邊有別墅,希望我可以去那裏療養。

  他們兩個丟下了手頭的事務,一起陪我去了意大利。

  他們都不知道吧,在我行李袋的最底層,有一本夜給我的意大利護照——名
為白芷的華裔女孩,被哥哥們的敵對家族所保護的對象。

  父親似乎是知道了我的摸底成績,其實他還是相當寵愛我的,在我走之前,
他還特意對我說,既然雅思都去考過了,不妨去英國申請下學校吧。

  其實我是愛他們的,可是現在我逃離的欲望是如此的強大,以至於我可以忽
略父親的身體和母親的操勞。

  去了托斯卡納,那裏的陽光依然很好,可是我似乎蒼白憔悴到如同吸血鬼般
,太陽照射在我身上,給我的感覺不是溫暖,而是刺痛。

  哥哥們對這樣的我很無奈。

  他們輪流出去一個禮拜,我很明白他們是去西西裏,大哥說他要接手家族的
事務,是接手明處的集團管理問題,而二哥,以他在藥劑和金融上的天賦,我擔
心他會去做些違法的洗錢和禁藥的工作。

  雖然怨恨他們那樣侵占我的身體,可是他們終歸是我的哥哥,我永遠不會把
這一切告訴除了小茵之外的人。

  終於有一次,鼓起勇氣懇求二哥不要做那些黑手黨的事情。

  他微笑著摸了摸我的頭發,還是沒有回答。

  也許他的血液在叫囂著要他沖向那個黑暗的世界,而我無法與他永遠相伴,
未來都是要自己走的,我很明白。

  於是再也沒有提起這件事情。

  一直沒有去米蘭,哪怕是去了離它只有1小時車程的科莫湖。

  覺得病中蒼白如鬼的自己,不適合拉著哥哥們微笑走過那座古老城市。

  17湘靈在意大利的生活很悠閑很安靜,仿佛是她被心理醫生偷偷觀察過最
後下結論需要療養般,哥哥就這樣將病中的她送來了意大利,美好而陌生的國度


  也沒有去那些所謂的勝地,佛羅倫薩也好威尼斯也好,都不適合現在的她,
於是只在陽光燦爛的托斯卡納和安靜美麗的科莫湖邊遊走,其實她還是比較喜歡
陰冷的湖畔,或許天生不適合陽光吧。

  她一直很想去二哥口中霧葡萄的聖地之一的Roero村去看看,那種甜美
的葡萄是怎樣生長的,是否與她在法國看到的不一樣。

  然而二哥又提供給她一種口感更溫存的氣泡香檳,這次他索性什麽都不告訴
她了。

  雖然從那完美的淡黃色來看,非常像意大利最好的一種佐餐酒溫提吉。

  這一周是二哥在照顧她,雖然他什麽也沒說,但她還是發現了他手上的痕跡
,仿佛是被人刻意捆綁過一般。

  男人刻意的遮掩,也使得她覺得並不適合去問。

  兄妹間應該有的距離,她都會努力保持。

  這個禮拜她也不怎麽想出去,肺炎也幾乎痊愈了,但幾個禮拜來養成的習慣
讓她喜歡很早就睡——意大利的天,出乎她預料地溫和,盡管偶爾有些冷。

  她現在睡覺都不鎖門,因為她的哥哥們要隨時進來探她的溫度。

  雖然已經痊愈,但是毫不容易養成的危機感似乎又失去了的樣子。

  高大的男人微笑著,忍著被族中長輩痛毆出來的傷痛,靠近他沈睡如天使的
妹妹。

  他先是十分溫存地親吻了她,他的天使,需要溫柔的呵護,而這一點,他和
大哥往往會忘記掉。

  不是他們不想疼愛她,而是她實在有讓人瘋魔的潛力。

  少女習慣了似的張開嘴,讓男人狡獪的舌滑入,他糾纏著她嬌嫩的、因為藥
和牙膏而微微苦澀的舌頭,舔噬她舌上那些小小的突起,贏得嬌美人兒的呻吟,
卻立即被他吞入腹中。

  少女沒有穿衣服,這發現讓他欣喜。

  總有那麽幾天,少女會喜歡不穿衣服,這說明床單和被套讓她感到舒服。

  男人將有些冰冷的右手罩在她的左乳上,少女因為全身的寒冷和胸部的冰冷
而醒來,發現男人坐在她身邊,習慣了似的讓出了一個位置,男人高興地立即脫
光衣服爬上床。

  身邊人兒溫熱滑膩的肌膚讓他抱個滿懷,雙手更是不老實地在她身上遊移著
,少女無助地瞪大眼睛,任由他的魔手移動:「恩……哥……」

  那冰冷而又灼熱的手在她身上燃起火焰,她下意識地貼近他,任由他的手伸
入久未造訪的秘密之處。

  挑開微微瑟縮的花瓣,裏面溫暖的濕意讓男人立即翻身到她身上,唇舌膜拜
起她細膩如絲的肌膚。

  她的胸前盈滿惑人的奶香味,即使被男人寵愛了這麽久,都仿佛依然純真般
:「我的浪娃兒,要我麽……」

  他張口便含住了少女顫抖著的嬌嫩乳尖,少女觸電般晃動了一下:「恩……
熱……」

  他的兩只大手撫上少女的胸部,大力地揉捏著:「最近好象一直在變大,怎
麽了?」

  她滿含欲望的氤氳,濕潤水眸就這樣看著男人揉搓她的胸部,卻只能嬌弱地
呻吟,滿足男人掠奪的欲望。

  霍廣雲親吻著少女,將右手再度伸入那濕熱緊窒的小xue,這次他終於可
以順利地將手指完全插入深處,那緊密的包圍他的下身幾乎沸騰。

  他勉強抽動起手指,少女無力地抱住他:「啊……慢點……痛……」

  當他快速抽動手指時,大片的***被暈染到床上,他的手指也被沾染得瑩
亮,男人的雙眸欲火燃燒,他插入了第2指,少女的甬道又開始推拒他,穴口的
嫩肉不斷蠕動著,她的嬌喘聲讓他的分身幾乎爆炸。

  男人再也無法忍耐,將早就堅挺的欲望抵住她,在她難耐的一剎那,深深進
入了她!裏面緊窒如最上等天鵝絨的觸感讓他幾乎支撐不住,堅硬分身不斷地撞
擊著少女的身體,然而她的甬道依然在排斥他的巨大,不斷的收縮讓男人失去理
智,雙手不停地揉搓著她嬌嫩的乳房:「啊……好痛,二、二哥……」

  男人被她的呻吟聲激勵,拇指華過她的乳尖和腰線,來到兩人的結合處,不
斷地勾弄著她敏感的xue口。

  他的碩大在她體內靜止,少女下意識地自己動了起來,不斷分泌的水液讓他
更深入她的內部,終於他盡根推入少女的深處,那緊窒銷魂的快感讓他吐息:「
靈兒,真緊……」

  分身不斷地抽插起來,少女被迫將雙腿環繞在他腰上,勁瘦的腰身不斷地發
力進攻少女的敏感,快速地進出讓她幾欲崩潰。

  他感覺自己正在高處,看身下人兒因為他的進攻而失魂:「啊……二哥……
好、棒……」

  他不斷漲大的分身如刀刃般蠻橫地進出著少女嬌嫩的小xue,那xue口
微紅的嫩肉戀戀不舍的含吮讓他情不自禁地加快速度,分身上滿布少女動情的*
**,她緊緊糾纏的雙腿如同絲帶般撫弄著他的腰,仿佛絕佳的催情劑。

  她月余沒有與人歡愛的結果便是甬道愈發緊窒,男人徹底地進出讓他們兩人
的下身都如同著了火般,交纏的***使他們的結合處泥濘不堪,不斷滴落到床
上。

  他讓疲憊的少女俯趴在床上,粉嫩的臀部微微翹起,迎接他的疼愛。

  少女以胸部與床上最上等的埃及棉不斷地摩擦著,身後男人不間斷的進攻讓
她全身盈滿汗珠,男人被誘惑般地在她背上緩緩舔噬著,下身速度不斷地加快,
少女緊緊抓住床單,美好嗓音微啼:「啊……」

  高潮讓她的下身水液豐沛,緊緊吸納著男人的分身,如同套環般箍住他不放
,男人大力的抽插讓她敏感的xue口不斷地顫動。

  他的手從她身後伸出,狠狠揉搓她嬌嫩的雙乳,享受著少女全身的綿軟肌膚


  終於他在緊窒濕滑中達到了高潮,噴射出的濁白被少女的甬道深處一一吸納
,而他的分身也沒有立即拔出。

  男人將身體壓在少女的身上,湊近她敏感的耳邊,吐氣道:「我的浪娃兒,
再來一次吧……」

  她被男人翻過身來,兩人全身的肌膚緊緊相貼,情欲的火焰讓兩個人都失去
了理智,沈浸於二人甘美的世界中。

  湘靈醒來的時候,天是微亮的,身邊男人緊緊抱著她,讓她連挪動都很困難
,幹脆柔順地貼著他。

  粗看霍廣雲的五官,會感覺他幾乎沒有中國的血統,近看他的臉,毛孔倒沒
有一般歐洲人那麽大,皮膚也是光滑的,不過與她又是不同的了。

  他們的身體交纏,好象牛奶和麥片一樣。

  想到這個比喻,湘靈忍不住笑出聲來。

  男人張開眼睛,看到眼前微笑的少女,他擁抱住這個籠罩在陽光中的她,深
深恐懼這一切只是幻影。

  失去她的恐懼讓他和大哥暫時地結成了同盟。

  雖然基礎脆弱,但就現在而言,是牢不可破的。

  他的湘靈……身體依然是蒼白病弱的,但是嬌嫩的臉卻因為之前激烈的歡愛
而染上緋紅色,在淺金色陽光襯托下,顯得格外美麗。

  「我的Aurora……」

  他竭力控制自己,沒有再度壓上她,她的身體還不足以承受這樣程度的歡愛
,「今天去米蘭逛逛吧。」

  少女沒有同意他的建議,兀自搖頭:「今天很累,也有力氣走那麽多路了,
只想在湖邊一個人逛逛。」

  霍廣雲點頭,他並不奢求他的妹妹能夠一下子放開所有接受他的愛,不妨慢
慢來——既然他已經把最真實的自己毫無保留地呈現在她面前。

  於是霍廣雲在家裏為她做早點,而湘靈就在別墅附近散步——當然廣雲把舅
舅派來保護他的人派去暗中保護他的妹妹了。

  湘靈其實已經見過很多同類型的湖泊了,都是在阿爾卑斯山脈裏因為冰川千
萬年的磨蝕而落成的,寧靜安詳,確實度假休養的好地方——誰能想到一個不大
不小的肺炎,可以把她折騰到這種地步。

  她走過刻意鋪出的石子路,來到平直的公路邊,在湖邊的長椅上,有個身材
挺拔的年輕人,正在叫賣他異國風情的巧克力。

  端正成熟的腔調和清秀的五官讓他很容易得到人們的好感,他有著深栗色的
頭發和近乎黑色的深綠色眼眸。

  看到湘靈走過,他殷勤地叫住她:「美麗的小姐,需要來杯加勒比的巧克力
嗎,看您的臉色,似乎很需要它啊!」

  湘靈微笑接過,遞給他一張10歐的紙幣:「謝謝你的好意。」

  年輕人有些為難的樣子,最後退了回去:「算我請你的吧,能夠請美麗的姑
娘喝杯熱巧是我的榮幸。」

  他的臉龐是意大利南部人的微黑,憨直誠懇的樣子也讓湘靈放棄了走下去的
念頭,安靜地坐了下來,用已經算是相當流利的意大利語與他聊天。

  「你的生意還好嗎?」

  年輕人微笑:「其實我不是做生意的,只是想來體會下安靜悠閑的生活,不
過沒那麽多錢,只好邊賣巧克力邊看風景拉!」

  他坦蕩的笑容和充滿陽光的氣息,不同於她之前接觸過的任何一個人。

  因為他們的生活都太繁復,充滿了勾心鬥角,永遠不可能有那種可以溫暖人
心的力量。

  她這麽想著,看到一個皮膚更她更蒼白的男子,咳嗽著、低啞著嗓音:「麻
煩來杯巧克力。」

  他蒼白到血管似乎都已經沈澱,泛出藍綠色的光芒。

  修長潔白如同大理石的手拈出一張10歐的紙幣,接過巧克力的同時遞給了
年輕人。

  年輕人似乎又想退回的樣子,然而那個蒼白到看不出年紀的男子突然沈聲:
「這是感謝你的服務,請收下。」

  他明明用了個請字,卻說得比命令還絕對,看著年輕人一臉僵硬笑容地接過
,他卻微笑了:「不要因為對方給你太多而退回,雖然是很美好的品德,卻要衡
量好自己的實力。」

  湘靈看到陌生男子的笑容時,仿佛是在最寒冷嚴酷的冬日裏,贏得最溫暖的
陽光,立刻推翻了她之前的想法——眼前這個蒼白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活
在一個需要勾心鬥角的世界裏,然而他的嚴厲也好溫和也好,全都是在引導那個
南方年輕人如何做人。

  男子扶了扶鼻子上的墨鏡,拿著巧克力離去了。

  年輕忽然湊近湘靈:「他好象就住在你家旁邊誒,真是個很怪的大叔,你說
呢?」

  看著眼前的開朗少年,湘靈笑了:「其實我的年紀也很大了,只是你們向來
看不出東方人的年齡而已。」

  「啊?」

  眼前少年的驚訝讓她微笑,悄悄將10歐紙幣留在杯子下,回去享用二哥的
早餐去了。

  18我在科莫湖已經待了整整一個月,期間經過了大哥二哥的生日,沒有很
熱鬧,都是我一個人陪著他們中的壽星單獨度過,他們竭力想要擺脫我們之間的
兄妹關系般。

  他們終於認識到,如果他們保留了兄妹這一層意識,我永遠不會退讓,於是
他們就像對待情人般地對待我,我竟成了最幸運的情人——同時擁有兩個這麽出
色的愛人?!終於有一天,在二哥照顧我的時候,臨時到來的電話讓他的神情緊
繃呼吸急促,快速的意大利語以及鮮明的南部腔調讓我根本連一句話都聽不清楚
,只知道他必須現在就離開,出發去西西裏。

  他快速地擁抱我:「靈兒,一個人小心點,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

  然後便飆出那輛我從來沒見他開過的不知牌跑車,迅速地離去。

  我發現脖子上細致的藍寶石項圈,悄悄拿下——這與我現在毛衣、牛仔褲的
打扮多麽不襯啊!看到門口的攤子仍然在,熱情的年輕人拉住我,要我幫他一起
叫賣,覺得這是很有意思的,我也就答應了。

  年輕人叫Fabio,今年21歲,那不勒斯人,在米蘭讀書,喜歡馬拉多
納——那不勒斯多年前的英雄。

  他熱情得一點都不像個讀金融財務的年輕人——以他的買賣方式,虧本本來
是一定的了,幸虧有那個不知名的大叔,每天早晚固定10歐來資助他。

  被Fabio影響,我也開始管那個永遠只穿黑白灰的男子叫大叔,在10
月中的時候那麽陰冷的天氣裏,他居然從不摘下他的墨鏡,只能看到他深黑微卷
的頭發和鮮明如白色大理石的面孔。

  大叔永遠下巴上、嘴唇周圍胡子拉碴的,面孔青白,黑色墨鏡和黑白灰的風
衣,今天他破例穿了煙粉色的獵裝,褐色的太陽眼鏡,胡子被刮的很幹凈,微笑
朝我們走來,我和Fabio驚訝得面面相覷。

  大叔拿過巧克力,照例是10歐紙幣,我們以為他要離開,沒想到他卻坐了
下來:「Fabio,這是你的小女朋友嗎?」

  前段時間一直覺得他的聲音低沈而穩健,現在卻懷疑他之前是不是感冒了。

  Fabio連連搖頭:「當然不是了,Aurora是我的好朋友,她只是
幫我叫賣的。」

  大叔微笑:「是我誤會了。」

  「大叔……」Fabio急忙解釋,卻把我們私底下的稱呼脫口而出,接不
下話,只好一臉尷尬。

  倒是那個大叔很紳士地擺了擺手:「你們可以叫我大叔,沒有關系。Aur
ora這個名字很好聽,你一定是你父母的寶貝。」

  他說到父母,我就會想到一個多月後的,永遠背棄他們的自己是多麽殘忍。

  我微笑:「不知道大叔怎麽稱呼?老是這樣叫我們也不好意思的。」

  「Adrian,你們可以這麽叫我。」

  大叔笑著離開,我目送他走回哥哥們的別墅的隔壁,那座青石外表的古堡般
的宅邸。

  Adrian,拉丁文裏是黑色。

  舌尖在上顎微微地回旋,仿佛宿命在你口中交織般。
待续

  一個抑郁而外冷內熱的男子。

  與大叔的交往,到底不如和Fabio交往來得深切,但是得知眼前少年把
我當成14歲的小女孩,我還是有點哭笑不得:「我16歲半都多了,快17歲
了都。」

  他怪異地看了看我全身上下:「怎麽看你都不到15歲啊,無論是臉還是身
材。」

  我沖上去就是一拳:「你找打啊!」

  他立即妥協:「拜托,我可是很害怕你的兩個哥哥的,他們看起來比大叔還
不好親近。」

  我不由微楞,從來只知道他們兩個對我是十分溫柔的,除了學業,幾乎都是
在縱容我,但沒有想到,他們對外人會如此冰冷。

  Fabio給我舀了杯熱巧:「我感覺你最近精神不大好,好象大叔最近沒
出現,你也就精神不太好了——莫非你暗戀大叔?!」

  他的怪叫讓我好笑,我怎麽會喜歡一個連面孔都幾乎沒見過的人呢?我的愛
情,必定是日積月累出來的。

  我只是在擔心突然離開的二哥罷了,不說二哥,連大哥到了這個禮拜也沒有
回來,顯然他們正在面對十分嚴重的事情,嚴重到他們必須連手對待。

  其實就算他們不在,也會定期有人給我送新鮮蔬菜和做飯,而且我的意大利
語因為和Fabio在一起的緣故突飛猛進,溝通也沒有問題。

  只是總感覺哥哥們不在的時候,意大利就變得陌生了,哪怕和Fabio一
起叫賣都顯得沒有意思。

  終於,Fabio的假期結束了,他結束了攤子,把那口大鍋和巧克力的原
料都送給了我,我們彼此交換了MSN。

  一直都拒絕去米蘭城,結果一個人倒因為實在空閑,就去了。

  時機似乎不太好,米蘭的兩支球隊正要在今天開始他們的同城德比,狂熱的
球迷似乎都整裝待發要去球場的樣子。

  他們那樣鮮明的目的,倒與我的無所事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只好窩進一家
咖啡館。

  那裏模仿酒吧一樣讓你射飛鏢——而且是射在歐洲地圖上,我微笑著從老板
娘手裏接過,任由我的手做主,射出了我個人的歐洲之旅的目的地,依次是意大
利,英格蘭,愛爾蘭,蘇格蘭,法國,德國和瑞典。

  最後的那支鏢出乎我意料,穩穩地紮在瑞典的北部,ICEHOTEL的所
在地Kiruna。

  那時候我真的在哀嘆,為什麽,難道上天真的殘忍到我必須單獨一個人去一
次ICEHOTEL嗎?!哭喪著臉一個人打車回了家,發現大哥、二哥都已經
在家,並且一臉的焦急。

  看到我回來,他們立即沖向我,大哥將我緊緊壓在他胸口,我甚至可以聽到
他逐漸放緩的心跳聲:「還好你沒事。」

  「你們為什麽這麽緊張,我不是有留紙條嗎?」

  我疑惑。

  大哥臉色一僵,二哥道:「擔心你而已,你一個女孩子去城中不安全。」

  看事實顯然不是這麽回事情,然而十有八九和他們的家族有關,不過這種江
湖,也不是我所能理解的了。

  「南部最近很亂,你千萬不能去。靈兒,沒事多待在家裏,哥哥已經幫你把
電視弄好了,網絡也沒有一點問題,書我也去拿了很多來,你一定要待在家裏,
聽話。」

  二哥摸了摸我的頭發,又離開了。

  大哥凝神看了看我:「靈兒,爸爸說了,他希望你過年之後可以開始著手申
請大學的事情,我在想,要是實在不行,我就為你在米蘭申請學校算了。」

  「你們家不是在南方比較有影響力嗎?」

  我有些疑惑,不是不太入流的黑手黨家族嗎?大哥搖頭:「我們家族是一戰
開始遷往西西裏的,本身是北部山區一帶的貴族。」

  我點頭,遭遇了這麽多事情,感覺讀書是逃避生活壓力的良方。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隨後就坐上門口等待了許久的MAYBACH62,
揚塵而去。

  看意大利國內的報紙,最近總說南方因為黑幫紛爭而趨於暴動,某重鎮平均
一天因此要死1。

  5個人。

  兩大西西裏本土勢力在作殊死爭鬥,其根源,竟是多年前不被承認的一個婚
約。

  塔蒂家族和古裏諾家族曾經在多年前訂下一個婚約,但是後來塔蒂家族單方
面撕毀了它,並且撤走了合作資金,導致古裏諾家族迅速退出爭奪。

  而多年以後,與美國聯系緊密的古裏諾家族卷土重來,導致意大利南方的安
全形勢十分緊張。

  Francesco。

  Rafael。

  Tatti?這使我想起,我的哥哥們,正是身處這個家族啊!怪不得他們
緊張成這樣,而此時,也正是我逃離的絕佳機會啊!然而為什麽,我就是沒有辦
法在這個時候離開!我很害怕,我怕哥哥們因為我而分心,如果他們因為我的逃
離而死去,那麽我原本正義的想要找回自由的行動,豈不是變成要伯仁因我而死
的慘劇?所以,不能逃。

  每天起床後,我就陰郁地打開窗戶,迎向潮濕陰冷的湖泊。

  這一天也不例外,然而卻意外地發現大叔在下面。

  「大叔,你要變成我的Romeo嗎?」

  我開玩笑,目光向下掃描,突然發現黑色風衣下不顯眼的血跡。

  大叔輕聲:「我親愛的Juliet,你能讓我上去嗎?」

  雖然疑惑他為什麽不回隔壁自己家的豪華古堡,可是我還是努力疊起了床單
被套從窗口放下,一邊放一邊用不太純熟的南部口音道:「大叔,小心你的血別
染上啊!」

  大叔爬了上來,立即趴在窗口喘了好半天氣:「謝謝你,Aurora。」

  摸索來摸索去,終於在自己房間找到了醫藥箱,剛拿出臨時繃帶要給他包上
,卻被他搖頭拒絕了:「謝謝你,不過我有自備,請你拿個打火機來。」

  打火機?兩個哥哥因為我的緣故從不在家裏抽煙,所以家裏根本沒有,除非
是爐竈。

  再一想,記得有從國內帶過蠟燭和火柴,那消毒作用應該也還可以吧。

  他的傷在右大腿,擦過了股動脈,血流的有點多,看那個凹洞,很明顯的槍
痕,我拿過他卷開的特殊繃帶,背過身,聽見刀劃過肉體的聲音,他竭力控制咬
在毛巾上的低吟:「恩……」

  然後他好象打開了什麽,塗了什麽藥粉之後,他輕輕晃動我,示意我可以開
始為他包紮。

  我努力不去看那個傷口,一圈一圈地纏繞,看到大叔滿頭大汗,便要他把墨
鏡拿掉,他搖頭,似乎不願意的樣子。

  我只好為他擦掉額頭上的汗水,在這個過程中,不小心一樣地撞去了他的墨
鏡,不由驚異:「啊?」

  迎接我的,是一雙清澈異常的眼睛。

  只是,一只蔚藍如海,一只翠綠如玉19「對不起……」

  湘靈喃喃道,她應該想到,既然以墨鏡遮住眼睛,必然是有什麽十分介意的
事情。

  大叔溫和地搖頭:「沒有關系,我遮住它並不是因為我自卑,我只是怕嚇到
別人。」

  湘靈這才完全看到了他了臉,此時再稱呼他為大叔似乎有點不大合適:高度
寬度恰到好處的額頭,挺直的鼻梁,比她的哥哥們略微顯無情的薄唇,潔白鮮明
如同大理石的面孔,更別提他妖異美麗的雙瞳。

  「大叔,你幾歲了呀?」

  湘靈問。

  「25了。」Adrian好脾氣地回答。

  她瞪大眼睛:「我居然叫一個比大哥還小兩歲的人大叔……」

  他寬容地笑了笑,已經蒼白的面孔因為失血而近乎透明,湘靈這才註意到,
趕緊把他扶到床上去,這時她才發現男子的身體很高大,看似瘦弱的身體居然蘊
藏著一種強大的爆發力,重傷的他甚至沒怎麽借助她的力量便起了身。

  「這是我第一次躺在一位淑女的床上,謝謝你。」

  他微笑。

  「什麽淑女,我才不是呢!大叔的眼睛挺漂亮的,不會嚇到人的,你不用戴
墨鏡了,那樣給人感覺像壞人。」

  湘靈在腦中搜索起補血的食材,準備給他燉鍋湯。

  他躺在這張有著淡淡馨香的床上,心裏想著之前那個極為英挺的、能夠讓他
在只有3個人的包夾下受傷的男人,眼睛卻不放過身邊少女,看著她掰手指的樣
子,讓他不由地想笑。

  真是個傻女孩,看到他身上的傷,居然還讓他進自己房間,難道只是因為他
之前每天固定捐給那傻小子的20歐嗎?湘靈想來想去,都覺得自己這邊能燒的
東西不多,於是沮喪地說:「大叔,我去給你熬鍋湯,你安心在這裏睡會喔!」

  失血讓他的身體寒冷,明明是早就適應了的事,躺在她的床上,卻讓他意外
地感受到一種溫暖。

  他微微側身,不壓到傷處,居然就這樣沈睡過去,腦海中最後閃過的念頭,
就是他Adrian也不過是個傻子,可以在陌生人的床上熟睡……當他被少女
拍醒的時候,似乎已經11點,看著眼前少女小心翼翼地端過一碗東西,對他微
笑:「大叔,這是……」

  她頓了頓,忽然不知道怎麽用意大利語說雪蓮和紅棗,於是挫敗地說:「這
是一種能夠讓你恢復得快點的湯,能夠補充你身體裏的血液。」

  一種詭異的甜美清香撲鼻而來,他眼前閃過一個老人的身影:「雪蓮?」

  這個單詞對意大利人來說很困難,可是他的中文發音很標準,令湘靈激動地
連連點頭:「是的是的!」

  她沒有發現自己是用中文回答的,更沒有發現Adrian是用中文在問她
:「中國人?」

  「恩,中國來的,」

  她笑,這才反應過來,瞪大眼睛,「你會中文!」

  「很奇怪嗎?」

  知道她和老人是同鄉,他忽然有種莫名的幸福感,善良的中國人。

  湘靈點頭:「我所知道的會說中文的意大利人,除了你就是馬可波羅了誒!


  她故意不提自己的哥哥們,甚至明清時代那些著名的傳教士們。

  Adrian笑了:「我有個中文的名字,叫做墨,在你們中文裏,好象是
——很濃的黑色?」

  「是啊,你的名字很好聽啊,墨,Adrian,都比我的好聽多了。」

  湘靈為他墊高枕頭,讓他坐起來,喝下雪蓮紅棗湯——她還不小心加了一大
堆冰糖。

  他一邊喝這詭異的甜湯,一邊在心中苦笑:上一個這樣贊美他名字的人,如
今已經在天父身邊陪伴他了——以他的美好品德,天堂是他必然的依歸。

  而他自己,註定只能去煉獄,永生永世不能解脫。

  有時候難免會怨恨上天的不公平,不過這,就是中國人所謂的宿命——如同
他和眼前少女的相遇。

  湘靈讓他躺下來,總覺得這個大叔是個好人,看他那樣對待Fabio,反
而讓她安心。

  一味的援助有時候並不能顯示他的善良,反而是在昭示他的愚蠢,只有那樣
以兇惡外表做掩護的訓斥,才能真正讓一個人成長。

  這個大叔,一定經歷過很多。

  她近乎嘆息般地想,為他掖好被角,安靜地離開。

  這次Adrian沒有睡著,對於被盯住的時候,3個小時的睡眠已經足夠


  其實他一直想擺脫這樣的未來——只是想要獲得不傷害別人的強大,前提就
是要不停地傷害別人。

  他們都渴望他吧,血統、財富、政界的資源,於是有人渴望有人厭惡。

  可是這次被派來殺死他的,可能就是西西裏現在的精英——新近上升勢頭迅
猛的Francesco,教父Rafael的外甥,一個神秘的男人。

  塔蒂也好,古裏諾也好,他什麽都不想插手,只想安安靜靜地做他的股東,
控制好他用命換來的這個事業帝國。

  多麽骯臟啊,讓他如此想親近這個幹凈的東方少女。

  她果然是個中國人,和老爺爺一樣,來自那個神秘的國度——一個一切都蘊
涵自然思想的地方。

  與老爺爺和這個少女相比,他們都太貪婪,所有人都是在黑暗裏,擁有蒼白
面孔,飲著血液般的紅酒,談論洗錢、槍支、毒品和妓女。

  他無力地合了合眼,從西裝內袋取出電話:「龍,收拾好東西,過來隔壁接
我。」

  「是的,我要離開意大利,去圖爾或者都柏林吧。」

  「這只是個假期——我從來不是意大利人。」

  湘靈輕輕敲門,準備再讓大叔喝碗湯。

  一邊忍耐著敲自己房門的詭異感覺,一邊想,可能他又睡著了吧,開門進去
,只發現窗邊隨風飄動的窗簾。

  他走了?!她瞪大眼睛:有不有搞錯啊!她好心收容大叔,他居然連道謝都
沒有就走了?!放下碗,這才發現一張白紙:親愛的Aurora,感謝你的招
待。

  請不要拒絕我的回禮。

  墨。

  一邊是一份產權讓渡書和鑰匙,她還沒看仔細電話就響了起來。

  「請問您是Aurora小姐嗎?」

  一個蒼老有禮的聲音問。

  「是的,我是。」

  「主人現在將您隔壁的房產無條件轉讓給您,以感激您在他有所不便時給予
的幫助。我是Chris。Dilano,您的管家。」

  她換了只手接電話,大叔不是在開她玩笑吧?!「還有,我想,您已經拿到
主人在意大利處理的UBS業務中的一部分財產,我想這也是主人的回禮,這鑰
匙只是負責開啟您在您的房間中一個關於重要資產的抽屜。現在,您有什麽吩咐
?」

  湘靈定了定神,大叔真的不是開玩笑的!莫非他遭遇了什麽危險,所以要把
這些東西暫時寄存在她名下?「請問Adrian先生在UBS的帳戶中有多少
錢?」

  「對不起,小姐。主人對此也感到十分遺憾,畢竟您對他的援助,其價值遠
遠超過了2000萬歐元。」

  管家老練有禮地回答了她無禮的問題。

  湘靈忍不住低呼出聲,原來大叔是個超級有錢的貴族!她心裏想,這錢應該
還是大叔的吧,還是不能動的。

  大叔一定是遇到什麽困難了,看看他的槍傷就知道了:「那麽Chris,
請您暫時維持好城堡裏的秩序,非常感謝。」

  「是的,小姐,遵照您的吩咐。」

  白夜已經在UBS為她開了個帳戶,裏面200萬美金應該已經足夠她逃亡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的花費,而且她並不打算終止學業,在她的計劃裏,最起碼要
讀到大學畢業,不能因為兄長的糾纏,就影響了她人生的軌跡——雖然已經被劇
烈地轉折了。

  大叔離開的第2天,二哥就回來了。

  一臉的疲憊和風塵,讓她看了都難受。

  然而他還要裝做滿身傷痕都不存在的樣子,開她玩笑。

  直到午飯時間,他們一起坐在電視機前看意大利的某頻道。

  來自法蘭克福金融市場的報道,因為意大利南部頻發的暴亂事件,國內市場
受到劇烈沖擊,各大股票全線下跌,大筆資金移向法國德國和新加坡。

  二哥的臉色明顯變差,喃喃道:「狡猾的黑狐貍……」

  當她疑惑地問及時,二哥又恢復笑容揉了揉她的頭發:「看現在這個局勢,
恐怕你大哥要11月初才能回來了,所以好好享受這段時間吧,我領你去做個全
國旅行吧!」

  「可是南部不是在暴亂嗎?」

  她奇怪地問。

  「不去南部就行了,反正南部也沒什麽東西可以看的。」

  二哥微笑,雖然連她都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的。

  20避孕藥已經吃完了,然而二哥仍然沒有斷絕他的索求,仿佛我是他唯一
的救贖般地,日夜糾纏著我。

  在我拒絕了他遊覽全國的建議之後,這樣的傾向猶為明顯——他似乎把每一
天都當成了末日。

  現在每天的生活都很固定,早上9點左右起床,吃早飯,然後他窩進他的書
房去做事情,我則會看電視、看網絡小說,到中午,一般是他做飯——他和大哥
的廚藝都很好,他的西餐尤其好。

  下午繼續各做各的,到晚飯吃完之後,我們會沿著湖邊散步,回去洗澡,然
後睡覺。

  初時不覺得的有什麽不對,可是小茵的話提醒了我:「你們是兄妹,不是夫
妻誒!」

  怪不得隱隱有種不安,原來是因為這樣平順的生活本來就是錯誤。

  我除了對他的需索很排斥之外,其實並不厭惡這樣的生活。

  這樣想來,也許快點離開他們,才是上策。

  現在想來,上天很仁慈,沒有讓我懂得何為真正的愛情。

  我是如此冷血,可以面不改色地離開任何人,或許打碎我夢想的哥哥們並不
是最殘忍的人。

  很不想看到二哥會一臉鎮定地決定哪些人的生死,可是我現在已經明白,這
是他的宿命。

  他永遠比大哥讓我擔心,因為他會走極端——而且沒有人能挽回。

  我不了解他的心結,而且他本身,就已經是我的心結了,只希望我離開的時
候,他能夠幸福。

  現在來問我,是否怨恨我的兩個兄長,我想,是不恨的吧。

  他們比我可憐。

  哪怕是遭受了那樣的傷害,我仍然相信愛,能夠以更寬容地心態去面對別人


  而他們不行,他們的驕傲,註定他們的痛苦。

  那永遠不會得到排遣,他們只能忍耐,然後爆發。

  身體依然敏感到了可恥的地步,哪怕只是一點點的挑逗,我都會立刻投降,
失去全部理智。

  等到我回復的時候,我都會立即去沖澡,我知道二哥是清楚的,但他沒有說
什麽,我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難過——然而我們是兄妹啊!我始終沒有勇氣,面
對懷孕的自己。

  所以,我不會讓自己,面臨那樣的窘境。

  圍好毛巾,從浴室中走出,看到二哥正背對我接電話:「舅舅,請你再給我
3天時間……」

  「你說什麽?!」

  他的聲音突然拉高。

  他震驚地任由手中電話滑落,轉過身來看到了我,面色慘白,手緊緊握拳:
「大哥在那不勒斯出了車禍,深度昏迷,現在已經轉到米蘭接受治療。」

  大哥?!「你說什麽……他出車禍了?!」

  根本不能相信,那個冷酷堅定的男人,那個強迫剛硬,也會溫柔寬容的男人
?!「帶我去看他……」

  下意識地拉住眼前人的手,企求。

  根本不能再等待,只能無視他深深悲哀的笑容:「靈兒,如果你也能為我露
出這樣的表情,就好了……」

  趕到離家很近的私人醫院,空氣似乎很清新,但是大哥現在根本感覺不到—
—他的意誌處於極度喪失狀態。

  醫生很耐心,但是一大堆的意大利專有名詞,讓我一片茫然,二哥的面色很
嚴峻。

  等到送走醫生,我問了他,他的面色不斷地變化,最後坐了下來:「要看這
幾周內的情況,如果不能好轉,就很難恢復。」

  「什麽意思?不會是植物人吧?」

  「不知道,醫生說他如果他很快醒來,應該就沒什麽大問題,但他們擔心車
禍嚴重傷害了他的頭部,就怕他本人求生意誌軟弱。」

  二哥看了看隔著透明玻璃、病房內的大哥。

  我站在玻璃邊,看到裏面渾身插滿管子的大哥,他的上身赤裸著,還有一些
青紫的傷痕,貼著什麽管子,俊美如石像的額角上還有著淡淡的血跡,似乎怎麽
也擦不掉。

  他的呼吸似乎很輕很輕,抽離了呼吸器也許他就會死去——我是第一次感覺
,生與死的距離是如此貼近,只有這一層玻璃厚。

  面對死亡,我是多麽無力,我沒有一切,救助不了任何人。

  大哥,求你趕快醒來吧……如果你不醒過來,要我怎樣離開你?一個護士走
過來,說了什麽,然後二哥忽然推了我一下。

  「進去吧,他會比較想看到你,」

  他自嘲地笑了下,「很多次想看到他這個樣子,沒想到兄弟連心,連我也會
痛。」

  原來是探視的機會,我穿上無菌衣,平生第一次走進重癥監護病房,全然沒
有電視裏那種緊張表情,甚至臉上還有僵著的微笑。

  不自然地摸了摸臉,感覺心跳不斷地在加速,因為最重要的親人不知生死,
我根本連表情都做不出來。

  空氣中是讓我厭惡的消毒水味道,他身上好聞的木系香水味道已經不見,淡
淡的汗味和藥水味道縈繞在我鼻端——他再也不是在那個早晨強迫我的男人了,
現在他只是一個無力的、連生死都不明了的男人。

  他好看的眼睛緊緊閉合,濃黑的眉毛是皺牢的,嘴唇蒼白,臉色也不好。

  我拿過礦泉水杯,拿起棉簽在他嘴唇上輕輕擦拭,再拿起毛巾撫過他的額頭
、頸項和上身。

  護士走進來,監視他的數據,一邊填寫一邊問:「你的情人?」

  我沒有否認,只是拉過他微微有汗的手,坐在一邊,輕輕在他耳邊用中文說
:「大哥,快點好喔!如果你病好了——聖誕吧,聖誕我們一起去Kiruna
,去ICEHOTEL吧!」

  忽然有什麽機器在叫,護士驚訝地看著我再看向另一邊的儀器,我隨著她的
目光轉過去,發現什麽數據正在劇烈波動。

  護士微笑道——她的臉隱匿在口罩後,可是我卻能從她的眼睛和臉上看到笑
意:「小姐,希望你以後能經常來探望他,我想——你對他很重要。「我欣喜地
看向窗外的二哥,大哥他可以有反應的!他微微笑著,眼睛裏有種莫名其妙的失
落和慶幸。「我會的,請你好好照顧他,麻煩你了。」

  我低聲感謝她。

  然後我俯低身體,在他的臉上親吻了一下:「大哥,我明天來看你。」

  和二哥一起回去,以父母和我們聯系的頻率來看,最起碼可以瞞過3個星期
左右。

  可是我害怕的是,他醒不過來。

  這一刻再多怨恨都只是空談,仇恨底下,是深深的、無法割裂的情感。

  之後生活就改變了。

  二哥在第2天就離開了我,他說他有事——我很明白,他的舅舅不會輕易放
過利用他的良機。

  可是除了「要小心」

  之外,我說不出任何話,我終究不是那個與他一起面對的人,所以我永遠也
不會了解他所面對的事情,是多麽艱巨嚴酷。

  他是失落的,我甚至可以從他的背影裏看到一種決絕。

  可是我還是不懂他,不懂大哥。

  現在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因為我根本沒辦法安心地沈睡。

  於是幹脆設計好食譜,為大哥熬湯——他可以吞咽流食,或許還算幸運吧。

  在清晨的濃重霧氣中,步行到醫院那裏去,將湯裝在食袋裏通過食管讓他咽
下,為他按摩身體的肌肉,對他說話。

  說得最多的也許還是永遠都不會實現的許諾吧——我答應他和他一起去Ki
runa。

  我甚至可以激動到因為他手指的動彈而瘋狂親吻他被撤掉了呼吸機的嘴唇,
結果醫生卻用英語告訴我那是他大腦的反射行為,不能算是進步。

  於是現在我不斷地告訴他,我寬恕他,我寬恕他對我做的所有事情——只要
他能醒來。

  這一天,我照樣為他帶了湯,醫生對於來自中國的食療似乎也很清楚的樣子
,很贊同我為他替換一些枯燥的營養液。

  可是當我走到病房門口時,我看到了他們的舅舅,那個年過50仍然只有3
0出頭樣子的教父Francesco,他似乎蒼老憔悴不少,看到我,他卻主
動迎上來微笑:「親愛的Aurora,你終於來了。」

  「你來幹什麽?」

  我必須戒備。

  「你看,我當初說的,預言在他身上了。我可憐的Vincent,他還沒
有孩子——你知道在我們意大利人眼裏,子嗣是多麽重要啊!你這個狠心的姑娘
。」

  他用手在胸前劃了個十字,然後微微嘆息。

  我退後一步,想要更靠近大哥,想要他給我力量:「不是我的錯……大哥會
理解我的——你瘋了!我二哥呢?」

  「他在為你大哥復仇——你該知道,你大哥是被那個僵屍家族的人給害了,
該死的Antonio。Trilify。Gulino,你放心,我會讓他斷
子絕孫的,」

  他微笑,卻對我說出了他的報復宣言,「沒人敢在意大利動我Rafael
的兒子。惹到我的人,只能死。」

  「請你好好照顧他——還有我真切地希望你能改變你的決定,為我們Tat
ti家族生下繼承人。」

  他輕輕吻了吻我的手,我強忍恐懼接受下來:「我——需要考慮。」

  他頓了頓,微笑:「好的,願我們的天父對Vincent,有我對您一樣
的耐心。
2012-9-19 16: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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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生活是很平靜的,霍廣雲也一直沒有回來,湘靈每天往返於家和醫院,
也沒有覺得累,只是覺得很空茫。

  大叔留給她的東西她自然沒有動過,然而白夜給她的郵件也讓她動容:人只
有先獲得了精神上的獨立,才能真正自由。

  因為大哥的事情,她幾乎已經遺忘她的理想了,都已經12月初了——難道
她真的不能離開了嗎?!絕對不行!至少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最起碼,在
新年鐘聲敲響的那一刻她要遠離意大利。

  這一天,她照例去了醫院,卻看見已經清醒的大哥,正一邊咳嗽著,一邊與
一個黑色西裝的白發老者交談。

  那一刻她欣喜得近乎瘋狂,她真的很想抓起電話告訴二哥,可是另一個對她
很重要的人,此刻正杳無音訊。

  霍楚風看到了她,朝她微微笑了笑,示意她可以走進來。

  湘靈走進的時候,才發現病房裏有好幾個穿著西裝戴著墨鏡的男子。

  「這位漂亮的小姐是你的愛人?」

  老者微笑著,瞇攏灰色眸子。

  霍楚風抓過她,微僵的右手扣住她的腰:「當然,她是我的寶貝,我們馬上
就要結婚了。」

  湘靈錯愕地看著自己的大哥,但是外人在場,她再激動也不能說什麽。

  「那我這個老頭子也就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Vincent,考慮一下我
們的意見吧。你很清楚,惹到黑狐貍,別說我們Gulino就算有紐約的支持
也撐不下去,你們Tatti家族恐怕也得倒了。」

  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您應該去找Rafael,畢竟他才是家族的族長
。」

  霍楚風低頭。

  老者大笑:「好孩子,你這是要我去找你那個壞脾氣的弟弟了?現在誰都知
道,他可是西西裏的皇太子啊!」

  他在前呼後擁下離開了病房,湘靈總覺得他是在挑撥她的哥哥們的關系:「
大哥,你不能相信他的話的,二哥現在都沒有回來,是在……」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二哥在做什麽。

  男人撈過身邊的少女,將嘴唇狠狠堵上她的,近乎狂暴地吮吻她:「我有多
久沒見你了,我都快瘋了!」

  她竭力推開他:「大哥,你怎麽能說我們要結婚?!你不可以亂說的呀!」

  他卻突施蠻力定住她,焦躁地問:「你不是許諾過的嗎,如果我醒來,你就
陪我去Kiruna的!我一直記得,你說過,你要和最愛你的男人在ICEH
OTEL結婚,在最寒冷的空氣的包圍裏,在極光的祝福下!」

  湘靈因為他的力氣疼痛到流淚,她竭力搖頭:「不是這樣的,不是的……」

  現在她是多麽後悔,一時沖動許下了那樣的承諾,她根本不是那個意思呀!
男人凝視了她幾秒鐘,突然放開她,虛弱地癱倒在床上,無力地合上眼睛:「我
明白了,是我誤會了,但你要答應我,聖誕陪我去那裏——這是你自己許下的諾
言,不要違背它,不要試圖激怒我。」

  他防備的姿態表明了他的抗拒,湘靈用手背擦了擦眼淚,輕聲地合上房門。

  聽到她離去的聲音,男人迅速張開眼睛,立即拿出了電話,壓低的聲音,使
任何人都探聽不到他說話的內容。

  湘靈一邊擦眼淚一邊飛快地走出醫院,可是眼淚始終止不住。

  她現在忽然感覺到,所謂的自由,對她來說是多麽遙不可及的事情——她永
遠不可能在精神上脫離那兩個男人而單獨存在。

  「白芷小姐,請等一下。」

  咬字清晰的中文和那個應該沒有人的名字,迫使她深吸一口氣,轉身面對來
者。

  剛才的老者,正慈和地微笑著走到她身邊:「我是Antonio。Tri
lify。Gulino,您在意大利的保護人。」

  「是的,我知道,」

  湘靈竭力鎮定,「可您不應該來叫住我。」

  「我並不關心您與您大哥之間奇怪的關系,只是看在白夜的份上,請讓我提
醒您,」

  老者的氣勢忽然增強,給人不可動搖的感覺,「您最好盡快離開意大利。」

  「為什麽?」

  老者再度微笑:「以您的智慧,一定很清楚我們家族在與您兄長的家族作殊
死爭鬥,所以不是他們滅亡就是我們毀滅。如果他們滅亡,我想在這個過程中,
您將難免被波及到;如果是我們毀滅,那麽您逃離您兄長的機會,就相當渺茫了
——請諒解我擅自猜測您對逃離您兄長的渴望。」

  「新年之前,我會離開這裏的。」

  湘靈將手臂搭在另一只手上,在肢體語言的解讀中,這代表了防禦。

  老者瞇了瞇他灰色的眸子,看了看腕上的手工名表,笑開了:「現在是早上
10點25分,我想,您的二哥可能已經在A9公路上墮入地獄了,願我們的父
保佑他。」

  湘靈楞住:二哥會出事……不可以!她憤恨地看了老者一眼,跑回病房準備
去找大哥。

  老者在原地微笑:真是個見識不夠的小女孩,墮入地獄也許象征了死亡,但
同樣也象征殺戮啊。

  多麽出色的阿修羅,要是我們家族也能出一個Francesco。

  Antonio。

  Tatti這樣的人才,我就可以擺脫這該死的教父職位了。

  湘靈狂奔回到病房,卻看到教父Rafael正在擁抱他的侄子。

  她淒厲地叫出聲來:「你們救救二哥啊!」

  「乖女孩,不要緊張,我們的Francesco沒有這麽脆弱,他現在正
在為你大哥復仇。」

  教父瞇瞇眼睛,好整以暇地走到窗邊,享受起陽光來。

  「你們怎麽可以這樣,二哥他明明很危險啊!」

  湘靈看著眼前鎮定的兩個男人。

  她的大哥正在翻看什麽財經雜誌,而另一個男人已經合眼睡著了似的。

  霍楚風微笑:「廣雲不會有事的,他會是西西裏下任教父,這是必要的歷練
——他第一次殺人,還是在16歲呢。」

  殺人?!湘靈雖然很明白這是他的命運,可是仍然不能接受他這麽早就已經
無法解脫的事實。

  「舅舅,我的寶貝臉色都已經被嚇白了,看來我得提早出院了。」

  霍楚風鎮定地拔掉左手上的針頭,隨手拿紗布按了按,攬住楞在原地的妹妹
,走了出去。

  被遺棄的教父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拿上外甥的大衣,像個跟班似的追了出去
:「我的孩子,你的衣服啊!如果你冷壞了,又是我被長老們抓回去代班了啊!
」^22回去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二哥是去殺人,他是因為罪孽墮入地獄,而非
死亡。

  他似乎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經熟知自己的未來,堅定而毫不動搖地走了下去。

  那位老人大約是在心裏嘲笑我了吧,這樣的愚蠢,反而會成為我急於逃離的
哥哥們的絆腳石。

  有什麽關系呢,終究會逃離的吧——那樣絆腳石也就不會存在了。

  經常在夢裏感覺到大哥來看我,沒有強迫我的意誌,只是撫摩我的頭發和臉
,臉上溫柔的情感與毀滅欲並存,卻並沒有讓我感到多麽恐慌。

  我沒有滿17歲,卻和3個男人做過愛,其中兩個是哥哥。

  到現在為止,我已經忘記自己從小到大一直渴望做的事情,除了順從他們之
外,只渴望逃離。

  因為我年少無知,所以我沒有資本去離開,當我的哥哥們的舉動已經可以開
始影響一個國家,我還是龜縮在家裏,不能動彈。

  反抗之所以不容易,是因為所有的資源都被對方壟斷,所能借助的,太少。

  「靈兒,不要恨我,看看他可不可以接下那個位置。這一生,你是我獨享的
。」

  他的聲音縈繞在耳邊,讓我驚懼不已。

  我睜開眼睛,他微笑著坐在我身邊:「醒了?」

  「你剛剛說了什麽?」

  我坐起身。

  他的臉色仍然不好,笑起來眸子的顏色都似乎成了黑色,略微豐厚的嘴唇壓
下來,我根本不能逃跑,只能順從他的吮吸和輾轉。

  我伸展自己的身體,它因享受而放松。

  他的手果然撫進了我的衣服,因為內衣而皺眉:「睡覺的時候穿什麽內衣?


  我聳了聳肩——居然是從一個意大利人身上體會到了這個動作的真諦,親愛
的Fabio,我一逃走就會和你聯絡的。

  「如果我還沒刷牙,你信不信?」

  我拉開他的手,起身準備去刷牙。

  他居然笑了:「聽說我好幾天沒刷牙的時候,你也吻我吻得很激動。」

  身體又被固定住了,嘴唇再度壓下來,迫使我迎接:「恩……」

  「那不一樣,那是激動,在你們意大利,還不是迎面上來就兩個吻?!」

  我掙脫。

  他搖頭:「在我們意大利,最美好的品德是,從一而終,熱愛家庭。」

  雞同鴨講!我挫敗地躺回床上,卻被他順理成章地壓倒:「看你精神這麽好
,我很高興。」

  他的魔手在我身上遊移,於是理智逐漸遠離了我,此刻我們不再是兄妹,只
是被情欲焚燒的兩個人。

  醒來的時候他還沒醒,微皺著眉毛在沈睡。

  我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發現還正常,就準備去熬粥——他們不在的後果就
是我的廚藝進步神速,這樣也好,獨立生活的時候會受惠。

  到門邊卻發現有血的痕跡,在門邊的地毯上,在門上,門鎖上,因為門是白
色的,所以血跡在上面是那樣觸目驚心。

  我顫抖著打開門,卻沒有發現任何血跡,驚詫地下了樓,發現一身白西裝的
二哥正在喝酒看電視。

  「二哥?你回來了!」

  高興和擔心同時在我心中角力。

  「恩,說起來,你房間裏的血跡我去弄掉。剛才回來的時候太心急了,換完
衣服也忘記了去擦掉,實在對不起。」

  他的語調鎮定得有點平淡,然而眼眸卻在發光。

  我順著他的視線朝自己身上看了看,發現大哥在鎖骨上留下的痕跡,我根本
沒記得它們的存在。

  既然被看到,也就沒有再遮掩的必要,再說眼前這個人,他什麽不知道?我
拿好毛巾和空氣清新劑準備跟他上樓,卻被他拒絕:「你笨手笨腳的,吵醒大哥
怎麽辦?」

  他什麽也沒拿,就拿了杯熱水便上去了。

  有時候我也會懷疑自己是斯德哥爾摩癥候群,就像個被綁架的人對綁架她的
人產生了心理認同,不免覺得好笑——聽說中古時代的歐洲,也是盛行把自己看
上的女人綁架回自己的城堡。

  他們雖然限制了我的某些行動,但總體而言,並沒有讓我失去人身自由,也
沒有對我催眠洗腦,更沒有日夜相對。

  如果我真的有對他們的認同,這種認同,來源於血緣與他們本身的才華。

  這種認同也在驅使我逃離。

  這幾天我不斷地回想自己以前的理想,終於被我想了起來:我想成為歐洲線
特別是專門負責北歐的導遊,引領很多很多的人去那裏,體會一位挪威女作家溫
塞特筆下的愛情,感受北歐那種靜謐蒼冷之下的熱情。

  當然我還希望有一個很溫柔的丈夫,他可以大我比較多,能夠更寬容任性的
我。

  他不用多英俊,但是溫和而有擔當的。

  我沒想過他的職業,現在也許可以想起來了——好比小茵的男朋友是個很帥
的棒球四分衛。

  我想要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

  我想我會像父親一樣,是個寬容而嚴厲的母親。

  這一切,建立在我成功逃離的基礎上——我想我失去了多少,我就應該在未
來為自己爭取多少。

  二哥微笑著下樓,我忽然發現他的臉上有著淡淡的傷痕,輕微試探著撲上他
,沒有錯過他笑容裏隱忍的痛苦:「我的小寶貝,今天怎麽這麽熱情?二哥有點
怕噢。」

  拉開他的白西裝,再解開他的襯衫,他也沒有反抗,把視線固定在了某處,
便不再移動。

  拉開他襯衫的我,則發現了他的身體纏滿了上次大叔用過的那種特殊繃帶—
—只有用了那種繃帶,二哥才敢大膽地穿白西裝,這樣更不會讓人生疑。

  沒有看到他的傷痕,但以那種強效的纏一點就夠了的繃帶判斷,他真的帶了
滿身的傷。

  我甚至可以想象他渾身是血地回到家,想要我幫他處理,可是卻看到我和大
哥躺在床上。

  我們因為相擁而溫暖,可我可以想象他因為失血而感受到的寒冷——就像那
天的大叔一樣。

  二哥忽然擁抱我:「我知道一切,但我不會放開——除非你先放開。」

  放開什麽,怨恨?他忽然笑著放開了我,只是眼底的悲傷,這一生我不敢或
忘。

  是怎樣的絕望,讓他在一眼裏,凝聚了一生的悲傷?背後忽然傳來大哥的聲
音:「回來了?」

  我轉身,發現他的面色仍然不好,青白得嚇人。

  我要他坐下,他便微笑著坐下了。

  那一瞬間,我感到這個家似乎只是他的,我只是他的所有物,而二哥只是個
客人。

  二哥將西裝拉好:「是啊,幾只小鬼很纏人,還好我帶了點藥,不然就回不
來了。」

  他的坐姿很是瀟灑,漫不經心地,卻是身受背叛之後仍然樂觀的模樣。

  心微微牽動,可是什麽也不能做:「難得你們都在,那今天中午就我來熬海
鮮粥吧!」

  看到身邊兩個人虛弱的模樣,忽然想起海鮮很發,不適合他們吃,便吶吶改
口:「不如吃再清淡點,參菇雞茸粥好了。」

  「好啊,看看你有沒有進步。」

  二哥摸了摸我的頭大哥微笑:「廣雲,什麽時候回去?」

  「休養一陣子吧,為老頭們賣命那麽久,我總要休息一下吧?喝喝小寶貝熬
的粥,日子也挺好的啊。」

  他將雙手交疊,置於腦後,看向裝飾繁復而不庸俗的天花板。

  大哥用手指碾了碾我的臉,微笑道:「靈靈說我傷好就跟我去ICEHOT
EL,所以聖誕你要一個人過了。」

  「無所謂啊,你傷好的獎賞嘛。那我也去加那利度個假算了。」

  二哥看著我們,瞇眼微笑。

  我跳開大哥身邊:「你們看電視拉!」

  按出一個頻道,卻驚訝地發現又是什麽金融經濟的報道。

  不同與上次的懊惱,二哥這次卻轉為微笑:「大哥,看來你還是鬥不過黑狐
貍啊。」

  大哥冷哼一聲:「彼此彼此,你也不看看他的地盤多大,人家可是白金漢宮
怎麽都找不到的封爵對象。」

  「下次圍堵他的時候,我可以考慮允許他用一半身家換一半壽命。」

  二哥做手槍的姿勢。

  「好了,靈靈,熬粥去吧。」

  大哥在我腰上輕撫,語氣卻強勢到不容我反駁。

  看的出來,他們在黑白兩道上對那個什麽黑狐貍的狙擊都失敗了。

  那個人真強悍,可是我很明白,真正的溫室裏長大的我,能夠逃脫我哥哥們
的掌控,就已經很幸運了。

  23如果在聖誕節那天逃離,大哥會怨恨我吧,湘靈這樣想著,卻微笑著以
白芷的名義訂了那天下午去倫敦的機票——小茵在那裏。

  她和霍楚風霍廣雲之間,是個解不開的結,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刀斬斷。

  這幾天,他們如同兄妹般地生活在一起,沒有做愛,沒有接吻,只是擁抱—
—除了他們噬人的眼神,但她可以裝做看不見。

  他們采買了很多東西,真正地準備過一個平安夜。

  其實他們很忙,敵對的家族仍然蓄勢待發,隨時準備給他們致命一擊,然而
她也只有靜默在一邊,看他們如何墜入黑暗。

  已經管不了了,湘靈掛好聖誕樹上最後一串裝飾燈,微笑著看那個爬高去裝
星星的二哥。

  兩只手從她背後伸出,占有性地箍住她的腰,嘴唇輕輕嚙咬她敏感的耳朵:
「想什麽呢?」

  「沒什麽,我們是明天出發吧?」

  湘靈微微挪開,似乎離開的渴望給了她勇氣去反抗。

  幽暗到近乎黑色的眸子迸發出一種奇妙的光芒:「我想和你在那裏過平安夜
,可惜還多了個家夥。」

  「指我嗎?拜托,大哥,好歹我還賣命去給你報仇,不用這麽嫌棄我吧?」

  霍廣雲爬下來,一副調笑的模樣,然而湘靈卻註意到他幾乎血色盡褪的嘴唇


  她想微微地扶住他,卻被他閃過,於是微笑不改:「我們3個也難得聚一起
過聖誕呢,你們要把禮物準備好噢!明天一大早我就爬起來拿了!」

  霍楚風微笑:「我怕你拿不動我的禮物啊。」

  他捏捏少女的鼻子。

  她護住自己已經微塌的鼻子,懊惱道:「我的鼻子已經很塌了誒!不管了,
你們去準備菜,快點快點!」

  她把哥哥們推進廚房,自己愉快地捧起薯片和糖果湊到了電視機前。

  霍廣雲看了眼大哥,便從烤箱裏將烤好的蛋糕取出,把拌好的奶油細致地塗
上,註意好它的薄厚,鋪上湘靈喜歡的黃桃,沒有再做什麽標飾。

  「你恨我?」

  霍楚風很明白,自己弟弟的忍耐力,一向是絕佳的。

  「恨。」

  霍廣雲語氣平淡地仿佛在談論天氣,雙手穩健地處理妹妹期待的蛋糕。

  但是他的大哥已經不能忍,將妹妹喜歡的油門筍裝盤,他問:「母親的氰化
鉀是怎麽回事?」

  「就這麽回事。」

  霍廣雲聳肩,拿過榨汁機,剔除了橙子的一些白絲,準備榨橙汁。

  霍楚風的雙手一緊,控制不住地拉住他的衣領:「你到現在還要騙我!」

  他開動了榨汁機,好讓妹妹聽不到他們的爭執:「你不知道真相。」

  「你!」

  霍楚風放下他的衣領,頹然道:「真相我會去查,A9公路上的那些事,就
當做是懲罰。」

  霍廣雲冷笑:「懲罰?還是你對我的報復,因為我染指了你的東西?」

  他忽然變得森冷:「你的朋友做的那些事情,要他小心點!Tatti家族
不是你說了算的,長老們要是知道了MJSK的事情,你就等著死在Kirun
a吧!」

  霍楚風皺眉:「什麽MJSK?!你在說什麽,江城?」

  霍廣雲翻了翻白眼,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麽蠢事——提醒他這個不知死活的大
哥。

  「我不能說再多了,你好好去查一下吧。湘靈喜歡誰是誰的幸運,你別以為
我不知道,你比我更無恥。」

  霍廣雲整理了下衣領,端起果汁就走了出去。

  「我……」

  霍楚風皺眉,很不喜歡現在這樣對局面毫無掌控的情形。

  少女突然跳進來:「好香!」

  她伸出手,挑出嫩嫩的筍尖塞進嘴裏,然後又因為燙而伸出舌頭直扇風。

  男人看到她嬌嫩的舌尖自然不會放過,毫不客氣地卷住它,直到少女的唇邊
淌下無助的液體,他舔了舔,笑道:「把它們端出去吧,小饞鬼。」

  湘靈瞥了他一眼,像在說到底誰比較饞啊,連她嘴裏的筍都不放過……席間
自然也是不平靜的,但是霍廣雲的厲害之處在於,他能把爭執弄得像在鬥嘴,而
沈浸於離開之後生活幻想的湘靈,自然也是沒有註意到。

  他們一起吃完飯,仿佛3個小孩子一樣,打越洋電話給他們現在在紐約的父
母,纏著要聖誕禮物,結果是被他們當成喝醉酒,劈頭痛罵一頓,霍楚風尤其悲
慘——誰讓他是大哥呢!之後霍廣雲先回了房間——他很擔心Gulino家族
會在今天晚上動手,然而他的舅舅卻把他趕回了家。

  湘靈把碗洗掉,看著身後一直凝視她的男人,些微畏懼地說:「那……我先
回房間去整理行李了。」

  男人皺眉:「還沒整理完?雖然明天是下午的班機,但你也太慢了吧?實在
不行就別理了,我們去那邊買就是了。」

  「不用了,幹嘛那麽浪費錢?我又沒開始賺……」

  湘靈下意識反駁。

  男人忽然把她橫抱起,離開地面的恐懼讓她立刻勾住了他的脖子,他嘴角牽
出得逞的笑意:「今天晚上,比較重要。」

  霍廣雲放下擱在肩上的電話,他的舅舅趕他去和湘靈說話,微笑著起身準備
去隔壁房間的時候,忽然激烈的動作傳了過來,甚至還有她妹妹的呻吟聲,破碎
的、綿軟的美麗聲音,卻不是他獨享的——這記憶,多像母親那時侯。

  她虛空的雙眼似乎在看隔壁房間,也似乎不是——其實她是不愛父親的吧,
她愛的男人,不知道是怎樣的優秀。

  霍廣雲坐了下來,拿出被冰鎮的德國冰酒,傾倒出金黃色的液體,優雅地倒
出、飲進,不斷地重復這個動作。

  聽到她因為高潮而微微拔尖的聲音,他把空瓶扔開,換了瓶紀念香檳。

  「我們的妹妹啊……」

  他微笑,隱隱藏了聲嘆息。

  湘靈誘哄身邊的男人喝藥——鎮痛的藥一般都有著極好的鎮定催眠效果。

  她耐心地等待,等她的大哥沈睡,男人看了她一眼,便安心地睡了。

  聽到有些散亂沒有規律的呼吸聲響起,大哥睡著了,她放心地掀開被子,走
到隔壁房間。

  霍楚風有些憤怒地聽她悄悄關門,黑暗裏,無法看出他的眸子因為憤怒已經
深黑:「靈兒,我原諒你——最後一次。」

  霍湘靈走到自己二哥的房間裏,差點被濃重的酒氣熏暈:「二哥,你別喝了
!」

  她強行奪去男人手上的調酒,男人發現是她,微笑道:「我沒醉,Arou
ndTheWorld,我知道你不喜歡綠薄荷,所以一點都沒加,來一口吧!


  他固定住她的臉,將酒液哺給她,酒明明是冰涼的,可是加入了他的唇舌,
仿佛身體到處是火焰燃燒,她開始呻吟。

  「噓,不要出聲,我的靈兒……」

  男人做出禁聲的手勢,為她套上一個銀色的環,有些像小嬰兒的鈴鐺環,上
面有好幾個鈴鐺,當她因為激情咬住男人的肩時,顫抖的身體就會搖動起鈴鐺,
身上的男人就仿佛末日般瘋狂地燃燒她。

  「靈兒,你不可以放開……不可以……」

  他因為第2次的高潮而沈睡,身邊少女卻依然清醒。

  其實她根本就禁不起這樣的掠奪,可是今天他們的不對勁讓她清醒。

  放開什麽?到底是什麽?她想要把這個環拿下來,卻發現怎麽都取不下——
也許二哥是在為她把他送給她的項圈隨便拿下而生氣吧,可是帶個會響的鈴鐺她
還怎麽逃啊!少女起身,輕輕親吻身邊男人的額頭:「二哥,不可以走極端,什
麽都要小心喔!」

  她離開二哥的房間,想走進他隔壁大哥的房間,卻畏縮了——萬一他醒來怎
麽辦?!「大哥:不可以一天到晚皺眉,小心身體,我很安全的。P。S。禮物
在畫室裏。」

  她整理好行李,將紙片塞好,偷偷從後門溜出,卻發現有些黑衣人在附近公
路巡視,其中一個,正是跟著教父Rafael去過醫院的,於是她只好先往隔
壁城堡走去。

  大叔的城堡,這次要當她的避難所了。

  湘靈瞪著繁復無比的雕花大門,按了按旁邊的對講機:「請問Dilano
先生在嗎?我是Aurora。」

  「小姐!您好,我就是,很榮幸您能來這裏看一看。」

  老管家立即開了門,並指揮好仆人列隊迎接他們的新主人。

  湘靈沿著漂亮的楓樹路走進城堡,然而笨重的行李影響了她沿路欣賞的興致


  當城堡的全貌展現在她眼前時,她驚呆了:「這麽完美的城堡——尚博爾和
霍亨索倫也不過如此呀!我居然沒發現!」

  灰白色墻體,暗藍色屋頂,粗看的整體巴洛克的大氣優雅,而細看也不缺洛
可可裝飾的精致——然而不顯過分奢侈。

  不大,然而非常美麗的建築。

  「是的,小姐。」

  灰白頭發的老人家微笑著半躬在她身邊,兩個仆人為她拿好行李,請她走進


  湘靈走入大廳的時候,兩側的仆人們向她行禮,她微笑著還了禮:「其實,
我這次是打算來把所有權還給……恩,Adrian先生的。」

  心中暗罵大叔居然不給她姓氏,直接叫名字,多麽失禮啊!管家雖然一副隨
時待命的樣子,說話卻是非常有說服力的:「小姐,您現在是我們的主人了。主
人說過,您不用為城堡的維護費用擔心,他將繼續提供每年250萬元的養護費
用,請您安心的持有它——如果您因為緊急需要而出賣它,我想先生會很難過的
。」

  可是——我是來還它的呀!「可是我現在正準備離開意大利,我想近期內我
是不太可能回來了——所以如果Adrian先生方便的話,可以收回他的所有
權了。」

  管家微頓:「小姐,您遇到麻煩了嗎?你急於離開意大利嗎?我想城堡裏的
直升機會提供給您便利,不過——前提是您還是這座城堡的主人。」

  湘靈總覺得管家老人像是在做廣告一樣,目的似乎就是不讓她退回,看來大
叔的麻煩還在持續中:「那麽,我就麻煩您了。」

  「這是我的榮幸,請問您要去哪裏,」

  管家挺直身體,下巴微微壓低,「我想我有權動用一次先生在機場的專機。


  「當然,Chris,先生說過,他不在,意大利的事情就由您全權做主。


  他身邊的秘書道。

  湘靈一想,這樣連白芷的名字都不用動用了,不是很好嗎?於是她點頭:「
我要去的是倫敦。」

  「沒有問題,不過,費用要從您的2000萬歐元裏出噢!」

  管家微笑。

  那錢是她的?那樣倒也無所謂了——實在不行就把哥哥們在她帳戶裏的錢挪
來付算了。

  湘靈拍了拍臉,不可以依賴哥哥們!當她坐上直升機到機場轉專機的時候,
她的哥哥們已經亂做一團。

  霍楚風實在不能忍耐,他起床敲響了隔壁弟弟的門,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開
了門:「一大早你吵什麽吵啊!」

  「湘靈呢?」

  霍楚風急問。

  「不是在你那邊嗎?」

  霍廣雲也開始急了。

  「她昨晚跑到你房間來了啊!」

  兩個人立刻在別墅裏找起了妹妹的蹤影,卻發現她的行李都已經消失不見,
最後他們看到了她的留言,沖入畫室的時候,他們驚呆了,也是同時,一個立即
打電話給了舅舅,另一個則打電話給了幾位朋友,要他們註意機場的動向。

  兄弟兩人對著畫架上那兩幅半身像,對視了一眼,霍楚風低聲卻堅定地說:
「絕對不能讓她逃開,除非我死!」24成功逃離的喜悅讓我感覺自己的心都在
胸腔裏不斷地竄動,去倫敦之後,就去曼徹斯特找小茵吧!這樣想著,就拜托身
邊的老管家請他把直升機停在裏昂就好了——飛到倫敦太貴了,我怕自己無法承
擔。

  機師郁悶地用法語在那裏嘟囔,似乎裏昂是他家的樣子,卻被老管家拍了下
頭:「好好開——要不然你提前透支休假好了,我不介意。」

  老管家精明得讓我乍舌,怪不得大叔要他負責意大利的事務。

  與他們道別,老管家很難過的樣子:「小姐你隨時都可以回來,如果害怕被
人騷擾的話,我們會保護你的!」

  趕緊安撫他,我不是被人騷擾的——只是想環遊歐洲。

  裏昂有一所學校EMLYON,上次來的時候,還在這裏遇到了很久之前的
鄰居,是很帥氣的女生。

  想找她,但是猶豫了。

  最後還是坐高鐵回了巴黎,第一時間趕去了機場。

  去倫敦的機票確實還有,但只有頭等艙了。

  咬了咬牙,去了算了。

  打電話跟小茵抱怨的時候那個女人還給我幸災樂禍,說要我從裏昂直飛曼徹
斯特或者倫敦,或者從巴黎直飛曼徹斯特就行了——那也得看班機啊!我是在逃
跑啊!這本護照貌似一點都沒有受到質疑,安心地上了飛機,發現身邊居然坐了
個7、8歲的小男孩,極端活躍——莫非是托管兒童?「姐姐,你也是中國人吧
?」

  中文,親切感來了。

  「恩!」

  我點頭朝他微笑。

  捏捏他粉嫩嫩的臉:「小弟弟,你幾歲了呀?」

  「6歲了!」

  他比了比手指。

  「湘靈!」

  驚叫聲從我背後響起。

  女聲讓我微微放松,轉過頭去才發現:「雪淩姐姐?」

  那個很帥氣也很溫柔的鄰居姐姐居然跟我同班機。

  「媽媽!」

  身後的小男孩撲上她,不會吧?我感到自己臉上的笑容開始僵硬:「雪淩姐
姐,這不會是你的兒子吧?你今年不是才24歲的嗎……」

  「姐姐,你太失禮了!」

  小弟弟開始指責我。

  我壞笑地捏了捏他的臉:「要叫我阿姨喔!我是你媽媽的妹妹。」

  「我這次是去玩的,你呢?是不是金融城的實習季又到了?」

  轉移話題,雪淩果然自然了很多:「是啊,你也知道,我回了京中,他的產
業都要我打理,所以只好來充電了!」

  想起雪淩姐無比英俊的養父:「蕭叔叔現在身體還好嗎?」

  「老樣子,半死不活的,到處休養,他現在大概還在睡,可能今天晚上的班
機到的倫敦。到我們家去吃飯吧!」

  她一開始說的時候,我總覺得有點詭異,半死不活?「這個孩子很漂亮喔,
你的?」

  我摸了摸小孩子熟睡的臉,真是奇怪的生物,一下子就可以睡著了。

  雪淩姐笑了笑:「恩,18歲時候生的。」

  我瞪大眼睛——不是吧?!總覺得雪淩姐是那種雖然很開放,但感覺沒人能
配她的那種誒!「沒有辦法的,當時他的幕僚都以為他快死了,所以建議我那樣
做。我也覺得這樣不錯。」

  她摸了摸兒子的頭發,感覺真的很有母親的架勢。

  「這孩子是——蕭叔叔的?!」

  我蓋住嘴巴,雪淩姐看了看我:「他叫蕭徹,很多人都以為這是跟我姓,其
實是因為他父親姓蕭而已。」

  「有沒有覺得很奇怪?」

  她笑問我。

  搖頭:「還好吧,雖然你們年紀差有點多,不過看他平時的行為,應該是很
喜歡你的了。你啊,肯定是因為喜歡他才肯給他生孩子的,別人我不知道,不過
你肯定不是會被報恩什麽束縛住的人拉。」

  雪淩姐微笑:「還是你了解我,你既然是玩的,不如就在我家住幾天吧?」

  頓了頓,又道:「到時候我打電話跟你哥哥們說就是了,不用擔心的——你
哥哥管得比蕭斂還嚴,真是的。」

  我急忙搖頭:「不用的不用的,千萬別打電話給他們。」

  雪淩姐眼睛一瞇:「你不會是逃家吧?」

  「這都被你發現拉?」

  我撓了撓頭,「其實是去看看小茵拉,你不用擔心的。」

  「這怎麽能不擔心?」

  她眉頭一斂,「出什麽事情怎麽辦?歐洲的治安你也是知道的,一個女孩子
,你也不怕啊?」

  「放心拉,真的沒事的——今天住你家好了,我把真相都告訴你好了。」

  雪淩姐很聰明,應該會幫我的吧?果然,她一看我的意大利護照,就開始頻
頻地皺眉,一邊道:「你到底怎麽回事啊?我可不想老皺眉,你也別這樣害我變
老啊!」

  蕭叔叔果然強大,下了飛機我們居然可以在機場就被車子接走。

  「MAYBACH62,坐起來果然很舒服誒!」

  我把整個人扔進座椅裏。

  「那當然了,我爸爸的車!」

  小徹自豪極了。

  我再捏捏他:「是呀,你爸爸超帥超能幹的!」

  雪淩姐點了點我的頭:「你噢,有本事當面去稱贊他好了。」

  想到雖然俊美,卻冷森森的蕭叔叔,不由自主一個寒戰:「算了,這種事情
,還是雪淩姐你去,他會比較開心的……那個,晚上他回來,我要怎麽叫他啊?


  真是個尖銳的問題,這家人的年紀跟我搭在一起無比詭異。

  「姐夫,叔叔,隨便你叫好了,」

  雪淩姐笑,「不過你別叫完他叔叔再叫我姐姐,他會生氣的。」

  那——不就是要我叫姐夫?!「開玩笑的拉,就叫叔叔好了,不然我們都不
習慣了。」

  看他們母子,感覺真幸福,我想,到晚上一家團聚的時候,他們會更幸福吧
!顯然我的想法大錯特錯——冷森森的蕭叔叔在逗他的兒子玩,這畫面怎麽看怎
麽詭異。

  「湘靈怎麽突然來英國了?」

  他不經意般地側過臉——黑色頭發裏沒有一根白絲,清晰的輪廓依然鮮明,
臉上因為沒什麽表情而沒有皺紋,狹長而深濃的黑色眸子依然犀利,看得我心虛
起來。

  「她來看好朋友的拉,你別光顧著小徹,自己也吃啊。」

  雪淩姐為我解圍,我感激地以眼神示意:下次你要吃什麽都我請!蕭叔叔的
眼神還是那麽有殺傷力,手小小地一抖,我微笑喝湯。

  怎麽會有年過40還帥成這個樣子的美男啊?!我偷偷看著蕭叔叔,他忽然
猛烈咳嗽起來,雪淩姐皺緊了眉頭:「你是不是又沒吃藥?」

  「沒事的,等會我去給霍大哥打個電話,要他不要擔心湘靈。」

  蕭叔叔顯然比雪淩姐還難騙。

  「我扶你去吃藥吧,湘靈,看好小徹。」

  我連連點頭,收到雪淩姐會救我的信息。

  蕭叔叔的皮膚還真是蒼白,和大叔有一拼,這樣一想,莫非大叔的身體,也
弱成了那樣?想到他自己給自己取子彈,忽然有點難過的感覺,好象這個世界都
遺棄了他一樣。

  那因為劇烈疼痛而抽搐的身體好象還在我身邊,溫熱的,同時也有一種絕望
隱藏在裏面。

  根本不敢想起大哥、二哥,對於他們現在的憤怒,我深深地恐懼。

  那兩幅半身像,我已經昏了頭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畫出來。

  仿佛一切就盤旋在我腦海,是我本就該記住的一樣。

  他們的面孔,現在還是無比清晰地浮現在我眼前,愛和恨交織成每一根線條


  那些回憶,無論好壞,都是我暈染開的色塊。

  一直飄渺不定的未來,忽然有了指引。

  我想,我可以當一個導遊,並且在閑暇時作畫。

  我想,大多數中國人,都沒有我這麽眷戀和了解北歐,所有的資料歷史也好
地理也好,都被我索求。

  「我想,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實情了吧?」

  雪淩姐微笑,坐在我面前。

  「小徹呢?」

  頑皮的孩子不是正睡在我身邊嗎,我的手明明在撫他的背的說!雪淩姐翻了
個白眼:「早被我扔回房間了。」

  我們一起笑了起來,恍然間想起多年以前那個和我一起從高處摔下,卻會忍
痛先安慰我的大姐姐。

  很多時候,她甚至比母親還真實。

  是怎麽斷了聯絡的呢?因為大哥吧?他覺得雪淩姐教會了我反抗——我最不
需要學會的東西。

  然而,事實卻是相反的。

  雪淩姐沈默著聽完了一切,摸了摸我的臉:「你恨不恨他們?」

  我搖頭,這個問題我也已經不知道了。

  原本以為不恨的,可是講到最初的噩夢的時候,心還是會抽搐著痛。

  「住在倫敦吧,我來照顧你。讀倫敦政商,到我們公司實習,然後選擇你自
己要走的道路。我不會讓蕭斂告訴任何人的,你只要安心在這裏住下就行了。」

  她擁抱我,因為她也經歷了很多事,所以她明了我的痛苦。

  這一刻我真的有些心動,蕭叔叔的勢力和雪淩姐的智慧,必然會是我最好的
依憑。

  可是,這樣的我也算獨立了嗎?所以,我搖頭了。

  !雪淩姐卻微笑了:「那麽,有什麽困難的,一定要告訴我,電話什麽的,
你都知道了吧?」

  「今晚一起睡吧!」

  她伸手,如同多年前一樣,明快而溫柔。

  我點頭,隨後想起某張冷冷的帥臉,顫抖一下:「蕭叔叔不會要劈了我吧?


  雪淩姐忽然大笑:「他敢!我就把小徹拐走,跟你一起晃悠去!」

  真強悍,我翻了翻白眼,跟她一起上樓。

  25這是一間大約15平米的畫室,空氣中依然隱隱彌漫著油墨的味道。

  霍楚風和霍廣雲各自對著一幅畫在抽煙,他們的下顎和嘴唇邊都已經是淡青
色的胡茬,衣服散亂在身上,配著他們英挺的五官,卻也格外好看。

  「她會到哪裏去?明明就沒有出境記錄,她也沒有熟人啊!」

  霍楚風懊惱地狠狠摁熄煙頭——他的煙癮一向很大,但是為了妹妹都在克制


  霍廣雲其實不算是在抽煙,他把煙叼在嘴裏,卻沒有點燃,眼睛裏是森冷,
還有一種釋然。

  他比大哥敏感得多,所以他已經隱隱猜測到妹妹渴望逃跑的意圖,但是沒想
到她這麽快就付諸實踐。

  「她對我們,是有感情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男女之情,所以你不要焦躁,
我們遲早會找到她的。」

  他瞇眼看了看畫,朝大哥微笑——湘靈的離開,使他們再度結成無比牢固的
同盟。

  霍楚風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那兩幅他們兄弟的半身像。

  他的那幅,他的人沈浸在一種幽藍裏,手是張開的,眼睛凝固於某一點,充
滿著掠奪的渴望,藍黑色眼眸深處,隱隱燃燒著一團火焰。

  但是她對他的認識,顯然沒有對廣雲的認識來得深。

  廣雲那幅的背景,是一種漸變的顏色,從雪白,到淺天青,到幽藍,最後成
了深黑。

  他的雙手交疊在胸前,是一種明顯的防禦姿態——截然不同於霍楚風對進攻
的渴望。

  他的眼神是遊離的,湛藍色深處,隱隱是一泓碧綠湖水。

  霍楚風頓時感覺有些難堪,他所愛的女人、他疼愛的妹妹,就是這樣認識他
的,只會掠奪——然而廣雲,卻能夠得到她認定的守護之名!霍廣雲微笑:「只
是無意中被她翻到了日記而已,我倒是沒想到的——湘靈傻傻的,連我都認識不
透,看來很危險了。」

  其實他心裏明明在暗爽,霍楚風不爽地看著他。

  忽然他發現,畫室墻壁上的那塊白布,它的一角正要被風吹起:「那下面是
什麽?」

  霍廣雲瞇攏眼睛,拉開白布,一幅全身像印入他們的眼簾:「黑狐貍?!」

  負傷的男人,黑色風衣、灰色羊絨長圍巾,微微敞開的白襯衫,修長雙腿,
一只因為坐在地上而屈起,另一只則正不斷滲出血液來。

  紅色的鮮血在黑色長褲的映襯下格外鮮明,令霍廣雲驚訝不已:「怪不得我
追他追到這附近就沒了人影,居然是被我們的妹妹救了去!」

  「你看他的眼睛。」

  霍楚風有些焦躁地,再度抽出一支煙來點燃。

  「他是一只藍一只綠,你不知道的啊?不過那天是我比較卑鄙,先讓3個人
圍了他才打,無意中看到他的眼睛——惡魔之瞳啊!」

  霍廣雲走近這幅全身像,他不覺得黑狐貍對他們有太大的威脅,畢竟湘靈需
要的,是日積月累的感情。

  不過,如果湘靈是在他的幫助下逃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我要你看的,是他眼睛裏的東西。被畫者的眼睛,往往表示了作畫者對他
的感情。湘靈對我更多是畏懼,對你是憐惜,但對他……」

  霍楚風冷笑。

  霍廣雲再度走近,細看惡魔之瞳的深處,一種因為厭世而生的對眾生的憐憫
和——豐沛的隱含著的情感。

  「白夜都不會讓我這麽恐慌,因為他年輕,所以註定不懂得珍惜。可我現在
很怕,湘靈和他在一起,」

  霍楚風轉頭問他的弟弟,「你知道黑狐貍的名字嗎?」

  「Adrian。Tristan。Crusino,」

  霍廣雲扯了個笑,「明顯的假名,但我知道他和Gulino家族有關聯,
並且有愛爾蘭、法國、意大利、西班牙和瑞典血統。」

  霍楚風有些吃驚:「這些血統不就是Antonio。Trilify。G
ulino的血統來源嗎?這裏面絕對有問題,Adrian是黑色,Tris
tan是悲哀之人,看來他和我們的死對頭有相當緊密的關聯——你去查查吧,
Antonio。Trilify。Gulino那個原本和我們大舅舅訂婚過
的女兒,現在到哪裏去了?」

  「你懷疑他是Antonio。Trilify。Gulino的外孫?」

  「不,一個得不到承認的私生子。」

  霍楚風摁熄煙頭,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霍廣雲看著他的背影,微笑:「你果然夠驕傲的——所以我等著你的推理啊
,真像我們那個大舅舅,敏銳堅定而固執。」

  他轉身,對著中間那幅畫,喃喃道:「我害怕的卻不是他的眼睛,而是它的
背景。」

  他微微嘆息著離開了畫室,只留下那幅色彩無比鮮明的全身像——白色羽毛
般的背景,還有負傷流血的黑衣男子。

  湘靈辭別了蕭斂和蕭雪淩,去了曼徹斯特。

  小茵在那裏等著她。

  她們已經近兩年沒有見面,只是通過電話聯系,這次終於可以見到了,她試
圖讓高興的情緒淩駕於恐懼或者擔心,然而效果不彰。

  左手上的鈴鐺環仍然在,微微搖晃,就會有清脆的鈴鐺聲,想到她容易走極
端的二哥,不免擔心。

  在英國的兩天,還是經常去意大利的網站瀏覽新聞,看看哥哥們的動向。

  然而她忘記了,她的哥哥們,現在正遊走於黑暗之中。

  而大哥那句雅格什麽斯什麽迪格的,也是她心頭的一個迷團。

  小茵看到她很開心,還把男朋友介紹給她——一個陽光開朗的英國青年,似
乎是在曼大讀書的樣子。

  可是這樣的歡樂,卻讓她覺得他們的距離遙遠,於是沒有多做停留,就去了
愛爾蘭——一個在她心目中屬於綠色和灰色的陌生國度。

  沒有去都柏林的名勝,反而在一間中餐館開始打工。

  畢竟白夜的錢她拿得並不心安理得,所以還是希望趁空閑時多賺點回來——
盡管愛爾蘭其實算是歐盟國家中經濟比較落後的那幾個了。

  老板對她還算好,溫和的,近乎哥哥一樣。

  到這裏她才真正體會到,原來普通的兄長對待妹妹是如此的不同,原來她的
哥哥們早就在以無比寵溺的態度對待她。

  這樣一想,對於逃離便越發恐懼,因為後果的嚴重程度,可能超乎她的想象


  有一次她去冷凍庫取凍肉,然而門卻不小心關掉了。

  裏面的溫度她是不清楚的,可是寒冷稀薄的空氣卻讓她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覺
:大哥和二哥將她圍住,在一片寒冷中守護她,而大叔也在遠遠地看著她,面帶
微笑。

  是快死去了吧,但是她不甘心,撐起快要凍僵的身體,在那裏奮力地踢門。

  終於有人經過,把幾乎只有腳能動的她拉出那裏,只是一碗姜湯,她卻感覺
幾生幾世的眼淚都流盡。

  一個人在異鄉,原來是可以痛苦到這樣的地步的。

  沒有任何人知道你身處險境,任何的擔心都不會起作用。

  想起初中時讀過的一本小說,作者對於愛爾蘭的驕傲Yeats,幾乎是尊
敬到把他和愛丁堡的Burns相提並論。

  她讀他的《WhenYouAreOld》,心裏確實會有一種很奇妙的溫
馨感覺——仿佛這世上,真的是有人,只因為這樣單純的目的而生一般。

  輕輕在嘴裏含著這些詩句,穿梭在寒冷的都柏林街角,2月初的都柏林,蒼
白無力,其實仍然是美麗的,只是她自己,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生氣。

  眼前人群中閃過大哥的影象,他焦急快步走著,仿佛在找尋什麽似的。

  她慌不擇路地躲閃著,直到自己被黑暗侵襲,墜入森冷的陰暗之中……26
黑暗中不斷地聽到《Ephemera》,《TheRoseoftheWor
ld》,《TheSorrowofLove》,當然還有《WhenYouA
reOld》。

  這些都是Yeats的作品。

  其中有我最喜歡的兩段,一段是《Ephemera》的最後:「Ah,d
onotmourn,」hesaid,「Thatwearetired,f
orotherlovesawaitus;Hateonandloveth
roughunrepininghours。Beforeuslieset
ernity;oursoulsyArelove,andacontinu
alfarewell。」

  一段是《WhenYouAreOld》的中間部分:Howmanylo
vedyourmomentsofgladgrace,Andlovedy
ourbeautywithlovefalseortrue,Butone
manlovedthepilgrimsoulinyou,Andlove
dthesorrowsofyourchangingface。

  當我從黑暗中掙紮出來的時候,我正躺在一片白色然而意外地讓我感到溫馨
的醫院裏。

  一位護士正拿著幾本詩集對著我朗誦,這正是我在昏睡時聽到的。

  她微笑著看著我,將我扶起來。

  我全然不記得怎麽回事,只記得自己是在躲大哥,結果不知道怎麽回事,就
暈過去了。

  用英語問她我怎麽到這裏來了。

  她微笑說是一位頭發灰白了的老人,似乎並不認識我的樣子。

  哀嘆著還白夜的錢的機會貌似已經遙遙無期,只好問她我的身體怎麽了,是
不是肺炎還沒有好透。

  護士微笑著搖頭:「不是的,您的身體還可以,不過就一位孕婦來說,還是
稍嫌虛弱。」

  等等,她說什麽?!「孕婦?!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當然不是了,我們看您在昏迷時不斷地在說Yeats,所以才在您床前
讀他的詩的。不是孕婦的女士,根本得不到這樣的待遇喔!」

  她繼續和藹微笑。

  這個孩子,會是誰的?大哥,還是二哥?「那麽我懷孕多久了?」

  「6周左右,實在是很令人高興的事情,恭喜你喔!不過,你最好提供給我
們孩子父親的電話,可以早做聯系。」

  護士放下詩集。

  6周,平安夜?!這孩子……會不幸的啊!忍住一切負面想法,平和地問她
:「我可以選擇墮胎嗎?」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仁慈的主在上,你怎麽可以有這樣的想法?!
孩子是多麽的可憐啊,你怎麽忍心剝奪他來到世上的權利!」

  搖頭,無法跟她辯解,大腦都已經全部停工,只知道肚子裏有了個不適合這
個世界的孩子。

  縱欲的下場,我的報應,哥哥們的罪證。

  護士的語氣立即嚴肅起來:「根據愛爾蘭法律規定,你是沒有墮胎的權利的
,即使你是被強暴的。」

  這才想起,愛爾蘭,是無比嚴苛的天主教國家。

  我微笑著朝她點頭,但不能吐露比強暴更加不被人接受的事實。

  這一刻,真的很想有人在我身邊,哪怕是扶我去墮胎,或者拉著我的手,鼓
勵我把這個無辜的孩子生下來。

  護士摸了摸我的頭:「孩子,把他生下來吧,哪怕他是個殘疾的孩子,不能
看不能聽,他也可以用自己的身體,去感知這個世界——這權利,你是絕對不能
剝奪的。」

  她頓了頓,又道:「請你不要去英國做墮胎手術。」

  我瞪大眼睛,腦子根本只剩一團亂麻。

  「很多我見到的女孩,因為不自愛而懷孕,卻謊稱是被強暴的。這樣她的父
母就會選擇送她去英國,接受昂貴的手術,然後剝奪那些孩子感知世界的權利。
我希望你別這麽做。」

  我細看了她胸前,才發現這原來是所教會醫院。

  「我現在很亂,可以下床走走嗎?」

  我征求這位護士的意見。

  她微笑了:「當然可以,需要我的陪同嗎?」

  我搖頭,只想在周圍逛逛,冷靜一下。

  此刻我什麽也不願意想,哪怕手上的鈴鐺再度開始晃動,哪怕腦海裏全是那
句殘缺不全的話。

  我只想放空所有的知覺,專心體會一個與我緊密相連的生命,正在我肚子裏
和我一起呼吸的事實。

  走出這座不高的建築,在青草和低矮樹木中穿梭。

  前方是一個教堂,土黃色調,如同征服者威廉或者稍遲強大的亨利2世那個
時代的宗教建築一般,莊嚴簡潔而肅穆。

  走進去,內部是寬廣的,然而白色內壁並沒有給我明亮的感覺,反而更顯出
我的陰郁。

  木質十字架上沒有任何東西,排排空曠的坐椅顯示這裏的人跡罕至。

  左側有一扇門,打開著,微微一望,卻是一個懺悔室——是為了我而設的嗎
?幹脆就坐在了黑色幕簾前面,微笑著向神傾訴。

  我不相信你的存在,然而我懺悔。

  我不懺悔我的罪孽——我沒有罪孽,我懺悔我的天真愚蠢。

  我是如何被大哥強迫,又是如何掉入二哥的陷阱;我曾經如何無知地以為自
己陷入愛情,又曾經怎樣毫無力量地怨恨著他們。

  我懺悔我現在極端矛盾的情感,懺悔只顯現脆弱的逃離。

  微笑著對著無人的地方,說出一切。

  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傾訴——這顯然不是一個好習慣。

  「你信上帝嗎,我的懺悔神父?」

  對一片空氣自問。

  「我信有天堂地獄,信你會在天堂,而我會在煉獄。」

  黑色之後忽然傳出聲音。

  我是用中文在懺悔,而這個回應也是中文,難道——「不要擔心,我不是你
的兄長,」

  這有些熟悉的聲音微微頓了頓,「我只是個惡魔。」

  難道他要對我懺悔?!其實我並不明了懺悔的真意,然而這個我所不知道的
男子,也公平地要將他的不幸昭示在我眼前。

  「我的母親是位非常高貴美麗的女性,然而她生錯了家庭,她的父親把出賣
給了另一個家族。她是個天真無暇的少女,不知道世界的險惡,於是被有心人惡
意地玩弄了,最後婚約因為她懷孕而解除了,她在輕蔑和敵意中生下了我,很快
就因為疾病和貧窮死去了——我相信她會進入天堂,那是我唯一的安慰。我沒有
父母,在一國首都的貧民窟裏長大,扒竊搶劫什麽都做,只要能活下去。8歲的
時候,我偷了一位中國老人的錢,可他是位功夫高手,於是我被抓到了。他沒有
報警,而是把我當成孫子一樣對待我,幫我擺脫了大混混的控制,給了我武功,
教會了我做人。可是在我15歲的時候,老人因為救助的一個人的背叛死去了,
為了替他報仇,我加入了外祖父所在的黑幫,我不斷地用老人教給我只為防身健
體的功夫殺人,直到殺死背叛了老人的那個混帳。那時侯我已經18歲了,得到
了第一殺手應有的傭金,我用那些錢開始了我的投資,在22歲的時候建立了一
個商業帝國——所有人都在猜測我如何進行我的資本積累,但是他們都不會知道
,我的帝國,是用我的血和罪孽換回來的。」

  他說到這裏,長長地嘆了口氣。

  「既然你有錢,你可以捐助很多很多需要的人啊,我想,你的母親和那位老
人,會感到很高興的。」

  我盡力開導他,他應該有滿身罪孽,然而我卻並不恐懼——我甚至可以感覺
到他說自己用老人教給的武功在殺人時那種剜心的痛。

  他懂得愛,並且因為這種愛而滿身罪孽。

  如果神真的存在,會不會寬恕他?他在簾幕之後微笑,輕輕的氣流縈繞在我
們周圍:「你說,我應該生下這個孩子嗎?也許我會生下一個該隱。」

  我最害怕的,並不是這個孩子的殘疾,我只怕他因為殘疾而心理扭曲。

  「不把他生下來,你永遠不知道自己生下的,究竟是該隱還是亞伯。我相信
你的愛,會讓他感受到最幸福的世界。」

  這個懺悔者和聆聽者如是說,低沈語調擁有一種無匹的說服力。

  27湘靈總覺得幕後人說的那個故事、那位老人是在勸戒她,她沈浸於個人
的情感紛擾中,然而那位無名卻偉大的老人,卻在努力使不相幹的人走入正道。

  可是何謂正道?善良老人的結局是被背叛,這個人懂得了愛卻選擇了毀滅,
她明明知道與哥哥們的一切是場禁忌,卻在不知不覺中接受。

  這世間矛盾已經太多,她撫了撫毫無存在感的孩子,微笑起身:「那我該走
了。」

  「請等一下,」

  一只修長蒼白如大理石的手從黑幕中伸出,「我想見見你——你是我真正見
過的,第3個中國人。」

  湘靈同意了他,瞬間這個男子就來到了她的面前。

  「是你?!」

  兩人同時叫了起來。

  湘靈卻沒有特別的激動,反而近乎神經質地問了起來:「你不是殺手嗎?為
什麽對一個人的聲音這樣不敏感?」

  「看來你倒是很能接受現實,」Adrian苦笑了一下,「你不知道的,
一旦不在那個世界,身體的本能就會迅速退化。現在的我,也只是反射神經比其
他人稍微敏感一點,功夫天天鍛煉而已。」

  湘靈沈默著微微靠近了他:「沒想到你會在這裏。」

  「我有愛爾蘭血統,並且在這裏有房產。其實你是Chris送過來的——
只是我沒想到你這麽遲才醒來。」

  他做了解釋。

  湘靈想,如果是從前的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信任他了吧,可是現在她畏
懼了:「那你是意大利人嗎?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仍然將眼睛籠罩在墨鏡之後,然而這次的墨鏡已經換成了淺褐色,Adri
an笑了笑:「我母親是,但我不是。我是法國人,名字也許會讓你感到厭煩,
Adrian。Tristan。Alessandro。Rafael。Gu
lino——其實最後3個才是我的真名,只是我的母親希望我用前兩個。」G
ulino?!難道——湘靈瞪大的了眼睛,莫非他母親,就是那個婚約的女主
人公?!她近乎囁嚅地問:「那……你怨恨Tatti家族撕毀婚約嗎?」

  而且一種擔心油然而生,她很害怕大叔會因為這件事情被卷入兩個家族的權
力鬥爭,她擔心大叔之前的傷是哥哥造成的。

  「不恨,那沒什麽意思。我不是意大利人,他們的事情也與我無關。」Ad
rian微笑。

  大叔果然比較成熟,這樣想著的湘靈卻聽到他在說:「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霍湘靈,也許你不知道意思,不過這個名字來源於楚辭。」

  湘靈可沒有希望他能夠明白她的名字。

  「使湘靈鼓瑟兮,令海若舞馮夷。」

  他喃喃念出屈原《遠遊》中的一句,那恰恰真的是她名字的來源。

  面對眼前少女的疑惑,他只是淡淡笑了下:「那7年我並不是白過的,你是
不是覺得一個外國人說你們中文很奇怪?」

  很難不奇怪吧?其實這個名字的意思,連母親都不是很懂。

  這樣想來,父親也許還是寂寞的,因為不會有人懂得他心目中的女子,究竟
是怎樣的空靈。

  「我們回去吧,我想你的護士該著急了。」

  他微笑著伸出手臂,湘靈挽上,一邊偷偷打量起鎮定自若的他。

  當湘靈面對著種種沖擊的時候,她的兩個哥哥並沒有很悠閑。

  霍楚風得到消息說黑狐貍在都柏林出現時,他幾乎是立即拋下了手邊工作,
趕赴愛爾蘭。

  然而日以繼夜的搜尋並沒有結果,他甚至懷疑在街角出現的湘靈的側影只是
他思念過度產生的幻覺。

  當他準備最後搜索一下當地時,突然接到了教父Rafael的電話:「我
的Vincent,我想你得盡快回來了。Francesco在家門口被An
tonio。Gulino那老頭派去的‘斧子’給傷了。」

  「‘斧子’?那個人不是已經因為吸毒過量死了嗎?明明我們的人親眼看他
下葬的啊。」

  他不能接受。

  Rafael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你們還太嫩,Gulino家族靠什
麽復興的你們都忘記了嗎?只是因為他最近3年都在意大利活動,不需要遮掩了
而已。」

  霍楚風終於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Gulino家族在紐約時,經常被警察
盯梢,所以他們的教父就發明了一種裝死來逃避警方的「雙層棺材」,家族要保
護的人可以通過裝死躲過警察的追捕,然後轉換身份重新開始他的犯罪生涯。

  這種棺材,哪怕是親眼看到那人死了下葬了,他也可以逃出生天。

  「你別忘了,你們的大舅舅Antonio是怎麽死的,今天幸虧你弟弟準
備騎DUCATI戴了頭盔,否則我根本沒辦法和Gloria交代。」

  教父提醒他,其實他也知道Tatti家族的前任教父,現任教父和他們母
親的大哥是在橫掃意大利黑幫之後,某天出門時被人掃射而死。

  「我明白,我會立刻回來的,請您不要擔心。我會幹凈徹底地解決‘斧子’
。」

  霍楚風平靜,然而有些惱怒地說。

  「Gulino家族,看來不解決就要影響我的計劃了。」

  他立刻撥了個電話,嘴角牽出俊美而冰冷的笑意。

  「您回來了?這位就是孩子的父親嗎?請好好照顧她。」

  熱心的護士讓湘靈躺上床,微笑著看向一邊的Adrian。

  湘靈正欲解釋,但他卻朝她搖頭微笑道:「是的,我會的,請您放心。」

  護士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卻透過淺褐色墨鏡看到了他沒有刻意遮掩的眼睛,
異色的瞳仁讓她感到詫異。

  「請問她可以回家去休養嗎?」

  「當然可以,如果是空氣清新美好的環境,我相信這對母親和寶寶都是非常
有利的。」

  護士回答。

  Adrian沖她微笑,用中文說道:「我感覺中國人很多都不太喜歡去醫
院,是這樣吧?」

  湘靈點頭:「不知道別人怎樣,就我自己來說,我確實不喜歡醫院。」

  她想到讓她心有余悸的重癥病房。

  「那就出院吧,到我那邊去,空氣很不錯,我想那有利於你的休息。我在L
imerick(愛爾蘭第3大城市,著名港口)有座房子,我想那很適合你散
心。」

  然後是近乎霸道地為她辦了出院手續。

  湘靈沒有反抗,是因為她覺得大叔年紀雖然比大哥還小,卻穩健勝過任何人


  他的意見是值得被尊重的。

  Chris從意大利過來了,他負責Adrian和湘靈在Limeric
k的生活,而這樣的生活也因為她幫助他進行多國語言翻譯而感到勉強不算吃了
白食——盡管光是這座具有明顯愛爾蘭風情的莊園的居住費,就不是湘靈能付的
了。

  她也不知道國內把Limerick怎麽翻譯,幹脆根據發音自己翻了個利
默裏克,結果發現還真有這種版本的,不覺好笑。

  這座城市因為香儂河(Shannon)的經過而鮮活,綿延起伏的Bal
lyhoura山脈使它穩重,城市裏隨處可見的石頭建築讓它充滿了歷史感—
—但截然不同於都柏林和科克(愛爾蘭第2大城,南部重鎮,海港)的濃重,是
輕松隨意的,有一種流淌著的生動——正如它的名字,一種類似笑話謎語的詩體


  這是一座虔誠莊重但也生動的城市,依然是灰色與綠色的交織,但是山水與
中古時代的茅屋和教堂,為它增添了更多近似北歐的感覺。

  香儂河流到利默裏克,已經顯得很寬大,流速有些緩慢,然而微微潮濕的河
風卻使她的心寧靜。

  平鋪的草地和連綿的山脈丘陵,更如同夢幻。

  在這裏,每一日,她會將翻譯好的資料交給Adrian,然後他們一起穿
梭過城市,來到香儂河畔看夕陽,或者在早上去附近的丘陵散步。

  要去大學學習嗎?她在心裏把Adrian問自己的問題再度重復了一遍,
覺得似乎已經沒有必要。

  跟在他身邊,她已經開始逐漸懂得如何去學習,如何去工作,如何去享受生
活。

  她甚至經手了一大筆被捐助到中國和南部非洲的資金——是為了那裏的孩子
,她覺得在中國西部和南部非洲的很多地方生活的人,都太辛苦。

  那些錢,其實是Adrian對她並不必要的感謝,因為他們對彼此的幫助
在現在看來,實在是他幫助她比較多。

  肚子裏的孩子在教會她更加成熟地思考,在還是孩子的年紀,就更加懂得包
容他人。

  Chris和仆人們其實是好奇她和他的關系的吧,但是——永遠不會比對
彼此懺悔更多了吧?我和你,就是兩個相互傾訴和聆聽的人而已。

  湘靈面對著河邊中古世紀的教堂,微微撫摸未凸出的肚子,含笑看著眼前幫
她把頭發撩到耳後的溫柔男子。

  28SaintPatrick’sDay是愛爾蘭的國慶日,是每年的3
月17日,也是今年我陰歷的生日。

  孩子已經快3個月了,但仍然很安靜,肚子也沒多少凸出來的趨勢。

  利默裏克在這一天有一個舞會,紀念他們的英雄Patrick,但事實上
他不是因為戰功而成為英雄,而是因為他把文化和教育帶到了愛爾蘭。

  如此可見,愛爾蘭人是如何的虔誠和富有智慧。

  Adrian沒有去那個舞會,他一向不喜歡這種拋頭露面的場合。

  他現在似乎比較想要我叫他的中文名字——薛墨染,那是那位老人給他取的


  但我始終不適應對著一個非中國人叫中文名字,可是他的心情我也不能忽視
,於是只能叫他墨,聽上去像是時刻準備阻止他做什麽事一樣。

  想念我的哥哥們,擔憂他們的安危和恐懼被他們找到的心情在我心底掙紮。

  Adrian開始教授我更多的語言,我所會的中英法意,除了中文外每一
門都沒有他純熟,更何況他還懂得德語、西班牙語、瑞典語和阿拉伯語。

  他甚至教我法律、財務和管理的東西和一些只需要利用巧勁的防身術。

  但他卻日漸地沈默起來了,這使我想起,他原本就不是個話多的人。

  而看他的側面,蔚藍色眼睛,更讓我想起了我的哥哥們,還有我的父母。

  利默裏克的風很大,但是Adrian顧慮到我的心情,經常會請我在溫室
裏吃飯,他很清楚那長桌帶給我的壓迫感。

  今天的菜有些地中海的感覺,平時一直很喜歡的普羅旺斯熏魚這次卻讓我感
到胃在翻騰。

  竭力克制住,卻被他註意到了:「Chris,請把魚撤掉。」

  「不用了吧,你吃就好了,不能浪費啊。」

  他的體貼讓我感覺自己是被尊重的,但是這好意未免有點奢侈。

  他微笑:「好的,如果難受,請你告訴我。」

  飯後,照例是讀書時間——不過卻也是他的學習時間,Adrian對中國
文化有一種特別的癡迷,我很明白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對老人的感恩,可是我
也知道,他的經歷,讓他的接受能力無比出眾。

  他很喜歡三國和南北朝,覺得那個時代具有詭異的風骨,很多理念與西方是
接近的,所以我給他挑了本《世說新語》,雖然比較八卦,不過也描述很有意思
的魏晉人物的小故事。

  「只有亂世,才會把所有人,英雄豪傑,或者奸佞小人,或者所謂的傾國美
女都牽引出來,可是中國的歷史,真的比我所能想象的,更加厚重,所有的陰謀
詭計,比教皇亞歷山大6世和愷撒。布爾琪亞的都復雜。你們的歷史真的很有意
思。」

  他合上書本,近乎喟嘆地說道。

  我想那是因為中國的封建歷史更悠久,所以為了皇權而產生的爭鬥才更激烈
,那些所謂的陰謀詭計才顯得更觸目驚心。

  這使我想起西西裏至今還未平息的黑手黨內鬥,往常這些事情與我沒有絲毫
關系,我只會因為那個美麗國度染血而感嘆,然而現在不同了——流血的隨時有
可能是我的兄長們,我恨也愛的男人們。

  到今天已經沒有絲毫去否認的欲望,不得不說Adrian對我的洗腦是成
功的,我把肚子裏的孩子當成上天賜予的禮物,我會關愛他、教導他,讓他感知
這個世界——所有的罪孽,就由我一肩承擔就是了。

  可以說仍然是活在他們蔭庇之下,然而Adrian的不客氣卻讓我感到更
加自在——在我不小心翻譯錯某些東西的時候,他會給我來頓劈頭蓋臉的批評,
但是那樣卻讓我感到我是被認可的。

  他是把我當成了一個為他工作的同輩,所以他才會毫不手軟地懲罰我。

  這天,被懲罰幫助園丁大叔整理玫瑰的我正凝視園中的白玫瑰,老管家忽然
叫住了我,告訴我有電話找。

  這裏的電話,我只告訴了雪淩姐,一定是有什麽急事她才會用電話,不然M
SN也好SKYPE也好,她都可以告訴我了。

  我擦幹凈手,接過古董電話超重的聽筒:「聽著,深呼吸,湘靈……」

  「雪淩姐,你有什麽事?」

  「你不要太緊張……你二哥被槍擊了。」

  那邊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說什麽?」

  騙人的吧?說大哥被槍擊倒還有可能,他一貫的急性子,可是二哥是很小心
的人啊!雪淩姐嘆了口氣:「真的,是蕭斂說的——他剛從意大利回來,說你二
哥是被敵人在家門口掃射,幸虧頭部有頭盔保護,但是身上仍然中了4槍……」
4槍?!電話那頭仍然在說,可是我已經什麽都聽不見了,4槍——我又想起那
個可怕的重癥病房,二哥會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裏,沒有人會認真細致地照顧他,
他們不會明白其實他並沒有外表上那麽堅強的,我要回去!一只蒼白的手橫過我
身前,接過聽筒,說了一堆話,我擡頭,看到朝我微笑的Adrian,他迥異
的瞳色使我冷靜下來,把自己扔進沙發裏,癱在那裏繼續想我的二哥,可是我很
明白,回去——是場賭博。

  也許他真的傷重到垂危,我只能見他最後一面,也許他是為了把我騙回去,
他們很清楚我有多麽關心他們——即使是在怨恨他們的時候。

  我害怕,怕我的逃離讓他們的理智焚燒殆盡,這樣真的會傷害到他們的啊!
「你哥哥,是Francesco。Antonio。Tatti吧?Tatt
i家族的繼承人,教父Rafael最疼愛的教子。你別擔心,他雖然身中4槍
,但因為躲避及時,並沒有傷到主要的血管和臟器,只有一槍距離心臟比較近。


  耳邊是Adrian溫和的聲音,帶有非常強烈的安撫效果。

  我果然得到冷靜:「我剛才甚至在想,如果我真的回去,他是不是在騙我的
——我是不是太壞了,連這樣嚴重的事情都在質疑?」

  「不是的,」

  他給我一個溫和無傷的擁抱,「你只是被欺騙得太多,所以才會自我防備。
你愛他,你非常關心他。湘靈,你是個好女孩,將來也會是個好母親。你值得所
有的愛,天父也好,真主也好,都會為你愛的人降臨福音。」

  「聽上去像是個神父在傳播宗教理念似的,」

  微微掙開,朝他微笑,「我沒有事,我不會回去的,你這裏這麽好,我還要
賴著吃白食呢!」

  看到他對「賴」

  和「白食」

  有那麽一會的茫然,好一會才領悟過來的樣子,心情似乎又有些好轉。

  手上清脆的鈴鐺聲響起,不絕於耳。

  二哥,請你好起來——我會對著大西洋,為你乞福……29不斷的噩夢……
湘靈與黑狐貍接吻,她對那個異色眼睛的男人展現完全的、毫無保留的、真實的
熱情;她渾身是血地躺在陰暗的地方等待著他去救她,但他卻動彈不得;她有了
他的孩子,卻因為那不是她所愛男人的孩子,她哭泣她絕望,最後她扼殺了他們
的孩子……霍廣雲掙紮在高熱之中,失血過度和嚴重的炎癥讓他的身體一會寒冷
一會炙熱,不斷的反復的煎熬,讓他原本比霍楚風更顯強健的身體迅速消瘦下去
,經常會不定時地痙攣。

  教父Rafael無力地撫著額頭,皺眉等待他的另一個外甥復仇歸來,這
一刻他忽然再一次心生厭倦,他對他一輩子的職業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厭倦——那
樣反復著的復仇,只會讓他心愛的孩子們受到傷害。

  「Gloria,你會寬恕我的吧?還有你,」

  他對著陽光下的那一片虛空,扯出一個寂寞的微笑,「為了你,我拋棄一切
,還有那個可憐的女人。這兩個孩子和我們的父親多像啊,他們是他的兩面——
讓我根本不願意把他們送進那個地獄……」

  門口的聲響讓他迅速收聲,來人無力地靠在門上,微濕的頭發看起來是剛剛
草草洗了個澡,水滴沿他的下顎滑下,他的臉色是近乎死亡的透明,顫抖著手把
一把藥吞咽進去,沖教父笑了笑:「我完成了——我親手殺了‘斧子’。」

  「不是說了你的傷還沒好透,只要遙控指揮就是了,」Rafael皺眉,
眉間深刻的凹痕破壞了他保養完美的臉,「我不希望你們有什麽事情。」

  「你放心,」

  霍楚風強笑了一下,似乎連微笑的力氣都已經耗盡般地,「最起碼,我們之
中要留下一個照顧湘靈——這是我和廣雲的默契。」

  他推開無菌衣帽,徑直邁步到床邊,低頭在霍廣雲耳畔道:「霍廣雲,你給
我聽著,如果你再不醒,湘靈就由我一個人獨占了。」

  教父舒展了眉宇,把他正不斷失溫的外甥拉到陽光下,為他披上厚厚的外套
:「你這個孩子,總有些口硬心軟,表面上說要懲罰Francesco,其實
又擔心得要命。」

  「不是,舅舅,我這樣,只是因為他在我昏迷的時候把湘靈帶到了我身邊,
所以現在我也只能用最有效的辦法讓他醒過來。」

  霍楚風的嘴唇逐漸恢復了些微血色,當初急於出院的後果就是他不能進行復
仇那種賭命的事,只要一有壓力,他就會嘔吐到渾身不適——他的神經並沒有得
到很好的放松。

  「舅舅,你不用擔心,我們都是要繼承家族的,所以這種事情我並不在意—
—我現在非常擔心我父親和阿姨過來的事情,不光廣雲的傷瞞不住,湘靈出走的
事情他們也會知道了。」

  霍楚風想到他的妹妹,微微握拳。

  教父是何等的精於人事,立即點頭道:「我會阻止他們過來的,你放心吧。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真想再憑空多出個繼承人來,接收你們的事情——你們太累
了,我對不起你們的媽媽。」

  「廣雲一直都以為是父親逼死母親,其實不是的吧?對母親的愛遮住了他的
眼睛,其實如果他肯去看看日記就會明白一切了——母親背叛了父親,」

  霍楚風微笑著,道出他所得到的真相,「她在廣雲出生前,一直和另外一個
男人往來。」Rafael近乎咆哮地道:「你給我閉嘴!你是在指責你的母親
,這世界上最可憐的女人!」——盡管,還有另一個,他垂眸。

  「舅舅,我的母親……她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霍楚風低嘆。

  Rafael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放任自己失去一切戒備,癱倒在
沙發上:「我們家族的醜惡——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們的。」

  這些如影隨形的罪惡啊……終於快要擺脫你們了……他微笑。

  「什麽醜惡?」

  低啞的聲音響起在他們身邊。

  教父欣喜地望了過去,他另一個正十分虛弱的外甥,此刻已經不穩地端起了
水杯,靠著床頭緩緩喝了起來。

  「你醒了?那我繼續找湘靈去了,舅舅你先代管集團和家族的事情吧。」

  霍楚風拉了拉領帶,端正好自己的儀容,準備離開。

  虛弱的男子拉住他:「哥,謝謝你,還有——小心江城。」

  「他怎麽樣我會去查,你好好在這裏躺著吧。」

  霍楚風有些不耐。

  「好的,請你早點找到她。」

  霍廣雲閉上眼睛,想到那個未滿18歲的妹妹,也許她肚子裏,已經有了他
們的下一代。

  霍楚風沖他們點點頭就離開了,他要把湘靈找到,哪怕掘地三尺!霍廣雲覺
得身體還是有種火燒般的痛,但是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舅舅,你必須非
常誠實地回答我,你知道黑狐貍和Gulino家族的淵源嗎?」

  教父有些呆楞:「他和那個家族有關?!不會吧,那我們豈不是很不利?」

  霍廣雲搖頭:「既然你沒有註意過,那我還是再仔細調查一下吧。」

  「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傷養好,你大哥沒好透就出院,我可不希望你也
這樣。」

  教父探了探他的體溫,發現還是偏高。

  霍廣雲微笑:「你放心吧,我一向比大哥聰明,其中的利害我很清楚。」

  「聰明什麽,」Rafael板起臉,敲了他一個爆栗,「你那叫小聰明,
還不如你大哥的犀利直白。」

  教父沈吟了半天,終於問出口:「你說的那個黑狐貍是誰?」

  「您不知道?全西西裏的家族都知道啊,您太久沒關註那些新生代富豪了,
他是個洗手不幹的前第一殺手啊,代號非常奇怪,叫做‘大理石’。他的名字是
Adrian。Tristan。Crusino,但我們懷疑那是假名。」

  霍廣雲道。

  教父的神情陡然頹喪起來,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以致於精神力還沒有恢復
的霍廣雲並沒有覺察:「確實該是個假名,你們怎麽會想到調查他?」

  霍廣雲的臉色遽然深沈起來:「我們懷疑是他幫助了湘靈逃跑。」

  「逃跑?你看你自己都用了這個詞,你該知道你們這樣對待她,是不會有好
結果的。」

  教父搖頭。

  「您不也沒有結婚,能與您匹配的女性,我們也是十分好奇啊!」

  霍廣雲偷笑。

  教父頓了頓,隨即擺出一個情聖POSE:「想我至今都是西西裏美女們的
夢中情人啊,你去墨西拿(西西裏一城市)問問,誰不喜歡我Francesc
o。Rafael。Tatti啊!」Adrian果然是個非常體貼的男人,
每天都會把湘靈二哥的傷勢告訴她,也是因此,她終於逐漸地放下心來,專心跟
著他學習。

  直到有一天,Adrian面色有些嚴峻地對她說:「我想我們最好返回圖
爾,有消息說你大哥現在已經啟程準備來愛爾蘭了。」

  湘靈覺得自己還是沒有完全調試好心態,她寧願繼續跟著Adrian學習
,於是她同意了:「圖爾我以前只是路過,很期待可以好好遊覽那裏。」Adr
ian笑了笑:「這其實也是我的一點私心,我希望你的孩子和我是一國人。」

  坐的飛機是直飛巴黎的,圖爾位於法國中部,盧瓦爾河畔,坐高鐵也就一小
時車程,這裏是法國古文明的中心之一,沿途分布了不少的名勝,湘靈也曾經有
過古堡之旅,然而卻沒有認真參觀盧瓦爾河谷——法國的聖地。

  圖爾人並不多,但是城市很精致,擁有深厚的人文底蘊,在歷史上圖爾湧現
出包括著名作家巴爾紮克、拉伯雷,數學和哲學家笛卡爾等眾多名人。

  據Adrian說,圖爾在夏季會有環法的比賽路段,但是這裏的人們始終
不曾被那些喧鬧打擾,安靜地上下班,進出咖啡館——又一座適合生活的城市,
湘靈暗暗評價著,如同她的故鄉一般的。

  在圖爾附近的,聞名於世的兩座城堡是必須提及的——尚博爾城堡(Cha
mbord)和舍農索城堡(Chenonceau),當然也有更為古典的亞
傑廉城堡(Azay-le-Rideau)和布盧瓦(Blois)。

  它們被興建或翻修於法國的文藝復興時期,主要由達?芬奇(Leonar
dodaVinci)和切利尼(BenvenutoCellini)為法王
弗郎索瓦一世帶去創意,應用了意大利先進藝術理念的同時,也體現了法國國力
鼎盛時期自身的藝術特色。

  在圖爾最初幾天,Adrian和湘靈就流連於這些古堡。

  圖爾確實是最適合生活的地方,森林遍布,葡萄酒品質也十分出眾。

  「尚博爾城堡是弗朗西斯一世於1519年下令建造的,整個工程歷時15
0年,直到路易十四時期才全面竣工,圖紙來源於達?芬奇,其中最著名的在於
它的一個旋梯,那是達?芬奇親自督造的,非常的有創造力。」Adrian牽
引著湘靈走過這座古堡。

  「在中國,似乎凡爾賽宮非常有名,但事實上,在我們眼裏,它的價值遠不
如楓丹白露或者尚博爾。」

  「是啊,」

  湘靈點頭附和,「我曾經去過楓丹白露和凡爾賽,確實是有很大差距的——
法國濃縮的歷史,很容易在他們身上顯現。」

  他們的日常活動成了參觀古堡,了解法國的歷史,因為在圖爾的關系,所以
聊得最多的,自然就是弗朗索瓦一世、亨利二世和他的妻子,來自意大利佛羅倫
薩的凱瑟琳。

  德。

  美第奇,以及稍後的亨利三世,勃艮第公爵還有那瓦爾王亨利。

  波旁。

  湘靈覺得這個男子現在除了是傾訴者和傾聽者,又多了一個身份,一位老師
——他教導她各種知識,給予她各種想法,卻不限制她的想法,時光因此流逝得
很快,他們在圖爾的定居似乎一切順利。

  30肚子到了7個多月的時候忽然像吹氣球似的漲大,以致於我開始懷疑自
己是不是懷了雙胞胎,然而雪淩姐卻說這是正常現象——因為我是第一次懷孕,
年紀也小,所以比較能藏肚子。

  這時候路走起來都已經不太舒服了,腿始終處於浮腫狀態,胃口也不太好,
瘋狂想念家鄉那些五香牛肉幹、肉松和腐乳,特別想喝粥,到了頓頓都不能少的
地步。

  Adrian真的非常體貼,甚至在工作之余跟國內來的一位大廚學起了菜
,燒出的龍井蝦仁也是有模有樣,熬的粥也十分地道。

  但是他這樣的舉動,又給我帶來了壓力——我似乎受不了人家對我太好。

  這樣的優待,總給我感覺像是某種傷害之後的補償。

  雖然我知道,根本不是這樣的。

  附近的私人醫院會定期派人過來為我體檢,每次都會告訴我這個孩子有多活
潑健康,以致於在他第一次踢我肚子的時候,我激動到瘋狂親吻了可憐的老Ch
ris。

  我只希望他是健康幸福的,其他的我並不會約束他。

  之後我就被園丁大叔禁止進入他的香料園了,因為很多種香料作物都對孕婦
有刺激性作用,所以我只能遠離那些我非常感興趣的地中海菜式佐料。

  現在我常常撫摩一本世界地圖,告訴Adrian我多渴望去哪些地方,然
後他會微笑著說:「等你生完孩子,我們去。」

  這甚至讓我產生一種錯覺,仿佛他是我的丈夫,我肚子裏的,就是我們的孩
子。

  但我同樣明白,這個孩子,無論是誰的,都是我和我愛的人的骨血。

  他們對我殘忍,但也把世界上最偉大的幸福送給了我。

  雪淩姐經常會打電話,告訴我我的大哥已經到倫敦去找過她了,現在正在英
國境內,也派人到了法國、德國和西班牙,但沒有派人去瑞典——他很明白,像
我這樣只會對長久溫柔動心的人,不會在這麽快的時間內,找到所愛的人,自由
地前往我所愛的寒冷夢境。

  更何況,夏天,那冷酷仙境並不存在。

  圖爾的夏天並不炎熱,有一種溫柔的舒爽在裏面,林蔭道下幾分鐘漫步,就
可以把我累得夠嗆,但是很開心,因為這孩子似乎很健康的樣子。

  在別墅的白玫瑰花園裏面品味最經典的下午茶,準時4點,管家一絲不茍地
擺放好骨瓷的茶具組,包括茶壺茶杯、濾匙及放過濾器的小碟子、茶葉罐、糖罐
、奶盅瓶、三層塔茶匙茶刀、點心盤蛋糕叉和暗紅色繡紋的餐巾。

  然後他命人取過新鮮冰牛奶放如被熱水燙過的奶盅瓶,取過沙漏開始看紅茶
的時間,然後他靜默在一旁,似乎發現我的茶具擺放不合理,皺眉,然後低聲說
:「抱歉,小姐。」

  便伸手把在托盤右上邊向左傾斜的茶匙調整到45度的位置,將牛奶倒入杯
中,然後倒入紅茶。

  老管家滿意地看著奶茶顯現出來的顏色,似乎已經符合了他的標準,他微笑
退下。

  「請不要緊張,這是Chris堅持為你呈現的英式正統下午茶,他為我服
務這麽多年,很少有人享受到這樣的待遇。」Adrian微笑著安撫我。

  他熟練地為自己倒入紅茶,那正是上好的大吉嶺:「事實上,祁紅也是相當
不錯的紅茶品種,但是它蘊涵了太深厚的底蘊,所以只適合單獨地細致地品嘗。


  是的,祁門紅茶一向不錯,並不比烏龍遜色。

  我啜著奶茶,伸手取三層塔最下層的魷魚三明治他看著我的動作,微笑道:
「看來有人指導過你了。」

  三層塔必須從下往上吃,最下層是三明治,中間是傳統的英國點心,最上面
的是蛋糕和水果塔,我想不起那點心的名字:「那中間的點心叫什麽?」

  「傳統點心Scone,我並不十分喜歡它的吃法。不過你也別太拘束,其
實是無關緊要的,我們並不在乎英國人那些繁復的禮節。」

  他直接取過Scone,塗果醬,塗奶油,吃完一口,再繼續塗,看得我也
有些頭痛。

  「我發現在法國、意大利、西班牙,人們似乎都花很長時間在吃飯上,像英
國和荷蘭,人們吃飯的速度就非常快了。」

  我吃完三明治,擡頭對他說。

  他笑得格外開心:「這是民族之間非常本質的區別了,吃飯快的那些國家,
他們本國的菜通常非常糟糕,他們視吃飯為義務。不像法國,在這裏,人們把吃
飯當成生活的一部分。」

  最後我按照他的吃法吃了Scone,不想辜負老管家的一片好意,盡管代
價很大——一頓下午茶吃得我胃都快撐了,結果6點半還是準時開飯。

  我生下孩子那天,比預產期整整推後了一個禮拜,但我提醒自己,這是非常
正常的情況,而且我一直對Adrian說,我要自己生下孩子,除非是難產,
否則我不會選擇剖腹。

  他顯然很理解,點頭答應了。

  身體開始那種詭異的一陣一陣的疼痛時,我第一個想到的,是我的母親,我
忽然感覺自己真的不孝,為了自己不能接受的事實,我逃離了哥哥們,同樣也是
背叛了母親,十月懷胎和劇烈疼痛之後把我帶到這世上的女人——她是多麽偉大
啊!這一刻她再多的冷漠,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背叛了她。

  那是9月28日,據醫生說,我經過巨痛掙紮,生下一個3400克重的男
孩,那時侯我的神經已經受不住疼痛侵襲,先暈了過去,以致於醫生不得不做了
手術。

  醒來之後,看到Adrian趴在嬰兒床邊逗弄孩子,當時也不知道男女,
只好躺著看他們,傷口的疼痛真是快要了我的命。

  他覺察到我的視線,微笑著把孩子抱了起來,我勉強伸過手指,逗了逗他的
臉,孩子睜開了眼睛,一片湛藍,甚至笑了起來。

  「是個男孩,生於9月28日淩晨1點20分,還有些紅通通的,非常可愛
,做過了全面體檢,五官四肢和臟器功能都很正常。」Adrian顯然非常了
解我的顧慮,先告訴了我。

  「請你一定要做孩子的教父,給他取個好名字吧。」

  我想博學的他,一定會給這孩子一個好名字的。

  他似乎有些陰沈,不同於之前的溫和,但是又立即恢復,快到我懷疑自己的
視力:「就叫他Rafael吧,我覺得這個名字很不錯。」

  但是這個名字給我的感覺不太好,猶豫了一下,卻被Adrian發現:「
這是大天使的名字,所以你不用顧慮了,我認為它確實不錯。」
2012-9-19 16: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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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他的名字裏也有這個,便微笑著點頭了。

  31湘靈在為把孩子生下來而奮力掙紮的時候,Adrian就如同孩子父
親般皺著眉頭在產房外面來回地走動,直到他身邊的一個年輕男子忍受不住:「
主人,您可以稍事休息嗎?」

  「我不能,我很怕她像我母親一樣,落下生產的後遺癥,痛苦死去——你應
該已經知道,她對我有多重要了。」

  他有些僵硬地回答。

  「我會替您好好保護她的,請放心。」

  年輕男子擡頭,銀色眼眸如寶石般熠熠生輝Adrian強笑了一下:「謝
謝你,龍。」

  他感到自己的心正在以超常的速度跳動著,身體也僵硬到有些同手同腳,產
房裏的少女已經聲嘶力竭,那淒厲的掙紮聲讓他的心不斷揪痛,可是也不免幻想
著,如果她有了他的孩子,會是多麽好的母親啊!湘靈是個非常具有母性的女子
,所以她可以在這樣年少的時候就開始承擔起一個母親的責任,所以她會在她的
兩個兄長處於弱勢的時候毫無保留地愛著他們。

  他這樣想著的時候,裏面忽然就靜默了,然後過了不久,一個醫生面色慘白
地出來,白袍上染著血跡,Adrian忽然感到自己的身體緊張到失去了控制
,於是他的手下龍就迎了上去:「怎麽了?」

  「裏面……裏面有人拿、拿著槍……」

  醫生顫抖著指了指產房內,Adrian再度皺緊了眉,走了進去。

  龍忽然閃在了他前面,雙手持雙槍為他掃除危險。

  那是一個年約40的男人,英俊挺立的五官,淺黑色頭發,湛藍眼睛還有面
對雙槍漫不經心的態度,以及手上一個剛剛被包裹起來的嬰兒,讓Adrian
感到相當棘手。

  他環視了四周,發現窗戶是被打開的,醫護人員正圍繞產床蹲著,雙手舉過
頭頂。

  「你是誰,有什麽目的?」

  他開門見山地問。

  男子微笑著打量了他,那種從頭到腳都不放過的、自豪的眼神讓他感到渾身
不適:「我想你最好別嘗試帶走這孩子。」

  男子微笑著抱著嬰兒靠近窗邊:「我是你外祖父家族的敵對者,Franc
esco。Rafael。Tatti,Aurora生的這兩個孩子,是你的
?」Adrian沒有絲毫停頓:「當然,怎麽?」

  「回答太快,這是種破綻,」

  男子低笑著,「我和這孩子是血親,你信嗎?Aurora的孩子,必須要
回去繼承Tatti家族,看在這孩子的面上,我會寬恕你的母族。告訴Ant
onio。Trilify。Gulino,我會允許他的家族茍延殘喘。」

  「那個家族已經與我無關,但是你的家族也應該與我無關。」Adrian
不動聲色地走近他。

  教父微笑著將孩子伸出窗外:「別再走近了,我的孩子,不然這孩子就危險
了。」

  「他是你的目的,不是嗎?」Adrian再走近了一步。

  「不,你才是我的目的,這孩子只是我的戰利品——別告訴可憐的Auro
ra她有兩個孩子的事實,這是個交易。我會告訴他們她已經死去,而且你將會
得到你親生父親的資料。你答應嗎?」

  男子似乎確信自己會得到肯定的答案。

  然而Adrian卻微笑著搖了搖頭:「我不想欺騙她,她值得世界上最後
的真誠。」

  「可是我想你必須欺騙她了,因為這孩子如果成為我們家族的繼承人,她就
永世見不到他了,可憐的孩子,你必須欺騙她了。」

  男子似乎帶有些惡作劇,然而眼眸中流轉的光芒實在太過復雜,以致於沒有
人懂得他真正的意圖。

  「那也比我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欺騙她來得好,教父。」

  他忽然來了句英語,在教父為了什麽失神的剎那,得到他示意的龍忽然飛掠
而出,卻被靈敏的教父閃過,瀟灑身影墜入窗外的黑暗。

  「該死的!龍,叫人堵住附近路口,仔細盤查,也要派人去附近的森林裏搜
查!」

  在把那孩子救回前,他確實得隱瞞湘靈她生下了兩個孩子的事實。

  銀眸男子立刻拉出對講機開始吩咐,在說完之後他忽然沈思著看向那顯然已
經有些慌亂的主人:「主人,我建議您就那個男人留下的血樣和湘靈小姐生下的
孩子對比一下。」

  「你說的對,去做吧。」Adrian揉了揉眉心,有些煩躁地同意了他。

  我這是怎麽了?Adrian坐在湘靈的床邊,不斷自問。

  而且那男人的話是多麽的奇怪,為什麽他的孩子,會是Tatti家族族長
的血親,難道——「難道我的父親,來自那個家族?!」

  他低聲咆哮起來,「不,不可能!」

  他再也沒有辦法平和地接受這種事實,於是轉而看著沈睡的母子倆,不再思
考。

  龍悄悄地走了進來,給他看兩份報告,於是他皺眉:「怎麽會有兩份百分比
不一樣的結果?前一份還比後一份高?」

  「第一份是那份血樣和嬰兒的對比,還有一份是您的血樣和嬰兒的對比,」

  龍抱歉道,「對不起,老管家是薛老先生最敬重的幫手,我想我無法違背這
個無害於您的要求。」

  「你是說,我和這個孩子的父親有著並不遠的血緣關系?」Adrian低
聲,但是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我的父親來自於Tatti,那為什麽當初Antonio。Gab
riele。Tatti撕毀和我母親的婚約之後,還要撤走大筆合作資金?我
的母親顯然非常愛那個男人,還堅持他的名字是Rafael。Crusino
……「他閉上眼睛,「龍,我以為我什麽都可以放下,什麽都可以寬恕,但我畢
竟沒有那麽高尚,否則我就會寬恕那個背叛薛爺爺的人,我也就不會天涯海角地
追殺他了……」

  龍忽然跪在他面前:「不,您這樣做,只是為了讓自己相信公理和正義的存
在。您在追殺他的過程中對我的教導,我會以一生回報。如果正義都被毀滅,以
暴制暴就是必要的。」

  「教導什麽的,也只是停留在表面,古武術和槍械知識而已。你憤怒的內心
,我是毫無辦法的——我連自己的仇恨,都沒有完全放下啊!」Adrian有
些悲傷地看著眼前的銀眸少年,覺得自己仿佛在重復當年那位慈祥的中國老人的
角色,然而他很明白,自己遠沒有老人做得成功。

  他最後還是選擇了隱瞞湘靈,他們把Rafael帶回別墅,所有的人就圍
繞著這個幼小但非常美麗的孩子轉。

  孩子應該非常像他的父親,那個與他有著一面之緣的西西裏皇太子,只有深
黑的頭發是與母親一致的。

  但是湘靈與她兄長那樣詭異的關系,也不能保證這個孩子不是她大哥的。

  這樣想著,Adrian忽然非常佩服眼前正逗弄著孩子的少女——她在遭
遇了那樣的對待之後,所有精神思考,都沒有朝向負面,這是何其可貴的美德啊
!「你說什麽?!這不可能!她怎麽會死,她怎麽會死!」

  霍廣雲懷疑地直視著眼前的舅舅,「我絕對不會相信的,你到底想怎樣?把
她的骨灰給我,我去做DNA檢測。」

  「沒有必要,那孩子確實死了,如果你不信,我把這個給你,你就明白了。


  教父低聲道,隨即悲戚而溫柔地推出一輛嬰兒車,一個小小的身體正躺在裏
面。

  霍廣雲蹲下身,看到車中的孩子,他正朝他笑,純黑頭發,湛藍色眼睛微微
瞇起,喉嚨裏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搖晃著嬌嫩的小手。

  「這是她的孩子,她為了這孩子難產而死。」

  教父坐了下來,看著窗外,想點燃一支雪茄,但隨即就把它放了回去。

  霍廣雲搖頭:「這不可能,你怎麽可能先大哥找到湘靈?!這個害死她的孩
子不會是我們的孩子!」

  但是他的手還是違背他意誌抱起了這個孩子,這孩子的腳上,甚至掛著他送
給湘靈的那個鈴鐺環。

  「這東西是解不下來的,我才有鑰匙,」

  霍廣雲瞇起眼睛,「你到底哪裏找來和我這麽像的孩子的?」

  「他確實是你的兒子,不信的話去做DNA比對吧,」

  教父隨意地攤了攤手,「你得學會接受現實。」

  霍廣雲點頭,隨即抱著男嬰走了出去教父點燃了煙,寂寞地吐了一口,隨即
微笑起來:「這個孩子,不管怎樣,都維系著我們家族罪惡的血。」

  霍廣雲根本不能相信眼前的結果,98。

  6%是個什麽概念?!他是這孩子的父親?!他可以確定,從他碰過湘靈開
始,他就沒有再和任何女人上床,難道——該死的老頭不會人工受精吧?!他立
即打電話把舅舅說的一切告訴他大哥,誰知那男人在那頭沈默很長時間之後忽然
說:「也許她確實已經不在這世上了,知道我們重視她的人太多了,她的處境,
一直很危險。我一直找不到黑狐貍的蹤跡,我也懷疑她和黑狐貍的相遇只是場意
外。」

  「我不能相信她離開了,哪怕是她的屍骨,我也要把她以我妻子的名義,葬
在家族的墓地裏,」

  霍廣雲輕輕撫摸著沈睡的嬰兒,「我要和她死在一起。這一次,我真的不該
放手的。」

  霍楚風失落地笑了笑,湘靈生下的孩子不是他的,他很難受,他是多麽渴望
他和她的孩子啊!也許是他的報應,他當初強迫那個女人墮胎,她在那一刻詛咒
他,永遠不會有孩子降臨在世上。

  這樣想著,心臟就開始疼痛,一直沒有痊愈的神經又開始抽搐起來,胃部不
斷的翻騰讓他面如死灰:「廣雲,也許我快要離開了……」32逃離哥哥們已經
將近一整年,我抱著孩子,在溫暖如春的室內看電視。

  法文已經進步到可以毫無困難地聽說讀寫,這令早就垂涎Adrian那些
藏書的我很是激動。

  經常捧著書讀給Rafael聽,孩子的中文名字是霍紹沖,突然躍入我腦
海的一個名字。

  可是我並不是沒有感覺到,一派祥和底下,那個日漸消沈的Adrian,
他現在似乎經常會把大塊大塊的時間用在沈思上——以前他總是利用這些時間處
理好那些堆積如山的公務,而現在,一個銀色眼睛的年輕人開始頻繁出現在他的
書房,他們說他叫龍。

  並不是不想念父母和哥哥們,可是現在連雪淩姐都莫名其妙地斷了聯絡,我
除了Adrian之外並沒有可以了解哥哥們近況的渠道,但是似乎他們都還好
的樣子——這樣我就很滿足了,很希望他們可以放過對我的任何想法,那些所謂
的疼愛和玩弄,我也一點都不好奇。

  只希望他們可以幸福地過下去,只要他們不再保持那些玩弄和戲耍的想法,
我想他們會很好的——畢竟我愛著他們,雖然不知道是親情多還是愛情多。

  我以前一直疑惑,我是怎樣地愛上了那樣對待過我的兩個男人,我的心好象
是被均分了一樣,他們的傷痛,會讓我感到疼痛。

  白夜把他未婚妻的照片傳給了我,非常美麗的女孩子,有著燦爛的笑容,我
想她比我適合夜。

  想到他很久以前曾經發給我的一句話,我現在明白了,我愛上了那兩個男人
,所以我在精神上那樣強烈地依附著他們,所以無論我走到哪裏,都得不到真正
的自由。

  即使我是那樣的渴望著它。

  這一天,Adrian忽然笑著問我:「你願意和我一起去看極光嗎,在你
一直喜歡的地方。」

  懷孕期間,我告訴過他我曾經最愛的地方,那個拉普蘭半島上的冷酷仙境,
我告訴他,在我以前不懂事的時候,曾經夢想著和一個很愛很愛我的男子一起,
在ICEHOTEL裏,在寒冷的空氣中,在極光的見證,許下一生的諾言。

  可是後來我明白了,這夢想就如同想象自己是被囚禁在城堡的公主渴望著白
馬王子來拯救般地不切實際,我明白,也許此生與那裏是無緣了。

  可是一種沒有來由的沖動,居然讓我對他的邀請點了頭,也許是對他長久以
來的照顧的感動吧,我很容易對純粹的感情心動——就如同那位挪威女作家西格
麗德。

  溫塞特筆下的愛情般的,那個純粹的男主人公艾倫。

  這可能算是我這輩子最瘋狂的行為之一了吧,當天下午,我們就到了Kir
una,車子把我們帶到了ICEHOTEL,溫度非常低,我們幾乎做好了所
有的防寒準備但仍覺得寒冷無比。

  這旅館允許人登記結婚,很簡單的「Ido」

  卻讓我看著那對新人不自覺地就落下淚了,那一刻我有一種很純粹很透明的
感動。

  Adrian微笑著看著我,然後忽然單膝跪地:「我一直希望,能夠為彼
此實現最美好的幻想。你一直說那不會成真,可是我還是想要嘗試。如果你願意
,我會努力成為艾倫那樣的男人。」

  他的手上,是很簡單的兩枚金質戒指;他異色的眼睛裏,同時流露著一種含
蓄的傷感;他的求婚很樸素,然而這樣的中文字眼,卻打動了我。

  周圍的人們都聽不懂他的話,可是看我們的動作已經可以明白,連那一對新
人都在那邊起哄,要我接受他。

  我從他手上挑過那枚小些的戒指,套進左手的無名指,然後紅著臉,把那只
戒指套進了他的。

  他微笑起身:「等會你只要說一句話就夠了。」

  人們歡呼起來,有個大叔甚至熱情地摟上Adrian的肩膀道:「我們這
麽幫你,今晚你得付我們的酒錢啊!」

  他也好脾氣地一一答應,甚至回應了那些熱情的人們的做客邀請。

  彼此相攜,走到神父的面前,腦海中一片空白,手腕上的鈴鐺仍然在響,哥
哥們會祝福我的吧,Adrian是這樣好的男人。

  神父說完禱詞,在我們彼此交換承諾之後,看著我們手上的戒指微笑:「你
們還真是性急的人啊!祝你們幸福!在這裏結婚的新人,每一對都得到了曙光女
神的見證喔!」

  與他相視,想到一年多前與他的想遇,想到他那些隱藏的溫柔,很那些細心
的長久的陪伴——也許他是為我下了個套吧,可是我竟跳得甘之如飴。

  也許不會有人信吧,我們,是在結婚後,才有了彼此之間的第一個吻。

  那樣溫柔纏綿,又隱隱藏有激情的吻,濃烈的幸福忽然綿綿不絕地湧進我的
心,他此前微微陰霾的面龐,終於再度煥發出柔和的神采。

  牽手準備一同走回房間,耳邊忽然浮現出那句大哥曾經說過的「雅格什麽斯
什麽迪格」,我不由把腳步定住,下意識看向那邊,一對情人正相擁走過,男子
對女友正是這樣說的。

  我疑惑地看向微笑著的Adrian,他解釋道:「他們是瑞典人,說的是
瑞典德語,意思是我愛你。」

  那一刻我下意識地看向手上的戒指,感覺時空似乎在我這個點扭曲了,大哥
始終不肯重復的話,原來是這樣認真的一句啊……苦笑著,牽起將與我走過一生
的男子的手,回到那個冷酷的仙境。

  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著這句話,然而我很明白,我已經把一生,交到身邊這
個男人的手裏,他對我微笑,輕手為我拉好圍巾,拉我走進冰冷卻也溫暖的冰房
間裏。

  從未去過中國的Adrian更加懂得那種含蓄溫柔的情感,他甚至比我周
圍的任何人都能體貼我的感受——也許哥哥們也能非常了解我,但是他們卻不願
意尊重我原本就少得可憐的意見。

  不禁想要感謝那位老人,他為我教導好了我一生的依靠。

  未來的歲月,我想我們註定會彼此扶持,然後等到我們和哥哥們都蒼老的時
候,再度團圓。

  這一夜我們分別蜷縮在無比暖和的睡袋裏,彼此相視著入睡。

  看到他嘴角微鉤的睡臉,想著相遇以來的所有點滴,發現我們從來沒有對彼
此說過愛或者喜歡,但是這種感情一直在相處的時候默默流淌,直到現在我們成
了最親近的人。

  天亮的時候被他用衣服邊的絨毛撓醒,看著他笑容燦爛的臉,感覺自己似乎
真的是做對了,彼此都幸福的選擇吧?留在意大利畫室裏的那幅畫上,他的防備
和想要相信的表情,我想那是我這一生到現在為止,最成功的3幅畫之一了吧?
手牽手去了附近的冰河邊,看著那些藝術家們用大切割機取冰,然後用刀鋸等工
具在冰上不斷地鑿動、切割,直到一座少女像前:「ForAurora?」

  少女面部的輪廓還不清晰,但是依稀可以看出她正凝視前方,手上是本書,
安靜的坐姿。

  一個凍得臉都紅透的年輕人正在細致地拋磨少女的衣服,不時淋上點水,看
到我,就用英文打了聲招呼,隨後像是楞了楞,問道:「你們覺得這座雕像怎樣
?」

  「很不錯,你做得很細致。」Adrian看了看,朝他微笑。

  「其實我的作品在那邊,」

  藝術家指了指不遠處,「不過差不多完工了,看這家夥身體不好,每天要往
返於這裏和城裏,所以就自告奮勇照顧一下拉!我們認識也不少年了。」

  疑惑於他的話,但我還是微笑著點頭了。

  他狐疑地掃視了我一下,然後說:「我7年前從馬蘭歐尼逃到這裏的時候,
剛好遇到那家夥,他只是來這裏看看,之後每年他都會來一趟。今年他到前幾天
天才來,說他最愛的人離開他了,他的身體不好,所以想親手為那個女孩做一尊
塑像,說什麽以後可能沒機會——那家夥真容易喪氣,你說是吧?」

  一開始,我真的以為會是大哥,可是大哥的身體應該已經好了,所以我微笑
:「是啊,如果他積極一點,總沒有事的。」Adrian握緊我的手,像是在
說我們要彼此珍惜一樣。

  我點了點頭,那藝術家忽然指著遠出喁喁獨行的男子道:「那家夥今天大概
身體特別不好,所以來這麽晚,我的照看結束了,再見了!」

  微笑著目送他離開,但把目光移到遠處那個步行速度緩慢的男子身上時,本
能地就後退了一步,可是怎麽也——舍不得移開視線。

  大哥顯得那樣蒼老,原本那些深黑的頭發現在已經摻滿了銀絲,面色是蒼白
的,比當初Adrian那種大理石般的潔白顯得更加不健康,消瘦許多的身體
只是被一件單薄的風衣包裹,這樣漫不經心地走過來。

  直到看到我的時候,他的眼睛忽然從一潭死水到光芒閃耀,他頓了頓,然後
快步沖向我,可是看到我身邊的Adrian時,腳步又緩了下來。

  Adrian似乎有些悲傷地看了看我:「我想,我尊重你的選擇。」

  然後他走開了,而我卻沒有拉住他。

  大哥把我緊緊地抱住,我甚至可以感覺到他身上咯得我發疼的骨頭,他瘦成
了這個樣子!他用冰涼的手撫摸著我的臉,仿佛我是重新回到他手中的珍寶,然
後他擡起我的臉,彼此思念的唇,就這樣緊緊貼合,這是個瘋狂燃燒著的吻,他
仿佛是要把全部的生命都傾註給我般地,連呼吸的余地都不想給我。

  他溫暖的唇舌就這樣觸摸著我,舔遍我口腔的每一處敏感,讓我感覺身體燃
燒的同時,心仿佛也在燃燒。

  然後忽地一滴眼淚,就這樣滴到了我的臉上。

  33高HAdrian看著遠處他的妻子與他的大舅子戀人般地擁吻,微笑
著走向回房間的路。

  他的隨從,銀眸男子龍恭謹地跟了上去,同時也有些疑惑不解:「主人,為
什麽不過去?」

  「過去做什麽?」Adrian微笑,「她總會回來了,繼續和我一起生活
——或者談離婚。」

  他要怎麽告訴這個把他當作神的孩子,嫉妒像潮水一般地吞噬了他?!霍楚
風的到來,意味著他和湘靈之間已經毀了。

  「龍,」

  他頓了頓,「我並不是全知全能的神。」

  龍疑惑,還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霍楚風放開了他的妹妹,微笑審視了她,發現她身體很健康,瞬間明白了教
父的用意,也很擔心湘靈不知道那事實。

  但是眼前有件最重要的事——「你結婚了?嫁給了黑狐貍?」

  湘靈點頭,這一刻心痛在他們之間無聲蔓延。

  「他是個很好的人。」

  她補充了句。

  他苦笑:「我明白,你長大了。以前你總說要和最愛你的男人一起來這裏,
現在我在這裏遇見你,我很明白。」

  湘靈,其實能夠和你一起來這裏,不是取決於愛你有多深,而是取決於你愛
他有多深。

  他在風衣內袋裏探索了半天,勉強取了本支票本,在上面寫下自己的地址,
遞給她:「有空你們夫妻一起過來吧,我會打電話給廣雲,他帶著孩子在整個歐
洲找你,我想他知道你還活著,會很高興的。」

  不過他知道你結婚了,會和我一樣絕望吧?「你說什麽?孩子?我活著?」

  霍楚風皺了皺眉,莫非教父是強奪了那個孩子,湘靈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那個黑狐貍,究竟是怎麽照顧她的?!「舅舅在之前抱回了一個孩子,大約是在
9月28日吧,說那是你拼死生下的,廣雲驗了DNA,是他的兒子。舅舅說你
已經死了,可是廣雲不相信,他在整個歐洲找你。」

  霍楚風還是認為她必須知道真相。

  「你說什麽……我還有個孩子?!」

  她瞪大眼睛,本能看身後方那個已經消失了的身影。

  「你是說我生了雙胞胎?!」

  她驚呼出聲。

  霍楚風忽然拉住她:「你生了兩個孩子?!怪不得……怪不得你沒有起疑,
你能不能把那個孩子抱過來?」

  我想保留最後一點希望,如果我真的離開人世,有和湘靈的一個孩子,已經
是最好的告慰,他這樣苦澀地想著。

  湘靈搖頭:「我會拜托Adrian把孩子帶過來的,孩子現在在圖爾,他
叫霍紹沖,紹興的紹,沖動的沖。另一個名字是你們舅舅的教名,Rafael
。」

  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必要知道另一個孩子的信息,這是一種母親的直覺,
但是——「我的另外一個孩子呢?在二哥哪裏嗎?」

  霍楚風點頭:「他叫霍承韜,繼承的承,文韜武略的韜,是我取的名字,意
大利名字是我們大舅舅的教名,Gabriele。」

  這一刻他們就是這兩個孩子的父母,往昔的一切愛恨在此刻都只是雲煙。

  告別了大哥,她感覺有些沈重,Adrian瞞著她,他從未隱瞞她什麽,
所以這樣的一次,即使為她好,也是一種沖擊。

  走到冰房子前,龍卻站在那邊請她去一邊的木頭磚房——那是為了實在抵禦
不了寒冷的人準備的Adrian站在窗邊喝酒,漂亮的高腳杯,溫和的氣泡香
檳:「知道事實了嗎,恨不恨我?」

  湘靈走到他身邊,搖頭:「你的隱瞞是為我好,回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如
果醒來之後你告訴我我生了兩個孩子,一個卻被搶走了,我會瘋掉的——他是哥
哥還是弟弟?」

  他沈默地看著她:「哥哥。「「謝謝你,我會想辦法把孩子從教父的控制裏
奪回來的。」

  她道。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孩子,無論怎樣,都缺了雙親中的一位,其實很殘忍
。」Adrian搖晃了下酒杯,看杯裏的氣泡在陽光下升騰。

  湘靈楞了楞,搖頭:「我想過,但是在他們有了自己選擇的能力之後,我絕
對不會阻攔。」Adrian笑了笑,沒有告訴她,被深深影響的,會是孩子的
童年。

  「我們吃飯吧,龍已經準備好了。」

  這頓午飯吃得她心神不寧,Adrian總是以一種非常奇怪的目光凝視她
,讓她感覺美食都不能下咽。

  飯後他去處理公務,她則在那邊想象,她的另一個孩子,是否也是健健康康
的,二哥是否會好好照顧他。

  感覺有些無所事事地,她便幹脆躺了下來。

  合眼的時候,一個溫柔的吻烙了下來,她張開眼睛,是眼底隱隱燃燒著火焰
的Adrian:「怎麽了?」

  他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專心致誌地親吻著,到她的頸下時,湘靈推開了他
,皺眉:「你這是怎麽了,一整天都很奇怪啊。」Adrian伸手緩緩滑過她
的頸項和肩背,異色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種名為渴望的光芒:「我想真正成為你的
丈夫。」

  她頓時有些僵硬,但是臉上一片緋紅。

  「什麽都不要想,就把你自己交給我。」

  他親吻她的嘴唇,溫柔地含吮著。

  可是為什麽,大哥那時侯無比憂傷的表情,會刻在她的心裏面,在她的丈夫
想要與她結合的時候,不斷擾亂她的心?!Adrian解開了她的睡裙,將她
因為哺乳而有些豐滿的乳房釋放。

  大手罩住因為寒冷而微微挺立的左乳,他以唇舌愛撫著她敏感的耳朵,那濕
熱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恩……」

  身上的男子無聲地笑了笑,手上微微用力,她嬌嫩的乳房上便留下了他的痕
跡。

  他俯下身,滿足地將她奶香氣四溢的乳尖納入口中,溫柔地含吮著它,她的
身體許久沒有被人觸碰,但是比從前更加敏感,不由地扭動起了身子。

  可是她的腦海裏卻始終有另一個男人的身影,哪怕身體是熱情地回應著他。

  他的手來到她的下身,小xue依然緊閉著,一點濕液沾濕了他的指尖,但
是那樣的緊小,甚至讓他的手指都進不去。

  「痛……」

  她對他稍微有些強硬的進入很是敏感。

  「對不起,是你太緊了,我的手指都進不去。」

  他擡頭,有些歉意,但是藍綠雙瞳暈染著情欲,讓她想要拋開腦海中的景象
,專心回應他。

  他索性躬下身,觀察起她絕美的秘密之地,濕亮的花瓣在他的目光中微微顫
抖著,微閉的xue口裏濕液不斷地滑出,他湊近鼻息,溫熱的氣息讓敏感的x
ue口震顫起來,那周圍的腥甜味道讓他的分身叫囂著想要埋入,好好品味。

  他含吻住她的hua瓣,伸出舌頭勾碾她敏感的內部,湘靈將雙腿壓在他的
肩上,讓身體迎向他的進攻。

  「恩……好熱……」

  他靈敏的舌頭正快速地進出著她的甬道,泛濫的晶瑩***沾染到了她微黑
的柔毛,下腹部升騰起熟悉的灼熱感覺,空虛的甬道渴望他的添滿。

  他擡起頭,壓住少女的身體,將自己口中她的味道與她分享,同時也釋放自
己的分身,緊緊抵住少女的xue口。

  她的甬道微微擴張,竟主動將他的碩大前端納入,熾熱分身讓她的xue口
都有些酥麻,她不安地蠕動了下身子:「墨……」

  她的荏弱不安讓他憐惜,將她柔滑的雙腿纏在腰側,雙手不斷地愛撫著她敏
感的頂端,腰部用力一挺,分身盡根沒入!她的呻吟隱含了啜泣聲,伴隨著他滿
足的喟嘆聲同時響起:「痛……墨,我痛……」

  「你太緊了,靈,放松……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誘哄著,將手指移到他們的結合處,揉按她敏感的***,她的甬道卻敏
感地愈加收縮起來,想要將他推開。

  他微微退出,抽動的時候摩擦到了她的內部,灼熱的快感讓她的內部無比緊
窒,於是他猛力地一沖,將分身再度送入那美好的地方。

  「恩……」

  她幹脆抱住他的脖子,掛在他身上。

  他開始輕推緩送,碩大分身在她內部緩緩抽送,欲達快樂之境卻得不到,讓
她放棄羞澀,全力迎合起他的律動。

  「啊……哈啊……墨,快……」

  她將豐滿胸部緊緊貼住他的前胸,摩擦著他的敏感部位,男人受到挑釁般地
瘋狂動作起來,每一次都深入到她的子宮口,他的動作因為快速而開始逐漸粗野
起來,但是力道與速度正是她空虛的甬道所渴望的。

  他的抽插帶出了大片水液,暈染在床上,他因為她熱情而濕亮的分身開始變
換起戳刺的節奏,讓少女失魂,將空茫的眸子對著他,下身的銷魂小xue卻緊
緊含吮著他的分身,不讓他退開分毫。

  他感到自己的分身已經在不斷漲大,於是將她翻過身來,用枕頭墊高她的小
xue,狠狠刺入。

  「舒服嗎?」

  他一邊以下身的沖刺速度控制著她的身體,一邊用雙手不斷揉捏愛撫她的乳
房,在飽滿的乳白色上留下紅色痕跡,拇指揉按著她的蓓蕾,嘴唇不斷親吻她柔
滑細膩的雪白背部。

  他的刺激讓她根本不能回答,只能以破碎的聲音聲讓他滿足:「恩……墨…
…」

  這個姿勢讓她感覺有些羞恥,然而他近乎深入到她子宮內的分身又帶給她無
上的快感,只能弓起身體索要他的疼愛。

  男人不斷地變換沖刺的頻率和方式,以期找到她最敏感的內部,帶領她達到
高潮。

  她的小xue戀戀不舍地吞吐著他的分身,甬道和xue口的摩擦讓他的分
身膨脹,暗紅色的粗大上沾滿***,入侵的水聲在室內彌漫。

  「啊……」

  她的長聲尖叫帶給他莫大滿足,高潮的水潮和不斷緊縮的內部都在逼迫他繳
械,但是他仍不減緩沖刺速度,分身上淋滿她高潮的***,男人忽然有些懊惱
這個姿勢,於是幹脆將她翻過來,審視她高潮後滿足的小臉。

  「真的好熱啊,你的裏面。」

  他沖刺著,滿足地停頓下來,將熱液射進她甘美的內部,讓她全部接納。

  他躺在她身上,含著她微微汗濕的乳尖,舌頭不斷在上面打旋,讓少女回神


  Adrian滿足地看著身下的少女,不是沒有過女人,但是他從未像這樣
,把自己都瘋狂融合進這場歡愛裏面,結果得到了這輩子最大的快感。

  在她還沒有回神的時候,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想要把她的所有都烙在心裏
面,想要讓自己終此一生都有美好的回憶可以擁有,他會記得的吧。

  他的心、他的身體都會記住這個女孩,她小他那麽多,卻帶給他最難以忘記
的安寧和美麗,情不自禁地吻住她,把對她的愛含混地吐露在他們相交的唇間。

  她的眼睛裏恢復了神采,有些害羞地推了推他:「你起來啊。」

  他笑了,抽出分身,感到身下的她又是一陣顫動,看到她xue口緩緩流下
的透明與濁白交匯的液體,欲望又開始蠢蠢欲動。

  但他克制住了,躺在她身邊,讓她緊密地靠著他,溫軟馥郁的身子,確實是
種美好的折磨。

  「我想明天去看看大哥,」

  她靠著他,想要把心情坦白地告訴他,「他一個人在那裏,身體也不好,我
不太放心。」

  他皺了皺眉,手指輕輕刮著她的皮膚:「如果我不同意呢?」

  「為什麽不同意?」

  湘靈疑惑地擡頭看他。

  他苦笑了一下:「我嫉妒。我嫉妒他們比我先得到你,我嫉妒你為他們生下
孩子,我嫉妒我這麽晚遇到你。」

  她坐起身來,有些嚴肅地看他:「你必須接受這個事實,我愛著他們。我會
對你忠誠,那是我許下的誓言,但是我不能撒謊騙你說我不愛他們,不關心他們
。」

  「可是你不知道,我並不是那麽溫和的人,我有我的脾氣。既然你嫁給我,
如果不能把全部給我,就一點都不要給。」

  他的聲音寒冷起來。

  她瞪大眼睛,覺得眼前剛剛彼此交付的人有些陌生,看著他嘴唇的飛動:「
如果你不能做到,我寧願放棄你。」

  「你說什麽?」

  她望著他,有些不能明白他的話。

  他苦笑了一下:「如果我和他同時遇到危險,你會救誰?」

  這其實是一個非常無聊的問題,但是薛爺爺在臨去之前,就曾經笑著問過他
,公理正義與我,哪個重要。

  他明知道薛爺爺是要他回答公理正義,但是他還是服從內心的選擇,最後為
了追殺那個害死薛爺爺的人而罔顧他一直教導的遵從公理正義而為。

  她看著他,明白了他的意思:「救你。」

  「但和他一起死,是不是?」

  他笑問,心像被撕裂一樣,這個美好的女孩,終於要失去她了……他起身,
快速地穿好衣服,冷漠道:「我會把離婚協議傳給你,我知道你用了真名,所以
我們得按規章來做。孩子的監護權我會讓給你,但我保留探視權。這幾天你就先
留在這裏,我會回去先處理好。你就好好照顧你大哥吧。」

  他拉好領帶,轉身看了眼她,她瑩白的皮膚上還留著因他而起的紅暈,但是
臉色已經蒼白表情已經迷茫。

  你是我的Aurora,哪怕和別人在一起,還是我的。

  他背對她,微笑著離開他們的木屋,在他們結婚的第二天。

  ^34他離開的時候我根本不能動,他的問題我很明白,可是不想欺騙他…
…我愛大哥,所以見到他現在模樣心裏好疼,不是愧疚,只是疼,我怕他痛苦,
想陪在他身邊。

  可是我已經結婚了,我要對得起那承諾——墨,可不可以不要那麽溫柔?!
眼淚根本就不能停住,不停地滴下來,剛剛還是被他疼愛著的身體,一下子就開
始發冷了。

  墨,你是個傻瓜!可是,我對不起你……他放棄我,只是為了讓我能夠心中
無愧地和大哥在一起。

  他明白,我見過那樣的大哥以後,心裏一定會為大哥留下最深刻的角落。

  我擦幹眼淚,換好衣服,找到那個地址,決定去照顧大哥。

  叫了賓館的車,去了城中,這個時候天已經黑透了,還飄著雪。

  現在忽然有種錯覺,所有的罪孽,都是我一個人所鑄。

  也沒有撐雨傘,現金裏根本沒有瑞典克郎,只能付美金,司機是個好脾氣的
人,大哥的住址很是偏僻,但他毫無怨言地在城中穿梭。

  終於找到了,看著這座暗紅色別墅,暈黃燈光溫馨地灑了出來,心中酸楚湧
上,我按響了對講機。

  過了很久,門被打開,他穿著睡衣,肩膀上披了件外套,臉色仍然不好。

  「怎麽過來了?黑狐——那個,Adrian呢?」

  他拉我進來,撣去我頭發上的雪粒「我們離婚了……」

  沖進他的懷抱,都是骨頭,但讓我安心。

  為了你,我也該成熟起來了,為了他,我也應該成熟。

  天下人都可以說我淫蕩,沒有關系的,只要你們在……他猛然拉開我,有些
憤怒地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上午見了我,下午就離婚?!恩?!」

  隨後意識到什麽似的,他扯出一個笑容:「不要怕,就住在我這裏好了,我
不會讓他白白欺負你的。」

  他抱住我,撫摸我的頭發和背脊。

  我搖頭:「不要找他,是我不好。我沒有遵守對他的誓言。」

  他嘆了口氣:「誓言不是用遵守的,誓言是由心而發的。湘靈,你始終……


  他吞下了話,但我明白,他想說我始終沒有長大。

  也許是的吧,雖然我已經漸漸能夠理解他們了,可是我始終還是不夠成熟。

  我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面如死灰,走進溫暖的室內,瞪大眼睛:「你在
撥弄壁爐?!這座房子好老喔!」

  他走過來,跟著我笑:「是啊,這樣會感覺溫暖點,可以真燃燒的壁爐在這
個城市裏不多了。」

  我看著他的睡衣打扮:「大哥,你怎麽這麽早就睡了啊?」

  他聳了聳肩:「這裏天黑得太早,我也不想看電視上網,那就幹脆早點睡了
。」

  「那我陪你睡吧。」

  我拉住他的手臂。

  他臉上滿是驚異:「你在說什麽?」

  「開玩笑的……」

  「不,我們一起睡吧。」

  他拉過我,來開伸展型的沙發,要我躺進去,然後他也躺在我身邊,相視一
笑。

  他的右手把我緊緊攬住,然後像我哄紹沖入睡一樣,在我背上拍啊拍的,讓
我忍不住想笑。

  聽見我的笑聲,他疑惑地擡起我的頭:「怎麽了?」

  「大哥,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雕塑好不好?」

  我抱住他的腰。

  他一震,然後搖頭:「不用了,既然你活著,那也沒必要了。」

  不是吧?!「不行,你一定要雕完,就當是我的生日禮物,」

  我有些蠻橫,明白了他對我的感情,忽然感覺這樣真好,可是一聯想到他蒼
白瘦弱的身體,又決定放棄:「還是算了拉,紹沖馬上就要從圖爾過來了,我想
你要好好和他玩幾天的。」

  他微笑著點了點頭,漂亮的藍黑色眼眸裏似乎燃起了希望:「是的,無論是
誰的孩子,我都很高興你願意生下來。」

  他這樣一說,讓我想起我的那個孩子:「承韜他——」

  咬了咬嘴唇,卻說不出任何詞。

  大哥像是知道我的心思一樣,微笑著摸了摸我的頭發:「他沒有問題,很健
康。你和廣雲,不是兄妹。」

  不是兄妹?!「那他……不對,我……你是怎麽知道的?」

  「因為爸爸的反應,爸爸從來沒抱過他,並且有些憎恨他。而且後來我看了
媽媽的一部分日記,她懷廣雲的時候人正好在意大利。」

  他看著我,若有所思。

  我驚訝不已:「你是說……你們的媽媽是和別人生了二哥?」

  「那你呢?」

  我問他,得知二哥和我沒有血緣關系,松了好大一口氣,可是更想知道他。

  「我不知道。」

  他垂低眸子,像要閉合一樣。

  他像是被悲傷籠罩,可是我明白,我的擁抱會讓他平復的,於是抱緊他,讓
彼此的身體緊緊貼合:「沒事的,紹沖的身體很好的,能吃能睡的,還經常咬到
我呢!」

  他笑了,拍了拍我的頭:「你啊……」

  有一種沖動,想要他永生永世這樣伴在我身邊,哪怕是最初的疼痛,也都成
了與他的回憶的一部分。

  不是愚蠢的寬恕吧,只是因為想要去愛這樣的他,愛和痛苦都這樣深刻而鮮
明……命中註定逃不過Tatti家族的男子吧?睡醒的時候,他在接電話,有
些暴躁地卻壓抑著聲音:「你夠了!什麽治療不治療,跟你說就這樣了!廣雲,
你好好照顧好那個孩子就行了,被打得半死的人了都,還這麽不懂事。」

  「沒關系的,湘靈會想要見你的,她一定很想念你的,帶著孩子過來吧!」

  「你來吧,就算是將來我死了,也沒有遺憾了。」

  「也許吧,可能我並沒有死在這個神經上,倒是出門就被撞死也說不定的。


  「我已經很久沒見江城了,你根本不用擔心。」

  「行了,趕快過來吧,湘靈也想見見你們的兒子啊。」

  他擱掉電話,轉向我時有些驚訝,但沒有說什麽,只是摸了摸我的頭發:「
這麽早就醒了?才6點而已。」

  然後親吻我,有些情欲地。

  親到一半推開他,他好象有些受傷,我笑著看他:「我沒刷牙誒!」

  「那有什麽關系?」

  按下我的頭,以唇舌勾引我。

  「大哥你太瘦了,要養壯點啊。」

  聽那個藝術家的話,有些憂心他的身體,他和二哥的對話更證實了我的擔心
是必要的。

  他微緊地抱了抱我,笑道:「沒事的,你聽他瞎話。我這樣只是沒睡好,現
在你來了,生活規律起來了,自然會好起來的。」

  「不能騙我喔,我要陪你去看醫生。」

  想來想去,還是想要造訪這邊的名醫,聽聽他的意見。

  他微微猶豫,便同意了。

  去了斯德哥爾摩,這裏有家著名的私人中心醫院,找到神經科的醫生,讓他
對大哥做了次檢查,然後把大哥扔在門外,我自己一個人聽他的診斷結果。

  「你男友困擾了我好幾位意大利同行,他們對他都束手無策,你知道原因嗎
?」

  比想象中年輕許多的醫師笑著問我。

  我自然是搖頭的。

  「其實他不是疑難雜癥,只不過他不肯配合治療,而且心理壓力極大,所以
才拖到今天這個地步。」

  「很嚴重?」

  皺眉,大哥瞞我。

  「是非常嚴重,他再這樣下去,我不能保證他痊愈。如果目前他的問題只是
局限在胃部,我想心因性的比例還是比較大,如果拖久了,這樣的問題就比較嚴
重了。」

  醫生微笑。

  「那我該怎麽做?」

  「請你找出讓他心理壓力變大的根源,還有請你讓他配合治療。」

  「沒問題。」

  我豪爽地回了他一句。

  他感到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剛才我的幾位同行把病歷傳給我之後,我
發現他有一定程度的好轉,說明並不是太大的問題,只要你們配合就可以了。」

  我弱弱地問了句:「不是說他那些神經是壞死的了嗎?」

  「誰告訴你的?」

  醫生好笑地問我。

  「他說的啊,他說不過是有些神經壞死而已。」

  說到這個就有點氣憤,他怎麽這麽輕描淡寫的。

  醫生大笑:「我跟你解釋也說不清楚的,這樣吧,你讓他進來,我和他好好
交流一下。」

  我點頭,到外面去,冷臉讓他進去。

  大哥有些畏懼地看著我的冷臉,乖乖進去了。

  到了外面覺得有些無聊,想到他的白頭發,決定去買點芝麻回來,因為是突
然興起的,也忘記通知他了,回去醫院的時候,就看到他昏倒在醫院的床上了。

  醫生有些責怪地看了我一眼:「我現在明白他為什麽會心理壓力很大了,你
突然跑離醫院怎麽不和他說聲,他出去發現你人沒了,就開始著急。你一個小時
還沒回來,結果他吐著吐著就昏過去了。」

  嘔吐很傷身的啊!擔心地跑過去,趕緊告訴他我回來了,推推他,還好,眼
睛睜開來了:「大哥,我去給你買了點芝麻,你不要擔心我。」

  他笑著點了點頭,蒼白的臉色讓我驚恐萬分。

  醫生笑了:「這次我有辦法讓他好轉了,你可以給他準備些他感興趣的食材
——你們不是中國人麽,你可以考慮給他弄點粥之類的,我想這樣他被嚴重損傷
的胃會慢慢恢復的。」

  我立刻點頭如搗蒜。

  !大哥看著我,還是很溫柔地笑著,讓我幾乎以為是別人附身在他身上了。

  後來想了想,發現當我把心放在他身上的時候,他的溫柔從來是我難以想象
的。

  扶起他,打算坐飛機回Kiruna的,所幸天氣也不錯,領了一星期的藥
和一些新鮮蔬菜海鮮之類的,還要他打電話,讓莫名其妙回了國內的二哥多帶些
菌類來,可以作為粥的內容。

  給了醫生SKYPE裏的郵件地址,到時候也可以探討下我能多做點什麽。

  不過大哥好象不太高興我把SKYPE給他,不過管他類,既然要好好照顧
他,現在自然是我最大了!開心地秀了芝麻給大哥看,忽然想起一個重要問題:
「大哥,你那裏有沒有磨豆漿的機器啊?」

  「有啊,怎麽?就是和榨汁機同個的那個,只要換下工具就行了。」

  他疑惑。

  我開心地告訴他:「我想磨黑芝麻糊給你啊,你好多白頭發喔。」

  撥了撥他的頭發,原本漂亮的黑色微卷的頭發,變得摻滿銀絲,那些毫無生
氣的頭發讓我心痛。

  我想,從現在開始,我要好好地愛他。

  晚上繼續一起睡,只是簡單地相擁,不帶任何情欲地。

  他似乎因為奔波有些疲憊的樣子,一大早我就醒了,不驚動他,小心地跨過
他,然後捋起袖子處理起肉來,一拍腦門,忘記要二哥帶皮蛋來了!正懊悔著,
就聽見門鈴響了為了不吵醒在客廳睡的大哥,立即飛奔過去開門,就看到一個鼻
青臉腫的男人,傻楞楞地看著我。

  他懷裏的正在沈睡的小嬰兒,就是我到現在為止剛見面的承韜?!從他懷裏
奪了過去,輕輕搖晃起來,和紹沖很像的孩子呢,還是哥哥呢!那個傻在門口的
男人,忽然沖上來把我和孩子緊緊地抱住,卻又忽然跳開:「嘶,你撞到我傷口
了!」

  好笑地看了看他,然後轉回開放式的廚房:「你關門拉!」

  輕聲提醒他,不敢吵醒我的小寶貝。

  「哦,我關就是了。」

  他嘟囔著關好門,看到大哥在睡,就輕手輕腳地接過我懷中的孩子,看著我
熬粥。

  轉過身,想要好好打量他,可是他眼睛上的一個大黑框實在是破壞了我的興
致,強忍住笑意,關切地問:「怎麽了?」

  他溫柔地抱著孩子,搖頭:「沒事的,剛剛做給你看的,就是被爸爸打了頓
。」

  爸爸?!我沈下臉:「怎麽回事,為什麽打你?」

  情不自禁地站在他那一邊。

  他笑了:「因為舅舅騙我你死了,我不相信,之前找了你幾個月,也沒有蹤
跡,只好先回國內,找阿姨驗DNA。我想了半天,找爸的話可能無效的,所以
找阿姨才能驗到這是你的孩子。結果阿姨就開始哭,爸問我這是誰的孩子,我就
老實說了。」

  我明白的,爸爸憤怒起來,會把他往死裏打的,那他的傷一定沒有說得那麽
輕了,摸上他臉側的一塊青黑:「你怎麽這麽笨啊,虧你還自詡是狐貍的!」

  「沒事的,不就個腦震蕩嗎,他沒進醫院,我也放心了,反正我禁得起打。
何況,你知道了吧,我們不是兄妹。」

  他的目光有些灼熱地望向我,那種緊緊鎖定的熱力讓我不知所措。

  「爸爸沒有犯心臟病就好了,腦震蕩很危險的,你先把孩子放下吧,沙發那
邊就好了,方便照顧。」

  他點頭,放下孩子之後又走到我身邊,從我身後牢牢抱住我:「我很怕你真
的離開這世界,我要把我們的孩子帶大,才能跟你團聚。大哥也是,你走之後他
幾乎沒睡過好覺,我把孩子的事情告訴他之後,他竟然說他快死了……靈兒,這
輩子都別離開我們,好不好?」

  他的身體在發抖,聲音也是顫抖的,他的話在以前的我聽來多沒男子氣概,
可是我卻覺得這才是真正的愛。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偷偷微笑,然後點頭。

  「太好了,我這次帶了不少食材來,都很適合做粥的,我這就拿給你。」

  他把皮蛋都拿來了……笑著看他,二哥其實是個很善良的人啊。

  看到我的笑容,他的身體一緊,放下食品袋,把我局限在流理臺和他之間,
將嘴唇壓下來。

  勉力踮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熱情地回吻他,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喉嚨裏的
微微震動。

  「你沒有拒絕我……」

  他笑了,有點傻傻的,然而轉身的時候,卻看到大哥看著我們,臉上沒有什
麽表情。

  「廣雲,你來了?」

  大哥面色有點蒼白,卻微笑,「承韜我還沒見過,剛才看到了,生得很漂亮
。」

  他那樣讓我很難受:「其實紹沖也很漂亮的,他們是雙胞胎的兄弟嘛,自然
很像的。」

  二哥拍了拍大哥的肩膀:「等到紹沖過來,你去驗驗DNA吧,我覺得,那
是你的孩子。」

  看他們這樣我反倒不好意思起來了,等聽到怪怪的聲音才反應過來:「完了
,粥要鋪出來了!」

  把他們的笑聲留在心底,盛好粥,微笑著:「一起吃吧。」

  「好。」

  「好啊。」35H和那個醫生約定好了的,湘靈必須要和他視頻,讓他了解
近日來大哥的狀況。

  可是當她點開畫面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你你你不是藍色眼睛的嗎?」

  那時侯我本來還奇怪呢,怎麽這個人是純黑頭發的。

  結果這位大神倒懶洋洋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麽還沒認出我啊,我可是一眼
就認出你們了。」

  他的話讓湘靈產生一種濃重的不安感,怕他真是他們熟識的人的,了解她和
大哥的關系,卻又故意用男女朋友的稱呼來迷惑他們兩個。

  她倒不怕他損及自己的名譽,但怕他借此機會攻擊大哥。

  誰知他笑得黑色眼睛只剩一條縫:「小乖,叫聲叔叔哪,我就不告訴別人你
和你大哥的事了。」

  「蕭放?!」

  她看著這個理應和大哥同年的男子,小時侯鄰家蕭叔叔的弟弟。

  他搖頭:「你這麽晚才認出我,我太傷心了~小乖,你哥哥最近怎樣?應該
有很大好轉了吧?」

  她點頭:「有是有,不過偶爾還是會很難過,尤其是讓他吃些粥以外的東西
的時候。」

  「什麽東西?」

  「芝麻糊啊。」

  湘靈理所當然。

  「你你你……」

  他抖著手指指她。

  「你笨啊你,也不想想他有沒有那個消化能力,你以為他的胃還和以前一樣
啊!」

  對啊,我真是蠢透了,急著想讓他恢復以前健康的模樣,卻忘記了他的胃還
不能承受這樣的東西。

  怪不得二哥是想要阻止我的,卻被大哥用怪異的眼色制止了。

  她這樣想著。

  看來他們兩個都知道了,湘靈有點難過,但還是抓住蕭放詢問雪淩姐的事情
:「雪淩姐怎樣了?」

  蕭放吊兒郎當地晃晃腳:「我可憐的小大嫂還沒變紅杏就有情夫找上門了,
所以大哥把她拉去美國了——後來怎樣我也不知道,我在漂流世界嘛。」

  她這才想起這家夥以前的誌願就是變換成各種各樣的人在全世界漂流,還死
愛錢,感覺不放心起來:「你這個黑心庸醫不會隨便亂看我哥吧?」

  「我好歹還是有行醫執照的誒……也不想想你叔叔我可是霍普金斯大學的高
才生誒。」

  他倍感受辱的樣子。

  誰管他啊,這個人手頭的大學學歷太多了,多到詭異的地步。

  雪淩姐安全了就不管他了,在蕭放的大呼小叫裏毅然關掉SKYPE,湘靈
循著可憐的承韜的哭聲下了樓:「怎麽了啊?」

  就看到小嬰兒在大哥手裏亂竄,一臉僵硬的霍楚風顯然還沒有找到抱孩子的
要領,留下滿臉黑線的霍廣雲在那邊看著自己的兒子活受罪也只能幹著急。

  她笑著從他手上接過小承韜,把兩只手的擺放位置給大哥看,然後輕輕搖晃
著安撫這受驚的孩子。

  霍楚風摸了摸鼻子:「我想學學怎樣抱孩子。」

  她明白的,他是多麽希望紹沖可以過來,可是她又有些害怕,怕紹沖也是二
哥的孩子的話,大哥會有多麽難過。

  可是這樣的安撫還是不頂用,看來孩子是餓了。

  湘靈瞥了他們一眼:「我要餵孩子了。」

  自從承韜來到她身邊,她就堅持要自己來餵孩子。

  可是霍楚風卻沒有離開,反而坐下來道:「你餵吧,我想看。」

  霍廣雲也微笑著坐在她身邊:「我也想看看,你是怎樣餵孩子的。」

  能怎樣餵?!少女紅著臉,拉起罩衫,露出原本就沒有穿胸衣的的身體,感
覺灼熱的目光就此凝聚在她的胸部。

  因為目光的愛撫,她的乳尖兒很快就開始挺立,紅色蓓蕾嬌嫩不已,等待著
愛撫般地微微顫抖起來。

  她哄著孩子,讓孩子自己含住那乳尖,承韜果然是餓了,一見食物,張口就
含住,含吮得太緊,都有些發痛。

  湘靈卻覺得身體敏感得奇怪,平時餵奶倒還好,可是今天他們一凝視,她就
覺得渾身發熱。

  霍廣雲顯然對這個事實非常清楚,他靠近了湘靈,伸出靈敏的舌頭情欲地愛
撫她曲線優美的側頸。

  「恩……」

  她想掙開,但是又不敢傷到手上的孩子,只能柔弱地低音:「別這樣……」

  大哥忽然走到她面前,無視她驚訝地表情,吻住她嬌嫩的嘴唇,添吻含吮,
就是想要從她的口腔裏發掘出情欲的火焰。

  「你好敏感……生了孩子之後,就這樣了嗎?」

  她感覺二哥熾熱的氣息在她的耳側吹拂,時不時擦過她敏感的耳垂,大手罩
上她的左乳,不斷地揉捏著。

  「你們……怎麽可以……」

  湘靈想要掙脫他們,把饜足的孩子放在一邊,不料得不到饜足的男人們卻把
孩子放在沙發上,繼續引誘著她。

  少女任大哥拉開她的牛仔褲拉鏈,在她小腹上遊走著,似乎感應到了疤痕的
存在,男人俯低身體,親吻她的勛章。

  霍廣雲吻上她的左乳,舌頭輕舔,牙齒輕輕嚙咬著,兩手同時愛撫著她的胸
部:「變大了,不過顏色還是一樣漂亮。」

  他深深嗅聞起縈繞在鼻端的奶香味。

  飽滿堅挺的嫩乳在他的掐捏下帶上了紅色痕跡,與沾著男人唾液的頂端一起
,向兩個男人昭示著她的身體是多麽敏感。

  「你濕了,」

  霍楚風喉嚨裏滑出陣陣笑聲,修長手指從她的小xue裏勾出一絲瑩亮的*
**,「真是敏感的小寶貝。」

  「啊……」

  她的秘密之地忽然被伸進兩根手指,嬌嫩小xue因為疼痛瑟縮起來,緊緊
地箍住了男人的手指。

  此時她已經是癱軟在霍廣雲的身上,敞開著身體迎接兩個男人的疼愛。

  她挺出胸部,放任霍廣雲的手恣意地揉弄,也分開雙腿,任由霍楚風審視她
不斷開合著的甜美hua瓣。

  「你們,啊……故意的……」

  她在男人兩根手指的不斷律動下嬌吟著。

  霍廣雲俯下身體親吻她的唇,靈活的舌絞纏著她的,彼此的唾液交融著,淫
糜地滑過她的嘴角。

  霍楚風忽然抽出雙指,撥開她的hua瓣,看她微微充血了的內部,甜美的
小xue顫動著,不斷流下動情的液體。

  兩個男人的分身俱無比膨脹起來,脫掉礙事的褲子,露出驚人的碩大,霍楚
風緊緊抵住她的xue口,而霍廣雲則拉過她的小手要她撫摸他熾熱堅硬的分身


  這樣兩團熱火的靠近讓她不由扭動起身體來,下腹燃燒的火焰焚盡了她僅存
的理智。

  少女正挺起下身,想要用緊窒銷魂的小xue緊緊包覆男人的堅挺,xue
口不斷旋磨著男人的頂端。

  她的小手根本不能包住霍廣雲的分身,但冰涼柔軟的觸感還是讓男人呻吟出
聲:「浪娃兒……快……」

  三人性致正高,卻突然有敗興的電話聲響起,那電話同時還驚醒了已經沈睡
的小承韜,湘靈趕緊掙脫他們,拉下衣服抱過兒子來誘哄。

  霍楚風低咒著去接電話,霍廣雲忽然懊惱起這只會壞事的孩子來,也低咒著
跟過湘靈去看孩子。

  霍楚風接完電話,臉色青黑地走回來,套起褲子,看著自己的弟弟妹妹道:
「我們得回意大利了。」

  湘靈立即皺眉:「你的身體……」

  然後她看到男人下身隔著褲子仍然能夠發現的挺立,有些懊惱地補了句:「
我來之後似乎好了不少,那就先回去好了。」

  「那紹沖呢?」

  霍楚風問。

  湘靈安撫好孩子:「我會傳真給墨的。要他把孩子送到米蘭去。」

  霍廣雲看著大哥的臉色。

  忽然道:「不,我們這次應該不是回米蘭,是去墨西拿。」

  霍楚風點頭:「對,舅舅要我們直接回那裏去,他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
代,似乎是關系到家族繼承。」

  說完,他怪異地瞄了霍廣雲一眼。

  後者聞言,也驚異地望向他,似乎事情出乎他們意料。

  千裏之外的Tatti家族老宅裏,教父Rafael正神情嚴峻地盯著一
只電話,鈴聲果然響起,他拿起聽筒,有些無力地道:「我接受你的條件。」

  對方卻冷笑一聲:「你接受?!這是你求之不得的吧?你等著吧,你的報應
,遲早會降臨的,萬能的父在上。」

  教父卻也立即恢復他精明的本色:「我總會去贖罪的,你急什麽?你這是在
害他們,天父也會給你報應的,就算我下到煉獄,也會在那裏等著你下來的。」

  「當年你害她的時候,為什麽就從不考慮!現在來指責我?!」

  電話那頭的聲音顯然無比憤怒。

  「他們就要回來了,我會把我最後的決定告訴他們的……」

  教父頹喪地掛斷電話,點燃一支雪茄煙,將皮椅轉了圈,對著暗灰色的天空
,若有所思地吐起了煙霧。

  忽然有烏鴉叫了聲,他像是被驚醒了似的,拿起聽筒就撥了個號碼:「你必
須過來了,所有的秘密,都會在明天揭曉。」

  電話那頭似乎微笑了下:「如果我不呢?」

  「由不得你的,」

  教父揉了揉臉,露出棘手又自豪的表情,「這關系到她,你來不來?如果不
來,我就派遣家族最好的殺手……」

  「好,」

  電話那頭沈吟了一下,「怎樣都可以。」36西西裏是個非常美麗的地方吧
,但我從未踏足過,我最遠也不過是去過托斯卡納的佛羅倫薩附近。

  南意大利的美麗從不曾領略,未嘗不是個遺憾。

  今天,就要彌補了。

  奇怪的是,在我們決定出發的昨天晚上,龍就滿臉風塵地來到了瑞典,他把
紹沖抱來了,奇怪的是他什麽也沒說,只是深沈地凝視了我一眼,就立刻離開了


  孩子身上有份報告,是大哥的血樣與孩子的比對,我什麽都不懂,但是看那
個百分比還是明白的,我有些高興,把孩子交給了大哥,甚至可以看到他和紹沖
一樣都滿帶笑容。

  那一瞬間我心中被幸福填滿,盡管還有一個悲戚著的角落,但是我明白這是
難以立即平復的傷口。

  大哥在激動的同時還是嘆了口氣:「他很強。」

  二哥立刻理解了他的話,但是不明白他發出感嘆的原因。

  大哥姿勢準確地抱起了孩子,看了我一眼:「我那麽長時間,只在蕭放那裏
抽了次血,他能從蕭放那裏拿到血,很不容易。」

  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大哥,蕭放那個人死愛錢的,說不定DNA比對都
是他做的。」

  二哥笑著摸摸我的頭:「蕭放很喜歡你,不然他不會輕易理人。」

  我有點明白的,蕭放似乎很喜歡雪淩姐,自從雪淩姐嫁給蕭叔叔之後,他就
開始在全世界漂流了,其實他是個很可憐的人啊。

  我們是坐飛機到的巴勒莫(Palermo,西西裏首府),然後二哥忽然
興起,不讓我參觀那裏,反而拉著我要我坐遊艇來個環島遊,可畢竟是1月天誒
,冷得我只好躲在船艙裏抱孩子。

  出門之前問過大哥,此行是否有危險,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頭。

  那時侯想把孩子留在瑞典,讓蕭放照顧我也安心一點,誰知那廝一出口就是
照顧費500萬,還說要不是熟人他才懶得接這種破壞他黃金單身漢的東西。

  氣得我抱起孩子就關掉SKYPE。

  大哥卻笑了,但是我不覺得他笑的放松,他似乎又面臨起壓力了,這種壓力
正在摧殘他的神經,但是我卻毫無辦法,只能每天給他熬粥喝。

  其實我也明白,留給蕭放孩子們也是有危險比率的,最怕的就是被哥哥們的
敵人拿來做要挾他們的籌碼,所以還不如我自己帶在身邊,哪怕真的不行了,再
想辦法。

  一直很奇怪,其實論人口來說,巴勒莫和卡塔尼亞更適合做他們家族的棲息
地才對啊。

  把這個疑問說出口的時候,卻被二哥笑了:「巴勒莫和卡塔尼亞人是多,但
那裏的家族也多啊,不像我們,幾代的滲透,可以完全地控制起墨西拿,雖然這
裏人口少,但是我們的根基不會被動搖。」

  啊,原來是這麽回事,哥哥們的祖先還是有遠見的呢。

  誰知二哥又眨了眨眼睛:「剛才告訴你的是官方答案,其實是我們的曾祖父
逃難從亞平寧半島經過墨西拿海峽來到墨西拿的時候,已經沒有路費再逃了。」

  我倒!他們的曾祖父……後來一想也是阿爾卑斯山一帶的傳統貴族,他的家
底肯定是相當龐大的,要逃難也不容易,何況墨西拿相較來說也算發達,幹脆落
了腳了。

  「那Gulino家族是在哪裏的呢?」

  有點好奇。

  大哥不知道在想什麽,冷顏道:「巴勒莫,他們一族曾經是巴勒莫的霸主。


  「霸主?那不是比你們強了?」

  我分外好奇。

  二哥摸了摸我的頭:「你看過《教父》沒有?」

  「當然了,和你一起看的啊。」

  我有些不理解了。

  他卻不再理我,反而坐到大哥身邊,照看起自己的孩子來。

  想了半天,就一種解釋了。

  在《教父》,哪怕家族多麽強大,還是要受到紐約大大小小黑幫的制肘,他
是在說盡管Gulino家族非常強大,但在巴勒莫內部的事務上要付出巨大內
耗,這大概也就是後來他們選擇和哥哥們的家族聯合的原因之一了吧。

  Gulino家族希望Tatti能夠幫他們控制好巴勒莫,誰知道卻是引
狼入室。

  站在我這個外人的角度來看,Tatti家族這樣的舉動也無可厚非,畢竟
他們想要變強。

  在強者的眼裏,不擇手段才是唯一的手段。

  看了看兩個哥哥,深深恐懼他們家族的事務會將他們捆綁在西西裏,他們會
難過,我也會難過,孩子更難過。

  可二哥看穿了我心思般地安撫起了我:「別擔心,沒事的。」

  這樣看著他們,一家5口,奇怪地和諧地團聚在一起,忽然感覺這紐帶就是
我,這種感覺讓我很幸福。

  深吸一口氣,要來的,總歸會來的。

  準備下船的時候,遠處的遊艇忽然爆炸了。

  在冬季寒風裏,蔚藍海面上,一團火焰就這樣拔空而起,黑煙飄散在陰沈的
天空,看向哥哥們,他們卻毫不意外。

  大哥面無表情地看了眼那已經只剩殘骸的遊艇:「跟監我們的,不知道被誰
幹掉了。」

  他說的是意大利語,我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二哥笑著擡頭看了看天色:「快下雨了,靈靈,下船吧。」

  心有余悸地看了遠處一眼,耳朵裏似乎還殘留著剛才的爆炸聲,心慌地看了
看孩子,發現哥哥們已經很好地安撫住了他們。

  上了車,是被改裝過的Maybach62,內部很寬敞,看起來很薄的車
皮,卻被他們說成可以抵禦多少噸TNT威力的,聽得我駭然,這就是他們的生
活,每天算計著別人,同時也防備別人的算計。

  「你覺得是誰?」

  大哥忽然問了句。

  二哥撫摸著我的腰:「不是我們兩個就行了,其他的,我也懶得管。」

  他們同時笑了起來,我卻不明了他們笑的原因,有些不爽。

  大哥輕輕吻了吻我的嘴唇:「別擔心了,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靈靈,要不
是舅舅一定要我們帶你來,我是很不樂意的。」

  我感覺他和二哥都因為來到這座島的緣故平添了幾分陰沈,可是我也明白,
那是針對那些不利於我們的人。

  這一刻也不想再堅持什麽善惡了,只是希望我們都能安然地脫身。

  車子開始減速,我瞄向窗外,灰白色巴洛克建築的一角已經展現在我的面前
,這建築大約兩層半高,我可以說它在建築方面是非常成功的,但是讓我恐懼的
是它的內部,我感覺那氣勢可以將我徹底壓倒。

  大哥和二哥深吸了一口氣,看了我一眼:「到我們中間來。」

  他們要我躲在他們中間,我嘆息了下:「如果你們的敵人在我們的左右兩邊
怎麽辦?」

  二哥卻笑了:「我可以同時解決8個人,你不要擔心了。」

  摸摸鼻子,只好老實地看著這個懷裏還抱著兒子的男人站到我後面。

  二哥是有可能是天才的雙槍手,但問題在於,懷裏的孩子又不是掛在他身上
的,他總要騰一只手來抱孩子吧?「我親愛的孩子們~你們來了!來,爺爺親親
~」

  教父在我們說話的時候突然竄出,敏捷的身手劈手就奪過大哥手裏的孩子,
把口水亂擦在我兒子身上:「好可愛啊,紹沖乖~」

  我的兒子居然背叛我,黏著BT教父開始笑。

  郁悶地瞄了無奈的大哥一眼:「您可以讓我們進去了吧?」

  教父看了我一眼,猛地撲過來,卻被二哥的手攔住:「小靈靈,你真是我們
家族的救星~來,叫聲舅舅~」

  實在受不了這個年過半百的老男人裝可愛,抖了抖:「舅舅好。」

  他笑了,不知道哥哥們有沒有發現,那一刻他的笑容是無比純正的,根本不
該出現在一個從小浸淫在黑社會中的教父身上。

  他雖然故意誇張地表現著他的喜悅,可是我卻能看到他身邊縈繞的那種近乎
悲劇的氛圍。

  我嘆息一聲,跟著他走進那個灰白色牢籠。

  穿過非常文藝復興感覺的廳堂,來到裝飾得近乎單調的華麗的暗紅色調的書
房兩張黑色沙發已經有了主人,都是我見過的,一個是Antonio。

  Trilify。

  Gulino,另一個是Adrian,不,該叫他Alessendro


  Rafael。

  Gulino。

  他鎮定地望向我微笑,仿佛知道我必然會到場一般。

  他身後是那個一如既往沈默著的名為龍的少年。

  Gulino老教父瞇著眼睛看了我一眼,隨後微笑著看向了教父Rafa
el。

  後者已經面無表情地坐進了他的黑色皮椅,他在沒有表情的時候,周身什麽
氣勢都沒有了,但是一個眼神就已經足夠殺死你了。

  這樣想著,忽然想起他每次出現在我們面前,幾乎都是笑嘻嘻的。

  或許在他眼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值得一提的對手。

  「我今天請你們過來,是想向你們介紹Tatti家族的繼承人,Ales
sendro。Rafael。Tatti。」

  他雙手交疊,置於桌上,他的意大利語流暢優美,吐字非常清晰但不顯笨拙
,顯然非常有祖上的貴族做派。

  大哥和二哥有些驚訝的樣子,但沒有做聲,反倒是Adrian出乎意料般
地霍然站起:「你說什麽?」Gulino老教父滿意地看著他:「你是我的外
孫,身上流著Gulino和Tatti兩族的血液,接手西西裏的寶座,再適
合不過了。」Adrian冷笑出聲:「你錯了,我的母親沒有你那麽高貴的姓
氏,我的父親叫Rafael。Crusino,是個除了美術和騙女人,什麽
都不懂的蠢男人。」

  我第一次看到他風度盡失的樣子,可是還是心疼他。

  要寬恕讓他如此不幸的人,實在太難了。

  「不,他是Tatti最高貴的繼承者,他身上還有歐洲多位傳奇國王的血
統。」

  老教父勸解道。

  教父Rafael保持他的動作不變,但露出了他最冰冷的笑,那已經不能
稱之為笑,只是一種威脅:「如果你不接手,她的命運你也可以預見的。」

  他指了指我:「沒有人能在壟斷西西裏和紐約的兩大家族的聯手追殺下逃生
。」

  讓我奇怪的是,哥哥們的身體雖然立即反應起來護住了我,卻沒有感應到他
們的緊繃,他們是否知道,這是絕不會兌現的威脅。

  但是那個已經如同困獸的男子卻沒有想那麽多,他立即點頭:「即使這兩個
家族在我手上覆滅也沒有關系?」

  「當然。」

  教父Rafael攤手微笑。

  「絕對沒有,」Gulino老教父也笑了,「我唯一的後人啊,這兩個家
族就只是我們送給你的玩具。」

  這倒讓我疑惑了,他們這樣逼著Adrian接受這一切,到底抱有怎樣的
目的啊?偷偷瞄了眼哥哥們,結果他們居然在忙著逗孩子。

  Adrian點頭:「那沒有問題,但我必須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是誰。」

  教父Rafael無奈:「可以,不過得在你接手所有的東西之後。」

  「成交。」

  原來我千擔心萬擔心,就是到這裏來看場戲啊?郁悶地看了看在場的人,看
他們每個都露出了笑容,教父甚至開懷大笑起來:「我們走,去海邊餐廳慶祝一
下!」

  他倒是解脫了,翻了翻白眼,不過轉念想到地中海美味,還是決定跟在他們
屁股後面了。

  一行人走出房子,我剛跟在他們後面準備走出去,忽然就聽到亂槍響起的聲
音,駭然之余,不禁看向兩個哥哥,他們面色嚴峻地護住我,同時把手裏的孩子
給我。

  二哥在我面前變魔術一樣地拿出改裝過的兩支銀色槍支。

  我在他們的防備之下出去,卻看到了滿地的人。

  他們全死於亂戰的樣子。

  Adrian身上有血!想要奔過去,卻被大哥拉住:「別去,我不確定周
圍還有沒有狙擊手。」

  他和二哥警惕地看著周圍。

  老教父心有余悸地躲在一邊,我卻不能靠近他,因為哥哥們懷疑他。

  那個名為龍的年輕人已經倒地不起,血液不斷地從他胸前湧出,我還是不能
靠近他。

  教父Rafael渾身是血地倒在Adrian前面,臉上帶有詭異的笑意
,Adrian近乎失態地搖著他:「你快告訴我啊,誰是我的父親?!為什麽
連我的外祖父和母親都不知道這個男人?!」

  哥哥們互相投放了個眼色,默契絕佳地同時躍出,翻滾到Adrian身邊
,然後開槍射向樓頂。

  一個男人掉到了我的面前,優雅的白色西裝,胸前是朵白玫瑰,可惜全部被
血液染紅:江城?!37他墜落到被Tatti家族的繼承人們無比珍視的少女
面前,欣慰地笑了。

  他掙紮著取出一支不會被身後那些人發現的小巧手槍,準備射向她。

  不會有人明白的!他江城多年來的算計,只為了在那些罪惡血統的傳承者面
前,殺掉他們的瑰寶。

  妹妹啊,我快來陪你了,我純潔無比的妹妹,那些敢玷汙你的Tatti家
族的廢物,我已經親手割掉了他們的陰莖,把他們扔進了王水裏面,這樣夠不夠
呢?還不夠吧,那個可恨的黑手黨家族還沒有覆滅,所以我接近霍楚風,策劃這
一場屠殺,把自己都算計了進去,只為,在他們面前殺掉這個愚蠢的女孩,讓他
們也痛不欲生。

  沒有你,這世界真的很冷……在他扣動扳機的剎那,那個一直顯得無比怯懦
,卻始終保持在她5步左右的老教父,忽然開動了手槍——原來他假裝受傷,就
是為了防備有人對那女孩動手。

  江城帶著無比的憤恨死去了。

  老教父嘆息著走到女孩身邊,合上了男子的眼睛:「他的策劃真厲害……要
是他是我兒子,我也不至於……」

  他惋惜地看向前面的外孫,那是他唯一的血親了,他已經不想再陷入這種血
腥裏面,他也想,過常人一樣的生活。

  教父這種位置,應該是信奉自己的人才能穩坐的。

  忽然霍楚風叫了湘靈一聲,少女看了眼那個死去的男子,就跑到了他們那邊
去,把兒子塞給哥哥們,就趴下去看著教父。

  垂死的教父Rafael用全是血的手拉住她,漂亮的藍色眼睛已經虛空:
「求你……求你找到……我、我的……兒子……」

  她瘋狂地點頭,又想到他可能已經看不到了,於是大叫:「他是誰?」

  「他、是……」

  他笑了,仿佛看到了什麽似的,嘴角勾起,卻不斷有血溢出,「他是花的兒
子……」

  可就在這時候,雨點開始落下來,風聲蓋過了他原本已經不響的聲音。

  她湊在他嘴邊,怎麽也聽不清楚他模糊不清的話,他把左手放在她手上,然
後挪開了手,她擡頭想要看他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把握在Adrian手上的
手,垂下了。

  「他死了。」

  霍楚風在胸前劃了個十字,並不是信教,只是希望他可以得到救贖。

  Adrian狠狠地搖晃起他,原本他對父親是誰,已經不好奇了,可是這
個男人三番兩次地提醒他提醒他,告訴他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才知道這個秘密。

  湘靈抱住他,安撫他,不想他再打擾教父的平靜。

  誰知他卻掙開她,走到那個龍的面前,對還在流血的他道:「你復仇成功了
,可以下地獄了嗎?」

  少年微笑著點頭,迎向Adrian的槍口,滿足地說:「我就是……要看
到這個家族痛苦……死了,也沒有遺憾了……」

  這個罪惡的家族毀滅他的家,沒想到,沒想到他還有機會進入他們的老巢…
…「別讓他死,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誰的兒子!」

  湘靈拉住他。

  「你知道?你不能騙我,如果你騙了我,我就把你囚禁在這裏,一輩子,都
不能離開。」Adrian轉身笑對她。

  她吞了吞口水:「你先冷靜一下。」

  「好,我冷靜。」

  他扣住她,把嘴裏的血液哺給她,瘋狂掠奪著她的甜美,這是最好的鎮靜劑


  湘靈左看右看,想起了哥哥們說過的他們的大舅舅,那個不滿40歲就橫掃
意大利黑幫的男人,據說他是82年巴勒莫總督被害案真正的幕後黑手,把這個
無頭公案推到他身上,應該沒有問題了吧?她吞了吞口水,感覺口腔裏還有著血
腥氣,哥哥們盡管不贊同,但還是縱容著她,但是她很擔心,生怕Adrian
失去理智,他們全家就要被追殺了。

  於是她邊顫抖邊笑:「教父他說,他說他哥哥就是你父親。」Adrian
皺了皺眉,看向自己的外祖父,後者沈吟了一下,點頭道:「不無可能,我覺得
這是有可能的。」

  「Antonio。Gabriele。Tatti?真的是他?」Adr
ian疑惑地看著眼前少女,還有那個已經死去的男人。

  那個男人為了保護他,讓自己的身體面對突然倒戈的龍的槍口,然後無比瀟
灑地死去了,死了也不肯告訴他,到底誰才是他的父親。

  湘靈深吸了口氣,握緊手中教父給的鑰匙道:「我不確定,我可能聽錯了,
所以我需要在這個別墅裏搜尋下,教父給了我點信息,但是我不會告訴你的。」
Adrian看了她一眼:「我給你3天時間,如果找不到,他們就必須死。」

  他指了指被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人扣住的她的兩個哥哥。

  她點頭,重重地呼吸了下西西裏的雨中空氣,心中暗暗祈禱:教父,您可別
耍我啊!已經是第2天的傍晚了,哥哥們和孩子被軟禁在巴勒莫。

  只有Adrian天天看著她的舉動,這讓湘靈有些瑟縮。

  前一天晚上,湘靈原本睡得已經不安心,誰知道那男人忽然面無表情地壓上
她,說了聲「我要」

  就管自己亂來了。

  到現在,身體還在痛,她這才知道,什麽叫做發泄,原來哥哥們那時侯,還
真的是有在珍惜她的。

  「好痛……」

  她細碎地挪著腳步,看著房子,她從最重要的書房裏開始找,找來找去,就
是沒找到一點點信息。

  時間就快到了誒……花的兒子……她皺緊眉頭,究竟是說誰啊?莫非二哥?
絕望地走到一樓最後一間房間,他們說那是教父的畫室,Tatti家族的男人
天生就有非凡的藝術鑒賞力和創作力。

  她走進去,裏面還有一種顏料的味道,教父的畫全在那裏了,她隨意地走著
看著,忽然有一幅畫竄入她的視線:白玫瑰叢中的小嬰兒。

  花的兒子……就是在說它咯?很巨大的一幅畫,大約有她一人高,她摸了摸
裱好的畫框,發現背後有一塊地方是凸出來的,拿出瑞士軍刀,在後面割開來,
如願見到很多照片,還有很多張紙頭。

  她有種很奇妙的預感,那就是這些糾結的關系,將因為這些資料而全部理清


  第一張照片,是教父、哥哥們的媽媽還有一個男人,估計是他們的大哥,他
們在一起拍的。

  第二張照片,是教父和哥哥們的媽媽。

  第三張照片,是教父和他的哥哥。

  第四張照片,是教父和一個陌生女子。

  第五張照片,是教父的哥哥,和哥哥們的媽媽。

  湘靈正要細看照片的背後,卻被Adrian奪過,他看到教父和那個陌生
女子的合影,感到無比奇怪:「他認識我媽媽?」

  然後又像是理所當然般地:「應該的,不然他怎麽知道事實的真相?」

  湘靈奇異地道:「你媽媽的名字是?」

  「Flora。Gabriella。Gulino。」

  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花的兒子……湘靈這才領悟過來,她看了他一眼,猶豫是否要把真相告訴他


  眼前的Adrian已經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了,他顯然更加深沈,更加冷
血,更符合一個教父的做派。

  「你的父親已經死了。」

  她告訴他。

  他冷笑:「他不是很愛我母親嗎,早該去陪她了。」

  「你見過他的,在你不了解一切的時候。」

  她嘆息。

  他楞了楞:「是這樣嗎?」

  她點頭:「如果你想要知道他是誰,明天我會帶你去你們家族的墓地,但是
在那以後,你要放了我的哥哥們。」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問題。」

  這一天晚上,她睡著了,很安心地睡著了。

  困擾她許久的那些秘密,已經全部破解,所幸的是,那些文字資料被沒有A
drian發現,她偷偷把它們藏了起來。

  可是Adrian睡不好,他又來到那個女孩的房間,借著所有能借用的借
口,把一生的思念,全部用在這一夜。

  他冷著眼看身下女孩哭泣著推拒他,感受她內部如絲絨般的緊窒束縛,他甚
至毫無潤滑地進入了她的菊穴,少女柔軟的身體不斷顫抖直到疼痛得痙攣起來,
不斷絞合的內部逼得他發泄出來。

  但是不管多痛苦或是多歡愉,她都沒有叫他的名字,閃躲著他的吻直到他把
她送上數不清的高潮。

  痛苦,也是一種烙印。

  沒有人,會溫和一生。

  他苦澀地想著,加快律動的節奏,瘋狂地燃燒她,直到太陽升起……他想愛
她,但這份愛,似乎已經太廉價了。

  她沒有睡,在他已經疲憊沈睡之後。

  身體疼痛得厲害,哪怕是輕微的移動,都好象是有刀紮著她的下身。

  看著睡容如嬰兒的男人,想到他過去的溫柔,誰都不會想到,他會變成這個
樣子吧?仿佛埋藏壓抑已久的一個人格突然爆發,他冷漠地對待著所有人,包括
他自己。

  等會的真相,又會給他多大的沖擊呢?不能確定,但她得去找軟膏了,不然
根本一點路都不能走了。

  你們這些自私的大人啊……誰會知道你們的孩子究竟變成怎樣!只不過,他
們的罪孽是果,你們的罪孽是因。

  黑色西裝黑色墨鏡,就如同《教父》裏的畫面一樣。

  他們在一片白茫茫的家族墓地,尋找他的父親。

  她走路的時候疼痛就像火一樣,不斷地焚燒,可是她忽然很想看到眼前男子
明了真相時候的反應,於是她忍下來,把他帶到哥哥們母親的墓邊,一座還新的
墓旁邊。

  「這個人,就是你父親。」

  她轉身,忽然又不想面對他的憤怒,幹脆來到兄弟們母親的墓前,微笑著,
對著這位把她最愛的兩個男人帶來這個世界的可敬女子鞠躬。

  「你騙我。」

  他的嗓音幹澀。

  她沒有停頓,直到三鞠躬完畢,才轉身:「我沒有騙你,他還有和你母親的
合影,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拿他保留的血樣做DNA比對。」

  他的眼睛已經充血了,近乎狂暴地看著她:「你騙我!」

  「我沒有騙你,他還有和你母親的合影,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拿他保留的血
樣做DNA比對。」

  她重復。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他抱住她,脆弱地低聲喃喃道。

  她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背:「這是你苦苦執著的真相,Adrian,我愛你
,所以,別再痛苦了。」

  「他為什麽要騙我……直接告訴我,他是我父親,不就好了嗎?」

  他痛苦地望著那個他們都認識的男人,那個為保護自己獨子而死去的男人。

  教父Rafael是個冷酷的男人,引誘了他天真善良的母親,然後拋棄了
她,她的不貞潔,成為Tatti家族光明正大拒絕她的砝碼。

  他還可以讓他的兒子去承擔這種被世人怨恨的憤怒,然後讓家族的基業毀滅
,湘靈微笑,似乎可以明白教父對家族權力又愛又恨的感覺。

  他似乎親手拉上了自己這幕悲劇的帷幕,他親手把自己一生的傳奇終結。

  有些怨恨Adrian,為什麽告訴了他真相,他卻不放我走,需要我就可
以忽視我的意誌嗎?湘靈看著這間囚禁她的房間,裝飾得非常現代,也不知道是
誰的品位,也許就是哥哥們的大舅舅吧。

  在意大利語中,花是Fiore,但是Flora是拉丁文裏流傳下來的,
在很多語言中都可以通用,而且泛指多種植物。

  所以湘靈一聽就明白了,教父其實是在告訴她,Flora的兒子就是他的
兒子。

  雖然很同情Adrian,但是這因愛而生的同情不是無止境的,在他每一
夜都要造訪這房間,近乎暴虐地對待她的時候,這種愛就已經逐漸地枯萎了。

  她想要逃裏這裏,想和哥哥們一起生活,不想成為只是單純的被他當作宣泄
出口的垃圾桶。

  但是急躁是沒有用的,很多事教會了她忍耐。

  怎麽逃離呢?她敲著手指,想了半天,覺得只有利用Adrian每天清晨
固定的去墓地的時間了。

  清晨的時候,其實防備反而不強。

  這棟宅子最強的防備,就是在人們以為它已經不太有防備的時候——午夜和
淩晨。

  要變裝嗎,因為一直被囚禁著,即使是不同款的衣服也是同個顏色——極端
醒目的白色。

  幹脆就裝成侍女吧,如果不行的話,頭發的長度和卷度可以變化一下的。

  計劃中唯一的變量就是Adrian,如果他在晚上依然索求無度,那麽她
的出逃計劃就要變更一下了。

  這一天正好是教父的頭七,湘靈告訴了他這在中國是很重要的祭拜日,所以
這天晚上他沒有來,而且整個別墅裏的人都似乎在忙著什麽,所以我就打算趁亂
逃走。

  但湘靈忘記了控制意大利半條經濟命脈的他有多麽精明!他早就在房間裏甚
至是浴室裏裝了攝像頭!她在房間減短、卷頭發、換衣服,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
控之中,直到她以為自己逃離了,興高采烈地準備去港口,卻被一輛加長禮車攔
住去路。

  她下意識地朝反方向跑去,直到因為身體虛弱而摔倒,灰暗天空下,異色眼
睛的男人就這樣蹲在她身邊,憐憫地撫摸著她的頭發:「為我生個繼承人,我就
放你走。」38被他囚禁之後開始猜測,是否陰鷙冷酷,才是他原本的性格,好
比二哥一樣,旁人一見他都以為是個陽光少年,但其實卻是最有心機最狠辣的。

  還記得一直冷酷對待我的大哥曾經流露出的脆弱表情,這讓我似乎抓到了什
麽東西。

  我一直覺得人性是非常復雜的,不可能一生溫和,也不可能冷酷到底。

  百煉鋼成繞指柔的境界,自問還沒有實力去做到。

  不過快了吧,看著窗外的陰沈天空不由自主地想要微笑——哥哥們一定快來
了……哪怕他現在已經是整個意大利地下的霸主,哥哥們一定會把我救出去的,
只要等待就好了。

  老管家從法國過來了,見到我的第一面,他就對著我下跪——他以前是那位
薛爺爺的管家,所以對中國人的禮節非常清楚。

  我自然是不能承受的,扶不起他,只好和他面對面跪著,感覺自己像日本人
了:「Chris,為什麽要這麽做?」

  「小姐,求求你……求求你,不讓讓先生這樣做……」

  他老淚縱橫的樣子,讓我不忍心看。

  「先生小時侯很偏執,他8歲被老爺從羅馬的貧民窟裏領養出來的時候,根
本連話都不怎麽說,只懂得很兇惡地盯著人看,是老爺努力把中國人的溫良恭謙
灌輸給他,而他也在報仇之後就努力按照老爺的吩咐生活。小姐,你勸勸先生吧
,他一直是個好孩子,不是那些沒有良心的人……」

  老管家聲淚俱下。

  我合了合眼睛,對他真有那麽大影響力嗎?也許,他的冷酷暴躁是在小時侯
那些非人的生活裏被烙印出來的,就如同一種防衛機制般地,在發生不能讓他接
受的事情的時候突然爆發。

  這樣我便相信了,帶著面具生活的人,多半是很痛苦的,何況他是一心向善
的,變成如今這樣的失控,必定讓他自己也痛不欲生。

  鼓起勇氣走到他房間,沒有敲門就進去了。

  還好,沒有喝酒。

  只是呆呆傻傻地望著墓地的方向出神,我走過去,厚厚的地毯吸去了我的腳
步聲。

  那一刻,我見識到一種人性的美麗——怪不得,我對Adrian,始終缺
少激越的情感,因為他沒有把全部的自己展現給我,所以我不可能如愛上哥哥們
般地愛上他。

  我看到他冷凝著臉,但是那只翠綠色眼瞳裏緩緩滑落的淚水,就仿佛是落在
我的心上似的。

  忍不住過去擁抱了他,原本他周身的冷漠是外放著的,可是因為感受到了我
,收斂了回去——這樣我便明白,他情緒的失控,是和我有關的。

  那天晚上他過來說的「我要」,大概只是向我索討一個溫暖的懷抱,而心亂
的我根本沒有註意到,反而以為那只是他要發泄而已,所以只是冷漠地對待了他
,而他也在絕望之下那樣對待了我。

  緊緊抱住他,苦笑著想著這些愛情已經把我變成了一個優秀的心理學家,親
吻他的額頭:「我愛的是Adrian,溫柔的你是他,冷酷的你也是他,不要
怕……」

  「你的哥哥們快要來了,你走吧,我現在沒心情,你放心,家族的基業我不
會毀掉的。」

  他推開我。

  你說了家族……教父在天上聽到你這樣說,他一定會感動到到眼淚汪汪的。

  可是他希望的,就是你——他的兒子——可以把這個罪惡的家族毀滅得一幹
二凈啊!微笑著點頭:「教父在遺囑裏把那幅‘花的兒子’送給我了,所以我要
把它拿走喔。」Adrian深深地凝視了我一眼,然後冷漠地笑了一下:「沒
問題。」

  主動吻上他,狠狠地,直到咬破他的嘴唇才罷休,可是他笑得那樣滿足……
換上灰色毛衣和牛仔褲,什麽都沒帶,和悲傷的老管家道了別,就瀟灑地走出別
墅。

  心中默默倒數,然後忽然轉身,就看到他一臉溫柔地凝視著我,在二樓的窗
後。

  見到我回頭,他的表情又恢復了冷凝,迅速地拉住了窗簾。

  笑著走到公路上,哥哥們果然已經來了,他們來得遲,我想也是因為他們舍
不得和僅剩的親人作對。

  抱住他們,笑著走進車子,最後看了眼這灰白的豪宅,心想下次應該就不會
畏懼它了吧?吐吐舌頭:「你們不會拜托蕭放了吧?」

  他們本身的勢力已經壓制不了Adrian了,只有外部的媒介才行,而能
夠對他施壓的人本就不多,最有嫌疑的就是蕭放。

  二哥揉了揉我的頭發:「就你聰明,是啊,把大哥在幾個公司的股份白送給
他了。」

  啊?!肉痛!「這樣不行的,那是我兒子的生活費啊……」

  「到底是多少錢?」

  兇惡地瞄向大哥。

  他苦笑了下:「每個投資公司10點的股權,不多的,1億而已。」

  「1億什麽?不會是歐元吧?」

  繼續懷疑。

  二哥笑了下,如惡魔般地:「英鎊。」

  蕭放,你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把我兒子的奶粉錢還來!!!和哥哥們去了馬
爾代夫渡假,一口氣在那邊留了1個多月,結果發現自己果真不幸中獎,只好回
了瑞典。

  算日子肯定是他的,本來以為哥哥們會生氣的,可是他們更多的,也是無可
奈何吧?Adrian是他們舅舅唯一的孩子,他們再生氣再難過也不能改變這
個事實。

  大哥抱著紹沖面無表情地看我熬粥,聲音倒是很溫柔地:「你高興就好了。


  二哥邪惡地瞄了眼我的胸部:「你好象還有成長的空間……」

  一個鍋鏟掃過去,他靈巧地閃過,委屈地抱住我:「難道要叫你墮胎?算了
,到時候把他打一頓就是了。」

  「……」

  原來他早就開始算計Adrian了……2月是狂歡月,裏約、科隆、威尼
斯的狂歡節輪番上場,決定回西西裏了,遵照教父的遺願行動。

  Adrian是個天生的領導者,在他和政府總理的斡旋之下,南部那些騷
亂事件終於不了了之,不過我懷疑他以後可能要加大在意大利的投資,這應該是
條件。

  不過我可不是來贊頌他的,進門就要老管家收拾行囊,老人家激動不已,連
連向我鞠躬,弄得我格外不好意思。

  Adrian在樓上自己臥室裏,那房間裏貼滿我的照片,他像個傻瓜一樣
一張張看過來,看到我的時候像是疑惑了下。

  「是不是覺得手感很真實?」

  他點頭,身上彌漫著酒味。

  我搖頭:「你得跟我走。」

  他的神智立即恢復清醒:「為什麽?你沒資格命令我。」

  「教父的遺囑,花的兒子不是那幅畫,而是你。」

  我笑了,手下意識地摸了摸未凸起的肚子,寶寶,媽媽幫你幫爸爸拐回去喔
!「這不可能!」

  他退離我3步遠。

  就知道你不願意了,我撇了撇嘴,出房門朝樓下大喊:「Chris,你準
備好了沒?」

  「好了,小姐!」

  老管家中氣十足地回應。

  「好極了,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去墮胎!」

  我摸摸自己的肚子,向他示威。

  可憐的寶寶,最早是你爸爸留下我的借口,現在又成了我威脅他的手段。

  他睜大眼睛,臉上逐漸暈染開一種狂喜:「你是說……」

  我點頭:「我中獎了。」

  他的中文還不能理解我的意思,但是已經伸出他的手,溫柔地撫摸我的肚子


  「我、我……」

  他看著我,眼眸中混雜的東西復雜無比,我抱住他的腰,在他頸間壞笑:「
你不會想要遺棄我吧?」

  「不是的,我……我要管理好家族……」

  他摸著我的頭發,聲音沈痛而無奈,「我對著薛爺爺發過誓,如果脫離黑道
之後再回去,就罰我最愛的人都死去……」

  「父親……已經死了,我不想你也……」

  他擡起我的臉,溫柔地印下一吻。

  我微笑:「你不愛我了嗎,所以我才沒死。」

  「當然不是的!」

  他楞住了,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那個誓言,應該是薛爺爺怕你去做壞事,可是你控制家族之後,幾乎都是
在為南部騷亂掃尾,其實也算是善事了哪!」

  摸摸他的胸,暗中吃點豆腐。

  「靈,你是我的珍寶。」

  他看著我,終於恢復了那種熱烈的溫柔,臉上不忍我受傷的表情又回來了。

  Adrian,你所展現的真實,曾經讓我和你很痛。

  可是正因為它真實,所以我真正愛上了你。

  我們先去了羅馬,他好象有事務要交接,之後就回了瑞典。

  就我和他還有老管家,其實也沒有問過他是否能夠接受和哥哥們一起,畢竟
……按響對講機,卻是二哥來開的門,看到我立刻沖出來抱住我:「靈靈乖,自
己一個人來就好了啊,帶這麽個家夥幹什麽?」

  不敢回頭看Adrian的臉色,只好跟著他進去。

  大哥已經從一個笨拙的爸爸進化成一個超級奶爸,有模有樣地拿著奶瓶給紹
沖餵奶,看到我,卻溫柔地笑了:「回來了?」

  「恩,那個,Adrian你們都認識的……這位是他的管家Chris。
Dilano先生。」

  老管家,先救我一命吧……大哥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管家先生剛來這裏
,應該不太熟悉。你帶他去城中走走吧。」

  言下之意,不會是想暴力解決把?Adrian給我一個讓我安心的眼神,
我便被識相的老管家拖離了房子。

  等到把小小的Kiruna城都逛遍了,不太放心地回去,卻發現哥哥們和
Adrian都完好地坐在那裏,只是涇渭分明的樣子,讓我有點頭疼。

  二哥撲過來抱住我,老管家神色有些憂心。

  大哥忽然道:「我不認為湘靈適合嫁給你,而且你要想和她一起生活,就要
把全部家產都給她,你能做到嗎?」

  「沒有問題,」Adrian笑了,「還必須和你們一起,我明白。」

  我想到他之前的拒絕,他何必委屈自己呢?我不可能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他
身上啊!其實對哥哥們也不公平的……這樣一想,感覺很難過,可是他們仿佛都
看穿了我的心思般地,大哥優雅地交疊著雙腿:「你啊,打算好去哪裏讀書了嗎
?」

  「是啊,你的年紀也差不多了,這一胎生完就可以去讀書了。」

  二哥吊兒郎當地看著天花板。

  Adrian居然也附和:「這次生完就去讀書吧,到哪裏都可以,我會陪
著你的。」

  「餵餵,這話該是我說的吧,你搶什麽先?」

  二哥看了他一眼。

  大哥咳嗽一聲:「好歹他是你的表哥,是家族的族長啊。」

  「他現在只是個等待我們接納的男人。」

  二哥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可是他的眼神無比專註地看著我。

  Adrian只是看了我一眼:「我從沒想過要被你們接納,只要她願意就
可以了。」

  說完,他的眼睛溫柔地直視我,藍色眼睛深邃,綠色眼睛透明,卻都如此坦
誠。

  他們都改變了啊,其實我也在變了……39h生下和Adrian的孩子之
後,休養了一個多月,算起來,我還不滿20周歲,就生了3個孩子,這種生產
速度,似乎在古代才算正常吧?手術是蕭放做的,似乎因為身體不夠好,沒有足
夠的體力讓我自然生產,哥哥們很不放心,雖然蕭放這男人黑得要命,但還是請
他來為我做手術。

  和雪淩姐姐視頻了幾次,她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了,漂亮的大眼睛空茫著——
蕭叔叔的死讓她瀕臨崩潰,然而徹兒的存在,替我們挽留住了她。

  蕭放很難受吧,可是雪淩姐在某種程度上說,對愛情比我忠誠得多。

  她愛著蕭叔叔,也許她也愛蕭放,可是她不會像我這樣,同時與3個男人生
活在一起,並且為他們都生下孩子。

  這樣想不行,對著我們這樣原本就需要很大勇氣的生活狀態,如果我的思想
有絲毫的退卻,幸福就會溜走——我不允許讓他們不幸的事出現。

  聖誕快到了,家裏的男人為了讓我選學校的事情爭執得相當厲害,我都產生
了我有3個爸爸的錯覺了。

  這兩天大哥的書房一直彌漫著火藥味,但對著我的時候,這3個英俊的男人
必然笑臉相迎,真是讓我頭疼。

  幹脆去偷聽吧,現在時間還早,大哥書房裏一個人都沒有,是安裝竊聽器的
好機會啊!看了看手上極薄的水晶片,我是想不出這東西的功用,不過蕭放信誓
旦旦地說它絕對不會被哥哥們和Adrian發現,所以我忍痛買了!走進書房
,環視熟悉的房間,心想大哥不會碰到的角落——書櫃上面,不過會不會影響音
質啊?算了,放了再說吧。

  正猶豫著準備退出房門,卻被一個略微瘦弱的懷抱攔住:「怎麽了?」

  擡頭,大哥正含笑看著我,鼻梁上架著的無框眼鏡讓他的眼眸更加溫和,好
漂亮的藍黑色……「大哥的書房裏需要打掃吧?不能老麻煩管家先生,他的年紀
也大了,我們要讓他多休息啊!」

  無辜地看向他,我可沒撒謊啊,平時確實有幫助管家先生打掃的呢!「是嗎
?打掃怎麽穿成這樣?」

  他笑著勾起我的睡裙肩帶,因為哺乳而逐漸豐滿的胸部被居高臨下的他一覽
無余。

  趕緊拉過他手上的帶著,護住胸部,雖然早被他看光了,不過他現在這樣的
眼神,還是讓我有點慌慌的:「那我回去穿好衣服。」

  手被他拉住,按下門鎖,被他抵住門,彎下了嘴唇與我交纏,清香的柑橘口
味牙膏是一直他的最愛:「今天怎麽這麽乖?有嫌疑哦……」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我做賊心虛地吐了吐舌頭,又被他纏卷了去,溫柔地彼
此交疊,舌蕾相互摩擦,惡魔般的手把我的睡裙翻到胸部以上,他含吻住我的胸
部,以牙齒溫柔地輕嚙,時而靈活的舌頭舔過頂端,他喉嚨上下滑動的聲音好性
感。

  「恩……大哥,別在……門邊……」

  雙腿被他纏上他腰間,腿間正對著他逐漸膨脹著的分身,我都可以感覺自己
身體裏逐漸彌漫開的溫熱,還有身體裏逐漸濕潤空虛的感覺。

  他幹脆把我抱到一邊的沙發上,一只手用力揉捏著我的胸,另一只手壞心地
在我的xue口繞圈磨蹭,然後擠入我濕潤的甬道:「還冷嗎?靈兒有3個月沒
做了吧,真緊……」

  「今天運氣不錯啊,一開始就抓到了你這個壞孩子,不然還要躲我到什麽時
候?」

  他緩緩抽動著手指,溫柔目光中帶了點譴責,好吧,我承認——雖然這樣做
很快樂,可是3個人的需要,我滿足不了啊……身體好熱、好空虛,感覺腹部都
因為渴望而微微抽搐起來了,可是身上的男人還是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單根手指
不斷地擴充著我xue口的肌肉,不由哀怨地看他:「大哥,靈兒要……」

  「要什麽?」

  他幹脆連手指都停下來了,惡魔般地微笑著,一點也不像平時冷漠但是溫柔
的他。

  「要你……啊!」

  話都沒有說完,碩大的巨物就毫無預兆地沖進了我的身體,被強力而迅速地
分開的甬道徑自喜悅地夾緊他,贏得身上男人的悶哼。

  他半合著眼睛,溫柔地摸著我的胸部和我們的交合處,不緊不慢地沖刺著:
「靈兒越來越不乖了,恩?」3個月沒有被人深入的內裏,急迫地等待他的深入
,而他卻像了解這點想要刻意折磨我般地,緩緩侵入著。

  「啊……大哥……」

  電話與門同時響了起來,大哥極端不悅地狠狠撞擊了我一下,看到破壞了門
鎖不請自入的二哥,便拉了拉衣服去接電話了。

  雖然知覺還靈敏著,但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大哥焦躁地坐在辦公桌上
抓著聽筒,二哥索性脫掉了浴衣,直接將身體覆蓋在我身上,同時壞笑著:「大
哥,你的運氣還真爛啊。」

  「霍廣雲,給我閉嘴。」

  大哥冷淡地說,不過眼底有著極易被忽略的溫柔。

  「好好好,我閉嘴,不過靈兒可不能閉啊。」

  他專心地面對我,藍眼睛深沈地微瞇著。

  「啊!疼……」

  更為粗大的分身猛地頂開hua瓣,突兀地進入我被微微濕潤了的甬道,猛
力的沖刺讓我的身體更加火熱。

  他不減那力道,只是俯下身體,誘惑地以輕柔的吻拂過我的耳垂和頸項,羽
毛般輕飄的觸感讓我對下身不斷進擊的分身更加敏感。

  「來,看看,我的浪娃兒,有多敏感。」

  他強制著壓低我的頭,看他的紫紅分身進出我的身體,上面滿是我動情的液
體,青筋暴起,充滿爆發力地沖擊著我,xue口的肉羞恥地緊緊絞合著,箍著
他不讓他離開我的身體,我不由閉上了眼睛。

  二哥的沖刺越來越強力,大哥接電話的聲音還在耳邊,他焦躁的話語讓我心
情更加好,胸部溫熱的觸感讓我驚喘出聲:「呀……」

  他居然在吮吸我的乳尖兒,就好象子夜一樣!喉嚨裏咕咕的聲音仿佛他真的
有喝到一樣,狡猾的舌頭不時地舔過最頂端,牙齒狠狠咬著:「真甜,怪不得子
夜,那麽喜歡。」

  雙腿被二哥推到平折,這樣方便他進入最深處,那狠命的一搗,讓我感覺自
己都快要被他刺穿:「啊,輕、輕點……」

  他忽然抱起我,分身依然在我體內戳刺,然而卻是坐到了辦公桌前的椅子上
,將我翻過身,背對他,面朝斜坐在辦公桌上的大哥。

  背後的攻擊和壞心二哥的突然放手,讓我不由癱軟著倒向大哥懷裏,嘴唇正
好落在他的分身邊上,大哥擡起我的臉,溫柔地看著我:「靈兒乖……」

  欲求不滿的男人真的好恐怖啊,他的語調和神情都好溫柔,然而音色似乎都
已經因為情欲而變調,無奈地雙手圈起他龐大的分身,慢慢含進嘴裏。

  姿勢的緣故讓二哥進攻的頻率降低了,然而每一次都深入得讓我的心臟都快
要跳出來了,雙腿仍然緊緊夾住他的腿,惟恐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恩……恩……」

  想要大聲地呻吟,把下身郁結如火焰的情欲喊掉,可是深入我口腔的分身不
允許我這樣做,大哥在最初還很溫柔,然而現在失去理智的他早就擱斷電話,抓
住我的頭發讓我機械地吞吐他的欲望。

  「靈兒,乖孩子,好濕啊……」

  二哥的聲音隨著我們交合而生的水聲,刺激著我不斷蠕動的甬道,緊緊吸附
他的分身。

  「再深點,寶貝……」

  上下的進攻讓我好難過,不知是誰的手在我身體上遊移,兩個狡猾的男人都
抓住了我的敏感點,不斷進攻著,眼前由大哥肌肉緊繃的腹部變成了一片煙火,
等到身體裏迎來熱流之後,就很不爭氣地暈過去了……
2012-9-19 16:3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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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湘靈是被爭執聲吵醒的——「不行!不能讓她回國了,你不知道,如果
她回去,那我們要面對的,就是爸爸和阿姨,我不希望他們會對靈兒加諸傷害。


  這聲音鎮定,來自霍楚風。

  「可是我總覺得她喜歡自己的國家……」

  溫柔的,似乎是Adrian。

  她睜開眼睛,身體被擦拭過了,不過還是有些酸軟,霍廣雲最先發現她醒過
來,笑著坐到沙發上,讓她靠著他坐。

  Adrian少見的煩躁著,看到她醒來,索性就問她:「靈,你要去哪裏
讀書?」

  看來他們爭執的根源都是我啊,湘靈笑了笑:「哪裏都可以啊,不如去英國
好了。」

  那是哥哥們的母親喜歡的吧?「不過,」

  她壞笑了一下,「在入學之前,我要先回家見下爸媽。我們太久沒回去,他
們要起疑心的。」

  霍楚風按熄了手裏的煙,瞇起眼睛:「孩子的事情怎麽辦?爸爸和阿姨已經
知道你生了廣雲的孩子,如果你把紹沖和子夜也帶回去……」

  湘靈忍不住抱頭:「那怎麽辦啊?我原本想帶Adrian回去見爸媽的啊
。」

  看到3人疑惑不解的樣子,她進一步解釋道:「因為爸媽認識哥哥們啊,所
以要把他們不認識的墨帶回去……」

  霍廣雲搖頭:「我想你最好還是別帶他,爸爸和阿姨不可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你跟我生了孩子,卻又和一個外國男人在一起——你別皺眉,在他們眼裏事
實就是這樣。」

  二哥看上去總是很爽朗,但事實上,他的思維是他們中最敏捷、最全面的。

  湘靈不得不贊同。

  霍楚風看了看這3個人,一個是他最愛的妹妹,兩個是他的弟弟,同時也是
跟他分享愛人的男人,嘆氣:「墨是我們的表兄弟,沒去過中國,所以去那裏玩
,這個借口總可以了吧?」

  「學校的問題,既然湘靈已經決定了,那我們就可以著手回去的事情了。」
Adrian勉強接受了這個決議。

  回國就意味著所有的舉動都要一萬分的小心,3個男人從心裏來說都是不願
意的,不過既然他們的愛人想要回去,那也只好同意了。

  回國是個挑戰,湘靈頭疼地看著父親派來的車子,後座很寬敞,她和兩個哥
哥一起坐都不擁擠,手上是承韜,因為爸媽只見過她和二哥的孩子。

  司機並沒有往城中開,而是去了郊區的別墅,那別墅很安靜,環境清幽。

  可是霍照熙如果沒事,是不會回別墅的——除非他現在還在憤怒。

  霍廣雲和霍楚風打了個眼色,示意自己已經做好被名義上的父親砍死的準備
——但事實上,他懷疑大哥也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霍照熙真正的子女,應該只
有湘靈一個。

  他們到別墅的時候,阮凝之原本準備出門,看到一行四人和湘靈手中的正到
處亂抓的承韜,她嘆息了一聲,將他們引進別墅——她一向不是會因為私事而耽
誤公事的女人,但這次她改變了自己的初衷,可見霍照熙的怒火有多麽高漲。

  他們跟在阮凝之之後,前者忽然轉過身來:「楚風,這位是……」

  「您好,失禮了,」Adrian摘下墨鏡,「我是楚風和廣雲的表兄弟,
Adrian。Rafael。Tatti。」

  阮凝之雖然驚訝於他異色的眼睛和極其流利的中文,卻並沒有做聲,只是淡
淡回應道:「你好,讓你看笑話了。」

  他搖頭:「沒有,我很欣賞湘靈和廣雲。」

  他這麽說的時候,霍廣雲壞笑著捏了捏湘靈的腰。

  「你們還有臉回來?」

  霍照熙冷笑著問,他端坐在黃花梨太師椅上,那極其符合人體工學的椅子讓
他的身體放松,但精神依然緊繃著。

  「照熙,來客人了。」

  阮凝之很不贊同地打斷他,示意Adrian在他們身後。

  霍照熙側了側頭,Adrian主動與他打招呼:「您好,我是Adria
n。Rafael。Tatti,您可以叫我Adrian。」

  「你是……」

  霍照熙楞了楞,但隨即身體繃直,周身洋溢著冷然,「他們大舅舅的兒子?


  「不,我是他們二舅的兒子,接手家族不久。」Adrian皺眉,不明白
眼前男人為什麽會突然變得冷漠。

  「父親,他是我們Tatti與Gulino兩族的族長,請您務必要客氣
些。」

  霍楚風覺得有必要以身份來壓制他的父親,否則整件事情就真的成僵局了。

  霍照熙忽然很不符合他氣勢地嘆息了一聲:「意大利家族,帶給我的痛苦還
不夠多麽!」

  「先說明,我是絕對不會答應湘靈和廣雲的婚事的!」

  他冷冷地直視霍廣雲。

  湘靈不由有些擔心地看向她二哥,但霍廣雲卻好整以暇地微笑起來:「父親
,你在我從小到大的20多年裏面,給我這麽多冷遇,只是因為我是我媽媽和大
舅舅生的孩子吧?」

  從所有的言行和母親的日記裏,他早就看出端倪了,只不過事實還是讓他狠
狠震驚了一把。

  霍照熙的臉抽搐起來,眼底有一種痛苦的迷茫,而阮凝之則一點也不驚訝地
同情地看著這個她一直有些偏愛的第2子。

  霍楚風,Adrian和湘靈都被這個事實驚呆了,但霍廣雲並沒有因此而
停止他的真相:「事實上,我們的母親是被家族領養的孩子,而我的親生父親,
就是20年前橫掃意大利黑幫的那個男人——這個秘密,家族長老死守20年也
沒有透露一句。」

  他嗤笑著:「我從小時侯就感受到您的冷遇了,哪怕我做得比大哥更好,我
也不可能得到您的一句贊揚——事實上我的出生,就是您的恥辱。」

  「你!」

  霍照熙沒有力氣去反駁,他又想起,多年前他滿心期待卻化為一生噩夢的那
個新婚夜,還有後來,那個無助的、任由兄長欺淩的絕望少女,以及他焦急等待
著降生的,與自己全然不像的孩子。

  「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喜歡湘靈了,我今天站在這裏,只是想要告訴您,無論
您的態度為何,都不妨礙她成為我最重要的人。」

  他轉身,當著所有人的面,在湘靈的唇上落下一吻,他收斂了所有的放蕩不
羈隨性,以這一生最虔誠的態度對她無聲傾訴。

  湘靈笑著回抱了霍廣雲,然後走到她父母的面前:「無論怎樣,我都不會離
開二哥的,所以,爸爸媽媽,如果你們不能接受,那我只能離開這裏——我計劃
去英國讀書,請你們要註意身體。」

  這樣是不是很無情?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就是她內心最後的選擇了,為了這
3個男人的幸福,她可以選擇背棄父母……「你、你給我回來!」

  霍照熙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但那聲音遠遠遜色於他的吼聲,「你、你……靈
靈!」

  她轉身面對父親,有些無奈地:「爸爸,還有什麽事情?」

  「我可以答應,不過,我準備把手上的事情交接一下,我們全家去英國,廣
雲在你們結婚之前不能住在家裏,外面找房子去!」

  他妥協了,他是那麽畏懼孤獨的感覺,小時候也好,被Gloria背叛的
時候也好,現在也好——他不要只有一個人,孤苦到老!如果湘靈的父母和她住
在一起,霍楚風倒還能在一個屋檐下,剩下2個怎麽辦?他們趕緊使眼色給女孩
,女孩笑了笑:「你們去陪讀嗎?爸爸媽媽肯定住在倫敦的,但我又不會在城裏
面,所以你們還是留在這裏比較好,朋友大多在國內啊。」

  霍照熙點頭:「那你要經常回來啊!」

  「靈靈當然會的,對不對?」

  阮凝之一直處於轉圜的角色,致力於解決家人的矛盾。

  「廣雲,」

  她補充,丈夫不好意思說的,就由她代勞了,「好好對待靈靈哦!」

  霍廣雲鎮定地點頭:「我會的,阿姨。」

  他們4個在霍家大宅住了幾天,因為手上都有事,就急著返回歐洲了,臨去
時還約定好到春節的時候會再度回國。

  去機場的時候,霍照熙把霍楚風叫到一邊,給他看了一份報告,隨即笑著拍
了拍他的肩膀:「告訴廣雲,你們在我心裏,比我那個不爭氣的女兒聰明懂事得
多。」41(結局)到最後,原來大哥、二哥和Adrian是堂兄弟,而更令
人震驚的事實是,領養了Adrian的那位老人,正是大哥、二哥母親的親舅
舅。

  請人調查的結果,就是這樣讓我們都覺得很不可思議——這位周爺爺因為年
輕時阻攔了自己妹妹與一個瑞典男人的相愛而負疚在心,在他的後半生致力於照
顧那些流離失所的外國孩童,只因為他想向他的外甥女贖罪。

  蕭叔叔的下落仍然不明,而蕭放卻半點沒提到雪淩姐的事,只說要借我們在
倫敦的家給他的堂弟——這還真是奇怪啊。

  我深信蕭放還是很在意雪淩姐,可是他也明白,蕭叔叔與雪淩姐之間的羈絆
,永遠不可能有任何利劍可以斬斷。

  白夜帶著他的未婚妻去了美國,雖然被大哥二哥狠狠斥責了一頓,不過我仍
然堅持他是我的初戀,他的溫柔和包容還帶著陽光的味道,是他教會了我,怎樣
去包容和理解哥哥們。

  而我的父親,也真的將他的日記傳真給我,向我袒露他最真實的情感,包括
那個令他難以承受的新婚夜,以及迫使我母親永遠臣服於她陰影下的那個他畢生
所愛的女子。

  但我還是沒有告訴他,他不光找回了女兒,更找回了3個女婿的事實……抱
著子夜、逗著紹沖和承韜的時候,忽然很感激上天。

  我愛的這些人啊,他們每一個都有著那麽深沈的負面情感,我感激自己的早
熟和自我,只有這樣的我,才能承擔起他們的陰暗,才能讓他們幸福。

  我不再是那個孤獨脆弱的孩子了,因為我身上,承載著他們全部的希望啊…
…為了大哥的身體,我沒有讀大學。

  他們給我的歷練,教導我的學識,就是我的大學。

  他們大約都以為我已經申請好了,事實上我只是買了去哥德堡(瑞典港口)
的船票,全家人一起去做郵輪之旅吧!外篇到最後,原來大哥、二哥和Adri
an是堂兄弟,而更令人震驚的事實是,領養了Adrian的那位老人,正是
大哥、二哥母親的親舅舅。

  請人調查的結果,就是這樣讓我們都覺得很不可思議——這位周爺爺因為年
輕時阻攔了自己妹妹與一個瑞典男人的相愛而負疚在心,在他的後半生致力於照
顧那些流離失所的外國孩童,只因為他想向他的外甥女贖罪。

  蕭叔叔的下落仍然不明,而蕭放卻半點沒提到雪淩姐的事,只說要借我們在
倫敦的家給他的堂弟——這還真是奇怪啊。

  我深信蕭放還是很在意雪淩姐,可是他也明白,蕭叔叔與雪淩姐之間的羈絆
,永遠不可能有任何利劍可以斬斷。

  白夜帶著他的未婚妻去了美國,雖然被大哥二哥狠狠斥責了一頓,不過我仍
然堅持他是我的初戀,他的溫柔和包容還帶著陽光的味道,是他教會了我,怎樣
去包容和理解哥哥們。

  而我的父親,也真的將他的日記傳真給我,向我袒露他最真實的情感,包括
那個令他難以承受的新婚夜,以及迫使我母親永遠臣服於她陰影下的那個他畢生
所愛的女子。

  但我還是沒有告訴他,他不光找回了女兒,更找回了3個女婿的事實……抱
著子夜、逗著紹沖和承韜的時候,忽然很感激上天。

  我愛的這些人啊,他們每一個都有著那麽深沈的負面情感,我感激自己的早
熟和自我,只有這樣的我,才能承擔起他們的陰暗,才能讓他們幸福。

  我不再是那個孤獨脆弱的孩子了,因為我身上,承載著他們全部的希望啊…
…為了大哥的身體,我沒有讀大學。

  他們給我的歷練,教導我的學識,就是我的大學。

  他們大約都以為我已經申請好了,事實上我只是買了去哥德堡(瑞典港口)
的船票,全家人一起去做郵輪之旅吧!番外篇-寒冷的溫暖我是家中的第2子,
上有一個大我6歲的兄長,下有一個小我5歲的妹妹。

  妹妹不是我的親妹妹,她的母親和我的母親是兩個人——可惜在我生命裏,
我見到的,幾乎都是她的母親,阮凝之。

  我是如此地嫉妒大哥,嫉妒他多我的6年時光,他與溫柔的母親共度的時光
,嫉妒到我深深地憎恨他——他以為僅僅將母親的床前故事復述給我,就等於他
被母親帶給了我嗎?!不,怎麽可能!我擁有的,永遠只是冰冷的相片。

  我對母親感情上的依歸,原本可以寄托在妹妹的母親上的,然而她是個連自
己的女兒都不會過多關註的人,我從5歲起,就已經看破她溫柔的表象——比任
何人都早。

  我是如此渴望溫暖,然而母親絕望的自殺,永遠在我心裏烙下了痕跡,揮之
不去。

  父親娶到她,是如此艱難,艱難到我們都把它當成是愛情的表現。

  然而不是的,我4歲的時候,母親因為身體不好而回了意大利,父親為我和
大哥找了個家庭教師兼保姆。

  阮凝之是如此有心計,籠絡了全部的人,大哥甚至在母親回來先向他張開雙
臂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回頭拒絕了她!父親是這樣的冷酷,冷酷到這個家,只有
我在親近母親,然而我除了瞳色之外更像父親的面容,卻是對她的折磨。

  可憐的不斷憔悴消瘦的母親,我甚至可以聽到隔壁房間讓她心碎的呻吟聲。

  那種古怪的、似乎代表痛楚的聲音,其實是最高的快感的體現。

  多麽骯臟的欲望啊。

  我一直覺得在上天的父是殘忍的,殘忍到不近人情。

  把我如此渴望遺忘的片斷,生生留在我的腦海裏。

  從我5歲起,我不信天父。

  我看到母親把藥咽下去,豐厚的黑色頭發和美麗的藍眼睛不斷在我眼前晃動
,她微笑著擁抱我:「我可憐的Francesco,媽媽要離開你了……將來
遇到喜歡的女孩子,一定把她牢牢抓住喔,因為你一放手,她就要溜走了喔!」

  母親的身體慢慢變冷,手腕被父親撞出的傷口緩緩流出粉紅色的美麗液體…
…那,不是血吧?血明明是鮮紅色的,我擡頭,看到破門而入的哥哥。

  「不,媽媽!」

  我聽到他從喉嚨深處發出的哭泣聲。

  哥哥,你是有罪的,你也是兇手,你怎麽可以哭泣?!母親,你放心吧,要
是有誰能給我你給過我的溫暖,我死都不會放開她的手。

  和我同名的舅舅將母親的遺體運回了意大利,安葬在家族的墓地裏。

  而大哥與母親肖似的端正面容也得到了他的註意——尤其當大哥帶著滿臉的
哀戚與面無表情的我站在一起時。

  「這是Gloria自己的選擇。她選擇了,就要有心理準備來承受你的背
叛,你放心,我的家族不會報復你——畢竟,Vincent和Frances
co也是你的孩子。」

  舅舅轉身對懦弱的父親說道,那一刻,我忽然體會到舅舅背後龐大的勢力,
令父親有多麽畏懼。

  於是我用連大哥都沒有學好的意大利文問他:「我能夠繼承母親嗎?」

  舅舅驚訝地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我身邊茫然的大哥,蔚藍眼睛微笑著瞇了起
來:「是的,我的教子,我相信你能夠。」

  他看了看天空,用意大利文繼續道:「她死於自己親手配制的氰化鉀,想繼
承她,就做個成功的藥劑師吧,成為我們家族的繼承人。」

  他沒有刻意解釋氰化鉀,可是我聽懂了,我看過母親配制那些東西,我看過
它的意大利文標識。

  我忽然醒悟到,母親配制藥劑的天賦,正在我的血管裏流淌。

  母親,你沒有失敗的人生。

  因為你有我,做你人生的延續——我會成功的,以我的生命起誓。

  舅舅離開之後不久,阮凝之懷孕了。

  其實我並不是特別怨恨她,我對她的恨意沒有對父親和哥哥多——她其實也
很可憐,一個見識不廣的女學生,被一個成功英俊的男人誘惑了,如此而已。

  我看著她生下我的妹妹,與我和大哥不同的,黑色頭發黑色眼睛的天使。

  我不知道為什麽,身處所有都和她一樣長相的人之中,惟獨對她沒有敵意。

  她是那樣嬌嫩幼小,令人疼惜。

  湘靈永遠不會知道,在她最小的時候,常常擁抱她的人,是我霍廣雲。

  她是我孤獨心靈的唯一慰藉。

  母親,我答應過你的,死也不會放開她。

  湘靈逐漸長大,她喜歡黏著對她溫柔的大哥。

  而僵硬的我,永遠不會是她的第一選擇。

  我很明白,而且我可以耐心等待。

  她厭惡吞咽藥片,這也成為我鉆研藥劑的動力之一。

  從我11歲開始,舅舅就秘密在城中為我建造了實驗室。

  我唯一保持的劣習,就是記日記——那是母親的習慣,而我卻覺得很愚蠢,
盡管我每天都認真地記錄。

  日記中提到最多的,就是我的Aurora,羅馬神話中的曙光女神,黑夜
裏的唯一溫暖——我的湘靈。

  我在大哥14歲的時候,就已經將不是真相的真相偷偷告訴了他。

  這個男人現在一直以為母親是被阮凝之下了氰化鉀。

  他為了不讓阮凝之謀奪家產成功——這是我告訴他的阮凝之陷害母親的目的
——他去了英國。

  在那3年半時間裏,湘靈從期盼、難過到對我充滿崇拜。

  我在耐心地等待她成長——盡管我清楚地明白自己只是個替代品。

  大哥從英國回來的時候,我才16歲,但我已經做出了曼珠沙華。

  我原本的目的,只是想要我的妹妹在得到我的疼愛時能夠不覺得痛苦。

  但是我的助手將配方偷了出去,並且加上了其他的致幻類成分,於是就成了
出名的MJSK。

  我找到了他,並且用消音手槍親手殺了他——這是我親愛的教父為我提前準
備的成人禮。

  MJSK,哼,不就是曼珠沙華梵文的輔音字母縮寫麽。

  到底是哪個愚蠢的人,把我對湘靈的愛,演化成了這樣不堪的東西?絕對不
是我那個無能的助手,這個人,我一定要把他挖出來。

  否則,我就不配繼承西西裏教父的寶座。

  被大哥得到她的第一次,這樣的事實,讓我更加憎恨他。

  可是湘靈,我心愛的天使,看到你畏懼的眼神,我寧願被千刀萬剮。

  我的Aurora,永遠不要憎恨我……宿命我恨透了等待,恨之入骨。

  這個詞語仿佛就是為了磨蝕我的生命而生般地,把大片大片的寂寞揉進我的
骨血。

  父親是個冷酷的商人,利益是他的心頭至愛,母親是他的手中寶——那我是
什麽,眼中釘吧?在廣雲沒有出生前,這個家就已經冰冷徹骨了,可笑他居然還
在嫉妒我,嫉妒我擁有比他多6年的母愛。

  他哪裏知道,母親卻是難以與我們共處太久的。

  我其實是不讓母親喜歡的,仿佛我是她的瘡疤,是她的罪證。

  哪怕我沒有廣雲敏感,多年的冷待還是能夠讓我明白過來。

  最幼小時候的我,還是渴望親人之愛的,所以我把大把大把的時間,花在了
等待父親從公務中抽身,等待母親從遙遠的故國回來。

  現在看來我是多麽愚蠢啊!這樣不符合投資回報的事情,居然可以做得那麽
津津有味。

  偶爾母親會給我講幾個故事,大天使與地獄魔王之間的爭鬥,可是她似乎更
喜歡那些魔王的樣子,那時侯我不明白,現在我知道,那些罪惡的化身,是那個
她朝思暮想的男人的投射。

  她頻繁地往來於中國和意大利,父親就那樣冷眼旁觀著,愛她,同時也因她
而苦。

  他內心的痛苦無處訴說,於是把這種異形的冷漠投放到了我身上——我必須
承受這種冷暴力,因為我是長子,我必須堅忍沈穩。

  就把這當作是場試煉吧,人生一晃眼就可以過去的。

  6歲我就開始這麽想了。

  死亡也不會痛苦的。

  廣雲出生後母親的心誌就開始處於崩潰的邊緣。

  我的這個弟弟長得很像她,湛藍的眼睛,漂亮極了。

  可是父親一次也沒抱過他。

  我分明看到他在產房外焦急地來回走動,可是當他要抱起睜開眼睛的廣雲時
,他的手似乎僵硬了。

  那一刻,背對母親的他,臉上糾結著千百種表情,痛苦萬分,然而依托一個
成功商人的心理素質,他忍耐過去了。

  我想,他是個強者。

  所以身為他繼承者的我,只能比他強。

  母親在廣雲3歲時突然又去了意大利,一待就是半年。

  父親為我們請了個保姆,同時也是家庭老師,她叫阮凝之。

  其實我是喜歡她的,我覺得她的柔弱溫和之下有種冷血,我喜歡那種氣質—
—酷似母親的氣質。

  她讓我明了一個事實:生命如果用於毫無意義的等待,就只是一個華美的墳
墓。

  於是我笑著對她說,從今天起,我不要再等待,有我看上的東西,我就一定
要得到。

  哪怕是掠奪。

  她也笑了,楚風會是個最出色的孩子。

  母親回來了,她顯得前所未有得蒼白憔悴,神誌比此前更加模糊,連我是誰
都沒有認出來,口中有著含混的意大利語發音,所以她向我張開的懷抱,我不屑
回應。

  盡管我瘋狂地想念她。

  父親和阮凝之的私情,是她瀕臨崩潰的神誌不能承受的事實。

  也許在她的意識裏,父親是她最後的屏障了吧,可是如今那屏障也遺棄她了


  父親近乎粗暴地在她威脅阮凝之之後推到了她,他沒有看到她手上緩緩流出
的血,她絕望的藍眼睛裏滴出的液體,比我手上的白水晶還美麗。

  「媽媽,不要難過,我陪你去意大利。」

  我走過去,試圖安慰她,可是始終不如廣雲成功。

  也許是因為我已經開始沾染世俗的汙穢,而廣雲仍然潔凈如新吧。

  「媽媽要安靜一下,楚風要乖喔!」

  她微笑著回到自己房間,步履有些不穩,但還算正常。

  那一刻我有些嫉妒廣雲,為什麽他的心靈還可以那麽幹凈純粹,而我卻必須
承擔父母所有憎恨?!是沒有答案的,這一切。

  如果真要說,這就是長子所應該承擔的責任。

  這樣想著,卻聽到隱隱的啜泣聲,似乎是廣雲的。

  心頭湧上難以遏制的恐慌,我想去開門,但被鎖了。

  馬上想到廣雲還沒有遇到那樣事情就能恢復理智的能力,心中存著最後一絲
美好幻想,我奮力地撞門,可是不行,於是我拿過一把刀,劈開了鎖,順利地撞
了進去,可是,那女子的手腕,已經開始流出粉紅色的艷麗液體,廣雲在她身邊
哀泣。

  她已經死了,我的腦海一片空白,只想把她唇畔最美麗的笑容挽留住。

  廣雲拍掉了我的手,卻昏了過去。

  「不!」

  我聽到身後淒厲的聲音,那個赤裸著上身、雙目血紅的父親。

  他一把把我推開,像是對待最珍惜的人兒般地不斷地撫摸著她的臉,溫柔地
喚著她的名字,可是母親永遠不會回應他了。

  這是母親給我們的懲罰,因為我們背叛了她。

  父親全然不是那個此前人們交口稱贊的儒商,他只是一個被愛情蒙蔽了眼睛
的愚蠢男人,他愛著母親,同時也恨著她。

  母親的死,我唯一的錯誤在於,不該去等待,等待她的愛,和等待她的死。

  之後舅舅來了,他是母親的二哥。

  母親的大哥已經在前不久死於黑幫仇殺。

  他剛剛繼承了家族的地位。

  這個男人不是易與之輩,我這樣想著,垂下頭去思考該怎樣應對他似乎對我
長相十分感興趣的目光。

  可是廣雲忽然用意大利語開口了,他說著一堆我從不知道他會的意大利語,
舅舅顯然對他非常感興趣——這樣很好不是嗎,廣雲忽然成熟起來了,極端的早
熟,一直未婚的兩個舅舅之後,家業必然會是他的囊中物了。

  他所說的氰化鉀是阮凝之下的什麽的,這樣不堪一擊的謊言,我也懶得去戳
破它,但我一直很明白,阮凝之是抱有目的的,確實需要防備。

  之後阮凝之生下了個相貌和父親很神似的女兒,父親欣喜若狂,翻遍了楚辭
,終於在屈原的《遠遊》裏找到了一個好名字,湘靈。

  阮凝之是開心的,還有點莫名其妙的安心。

  她並不知道,楚辭,就是父親母親那一段孽緣的見證。

  最小的時候,還記得父親曾經告訴過我,他們在特拉法加廣場相遇,因為楚
辭相識,因為彼此協調的性格而相愛。

  他說話的語調熱情而冰冷,愛恨交織,讓我牢牢記住。

  一開始我並不喜歡湘靈,反而是廣雲黏著她。

  可是後來,她總是纏著我,問些在我看來非常愚蠢的問題。

  她天真的臉總是讓我升騰起一種奇怪的欲望,想要讓她痛苦,然後再好好地
安慰她,讓她的全部情感都圍繞我,為我而哭,為我而笑。

  我開始教導她閱讀,並且經常親吻她的嘴唇——當然是在不被他們發現的時
候。

  她嬌嫩柔軟的嘴唇總讓我想狠狠蹂躪,但又怕她太過疼痛。

  18歲的時候,她7歲,像個嬌嫩美麗的洋娃娃,然而性子很烈,只聽我一
個人的話。

  這總是讓我很滿足。

  阮凝之說得對,總是等待的人,幾乎都是輸家,比如廣雲。

  我用我的耐心,蠶食著她的純潔。

  可是這個時候父親突然要我去英國,要我得到了學位才能回來,而且必須是
雙學位這時候對於那種純純的親吻我已經完全不能滿足,對於她經常的提問也有
些厭倦,我甚至在想,布下那張網之後,我自己是否可以逃跑。

  於是我爽快地同意了,這是長子應盡的義務。

  那3年半我相當墮落,除了成績一直無可動搖之外,我的一切都只是醜惡。

  大學是個相當不錯的學校,裏面那些愚蠢的舊貴族在內心還是歧視著我,因
此我更加高傲。

  那些表面上看不起我的千金小姐們,暗地裏卻是萬分積極地向我投懷送抱,
享受一下又有什麽不可以呢?她們在我眼裏只是玩物,不過也許我也只是她們眼
裏的玩物。

  快回來的那一年,發生了兩件事。

  我在一個冬季,在哈羅得百貨附近的巷子裏,救下了江城,而他也在隨後黑
幫施展的報復中救了我。

  我們成了兄弟,後來一個勢頭壓過父親產業的集團,就是我們合作的結果。

  另一件事情就是一個和我上過床的女人懷孕了。

  她跟我的時候是第一次,但是誰知道後來怎樣,她賭咒說那是我的孩子,安
全套畢竟是有著不安全比例的,所以我相信了,也親手把她送上了手術臺——在
江城的幫助下。

  她大約是愛我的吧,一個高貴的公爵小姐,難以想象哪,我搖頭,點燃一支
煙,微笑面對她的詛咒。

  讓我下定決心回國的,是湘靈日漸陌生的口吻,這讓我非常不高興。

  回國之後的現實更讓我相當生氣:10歲的她甚至把開始發育了的身體緊緊
貼著廣雲。

  於是我又慢慢地開始了那個誘捕的計劃。

  我不能等待的,因為等待,意味著一無所有。

  她16歲之後的那天,我終於沒有克制住,並且我樂於見到這個結果。

  我掠奪了她的純真。

  我從不後悔,哪怕被她憎恨。

  只是有些怕她傷心,盡管我知道我的作為必然會讓她傷心。

  愛恨是感情的兩面,只要我還擁有,就說明我並不是一無所有的。

  她把廣雲叫回來,讓我比親眼看到錄象帶裏她和白夜極盡纏綿的做愛還擔心
,於是我在廣雲面前,近乎戲弄地對待了她。

  不過我不覺得她在厭惡。

  她在後來是那麽的熱情,讓我全身的細胞都因為喜悅而亂竄。

  她還要我讀愷撒。

  布爾琪亞的傳記給她聽,讓我感覺我們就是那對兄妹,她是愛著我的,只是
她自己還不知道。

  後來廣雲從她的房間裏出來,那種近乎滿足的表情的我絕不會錯看,憤怒讓
我有些暴虐地對待了她,可是她在我身下高潮的表情,讓我感到幸福。

  一度想要放棄她,但是我不能,因為她已經成了我的生命。

  我說不出什麽情話,也不知道要怎麽說,但是我想要告訴她我愛她。

  哪怕我是她的哥哥,但我可以保證,這世間不會再有比我更純粹的愛情。

  純粹到我可以拋卻一切,但惟獨必須要擁有她。

  江城的事,也在告訴我,空空等待最後只有悲劇。

  我要親手抓住幸福,哪怕在她眼裏這是無理的掠奪。

  去了意大利之後,我明顯感覺到她對廣雲的態度似乎有了轉變,她在用一種
近乎母性的感覺凝視他,並且樂於與他做愛。

  ※※※※※※但是她對我不是這樣的,她似乎覺得我是個只懂得掠奪的人。

  我想要溫柔地對待她,可是她總是把我的苦心視若無睹。

  其實我工作的地方比廣雲工作的地方要近得多,就在米蘭城內。

  無數次我被想念瘋狂折磨的時候,就想要回到科莫湖邊,看看她,哪怕只是
遙望。

  幾乎每次我都可以看見她和空閑著的廣雲如夫妻般地和樂共處,那樣的溫存
,恐怕只是我在夢境裏才能得到的吧?去那不勒斯的分公司處理事務,結果在啟
動汽車不久後被炸彈炸得失去了意識。

  一片黑暗中,只有一只溫柔的手在撫摸我,鼓勵我。

  那是湘靈啊,這個被我深深傷害的女孩,對我許下了那個承諾——一起去I
CEHOTEL。

  那一刻我終於欣喜地找回了自己的意識,她承認了,承認我是這個世界上最
愛她的男人!可是這喜悅並沒有維持太久,在我竭力掙紮著醒來之後,她驚慌地
否認了她的承諾,可是我有什麽辦法呢?我內心憤怒到近乎沸騰,於是我打電話
給江城,要他在廣雲必去的公路那裏下點手腳——我很明白她不答應的原因,多
半出在廣雲身上。

  我也許是個很沒有兄弟愛的男人,面對著不斷欺騙我的廣雲,我覺得是時候
讓他吃點苦頭了。

  不是不知道她在和我做愛之後就去找廣雲了,我甚至可以接受這樣的現實—
—也許同意分享她,才能留住她。

  可是還是希望那是最後一次。

  天亮的時候,才明白她離開了,這種痛苦,讓我怎麽也沒有辦法承受。

  在因為她否認自己的承諾之後,有些自暴自棄的身體終於出問題了,但是為
了家族的團結,我始終在隱忍。

  廣雲已經明白了,可是我無法承受看到自己畫像和黑狐貍畫像的沖擊,於是
瘋狂地開始尋找她。

  那場爆炸我成功地逃離了,可是頭部神經遭到了永遠難以復原的重創。

  所有的名醫都勸我靜養,可是他們都不明白,如果沒有她,我的心永遠都不
能平靜。

  廣雲告訴我舅舅給了他一個嬰兒,說是湘靈拼死生下的。

  那一刻我有著深沈的嫉妒,為什麽那個孩子不是我的呢?為什麽那麽美麗的
女孩會枯萎呢?是我的責任吧,為了自己的快樂,我毀了她。

  劇烈的痛苦讓我昏厥,醒來之後,我撤掉了所有的搜索人員,一個人去了瑞
典。

  我想在生命盡頭,給她留下一點會讓她沒有負擔的愛。

  商界裏的人,稱呼我為狼。

  我沒有廣雲那樣敏銳的數字感覺,然而我比他更有決斷力。

  我會毫不留情面地鯨吞蠶食我的對手,可是我想我可以為她保留我最後的忠
誠。

  一刀一刀地刻畫出我最愛的她,胃部強烈的嘔吐感讓我不適,但我沒有停手
,只是鑿刻著,然而克制不住地一口噴在了冰像上,是血沫。

  有點責怪自己,弄臟了她。

  這一天起來,感覺特別累,好象神經都快要繃斷了,感覺到時日不多,就想
要快點去完成。

  可是遠遠地,看到了她。

  湘靈比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豐潤了些,似乎過得很好的樣子。

  我快步向她奔去,想要確認她是真實的。

  可是她身邊的男人讓我卻步。

  那是黑狐貍。

  他們的手交握著,那麽的刺眼,我感覺自己真的是個外人。

  可是他走開了,湘靈站在那裏,對我微笑。

  緊緊地抱住她,仿佛下一刻就將要失去她般地,擡起她的臉,覆蓋思念已久
的嬌嫩嘴唇,我想要狠狠地溫柔地愛她。

  她想要觸摸我的樣子,然而左手的那個指環,成了橫亙在我們之間永世不能
拔除的屏障——她終究是選擇了別人啊!用盡所有力氣去擁抱她,這種滿足感居
然讓我流出了眼淚。

  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卻仍然是我最愛的女人。

  湘靈啊,我至今才明白,原來有一種東西,不是等待或者掠奪就會改變的。

  那就是,宿命。

  要麽一切,要麽全無我一直喜歡一句話,但從來沒有人知道。

  象征主義詩人阿爾瑟爾蘭波的那句,「要麽一切,要麽全無」。

  可是那句話,後來我自己都忘記了——因為她。

  我生在羅馬的貧民窟裏,從小就是餓著肚子長大的。

  而我異色的眼睛,也被那些偶爾路過的達官貴人們厭棄,不然我還可以有些
外快去醫治母親的病。

  我的母親啊……如此偉大的女人,仿佛她的使命,就是為了所愛的人捐棄一
切。

  我此生最幸福也是最不幸的事之一,就是成為她親愛的兒子——她會致力於
我的幸福,而為此犧牲一切。

  她曾經是個大家閨秀,周圍的人都這樣議論她。

  當她大著肚子獨自一個人搬到這裏,周圍的人們給予了她無限的同情。

  她是那樣美麗的女子,曾經有著纖長柔順的棕色頭發,熠熠發亮的碧綠色眼
睛,可是到後來,繁重的家事工作和我,耗去了她全部的心力。

  她憔悴得脫了形,我不知道是否我這樣的愛她,讓我3歲至今的記憶,都不
曾有過大的遺漏。

  她把長發剪短賣了錢,那頭發因為她身體的緣故,日漸枯黃,碧綠色眼眸也
失去了光輝,再也沒有周圍人們描述的那樣美麗——可是在我眼中,她比聖母還
要光輝聖潔。

  4歲開始,簡單手工藝什麽的,我都可以幹了,在這生活並不穩定的人們中
,我和母親的生活,似乎還算不錯,可是詛咒很快就降臨了。

  5歲的時候,母親被發現得了肺癌,她常年的咳嗽和蒼白終於有了最好的解
釋。

  當時並不明白,可是醫生也是說她是有希望的——有希望多活10年,那一
刻我答應母親,我不絕望,我要爭取所有,來為她延續那10年。

  我懇求所有經過的老爺貴婦們,懇求他們借我錢。

  那時候我真的天真得近乎愚蠢,那些良心早已經被黑暗吞噬了卻又無比恐懼
被黑暗吞沒的人,怎麽可能理會一個形似惡魔的孩子的請求。

  我傾盡家裏所有的錢,只夠母親住一個月醫院。

  母親很明白家裏的窘境,她堅決要求出院。

  後來我就經常會看到她捂著手朝我微笑,不放開手的原因,是那裏面滿是血


  盡管已經不信天父,但還是渴望他能夠拯救我的母親。

  偷偷趴在一輛高級轎車底下進了教皇國,裏面往來的除了遊客便是富可敵國
的宗教人士。

  那些教廷的人們啊,他們一邊做著虔誠無比的禱告,一邊又玷汙著信仰的聖
潔。

  看著空落的十字架,被膜拜的主耶酥所受的刑具,心中忽然清明,我乞求有
什麽用?!求人,不如求己。

  我只恐懼時間來不及。

  母親終究沒趕上那次慈善基金的救治,死在我7歲生日的前3天,她安詳地
死在那家醫院的病床上,竭盡全力告訴我她留給我的生日禮物。

  沒多久她就斷氣了,這個時候忽然有人過來問我,是否有意向得到一大筆錢
,這樣好去安葬母親。

  他說了一大堆我不懂得的醫學名詞,但是我抓住了要領,他竟然,要我把母
親的眼睛賣給他!即使出賣我自己的,我也不會出賣我的母親。

  既然母親生前沒有簽器官捐獻協議,那我也就遵循她的意願,我會盡我所能
為她找到她喜歡的安息之所。

  回到家,母親的一個箱子裏,有不多的錢,一張被撕開了的只剩她的照片,
一封遺書,還有一個金質的戒指。

  那戒指對我來說太大,我把它吊在脖子上,專心地看遺書——她懇求我把她
安葬到巴勒莫或者墨西拿。

  我的母親,居然懇求我?!我用光了錢,但還是不行,最後我決定,暫時將
她安葬在羅馬,等到我有能力了,就去滿足她的願望。

  自己一個人的生活,似乎是有問題的。

  沒有上過學,而母親顯然是非常有教養的女子,她的教導,讓我比一般貧民
窟裏的孩子有頭腦——也更天真。

  我偷搶拐,什麽都幹,然而賺的卻不多,因為上面的人時常會來勒索。

  被好朋友背叛,一夜之間所有積蓄被席卷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快9歲的時候,打算最後撈一票就去讀書,在街上觀察了5天,看中一個行
動不是很靈敏的東方老人,他似乎是個有錢人在裝做慌亂的碰撞中,原本從未失
手的手,卻被老人牢牢抓住。

  呆滯地看著他的笑臉,看他把我帶上那輛似乎很豪華的轎車,心想他是要送
我去警局了吧。

  結果不是的,他帶著我回了他的家,並且要求他的仆人們把我當成他的孫子
對待。

  但我總是懷疑,這樣的好事背後有什麽不軌的陰謀,我不能輕易信任他。

  從9歲開始,就不斷學習起了中國也好意大利也好,東西方的各種知識,老
人為我請了8位語言老師,而我自己似乎也是很有這方面的天賦,學習得很快。

  只有兩樣東西,是老人親自教我的——古武術和禮儀。

  中華禮儀是非常有趣的一門學問,甚至連抱拳的姿勢都有講究,而古武術更
是修身養性的中華精華所在,對於老人毫不藏私的授予,不得不說,我感覺自己
內心在逐漸地軟化。

  就在我打聽到老人的生日沒多久,他受了重傷——他救助的人貪圖他的財富
,謀害了他。
                    完

  這又使我想起多年以前的那個事實——母親之所以沒有輪到慈善基金的減免
救治,是因為一個高官需要她的眼角膜。

  如果母親願意捐出,或者她是因為意外去世,我想我可能會樂意,但是這個
事實擊潰了我。

  從此以後,我就不是意大利人。

  來到老人曾經居住過的國度,此前我從未出國過,這次是為了接手老人的財
產而來——但我凍結了它,我要現在復仇,而這筆財產,絕對不能落到別人手裏


  爺爺,其實是我對不起你……直到你去世,我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薛銘
遠。

  爺爺,我的孩子,一定會姓薛的。

  我進入了外祖父的家族,成為他們家族的第一殺手,6年多就賺進4000
多萬歐元,然後我立刻投資了幾個公司,買下部分的股點,直到25歲,爺爺的
財產解凍為止。

  那時候我才知道,爺爺控制著遠超過我想象的意大利企業。

  而那以後我一直戴著墨鏡出現在人們面前,他們給我一個可笑的外號:黑狐
貍。

  直到Aurora出現,她那樣輕易地擊潰了我的防備,進入我的內心。

  我想這和她是中國人是脫不開關系的,可是她的空白,她不會帶來傷害的小
小心機,都是那麽生動鮮活——我此刻才明白,原來我是死去了的人。

  把自己的命,交托在陌生人手上,從來不是我會做的事情,可是聽到她說我
的眼睛很好看,卻也第一次不怨恨父親給我的藍色眼睛。

  去了愛爾蘭的時候,看到她暈倒在街角,終於明白中國人所說的「緣」,而
我也渴望就那樣死死攥住她不放手——可是她懷孕了。

  在醫院教堂裏,聽到一個女孩對我傾訴她不幸的遭遇,她被她的大哥二哥毀
去了,那時候我心痛得不能自己。

  於是我掀開了帷幕,我想要見見這個女孩子——和昏睡的她一樣,說著中文
、牽動我心弦的少女。

  我見到了她,蘇醒了的湘靈。

  於是我想,我要讓她眼中只有我一個人。

  第一次,我感覺到薛爺爺留在我身體裏、我頭腦裏的那個中國紳士復活了,
我可以那樣溫和淵博、彬彬有禮地對待她,並且是發自內心地溫柔對待她的孩子
……我們在利默裏克、在圖爾穿梭,她的美麗、母性和好學都讓我更加喜歡她。

  我還記得她指著巴黎的地圖,笑看著塞納河左岸,說著波德萊爾和蘭波的詩
句,說著蘭波被他的同性愛人、詩人魏爾倫槍擊的事情,說著他後半生漂泊孤苦
,流落北非西亞,始終不願意回到法國,卻在臨死前被家人從阿爾及利亞送到了
馬賽。

  她會嘆息,說越到發達的時代,愛情就會越不純粹,那時候我曾有沖動想要
反駁,可是看她向往地指著瑞典北部,神往地敘述著西格麗德溫塞特的小說人物
時,我又忍住了。

  後來我偷偷看了那本《克麗絲丁》,慢慢明白了湘靈的內心,她還是渴望著
那樣全心愛她的人——可是我卻在想,這個女孩,是否也能夠全心全意地去愛某
個人。

  事實證明那已經不可能了,我永遠也不可能比她的兄長們更早遇見她,在我
們結婚的第2天,她看到那個為她形容憔悴的男人,我分明看到了她眼睛裏強忍
而沒有落下的淚水和無法強抑的傷悲。

  我輸了吧,輸給了自己的信念。

  在她還沒有認清對我的感情的時候,我卑鄙地要了她一次。

  那時候說的,也許是我的心聲了吧——要麽一切,要麽全無。

  骨子裏,我還是冷漠的我吧?我出去之後就坐進了轎車,看她臉上帶著茫然
地打車去找她大哥。

  看她荏弱的身體頂著風雪在別墅門口等待。

  按下車窗的時候,看那些雪粒飄落在我們之間,忽然有句中國古詩落入我心
頭。

  我一直不知道它的作者,可是我想他明白我的痛苦,並且把這表達得淋漓盡
致: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她一直在瑞典,看那些照片我想她是快樂的。

  紹沖是個安靜的孩子,我想這也許比較像他父親,可惜我此生,也許已經沒
有做父親的幸運了。

  那位教父拿她的安危來威脅我,於是他成功了。

  憤怒地去了墨西拿,意外被推上了意大利黑手黨之父的寶座,卻也立刻遭受
了報應。

  龍一直不肯透露的殺害他全家的仇敵,居然是Tatti,於是教父為我而
死,而他至死也不肯告訴我,我那個從未謀面的父親,究竟是誰——那答案,居
然掌握在我最愛的女子手裏。

  那一夜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尋求她的溫暖,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懷抱,都比
任何事情讓我安心。

  可是她拒絕了,憤怒燒灼了我,而詛咒卻在此刻湧上我心頭,失去她的恐懼
讓我的理智被蒸發……我,暴虐地對待了她。

  看著她滿面笑容地對著我,告訴我我的父親已經長眠於此,那個喜歡白色玫
瑰,那個喜歡暗紅色地毯,那個傷害我母親和為我而死的男人。

  忽然不能接受現實,這樣殘酷的現實。

  我也很明白,我的父親,只是不想讓我變得更可憐——可是,他不能在活著
的時候,聽我叫他一聲「父親」

  了啊!其實一直以來,我都不怎麽怨恨他,也許母親臉上的甘願,已經化解
了我對他的戾氣。

  我恨的,是他如此罔故我的意願,我明明不是小孩子了啊!為什麽,不讓我
用成熟的愛去面對呢?真的是怕我難過,還是害怕有聽不到「父親」

  的失望?人,都是自私的吧?囚禁她,給我最後的半個月時光就好……我要
的,真的不多。

  哪怕我一直渴望的,和她的孩子,也不過是我用來拖住她的借口而已——我
終究怕詛咒應驗在她身上。

  可是將她的照片貼滿房間之後,忽然看到了如此真實的幻影,她銜著幸福的
笑容笑著說,你得跟我走。

  命令的語氣,可是我卻覺得心要從胸腔裏跳出來,連呼吸都可以停滯,只因
為幸福。

  跟著她回了瑞典,面對另外兩個占有她的男人,忽然覺得這樣也很好,這樣
會讓我更愛她。

  抱著懷中的孩子,我和她的孩子,薛子夜,我忽然明白——其實一切等於虛
無,蘭波的那句話,看似有選擇,其實只是毫無選擇的末路。

  便慶幸起來,放棄無謂的堅持,未嘗不是種幸福——只要她還在我身邊……
2012-9-19 16: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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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h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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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1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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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有些懷疑這篇文章是否是轉帖,否則LZ無論在文筆,結構,尤其知識的涉取方面,在當今的這塊園地裏即使不是第一最少也是第二了,很....棒!!



bosshsu
2012-9-19 2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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