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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倫之樂Ⅰ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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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伊底帕斯的敘事曲 作者︰浮萍居主
kevinken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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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底帕斯的敘事曲 作者︰浮萍居主
伊底帕斯的敘事曲 發言人︰浮萍居主
***********************************
最近的元元,有點寂寥,不能說沒有好作品,但是確實是沒見到什麼讓人心
癢癢,會一直想上網反覆查探有沒有新篇的作品,這樣的連載作品,會變成經典。
這點稍微有些遺憾。
武俠改編非我所愛,奇幻武俠也到了個瓶頸,比起兩年前百花爭鳴,萬妍齊
放的景象,至少在此刻,元元真是淒清很多。
凡夫兄不再,就連伴隨著元元創建,屹立不搖的擎天柱方寸光兄,也有了疲
態,當這些熟悉的指標再不存在,當人家問起我元元現在的指標作品,我還真是
無言以對。
前兩個月內,我所重視的亂派與虐派,並無傑出作品,這點委實教人扼腕,
誠然我的標準較高,但在這兩個月中,並沒有什麼亂派與虐派的連載作品上排行
榜,這也是事實。
上海寧兄的傑作、布倫兄的作品、榮兒兄的奇案,真是我胸中不朽的痛。抱
玉軒、KERM的一潛不起,好比我中華民國買的那兩隻潛艇,一隻下不去、一
只上不來。
長篇大作雖然好,但奉勸新起步的朋友,還是先從小短篇試起,別一開始就
嘗試壯闊的大長篇,以致後繼乏力。時空飛越縱橫記,當時何等聲勢?今何在?
我極為欣賞波波兄,他從不貪心,但每一篇作品都令人拍案叫絕。波波兄,當日
小弟向您提出的交換承諾,迄今仍然有效,考慮看看吧!
在龍戈兄的大作出文前,僅在此為諸位亂派與虐派的同好,獻上一篇舊作,
希望能有拋磚引玉的效果,讓亂派與虐派在2001年,光輝無限。
***********************************
伊底帕斯的敘事曲‧序曲
彩雲片片,海風帶來淡淡鹹味,將要沒入海中的夕陽,仍有著餘燼的熱
力,晚霞橫空,成了天際奪目的一抹艷紅;不遠處的沙灘、椰子樹,在風中
洋溢著夏日獨有的特殊風情,碧波徜徉,倒映火奴魯魯的山影,一切就是那
麼樣的淒美驚艷。
這樣的南國風情,如果是在別墅中欣賞,美則美矣,卻略嫌不夠大方;
還是應該像我這樣,穿著花襯衫,戴著太陽眼鏡,敞開前襟,躺在自己遊艇
的甲板上,任海風吹拂,如此才顯得氣派不凡。
「喬治!」
一名同樣帶著墨鏡的金髮女郎,身穿銀色豹紋比基尼,手叉蛇腰,姿態
曼妙地駕駛著快艇,一面遠離,一面向我揮手。四十多歲的年紀,因為健身
與良好保養,仍然維持著火辣辣的身材,一如初識。
她在快艇上俏生生地一站,一雙美乳傲人地挺聳著,比基尼幾乎包裹不
住,叫人很難相信這是已屆中年婦人的身材。
「我們去前面玩了,你好好照顧凱薩琳。」二十多年了,她的聲音一點
變都沒有,呵,我們真的是好久沒有見了啊。
小艇的後座,坐著另一對青年男女,那是我的兒女,他們很喜歡這名以
前只在母親口中存在的愛夏阿姨,趁著天還沒黑,三人一起乘艇離船,遊玩
兼岸上購物。
望著浪花遠去,兩分鐘後,整艘一百碼的遊艇內,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有著的,只是我,與身旁洋椅上的這名窈窕佳人。
我摯愛的妻子,與我在龍鳳花燭前,教堂鐘聲裡,共同許下一生承諾的
女人;允諾為我生兒育女,並在十月懷胎後,兒女滿七歲那年,親手剝了他
們的褲子,讓我開苞的偉大母親︰吾妻,凱薩琳‧朱斯‧黃,前半生用的名
字是黃穎香。
此刻,她懶洋洋地躺在洋椅上,下身如常覆蓋著毯子,雙眸緊閉,黑髮
橫陳,長長睫毛隨風顫動,雪白雙頰晶瑩粉嫩,似是沈醉在最美的夢裡,嘴
角微帶笑意。
「凱薩琳,你看,這麼多年了,夏威夷的紅落日還是他媽的美,真他媽
的呀!」
妻子她最愛的就是音樂,如果這時她醒著,一定會到鋼琴邊,親自彈奏
一曲吧!
按下無線電遙控,甲板的喇叭中放出蕭邦的【離別曲】,這是她最喜歡
的曲子。
一揚手,遙控器準確地沒入海中,我望著愛妻的睡臉,思潮如湧。
『我的凱薩琳,不,穎香啊!要回憶起我們之間的故事,那得回溯到什
麼時候呢……』
起碼也是二十多年前吧,當時,記憶像水晶碎片一樣地灑下。
那是一個二十多年的故事。
一個我永生難忘的故事。
一個母親的故事!
*********************************
「啊!嗯,喬治,喬治~~~~」
動人的嬌喘聲,在室內迴響。我仰望著正騎在我胯間,上下晃動玉乳的
雪白女體,稍稍調整一下姿勢。
「愛夏,換一下位置,我想動了。」
摟住渾圓屁股,我猛地坐起身來,將愛夏放倒床上,一雙修長玉腿扛在
肩頭,使得肥美淫穴更加突出,正好迎接我的衝刺。
「龍、龍,插死我了……嗯!拜託,吸我的大奶奶……就這樣……嗯!
吸我的奶奶……哦,對……好美……」
比我年長十歲的金髮美女,在我的挺刺下,半瞇著眼,髮絲像金屑一樣
披散在床上,主動地扭著蜂腰,用結實臀部夾緊陰莖,縱情呻吟。
瞧她這副騷浪的淫樣,誰會想到這動人尤物會是當初耶魯校園的名才女
,如今在一流大醫院就職的女醫師。
「啊,用力幹我……喬治……你真大膽……你爸爸明天要下葬……今天
還跑來幹我……喔!把我 上天去了。」
「我才不管這一套……做愛給我天上的老頭子看……就是回報他給我遺
產的最好謝禮……唔,幹死你這爛貨,幹死你這騷貨。」
我竭力控制住射精的衝動,用強而有力的挺刺,將身下這名洋姐兒數次
送上天堂,直撐到二十分鐘後,才一炮射在她淫 裡,潰散下來。
高潮之後,兩具肉體交疊在一起,享受餘韻。
愛夏‧珊拉多,耶魯大學心理學研究所的准碩士,私立醫院的主治醫生
,我的眾多炮友之一。我喜歡她幽默而富知性的談吐,成熟明艷的身體,還
有在性愛上放得開,一到高潮便縱情呻吟的個性,也因此,她是我歷來床伴
裡唯一超過一年的交往者。
她喜歡我這個小她十歲的性伴侶,滿足她胃口頗大的性需求,更不討厭
從我身上賺來付學費的大筆金錢,因為這些理由,我們倆一拍即合,成為每
周同床三晚的最佳性拍檔。
倚靠床背,我撫摸愛夏的裸背,由粉白背脊沿著曲線升高,直至隆臀,
在為美麗女體讚歎之餘,也再次沈浸在一種充實的滿足感中。這具肉體與其
他炮友最大不同點,就是除了身體之外,她的精神也與我契合,或許,年長
我十歲的愛夏,在某一個層度上,滿足了我從小對母性的需要吧!
我,喬治‧朱斯,是名美裔的華人。雖然從繈褓中就被美國人收養,接
受美式教育,卻仍然改變不了黑髮黃膚的事實,這讓我始終無法完全融入白
人核心,也始終對遙遠的東方,我的家鄉有份憧憬。
爸爸彼特‧朱斯,是西雅圖有名的航空業大亨,中年喪偶後續絃,但始
終未有所出,在記錄上我是他唯一的子嗣,兩天前,這老頭與小媽行樂時心
髒病發,送醫後一命嗚呼,現在整個企業亂成一團,律師進進出出,忙著處
理善後問題。
而我,則照樣來我花錢租的套房,幹我的洋姐兒,如我所說的,老頭子
看到我那麼輕鬆開懷,他也會高興的。
「嘿!來個心理測驗。」愛夏低聲笑起來,這是她的古怪習慣,每次歡
好後,都喜歡幫我做些不知真假的心理測驗。
「諾亞的方舟快要沈了,你前方有一個島,如果讓你帶一種動物一起下
船,你帶哪一種?馬、羊、老虎、孔雀?」
「羊。」
「有趣的選項喔!馬代表勤勞,老虎代表自尊,孔雀代表錢,所以我最
愛孔雀。」愛夏笑道︰「而羊……代表愛情,怎麼你是一個缺少愛情的人嗎
?這樣太侮辱我了吧!」
我微微一笑,並不答話,這些心理測驗本來就只能拿來哄哄小女孩。不
過,我不討厭這些談話,因為和許多形形色色的女人打過炮,從與她們的交
談中,讓我學到很多。
「嘿!喬治,這是什麼?」愛夏拿起了我早先脫衣服時擱在床頭的一隻
黃銅墜子,一打開,在音樂的伴奏中,是一張黑白相片。
「喔,這個啊!」回答之前,我著實沈吟了一會兒,「老頭子臨終前說
的,這是我媽咪!」
以前,不管我怎麼追問自己身世,老頭子都含糊混過,直到兩天前他快
斷氣,才要我從保險箱中取出這墜子,並且告訴我一段往事。
十六年前,老頭子一度瀕臨破產,到中國散心兼避債,一天夜裡,有個
中國男子敲他房門,手裡抱著個嬰兒說要送人,老頭子酒醉糊塗,就用一百
美金把孩子買下,那個小孩,就是我。
說也奇怪,收養我的隔天清早,他的生意夥伴比爾叔叔立刻打電話來,
告知他原本態度強硬的銀行忽然願意借錢,助他一舉度過了危機,而在那之
後,老頭子生意一帆風順,越做越大。因此,他和比爾叔叔都把我當作幸運
兒,從小寵得不得了,要什麼給什麼,去年如果不是我點頭,凱蒂小媽休想
進門。
我問老頭子,那個中國男子是什麼人?老頭子說,那人說孩子是他外孫
,因為女兒未婚生子見不得人,所以要把小孩送人,聽說外國人都很好心,
所以送來這裡,如果沒人要,就要往山溝丟。老頭子問他喝不喝酒,他說喜
歡喝,不過喝不起洋酒,老頭子就請他進來共醉一場,事後還給他一百美金
,把孩子買下。
這解釋只讓我聽懂,這老頭當時真是醉得不省人事了。不過如果沒有他
,我大概早就被丟進山溝當野狼點心了。那個地方我在書上看過,真的是蠻
夷之地,未開化地方,什麼荒唐事都不難想像。
愛夏端詳照片一會兒,笑道︰「鬼扯,你媽咪怎麼會比你還年輕。」
發黃的黑白照片裡,是一個綁著兩條辮子,模樣土裡土氣,卻有幾分清
秀的小姑娘,看樣子,只有個十一、二歲。
「當時年輕,現在當然不年輕了。」我笑道︰「怎麼?你不相信嗎?」
這張相片,是老頭子後來發現藏在繈褓中的,背後用炭筆寫著娟秀卻倉
皇的字體。
「致吾兒黃前進
母 香穎 字」
這似乎是我生母留下,讓我以後能回去認親的憑證。老頭子說,照片給
緊密地包裹在我胸口,好像是秘密藏的。我當時就想,總有一天,我會重新
踏上那塊土地,見一見我的母親,填補一下我這十六年來尋覓的東西。
*********************************
八個月之後,我乘上私人飛機,在飛往中國大陸的路上。
老頭子留給我價值十一億八千萬美金的財產,和公司百分之二十五的股
份,讓我頓時擠身富翁階級。對公司的營運,我沒有興趣,也不太清楚該怎
麼做,所以只是頂著一個虛銜,而把所有事物委託給比爾叔叔和凱蒂小媽。
當一切事情塵埃落定,我決定開始尋根之旅,預先請私家偵探幫我調查
一名中國女子黃香穎的資料。昨晚,我和凱蒂、愛夏盤床嬉戲,偵探社有了
消息,我立刻訂了機票,朝中國前進。
原來,十六年來,我的生母始終沒有離開過雲南。黃香穎,現年二十九
歲,結過婚但丈夫已歿,在雲南‧西雙版納‧橄欖壩的黑芝麻小學,擔任音
樂教師。
對於母親,我從小便想念不已。雖說我是養子,但在同學眼中,我是個
有父親卻沒有母親的孤兒,因此,我對母親充滿了思慕之情,卻對未見面的
父親毫不感興趣。
看著照片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一股莫名的衝動在胸口形成,隨著班機越
來越接近目的地,心裡竟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左思右想之後,我有了個念
頭,跟著,拿起了座位旁的電話筒。
「喂?比爾叔叔嗎?我是喬治,有點事情想要拜託你……」
飛機下方影像逐漸清楚,望著目光盡頭的碧水大山,我腦海中開始描繪
這次的目的地,西雙版納,中國西南邊疆上,一處如綠寶石般的美麗土地。
伊底帕斯的敘事曲‧第一樂章
西雙版納,是在雲南省南部,以傣族為主的民族自治州。而這個地名本
身就是傣族譯音,意思是「十二千畝田」。也便在這裡,我見到了打我懂事
以來,便一直魂牽夢縈的母親。
「黃老師,黃老師,我們要排演了,請你把東西搬過去好嗎?」幾個小
朋友,操著不純的北京話,笑嘻嘻地對我拜託。
「好,我馬上就把大鼓搬去,你們先去上課吧!」
橄欖壩是西雙版納的一個勝地,方圓五十公里的壩子,距離首府允景洪
只有四十公里,壩子裡全是傣族村莊,而這黑芝麻小學,則是這裡唯一的一
所學校,學生都是傣族孩童,上午來這上半天課,下午回家幫忙。
偵探社傳回來的資料,說媽媽是這裡的音樂教師,在即將可以見面的前
夕,我突然害怕起來,倘若見了面,該說什麼呢?
「我是你十六年前拋棄的兒子,現在回來認母親」,這種話想起來都不
安,所以我採取迂迴的方式,想先用另一種面貌,和媽媽相處一陣子,瞭解
一下媽媽是什麼人,如果是個讓我失望的女人,也可以就這麼直接回美國。
採用的方式很簡單,我到學校毛遂自薦,說自己是雜誌社的攝影記者,
因為喜歡這裡的風土人情,想在這邊拍照作專輯,希望能讓我在學校任職,
我會英文、法文,也會攝影,有能力負擔這裡的任何課程,而且不要薪水。
校長是個六十出頭的老太婆,不是傣人,而是由中央派來的漢人,她看
了精美名片,卻對我的年紀不以為然,並且認為一所不到六十人的小學,用
不著也沒經費再聘外人,就算我不要薪水也是一樣。
話是這麼說,不過當我反塞兩千美金在她手裡,並簽下一張十萬美金的
贊助經費後,老太婆什麼要求都答應了。結果,在要求她不得洩秘後,我便
以一個外國老師的身份,取了個「黃念慈」的漢名,在這裡任職。
有了職位,卻沒什麼工作好作,這裡原本就只有三位老師,除卻校長,
兩女一男,我只好充當校工的工作,整理雜物、修剪花草,累的時候到校長
室翹二郎腿喝茶。這裡連漢人也是難得,何況遙遠美國的來客,孩子們常喜
歡圍著我,問些天真而有趣的話,我也照實回答,總讓他們一個個驚訝得說
不出話。
接著,我開始熟悉母親的資料。媽媽是個漢傣混血兒,她父親是漢族退
役軍人,母親是傣族姑娘,在偶然機會下認識丈夫而結婚。外婆已在六年前
過世,現在只剩外公。
媽媽從沒離開過西雙版納,而傣族姑娘一向早婚,十多年前,她曾嫁給
一個漢人,但不久丈夫就亡故,算來,也就是我的父親了。媽媽在那時候受
了教育,雖然不多,但已是這偏僻地方的翹楚,因此當中央要在此設學校時
,媽媽就被找去當了音樂老師,一當就是七年。
在與校長談妥的第一天,我就見到了媽媽。她戴著副厚重眼鏡,穿著樸
素的藍色工作服,長髮在頭頂盤成髮髻,相貌只是平平,雖還算得上清秀,
但要和愛夏、凱蒂相比,可真是差上十萬裏,不過,一見著她,一股懷念的
溫暖感,就充盈著我的胸口。
兩星期來,我試著與媽媽接觸,但是,一反傣族女性慣有的熱情,她卻
有著一世紀前漢族女子的保守,對於陌生男子,禮貌而冷淡地保持距離,雖
然我們相隔很近,卻說不上什麼話。
為了能吸引媽媽的目光,我努力地表現自己,盡量展露出自己的才華,
和雖然微不足道,卻在此地顯得突出的學識,雖然還沒用到多金的身份,卻
已經讓我在此地聲名遠播,橄欖壩的年輕少女都對我投以側目,爭相接近。
但是,媽媽仍然連看也不看我,甚至離得更遠了。這點,讓期盼接近母親的
我,感到失望與逐漸成形的痛苦。
「黃老師,快點嘛,我們都在等你。」接近操場,孩子們的笑鬧聲便傳
進耳裡。
西雙版納是熱帶氣候,這裡的建築,以竹樓為主,學校的教室,也是一
間間黃竹搭蓋的房舍,門前種場高大椰子樹,棕櫚綠葉,迎風張揚,所謂的
操場,是教室圍抱中的一個小廣場,雖然面積不大,不過看著一張張充滿活
力的小臉,真是讓人如沐春風。
我把鼓搬到場邊,交給負責的同學,跟著就再站一旁,看他們排練。
下個月,也就是四月中旬,有潑水節,那是傣族人民的新年,最隆重的
節日,全西雙版納都會聯合慶祝,學校也要派學生到允景洪去表演歌舞,因
此,現在每天都在排演,而我的母親,則是負責教導學生,同時負責伴奏。
「好啦,大家照位置排好,我們開始了。」媽媽以不同於對待成年男子
的親暱語調,與學生們有說有笑,而五十幾名學生也在她的指揮下各就各位
,看得我這個旁觀者欣羨無倫,恨不得自己也是學生之一。
學校指定表演的,是傣族有名的孔雀舞,孩子們模仿孔雀的動作,似模
似樣,在輕快飛揚的樂聲中,擺出各種姿勢。
媽媽在場外彈奏風琴,神情專注,一面留神學生們的動作,手底一面敲
打著琴鍵,讓音樂與舞蹈結合相扣。在這偏僻地方,不會有什麼先進設備,
媽媽用的風琴骨架不是木頭,而是竹節,當我第一次看到,下巴險些沒掉下
來,而自己試談了幾個音,結果當然是漏風變調,荒腔走板。
只是,同樣的東西給不同用者,就是有著不同的差別。媽媽修長的指頭
飛快起落,樂聲如水般流洩,之間的漏風走調處,全給巧妙的節奏重新編曲
,暗合曲子的韻律,聽起來彷彿那本來就是曲裡的一部份,渾然天成,像是
朽木遇著頂尖的雕刻師傅,什麼曲結處都能入手。
雖然不是首次聽到,我仍是感動不已,但其中又有幾分感傷,我的媽媽
是這麼樣的有才華,如果是生在紐約那樣的大都市,接受良好的教育栽培,
如今一定是在音樂廳裡頭演奏,接受眾人喝采的鋼琴家;而不是在這邊疆地
區彈著破風琴。
學生們跟著音樂起舞,動作不算整齊,卻有著合乎自然的統一性,媽媽
也彈得入神,漸漸將目光集中在琴鍵上。我正想在旁鼓掌,卻忽然發現有條
綠色小蛇,襯著綠地的掩護,悄悄地往媽媽腳邊移去,而她專注在琴聲裡,
渾然沒察覺到危機的來臨。
想像到媽媽被這毒蛇咬著的情形……我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大叫一聲便
往前衝去,飛奔到媽媽身邊,在眾人驚呼中,唐突地將她攔腰抱起,拋往另
一邊,而在這瞬間,我後腳跟一痛,已給蛇兒一口咬中。
在旁人眼裡,我一定像是瘋子一樣大吼大叫,然後做出失禮的動作,但
是,當毒蛇往上再咬住我的小腿根,我真的嚇呆了,舉腳狂踢,連風琴都給
我踹倒,一輪激動過後,青蛇已經被踢出褲管,踩成一團稀爛,而我也在極
度緊張中精疲力盡,坐倒在地,心裡一直想著,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這時,給我一連串瘋狂動作嚇得手足無措的孩子們,慢慢圍攏過來,他
們似乎在說些什麼,但連北京話都聽得勉強的我,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只是
勉強地擠出一個難看微笑,不想死得太沒風度。
「黃先生,你沒有事吧!」從地上站起,媽媽揮開學生,來到我跟前,
眉頭微皺,似是為了我對她的無禮摟抱而不悅。直到她看見我腳上的傷口和
地上蛇屍,臉色登和,跟著便微微搖頭,笑了起來。
「你別擔心,沒事的。」就像母親安慰著孩子,她溫言道︰「這蛇沒有
毒,你等會兒擦點消毒藥水就好了。」
幾句問答後,我終於理解,這蛇是無毒的雜蛇,傣族的孩子常常纏在手
裡把玩,所以我剛才慌亂失措的舉動,看在學生眼底,成了一場愚蠢的鬧劇
,令他們個個笑得前翻後仰。
只是,這愚蠢的動作,卻有著出乎意料的效果,當我正因為在媽媽面前
丟臉而沮喪,她的眼中卻流露出讚賞與些許的溫柔,並對我奮不顧身來搶救
她的行為道謝,之後,媽媽攙扶著我,兩人一拐一拐地走到藥品間。
事後我才從學生口中得知,儘管這不過是禮貌性的行為,可是對一向堅
持不與男人肌膚碰觸的媽媽而言,主動去扶著一名陌生男子,這就是破天荒
的罕事啊!
一路上,雖然一拐一拐的,但能與媽媽的身體貼得那麼近,嗅著她髮絲
的氣味,與幻想中的記憶重疊,我的心喜悅得像是飛上了天,每一腳都踩在
雲端裡,虛虛晃晃的。
媽媽沒有察覺這些,只是感覺我的步子顛顛倒倒,身體也猛往她那邊靠
去,以為是傷口的問題,問道︰「腿上疼得厲害嗎?」
基於一種向母親撒嬌的天性,我低聲道︰「真的,腳上越來越痛了,那
條蛇真的沒有毒嗎?」
媽媽微微一笑,臉上泛起紅霞,道︰「你這麼大個人,如果是我們傣人
早當了爸爸,還像小孩子一樣怕痛嗎?」
終於能讓母親以正常語氣與我交談,我感動得幾乎想哭,正要回答,一
件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過去,我從來沒有與媽媽近距離說話,更別說這麼相互緊貼,但打從小
時候起,我就不停地想像,母親是個怎樣的人,她有著怎樣的面貌與身體,
在實際見到後,雖然對媽媽平庸的外表感到失望,但這股失望,卻立刻被發
現她才華的激賞所彌補,不管怎樣,我從未以評判一個女人的角度,去看我
的母親。
可是,我現在發現,這段話必須要修正,很大幅度的修正。
媽媽的外表自然沒有愛夏、凱蒂搶眼,但是她慧黠而典雅的氣質,卻能
化平凡為神奇,何況在眼鏡底下,我發現媽媽的五官清秀,眼神靈巧極了,
這構成一種很耐看的美麗,如果她摘掉眼鏡、放下頭髮,再稍加梳妝,一樣
是能讓人心動的。
而且,幾下肉體磨蹭,憑著過去數不清的經驗,我確定在這件裹得密不
透風的深藍衫裙之下,有具傲人的豐滿女體。鼓漲的胸口,顯示內裡的有料
;腰肢苗條,雪臀渾圓,纖細的長腿步出婀娜風姿;露出的手掌,比上等奶
油更嫩滑,不由得引人聯想到,將這胴體赤裸地擁入懷中,任人恣意愛憐時
,會是怎樣的一種滋味…
等我在媽媽懷疑的目光中驚醒,我才發現自己有了多麼不正當的遐想,
這令我臉上發赤,由衷感到羞愧;但更叫我手足無措的是,我發現自己的胯
間,陰莖已經發燙變硬,躍躍欲試,要不是因為了防蚊蟲,內褲穿得厚,現
在一定當場出醜。
進了醫藥室,沒等擦消毒水,我先請媽媽幫忙拿來飲水,連飲三大杯,
試圖壓下體內的無名火,卻在媽媽拿棉花棒替我小腿上藥時,凝視她雪白的
頸項,嗅著她獨特的體香而心神蕩漾,再次失去控制。
最後,媽媽不安地看著我,把藥水與棉花棒放在桌上,要我自行上藥。
唉!真的是沒有女人太久了,在美國幾乎夜夜春宵,可到了這裡,卻因為顧
忌在媽媽面前的形象,不敢胡作非為,過著完全禁慾的日子,身體早就受不
了,也就難怪會出這種醜。
我擦藥時,媽媽後退到門邊,想要離開,我不想就此與她分離,眼見時
近中午,便邀她與我一起用餐,看媽媽的嘴形,是立刻就想拒絕,我只好用
腿上痛得厲害,行動不便為由,請她幫忙。即使如此,媽媽也是遲疑了好一
會兒,這才勉強答應。
唉!真不懂,同樣是傣族姑娘,為什麼媽媽就這麼難以接近,難道那二
分之一的漢族血統,就真是這麼彆扭嗎?
不過,午餐時間倒進行得意外地順利,這很諷刺地竟和我長期泡妞所累
積的攀談技巧有關。憑著經驗,還有極度小心的察言觀色,我發現,每當談
到我個人在美國讀書時的優秀事跡,媽媽便眉頭微蹙,似有去意;但如果只
是漫談外地的種種風土人情,媽媽就是傾耳聆聽,眼睛眨呀眨的,顯然非常
感興趣,這就讓我掌握不敗之鑰。
而當我再朝著音樂軼聞專攻後,事情就完全操控到重心。儘管我的音樂
知識淺薄,但有著未開發天賦的媽媽,卻知道得更少,被我用一些以前和女
老師上床時隨耳聽來的典故、見解,說得一愣一愣,連連點頭,冷淡地眼神
也破例流露著驚羨,主動向我發問,幾個小時渾沒留意地就逝去了。
記憶中,曾經看過好幾次,孩子們放學後,媽媽留在學校不走,獨自在
竹樓裡彈奏那風琴,整個下午琴聲不絕,直到晚霞低掛,明月初升,這才依
依不捨地闔上蓋子返家。
我知道,媽媽一定很熱愛音樂。而她也說,小時候偶然看到半張撕破海
報,裡面有個穿西裝的紳士,很陶醉地彈奏鋼琴,像是非常愉悅,打那時候
起,自己就迷上了音樂,尤其是彈琴。後來,在允景洪看過兩三次人家彈奏
,當學校有了橄欖壩唯一的一颱風琴,她就拚命練習,於是才有了今天的技
藝。
我佩服得不得了,但仍小心自己的說話,媽媽對誇張的詞句很反感,所
以我千萬不能說什麼「連莫劄特也不過如此」之類的句子。不過,我對媽媽
的才華與努力,再一次感動得想落淚,能獨自摸索,將琴彈得這麼好,這需
要多優秀的音感和心血啊!
媽媽沒受過正規音樂訓練,所以對音樂之都的維也納,有種天國似的向
往,所以當我說著以前搞上一個管絃樂團的女提琴手時,她描述給我聽的維
也納風情,媽媽如聞仙樂,臉上表情歡喜讚歎。
「你們外國人真有福份,唉!如果我這輩子能去一趟,就是閉了眼也沒
遺憾了。」歡喜之餘,媽媽露出落寞神色,看得我好生心疼,下定決心,將
來一定要帶媽媽離開這裡,去維也納過她的理想生活,反正老頭子留下的錢
多,只要高興,就算在那裡蓋所學校自己念,也不是什麼狂想。
趁著媽媽呆呆出神,我偷偷覆蓋住她放在桌上的右手,忍著激動,漫不
在意地說︰「沒關係,香穎,只要你願意,我就帶你離開這裡,一起去美國
,去維也納,你可以享有最好的生活。」
話聲未落,媽媽的眼神忽然急遽地失去神采,跟著,她飛快地抽回了手
,在我還來不及說什麼的情況下,回復先前那般冷淡神色,起身告辭,看得
出來,她的心情激盪不已,而且非常糟糕。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像傻瓜一樣地坐在那裡,直到夜幕低垂
,室內黯淡無光,這才倒了杯茶給自己,哀悼這一次的閉門羹。
晚上,回到我借住的宿舍,回想起白天的種種,當有關媽媽的一切,再
次浮現於腦海,我忽然有一種抑制不了的衝動,比初次與女性做愛時更澎湃
的情感,只想找個地方狠狠發洩。
於是,我翻出無線電話,透過國際線路打到美國,叫醒了午睡中的愛夏
,要她隔著電話線,在萬裏之外自慰,一面說自己的乳房、騷 有多癢,一
面說她有多麼想我、愛我,恨不得我就在她身邊,用火熱的雞巴插進她的小
貓咪,來安慰她這欠 的騷貨。
一聲聲嬌媚的嗓音,迴盪在耳邊,愛夏識趣地發出我最想聽的聲音,而
在電話的另一端,我拚命搓揉自己的陰莖,讓一股股熱燙精液,泉湧一般地
噴在大腿上、內褲上,沾濕肌膚,而不待精液乾涸,又開始了另一波高潮,
由是四次,直到我洩得全身無力,這才任由電話墜下手中,沈沈睡去。
嘟嘟聲的電話,就在床下寂寥地亮著紅燈。
~~~那時,我還沒有發現,在精液噴
出時,我鼻端所嗅,儘是你頸邊
淡淡的女兒家體香!
伊底帕斯的敘事曲‧第二樂章
那天以後,我和媽媽的接觸,總算有了正面的進展。就像兩個齒輪間彼
此咬合一樣,每天,在上課時間,我幫著她教導孩子們歌舞,而後,我們一
起用中餐,下午她彈琴,我在一旁靜靜的聽,雖然不是很親密的相處,但兩
人的距離卻是逐漸拉近了。
媽媽的個性溫雅恬淡,雖然以傣族女性自居,卻心儀漢民族的傳統文化
,加上自己是孀居女子,是以分外以禮自持,這是附近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要和她談話,不能浮誇,因為她對那種流裏流氣的男人,有著潔癖似的厭惡
,所以我總是技巧性地帶起話頭,讓媽媽來講話,自己則是適當地加上支言
片語,在這樣的過程中,我能感覺到,她對我的印象越來越好。
不過,當我和愛夏談到目前的進展,她哈哈大笑,問我到底是在認母親
,還是在追求母親。
的確,隨著日子過去,我自己也有了同樣的疑惑。
我是不是真的弄錯了什麼?
又半個月過去了,在與媽媽的相處中,她的一顰一笑,全都令我心醉;
說的一小句話,可以讓我樂上半天;就連展露笑靨時,眉角的笑紋,都可以
叫我看呆上好久。媽媽是那麼樣的聰慧而有內涵,和她的心靈交流又是那麼
樣地愉快、滿足,我甚至無法想像,自己以前怎麼會把時間花在那些俗不可
耐的膚淺女孩身上。
而在這過程裡,我發現,自己身體裡屬於男性的那部份,受到強烈吸引
,而深深悸動。不是兒子對一個母親,而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心動。
這感覺使我在愉悅中感到不安與惶恐,我試著刻意去忽視它,但隨著時
間,它已經強烈到無法漠視的地步。
每天晚上,我坐臥在床,用手機打越洋電話給愛夏,兩人藉著聲波做愛
,一次就是幾小時。愛夏笑著說,從不知道我會對這東西有興趣,電話性交
竟作得比平日真人性交還激烈,真是傷她的心。
我不曉得該如何回答。特別是,每次閉上眼睛,搓揉陰莖到最後,眼中
浮現的全是媽媽的身影,我情不自禁地想像著她肌膚的觸感、出生以來未有
機會嘗過的豐滿乳房、幼滑的腰肢,還有那不知形狀的 穴。從電話那頭傳
來的嬌喘、呻吟,與平時談話的語音在腦中重疊,這令我激昂得無法自控。
每一次,我在無比欣愉的快感中射精,但即使在高潮裡,我仍感覺到強
烈的罪惡感,以致每次射精後,我發覺自己淚流滿面。儘管如此,心底最饑
渴的慾望,仍然未得到抒解,燒灼著我的身體,於是,我只有在愛夏的幫忙
下,再開始另一次的洩慾,再一次面對自己的醜惡念頭。
反覆幾天之後,我察覺到,罪惡感越重,高潮時的快感也越強,我甚至
是在享受那份感覺所給我的刺激,喔!我真是變態。
當愛夏的呻吟喊到顛峰,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噴得老高的白濁液體,是
對著一具想像中的熟悉女體發射的。
心理與身理的雙重煎熬,讓我的氣色變得頗糟,連媽媽也注意到了,她
問我是不是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我只能苦笑,羞愧得不敢抬起頭來,因為
便是在這個時候,她親切的問話,在我耳裡都變成一聲聲野性的呼喚。
媽媽好像察覺到了異狀,前幾天,她對我的談話開始有所保留,這態度
的轉變,我感受得到,卻因為自己心中有鬼,不敢去改變,於是,我向校長
連請了幾天假,在家好好想一想。
心理壓力太重,在當晚的電話性交裡,我喊出了媽媽的名字,電話那端
沒了聲音,敏銳的愛夏沒有追問我,只是問我有沒有什麼心事想說,大概是
真的缺個人好好談談,我把埋藏心底的秘密,全數吐露給這名紅顏知己。
聽完了之後,電話裡有著短暫的沈默,愛夏問我,需不需要她現在立刻
趕到我這邊來。
我曉得她的意思,婉拒了。這幾天我或許迷惘,卻弄清楚了一件事,我
絕不是因為缺了女人幹,才對自己母親性幻想的。
愛夏歎了口氣,說她早覺得不對,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準的。接著她問我
,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是什麼嗎?
我說知道,她又問我,知不知道亂倫是不被社會接受的?這我當然也很
清楚,否則這些天就不會這麼掙紮,但是,被愛夏這麼一問,所以抑制住的
情感,一次迸發了。
我對愛夏說,不知道亂倫到底有什麼不對,也不管亂倫有什麼不對,因
為我現在就是這麼想要媽媽,想和她在一起,想和她有更進一步的關係。
「就像所有男人都喜歡說『 你媽的』,也許我就是這麼一個想 我媽
的變態。」我緩緩道︰「我現在就有一種慾望,如果乾了自己母親可以解除
這種痛苦,那不管亂倫的後果是什麼,就讓我幹它個痛快淋漓吧!」
「但是你母親那邊又怎麼樣呢?從你的敘述裡,她是個很保守的傳統女
性,她能承受和自己兒子亂倫這種事嗎?」愛夏道︰「而且,你行為的終點
在哪裡?如果你只是想幹一次自己的母親,那樣的結果是得不償失的,只會
造成雙方面傷害,喬治,你想傷害她嗎?」
我沮喪地低下頭。縱使可以蔑視天地鬼神,踩平心裡的道德,我卻怎麼
樣也不想傷害媽媽,只要想到她難過的樣子,整顆心都糾結在一起了。然而
,那我怎麼辦呢?我的痛苦、掙紮,要一直這麼下去嗎?
「愛夏,你的立場是想讓我別這麼麼做嗎?」
「親愛的,該怎麼做,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愛夏道︰「你是我重視的
人,過去,我也受過你很多的幫助,我不希望看到你難過,可是,如果你現
在的選擇,會令你在往後的幾十年更痛苦,那麼我就要阻止你。」
愛夏的話,像是暮鼓晨鐘,每一字都敲擊在我心坎上,只不過,我一時
之間還找不到出口。
「我希望你能找到最好的選擇,而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告訴你,我支持
你的決定,不是以一個心理醫生,而是一個朋友的立場。」
互道再見後,我掛上電話,一面擦拭腿間的精液,一面感謝愛夏對我的
指引,也許心裡的矛盾未解,但傾吐一番之後,的確好過得多。
她說得沒錯,我是該好好想想了。
接下來的四天,我一步不離寢室,在裡頭反覆思考著一切。而在第四天
夜裡,我沈沈睡去。夢裡,就似兒時常有的期盼那樣,媽媽對我微笑,我枕
在她腿上入眠,她溫柔地撫摸我的頭髮,輕聲唱著悅耳的催眠曲,聲音是那
樣的動聽,而我就在這溫馨的氣氛中熟睡。
夢醒了,明月當空,分不清夢耶非耶,而我腿間的溫熱液體,沾濕了大
腿的兩側。
這次,我笑了,心中有了決定,我要返回學校,面對媽媽。就算迷惘,
但用積極的態度,總比龜縮在這裡,要能找到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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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我起了個大早,仔細整理儀容後,趕去學校。想看看已經一
星期沒見的媽媽,哪知道,另外兩名老師告訴我,媽媽已經有兩天沒來了。
很清楚媽媽不輕易請假的勤勉性,我大吃一驚,而兩位老師則是說,一
定是她父親回來了,臉色頗有些古怪,但我卻沒留意。是啊!我還有個未蒙
面的外公,說來也該去見一見。
於是,我要了媽媽的地址,獨自前往探望。
橄欖壩不是大地方,面積只有五十平方公里,瀾滄江由北面橫貫中心,
媽媽的住處在壩子北面,濱臨江邊。
由於熱帶氣候,這裡都是竹料建材,一座座精巧別緻的竹樓,隱蔽在綠
樹叢中,築樓周圍栽著香蕉、芒果、荔枝等熱帶水果,以及高大挺拔的椰子
樹、隨風搖晃的鳳尾竹,還有各式熱帶花卉。
竹樓的外形像是個架在高柱上的大帳棚,樓房四周用木板圍住,相互牽
扯,極為牢固,內裡隔間成臥室與客廳,樓房下層無牆,用以堆放雜物或飼
養牲畜。一路上看到的大多是蓋成四方形,樓內四面通風,冬暖夏涼。
從這些日子的瞭解,我知道傣家人大概都好客,將客人當作『遠地來的
孔雀』一樣熱情招待,雖說外公是漢人,但在此地居住數十年,習慣應該也
差不多。而我也依足禮數,買了水果和酒,帶著禮物去造訪。
到了目的地,應門的是個老人,也就是外公。老實講,我對外公的第一
印象不是很好,他的外形瘦小猥瑣,體格卻精壯,膚色黝黑,講起話來眼神
飄移不定,更不時流露出一股陰 之氣。在此之前,只聽說他是個退伍軍人
,但這樣看來,他反倒像是個江湖人物,而我也清楚兩名老師的古怪神色所
在了。
他問我來做什麼,我說自己是學校老師,代表學校來探望媽媽;外公見
我這麼年輕,露出狐疑神情,經過我解釋之後,他明白我的特殊身份,態度
登時大轉變,竭誠歡迎我這個由美歸國,身懷美金的貴客。
或許是受媽媽價值觀的影響,我對這種態度甚感不悅,卻也謹守著傣族
人的禮節,像是什麼先脫鞋再上竹樓、在竹樓上不可倚靠竹子而坐、正前方
的位置留給主人……之類的,不敢怠慢。
外公說,媽媽有事外出,我第一反應是打退堂鼓,但又想趁著機會,看
看媽媽的住所,又或者多瞭解一些,所以還是留了下來。
房子裡甚是髒亂,渾然不像媽媽愛乾淨的個性,濃厚的酒味直撲鼻端,
看來,這是外公的傑作了。他拉我到茶盌前坐下,開酒便喝,和我攀談起來
,所聊的,無非都是探問我在美國有多少財產,來這裡做什麼,是不是對他
女兒有意思。
很明顯地,媽媽屬於漢族的典雅氣質,絕不是從自己父親身上遺傳來。
除了最後一個問題讓我心虛之外,對於其餘問題裡那種露骨的貪婪,我打從
心底地厭惡,也在此刻,我由衷慶幸,沒把自己的底細洩漏。於是,我對他
胡謅,自己僅不過是個窮學生,家裡有十四個兒女,環境惡劣,我是苦學出
身,因為被學校退學,來這裡自助旅行散心的。
給這麼一說,外公臉色大變,態度也冷淡下來,這時,我才明確感受到
,這名頭髮灰白的瘦小老人,身上散發著一股陰狠之氣,聽說他以前當兵時
打過仗,那麼,我相信他也是殺過人的。藉口要上廁所,我暫時離開,中斷
這份感覺。
經過後頭的房間時,我特別留意觀察,發現所有房間都是淩亂不堪,而
且不像是單純的髒亂,反倒像是給翻箱倒櫃,搜尋什麼東西一樣。在一間像
是媽媽寢室的房間前,我停下腳步,探頭進去看看,還沒瞥上兩眼,我聽見
前廳有聲響,像是媽媽回來了。
我大喜過望,剛要轉身,忽然腦後一痛,給人用鈍物狠狠地敲在腦門上
,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地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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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再醒來時,已經入夜,人躺在床上,整個腦袋痛得要命,媽媽她坐
在床沿,手裡擰擠著冰毛巾,滿面擔憂地看著我。
「對不起,我沒有想到阿爹他會做出這種事……」嘴上這麼講,但從她
眼中的歉疚,我知道這絕對不是第一次。
微略一探口袋,所料無差,身上有價值的東西,連帶手錶,都已經不翼
而飛,幸好那只墜飾忘在宿舍沒帶來,否則就是無法彌補的損失。
「你所有的損失,我會全部賠給你,不要擔心。」媽媽把毛巾貼在我頭
上,溫柔的動作,讓我瞬時忘記所有傷痛,「我在煮粥,等會兒你吃一點,
再好好躺一下。」說完,媽媽便離開了房間。
我點算了一下,外公大概拿走了將近兩萬美金,這還不算那只瑞士專門
工作室設計的名表,如果真的要算,媽媽大概往後幾十年都不必領薪水了。
錢財本是身外物,而且我又怎麼會去和她計算。環顧周圍,這似乎是間
客房,除了竹盌、竹椅,和這張木板硬床之外,一無所有。
我又躺了一會兒,掙紮著起身,想到外頭去看看媽媽,好好珍惜這在她
家與她獨處的機會。
媽媽獨自在廚房切著東西,沒有開燈,冰涼的月光,在她身上悄悄灑了
一層銀粉,從那不受鏡框遮掩的側邊看去,就像是淩波仙女下了凡塵,也許
這是有心人的特殊眼光,但在我看來,此時的媽媽就是有著嫦娥般的姿容。
我深深感謝起,幸好自己沒有一開始便向媽媽坦承身份。此時,一份家
庭獨有的安寧氣息,讓我有了一種成家的衝動,也便在這一刻,我為自己的
行為找到了終點︰我要這個女人作我的妻子,共同組一個幸福的家庭,兩人
相伴著走過一生,永遠不分開,直到視茫發蒼,仍是老夫老妻恩恩愛愛。
當然,這件事我不會讓媽媽知道的,當牧師宣佈我們結為夫妻的時候,
媽媽將永遠也不會知道,她面前的新郎,就是自己的親骨肉。光想到這裡,
我就有種難言的刺激感。
悄悄地走上前去,從後頭突然摟住媽媽的腰,當她如受驚的小兔一般貼
近我懷裡,我趁機將她轉過身來,擄獲住她的朱唇,老實不客氣地吻下去。
媽媽又驚又羞,大力掙紮,一雙粉拳雨點似地擊打在我背上,搖擺著腦
袋,拒絕這唐突的接觸,甚至將我的嘴唇都咬破了。但即使是如此,我仍然
沒有鬆開,當溫熱的液體洩紅媽媽唇瓣,嘗到鮮血的味道,她的抵抗頓消無
蹤,我心中大喜,這代表她是在乎我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因為喘不過氣,終於捨不得地分開,這次接吻是我
最久的一次,而在這之前,我都是利用接吻,趁女孩子意亂情迷的時候,把
她們的衣服褪得半裸,再帶到床上。從來沒有過吻到連自己都失去意識,和
媽媽接吻的感覺真是好。
而我的嘴唇才一離開,媽媽立刻使勁把我推開,自己躲得遠遠的。驚魂
未定的臉蛋上,一下慘白,一下又變得通紅,胸脯起伏不定,眼角也水汪汪
的,如果不是心疼,看起來真是讓人著迷。
但是,這副著迷的外表,卻說出了讓我血液為之凝結的話語。
媽媽紅著臉,質問我為什麼這麼做。我想這也是機會到了,於是就說我
很喜歡她,打從心底愛上了她,並且把除了我們是母子之外,這幾天的心情
全部告訴了她。
剛開始,媽媽顯得很訝異,不能理解我怎麼會喜歡上一個雙方層次差那
麼多,外表又不漂亮,而且還大自己十三歲的一個老女人,說我一定是在開
玩笑,因為很多外國人,都是抱著獵艷的心理,把傣族姑娘的熱情當作放蕩
,以在此地搞上多少個女孩為榮耀的。
我知道確實有這種事,但也說,如果我是那種人,就會參加專門的打炮
旅行團,到東南亞去為國爭光。我之所以喜歡她,是因為真的愛上了她的一
切,喜歡她的音樂、她慧黠的心靈,甚至連她保守的矜持,都令我著迷得快
要發狂。我從來沒有那麼樣的傾慕著一個女性,如果要我一直這麼下去,那
還不如跳瀾滄江淹死算了。
這番話讓媽媽有著短暫沈默,而在我心裡忐忑不安時,媽媽說話了,她
說,很感謝我有這份心意,她對我也很有好感,知道我不是那種心存不良的
壞男人,不過,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什麼東西都沒有交集,我的感情只是
一時迷戀,不會有什麼結果,只要冷靜個幾天,就會發現其他女孩子的優點
,奇怪自己怎麼會喜歡上一個老女人。
媽媽說道︰「你那麼年輕,條件又好,如果真的是喜歡我們傣族姑娘,
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女孩子的,所以……」
我焦急了,媽媽完全是拒我於千里之外,半分機會也不給。
「香穎,你不明白,我不是什麼女人都行的,我要的只有一個獨一無二
的她,除了這個黃香穎,什麼女人我也不要。」
媽媽有些欲言又止,我續道︰「年齡什麼的,根本不是問題,因為讓我
愛上的就是現在的你,不是十幾年前和我一樣歲數的黃香穎。我知道你顧忌
我小你十三歲,但是這種事在先進國家根本就沒什麼,只要我們結婚,你移
民到美國,你就會發現這完全是很平常的。」
我本來還想說下去,但媽媽的眼神,阻止了我的說話。在幾下深呼吸之
後,媽媽開了口,誠懇而堅決地說話。
「我知道外面的世界很開放,很多事情,都是我們這些人一輩子想像不
到的,可是,念慈,我今天大你整整十三歲,要用年紀來算,足足可以當你
母親了……」
聽到這句話時,我不禁倒吸了口涼氣,全身冷汗直流。
「就算外頭沒有人說,我心裡也覺得不舒服,而且,我們之間差那麼多
,老實講,我真的自慚形穢。」從眼裡泛起的水光,媽媽說的是認真地重話
,「再說,我是個寡婦,就算丈夫已經不在了,也要為他守身如玉,不能再
有其他的男人,也不會對男人動心,你對我的心意,我很感謝,但是現在,
我必須正式地拒絕你。如果你已經聽明白了,那麼,請你離開我的屋子,因
為我不能和一個對我有非份之想的男人共處一室。」
媽媽的話,像是幾個晴天霹靂一樣,直接打在頭上,原本的傷口忽然劇
痛起來,我疼得呻吟,但是媽媽的表情依然嚴肅,手指著門口的方向,沒有
半點改變。
於是,我羞愧難當,大叫著衝出了屋子,一面跑,一面狂嚎,等我稍有
點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是跌倒在一灘臭泥水裡,臉上濕濕的,不是泥漿,
而是眼淚。
癱瘓在泥漿堆裡,我抱頭痛哭,像只受傷的野獸一樣,不住放出哀嚎聲
,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不管我們是不是母子,這輩子終究是沒有緣份了。
~~~或許是因為這樣,你才將我拋棄
的吧!你的無情,像是把割穿時
間的利刃,十六年來不斷地在我
心上留下血痕。
伊底帕斯的敘事曲‧第三樂章
第二天,我仍照樣到學校去上班,校長反正拿足了往後的薪水,我怎麼
樣遲到早退都無所謂。
而如我預料中的一樣,媽媽刻意與我保持距離,不再與我親近,連我想
找她說句話,都藉故離得遠遠的,令我痛苦極了。
這與之前的親暱截然兩樣的態度,旁人絕對感覺得到,再加上,那天的
事不知怎地,走漏了風聲。現在橄欖壩謠言四起,所有人都知道,那個年輕
的外國男老師,向學校的音樂老師求愛被拒。
由於懂得打扮,自幼養尊處優,我的外貌相當不錯,稱得上帥氣;再加
上外國人的身份,早在橄欖壩家喻戶曉,不少傣族少女,青春美貌,甚至刻
意與我接近,如果我有那個意思,絕對可以把在這裡的艷遇寫書出版。也因
此,眾人無法理解,為什麼我如此沒有眼光,看上了一個貌不出眾的平庸女
子;而更荒謬的是,這女子居然有眼無珠,推拒了這門旁人羨煞的福氣。
傳言越描越黑,眾人也就越說越不堪,連學生們看我們的眼光,都帶著
幾分疑惑。學校裡的另一名男老師姓李,是漢人,他便私下跑來對我說,何
必看上那種庸脂俗粉,要漂亮妞兒,這裡隨便都是,傣族女性是怎麼樣的美
麗,奶尖臀圓……話沒說完,便給我轟得跌地找牙。
幾天過去,媽媽正眼也不瞧我一下,冰冷的態度,讓我終於受不了,向
校長請了長假,搭車去到允景洪,到那裡的酒館裡買醉,而當自己有了八成
酒意,酒吧角落裡一名侏儒向我拉皮條,我也爽快地答應了。
連續幾天,我在這樣的生活裡度過。剛開始的第一天,我在喝酒時打電
話給愛夏,把目前的事情告訴她,她似乎說了些什麼,但醉得亂七八糟的我
,已經按下了切斷的鈕。之後,再想打電話給她,就只有答錄機的聲音,我
這才想起來,最近是她做論文報告的日子。
就這麼樣的,我待在旅館中,自我放逐,美金像流水一樣,不停地散出
去,回想起來,沒被人搶劫真是件怪事,不過那時就算被搶我也不在乎,一
切都無所謂了。
我就是重複地喝酒和召妓,彝族、白族、傣族的妓女我都上過,不過最
多的還是傣族,只是我不挑豆蔻枝頭的少女,反而儘是要那種風韻猶存的中
年女子,論年紀,她們比將滿三十的媽媽大得多,但感覺上,摟著她們,我
就覺得與媽媽靠近了些,當我的陰莖插在她們的 裡,那的確讓我感到溫暖
,只是在射精之後,又是無盡的空虛。
這種生活反覆地過著,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當某個夜裡,我從睡夢中
醒來,身邊的床是空的,滿地淩亂的衣衫與床上的穢跡,似乎是剛剛搞過。
而我半夢半醒地走進浴室,瞥見鏡子裡的自己,幾乎給嚇到。
頭髮、鬍子像亂草般叢生,臉色慘白,眼眶凹陷發黑,皮膚上泛著難看
的蠟黃色,整個人瘦了老大一圈,眼中無神,看起來渾沒半點生氣,像是一
抹在陰間遊蕩的孤魂。
我苦笑起來,曾幾何時,我也會有這麼狼狽的一天。懶得再看,我躺回
床上,將瓶子裡剩餘的酒液倒進嘴裡,右手伸進褲襠套弄,腦海裡再次幻想
媽媽的胴體。
如果再這麼下去,下一步大概就要吸毒了……
正在想要不要打電話再召個婊子來陪宿,有人按了門鈴,我沒去理會,
來人自作主張地開了門,走了進來。
醉眼朦朧中,進來的似乎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有著我熟悉的金髮與身體
曲線,那像是愛夏,可是應該在美國考試的她,又怎麼會到這裡來;另一個
,打進來後便看著我不說話,慢慢地變成淚眼汪汪,那個聲音,好像……是
媽媽呀!
我整個兒驚醒了過來,定神一看,沒錯,在前頭的是愛夏,而在她身後
,媽媽兩眼通紅,瞧著我說不出話來。
「嘖!怎麼搞成這個樣子,真難看啊。」有著往常那樣的幽默,愛夏笑
道︰「這不是我的場合,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跟著,她用英語快速地
說道︰「你們母子倆好好談清楚吧!」說著,她偷偷地眨了眨眼,反鎖上門
,出去到外頭。
愛夏的中文是在大學學的,比我還流利,而她那眨眼的意思,是告訴我
『放心,我沒有洩漏你的底』。
室內只剩我和媽媽,兩個人呆呆對望,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直過了
好半晌,媽媽才顫抖著聲音,緩緩開口。
「那個外國女人,她來找我……我不知道你會變成這樣……會讓你變成
這樣……」媽媽一面說,眼淚簌簌流下,看得我心裡好疼,卻也好歡喜,媽
媽有這種反應,證明她是很在乎我的,事情有了轉機的希望。
媽媽走到我床邊,瞥向周圍的髒亂,粉臉通紅,卻仍是靦腆地伸出手,
撥開我額前的亂髮,輕撫我的額頭,這種不是一般朋友會有的動作,教我心
兒狂跳。
「這樣值得嗎?」媽媽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如果是為了那個黃香穎,那就值得。」我挺著胸膛說著,就想伸手去
握住媽媽的手。
媽媽把手抽了回去,沒給我握著,我正覺失望,她低著頭,小聲小聲地
道︰「你對我好,我很感激,這些日子以來,我對你也很有好感,只是沒料
到你會這麼樣……那天,你說自己不在乎年齡差距,又說要娶我,我知道你
不是說著玩的,心裡也很感動,只是一時間沒辦法接受,你走了之後,我也
一夜難過得沒法睡……」
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早讓我知道,就不會在這裡浪費那麼多天了。
「後來幾天沒見你,我很擔心。中午,那名美國小姐來學校找我,告訴
我你在這裡,路上她對我說了很多,而剛剛開門看到你變成這樣子,我心痛
得像是要裂了,那時候我想,我也真的是喜歡你的。」
一面說,媽媽連耳根子都羞紅了,以她保守的個性,說這些話真的要很
大的勇氣。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在剛才也都全想開了,那個小姐說得很對,年紀
顧慮什麼的,也都只是觀念而已……我想,你什麼條件都比我好,會看上我
這個老女人,那是意外,也是我的福氣,像我這樣的女人,在這個年紀,能
有一個這麼好的男孩來愛我,為什麼我不珍惜呢……現在我這麼說,就有准
備來接受這份感情……我不是那種女人,也不貪你什麼,你不用真的娶我,
那樣太委屈你了,而且你終究是要回美國的!我只要求……你在這裡的時候
,能全心愛我一個人,這樣我就很滿足了。」
這番話,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聽的一段話,我高興得立刻就想起來大跳
大笑,當下再次想握媽媽的手,告訴她我的心聲,沒料到她又避開了。我正
覺得奇怪,媽媽抬起頭,表情慎重,我嚇了一跳,知道一定有很不尋常的事
,便閉嘴不說話,聽著她下段說話。
「可是,在這之前,有件事我要先告訴你,不管你聽了之後怎樣都好,
我不能騙你,你聽了之後,就知道我當初為什麼要拒絕你。我……並不像你
想像中的那麼好。」
說到這,媽媽的喉嚨像是給哽住了,神情慘淡,隔了好一會兒,才勉強
繼續。
「我……其實我不是寡婦。」
「咦?」
「壩子裡的人都以為我是個寡婦,其實不是,我就連婚也沒結過。」媽
媽啞著嗓子道︰「我十二歲那年,遇著了一個漢人,我那時不知人事,對他
沒有戒心,後來在一天晚上,我……我被他給姦汙了。」
沒想到事情會有如此真相,我大吃一驚,兩肩氣得不停顫動,只想把那
人活活捏死。媽媽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讓她說完。
「我很傷心,那天,如果不是被我母親救起,我就淹死在瀾滄江了,後
來,我拚命的洗自己身體,但不論怎麼洗,我都覺得自己是骯髒的,不可能
再像以前那樣……後來,我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就吐個不停,有三年的時間
,連看到男人都怕得發抖。所以,我偽稱自己是寡婦,刻意和男人保持距離
,因為只要接觸著男人,我就覺得不自在……」
說話時,媽媽的表情仍是充滿驚恐,可以想見當時的傷害對她有多深,
只要一想到我的出生,讓媽媽這樣痛苦,我真恨不得自己沒來到世上。
「直到遇見你,也不知怎地,我不會怕你;而和你說話,我覺得很親切
、溫暖,像是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所以,如果要我認真去喜歡一個男人,
除了你,我想這輩子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了。」將一切說完,媽媽眼中淚光
閃爍,屏息道︰「我不知道你聽了這些,會怎麼想我。但我就是不能瞞你,
如果你認為我是個骯髒的女人,那你之前說的一切,都可以不算,我另外還
要告訴你,這些事可能比你想像得更糟,我沒說的部份……」
話沒說完,我已經媽媽摟在懷裡,直接吻住她的唇,不讓她再說下去。
她沒說的部份,我比世上任何人都瞭解,就是媽媽因姦成孕,而生下了一個
兒子。也許別的男人會介意,我卻又怎會在意呢?畢竟這結果是導致了我的
出生啊!
沒關係,媽媽,你所有的不幸,到此都結束了,往後就由我來補償你,
好好的愛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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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樓下的酒吧裡,我找著了愛夏,她正在和一個男人比扳手腕,見著我
,她笑著問說︰「解決了嗎?好男孩。」
媽媽把心裡話一次說完,再一番熱吻撫摸後,我本想趁勢要求母親的身
體,不過,媽媽瑟縮著身體,道︰「我……既然答應了你,就願意把身體給
你,可是……請再多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明白媽媽的憂慮所在,我暗暗咒罵自己的魯莽,於是在一番輕言耳語後
,媽媽心情鬆懈,在樓上沈沈睡去。我下樓來,感謝愛夏的幫忙,為此再三
致意,事情能有如此的轉變,全都是靠這位紅粉知己的扭轉乾坤。之後,我
為了今後的心理調適問題,私下向她請教,也對她說了整件事的始末。
愛夏認為,媽媽的心理創傷很深,但綜合她一路上所聞所見,似乎還有
點別的理由,要觀察之後才能確定,總之,我必須要好好照顧媽媽。
「不過,喬治,你和你母親的關係,一定要保密,以她的個性,如果讓
她知道情人是親生兒子的話,一定會崩潰掉的。」愛夏歎了口氣,「本來,
我根本就不該主動幫你,但是現在既然來了,就只能盡量把事情導向較好的
方向。」
我點點頭,如果沒有愛夏,我們母子現在一定還處於僵局。
「如果一切進展順利,只要個把月,你們就可以性交了。」愛夏臉色沈
重起來,「而可能的話,我希望你們能避孕。」
「避孕?為什麼?」我驚道︰「結婚生子,這是正常的婚姻過程啊。」
「問題出在,你們不是正常的夫妻。」愛夏道︰「就算你能瞞她一輩子
,母子就是母子。近親交配生下的孩子,因為隱性基因重疊,出問題的機率
就比一般人高。如果只有你們兩個倒也還好,可是我查過,這些少數民族表
兄妹通婚的情形很頻繁,所以,如果你想讓母親幸福,最好是別生小孩。」
突然的驚訝,讓我很是沮喪,愛夏牽著我的手,笑道︰「別那麼難過嘛
!如果真的想要小孩,我可以替你生啊,我和喬治的小貝比,很讓人期待呢
!不過,要瞞著你媽媽喔。」我勉強笑笑,當然知道這番話是來安慰我的。
「因為你是我的好朋友,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支持你。也因為這樣
,我現在才在這裡幫你泡上自己的母親。但是,我希望你注意一件事,就是
不必強求一定有結果,什麼事情順應自然,如果不行就該放棄,別勉強非得
到結果不可,那樣,對彼此都會造成傷害。」
愛夏諄諄教誨,並且說了許多以後我與母親的相處之道,而最後,她說
︰「如果不談亂倫,你們母子真的是一對很好的佳偶,我就是因為這麼認為
,所以才會幫你。」
而對於愛夏的幫助,我只有感謝再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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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和媽媽重新回到學校,兩個人神采飛揚、喜上眉梢的表情,
明眼人一看就知,傣族人基本上都是善良的,所以在一陣背後騷動後,壩子
裡的男女老少,都以祝福的態度對我們。
媽媽對愛夏很有好感,將她當作媒人一樣地感謝著,我們相偕在曼飛龍
佛塔、景真八角亭、曼閣佛寺一帶,做了幾天旅遊,本來還想繼續的,但愛
夏在美國有事待辦,所以便匆匆趕回。
上機前,愛夏留了張紙條,上頭寫著英文字。
『Good Luck! OEDIPUS BOY!』
媽媽問我是什麼意思,我微笑不答,OEDIPUS,伊底帕斯,那是
希臘神話中的一個戲劇人物,泛指的意思是『弒父娶母者』,愛夏是用這名
詞與我調笑,並且真心地祝我好運道。
接受她的建議,我自己也調適著心態。在我而言,媽媽是我的母親,對
著她,除了愛慕,我更有著敬重,和她一起相處的時光,除了戀人的兩情相
悅,更有著被母親關愛的溫馨,產生兩倍的情感。
媽媽則是以一個年長姊姊的身份自居,雖然嘴上一直說自己是老女人,
但是,再幾個月才滿三十的她,仍有著少女的青春氣息。特別是在接受這份
感情之後,她更像是重獲新生,整個人都活了起來。
首先是衣著上的改變,她開始穿一些素淨但不死板的衣服,顏色也由死
氣沈沈的深藍、深灰,逐步出現了乳白、鵝黃、嫩綠之類的色彩,當她百般
推拒地穿上了我送的粉紅洋裝,外表煥然一新,簡直像個十八歲的小女孩。
特別是短袖裝的出現,雖然說在雲南這種熱地方,穿長袖簡直不可思議,但
媽媽以前可真的是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風,半點肌膚也不露的。
俗話說,人要衣裝。經過這樣一番轉換,雖然沒有刻意打扮,可媽媽真
的像是變了個人,在壩子裡處處引起驚奇。人人都說,黃老師變得漂亮多了
,簡直就像是當年母親的翻版,對此嘖嘖稱奇。
我問媽媽這是什麼意思,她起先不說,後來才告訴我,外婆以前是西雙
版納有名的美女,跳起舞來的美姿,像是翩翩飛起的孔雀,在當時極富盛名
;而她從小就像醜小鴨一樣,沒有母親的姿色,在這方面叫人失望,沒想到
現在人家會重提此事。
我笑著說,因為愛情是最好的化妝品。心下並且好奇,早知道傣族姑娘
能歌善舞,原來外婆更是此道能手,怎麼媽媽從來也沒表演過。媽媽說,自
己的舞蹈天分遠沒有音樂天分好,所以學了幾次就放棄,沒傳到外婆的當家
本領。
我又感到奇怪,外婆這樣的人品,怎麼會看上外公的,並且,我對外公
也很好奇。開口一問,媽媽明顯地露出厭惡表情,要我以後別問這事,不過
,還是吞吞吐吐地告訴我,外公以前是個軍官,因為犯錯被長官調來雲南,
後來不知怎樣地娶了外婆,夫妻的感情也不是很和睦;退役以後沒事,因為
三教九流的路子廣,很是結交了些江湖朋友,現在人在允景洪,給一個權貴
當司機,父女倆很少碰面。聽得心裡有數,我也就答應媽媽不提此人。
感情公開了,就連我們之間的稱呼都換了。以前,我都學壩子裡的人,
叫她黃老師,放肆些也不過直接叫名字,可是現在我嫌這叫法太生疏了。
「香穎,你小時候母親怎麼叫你的?」
「嗯,小時候沒取什麼別名,我母親也是穎兒、穎兒這樣叫……」媽媽
想了想,突然瞭解我的意圖,紅著臉道︰「你不可以這樣叫我,太沒規矩了
。」
我就是喜歡媽媽這副母大姊的樣子,聽她這麼說,笑道︰「可是我將來
也不能一直叫老婆作黃老師啊,這麼吧!你叫我小慈,我就叫你穎姊,這樣
好嗎?」
雖然她嫌小慈這名字聽來像女生,但我解釋這樣叫和我本名「喬治」音
近之後,媽媽也就紅著臉頰,點頭答應了。
「叫一次試試看。」
「小……小慈。」
「對了,就是這樣,穎姊,阿穎姊姊。」
此後,我和媽媽同進同出,上午一起教導孩子們,下午她彈琴,我在旁
聆聽,傍晚,就像任何一對情侶一樣,牽手在月下漫步、談天。感受著她對
我的關愛、呵護,我心中盈滿暖意,好像被彌補了十六年份的母愛一樣。
某天晚上,我和媽媽並肩坐在她住處的竹樓下,我說著以後的打算,「
穎姊,找個時間,我就把你娶過門當老婆,然後,等到這個學期結束,我就
帶你去美國,對了,你喜歡什麼樣的結婚禮服呢?」
媽媽笑了笑,摟住我,什麼話也不說。這些天以來,每次我提到結婚,
她總是笑而不答,似乎沒把我的話當真。
「穎姊,你不願意嫁我嗎?」我覺得失望,因為早將結婚當作最終目標
,除了想親自給媽媽幸福之外,能光明正大地娶自己母親為妻,也是一項男
人的莫大成就。
「不是不願意,而是……」媽媽頓了頓,道︰「小慈,我們先別談這個
好嗎?只要你我現在過得好,不就好了嗎?就先別談那麼遠的事了吧!而且
,美國那麼遠,我……我這種鄉下女人有點……」
而我察言觀色,也發現媽媽對外面的世界有份畏懼,不太敢隨便離開這
樸素而美麗的小地方。我有些無力感,但這些事不能操之過急,也只好慢慢
誘導了。
「不許你這樣說自己,我的穎姊才不是鄉下女人,城裡哪找得到比你更
漂亮的姑娘。」我道︰「好,我們先不提,你再讓我香一口。」我很喜歡和
媽媽接吻,主要因為這是媽媽所能接受的尺度,再來也是喜歡那種獨一無二
的陶醉感。
接吻之餘,我的手也不規矩起來,在媽媽的上半身大肆遊動,隔著衣衫
,愛撫那豐滿而成熟的胴體。才幾分鐘,媽媽已經鼻息粗重,我胯下也硬得
像根鐵棒似的,急需發洩,趁著媽媽給摸得半昏半醒,我把手伸進衣衫,直
接去碰觸那熱燙肌膚。
「不!還不要。」媽媽驚呼一聲,阻止我的動作,而基於承諾,我把手
撤出上衣,無視於她的些微抵抗,將媽媽搬到我大腿上坐著,手掌轉向她的
粉臀,隔裙輕捏。不一會兒,媽媽氣喘吁吁,眼神迷濛,我看時間已經差不
多,低聲問道。
「阿穎姊姊,你放心,除非你願意,否則我不會再進一步碰你,可是我
的問題,你要告訴我。」
「別在這裡,有人看的……我們去屋去好嗎?」承接了剛才一連番動作
,媽媽早就紅了臉。
「不好。不是只有你有拒絕的權力,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笑道︰
「穎姊,你的胸口有什麼感覺?」
「脹脹的……硬硬的,有點喘不過氣來。」
「那麼,穎姊姊你喜不喜歡這感覺?」
媽媽好一會兒不說話,甚至轉過頭去,但我一直睜大眼睛等著答案,終
於,她像蟻鳴一樣小聲說︰「不討厭。」
我嘻嘻一笑,說︰「穎姊,你的奶頭是不是硬了?」
這麼露骨的問話,媽媽哪裡肯答,立刻便想跑開,我摟著她的腰,不讓
她滑下大腿,一番掙紮後,媽媽低著頭,臉色紅得像是要燒起來,點點頭。
我心兒大樂,最近,我發現媽媽非常容易臉紅,而她羞怯的樣子,好像
傳說中美人捧心一樣地絕艷,所以,我總是逗她害羞臉紅。當然,這也是愛
夏提議的,讓媽媽逐漸從前戲裡得到快感,就可逐漸消褪對性愛的恐怖。
「那麼,穎姊姊的穴兒是不是也濕了呢?」
這問題其實是多此一舉,因為媽媽是坐在我的大腿上,而我腿上的濕熱
感早說明瞭一切,這麼問,只是想在逗逗媽媽。
哪想到,給這麼一問,媽媽索性貼了過來,和我吻在一起,閉過了這尷
尬問題,反而是讓我吃了一驚。
兩相接觸,本已硬挺的陰莖更是難捱,直接跳動起來,隔著褲子,傳到
了媽媽腿上,她停下動作,望著我胯間呆呆不語,過沒多久,吃吃笑起來。
這情形實在再好不過,我低聲道︰「穎姊,我想……」
想的是什麼不言而諭,也就在這時,媽媽眼中掠過一絲恐懼,笑聲也止
了下來,我知道,這次又泡湯了。
「小慈,對不起,穎姊姊……」
「沒關係的,穎姊。」我退而求其次,「那你可不可以用手幫我弄出來
。」
給我一說,媽媽把手放到我褲襠上,推了幾推,我急道︰「不是這樣,
是直接拿出來弄的。」
話還沒完,媽媽縮回了手,吃驚地看著我,小聲道︰「這樣好髒的。」
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我苦惱地想了想,最後靈光一閃。
「不然你把現在穿的那件褲子給我,我自己來。」
媽媽為之一愣,繼而明白了我的意思,遲疑地沒有動作。
「穎姊。」我又喚了一聲,眼神中滿是苦苦哀求。
「唉!」媽媽輕歎一聲,「都是給你這小冤家害了。」
她緩緩地站了起來,把手伸到長裙裡,慢慢地將褻褲褪了下來。在清白
月光照射中,我看著她腿部與臀部的線條,羞澀又帶著無限誘惑的動作,熱
血全往腦袋頂沖。
媽媽的衣著保守,內褲的形式更是樸素,我原本預估是條簡單的白色三
角褲,哪知道竟是件舊得發黃的高腰棉褲,樣式還是男士穿的四角褲,不過
早給津液洩得濕透,一拿在手裡就黏了滿把。我半脫了褲子,把媽媽的褻褲
放在陰莖頂上,伸手套弄,沒過多久,精液就噴射了出來。
而媽媽則在一旁,把這一幕從頭到尾看進眼中,我知道,她腿間也是流
滿熱液。
這一天就這麼過去,而在那以後,我就常喜歡在音樂教室裡,趁著只有
兩人的時候,與媽媽愛撫調情,特別是在我送她樂譜以後。
因為沒受過正統教育,外頭能接觸到的資訊又少得可憐,所以媽媽把以
前偶然得到的幾本外國破樂譜當寶,珍藏在家裡,我知道這情形,便想辦法
弄了幾本巴哈、貝多芬、蕭邦的名曲錄音帶與樂譜,一起送給媽媽,她高興
得摟著我直親,整天下午都耗在教室裡彈琴。
我趁機定了個約定,就是每天下午,我陪她彈琴,她也要在教室裡陪我
玩半小時,當然,每一次都是用同樣方法,把精液射在她的內褲裡,到後來
她直嚷沒內褲穿。而這樣也有好處,到最近幾天,我連哄帶騙,終於讓媽媽
握著我陰莖幫忙射出了。
時間飛快,轉眼時間已到四月中旬,籌備已久的潑水節,終於到來。
~~~這時候,我從心裡認定,在我們
前方的,是幸福可期的未來……
伊底帕斯的敘事曲‧第四樂章
所謂的潑水節,是連帶傣族在內,雲南省內數個民族的共有節日,而對
西雙版納的傣人來說,它就具有與漢人新年等同的意義。
潑水節一連舉行三天,第一天是賽龍舟、放高昇;第二天遊園聯歡;第
三天相互潑水。我們是在第二天傍晚,從橄欖壩坐車來到首府允景洪,預備
參加隔天下午的慶祝大典,由我們黑芝麻小學的學生表演舞蹈,算是橄欖壩
人民的參與。
雖然相隔不遠,但媽媽好像也沒來過這裡幾次,東看看、西看看,十足
好奇的模樣。
趁上午空閒,我們在市裡到處逛。媽媽特別換上了傣族婦女的傳統服裝
,淺緋色的緊身小背心,外套乳白短上衣,圓領窄袖;下穿淡綠長筒裙,腰
間繫了條銀腰帶,分外顯得身材苗條與修長;長髮梳得光亮,在後腦勺上盤
成髮髻,插著把木梳,周圍還戴幾朵鮮花,看上去就是明艷照人。
我陪著她玩,也借來傣族男子的服裝,無領對襟袖衫配長管褲,還用條
白布包纏了頭,十足道地打扮,只不過真正的傣族男子,往往身上都有黑色
紋身,這就是我敬謝不敏的地方了。
街上的人拿出水桶水瓢,有的甚至接起水管,氣氛熱烈地相互噴水,就
連外來客也不放過,媽媽說,這樣是代表尊敬客人。我們兩個牽著手,在大
街小巷裡跑來跑去,躲避著兩旁的水花,可還是給打得半濕,媽媽像個小女
孩一樣,笑得合不攏嘴。
我問媽媽,潑水節是怎麼來的?她笑著告訴我了個故事。
古代有個傳說︰一個作惡端端的魔王,濫施淫威,民不聊生,它搶來七
個美麗姑娘作妻子。姑娘們忍受著魔王的淩虐,決心除掉它,其中,七姑娘
偶然探知,用魔王的頭髮勒它的脖子,就能置它於死地。於是,一天深夜,
姑娘們灌醉魔王,悄悄拔下它一根頭髮,把它的頭勒下來。但是,魔王的頭
顱滾到哪裡,哪裡就燒大火,卻只要姑娘抱起頭顱,火就熄滅。七位姑娘便
輪流抱著魔王的頭,一年一換,直到腐爛。每年換人時,人們都要給姑娘潑
水,衝去身上血污,洗滌一年的疲勞,這就成了潑水節的由來。
媽媽一面說,附近另一項東西,引去了我的注意力,那是一些青年男女
排列成行,拿著些拳頭大小的布包,彼此間丟來丟去。我覺得有趣,就問媽
媽那是什麼?
「那個啊,是丟花包。」媽媽笑道︰「花包裡面裝的是棉籽,那是我們
族裡年輕人表示愛情的信物。丟包的時候,要是小夥子接不住姑娘丟的包,
就把預先準備好的鮮花插在姑娘髮髻上,倒過來也是,丟著丟著就有感情了
。」
「好像很好玩。」我牽著媽媽的手,拉她起來,「我們也去丟丟看。」
媽媽笑著搖頭,「不去,我又不是年輕人,玩那個惹人笑話。」
「胡說,我的好穎姊正值青春美貌,誰敢說你不年輕。」媽媽推辭不過
,終於順著我的意思,一起加入了那群男女。
我們玩得很開心,只是我的技術不太好,常常漏接,然而,每次我去給
媽媽簪花的時候,都藉故在她耳珠、臉頰、粉頸香上一口,而她也每次都害
得滿臉通紅,這種恩愛的感覺羨煞旁人,一旁的男女都幫著起哄,當媽媽自
己漏接了,男男女女都噓著要她也依樣畫葫蘆一番,媽媽最後還是照做了,
卻羞得把頭埋在我頸邊,不敢說話。
眾人玩得正樂,不料旁邊一輛車經過,卻是有人玩得瘋了,弄台車來沿
途潑水,大夥兒閃避不及,全給噴得一身濕,一哄而散。我眼見時間差不多
,牽著媽媽的手跑回大會堂,沿途經過鬧街,潑水潑得更是厲害,我雖然全
力擋著,還是濕得透了,而在要進會場前,我頑皮心起,順手在街邊拿起水
瓢,嘩啦嘩啦地,把媽媽也臨頭澆下,全身衣服全給打濕。
「哈哈哈。」
「你這人怎麼這麼壞!」
「哈哈,我濕透,你也濕透,夫妻倆有難同當,這樣才公平啊!」
媽媽大發嬌嗔,拚命捶打我背後,我們就這麼一路鬧進會堂。
表演的大廳在一樓,而媽媽他們的準備間在八樓,我們搭電梯上去。在
電梯裡給冷風一吹,頓時覺得好涼,我把目光瞥向媽媽,這才發現,因為水
打濕了衣衫,素白色的上衣緊貼住肌膚,胸部曲線若隱若現,乳溝更是看得
一清二楚,而媽媽的髮髻給打散,黏在臉龐,楚楚可憐的美麗,叫人看得都
入迷了。
電梯在六樓的時候人散光,我待電梯升到七樓與八樓間,突然伸手按停
電梯,連同燈光一起切掉。
媽媽驚呼一聲,但剛發出口便給堵住,我將媽媽貼著電梯壁,開始吻她
,右手也貼在她胸口,隔著背心短衫,略帶粗蠻地揉著乳房。
「不能在這裡,人家會進來的,唔……」
「電梯按停了,誰也進不來,距離開始還有段時間,節目也不會馬上到
你,穎姊姊,我們玩一下嘛!」
不待媽媽有回答,我逕自搓揉胸部,吻她嘴唇,依照以往的反應,只要
不直接碰觸,媽媽就不會有太強烈的反應。
而在黑暗中,媽媽的嬌喘聲不住響起,我突然有個念頭,一面偷偷掀起
媽媽的裙子,一面悄悄半褪下自己褲子,露出挺立陰莖,以極慢極慢的速度
,朝媽媽腿間探測過去。
陰莖與媽媽大腿嫩肉摩擦的感覺,真是舒服;而當龜頭牴觸到棉布內褲
,感覺到些微濕濡,和媽媽兩腿間的熱氣,一股電流直竄到腦門,我險些當
場就噴射了出來。
這件內褲有些特別,平常媽媽穿的,都是寬鬆的四角形,但是今天的這
一件卻是緊緊貼住臀部的小褻褲,是愛夏陪她去買的。正因此,觸感格外的
舒服。
媽媽給我吻得迷迷糊糊,一時也沒發現不對,直到察覺我兩手都在撫弄
乳房、搓揉臀部,這才驚醒,連忙想掙脫。
「小慈,不要這樣,你答應過我的。」
媽媽不願意的事,我當然不能強來,只是根據經驗,對她哀求一向比硬
來有用。
「阿穎姊姊,對不起,可是……我真的好難過喔!」我委屈道︰「我不
會再進一步了,你就讓我這樣子待一下好不好?」
撒嬌似的哀求,媽媽她通常都不會拒絕。一聲輕歎之後,我知道媽媽是
默許了,於是我挺動屁股,讓龜頭隔層內褲,頂著兩瓣蚌肉開始磨蹭。在過
去,我有許多用媽媽內褲摩擦射精的經驗,但這次又不同,因為在內褲後頭
,是一塊潮濕而溫熱的嫩肉,那種溫度、觸感,隔靴搔癢似的誘惑,每次接
觸都有不同感受。
更棒的是,這具胴體,是我親生母親的身體,倘若她知道貼在自己陰戶
外頭,舉槍待入的那根棒兒,是屬於她兒子的,真不曉得她會有什麼反應呢
?唔,這答案我可不敢想像。
沒多久,媽媽的吐氣便灼熱無比,我知道她也情動了,只是我還不能亂
來;再摩擦個幾下,一種比過往做愛更刺激的感覺,從陰囊裡爆發,我把精
液全射在媽媽內褲上頭。
「唉呀!」媽媽驚叫一聲,立即把我推開,顯然是沒想到有此一著。
「小慈,你怎麼這樣?我的褲子被你弄髒了啦,等一下還要上場的!」
「穎姊你上場不是另外有帶衣服嗎?換上就好了。」剛從刺激中下來,
我腦子還不太清醒。
「不行啦,我……這褲子只有一條,沒得換的。」我一時間沒聽懂,再
一想才明白,因為今晚就可回去,媽媽只穿了身上這條內褲,沒有替換的。
「沒關係吧!你彈琴是坐著,又在角落,沒人會看到的。」
「可是……可是……」
從聲音中聽來,媽媽似乎真的很著急,只是,我左想右想都覺得不要緊
,這大概是媽媽害羞的個性發作了吧!因此,也就沒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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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學校負責的舞蹈節目,是在慶祝會的一半,現在才剛開始,主持人
說了一堆聽起來不著邊際的慣詞後,先是來賓致詞,接著,由一名贊哈演唱
《烏沙瑪洛》。
『贊哈』是傣族歌手的意思,我常聽村人說︰菜裡不能沒有鹽巴,生活
中不能沒有贊哈。他們有點類似西洋的吟遊詩人,手裡拿把摺扇,邊唱邊搖
,往往即興作歌,交互對唱。像今天節目中的《召樹屯》、《烏沙瑪洛》《
千瓣蓮花》,都是由贊哈代代相傳,數百年前的敘事詩。
這位贊哈的聲音宏亮,歌應該是不錯的,不過,我還沈浸在剛才與媽媽
燕好的餘韻裡,壓根就沒聽見他唱什麼。我的座位,由於刻意安排,所以很
難得地是坐在第一排最左側,由於對官樣節目不感興趣,我審視會場,想看
看環境。
意外地,我看到了外公,他正站在貴賓席上,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胖子
身旁,兩人竊竊私語,對著臺上指指點點。
那名中年人臉上濃厚的江湖氣,和外公如出一轍,都讓我不太想靠近,
而臺上這時表演的是位女贊哈,甚有姿色,那人卻在貴賓席上品頭論足,眼
裡明顯地有蓬勃色慾,顯然也不是什麼好人。只不過,他身邊站了幾個跟班
模樣的,都是高頭大馬,看起來,很是有點來頭。
我偷偷向鄰座的先生打聽,結果得到了這樣的答案。那人名叫洪三元,
是允景洪市長的獨生子,這裡的地方一霸,仗著父親是市長,橫行霸道,貪
財好色,名聲極壞;他開設的投資公司,聽說還和一些黑社會有掛勾,是個
公認的危險人物。
媽媽說,外公是給一個權貴當司機,看來就是此人,果然物以類具,還
是別和他們太靠近得好。
思索間,幾個節目飛快過去,熟悉的開場樂響起,是到了我們學校的節
目了。
音樂一起,我就有點不對勁的感覺,但一時之間說不太上。在音樂節拍
中,孩子們一排跟著一排,訓練有素地上了舞臺,照平常的排練,有模有樣
地跳起舞來。
西雙版納號稱是孔雀的故鄉,除了傣人的建築、錦繡常用孔雀圖案外,
聞名遐邇的孔雀舞,更是傣族一絕。只見孩子們二三人聚作一團,穿著綠色
藍色交織的戲服,模仿孔雀動作,先是飛出窩巢,機靈地探視四周,然後走
下山坡,撥開草叢尋找食物與泉水,動作活靈活現,加上兒童獨有的天真童
稚,笨拙裡帶著喜感,台下觀眾雖然大半沒怎麼專心,卻也面露莞爾笑意。
「可惜沒看見媽媽,不知道她是在哪裡彈琴的?」
這個想法才剛起,臺上燈光忽然一暗,觀眾正自驚奇,燈光再亮,一道
窈窕身影在冰霧中走出舞臺。
冰綃似的白紗舞衣,包裹著豐滿嬌軀;青絲繫腰,巧妙地勒出臀部的圓
滑曲線;厚重的眼鏡已摘下,髻子鬆掉,薄施脂粉,分外顯得明眸如星,長
發似雲;蓮步纖纖,像朵白梅一般亭亭玉立,臉上含憂帶怨的迷濛神韻,讓
人有一種悠遠虛渺的錯覺,彷彿這仙女下一刻便要飛昇天上。
而這名女子,自然就是媽媽了。我看得非常吃驚,怎樣也想不到媽媽會
有這樣的一面。而且,表演中應該沒有這一幕啊!
讓我吃驚的事持續發生。媽媽頂著足尖,姿態曼妙地舞了起來,動作起
初十分和緩,像位皇后一樣,在小孔雀圍繞中昂首闊步,眉角的神采是驕傲
而自信滿滿,她悠閒地踱至池邊,展開美麗的彩屏,抖去身上水珠,姿勢是
那麼樣的高雅,卻又那麼樣的慵倦,像是每一抖都枕著雲朵,徜徉在風中。
美妙的舞姿,讓場下所有觀眾停下動作,聚精會神地看著臺上的表演。
漸漸地,媽媽的節奏快了起來,肢體的舞動變大,像是乘著一陣狂風,
淩雲漫步,在舞臺上巧妙地穿梭著,膝蓋、兩腿、雙肩、手臂、手腕、手指
舞出一個又一個快速動作,就像頭婀娜多姿的孔雀,活靈活現。
我在台下給這清艷絕倫的舞姿迷得大氣也不敢出,記得媽媽說過,外婆
當年是最會跳孔雀舞的人,現在我才明白這話,媽媽不僅是音樂天分好,就
連跳舞也同樣妙絕。而舞中的媽媽不時對我暗送秋波,更使我胸中有著無比
榮耀︰臺上這頭美麗高雅的孔雀,是我媽媽,我的女人,她是為我而舞的。
只是,儘管台下觀眾都看得失神,我卻有少許的疑惑,媽媽跨步時,動
作有著些微的不自然;而每次腿部動作稍大,一抹紅霞就浮現在她臉上,像
是為了什麼而害羞。我正覺奇怪,忽然想起媽媽說過,自己沒有帶替換的內
褲上來,那麼,她此刻腿間的那件褻褲,不就是剛剛的那件嗎?
與媽媽眼神交會,她眼底的羞意證實了一切,我頓時覺得全身火熱,想
像在媽媽裙底,那不住開合的兩條玉腿間,有件緊緊包裹住屁股的小褻褲,
而她兒子的精液黏在褻褲底,或許還正順著大腿滴下,喔!這是多麼刺激的
一件事啊!
媽媽似乎也覺得支持艱難,於是順著音樂節拍,動人嬌驅旋轉起來,像
朵急旋中的白雲,越轉越急,當眾人為之炫目時,音樂頓停,媽媽一個滑步
收勢,完美無瑕地從急動中回復靜止,低身向觀眾一禮。
上方布幔放下,震天價的鼓掌,響徹大會堂,所有觀眾沒命地叫好;連
我也像自己得獎一樣,滿心歡喜,於有榮焉。
接下來還有節目,不過觀眾們仍沈浸在剛才的美覺震撼中,連連討論,
我無心再看下去,偷偷溜去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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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向後台,還沒進去,一具穿著舞衣的女體便撞進我懷裡,卻不是媽媽
是誰。我什麼話也來不及說,捧著媽媽就是一陣熱吻。
「你怎麼也溜出來了?」依媽媽的個性,會學我這般私下偷溜,是件不
可思議的事。
「剛剛在舞臺,我那邊……是那種樣子,你又那樣看我……」媽媽貼在
我耳邊,悄聲道︰「我那裡……給你看得已經全濕了。」
我笑道︰「胡說,明明是你自己濕的,怎麼能賴給我。」
媽媽不做回答,仍對我咬耳朵,「我覺得現在很想……很想你……也許
我們這次能……能……」說到這裡,已經羞得說不出話了。
但媽媽的意思我完全理解,興奮得直想跳起來,兩人眼神一望,多餘的
話全都不必,我拉著媽媽的手,一起跑出大樓,去到我們這次住的旅館。
進到媽媽的房間,我就想要吻她,但媽媽堅持要我先去洗澡,沒奈何,
我只得進去浴室,快手快腳地沖洗一番。洗澡間,好像有聽到開門聲,媽媽
去應門,接著是關門聲,然後就沒了聲息。
我感到奇怪,盡快洗了出來,一開門,卻已沒了媽媽的身影,往門外走
廊上望去,也沒見到。坐在床上等了五分鐘,越想越不對,披上衣服出去找
人。
找來找去沒見到人,但在電梯口碰到一個清潔工,我問他,他說有看到
媽媽,是和一個老人一起走了,我一問外貌,立刻就知道是外公,心中更叫
不妙。我追問他們往哪裡去了,清潔工說他更早些時間有看到外公在這裡訂
房,應該是住在五樓,我問清房號,立刻便衝了上去。
經過樓梯間時,我暗想如果有危險,那就很糟糕,於是從壁上的裝飾扯
了根實心鐵管藏在懷裡,以備不時之需。
到了523房,很幸運地門沒鎖上,我悄悄地轉開了門,由縫隙中瞥視
,卻看見了一幕令我怒髮衝冠的景象。
外公坐在張椅子上,背對著門,手裡拿了根煙在抽,而在他對面的床上
,媽媽躺成了個大字形,兩手兩腳給尼龍繩綁住,胸口衣襟給撕裂,露出大
半邊雪白胸肌,長裙被翻至大腿上,兩截小腿不住踢動,雙眸含淚,嘴裡拼
命喊叫,卻因為給布條塞住嘴巴,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不管是什麼人,這樣的傷害媽媽,我絕對無法輕饒,當下悄悄移進去,
預備動作。
「你叫什麼?陪我老闆上床而已,又不會要你命,窮緊張個什麼勁。」
外公獰笑道︰「我知道你和那假洋鬼子打得火熱,連洋鬼子都能上你,給我
老闆騎一騎有什麼關係,他看你跳舞跳得漂亮,搞你是看得起你,嘿!老闆
事後還有補貼,你陪假洋鬼子上床可沒這福利吧!再說,那假洋鬼子不過是
個小鬼,哪比得上老闆啊!」
真無法想像,一個父親會無恥到這種地步,獻上女兒來滿足僱主的性慾
,我甚至無法相信,這卑鄙齷齪的老頭,會是我的血親!
「還掙紮,你真以為自己是什麼清高的聖女啊,我呸,你他媽的連處女
都不是,別人不曉得你底細,你阿爹我把你從小幹到大,連兒子都生下了,
你這浪貨有什麼騷樣是我沒見過的。」
一句句說話,彷似晴天霹靂,轟得我血液僵凝,愣在原處什麼反應也無
,只有外公 心的話語,仍不住傳入耳裡。
「幹嘛哭成這樣,你們族裡過去不是常有這種事嗎?女兒家出嫁之前,
本來就是給阿爹阿哥享用的。小時候你不是很喜歡阿爹的把兒嗎?還常常和
你阿娘搶著吃呢,怎麼?長大了, 硬了,就把這些全忘了嗎?」
「你忘得了,你的 兒可忘不了,還記不記得,你替親爹生兒子的那天
晚上,你嚎得像鬼叫一樣,那個孩子可就是從這地方出來的,嘿!你這半年
一直躲阿爹,下面的 兒想不想念親爹爹的把兒啊!」
心中震撼,我仍想試著否認,這一切不是真的。但床上媽媽淚流滿面,
啞著嗓子大聲嚎哭,卻證明這些都是真的。
我,是媽媽和外公生下的兒子!
一個亂倫誕生的孽種!
一想起我是這齷齪老頭的種,胸口就反胃得想吐,腦裡昏眩一片,我想
哭卻哭不出來,更有一種衝動,想要衝到街上,大聲狂笑、狂笑……
「嘿!仔細看看,你長得真是不錯,養你那麼大,送給假洋鬼子 實在
可惜了。」外公獰笑再次傳進耳裡,「橫豎你等一下也要便宜外人,不如現
在多便宜給阿爹一次好了。」說著,他伸手去解自己的褲帶。
不管怎麼樣,我絕不能再讓這荒謬的一切再演下去,立刻衝了出來,手
上鐵棒狠狠地敲在老頭的腦袋上,打了他個頭破血流,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媽媽看到外公倒地,眼中先是一喜,但看見是我之後,又是一呆,繼而
尖聲哀叫起來,把頭轉過去,拚命地掙紮,不願意我看到這一切。
但已經看到的事,又怎麼能裝作看不到呢?
忍住想哭的衝動,我幫媽媽解開了尼龍繩,摟住仍哭個不停的她,道︰
「穎姊,這不是久留之地,我們先離開這裡,有什麼事,離開這裡再說。」
用外套為媽媽披著,牽她的手一起走出去,我甚至連正視她的勇氣都沒
有。出門時,外頭隱有人聲,一開門,迎面而來的就是那名中年胖子,市長
兒子洪三元,他給我一棒敲在頭上,跪地痛叫時,我牽著媽媽跑了出去,手
下關心老闆傷勢,追出來時已晚了一步,給我和媽媽搭車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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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精神快瀕臨崩潰,需要立即處理,不能讓她胡思亂想,自然沒有
趕回橄欖壩的餘裕。我在附近找了家小賓館,付好錢後,與媽媽上了樓。
進了房間,媽媽逕自進了洗手間,我則預料今次事情難以善了,連忙由
手機打越洋電話,請比爾叔叔十萬火急地替我辦幾件事。
等了等,沒見媽媽出來,我知道不好,衝進浴室,果然她正拿著刮鬍刀
片割著手腕,我連忙制止,雙方一陣忙亂後,媽媽給我強自包紮了手腕,帶
到外頭坐好。
媽媽的氣色看起來極壞,兩眼空洞,神情漠然,我們相對沈默了好久,
最後,一絲冷硬不似人音的句子,才從她嘴邊溢出。
「我們分了吧!」
這是我最害怕聽到的話,一聽她這麼說,我立刻搶著講,「穎姊,不要
這樣,有什麼事我們都可以好好說……」
「說?我還能說什麼,你全都聽到了,我是個骯髒的下流女人,一個和
自己親阿爹亂倫的女人,你會要這種女人嗎?」媽媽一面說,一面慘笑,那
個模樣,看得讓人好生心怯。
「穎姊,你別這樣,我不會在意這種事的,我……」
「你不在意?你怎麼可能不在意?你看這裡!」媽媽指著自己的小腹,
尖笑道︰「這裡有道皺紋,是我替那個畜生生兒子的時候留下的,你聽到了
嗎?我幫那個男人生過兒子啊!這種髒女人你會要?你還會要帶她去美國,
你騙誰啊!」
媽媽流著眼淚,發出來的聲音卻是笑聲,而笑聲中又有無限悲苦,和瀕
臨崩潰的瘋狂,而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媽媽她不是不想和我結婚的,只是
每次想起自身際遇,就慚於形穢,所以才一直迴避著我的請求。
「穎姊!」
「小時候他騙我,我一點也不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他說阿爹疼女兒就是
這樣,我就傻傻地給他搞……」瘋笑裡,媽媽的聲音慢慢變成哭音,聽來淒
厲無比。
「十歲那年……我終於知道這樣是亂倫,是不應該的,那天晚上他摸到
我床上,我跪著求他別這樣,別再碰自己的親女兒,可是他根本不理……他
……他強姦我……我一直哭一直叫救命,可是根本都沒用……連娘都裝作沒
聽到……」
媽媽不住啜泣,眼淚滑下臉龐,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打起雷,下起大雨
,電光霹靂中,我凝視著媽媽的眼神,那不是一個自我保護的堅強女子,而
是在十幾年前的夜裡,一個哭叫無門的孤弱女子的眼神。
我好恨,如果自己早生十幾年,就是拼著一死也要阻止那頭禽獸。
「出來做事以後,拚命想躲開他……可是每次我好不容易有點快樂,稍
微有點忘記那段日子……他就又出現在我面前,要我給他錢花……然後又強
暴我……我不想的……嗚……我一點也不想這樣……不想的……」
我再也忍不住,上前將媽媽摟在懷裡,緊緊地抱住她,媽媽立刻便放聲
大哭,像個小女孩一樣嚎啕出聲,把這麼多年積淤在心底的淒楚全部發洩。
而我,不知在什麼時候,眼眶也已通紅,母子兩人抱頭痛哭。
「穎姊,我愛你的心沒有改變,一如最初。」我輕拍著媽媽的背,堅定
道︰「如果你還懷疑我的話,我想說的還是那一句,倘使不能和你在一起,
那我不如現在就跳瀾滄江死了算。」
聽到這一句,媽媽抱著我,放聲哭叫道︰「帶我走,帶我走,只要離開
這裡,美國也好,哪裡也好,結婚也行,我這輩子都交給你了。」
期待已久的事終於實現,欣喜之餘,我卻覺得無限悲傷,再難說什麼話
,一低頭,我就吻住媽媽。
而得到的是熱烈的回吻!
電光亂竄,照得室內一片明亮,我與媽媽熱吻在一起,渾然忘卻身外一
切,只想在貼近彼此一點,藉由對方的體溫,確認自己還存在的事實。
回復肉體的疲勞,可以靠休息;但要能洗滌精神上的傷口,就只能用肉
體上的親暱了。
兩具胴體交纏翻滾,不知道是怎麼上了床,褪盡了彼此的衣衫,在扭曲
不安的熱情中,我突然發現,自己硬挺的陰莖頂端,已經抵著媽媽濕潤而柔
軟的肉縫開口。
一種褻瀆神聖之地的戰慄感,讓我清醒過來,之後,當腿間感受到那股
灼熱濕氣,我感覺到,媽媽正傾斜臀部來抵著我。
僵持了一會兒,我繼續封住媽媽的豐唇,慢慢地將舌頭滑入她口中;而
媽媽的手移往我緊繃如在弦上的臀部,當她按住我的屁股,媽媽粉紅色的指
甲嵌進肉裡。
再也按耐不住心底的急切,我慢慢地將龜頭進入媽媽那熱燙、濕潤的蜜
穴口。
外邊雷聲驟然巨響,閃電像有生命力似的鑽竄在整個天空。
「啊~~~」相吻的嘴唇分開,我聽到媽媽甜美的喘息聲。
大口喘著氣,滴滴汗珠在我的額頭上出現。
興奮之餘,我有著最後的疑惑。
該讓一切繼續下去嗎?
這件事根本是錯的。
我們正在犯著一個該下地獄的罪。
一個如此邪惡與汙穢的罪行,我將永遠是一個 了自己母親的犯人。
媽媽過去的不幸,都是因為自己的父親強暴了她,這才讓她心靈創傷,
悲苦不可終日。而今,要是她曉得這將與她結合的心愛男子,竟是自己與父
親生下的親生兒子,她的精神又哪能承受呢?
這只有把媽媽傷得更深!
「小慈。」媽媽輕聲喚我的名,眼神羞怯又迷惘,不知道我為什麼在這
當口停下來。
如果我在這當口放棄,並向媽媽說明理由,媽媽能夠接受嗎?
一想到這,我不但難以繼續動作,更是神色凝重,冷汗涔涔而下。
媽媽看著我,表情又黯淡了下來,「小慈……你是不是……嫌穎姊的不
乾淨……」說著,媽媽便蹣跚地想要起身離去,那神情是如此的淒然欲絕,
讓我心痛得整個糾結在一起。
不,這絕不可能,對現在的媽媽而言,我是她唯一的心靈支柱,如果我
現在撒手不管,不用等到說明身份,媽媽就精神崩潰了。
「沒事,你別多想。」我笑了笑,將媽媽按躺回床上,再次尋覓媽媽嘴
唇,深深吻她,飢渴而漫長。當接吻中止,我注視著媽媽,信誓旦旦地說。
「穎姊,你放心,不管你變成怎樣,我都會愛你,這就是我永不收回的
承諾。」
這承諾,是讓媽媽安心,也是我對自己行為作的交代,因為,我現在是
僅剩的一個能帶給媽媽幸福的人。
即使心中這麼不安,我卻知道,一切已經不可能停止了,因為事情就是
已經發展到不能控制的地步。
媽媽,你父親對你前半生犯下的錯,就讓你兒子對你的後半生做出彌補
吧!
我不管世上的男人怎麼看你,但我卻是整個世界唯一沒有資格嫌棄你的
人,因為就是你把我帶來這個人間。或許,這就是冥冥中自有命運吧!
再也沒有什麼人、什麼事物,能阻止這無可抗拒的亂倫激情。
兩人上邊熱吻,我慢慢放鬆陰莖的動作,進入她燃燒似的腿根,陰莖深
深地滑入母親緊窄的孔道,我感到極大的滿足,心理上的快感遠大於肉體。
我正在幹我親愛的、溫柔的媽媽。
我很確定會為了自己的所作所為而下地獄,但即使如此,這也是值得。
我正在幹我的媽媽。
這感覺是無法言喻,無法和任何女人相比的!
那很像把將肉棒進入一個緊、熱卻又柔軟貼身的絲套,愛憐地握緊我、
擠壓我。
讓人無法置信,這感覺越來越熱、越來越濕,而在逐步深入的探索中,
我覺得自己接觸到這女人的靈魂。
此刻,沒有什麼感覺能與之相比。
我讓自己享受到身為一個男人所能享有的最大歡樂。
而在這份歡樂中,媽媽自願獻身給我的事實,是最大的喜悅所在,因為
此刻,我是以一個愛侶的身份在享有她的身體。
現在,這女人不僅是我的媽媽,而是我足以託付靈魂的另一半。
「喔,幹的好,上帝。」我流著汗,百般不捨地分開嘴唇。
「小慈,穎姊愛你。」媽媽掉下眼淚,緊緊摟住我,讓兩具身體貼在一
起。
陰莖順水滑動,直抵媽媽的最深處。
我的起源。
我的老家。
我出生地的火爐。
這感覺像是身在天堂。
即使如此,在與媽媽做愛的邪惡樂趣中,我稍感不安,因為這仍是一件
骯髒和墮落的罪行。
我固然有罪惡感,但身體卻沒有任何不適應,一切是如此自然發生的。
如果每次和這女人做愛,都能有這種感覺,我今生將不會再和第二個女
人做愛。
陰莖承受的刺激是那麼強烈,我忍不住加快動作,一次又一次地抽出悸
動中的肉棒,然後再推入洪爐般的美穴裡。
媽媽一定也有同樣的感覺,因為她亦抬高了臀部,讓我能更深地進入。
當我每次挺進,媽媽便在呻吟中仰起身子,光裸的乳房與我胸膛摩擦。
我們的胸口,給對方的汗弄得渾濕,你中有我,我中也有你。
愛液像水流一般往外迫出,陰莖的頂端終於接觸到子宮頸,瞬間,我的
肚子也貼著媽媽小腹,兩具肉體作著最完美貼切的結合。
維持這姿勢,我低下頭,吻住媽媽,她也柔順地回吻,並張口讓我的舌
頭撩撥起她的。
母親與兒子緊緊地擁抱、熱吻,下半身卻激烈的動作,當腰部運動增快
到急速,陣陣快感,像電流一樣在全身竄流。
「穎姊!」我試著去警告她,但這已經太遲了。
泡在穴裡的陰莖,開始痙攣,看不見的白濁液體不住噴入媽媽的陰戶。
「小慈……」媽媽沒有退後,反而兩腿纏住我的腰,並主動將屁股向我
送來。
「小慈,我的小慈……」她哭了出來,聲音在一聲嗚咽後軟化,在高潮
裡抽搐、扭轉嬌驅。
陰莖不停地抖動,將能為我帶來下一代的神聖精液,送入媽媽因為飢渴
而不住吸吮龜頭的子宮中。
當一波波高潮洗滌我們的肉體,那感覺像是整個靈魂都得到了昇華。
「哦,我的上帝,穎姊,我愛你。」我頻頻地喘氣,卻仍不死心地再挺
送腰部。
終於,我的陰莖承受不住,可憐地在穴裡軟化了下來。
肉體與心靈都付出了龐大能量,我整個兒垮了下來,癱在媽媽身上。
我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凝視彼此,嗅著對方的氣味,用僅餘的力
氣,撫摸探索愛侶每一寸身體。
~~~明知得不到任何祝福,這一刻,只有彼此體熱能溫暖我倆。
伊底帕斯的敘事曲·終章
媽媽累得倦極睡去,臉上猶自掛著滿足的笑容,沉睡在夢裡。如果可以,我
希望能與她交頸而眠,不過一時還不行,現下有更重要的事得辦。
我獨自來到賓館的大廳,坐在角落的一隻椅子上,思考著一些事。我仍沒想
好在這些方面應該何去何從,不過,在帶媽媽去美國的同時,有些事必須做個了
斷。
沒過多久,外頭響起了吵雜聲,有大隊人馬來到賓館外頭。很好,果然是地
方上的一霸,雖然比我預料中的來晚了些,不過也算快了。
賓館大門打開,十幾個男人走了進來,為首的就是洪三元,他頭部纏上紗布,
看來那一下敲他敲得頗重。外公不在人群裡,這也難怪,那畜生給我打成那樣,
一時間是沒行動能力的。
來的人不是公安武警,都是流氓模樣的傢伙,手持鐵器,一看到我便凶神惡
煞般走過來,這代表洪三元想動用私刑解決的意圖。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我卻
出奇地沒感到懼意,雖說有應付之策,但自己會鎮靜成這樣,卻是連我都感到訝
異的。哼!一個正常人在突然受到這種事衝擊之後,心理多少有點改變,這也是
正常的吧!
電話聲從洪三元的衣服中響起,他停下腳步聽電話,讓手下超過他,把我團
團包圍。
給人圍在中央,左邊一個帶頭的傢伙甚至高揚起手中鐵棒,我卻笑了,因為
洪三元的臉上,先是憤怒、震驚,再來便完全愣住了。鐵棒對著我腦袋揮下……
「住手!」笑意更盛,比爾叔叔的辦事能力果然是一流,雖然不知道用的是
什麼方法,但能讓領頭人親口喊出住手,事情就是已經解決了。
當手下面面相覷,不知道老闆為什麼喊停手,洪三元走到我跟前,癡肥臉上
堆滿微笑,操著不熟的英語道:「喬治。朱斯先生,本人……」
「什麼也不用多說!」我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放在桌上,洪三元立刻瞪大眼
睛,那是美金333萬的支票,一筆連他老爹都沒見過的巨款。
「洪先生胸襟不凡,是個玩得起的人,我想和你做筆交易。」
「交易?」
「對,就是這張支票。」我冷笑道:「我要向你買三條人命!」
嘿!我果然是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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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樓上,媽媽仍未醒來,裹在被單裡的美妙睡姿,是一副值得好好欣賞的
艷色,但我卻沒有這樣的空閒,無奈地將媽媽喚醒。
從好夢中驚醒的媽媽,有著顯而易見的羞怯,卻聽了我的解釋後,臉色凝重,
看來十分惶恐。
我告訴她,剛剛弄清昨天騷擾她的那個渾球底細,跟著便把聽來的一些有關
洪三元的傳聞,諸如走私放火、人口買賣之類,聽得媽媽俏臉發白,頻頻望著門
口。我又說,昨晚鬧得那麼大,洪三元和手下一定會在允景洪到處搜索我們的形
跡,如果不快點回橄欖壩,只怕非常危險。
媽媽沒有反對的道理,於是我們整理衣服,快快結了帳,偷偷摸摸地召了輛
車,在確認沒有人發現後,搭車回到橄欖壩。理所當然,這一路上當然是沒有任
何阻攔的,只是,媽媽會以為那是因為我們走得早的緣故。
在回程途中,我說,那壞人的勢力能影響整個西雙版納,逃避是逃不了多久
的,他爸爸又是市長,我們根本沒可能和他拼,想要以後安全,最妥善的辦法就
是立刻回美國結婚,而且越快越好,因為有外公在,這班人遲早會找上門來。
媽媽沉默不語,似乎對這大膽方案,仍有所保留。
「穎姊,和我一起去美國吧,我無論如何都會讓你幸福的。」我握住媽媽的
手,以撒嬌的口吻道:「你自己昨晚已經答應了,而且,你也答應要嫁我,你們
中國人不是說嫁雞隨雞嗎?你嫁給我這個洋鬼子,跑不掉羅!」
帶著幾分羞色,媽媽覆蓋住我的手,輕輕地點了點頭。於是,從抵達壩子的
那刻起,我和媽媽就開始忙個不停。由於早在愛夏回去之前,我就已偷偷委託凱
蒂小媽,幫忙辦理移民手續,現在一切備妥,媽媽隨時可以用美國公民的身份入
境,所以現在要處理的,只是一些這裡的雜務。
啟程日期訂在三天後,我的動作能快到這地步,確實將媽媽嚇了一跳,不過
最後還是欣然答應,願意隨我往到異國,開始新生。
這三日間,媽媽向學校請辭,孩子們都很捨不得,哭哭啼啼地挽留。這件事
也在壩子裡造成轟動,因為前日的那一場孔雀舞,各方電話響個不停,都亟欲知
道這位神秘舞姬的資料,並爭相請媽媽去表演,已將她捧成一個新的神話,大好
前途正要展開,哪想到,媽媽回到壩子的同時,也宣佈即將離開的消息。
在這裡,能出國絕對是件大事,何況是嫁到外國去,因而這幾天,壩子裡的
目光全投在我和媽媽身上,道喜聲不斷。而我們母子則都低調處理,我是不想節
外生枝,媽媽則是害怕提早引來洪三元一干人。
時間匆匆,諸事忙忙,在第二天上午,我在學校整理完一批東西後,突然看
到媽媽正呆坐在風琴前面,像是在沉思什麼事。
「阿穎姊姊,你在想什麼?」我由背後貼了過去,輕聲問道。
「小慈,你能不能告訴姊姊,外國人的新娘都是怎麼樣的呢?」
有點奇怪怎會有此一問,我回想道:「唔……都是穿白紗禮服,戴手套,捧
花,後面還跟著花童……」媽媽又問起白紗禮服的樣子,我大概形容了一下,她
又問了幾個西洋婚禮的相關問題,我一一回答,心裡頗覺納悶,最後只聽她歎口
氣,默然不語。
「穎姊,你有心事啊?」除了說不嫁我,什麼心事我都能接受。
「沒事,你別多心。」媽媽微微一笑,道:「不過,小慈啊,人的際遇真是
難料啊,以前,姊姊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會嫁到外國去,作個洋婆子。」
「呃?」
「姊姊小的時候,也常常夢想要當新娘,那時候,我坐在林子裡看江水,整
天作著白日夢。」媽媽沉浸在回憶裡,微笑說道:「我的情郎是個了不起的男人,
全族裡最俊俏、善良、勇健的兒郎,都及不上他一半好,我歡天喜地嫁給她,在
喜宴上為他獻舞,為他歌唱,族裡的長老替我們執禮,所有族人都祝福我們,然
後,在喜樂中,由阿爹他把我交給……」
本來要說的,該是由父親把女兒交給新郎的習俗吧,但當媽媽說到了這句,
整個臉蛋驀地白成一片,渾身打顫,半句話也說不出,自然是想起了那天的痛心
記憶。
我連忙將媽媽擁入懷裡,不住輕拍她的背脊,柔聲安慰道:「過去了,穎姊,
這些都過去了。」這事對媽媽的傷害之深,絕不是可以輕易淡忘的,看來只有回
美國後找愛夏想辦法了……
「該弄點開心的事讓媽媽分神……」
這個想法一起,我有了主意,小聲問道:「穎姊姊,壩子裡是由誰主持婚禮
的呢?」
「通常是較長的長輩來……」說到一半,媽媽明白了我的意思,低頭道:「
小慈,你別忙了,我們明天就要走了,不必在這上頭費神,而且……這事是你辦
不來的……」
「等著瞧,我一定給你辦到,等好消息吧!」我笑道:「要絕對相信老公,
這是黃老師嫁為人婦要學的第一課。」
帶著幾分雀躍與急躁,我匆匆跑出了教室,去問校長資料。一聽解釋,登時
就給澆了盆大大的冰水。原來當初這裡為了破四舊,什麼舊東西都被廢除,少數
民族的婚姻儀式沒人敢用,都是簡單解決,至於說真正的傣族婚禮,至今已有二
十多年沒再辦過,突然間說要來一場,那怎麼可能?
難怪媽媽說我辦不成,事情果然有不能辦的理由,但是,媽媽越是這樣說,
我就越要表現能力,如果連這都辦不到,以後又怎能給她幸福呢?
兩個半小時之後,太陽變紅之前,一批又一批的人,帶著大量裝備湧進了學
校,依照各自類別,開始工作。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小慈,你是怎麼辦到的?」
面對媽媽又驚又喜的問題,我聳聳肩,笑道:「三分運氣,我去聯絡了才知
道,西雙版納的地方政府本來就有意要振興觀光,而回復傳統典禮也是觀光的一
個賣點,早有計劃,剛好聽說孔雀姑娘要結婚,就利用機會,來試辦一次嘍!所
以,我才說三分是運氣……」講是這樣講,但倉促間能把這些事辦出,期間斡旋
的辛苦,不問可知。
「我知道,另外七分,是小慈你的努力。」媽媽喜得主動摟著我一吻,繼而
被平日相熟的傣族婦女們拉去打扮了。
「猜錯了,另外七分不是努力。」看著媽媽背影,我暗自好笑,「是你良人
兼兒子的大把銀子啊!」
振興觀光的計劃是有的,不過卻沒錢推動,至於回復傳統儀式這一項目,更
不知排到哪裡去了?此情此景,二話不說,就是五百萬美金砸下去,把不可能硬
砸成可能。老頭子生前錙銖必較,如果知道我是這麼花他的遺產,一定七竅生煙。
流水席的消息傳出去,非但橄欖壩一地,就連周圍左右村鎮的人也來了不少,
人一多也就好辦事,男人們張燈結、佈置場地,婦女們便張羅飲食,動作熟練得
猶如流水,錢也花得如流水。至於經費的出處,自然是我這個標準洋老凱。
兩小時過後,一切終於就緒,當傣族新娘打扮的媽媽,在一眾婦女們的環繞
下出場,登時令我眼前一亮,經過適當的打扮,薄施脂粉後,媽媽確實增添了幾
分姿色,只不過,這些少數民族的化妝審美,有些地方還真讓我不敢領教。而且,
媽媽最美的一刻,是踩著舞步活躍於台上之時,這時雖然好看,卻也不過是中人
之姿,除了我之外,其他男人是不太會心動的。
主持儀式的,是傣族如今僅存,一名九十八歲的白髮長老,論關係,是媽媽
的表伯公,雖然自母喪後未有來往,但從媽媽和其他人的態度可看出,長老的確
是德高望重的重要人物。
飄揚樂聲中,「素寬」儀式開始,這是傣族的婚禮,又叫「拴線」,意思是
將夫妻倆的靈魂拴在一起,永不分離。
長老用潔白的棉線,拴在我和媽媽手腕上,口中唸唸有詞,祝福新人相敬如
賓,白頭偕老。
當棉線拴在我手上時,我不由得想到,如果這花白鬍子老頭,知道自己主婚
的這對夫妻竟是母子,天曉得他會有什麼反應。媽媽則是虔誠地伸出手腕,臉上
像發光似的,靜靜聆聽,並以傣語向表伯公道謝。
豐盛的山野珍饈,流水般遞送至桌上,香茅草捆綁的烤魚、芭蕉葉包的蒸肉、
香竹燒出的糯米飯、糯米製成的毫洛索、毫崩、炸牛皮、蒸青苔蛋、煎荷包蛋蛹、
江鰍煮酸箏……無數菜饈連接送上,儘管不是五星飯店的一流酒席,卻也別具地
方風味,只不過,有些菜都市人實在不好入口而已。
周圍的男男女女向我們舉杯祝賀,同時唱著祝福的歌謠,兩旁火把晃動,照
映在媽媽臉上,只見她有時悲,有時喜,完全陶醉在這氣氛裡,眼眶裡雖然滿是
淚水,但嘴角的微笑,又顯示她正處於極大的幸福中,乍悲還喜的神情,讓我再
次看得不覺好笑,女人就是容易被這些東西感動。
只是,不久後我才知道,對內向顧家的媽媽而言,擁有一個溫暖的家庭,是
她畢生夢想,而代表締結儀式的婚禮,更是打從有記憶起,便不斷幻想的瑰麗夢
境。只是因為給自己阿爹連續強暴,這少女的夢想被無情踐踏,撕得破碎。而且,
母親那邊的傣族長輩,對外公極度鄙視,連帶在外婆死後,也對媽媽冷眼相看,
讓她以為自己絕不可能再有這麼一天。
哪想到,破鏡中能重圓,碎夢亦能再續。這夢想竟有成真的一天,還是由自
己心愛的人一手促成。當一族之長莊嚴地為她祝福,所有族人對這樁婚姻無比敬
重,怎不教她魂動神搖,頻頻拭淚。
最後,在族人的起哄下,新娘子紅著臉,獻上一舞。不是舞台,而是張半尺
見方的小圓凳,媽媽便踮足在這方寸之地,輕盈地舞出絢麗舞姿。乘著酒意,媽
媽動作比上趟更放得開,似醉似嗔,隨樂擺動她美麗的胴體,做出種種天女般的
動作,引得旁邊尖叫一陣又是一陣。原來這就是大漢民族的舞蹈,我暗自驚歎,
古語中傳說的掌上可舞,一點也不誇張。
不得不承認,跳舞時的媽媽,是最美的時候。那彷彿將所有生命力燃燒的精
華動作,讓她在那瞬間無限耀眼,而且不是一般俗氣的艷麗,媽媽由音樂中培養
的高雅氣質,讓她有一種不同於塵世的清艷,令觀者傾心,為之驚艷。
強烈的自豪充塞胸中,因為這窈窕佳人即將成為我的妻子,而享受著新郎倌
應有的特權,我知道自己的陰莖在桌下硬如鐵石。舞到顛峰,一帕手絹輕飄飄地
由天上拋來,不偏不倚地覆蓋在我面上。當手絹墜下,我看到媽媽停舞收勢,一
雙妙目直瞧著我,淚眼盈眶。
回到媽媽住的竹樓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宴會仍再繼續,只是媽媽已經半
醉,我亦無心繼續,所以兩人先行告退。將媽媽送進房間,我獨坐客廳,拆看臨
別時長老送的一箱東西,裡頭是一對手腕粗的紅燭,一雙小巧碧玉手鐲,還有一
個黑黝黝的密封罈子。我正感有趣,媽媽的聲音從裡頭傳來,要我把蠟燭點上,
等她一下。
我將紅燭點起,這才發現那是一對龍鳳紅燭,以前漢人結婚都點這東西,看
著燭影搖曳,想像這雙紅燭點亮了五千年來,不知多少的洞房夜,心裡頗有感觸。
我是個生長西方的人,理想的婚禮也是在教堂舉行,不過偶然來沾染一下祖
國的文化氣息,卻也有種說不出的感觸。
媽媽房間走了出來,卻沒有換上便裝,仍是那一身新娘服,我頓時明白了她
的意思,媽媽是想要把這場婚禮完完整整地辦完,儘管我們是說到美國註冊、辦
典禮,但就身為傣人的媽媽來說,今天就是她的洞房花燭夜。戴上玉鐲,媽媽取
來兩隻小杯,揭開罈子的封泥,酒香四溢,跟著,她為我解釋酒的意思。
漢民族的習俗,在兒女生下時,會為他們埋下一罈酒,材料不一,如果生男,
就作狀元紅;生女,就釀女兒紅。等到兒女成親之日,開壇宴客。只是,如果女
兒早夭,或是不幸沒能出嫁,女兒紅就改名花彫,取的就是鮮花凋謝的意思。
從這美麗的傳說中,想像一壇又一壇的女兒紅,裡頭不知道暗藏了多少少女
的情絲,而那花彫,背後又是多少淚珠,才釀出的苦酒,當人們飲酒入喉,感受
到的又是什麼呢?
「這罈酒,是我出生時阿娘委託長輩埋的。」含著幾分羞意,媽媽斟了杯酒
遞來,道:「我以為……這酒永遠都是花彫,不可能改變了。小慈,是你把它再
變成女兒紅的,謝謝你。」兩條手臂交疊勾住,媽媽教我合巹酒的喝法。
當琥珀色的女兒紅,傾倒入喉,我心裡有難以言喻的滿足與快樂。喝完交杯
酒,就是順理成章的花燭夜,媽媽起身想回房,卻給我拉住。
「何必浪費這麼美的燭光。」
媽媽對我的提案有著顧忌,但我卻笑嘻嘻地進房間,拿了張草蓆鋪在地上,
再墊床被子,讓媽媽橫放在上頭。
禮服的鈕扣在側邊,我一粒一粒解開,再褪下胸兜,露出媽媽大白羊似的裸
體,水嫩滑腴,摸上去滑不溜手,白人常嫌黃種人皮膚不白,殊不知中國少數民
族的女子,有些真是欺霜賽雪,一如此時。
我再往下解開裙子,笑道:「看看阿穎姊姊今天穿什麼顏色的褲子?」一看,
卻是件紗質的艷紅三角褲,開的是高叉,露出大半邊雪白屁股,襯著紅色格外顯
眼。這件內褲是我送的,但款式暴露,卻從沒想到媽媽會穿上,而且會穿著它進
行婚禮,微一思索,我笑道:「剛剛進房換的,對不對?」
媽媽笑著點點頭,低聲道:「原來的那件,跳舞的時候,給你看得全濕了,
所以換了你喜歡的這件……」
「每次跳舞都跳濕褲子,難怪阿穎姊姊不輕易跳。」我取笑道:「可是有什
麼用嗎?這件褲子我看也濕了六成啦!」
媽媽紅著臉,像是想說些什麼,不過最後仍是把頭別開,微笑不語。她個性
傳統,會主動穿這性感內褲來取悅我,已經是極限,要再陪我一直說輕薄話,那
可萬萬不能,至少,目前不能。
藉著紅燭,我端視著妻子身上的每一寸。如當初所想,媽媽的的身體與其保
守態度不同,實在是非常地豐滿傲人。乳房高聳,一把抓不滿,卻結實堅挺,正
符合著苗條身段;蜂腰纖細,我甚至能用一條手臂環抱她;豐滿的臀部,成為背
部曲線中唯一的隆起,充滿彈性,啪地一巴掌,清脆動聽;整具胴體成一個完美
無瑕的沙漏體態,如果配上一張愛夏那樣的臉蛋,一定會成為特洛伊的海倫那樣
的傾國佳人。不過無所謂,因為我愛媽媽,無論是怎樣平庸的面孔,在我眼中都
是美輪美奐,即使幾十年後,我依然會愛這具身體愛得發狂。
「小慈,你在看什麼?」
這時才發現,媽媽有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再配上長長睫毛眨呀眨的,真是美
麗。
「看我的新娘子啊!」
我笑著吻住媽媽,同時將舌頭伸進去。而經歷了這些日子,媽媽的接吻技巧
也明顯改進,兩人吻在一起。
施著慣用手法,我揉弄媽媽乳蕾,把玩一雙夠份量的豐乳,真是男人的幸福,
除卻觸感上的刺激,看著雪白乳房幻化陣陣乳波,那更是難得的視覺享受。
「穎姊,你奶子好大啊。」我調笑道:「到底是吃什麼營養東西才養得那麼
好的。」
「哪有吃什麼?旁人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不過,還真是很大呢,族裡也沒
幾個人……」似是覺得這話不好出口,媽媽停了說話。
我嘻嘻一笑,挺前身子,用身體重量讓陰莖進入媽媽身體。
「嗯,小慈,動作輕點……」
「別叫得那麼生疏,叫小慈老公,叫嘛!」
「就是你那麼多花樣,好,小慈老公,小慈老公。」媽媽喊了兩聲,像是特
別為我助興,小聲地又說一句:「小慈親老公。」
「親,當然親了。」我別有用意地笑道:「我是小慈親老公,你是我的阿穎
親親姊姊。」
一面說,我一面挺送腰部,每當挺前,便又是半寸進入蜜穴,除了豐富的蜜
汁幫助潤滑,還有我從馬眼中流出的些許分泌液,也起了作用。沒多久,她的蜜
唇與我陰莖底部吻合了。
控制力道與速度,我開始緩慢地抽插,兩手仍棄而不捨地把玩雙乳、揉捏大
白屁股,忙個不亦樂乎。媽媽給我多重夾攻,很快就進入狀況,嬌喘低吟不絕於
耳,腿根浪水大流,進出之間帶起啪啪水聲,煞是有趣。
「阿穎姊姊愛不愛小慈老公?」
「我……喜歡……」
「喜歡?不是愛嗎?沒關係。」我笑道:「怎麼樣的喜歡法?」
這問題必定讓媽媽很難出口,她摟住我,把頭埋在我懷裡,不想作答;我卻
硬把她放下,直直看著她水靈妙眸,下身連續幾下硬挺,逼得媽媽氣喘吁吁,非
回答不可。
最後,媽媽閉上眼睛,羞怯而顫抖地輕喃:「我愛你,小慈,你是姊姊生命
裡最重要的男人,我黃香穎的丈夫。你不嫌棄地挑中了我這個平凡的女人,給我
關愛,給我歡樂,還給了我尊嚴,因為你,我的生命再次有了意義。小慈,姊姊
不知道你為什麼總想姊姊給你保障,但如果你仍不放心,那麼,我此刻對神發誓,
也對你發誓,此生,我黃香穎只屬於你一人,我的心,只為你一人跳動。」說完,
媽媽眨眨眼,低聲道:「滿意嗎?小慈親老公。」
答案當然是百分之百滿意,我險些掉下淚來,俯下身,在下一波快感來襲以
前,給媽媽另外一個吻。在我懷抱裡,我的妻子縱聲嬌吟,蜜穴緊緊勒住我的肉
棒。我知道這是不對的!媽媽是那麼樣地相信我,把自己完全奉獻給我,而我卻
隱瞞了一個會令她痛不欲生的秘密,這樣對嗎?
在我找出答案之前,媽媽的蜜穴擠壓住我的肉棒,大力擠搾著我的精液,感
覺是如此的強烈,我輸給了它。一聲怒吼,我將精液全噴射到媽媽的胎內。第一
次的收縮,似乎由我背部的中央開始,擴散往全身。之後,精液像水龍頭大開一
樣,流往媽媽體內。
精液真的像是燃燒起來,在陰莖內的小管道中迸流,迅速游往最終的目的,
當我連續射進入她體內,樂趣的悸動似乎更強烈。每一下悸動,我知道,我的生
命種子正如河流般淹沒她的身體,直到她再也不能負載。結果終於滿了出來,精
液從我們接合處噴濺而出。精液已經灌滿了媽媽的肚子,從女體內倒灌出來。當
她閉上眼睛,慢慢地躺到一旁,離開與我的連結,似乎有一公升的精液從她蜜穴
洩出。
「喔喔,我想我們有點麻煩了。」我說著,看著精液和毛毯。
「小慈……」在一旁,媽媽調勻呼吸,低聲道:「你叫念慈,這名字是紀念
你的母親嗎?」
我為之一愣,但立刻回答道:「是啊!紀念我『死去』的母親。」
「對不起……」
「沒關係。」我道:「我媽媽已經過世很久了,沒關係。」我特別強調了過
世這個字眼。
「剛剛在最快樂的時候,我忽然有了個很怪的想法……」媽媽坐起身來,紅
著臉道:「我突然想,我要感謝你的母親,因為她生了個那麼好的兒子,今天我
才那麼快樂。」
驚訝於這種不合理性的準確直覺,我微微一笑,迎著媽媽的目光,微笑道:
「是啊,我想我們真應該感謝她,我有個好媽媽。」
輕撫著媽媽柔緞般的肌膚,我摟著她在身旁躺下,給了她一個漫長,深沉的
法國式愛吻。我想,即使老天要我明天就死,至少今天的我,是如此的喜悅、滿
足。
激情過後,我將媽媽哄睡,獨自踱到竹樓外,沿著江邊散步,眺望江水粼粼,
反映月光,心中頗有感慨。我不是來欣賞風景的,如果可以,我只想躲在被窩裡,
和媽媽緊緊相擁,但在離開的前夕,有些事必須了結。
十五分鐘後,周圍出現了樹林,這人跡罕至,很符合我的預測,如果真的要
發生什麼事的話,這裡就是好地方。現在只希望,那個人不要來!
「喂!小子,你他媽的給我不要動。」
真遺憾,天有絕人之路,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吧!
我轉過頭來,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給人跟在後頭,而當我一回過頭,六個持有
武器的男子團團將我圍住,為首的正是外公。他頭上纏的繃帶可不是簡單的一兩
條,顏面上到處都是淤青,仍未從那天被我偷襲的傷勢中康復過來。
「黃先生,我對日前的行為十分抱歉,相信你也知道,我將迎娶令千金,而
且明天就帶她回美國。」我不慌不忙,伸手入懷拿支票本,「我不希望多生事端,
如果你願意接受,我可以付你兩萬美金,希望你以後別再來騷擾我妻子。」話聲
未完,外公猛力揮出的一拳,把我打跌在地上。
「小洋鬼子,這裡不是美國,這是中國,是我的地頭。」外公的態度極為囂
張,「你他媽的真夠膽子,我黃國忠玩過的女人,你也敢來撿?穿我舊鞋,還敢
和我老闆作對!兩萬美金你想打發誰,告訴你,沒有兩百萬,你別想活到明天。」
「我給不出,身上沒那麼多錢。」實在是很痛,我擦擦嘴邊血痕,道:「而
且和一個人渣交易,不值超過兩萬美金的價。」
「干你娘的雜種狗!」外公舉腳就對我踹下,卻給我瞧出空隙,猛然一下把
他絆倒,還沒來得及有下個動作,圍在旁邊的五個人已經把我架了起來,按趴在
地上。
「黃國忠,我問你……」給壓得動彈不得,我竭聲怒吼道:「你這麼對待自
己女兒,到底還是不是人啊?!」
「那有什麼稀奇的,她是我生的、我養的,我玩她也是應該的,嘿!瞧你這
麼迷那騷貨,她有沒有告訴你,曾經替我生過一個兒子啊?哈哈哈~」
「你這麼做,都不怕有報應嗎?」
「報應?什麼報應?天打雷劈嗎?」狂笑聲裡,老人猙獰的面孔醜惡到極點,
「老實告訴你,就算你給得出兩百萬,今天也別想活命,你這假洋鬼子,居然連
我老闆都敢動,老闆說了,一切由我處理,這裡是荒郊僻野,我們宰了你誰也不
知道,你有本事就變鬼去找美國人求救吧!」說著,我的父親兼外公,向手下呼
斥道:「可以了,動手宰了這小子吧!」
雖是一切如同預料,但事情走到這地步,仍非我所樂見,歎了口氣,我緩緩
閉上眼睛。
「你們動手吧!」說話的人是我,而外公則吃驚地發現,本來該用力砸上我
腦袋的四根鐵棒,突然轉了方向,一起重敲在他的大腿上,清脆的骨碎和痛楚的
慘叫同時響起。
我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五人對痛得在地上打滾的外公拳打腳踢。沒一會兒,
這老人給打得只剩半口氣,不住呻吟,嘴裡牙齒給打掉大半,眼眶破裂,卻仍用
懷疑的眼神,問我為什麼會這樣。
「一切道理其實非常簡單。兩百萬擺不平的事,三百三十三萬就能處理得妥
當。」我冷笑道:「這筆錢買三條人命,三百萬買我的,同時當作醫藥費,為了
這筆錢你老闆甚至樂意再給我打一棒;三十萬買我妻子,這筆錢拿去召妓,可以
召到幾十個酒廊名花,他犯不著為一個平凡女子和錢過不去;至於最後的三萬,
是買你的。」
其實不只是這樣,除了利誘之外,威逼才是主因。朱斯財團近年來在中國有
大筆投資,更與中國官方有技術合作,被奉為上賓;比爾叔叔前次造訪北京時,
是國務院專人禮車迎接,我雖沒那麼大排場,但在雲南下飛機時,也是有數個市
長聯合歡迎,而很巧的,洪三元的父親就是其中之一。
說到底,洪三元不過是個地方小土豪,和真正的大人物差得遠了,所以當他
父親打緊急電話警告他後,什麼大事都得化消,人在江湖不外乎求財,多個財主
朋友總好過多個敵人。
「你的命只值三萬,所以我肯開的價也只有兩萬。」我道:「原本看在你是
我岳父的份上,這三萬我並不想用,所以你老闆要你自行處理,誰知道你偏偏要
把命送掉。」
這該是我生平第一次的犯罪,在這之前,我從未想過自己會殺人。但我不後
悔,在那天聽了媽媽的說話之後,我從來沒有那麼樣的對人有殺意。任何人……
任何人都是一樣,我絕不輕饒任何傷害媽媽的人,縱是那是我親生父親。只
不過,念著他是我父親,我仍給他機會,可惜該死的人總是作著該死的事,既然
如此,就讓他死而無怨吧!
說完,我轉過頭,幾聲槍響之後回頭,這老人的身上多出數個血洞,都是致
命傷。在確認他沒幾分鐘好活後,我蹲下身來,在他耳邊說著悄悄話。
「外公,不,爸爸,我是前進,你還記不記得,就是你和媽媽生的兒子,你
剛剛才提過的。」說完了話,我站起身來,冷冷一笑,朗聲道:「如何?國忠兄,
你現在相信世上有報應了吧!」
出奇的,老人臉上沒有出現眥目欲裂的驚恐;眼神似乎有著短暫的空白,但
在那之後,他露出了一種極為詭異的笑容,像是想要大笑,卻因為喉嚨啞掉而笑
不出來,但一雙眼睛卻猛盯著我,手也指著我,不是憤怒,反倒像是某種揶揄。
這令我感到極度不快,同時內心竟有種說不出的恐懼,一抬腳,我用力把他
踢開,這提供我精子的老人,再也說不出什麼話,幾道血泉從他嘴裡咕嚕咕嚕地
噴出,他脖子一軟,就此離開了人世。
五個男子熟手熟腳地拿出袋子,裝起屍體,向我打個招呼後迅速離去。我沿
著江邊走回去,心裡仍是有些沉重,卻是與來時不同的兩樣心情,而生父斷氣時
的奇異表情,則像塊大石一樣壓在胸口,久久不散。
天,快亮了啊!從壩子裡離開,前往最近的機場,一路上顛簸勞頓,總算在
天黑之前上了飛機。當螺旋槳轉起,飛機逐漸離地,下方景色成了一片碧綠,我
們母子已經在前往美國的路上了。
初次離鄉,媽媽一直沉默,不停地看著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色,想把故鄉的
一切刻在腦裡。我拍拍她的手,溫言道:「剛到美國,生活會比較苦,不過我會
盡量努力讓你舒服的。」
話的意思是,因為不懂英文,剛去可能比較不適應,而媽媽卻弄錯了話意,
對我微笑道:「三餐一宿,有錢就多吃點,沒錢就少吃些,既然是心甘情願嫁了
個窮小子,難道我還像那些女人一樣要大車洋房嗎?穎姊跟了你,就是你的人,
只要有你在,多苦我都能捱的。」
我知道她會錯了意,因為以前只提過我父母雙亡,家境普通而已,不過眼下
不忙解釋,反正一下飛機,事實就在眼前。
「小慈,對不起啊!」媽媽忽然低著聲音,「姊姊有件事想求你。」
「什麼事那麼嚴重,看你緊張成這樣,有什麼話不好對老公說的嗎?」
「你知道,姊姊曾經有個兒子…」媽媽吞吞吐吐道:「就是和……生的。」
此言一出,我恍遭五雷轟頂,立刻轉頭看著媽媽,臉色大壞。
媽媽像是給我嚇著了,直過了好久,才勉強說道:「我曉得……你聽著這個
不高興,不過,以你的性子一定不喜歡我把這事埋在心裡不提。」
媽媽道:「而且,我真的好想那個孩子……當年我不能讓族裡人知道我未婚
生子,所以孩子一出生就送走,聽說是送給了個美國人,小慈,姊姊想求你,你
在美國路子廣,如果可能,就幫姊姊打聽一下。」
「……」
「你聽了心裡大概不快活吧,可是,姊姊也只能求你了。」媽媽說著,眼睛
竟紅了起來,「這些年來,我每次想到那孩子,心裡就好痛。我從沒對他盡到一
個作母親的責任,常常在夢裡看到他,問我為什麼要拋棄他,每次我都是哭著醒
來。小慈,姊姊不敢求你接受那孩子,但請你幫忙留意一下,查查他的下落好嗎?」
「孩子今年多大了?」我故意問道。
「應該和你差不多歲數。」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曾說你的年紀可以當我媽了。」我沉聲道:「可是,
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樣?他會把你當作母親嗎?穎姊,我不希望你受傷害。」
「沒關係,把孩子遺棄在外,我不敢奢望他還會認我這個母親,也沒有臉去
認他,我只想……遠遠地再看他一眼,看看他過得好不好,這樣就很夠了。」媽
媽罕有地怯聲道:「不行嗎?」
我哈哈大笑:「別對親老公那麼客氣,我們是夫妻,你的兒子不也就是我的
兒子嗎?我會幫你留意,如果找到了,我們就把他接過來團圓,我把他當親生兒
子一樣看待,好嗎?」
「可是,那孩子和你一樣大,你或他會不會覺得……」
「呃!這不是重點,我們找著再說吧!」口中說得漂亮,我心裡卻為之好笑,
「你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兒子」,那麼現在坐在這裡的人又是誰呢?難怪古人把母
子亂倫視為禁忌,關係果然亂成一團啊!
「謝謝你,小慈,姊姊真高興自己沒選錯人。」似乎感動於我的寬宏大量與
樂意幫忙,媽媽抱著我,主動獻上香吻。我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老實不客氣地
吻了下去。唉!媽媽,你真是個愚蠢又可愛的小女人!
瞥向窗外,西雙版納已成了一個小綠點,而不知怎地,我想起了昨夜已與之
永訣的血親,我的外公爸爸。嘿!阿爹,子承父業,實在是件有趣的事啊!
而,我的爸爸啊,我並不恨你,也不怪你,因為今天兒子也和你作了同樣的
事,或許正因為如此,我才肯定你是我的生父吧!
只不過,今天你還是得死。套用一個你的理由,「因為你玩了我的女人!」
在雄性動物的世界,爭奪雌性必須靠暴力,所以為了讓這個女人永屬於我,
在形式上,我就得要你的命,而這也的確讓我有征服的快感。
永別了,西雙版納!永別了,我的父親!往後,我會好好讓媽媽幸福,讓她
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母親的。
***********************************
伊底帕斯(俄狄浦斯),Oedipus,弒父娶母者,以前從沒想過,這
稱呼會有與我如此相配的一日!
***********************************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09-3-4 15:07 編輯
]
朱厭殺生
狼煙取業
2008-2-4 13:31
#1
lcm2006
資深會員
UID 21904
精華 0
積分 36
帖子 82
閱讀權限 30
註冊 2007-12-18
狀態 離線
這個故事寫得很好,曲折離奇也相當感人,母子之結合寫來是水到渠成,沒有突兀不協調之處,令人激賞!唯一遺憾之處,故事結尾太倉促,似乎尚未完成,如能再加以補充,當更完美!
2008-2-6 22:48
#2
chunuzhizi
註冊會員
UID 30841
精華 0
積分 3
帖子 6
閱讀權限 9
註冊 2009-2-2
狀態 離線
伊底帕斯的敘事曲補完!
伊底帕斯的敘事曲
發言人: 網友 浮萍居主
***********************************
最近的元元,有點寂寥,不能說沒有好作品,但是確實是沒見到什麼讓人心
癢癢,會一直想上網反覆查探有沒有新篇的作品,這樣的連載作品,會變成經典。
這點稍微有些遺憾。
武俠改編非我所愛,奇幻武俠也到了個瓶頸,比起兩年前百花爭鳴,萬妍齊
放的景象,至少在此刻,元元真是淒清很多。
已補貼於上帖 感謝提供
lping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09-3-4 15:09 編輯
]
開闢鴻蒙,誰為情種?
2009-3-4 12:31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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